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此时,那女子目光终于回落在自己身上。

“莲降,竟没有毁掉这把止水剑?”她声音清冷,语气却似有几分不满。

这一刻,弱水开始觉得这个女子有些面熟,但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弱水狠狠道。

十五手腕一转,止水剑荡起阵阵清辉,那屏风在剑气化作尘渣

碎渣散落在弱水震惊的脸上,她直视在大燕剑术一流,刚刚和流水比剑,对方也不如她。

可这个女子刚刚的动作,她根本就看不清。

“好剑配能人。”十五剑指弱水,道,“你不配拥有这把剑!”。那语气,如一个傲立的王者,霸道的宣判着她和这把剑的命运。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弱水盯着十五,此时她根本没有心情和眼前这个女人讨论止水剑,她想知道这个长相平凡的女人为何她直呼大人其名,还穿着他的衣服。

“该是我问你,你为何在这里!”

十五俯瞰着地上的弱水,不悦的反问。

“我是祭司大人的……”弱水想了想道,“替身侍女,你是谁?”

“莲降么?”十五微微一笑,道,“他是我夫君!”

说道夫君两个字,她那如深渊的黑瞳突然溢出一丝光芒,那光芒如银河星斗,随着她笑容竟然璀璨起来,明明是一张平淡的脸,却因为这双明亮的双瞳,顿然生出几分艳丽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情到深处 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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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夫君?

弱水大脑一片空白,愣愣望着头顶刹那间身姿绝丽的女子,半天反应不过来。

对方的口气,说的那么坦然,那眉目间的笑容,绚丽而刺目。

“胡说,祭司大人怎么可能是你夫君,你简直就是胡说?”

“他是我夫君,许你承认?嬖”

十五懒得再理弱水,她向来讨厌没有大脑的女子,多说一句,都觉得浪费自己口舌。

止水剑一晃,弱水保持着怒吼的口型却周身被点穴,僵直在地上。

十五环顾四周,自己原来的衣服不知去了哪里,穿的几件中衣也因为莲降的热情而‘光荣殉职’勒。

“莲降……”走到门口,十五又唤了几声,却仍旧没有人应,目光冷厉回到弱水脸上,黑色的眼瞳一闪。

屋子里琉璃灯雪亮,莲降靠在软榻之上,衣衫半敞,风尽坐在旁边,手里持着几根银针。

风尽将银针放在灯下,反复查看,“身体除了因为新月而出现反噬,并没有其他削弱和中毒迹象。但是,你刚刚吐血怎么回事?”

莲降缓了口气,刚刚锥心的疼,已经消失,身体亦恢复了正常,唯有如雪的容颜透漏出几分病态的苍白。

“已经不疼了。”他坐起来,起身要走。

“等等,你还有银针,怎么这么着急?”

他伸手抓起胸口那把银针扔在地上,低声笑道,“十五在等我。”

“十五?”风尽盯着莲降,这才发现他脖子上又点点抓痕,顿时眯眼道,“那女人可真大胆。”明知道自己受了诅咒,还去迷惑靠近莲降。

莲降寻着风尽的目光,手指摸向自己的脖子,那的抵死缠绵中她留下的痕迹,不由勾起那漂亮红唇妖娆一笑,“本宫的夫人,自是大胆都狠。”

那语气,满是宠溺。

“我劝你还是放弃,那女人无心,根本不会安分呆在你身边,守着你一辈子。”

莲降回头,目光如刀,狠狠落在风尽身上。

“她如果真有心,若真的爱你护你,就不会让你受伤吐血。”

“本宫吐血,与她何干?”

“你今晚是不是和她近身了?”风尽迎着莲降的目光,反问。

莲降碧眸杀意翻卷,红唇微抿,十分不悦。

“我说的没错吧。这是你第一次吐血!尚秋水死前对她下了诅咒,她若和男子近身,对方就会心绞吐血而亡。她明知道自己受了诅咒,却和你亲近。莲降,无心则无情,你怎么就轻易相信她。”

“住嘴。”莲降冷冷打断他,“若非看在外公的份上,你早就死过几次了。”

