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沙雕师尊每天担心我挂掉上一章:第22章
  • 沙雕师尊每天担心我挂掉下一章:第24章

  正式开学前的两天, 时绒把西厢房整理出来, 做炼器室用。

  许谷见她忙碌,主动上来帮忙,做事细致又妥帖。

  隔日就给她申请下来一块三品炼器师的身份牌,告诉她凭借此, 能去内务处免费申领对应等级的炼器材料。

  时绒捧着那块牌子, 对许谷的好感度直接飙到了顶峰。

  温柔贴心的小姐姐,谁能不爱呢?

  开学第一日,便是开学大典, 三届学员都需到场。

  宴安早早地来她院门口等她,叫她一起上学。

  时绒还在想要不要称病躲一躲, 歪在床上没起身。师尊至今没露面, 也不知到了青云学府没。她这一去, 直接被气运之子围剿了怎么办?

  但他们一个比一个心焦,

  权音直接翻窗进来了,强行把人拽起来, 往她身上套衣服。严肃地绷着小脸道:“咱们这一届是新生后辈, 若是去迟了被前辈记下故意针对, 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时绒懒懒靠在床头,任她折腾念叨。

  权音:“别你以为是青云榜一便无所畏惧了, 他们家世显赫, 好些都是族中嫡子。到青云学府来, 护卫的长老浩浩汤汤跟来了一批, 就安置在外头的朝城。咱们不能一辈子窝在学府里头吧?身在外地, 能少得罪一个是一个。”

  金友安家里也给安排了一批护卫,分神期。

  看着豪横,已经是人族仙二代里面的顶配了。但人家妖二代一伸手,合体乃至渡劫期的护卫都有。

  青云学府里头水深。

  这里又不是青云会,只靠自身实力博取排名。

  出了校园象牙塔,更没有明令禁止的那一条规矩:不能杀人。

  万族争强的风口浪尖,若是冲撞了大人物,

  出什么事都不意外。

  没有强硬背景的学员,在这里只能低调做人。

  时绒欲言又止,看他们怎么都不肯丢下她先走,只得穿上衣服,随他们一伙去了。

  积英殿外布九百席,泾渭分明地分作三大阵营,为学员座。

  殿内布一百八十席,为尊长席。

  青云侍侯立两旁,低着头,一言不发。

  学员们陆陆续续到场,身上气势一个比一个可怖。

  这全员猛人的阵仗可够吓人的,一贯多话的宴安入席之后都坐得笔直,头都不敢偏一下。

  座位按青云榜名次排,上头都写了名字。

  时绒孤零零地坐去第一排,感觉背后无数视线汇聚,犹如针芒在刺。

  总给人这么看着不是事儿,于是大大方方的转回身去,

  在人群之中精准寻着看她的人,一一回视过去,冲人摇着手,嘻嘻哈哈说嗨~

  好奇打量新一届青云榜首的前辈们:“……”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龙濉是掐着点到的,在肃穆安静的大殿前一路小跑着过来。

  如此张扬,前辈那边却没几个敢看他,视线在他的龙角上一碰,便挪开了。

  时绒内心不平:同为新生,他这是什么双标待遇?

  改天也给自己整个龙角贴脑袋上试试。

  龙濉一屁股在她旁边坐下,自然熟地凑了过来,笑容可甜:“时绒,你选修剑术了吗?是分到的一班还是二班?”

  学员几乎到齐了,在这种场合还能顺畅自然地聊天,他也是够横的。

  时绒吃着桌上摆的果盘:“好像是一班。”

  龙濉的脸瞬间拉了下去:“啊?!可我为什么会在二班……”

  白亦:别问,问就是巧合。

  时绒坐在龙濉旁边安静等了一会儿,竟没等来降智光环的影响。

  这是憋着什么坏呢?

  仪典开始,尊长们入座。

  学生席所有人起立行礼恭迎,全场一片肃静。

  积英殿内大佬扎堆,

  每位尊长说出去都是震慑一方,响当当的人物。

  无形的威压像是一座大山,让人喘不过气来。

  时绒伸长脖子往殿内看了看,师尊并不在其中?

