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丽祸众生的脸亦露出满足和欣喜笑容,连带的声音亦透着欢愉和道不尽的满足感,可动作未停。

她的楚楚可怜反倒更迎合了和刺激了他的占有欲和驯服欲。

更让十五惊恐的是,他根本没有任何善罢甘休的意图,反而一次次的将她推到云端,却恰时止住,不给她极致的欢愉,不让她解脱,反反复复的折磨。

“夫人……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我就给你……”

邪肆的声音传来,旖旎的灯光中,他媚眼如丝,红唇如凝,妖娆倒了极致。

“卫霜发。”

“不是!”

十五亦被狂风浪潮的攻势逼到了尽头,豁然睁开湿润的双眼,软绵无力的手扯住头顶细沙,往他手上一卷,旋即咬牙用力一拉。

莲绛微微一怔,只觉得纱幔如蛇钻过手腕,然后绞在一起。方才那还被自己压在下方无限折腾求饶的女子,足下突的用力,压着他膝盖,又是那么一勾。

他竟然双手被束只头顶的躺在床上,女子已翻身坐于他腰腹,双眼愤愤,“你够了!要么你专心点,要么你睡觉!”

他扬起一抹笑,“我心中疑惑太多,可偏生你不给我解开。如果要我安分的睡觉,那夫人你帮我……否则,我今晚是消停不下来。”

十五胸口沉闷,他要的答案,她的确不会给。

看着她脸上的迟疑,他嘴角的笑容有一抹苦涩,腰部用力,翻身半跪于她身前,那捆缚的手臂亦同时将她圈在身前。

心脏上的疼,丝毫没有消减,反而更加的痛。

“陪我一起痛!”

他低沉一声。

十五低头,在他肩上狠狠咬下,“一起痛。”

同甘共苦,作为夫妻,他们,怕只有此刻,能共享片刻的苦。

一场柔情,一腔思念,一生爱恋,一生苦楚,能否化成这抵死缠绵,消散在醉生梦死里?

沉沦在那极致的眩晕中时,他们唇齿里皆是一片苦涩,带着一丝腥咸。

这番缠绵中,她终不抵的昏睡过去,而他依然半撑着身体压制她身上,那中愉悦很快被凌迟般的心痛覆盖,让他难以承受的颤抖。

最后,颓然躺在她身侧,殷红的血沫染红了她点点白发。

到底,她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他闭上眼睛,有一种痛到极致的绝望,他渴求真相,渴求光明,渴求进入她的世界,渴求知道关于她的一切,她宁肯被折磨也不愿开口说一个字。

他想要的好简单,只要一个名字!

他不敢奢望其他,只要她一句真话。

十五醒来时,身上还缠着昨晚酣战中被扯掉的纱幔,而床边莲绛已经不在。

她艰难翻身,这才发现,周身竟无一完好之处,如雪的肌肤上,寸寸绯红,都是昨晚两人抵死的证据。

十五无奈的吐了一口气,看向窗外,才发现天还没有亮,屋子里影影绰绰的光线中,有一个人正在蹑手蹑脚的走来走去,那人手里拿起一件衣服,在身上比划一番,神色有些颓然的扔到旁边,然后又挑选了一件……那些衣衫,五彩灿烂,有紫色的绫罗,白色的雪纺,碧色的缎……

十五不由托着下巴,侧趴在床榻上,静静的看着他在那里将中意的衣服,认真叠好,放在一个箱子里。

另一个箱子里,已经整整齐齐放满了衣服,清一色的黑色,绣地涌金番莲。

此时的他立在铜镜前,手里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回头看了看那些黑色衣服,蹙眉,然后上前,将那些衣服全都取了出来。

一缕白雾照在窗棂,那人还光着玉足,踩在地毯上望着一箱子的衣服发愁。

靠窗的沙漏已经掉了许多,算来,他这站在铜镜前,也有一个时辰了吧。

十五实在有些忍不住了,“陛下……你在做什么?”