说完,懒得在理会风尽,转身上楼,可刚到门口,却看见房间的门豁然敞开。

他怔了片刻,许是自己刚刚太痛,走的时候没有来得及关门。

夜风如此大,自己鲁莽没有将门替她关好,若是将她惊醒了该如何是好?他急忙的走过去,身体挡住风口双手扶门,可是,却半天没有关门的动静。

屋子照样凌乱不堪,风仍旧钻了进来,卷其地上的杂物,其中一个瓶子滚过他脚边。

他第一头一看,是一个食指大小的白玉瓶子,盖子被打开,一股沁人心扉的香气扑面而来——是软经散的解药。

屋子里的屏风变成碎片倒在地上,上面还有剑气的痕迹。

握着瓶子的手下意识抖,不知为何,风尽的话突然涌上心头,丝丝缕缕的寒气在心间缭绕开,又带起阵阵剧痛。这种痛与方才亲近十五的完全不一样,好似有刀划过。

疼得更加锐利,他慢慢的走向床那边,在昏暗的光线中,看到一个女人侧身卷躺在地上,姿势有点怪异。

他顿时大松口气,忙上前道,“你怎么睡在了地上?”

可刚弯腰,要去抱住女子的手顿住了。

看到对方脸的瞬间,他踉跄后退一步,险些跌倒,可还是将旁边的花架子给撞翻,直接倒在琉璃镜上,发出刺耳的破碎声响。

那是一张陌生的脸,不是他夫人!

“十五?”莲降慌忙看着屋子,大声的喊道,“十五?”

自己的声音,在屋子里显得格外寂静,他顾不得脚下那些碎渣,踩在上面就冲到了门口,朝着院子里大喊,“十五,十五?”

那声音,焦急而迷茫。

怎么会,他才刚刚走一会儿。

他扶着栏杆,一边走一边喊,心道,她一定是去找什么东西去了。

声音很快惊动了他人,连安蓝和小鱼儿都醒了过来,众人纷纷上楼,看到被点穴卷缩在地上,衣服被拔得只剩下中衣的弱水时,都大吃一惊。

“你这女人怎么在这里?”安蓝厌恶的看着弱水。

莲降似乎也突然反应过来,手一扬,抄起冷护卫身上的剑,刷的一下刺中弱水穴位,鲜血汩汩涌出,弱水痛的几乎晕过去,可身体去能动弹了。

弱水面色失血,可怜楚楚的望着莲降,发现他碧色双瞳颜色更加深浓,好似一个要将人吞噬的深渊。

“属下也不知道,有一个女人她……她点了我的穴,将我衣服偷了去,拿着止水剑跑了。”

“难怪?”风尽抱着手臂冷冷一笑,“今晚来替她看伤时,她问我解药和她的剑在哪里,原来她是在策划逃跑。怎样,我说的没错吧,没有心的女人,你留不住。”

“殿下,十五定是有事才离开到的,她不会走远的。”

旁边的冷岔开了风尽的话,安蓝也顺势接口,“是啊,颜哥哥,小鱼儿也在这里,她会回来的。怕是……”

安蓝看了看周围,道,“怕是她觉得饿了,出去找吃的。”

“你们不用为她说话,本宫知道她去做什么了!”莲降开口,声音却寒冷的吓人,将手里的剑往地上一抛,转身走了出去。

他哪里不知道,她去做什么!

她就是想去找那个白袍人!

十五,既然爱我,那为什么,还要为别的男人抛下我不顾?

“颜哥哥?”

安蓝下意识的拉住莲降,却发现他手冰冷。

“将那个女人带下,把她经脉挑出来。”

他立在门口,淡淡的说道。语气没有平日冷厉,反而异常温和,却去给人更阴森的感觉。

“是,殿下。”

冷领命,将弱水拉起来,那弱水才从莲降的话语中清醒过来。

“大人,弱水做错了什么?”她不甘的哭泣,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

明明是自己被那个女人打伤点了穴道,为什么祭司大人竟用剑刺杀她,现在又如此残忍的要将她经脉挑出来。当日她经脉被寸寸挑断,好不容易才恢复,若是挑出来,那完全没有任何恢复的希望。

“等等,将她留下来。”他抬起一只手,长风扶风,雪纺中衣绞着青丝,宛如一幅水墨。

弱水噙着泪水望着莲降的背影,眼底充满了希望和欣喜。

“等十五回来,让亲自她动手。”

“啊!”弱水浑身一颤,万万没料到会是这种结果,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凭什么要把自己留给她处置?

“大人,弱水不服,弱水到底做错了什么?”今晚他还夸她天资聪颖,声线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