像是愤怒,又像是无奈,脸上的笑容却止不住的绽开,他愤愤地转过身向前推着自行车,可那背影,却整个都放松了下来,就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那少了两颗门牙的笑容有多么的…傻。

哪里是什么美少年,就是一个普通的傻小子。

若尔并不懂他心中的纠结,只是依赖地抱着他的腰,任他缓缓地推着自行车向前走,任由夕阳将他们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拉的老长。

这条路终有走完的时候。

快到方家所在的别墅区时,颜佑之整个人都安静下来,俊美的小脸绷的厉害。

原本每天他都会将她送到这里就返回去,从这里往上沿着银杏树走,再过五分钟就到方家。

若尔正要从车上跳下来,却被他弯腰轻巧地将她抱了起来,放回到车后座上,唇抿了抿,“今天太晚了,我送你到家。”

若尔并不多想,他这样说了,她便欢喜地看着他乖乖不动。

颜佑之看着她这样又生气了,难怪她这么容易被拐走。

若尔笑眯眯地朝他勾了勾手指。

他傲娇地瞥她,眼神清晰地透露着:做什么?

若尔依旧伸着白嫩的小指头对他勾了两下,声音轻轻的,有点小神秘的样子:“你弯腰。”

颜佑之瞪了她一眼,弯下腰。若尔张开双臂扑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脖子,柔软的唇贴在他的脸上,接着凑在他耳边低低地说:“柚子哥哥,你别生气。”

她声音又软又糯,就像趴在周父怀里抱着周父的脖子时撒娇的样子,天真懵懂。

颜佑之将她放在里方家还有一百米的地方,看着她走回到方家,才目光沉沉地喊着暮色中的红墙黛瓦的别墅,好一会儿才骑车离开。

若尔回到方家的时候,方家已经在收拾晚饭了。

方岱岳正甩着两个屁股蛋满屋子的跑,看到若尔回来便格外兴奋地喊:“姐姐姐姐!”

迈着两只肉嘟嘟的小短腿七歪八扭地直向她这里奔,方夫人连忙跟在他后面喊:“你慢点,岳岳你慢点!”

方岱岳才不会慢呢,两只小短腿飞快地跑过来一把扑在若尔身上,抱着她的要抬头不停地喊:“姐姐姐姐!”

他正是会走路的时候,满心都是兴奋劲,根本不用人抱,整天跑来跑去一刻都停不下来。

小张看到若尔回来,立刻笑起一张灿烂的脸,脆生喊:“小小姐回来啦?饿了吧?厨房给你留了饭,还热着,我给你端来!”

她手中端着残羹碗筷麻利地往厨房走。

陶颖也是刚吃完晚饭,正拿着擦手的白色方巾,一根一根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她嫩如青葱的手指,一边看也不看若尔如同自言自语一般笑盈盈地说:“你收拾你的碗筷就行了,这里我们都还没说话,轮得到你一个佣人说话吗?今天幸好没外人,不然,别人还当我们家没规矩。”说完她微微嘟着嘴巴,如撒娇一样软软地问方咏宁,“外公,颖颖说的对不对?”

陶颖是方泰的第一个孙子辈,即使是外孙也是从小在方家长大的,即使后来亲孙女方若华出生,在这个家里也没有影响方老爷子对她的宠爱,加上她本身就长相甜美,甚得老人喜欢,嘴巴又甜,总是笑眯眯的,是以听了陶颖了的话,方老爷子也点头赞同,只是说:“有外人在时自是不可如此失礼,一家人在一起也不用太过拘束。”

方咏宁闻言笑道:“爸,您这话说的,我们什么时候和一个佣人也成一家人了。”

小张端着碗筷站在一旁尴尬的呵呵直笑,连忙钻进了厨房去。

方咏宁这才像看到了若尔一样,又是一阵丹唇未启笑先闻的笑声:“哟,回来啦?我还以为对方家不满,又离家出走了呢!”她顿了顿,又是一阵轻笑,“我倒不知加仑小学一年级的课业如此繁重,让一个小学生学到现在才回来。”她眉眼一挑,神色分外认真地问若尔:“不会学校老师都留下只教你一个人了吧?瞧我!怎么忘了,这位可是让老师都打电话说没办法的,对了,老师说什么来着?白痴!弱智!”

