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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笑了下,道:“如果说要恨,那我只能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不能保全家人。”

夏明月听此,越发流泪,摇头痛声道:“不,阿放,你不要恨自己,这也不能怪自己,要怪就怪我们命不好,怪这个昏庸无能的朝廷。”

秦峥躺在床里面,整个人盖着被子,喘息不顺,她觉得有点闷。

夏明月却丝毫没在意床里面躺着的秦峥,事实上她已经忘记了秦峥这么个人,她低头哭了一会儿,终于又道:“二十六爷身体也一直不好,他对我极好,特别疼爱,他说了,等他那天驾鹤西归了,他随我怎么样都行,不让我守着……”

秦峥喉咙发痒,忍不住咳了一声——她是真觉得有点闷啊。

路放感觉到里面的秦峥不舒服,便用手安抚地碰了下她的肩部。

路放听到此,皱起了眉,他开始明白夏明月来找自己的目的了。想让自己当那个二十六老头子的替补吗?

夏明月在泪光中察言观色,知道路放不喜,忙诉说情怀:“阿放,我心里一直想着你啊,记挂着你,从来不曾忘记过你!那一日,我在那里亲手放粥,你可知道你忽然那样出现在我面前,我整个人都傻了。可是你呢,你竟然穿的那么狼狈,你竟然要向我求一碗粥,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吗?”说到这里,她是真得痛心疾首,哭得眉眼都皱在了一起。

她哭得不能自已:“我想起你往日,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你何曾向任何人低过头……你竟然被逼到了如此地步……”她哭得已经有些哽咽了。

路放眸子逐渐透着厌倦,冰冷的声音毫无温度:“你说完了吗?如果说完了,请出去!”

夏明月见路放浑身散发着对自己的排斥和疏离,不由得一慌,忙道:“阿放,你就真得不能原谅我吗……”

路放冷眉冷目,语气中也含着冰霜,一字一字地道:“二十六夫人,不要忘记了,你已经是有夫之妇。难道你要我叫人来请你回去吗?”

夏明月几乎是绝望地望着路放,两颊闪着泪光:“好,我出去,你恨我,我知道,我这就出去……”说完掩面转身跑出去了。

秦峥见一场闹剧总算落幕,终于可以从被窝里出来好好透透气了。

路放低着头,紧锁着眉,合着双眸,一言不发。

秦峥叹息,下床。

路放猛然睁眼:“你去做什么?”

秦峥指了指门:“她没给我们关门。”总不能敞着门睡觉吧。

路放看着秦峥:“峥弟……”今日的事,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秦峥关上门后,回来床上,拍了拍路放的肩膀,很理解地道:“我曾答应过你,以后会为你娶一门绝好的亲事。等到了十里铺,我就开始帮你物色。”

路放苦笑拒绝:“不用。”

秦峥坚持:“我会帮你找个比她还美的女子的。”她又补充道:“美到让你忘掉这个人。”

也忘掉曾经的伤痛。

第二日,两个人醒来洗漱,略吃了点东西准备离开,谁知正要走时,却被一个玄衣武士叫住。

路放平静地道:“请问台兄,有什么事吗?”

这玄衣武士打量了下路放,这才道:“我家二十六爷有请。”

秦峥和路放面面相觑。

玄衣武士催道:“请吧,二十六爷等着呢?”语气是不容拒绝的。

路放点头:“好。”

两个人跟随着玄衣武士,穿过小院,来到了这个客栈最大最好的一间房,也就是昨晚夏明月依靠窗棂的那间房。

玄衣武士先在门口请示,听到里面传来夹杂着咳嗽声的苍迈的声音道:“进来吧。”

玄衣武士这才带着路放和秦峥推门进去。

一进屋,便闻到浓浓的药味,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头发半白的老人,脸色蜡黄,病怏怏地倚靠在床头。而就在床边,陪坐着的正是娟秀美丽的第二十六夫人夏明月。

老人就是第二十六管家,他听到声音,颤巍巍地睁开双眸,夏明月慌忙将他扶起。

二十六管家双眸望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打量一番后,最后目光落在路放身上,他咳了一声,终于开口道:“你就是路放吧?”

路放点头,上前拜道:“正是小可路放,前来拜见二十六爷。路放前些日子曾受二十六爷一饭之恩,在此谢过。”

对于这位老人,路放是敬重的,其实远在路放还是个孩子时便对凤凰城的管家们有所了解。知道这位二十六管家在凤凰城排位虽然低,可是却颇为受人尊敬,就连凤凰城城主对他也是敬重有加。只因这个人最是仗义好施,平日里有了钱就送人,自己从不留财,且平日极为仗义,无论是什么人什么事求到他头上,从来不会说半个不字。而前些日子这位老人在病弱之时的行途中不忘设立粥棚,接济大炎逃来的难民,可见他仗义慈善之一斑。

二十六管家点了点头,又望向路放一旁的秦峥:“这位便是秦小弟吧?”

秦峥微一皱眉,随即便想明白了,应该是第二十六管家途径边境小镇,曾经在第七管家图招财那里逗留,于是知道了这些。

她忙上前见礼,答道:“正是秦峥。”

第二十六管家又问道:“我听说你老家就在凤凰城?”