莲绛惊讶回头,看着十五醒来,面色尴尬一红,最后合上箱子,走到十五身前,低头就要吻来。

心口的疼,让他动作滞慢,而十五已趁机往后一滚,避开了他的唇上的偷袭。

跪在床边,托着腮帮,眨着水色朦胧的眼睛,“夫人,不是说今天要起程去看岳父大人?”

十五看着不远处的两个箱子,低声道,“陛下不用带这多东西。”

“这不行。”他嫣然一笑,“初次见岳父大人,怎么也得留一个好印象。这些年,习惯了黑色衣衫,可若穿着去见岳父,会太严肃,可又不知道选什么,干脆就带的多些了。”

十五避开他眼神,将头扭向一边,“那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一个时辰后."

十五点头,拿起衣服披上,“我去看看阿初他们收拾好没有。”

莲绛起身就要跟上,却被十五拦住。

她笑了笑,“昆仑乃极寒之地,陛下还是多带点东西。那件黑色的貂风陛下穿起来很好看……”

莲绛被十五一句话简直夸得不知云里雾里,只傻傻的在原地傻笑,待十五离开之后,他又慌忙去找自己的衣衫。

正泰殿外,流水早就等候。

十五也并没有走远,目光一边盯着莲绛所在阁楼,一边低语,“都收拾好了吗?”

“好了。”流水低声,“水牢附近都是我们的人。大冥宫的侍卫全被带去了外围,看样子是时间太短,,莲绛来不及召唤回斩夜军团,大冥宫兵力有些不支。”

“好时机,一定要带上她!”

“带?”流水惊讶,“怎么带?”

“就说小鱼儿送了许多礼物给阿初,装两个箱子!”

流水点点头,退了下去。

风尽是一个祸害,十五自然是不会将她留在大冥宫。

一个时辰后,大冥宫有十六辆马车聚集,却分别向着四个方向。

四路马车同时出发,引开敌人的视线。

火舞随莲绛而行,冷留下来照看整个皇宫,上马车后,南苑宫的门前,站着一个身披雪白披风手抱着布娃娃的小少年。

十五没敢回头,她带不走小鱼儿。

也或许是自私的,她无法陪在莲绛身边,小鱼儿在,反而了却了她一番心愿。

“小鱼儿哥哥怎么不和我一起去?”

小莲初趴在窗户上,依依不舍的看着风雪中越来越远的那个身影。

“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莲绛将阿初抱在怀里,调整它放在挵歪了狼头帽子,“昆仑比大冥宫冷许多,小鱼哥哥身体不好,不能乱走。”

“哦。”小东西想了想,又撩开窗子,大声的对小鱼儿道,“哥哥,你要照顾我的那些老婆啊。”

身后的莲绛笑得花枝招展,他发现,他这个儿子简直就是一个非常非常好哄的宝。

倒是十五,脸皮难看的抽了抽,忍不住瞪了一眼莲绛。

莲绛忙止了笑,认真而严肃的看着十五,“夫人,我只有一个老婆。”

十五郁结,叹口气,“陛下,阿初还是孩子呢。”

“阿初不是。”小莲初一听,忙摇摇头,对十五认真的道,“阿初是大人,阿初能保护娘亲。”

十五伸出手,阿初顺势钻到十五怀里。

马车外面传来石门打开的声音,马车旋即一沉,在隧道中前行,最后行了半个时辰,最后一座依山而立的巨石裂开,四辆黑色的马车停在了林子里。

那一刻,十五一直绷紧的脸,终于得到一丝缓和。

马车里,她能感到莲绛在看自己,但是为了怕暴露自己的神色,十五始终低着头和阿初说话。

孩子两岁,对一切事物都好奇,一听石门声音,它就要离开四周帘子,要观看雪景不过却被十五拦住,然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坐在最暗处的莲绛。

“你知道我怕光?”

不过一个细微的眼神,却落在了莲绛眼里。

十五睁着无辜的眼睛,“整个大冥都知道夜帝陛下只出现在夜里,难道不是怕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