陶颖在一旁听着听着,突然脸色一变,露出几分害怕的神色,朝方老爷子身边偎依过去:“老师说,她有暴力倾向,天天在学校打架…”

“啧啧。”方咏宁眉眼得意地瞟了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的方夫人一眼,“爸,她到我们方家来还没验过DNA吧?真该给她验验到底是不是我们方家的种,我们家可从没听说过有谁是白痴弱智的!最好父女俩一起验验!”

方夫人听了这话脸色便是一白,保养的精致得宜的脸上露出受伤而难堪的表情,弱弱地说:“阿宁,你这是在说咏康吗?我和你爸…”

她话还没说完,方咏宁就厉喝一声:“闭嘴!”

方夫人泫然欲泣。

方咏宁立刻气的柳眉倒竖,双目喷火。

果然,下一刻方老爷子便沉下脸,对她喝了一声:“够了!好端端的又提这些做什么?有这样和长辈说话的吗?”

“她也配当我的长辈?”方咏宁声音尖利,这些年她的长相越发往刻薄方向发展,脾气也越发暴躁。

方咏宁原本是不会提,可今天陶颖回来告诉她,方若尔被叶家的继承人给叫走了,还单独给她安排了课程上课。

不论是因为什么叶慎之对方若尔另眼相看,只要方若尔和他走的近,对她对陶颖以后都是威胁。

原本老爷子就重男轻女,对方岱岳便如同对待宝一样,方夫人更是每天都看在眼皮子底下,一刻都不离开,方若尔要是还得了叶家的支持…方咏宁原本就脾气急躁,之前的时间一直没发作是因为那样的方若尔已经如同淤泥一般,陷落到尘埃里翻不起风浪,谁知道她会转眼间攀上了叶家。

之前学校的流言为什么传的那么快?没人被人煽风点火兴风作浪也不会传的全校每个年级的人都知道。

方夫人白皙秀丽的手覆在方老爷子手上,眉眼柔和,“老爷,你别怪阿宁,阿宁她只是…”

方咏宁气的浑身直抖,猛地一拍桌子:“你给我闭嘴!阿宁是你叫的么?”

陶颖立刻吓的哭了起来,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嘤嘤地哭了起来,上前抱住方咏宁哭着说:“妈妈,我害怕…”

犹如斗鸡一般的方咏宁立刻柔软了下来,拍着陶颖的背柔声哄着:“颖颖不哭…”说着这话的时候,神色凌厉地射向方夫人。

方夫人只是又老实又温顺地坐在方老爷子身边低着头不出声。

坐在方咏宁旁边神色英俊却藏着几分懦弱的男子也跟在她身边,摸着陶颖的头发。朝方咏宁安抚地说:“阿宁,你…你也少说两句,若尔就是个小孩…”

后面的话被方咏宁狠狠瞪了一眼之后,尽数吞回了肚子里,尴尬地往方若尔那里看了一眼。

却见原本在玄关与客厅相接处的阶梯上站着,睁大了懵懂的双眼像看大戏一样好奇地看着他们演戏。

陶颖从小就看着母亲在方夫人手下吃亏,不论方咏宁外表多么厉害,甚至尖酸刻薄,只要方夫人示弱落泪,表现出一幅温顺老实的面孔,最后吃亏的总是母亲。

小孩子的模仿和学习能力十分强,自小看着这些,长大后,她不自觉地便去模仿方夫人,总是一幅娇娇弱弱弱不禁风的样子,可偏偏性格脾气遗传了方咏宁。

她一见母亲发飙,就立刻扑倒她怀里哭,她知道自己一哭,母亲肯定会先心疼自己,这样就不会在方夫人手中吃亏了。

方咏宁、方咏建和方夫人的儿子方咏康同父异母,三个人都到了争权夺利的年龄。

方老爷子年纪渐大,公司的事情有时候也有些力不从心,开始放权。他虽然不像很多男人一样又了后妈就成了后爹,但对于方咏康的疼爱显然超过他们兄妹两个,还有个贱人整天在父亲耳边吹枕头风。

方咏宁从小就理所当然的认为方家是自己和哥哥的,谁知道母亲却被那个贱女人气死,方咏康出生之后和他们抢父亲抢家产,更是让方咏宁恨到极点,从小就和斗鸡一样,一直斗到大。

方老爷子愧对前面的妻子,对这一对儿女多有放纵,便将方咏康送到国外。方咏康也习惯了独自一个人的生活,纸醉金迷花天酒地,回国后干脆就搞了个娱乐公司,整天泡在女人堆里,根本不回家,也不去方氏任职。