  开学大典第一项:校长讲话。

  青云学府的“老校长”是云隐仙府的沧明镜。

  论辈分,是掌门的师伯,清慈道君的师兄。

  在时绒伸脖子的时候,便望过来一眼。

  虽是慈眉善目,神情温和,还是看得时绒得儿一下,老实巴交把脖子缩回去了。

  不停有人上去演讲,或是慷慨激昂地给人打鸡血,或是幽默风趣地调动气氛。

  大佬们说话确实有水平,但实在也扛不住讲话的人太多,轮番上来,耗得时间太久了。

  其他人被尊长们的气场压着,背脊笔直,无法放松丝毫。

  时绒因为精神力过强,对他们外放的威压几乎免疫,没多久就开始放空走神。

  直到片刻之后,场上突兀地响起了一阵喧哗,打断了殿上之人的发言。

  学员席上甚至有人急不可待地站起了身,频频往一个地方张望。

  “是真的吗?”

  “没看错?”

  “啊啊啊在哪儿呢?”

  学员席处于台阶之下的低位,众人纷纷抬头仰望着远方直通积英殿的白玉回廊,似乎正有人行走其上。

  但视线全被雕花的栏杆拦得结结实实的,只望见一片雪白的衣角。

  时绒心头猛悸了一下。

  万众瞩目。

  他缓缓踏上廊桥,卷起的竹帘未能再遮挡住他的容颜。

  雪衣墨发,

  一如谪仙。

  落针可闻的死寂之中,白亦入座积英殿正席之位,淡淡道了一句:“我来晚了。”

  嘶——

  时绒听到耳边不住倒抽气的声音。

  仿佛是一口气从白亦自廊桥上露面,一直憋到了他落座,才想起来要呼吸。

  殿外,方才演讲的那位“学生代表”也傻了。

  占据着最好的视角,直接转过身背对着学员席,只看着白亦。

  老校长沧明镜低咳了一声:“没事,继续吧。”

  学生代表堪堪回过神来,嗓音明显紧绷一线,开始磕巴起来。

  百年之前,清慈道君一剑斩大乘,实力超绝,登顶中州第一人。

  他杀过人,灭过族。

  手上沾染过千万鲜血,方促成万族战乱平息,和平竞争的局面。

  后归隐浮华山,犹如一把利剑,守候着中州百年以来的和平。

  对于后辈而言,他是划时代的人物。

  半步近神,与凡人已有本质的不同。但凡经过云隐仙府,必然都得去他的雕像下头拜一拜,行后辈礼的。

  这样的存在,

  见着了真人是什么感觉?

  时绒托着腮,看着龙濉双眼发直的模样,想起了十年前,自个儿刚入云隐仙府的时候。

  那时清慈道君突发奇想要择徒,犹如天神下凡,出现在了弟子峰。

  那会儿也是这样,全场的人呼啦啦地软倒跪了一地,抖若筛糠。

  唯独她无知者无畏,站得四平八稳。

  但到底是有眼力见儿的人,不好过于突兀,

  时绒想着自己站在角落里,不太起眼,就缩着脑袋,慢慢跟着蹲了下去。

  她毕竟出身军部,又是刚穿来唯物主义者,信仰上除了皇帝陛下和自己父母,不能接受如此轻易地跪旁人。

  刚蹲下去,就给人点起来了。

  两个字:“就她。”

  其他人问都不敢多问一句为何。

  麻溜地提溜起一头问号的她,打包好了,送上浮华山。

  其实那时时绒心里也是犯憷的。

  她活了这么年,第一次见神仙一样的人。

  那一眼震撼了她许多年,

  留下的印象之深,直到看到白亦在被子里偷哭,才硬生生给破掉。

  时绒心里好奇,师尊这么大方地露面,难道就不怕掉马甲?给在青云会上见过他的人认出来,不是社死当场?

  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戳了一下龙濉:“唉,你觉不觉得清慈道君有些眼熟啊?”

  龙濉一脸惊恐地看她,闭紧嘴,朝她摇了摇头,满脸写着:“你疯了吗!这种场合,你怎么讲小话呢?!”

  时绒:“……”

  时绒渡过了一个几乎没有杂音的开学典礼。

  典礼散后,时绒寻着自家的小伙伴一路回去,又问了他们一遍。

  金友安闭紧嘴巴不吱声。

  程金金捂着心脏:“你们都看到他老人家脸了吗?我不敢看,我吓死了!”

  越天瑜晕乎乎,神游天外一般:“恍惚没看清。”

  权音坚决摇头:“没有啊,什么眼熟?”

