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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师尊不在身边了,她看着那些繁琐复杂的小玩意儿,却处处都是他贴心为她的痕迹。

  时绒低叹了一口气。

  这样不行啊,等师尊出关,还是得想个法子将他骗过来才行。

  嗡嗡——

  搁在桌上的碧水镜忽然颤了颤。

  时绒漫不经心地捡起来看了一眼。

  白亦:“新年好。”

  白亦:“在泊叶城没受什么伤吧?”

  时绒:“!!!!”

  师尊这么快就出关了?!

  她无声激动了两秒,刚回复了一句:“还好,就被割了一道小口子。”

  那头白亦便立时心急火燎:“让我看看。”

  紧接着弹出了一个“视频通话”的请求。

  碧水镜能开直播,自然也能“视频通话”。

  时绒将手指头上那来不及送医,就已经愈合成一条浅浅白线的小口子递到镜头前:“不是虫子划的,是被精灵树的叶片割的。那叶子好锋利,我没有注意,不妨事。”

  白亦离得远,不在她跟前守着,便更见不得她身上添伤痕。

  不乐意地嘀咕:“那树精灵是睡着了不成?见人凑过来也不知提醒一下。你是过去帮忙除虫患的,反倒给他们伤着了是什么道理?”

  时绒:“……”

  虽然但是,倒也不必拉偏架到这种地步。

  时绒看白亦心疼地微微蹙起了眉头,哈哈笑着转移话题,“师尊是已经出关了吗?”

  “没呢。”

  “?”

  时绒愣了愣,闭关的时候不是都封闭五感,接听不到外头的讯息的吗?

  “那您怎么知道我从泊叶城回来了,还有时间同我聊天?”

  白亦那边的镜头里漆黑一片,时绒什么都看不清楚,勉强才能借着碧水镜的光芒,分辨清楚师尊的面容轮廓,瞧着确实是在闭关的暗室之中。

  也只有师尊的神颜,能在这种死亡打光下,依旧美得发光了。

  “我放心不下你,突然就醒了。醒来看到了你的讯息,便来问你。”

  心里有牵挂,入定自然不深,像是睡得不安稳那种感觉,时不时便要醒上一回。

  时绒听着这句没忍住,眼帘微垂,抿唇害羞地笑了下。

  因是在“视频”,那一点小小的微表情被放大,清晰地落在了白亦的眼中。

  向来只有绒崽羞别人的份儿,她自己永远吊儿郎当,是连社死都可以一笑而过的真二皮脸。

  白亦从未见过她的羞态。

  低眉间,雪白的脸颊浮上一点红,睫羽卷翘。

  幽黑的眸底淬着光,生动而灵秀,藏着三分羞。欲语还休,更多的却是欢喜,透过那点笑意明朗地传达出来。

  白亦心都化了。

  得知绒崽明日就要进千机塔,短时间内再无联系的机会,白亦舍不得挂断视频,同她聊了好久,顺带监督她收拾行李。

  “师尊还没见过吧,我刚搬了新院子。”

  时绒提溜着水壶,准备去外头打一些水带上,一边举着碧水镜,展示乾院的屋子给他看,“比先前那个还要大上不少呢!也不知这青云学府里头,又不让外人来,弄这么多房间做什么,都空置着,打扫着也费劲呀。”

  白亦只看,应了一个嗯,没搭腔。

  时绒打着水,突然听到旁边传来嘿哈嘿哈的声音。

  侧眸望去,嘉实正在院子里做俯卧撑。脱了上衣,露出一身精壮有力但并不夸张的肌肉,身形修长而笔直,趴在一块大石上,规律地上下起伏着。

  时绒:“……”

  时绒的眉毛连同心里的小心思一齐动了下。

  略转过身,状似无意地将镜头带到了隔壁院落,嘴上叹:“唉,而且这么大的花园也没人会打理哟,愁死个人啦~”

  “等等。”

  哪怕隔得远,嘉实的人在画面上只一个肉色的小点,白亦却果然注意到了,“你隔壁住的谁?”

  “噢?”时绒装模作样成才发现的样子,“他呀!是麒麟族的少主嘉实,天乾第四。”

  她回过头来:“说来师尊您也许不信,他和我一样是炮灰命格呢。不过他略好些,还有两条生路可走,要么离气运之子远一些,要么和她结为道侣。您说,我同他是不是挺有缘的?”

第97章

  白亦脸色顿时就黑了:这是什么渣崽发言?