可即使如此,方老爷子对他的疼爱不减反增,这些年越发想要让他回来进入方氏。

这也是方咏宁厌恶若尔的根本原因。

她无法对在外不归家的方咏康怎么样,也无法对老爷子十分疼爱的方岱岳怎么样,便将怒气全部发泄到没人要没人疼的方若尔身上。

陶颖从小受母亲影响,对若尔的厌恶程度丝毫不比她母亲少。

之前学校里的流言之所以会散的那么快,也是她在后面推波助澜。

她外表娇弱,内心却和她母亲一样要强,在学校也是文艺骨干,对于学校的各项活动都十分积极,自然也认识了不少高年级的同学,她只要从中煽风点火的说几句,都不用说太多,自然会有人替她散播出去,这才使得为什么短短时间内,连高年级的同学们都知道,方若尔是个白痴、弱智、暴力狂。

每天回到方家看到方若尔那像是被踩到深渊里的表情,陶颖便痛快不已。也因为如此,那段时间她才没有找过方若尔的麻烦,因为该做的该踩她都已经暗暗的做完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方若尔不知道哪里走的狗屎运,居然攀上了叶慎之。

第26章

方岱岳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小小年纪却十分敏感的他紧紧地抱着若尔不撒手,肉嘟嘟的小脸埋在她腰间。

他虽然小,却也知道这个家里谁对自己好,谁会经常悄悄的在私底下欺负自己。

若尔抱不动他,便紧紧搂着他,一副保护的姿态戒备地看着客厅中斗嘴吵闹的大人们。

小张站在厨房与楼梯遮掩的地方,悄悄朝若尔招了招手。

刘嫂一直在客厅里站着,位置同若尔差不多的地方,一眼就看到小张,当下眉头一皱,“在那里鬼鬼神神的做什么?有话不出来说?”

小张闻言尴尬地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碗堆满了菜的饭。她呵呵地傻笑着:“我…我看小小姐回来的晚,晚饭没吃…”

方咏宁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被女儿这么一抱一哄,情绪也平复了下来,知道自己又中了方夫人的套,心中恨极,一看方若尔杵在那边看着,便冷哼一声:“你怎么知道她没吃晚饭?我倒不知道我们方家需要一个佣人自作主张了,刘嫂,这么不懂规矩的人,你也该好好教教。”

刘嫂在方家干了几十年,看着方咏宁兄妹长大,闻言刻板的脸上表情十分恭敬地微微弯腰说,“是,大小姐。”

方老爷子白日处理公司的事情,原本就是十分疲惫,回到家中也不过是为了享受片刻安宁,可惜儿子女儿都是一副斗鸡脾气,越发衬得方夫人小意温柔有多么难得。

他还没死,儿女们便为了财产争来斗去他也十分烦躁,“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论她在外面有没有吃过,只要她想吃,都不许拦着,小张,把小小姐带下去吃饭吧。”

方夫人见他神色疲倦,体贴地在他两边的太阳穴上轻轻按压着,低语道:“老爷,累的话去楼上歇着吧?”

老爷子叹口气,“走吧。”

这也是他格外看中方夫人的地方,从来不争不吵,安安静静的,就连她生的儿子也是一副对家业没兴趣的样子,情愿混在女人堆里,几年都不回来一次,听说最近又折腾出了什么连锁饭店。

方咏康虽然不争气,但和只知道争权夺利的大儿子大女儿相比,方老爷子的心偏到他那里也不奇怪。

前妻的去世他也心中有愧。

那时前妻已经在病床上躺了两年,连自己的生活起居都无法自理,他那时还处于男人一生中最好的时候,白天在商场拼搏,晚上回到家还要忍受被病痛折磨的妻子的怀疑和爆脾气,也是在那时候遇到了现在的方夫人。

方夫人同样是戏子出身,她在明知道他有家室的情况下,还愿意做他外室,说是为了爱,他却岂能不知真实原因?只是那时妻子两年折磨让他疲惫之极,明知方夫人为了什么他也不在意,他要的也不过是她的温顺温柔让他在外面打拼回来时可以得到短暂的休憩罢了。

他一直瞒的很紧,可这件事还是被当时已经病重的妻子知道,妻子性格刚强,像是多年的怀疑一下子得到证实似的,居然引发了病症就此去世。

他一直愧对前妻没有娶现在的方夫人,直到后来她怀孕,他见她这些年也一直安分守己才娶了她。但在方咏宁兄妹心中,他们的母亲是现在的方夫人害死的,如果不是她让母亲知道她的存在,母亲怎么会被活活气死?