  风承:“嗯,真没看清。”

  唯独宴安明白她在说什么:“……是有点像。”

  时绒:“哦?”

  那是有点儿?

  “像归像,气质千差万别!”

  宴安认真道:“你难道没看出来,师祖的眼角有一点痣!两者怎可相提并论?!”

  时绒:“?”

  怎么,你眼睛自带八倍镜是吗?

  离那么远,连痣都看得清?

  有宴安这么一提,刚才都说看不清的人纷纷附和:“就是就是!”

  “师祖有一颗泪痣呢!”

  被围攻的时绒:“……”

  你们好狠。

  为了维护内心偶像的形象,连自己都骗是吗?

  时绒聊不下去了,和那群搞盲目崇拜的人分道扬镳,自个回了院。

  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慢条斯理地,似乎在同人讲道理:“这事儿不讲究先来后到,还是得要看小姐的心意。不信的话,等她回来你自去问她就是了。”

  时绒推开门,正好遇见许谷抿着唇,红着眼冲了出来。

  见着她,骤然一愣:“小姐!”

  时绒:“?这是怎么了?”

  许谷气得直喘气才能平复心情:“有一个人跑到咱们院子里来了,莫名其妙非说是您选定的青云侍,还说要我给他腾位置!”

  时绒目瞪口呆地回眸,看着正屋里施施然走出一个人来。

  一身清雅青衫,冲她一笑。

  时绒默默将自己嘴合上,然后问:“你……这么说的?”

  不是过了明路,要做先生的么?

  白亦淡淡道:“青云榜前五都可挑选两位青云侍。我只是跟她强调了一下,我做大,她做小而已。”

  时绒:“……”

第47章

  时绒先安抚好了许谷,

  再将那嚣张跋扈之人拉到了房中,关上了房门:“师尊这是怎么个说法?你来不是做教剑修的先生的么?”

  言语间,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一眼。

  有了宴安的提醒, 她才察觉他披马甲的时候, 眼下的泪痣确实给点了去。

  那一点,去了高不可攀,仙人之姿的清冷,

  便成翩翩贵家少年如琢如磨, 一眼令人惊艳的昳丽美貌。

  时绒觉着惭愧,

  她当时同师尊朝夕相处的,只模糊觉着师尊气质有变化,却不知变化由何而起, 到头来还没有宴安看得细致。

  实在不该。

  “我做先生干什么?”

  白亦慢悠悠开口,视线同样在她脸上晃了一圈。

  一个月没这么面对面地同绒崽说过话了, 他不知为何有些紧张,

  尤其她刚才关门的动作, 更是让他莫名地心慌了下。

  佯装镇定地一拂袖, 在挨着窗口的位置坐下。

  “做先生便要早起,要备课, 批改作业, 管着一批闹腾的娃儿, 还得随时给人答疑解惑……我哪有那耐心,只想自个清静些。正好手里拿着汪右淳的青云侍令, 能顶上他的空缺, 团在你这院子里啥也不用管, 还能随时看顾着你, 岂不最好?”

  时绒:“……”

  不太理解,

  但仔细一想,又有一定的道理。

  只是这下可好,师尊之前藏着不与她通气儿,等她招来别的青云侍了,他上来就要人家先来的做小。

  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在不知情的人看来,那不是欺负人么。

  她夹在中间难做啊……

  时绒为难道:“那许谷那头……?”

  白亦没说其他,只淡淡道:“留着吧,还是得留个正经青云侍在你身边。他们内部消息是通的,少了一消息来源,会多出许多麻烦来。”

  他故意来迟几日,便是让出空荡让时绒与青云侍单独相处一段时间,只当是磨合试用期。

  若许谷人好,才能留下,见着他的面。

  日后哪怕真发现了他的马甲也没事,带去云隐仙府安置即可。

  但因为人早来两日,在绒崽面前的位份便要越了他去,

  这不能够。

  时绒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了他做正房的决心。

  师尊都发话了,那还能有什么法子,总不能真让他去和人玩宅斗吧?

  时绒嗳了一声,说行。

  像是宠妾灭妻的渣男,拍着胸脯保证:“我去解决,我去解决!一定让您做大!”