  去泊叶城的时候还好好的, 说要挣功名回来给他长脸,一门心思地图着他。

  才一个月不见,也没说像上次从埋骨秘境时出来一般, 找他要个抱抱或是做点别的表达表达重逢后欢喜激荡的心情, 态度明显平淡些了不说,缘分还拴到别家头上去了?!

  白亦当场被破了防。

  幽幽道:“你同他一个月不到的交情,是人家炮灰命格你知道,命格要如何解你也知道。还真是一见如故, 无话不谈呢。”

  “那倒没有,”心机时小绒委婉道,“那命格是老精灵树告诉我的,嘉实师兄没同我提过。只是我同他两人被单独分属做了一个重点任务, 朝夕相处了大半个月,会比其他师兄略熟络些罢了, 毕竟是有过同命格, 同病相怜嘛~”

  白亦:“……”

  绒崽三言两语, 再加上眼见的事实, 他很快推断出了大体经过。

  麒麟族有个能掐会算的老祖,听说退居隐世之后早不问俗事, 这次却突然出了手, 相帮青云学府布结界。

  他先前还当老麒麟误以为虫患便是世界大祸的起源, 才巴巴跑出来帮忙解决。

  没想到竟是别有所图!

  麒麟少子,向来将晚辈后生看得重。

  一个少主若是被炮灰了, 他们麒麟族上下不得闹翻天去, 定是要想一些辙的。

  如果麒麟老祖不是冲着他家绒崽来, 白亦倒很能理解他们焦急慌张, 病急乱投医的行为。他自己也过过那以泪洗面的日子, 能明白他们的苦楚。

  可气运之子有不少,他们自可挑别的去,做什么非逮着他家来杀?

  “可别提,都是炮灰命格算什么有缘?有这命的成千上万。那炮灰命格之所以被称为炮灰命格,便是因为他们都是大冲突事件之下的一次性消耗品,多如牛毛。要不是有玄师给他指点迷津,点破了命格,这辈子就稀里糊涂没了,哪还轮得上同你有缘?”

  白亦怕她不知道背后的弯弯绕绕,毫无戒备,又怕同她明说了,这花心崽就顺杆子往上爬,同他郎有心妾有意的一拍即合。

  只心焦劝说道,“你既是气运之子,为着他好,也要离他远一些。别等害了他性命,到时候心里头添负担。”

  顿了顿,又道:“那麒麟降生的时候会浑身浴火,这个你晓得吧,人族的母体哪里受得了这个?你若是嫁……”白亦说到这里,自己蹙眉地停了下来,“唉你不得急死我,总之不行,麒麟不行!”

  时绒茶里茶气地倒打一耙,“师尊说什么呢,他只是我师兄而已,怎么还扯到生小麒麟上头去了呢~”

  白亦:“……”

  眼看着师尊炸了毛,再作就要哄不回来了,时绒明白见好就收,点到为止的道理。

  立时乖巧笑起来,起身往屋内走去,喃喃自语般,“我心里想着谁,师尊又不是不知道,谁要生小麒麟了?根本没有的事儿~”

  白亦低垂长睫一颤。

  又被她软软的两声嘀咕给轻易地哄好了。

  时绒在桌边坐下,支着碧水镜,趴在桌子上,眼巴巴地望着他:“师尊也别太担心我啦,我反正就在千机塔里头闭关,老老实实的,不会再惹事儿的。您就好好闭关,修行要紧,我一定乖~”

  白亦:“……”

  把他气了个倒栽葱之后,她脸一抹,竟能又换上一副贴心小棉袄的嘴脸。

  白亦细细一品味,便全明白了。

  哼哼两声:“你如今还学着绕圈子,正话反说了么。”

  “哪里~”

  时绒直笑,笑得又乖又甜又无辜:“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师尊怎么还不信我呢?”

  她伸长了脖子,幽幽问:“那您得了空会来吗?”

  白亦被她气得没脾气了。

  终于明白她兜了这么一大圈,明的不行来暗的,就是要他去她跟前守着。

  全明白,也只能纵着她的小心机。

  不然她这么想方设法地非要见着他,若不能得逞,还不定真弄出点什么动静来给他看。

  白亦压下心底那丝隐秘的得意与欢喜,淡淡叹息着道:“去,出关之后就去。”

  时绒顿时乐开了花儿,原地蹦起来:“那您可说话算数,我等着您嗷!!”

  白亦无奈地弯眸随她笑起来:“嗯~”

  得知师尊以后会来,时绒收拾屋子都更有干劲了,走路带风。

  连夜将小花园的设计图纸赶了出来,在第二日清晨交给了许谷,让她帮忙打理收拾。

  许谷二话不说地应答下来,看眼那设计,花里胡哨得很。

  时绒小姐自己从不爱搭理那些花花草草,一有空就钻进屋子里打铁,根本没那些闲情雅致管旁的,这花园设计是为了谁?

