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舞自然不敢违抗莲绛的命令,跟着艳妃离开,可见艳妃步履轻浮,她不由上前,“你怎么了?枳”

夜风吹来,艳妃只觉得浑身发汗,下意识的抱紧双臂,哆嗦道,“陛下,刚刚在问:十五。”

“什么?”火舞瞪大了眼,“他想起来了?”

“不!”艳妃咬着牙,“他不可能想起来。只是不知道为何问这样问?知”

火舞抬头看了看月亮,“今晚不就是十五?或许只是巧合。”

“或许吧。”艳妃走到拐角,“方才街上出了什么事情?”

“有人刺杀殿下!但是被独孤镇主救了!”

“查清楚。”艳妃也甚为疲惫,进了自己的房间。

女巫的猫

莲绛重新坐了起来,他如何都睡不着。

脑子里全是梦里的情景。

他神色黯然,手放在腰间,可摸了半天,却掏了个空。

“药呢?”他起身,将周身寻了一个遍,可都没有找到那个红色的瓶子。

怎么会,他明明放在身上的!

这药,这两日,他几乎片刻不离手。

没有药,他怎么能入睡,没有药,他怎么能入梦!

莲绛赤脚下了床,四处寻找,却发现,有两粒落在了地上。

他弯腰拾起,却听到后院方向传来一声低低的怒骂,“死人脸,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德,身边全是美女!”

“穷酸德行!长得没有老子一半好看,又穷!”

“天理何在!那死人脸,怎么不死!”

“早知道,老子一圈打爆死人脸两个眼睛。”

莲绛握紧手里的药,在屋子里怔了片刻,也顾不得夜露深寒,赤脚循着那声音走去。

夜风寒凉,带着沧澜江水的湿气吹在脸上,让他浑浊的思绪清醒了片刻。

他赤足下了楼,像鬼魅一样跟着那声音走,最后停在了后花园的角落。

恰好看到独孤镇主由他的小妾扶着,一瘸一瘸的朝自己这边走来。

看到独孤镇主,莲绛不由一愣。

“咦……”骂骂咧咧过来的独孤镇主看到莲绛也是呆了呆。

眼前美人长发裹身,面容寸寸如冰雪般剔透,盯着自己的眉目清冷带着几分审视,微抿着的唇,又带着一份桀骜。

这……这是一个男人啊!

望着莲绛的脸,独孤镇主痛心疾首,就差点上前拉着莲绛嚎啕大哭。

可他满腔热情都被方才周身的疼痛浇灭,心痛难耐的时候,更多是愤怒和质疑。

“你们搞什么?”

他看着莲绛,“玩老子很好玩啊!老子是贪图美色,是男人都喜欢美色!但是老子不是像猴子一样被你们玩!好歹老子救了你……”

“不是做梦?”

虚弱清冷的声音传来,他原本如覆寒冰的双瞳此时溢着一丝流光。

“废话!”独孤镇主抬起自己几乎被扭得变形的手,“你看这伤?是做梦来着的?”

“她在哪里?”

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却有着让人无法忤逆的威压和霸气。

那一瞬间,一种无形的压迫负压而来,原本靠近的独孤镇主下意识的后退,有些怔怔的望着莲绛。

“你说那死人脸?”

莲绛眯眼,唇危险的抿起。

独孤镇主见他抿唇的动作,先是一怕,后又马上想起十五也是这个德行,顿时又火冒三丈,冷嘲道,“那死人脸,在后院和一个美人呢。”

“你们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啊!”

这一晚,独孤镇主头都大了,拉着自己的小妾就离开。

小妾微微顿足,目光看了一眼莲绛,又回望了一样方才十五和沐色所在的地方。

莲绛握着五十散的手,不由紧了紧,不知道是他紧张,还是他害怕,竟在原地站了片刻,才朝独孤镇主所指的方向走去。

烟花彻夜未停,星光如同银河几年的银沙,从苍穹泄落,绚丽绽放,华丽到极致。

可绽放后的烟花,却落寞和孤寂。

深冬,脚下的木质地板如覆冰寒冷,刺骨寒意钻入他雪白足底,凉气走过全身,让他呼吸微微一怔,才恍然知道,原来,这真不是梦。

身穿着黑色袍子的女子,扑在身着白衣面容如兰的少年怀中,双手抓着少年的衣襟,因为她带着黑色的风貌看不见她面容,但是,那紧握的手指,已经出卖了她所有情感:那是一种极致的依赖!

少年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后脑,低头。

烟花旖旎,月光如银似水,沧澜江的风带着冰凉潮湿的风,吹来,她风帽滑落,落下满头银丝,和少年栗色卷发交织在一起,犹如一张精美的织布。

少年的唇,从她眉心移开,轻柔而试探的,眷恋的虔诚的落在她唇上。

而女子,微合着眼眸,没有一丝抗拒。

点点殷红似线再次从额头溢出,滑过他眉眼。

犹如一条被人用刀从头劈开所留下的伤疤,狰狞而触目惊心。

他如鬼魅立在暗处,不动深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年将女子拦腰抱起,背行莲绛离去。

莲绛亦快步跟随,直到上了楼,看到两人进了同一房间,他依然立在阴影处。

对面的楼梯,艳妃裹着披风,周身都在发抖。

方才突然放心不下莲绛,欲悄然去看,却发现莲绛所在的门开着,而人竟然不在了。

正欲出去寻找,则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慢慢上楼。

虽然只是一眼,却让她如跌冰池。

栗色如海藻般美丽的卷发,如兰的倾世容颜,闪身入了对面的房间。

再往其后,果然看到了莲绛。

“这……”火舞震惊的站在艳妃身后,“他们,怎么在这儿?”

“我哪里知道!”

为了不让莲绛发现两人的窥视,艳妃带着火舞速度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艳妃坐在雕花榻上,双手因为内心的恐慌而发抖,咬牙切齿,“她怎么像鬼一样阴魂不散。”

“她走那日,是冷去探风。”火舞沉声,“他们的人,的确是往龙门方向去了。按理……”

“不管!”

艳妃站起来,在屋子里焦急的走着。头上的帽子落了下来,一头黑发竟然全白了,在昏暗的光下看起来枯燥如稻草,“不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接近莲绛!不能!莲绛突然变成这样……一定和她有关!这个贱人竟然跟踪到这里,一定有阴谋。”

火舞震惊的看着艳妃突然变成这样,又见她语无伦次,不由担心道,“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艳妃一下凑过来,双眼充血,“那贱人在这里,我们才有事情!”说着,她一下激动的抓着火舞的衣服,“你看到今晚陛下那样子吗?他的头颅在渗透血,还在问我,谁是十五?”

“啊!”

她大叫一声,揪着火舞衣服的手更加用力,“我知道了!是那贱人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