上一辈的事情若尔并不清楚,她早已饿得肚子咕咕叫,接过晚饭牵着方岱岳坐到后门的院子里,对着夜色安静地扒拉着晚饭,眼睛透过宽大奢华的院子看向墙的外面。

这道墙像一个围城,将她困在了里面。

外面的人想要进来,里面的人想要出去。

方岱岳已经吃过晚饭,但小孩子就是这样,看别人吃东西的时候,哪怕肚子是饱的,也喜欢跟着吃几口,若尔便一边喂方岱岳,一边吃饭。

她忽然想到,柚子也没有吃饭呢,他回到孤儿院还有晚饭吃吗?

若尔想着,便将手中的碗往地上一放,急忙往院子里的树上爬去,站在树干上看着院子外面。

别墅区树木繁多,绿化面积十分大,站在树上入眼全都是葱郁的绿色,根本看不到树丛里藏着的人,她自然也没有看到自行车和颜佑之。

方岱岳便迈着小短腿站到树下,有样学样地手脚并用往上爬,爬不上去就急的在树下嗷嗷叫。

颜佑之和她方家别墅的方向南辕北辙,他每天花半个小时送方若尔回家,还要再骑一个小时回孤儿院。回到孤儿院之后就没有饭了。

他每次回去都会经过离孤儿院不远处的菜市场,菜市场门口有个卖米粮和馒头的地方,馒头一块钱两个,又大又白,煮热了又香又软,冷的时候便硬的像块砖头。

在颜佑之幼时的记忆中,他是从来没有吃过这些东西的,端到他面前的食物都是精致再精致过的,就连粗粮馒头,也是磨得格外精细,必须是分外香软,才会拿到他面前。

他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吃这些了呢?

他咽着口中已经冷了的馒头,仔细地回想着。是父亲去世之后?还是母亲去世之后?还是被那些如狼似虎的亲戚想着将他扔出去的时候?

呵。

他讽刺地笑了笑,自从被人贩子拐走之后,他就已经学会了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情绪,知道该在什么的时候,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许是年幼时候过的太幸福,幸福的很小很小时候的点点滴滴他都记得一清二楚,才会让他对那些在他父母双全的时候是怎样一副谄媚的嘴脸,在他父母去世之后又是一副丑陋的嘴脸的记忆十分深刻。

他垂下目光,将口中的馒头全部咽了下去,又买了两个装在书包里,骑着车回到孤儿院。

这是方家出资建造的孤儿院,许是他是方老爷子派人送来的,大家都知道他救了方氏企业董事长的孙女,又资助他从小到大的学费,还和方老爷子孙女一起读贵族学校,谁都不知道他将来能走到哪一步,所以孤儿院的人都对他留有三分客气。

不是因为他小小年纪就早熟的令人心惊,而是在加仑学校里积累的人脉。

方老爷子可是说了,从小学资助到大学。

小学到大学十多年同窗情谊,就是一头蠢猪,在那样的环境下也能交到几个朋友,况且这孩子还长了一张皎如明月的脸。

颜佑之将手中的课本扔到一边,拿出从别的同学那里借来的四年级课本。

他现在学的这些,在他很小的时候都已经学过了。

之所以还留在一年级不过是因为…不过是因为…她。

他在那里守了三年,才终于等到的机会,等到的她。

在她独自一人从那别墅区走出来的时候,他是多么的欣喜若狂。是他打电话告诉的那些人贩子她的位置,是他故意找了个耳机递给她。

这是他唯一可以脱离人贩子接近方家的机会。

颜佑之关了灯,双手紧紧地环着肩膀,侧身躺在冷硬的床板上,睁着眼睛望着漫无边际的黑夜。

他明天早上还要起床,骑车去接若尔。

若尔已经不再和他们一起上课,除了一些手工、武术等公共课,其它时间,她都被老师带走单独授课,至于怎么授课,授什么课谁都不知道。

专家开始教了好几天,才学会五个成语,会不会用还不知道。这效率实在太低。

他很快便放弃了讲故事的方式来让她学习的方法,想到暑假的时候她父亲在时,她学习物理的速度,便向叶慎之提议,给她找个熟知物理专业知识的老师,正好叶慎之在准备无线电比赛的事,便请了加仑商学院的一个大学理科系老师来给她上课。同时,将他们上课的地点改在加仑中学初等部的无线电社团内。