  许谷想了想,没忍住问:“我听说时亦的青云侍牌已经交上去了,在学府里头都有好一阵没见着他的人了。他是不是不做青云侍了?”

  她作青云侍的,还是要打听清楚,看看人是改做少主夫人了?还是……

  牌子交了?

  时绒听着心惊,暗道得亏她昨日死缠烂打,迂回婉转地磨着师尊松了口,不然他恐怕是真不打算再来了的。

  含含糊糊应道:“不好说,再看吧。”

  牌子都交了,她也不知道师尊会不会再用时亦的身份。

  师尊如今踏踏实实闭关去了,她也没机会问。

  这份含糊落在许谷眼里,就变了一层意思。

  她早在天乾地坤榜的直播中,看到了时绒当场“出轨”的画面。

  窒息地她唰地站起来,在屋内走来走去缓了好一会儿,才能接着看。

  时亦当时不在院内,她也不知人是个什么反应。

  就记得那夜时绒回来得很晚,没去时亦的屋子,直奔着自己房间去了。她仔细听了一阵儿,没听到什么动静。不知是隔了结界吵的,还是真的冷战上了。

  总之隔日时绒离开青云学府,时亦也跟着消失,再也没见着过。

  是真分了?

  许谷有些叹息。

  时绒小姐哪里都好,就是在男女之事上,太渣了些。

  之前口口声声说人家千里追妻多为不易,宠得跟什么似的,这才多久啊,转头就爱上别人了。

  女人啊……

  朝霞漫天,在云间明灭着红橙色。

  程金金仰着头站在千机塔的队伍前,喃喃:“看这朝霞,今日只怕是要下雨了。”

  “你还有心思看云!”宴安神色焦急,探头探脑地越过前头不太长的队伍,盯着千机塔的大门,“咱们都要进塔了,你还不盯紧一点位置,别给人家抢了去,这可是咱们一大早跑过来排的!”

  千机塔不是向上的高塔,而是向下,往地下去的深塔,拢共九层。

  青云学府之所以选址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地界,就是因为这里曾被发现有一种天地异象:灵海潮。

  每逢秋冬时节,千机塔原址的裂缝下头便会喷涌而出大量精纯的灵气。

  有人说,是因为这下头有极品灵石矿脉,还有人说这下头就是中州大陆,位面灵根的起始。

  传得神乎其神,也没个具体的说法。

  “灵海潮”从前总会引来兽潮,危险性极高。万族联盟便合力在此修建了一座千机塔,用来收纳从灵海潮中涌出来的灵气。

  等春夏时期,灵海潮相对稳定,不再喷发。

  便开放千机塔,让青云学子们来此处修炼,吸收走储存的灵气。

  一来二便,既解决了兽潮问题,又给学员们提供了绝佳的修行之处。

  千机塔就像是一个储蓄电池,分作九层。

  每层阵法压实灵气的倍率不同,最下层的灵气被压缩得最浓,越往上便越淡。再多储存不了的灵气便溢出去,到了乾院和坤院的敛灵阵中。

  千机塔第一层的准入门槛是学生在上一学期总分超过400学分,往后每往上走一层,增加100学分门槛

  学生们刷脸入内,第一层每日消耗10学分,每往上走一层,每日消耗多加1学分。

  像宴安和程金金这样的新学员,没接过秘境任务,只拿到基础的400出头的课程学分,便只能入第一层。

  第一层虽然是位置最多的一层,却也没法同时容下三百新生。

  满打满算只有一百个正位,需要大家排队去抢,程金金和宴安这才早早地在这里等着了。

  宴安伸着脖子盯着看。

  终于等到门开了,激动地拍着程金金的肩膀:“快快快,别走神了,咱们要进场了!”

  话音未落,眼前袭来一片阴影。

  是有人虎背熊腰,抱着手拦在了他的面前。

  “人族?人族去后面,懂不懂规矩?”

第98章

  宴安被那人伸手推了个趔趄, 撞回程金金的身上时人都是懵的。

  程金金蹙着眉拉住他,瓮声瓮气:“都是早起过来排队的,凭什么我们就不能在前面?你们插队还插得这么理直气壮是吗?”

  “谁要插队了?”

  那大块头往程金金面前一站, 同样是肌肉款型, 他却比程金金足足大了两号,压迫感十足,嘲讽着道,“小爷又不是在第一层混日子的, 用不着在这排队, 里头多得是空位置。倒是你们,低等种族就该自觉一点,退到后头去给人家让位置, 别在这抢了茅坑不拉屎,浪费资源。”

  “你大爷的, 谁是低等种族了!”