  许谷被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以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压制得说不出话来,

  气恼末了,自己待在房里又开始惶恐。

  她出身普通,在朝城一无根基二无人脉,是恰好遇见了青云侍位置空缺,青云学府对外招聘。自己靠着实力,在10000比1的激烈竞争之下,考上的“公务员”。

  没赶上天骄入学的好时候,便在云隐仙府之中勤勤恳恳地做了五年的基础工。

  将这里的各项规矩摸熟,又和其他青云侍打好了关系,只盼有朝一日能有出头的机会。

  上天垂青,

  今年天骄入学,竟让她被青云榜一选中!

  许谷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脑子一嗡,差些欢喜疯了。

  她一心想在主家跟前留下个好印象,

  更别说时绒性子好,不折腾人,没有那些世家小姐娇蛮的臭毛病,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主家。

  许谷以为自己时来运转了,偏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若是时绒觉着收两个青云侍太招摇,

  又看那新来的青云侍性子主动,生得漂亮还会纠缠人,真选了他可如何是好?

  许谷越想越害怕,几乎要坐不住了,起身欲出屋寻时绒。

  门口被人扣响三声。

  时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许谷呀,咱们聊一聊吧?”

  龙井的淡香,在茶盏之间散开。

  时绒喝了一口,稳定姑娘的情绪:“你别慌,我既选了你,就不会换人的。况且这事儿还需得你来保密呢……”

  许谷神色一动,

  迅速将情绪收好:“小姐请说?”

  “唉,都是债啊……”

  时绒慢慢掏出一本《我靠一张小白脸征服青云一姐》和那条“绒绒还爱亦亦吗?”的丝带,摆在了她的面前。

  许谷脖子轻微往前探了一下,

  视线停在书封上,良久、良久。

  “他叫时亦,”

  时绒轻声,“千里迢迢从东海之滨跟着我到了这儿……我们都不容易,日后只能劳烦你多照顾照顾他了。”

  这话什么都没说,

  又什么都说了。

  许谷吃到大瓜,脸色精彩纷呈。

  半晌,终于轻吸了一口气:“我明白了。”

  时亦同她不是一个路子的,自然不存在竞争关系。

  他和小姐早有私情,怕被人抢了位置,态度强硬了些也能理解。

  许谷消化完整个事件,得出时亦对自己无害的结论。

  只是有些可惜地看向时绒,好好的一个天骄,怎么是个颜控呢?

  身份如此不匹配,往后恐怕情路不顺啊……

  许谷道:“我不会对外说出有关时亦的任何事的。”

  时绒点点头,满意了。

  不愧是我,金牌调解员!

  在隔壁听完墙角的白亦无言以对,

  她为何回回调解,都能给他找到新定位呢?

  千里追妻的小白脸。

  可真有你的,

  这给他他也不会演呀!

  隔日正式开学,学府里头终于有了一丝热闹的烟火气,

  被选中陪读的青云侍之间也才得空相互走动。

  时绒托了许谷出门帮忙查汪右淳侍奉的学员,

  自个儿收拾妥当了,去上今日的主修课程:剑术。

  绒崽背上学院制式双肩小书包的样子萌煞个人,

  白亦拉着她左看右看,不舍她出门。

  万分感慨着道:“一晃这么大了,都要上学咯……”

  时绒站在镜前,被他像个洋娃娃一样盘来盘去,生无可恋道:“……我前世上了十几年的学了。”

  这话撼动不了他,

  白亦略顿了一下,便道,“那我也没见着过,第一回 见稀罕稀罕还不行?”

  时绒是怕了他:“行,行……”

  伸着手,任他随便稀罕。

  时绒摆着摆着,想起一桩要紧的:“唉,对了师尊。昨日我在开学大典上,被那么多气运之子围着,好像都没降智呢!”

  白亦看了眼镜中人:“嗯,那日是有沧明镜出手相助。”

  “哦?”老校长?

  “他与我师出同门,我主修剑,而他主修玄术。身为玄师,他虽然修为未到大乘,却也能看到你的因果环。当场瞧出你异样之后,暗中出手帮你化解了一次危机,还特地传音给了我。”

  白亦那日本不欲露面,

  是放心不下时绒,又收到了传音,遂半道赶去了开学大典。

  时绒回想,记着老校长望向自己的一瞥。

  想了想,意味深长道:“他不用碰我,那么远也能破?”

  这话听着有拉踩的嫌疑了。

  白亦哪受得了这个,幽幽开口:“你从前的炮灰命格是无解的死局,如今那因果环被你冲破了一道口子,已然不是必死之局,我也能远程破。”

  “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