加仑商学院的老师和Z大的物理系教授不能比,可既然是叶慎之请来的,又是教若尔这么点大的小屁孩儿,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老师过来也不过是为了那丰厚的工资,心底对于自己一个大学老师教一个七岁小丫头,是有那么几分不以为意的,完全的大材小用。

尤其是听说对方至今连字都认不全,他过来的主要任务只是为辅助专家教她识字写字时,更是把自己当成了幼儿园孩子。

可叶慎之在请他的时候说,要教她无线电知识,他便拿了一本名叫《无线电简史》《简明无线电原理》的书过去。

当时专家正在教若尔认字,若尔读写能力奇差,若不提前将一本书背下来,根本不会读,她当时拿着一本幼儿园带插画加拼音的小本子,磕磕绊绊一字一顿艰难发音的时候,这个老师真想工资不要了,转头就走。

专家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当下便解释道:“这孩子很聪明,只是又阅读障碍症。”又把什么是阅读障碍症和他解释了一遍,伸出手客气地说:“我看她对物理方面似乎很天赋,才请你过来帮忙一起教,对了,我姓杨,杨瑞。”又让若尔站起来,对他说:“她就是我想请你帮助教学的学生,方若尔。”

若尔自小和一群教授混在一起,格外的尊师重道,平时都不大搭理人的她十分乖巧地开口:“老师好。”

老师看了圈里面的无线电设备,这才转过身说:“我既然来了,自然会好好教她。”他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的书放在桌上,看着眼前屁丁点大的小姑娘无奈地说:“那我们就先来说说什么是无线电吧。”

“无线电波或射频波是指在自由空间(包括空气和真空)传播的电磁波,无线电技术是通过无线电波传播信号的技术。在天文学上,无线电波被称为射电波,简称射电。”

若尔几乎一个字不漏的把这段话背了出来,目光投在老师带来的两本书上,显然有些不满意,“这些都学过了。”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看着新来的物理老师的神情,阅读障碍症专家杨瑞在一旁觉得好笑,忍着笑意咳嗽了一声说道:“呃,之前我说过,这孩子对物理方面有些天赋。”又解释道:“她小时候有些自闭症,说话有些直接,你别见怪。”

新来的物理老师倒是丝毫不见怪,目光略微有些惊奇地看了若尔一眼,这才向杨瑞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李峰。”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若尔,饶有兴致地问:“你说这也学过那也学过,有什么是你没学过的你知道吗?”

他原本只是想为难一下小若尔,没想到她很干脆地就说:“高频电路都没有学过。”

李峰看着她的目光十分惊奇,干脆放下手中课本,拉过椅子坐过来问她:“《通信原理》呢?《晶体管接收机电路的原理与设计》这些都学过没有?”

若尔满头黑线:“前面的学过,后面的没有。”

只要是学过无线电专业的知道,后面那本是个大部头,她才多大?怎么可能学过?老师,你玩儿我呢!

李峰见她表情,愉悦地被都乐了,“行,听说你们要参加那什么CQ竞赛?那我们就来说说怎样抑制天气对无线电的干扰。”

因为有李峰在,她接收新文字的速度要快速很多,而且他们大人的说话方式和儿童是不一样的,有时候他们说出一个词,若尔不能理解,他们解释一遍她便能记住,完全可凭记忆接收,前提是,你别让她看字的样子和它的写法。

他们不仅教授她课本上的理论知识,有时候还会现场操作,让她更为直观的感受和认识。

许是因为说的是感兴趣的只是,若尔接受起来比课堂上老师填鸭式的教育要快速的多,就连读写障碍,都在阅读障碍症专家引诱下渐渐改善。你不把字学会写,他不让老师教她下面的课程。

专家为了锻炼她读写的能力,便限制她必须将学过的字自己写出来,只有会写了,才会让老师继续讲解下面的内容,这种驴鼻子前挂胡萝卜的教学方式,逼的若尔对于自己不喜欢的写字也变得主动起来,老师说了,后面的内容要让她自己看,连字都不认识,自己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