  宴安想拉没拉住, 程金金一拳砸在大块头的胸口。

  大块头周隼不躲不闪, 生受了这一拳, 却纹丝不动。

  垂头看程金金像在看七岁幼儿,嘲讽地勾起嘴角:“就这?”

  感觉到对方坚硬如石的防御, 程金金明白两人之间实力的差距, 脸色难堪地涨红了。

  正要张口说些什么, 那大块头毫无预兆反手一个肘刺,直捣他的胸口。

  咚地一声闷响。

  程金金胸腔明显塌陷下去一块, 整个人犹如一个炮弹般倒飞出去。

  宴安大惊失色:“程金金!”

  程金金倒地后便起不来身了, 吐出粘稠的血沫来。

  队伍里其他云隐仙府的学姐学长们瞧见了, 纷纷惊怒地上去扶人。

  “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动起手来了?”

  周隼站在队伍外哈哈大笑:“区区人族, 天生体能如此之差, 就别学人家当盾修了。有些东西不是后天努力就可以弥补的,低等的,就是低等的!”

  又望着那群拔剑出鞘,对他怒目而视的人族剑修们,“怎么,大庭广众的,你们还要群殴我?你们人族就会打群架了吧,当我这边没人的?”

  周隼身后又走出来三五个彪形大汉。

  扎扎实实地挡住了云隐仙府众人的视线,“只要我在,你们这些人族小崽子,就别想进第一层!”

  队伍开始挪动了。

  其他人远远瞥了一眼这边的动静,便撇开眼悄无声息地随着队伍进塔。

  他们有的是既得利益者,有的是自顾不暇、没有发言权的弱族,有些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明哲保身派,更有些是心中暗自赞成周隼的行为的抵触派。

  人族整体实力中下,但获得的青云会名额多。

  好些人都是靠联盟抱团、合力淘汰其他落单队伍的手段进来的,在部分青云学员的眼中根本就上不得台面,不配与他们同校学习。

  之前人族入学府之后伏小做低,低调做人,受了气也夹起尾巴不声张,再加上清慈道君名声在外,这才有多年的太平。

  可这一届人族的新生实在是高调得不像样子,引发好些“高级种族”心底不悦。

  周隼这样性格极端的人族歧视者出来挑头闹事,他们正是乐见其成,巴不得多看看热闹呢。

  今日负责守塔的先生正是周隼所在的红隼族,任这边动静闹得再大也闭着眼不闻不问。

  有个声音低低的,在他跟前问:“长老,那边都打起来了,在欺负人呢,您不管管吗?”

  红隼长老纹丝不动:“年轻娃娃凑在一起哪儿有不打架的,别闹出人命来就行。”

  “哦。”那人淡淡道,“这是您说的,我记着了。”

  红隼长老听那声儿不对,豁然睁开眼,对上了时绒一双笑不达眼底的眸子。

  时绒是刚来的。

  因为是走乾院出,先看见近处千机塔门口坐着的长老,后才看见队伍旁,与人争执,推搡动起手来的云隐仙府众人。

  程金金满脸血地躺在地上。

  权音师姐气得脸通红,抱着他,不住往他嘴里塞药。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时绒怎么也没想到这会是一场堂而皇之的校园霸凌。

  小混子还会把人约到天台或者暗巷子里打的呢,那些壮汉又不是天乾地坤榜上的人,何以敢如此嚣张?

  便以为只是一些小的摩擦碰撞,又不小心失手伤了人,这才闹起来。

  更以为是隔着队伍,长老没瞧见才没去阻拦。

  立马两步上去告老师,怎想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程金金勉强撑着坐起来,“师姐,别称了他们的意。你们该进塔的进塔,他们才三五个人,拦不住咱们这么多人的。咱们轮着进,反正四百学分也就能够进四十天,又不必天天都要入内,我倒要看看他们会不会自己不入塔,天天守着咱们!”

  权音愣了一下:“你这憨憨被打一拳反而变灵光了怎么回事?”

  程金金咧嘴,还没来得及笑出来,周隼便阴阳怪气地笑道:“一拳就给人干趴的人,还真有脸在这大言不惭,说三五人拦不住你们这一群弱——”

  寒芒一闪。

  无声无息地从周隼的脖颈边沿浅浅地切割而去,带出一道飞溅的细血珠来。

  “时绒!!”

  在场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得方才还稳重如山的红隼长老气急败坏地跳将起来,“你做什么,你要杀人吗?!!”

  时绒站在周隼身后,幽幽道:“你这盾修的防御不咋地嘛,随便丢个暗器就能给割这么大个口子。要不是我早有预料地收着力,你脑壳都要飞出去碰瓷我了吧?”

  周隼气急回身:“你!”

  不等他开口,一个劲道的横踢蹬在他的侧腰上,送人飞起三丈高。

  这一脚怕是能踢掉人小半条命。

  红隼长老飞扑过来,要救下周隼。

  时绒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抬着头:“着急什么啊长老,年轻娃娃凑在一起哪儿有不打架的?您放心,我有分寸得很……”

  对待同学从没用过的强悍神识几乎要凝练成形,一巴掌拍开了扰人的红隼长老。

  时绒紧接着闪身追上腾空的周隼,翻身一记膝击,迅猛砸下来。

  周隼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时绒看着始终笑眯眯,脾气不动声色地爆炸起来,有多下得去狠手了,任谁也阻止不了。

  发麻的背脊上起了一层冷汗,咬紧牙关下意识地护住柔软的腹部,运起盾修的护身甲。

  “嗤——”

  时绒看到他的动作,笑了一下,“你这盾修不会玩儿啊,最致命在哪儿不知道?”

  周隼意识到不对,心中警铃大作,但为时已晚。

  下一秒,他的男性最脆弱处被痛击,恍惚之间,听到了蛋碎的声音。

  在场男修皆没忍住,发出了倒抽气的寒声。

  “啊!!!”

  周隼这辈子没这么疼过,那一刹那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后脑整个一麻,人痛苦地痉挛着,甚至还没落地就哀嚎着晕死了过去。

  周隼狠狠砸在地上,哐当激起飞扬的尘土,再没了声音。

  时绒轻盈落地。

  拍了拍手,看向旁边帮忙撑场子的彪形大汉:“师兄们怎么厚此薄彼呢,我也是人族,你光站在旁边看着,怎么也不来拦我一个试试?”

  彪形大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时绒走近他们:“我是没那个时间同你们每日耗着,慢慢打游击战的。若以后再有人无端欺负我同族,那我就送你们进济世殿躺个十天半个月。让你们安心养伤,就不会出来没事找事,耽误正经学员修行了。”

  权音啊了一声,小小嘀咕:“这个方法更好!斩草除根。”

  宴安默默地捂住了她的嘴:姑奶奶唉,您是嫌事情不够大么,还敢在这里拱火。

  周隼是在长老面前被锤的,彪形大汉们知道,这里没人护得住他们。

  纷纷捂着裆部,脸色发白地露怯了。时绒走近几步,他们便朝后退几步,无声地认了怂。

  红隼长老被个学生神识攻击,拍飞了出去,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狼狈而来,咬牙切齿:“好,你好得很,在校园中公然殴打同学,还用神识攻击先生!”

  时绒嘻嘻一笑,“按您说的,我又没要谁的命。什么殴打不殴打的,那不正是年轻气盛的体现吗?”

  又认真道:“自家小辈,您自可带回去好好管教管教。不然出来横行霸道,总会遇见铁板,磕了牙的。”

  红隼气得双目通红,“我倒要看看你这私生女有什么本事,能盖得住这件事来!你就等着明日就退学吧!”

  时绒一听乐了。

  还有提前退学这么好的事儿?她怎么都没想到呢。

  都有中州第一的清慈道君做师尊了,当她还稀罕在这学府里头大搞内卷呢?

  时绒淡定笑道:“您去告吧。没把我告退学,我都瞧不起您。”

第99章

  周隼又醒了过来。

  那么大一块的肉山疼得青筋暴起, 没顾上害怕在众人面前丢脸,整个人蜷成了虾球,杀猪一般地哀嚎响彻整片天空。

  红隼长老听得心惊。

  没心思再找时绒的麻烦, 撂下一句你且等着, 赶忙找人要将拿头撞地的周隼送去济世殿。

  “这可怎么办啊。”

  宴安看着周隼下腹隐约作痛,走路的姿势也别扭着,“我听说那周晔长老最是记仇,一定回去掌事长老那告你的。虽说是他们挑的头, 但他们红隼族和凤族的二长老走得近, 恐怕会偏袒他们。”

  时绒没往心里去,随口道:“咱们学府总还有讲理的长老吧?那院长不是没闭关了嘛……”

  宴安见了鬼一般看她:“这种小事,校长怎么会亲自来管?”

  时绒笑笑:“随便吧。”

  不管更好, 她要是能顺利退学回浮华山,还得亲自给红隼长老送一片锦旗去感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