秦峥答道:“是的,秦峥父亲世代居住凤凰城十里铺,如今秦峥正是要回去那里,打扫做个小买卖过活。”

第二十六管家闻言,点头称赞:“好。我凤凰城几百年来以经商之道霸天下,百年凤凰旗并不是白来的称号,你回去之后好好经营,定能有一番成就的。”

就在第二十六管家和秦峥说话时,夏明月的目光默默地落在路放身上,一眨不眨地望着。

二十六管家咳了声,夏明月这才回过神,忙帮着二十六管家递水捶背。

这第二十六管家好生一番咳后,终于停了下来,平息了喘息,这才又对路放道:“路放,有句话,你可能不爱听,可是我还是得和你说说,你也莫要怪我倚老卖老了。”

路放恭敬地道:“二十六爷有话请讲。”

第二十六管家满意地点头,安抚地拍了拍一旁夏明月的手,这才颤巍巍地道:“明月是个苦命的孩子,也是一个善良的孩子。我年纪这么大了,她能在我身边照顾我,我很感激她,可是我如今病得越来越厉害,怕是不久便要撒手西去,我很担心如果我不在了,谁来照顾她。”

路放不置可否。

第二十六管家喘了口气,望着路放,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又道:“我并不要你承诺其他,只希望有朝一日,若是可以,请你顾她几分,如何?”

路放神色难辨,直直地望向夏明月。

夏明月也坦然回望路放。

四目交接间,多少过往,仿佛都如烟云。

路放笑了下,答第二十六管家道:“二十六爷,尽可放心,不提二十六爷今日之言,便是往日夏家和路家的世代交情,若是有朝一日我能帮她,断然不会置之不理。”

第二十六管家听此,点头笑了:“好……”

路放见此,已经无话可谈,便起身告辞。

夏明月望着路放离去的背影,目光一直不曾移开。

第二十六管家原本已经眯着眸子养神,此时忽然叹息道:“明月,你是没有什么希望了。”

夏明月不解地望着眼前这位老人。

老人睁开双眸,怜惜地望着她:“他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夏明月一惊:“谁?”

可是老人闭上双眼,却不再答话。

他已经不行了,如今拖着病体要回到凤凰城去见城主最后一面,向城主复命。

临走之前,唯一能替夏明月做的,也许就是解释清楚他和明月的关系。可是以后到底如何,就要看明月自己的造化了。

那个陪在路放身边的女子,实在和寻常女子不同。这样的女子,若是不曾把她放在心里也就罢了,若是一旦放在心里,那便是天下女子皆庸脂俗粉,怕是再多绝色也不会看在眼里了。

被抢占的宅子

当第二十六管家这位老人心里琢磨着那个非同一般的姑娘时,这位姑娘秦峥正和路放一起欢快地策马背驰。最后两个人停在一处小镇前,小镇上房子都是青砖瓦房,道路修得极为齐整,道路两旁种了整齐的垂柳。如今是傍晚时分,炊烟四起,又有卖撒子馒头桂花饼的在大声招揽生意,更有走街串巷的卖油郎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倒是热闹的很。

路放回首,问秦峥道:“这里便是你的家乡十里铺了吧?”

秦峥望着这个陌生的小镇:“看样子是了。”

路放又问:“你家在哪儿呢?”走了这么久,总算到了秦峥家,也该歇歇了。

秦峥摇头:“我也不知道。”

路放无语。

就在这时候,有个十岁上下的女孩来到他们面前,好奇的眸子打量着路放和秦峥,稚声问:“两位不是本地人吧,你们从哪儿来啊?到这里来做什么啊?”

这个小女孩这么大了还梳着勃角,用一个红色缎布扎了,上身着青色小袄,下身穿着绿色裙儿,都是粗布的,洗得略有些旧,一看就是寻常人家的女儿。

秦峥笑道:“小妹妹,我们从大炎来,是要去前街老秦家。”

小女孩听了,热情地道:“我们这里前街只有一户人家姓秦,你等着,我带你去。”

秦峥见此,倒是对这个热情的小姑娘很是喜欢,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歪头笑道:“我叫包姑。”她这么笑起来,倒是也好看。

秦峥笑道:“不如你上马来,我们一起过去好不好?”

小姑娘包姑未曾骑过马,如今一听,自然乐意,忙使劲点头。

秦峥当下伸手一捞,将她提上了马:“走吧。”

包姑如今乍骑马,倒是很新鲜,好奇地摸摸缰绳和马身上的毛,又欢天喜地地到处看。

秦峥一路行经这十里铺的街道,只见此处虽然只是一个小镇,却五脏俱全,金铺银楼,药铺书肆,食店茶楼,应有尽有。想来这里距离凤凰城不远,又有南来北往的客商经过此地的缘故吧。

当下一行几人边看边走,不片刻功夫,便来到了一排老房子前。只见这处老房子有三间大房是临街的,三间大房一旁有个朱红色大门,大门看起来有些年代了,朱红色的漆都开始斑驳了。

包姑指指那大门道:“这就是老秦家!”

秦峥翻身下马,然后扶着小姑娘也下了马后,自己走到大门前,摸了摸那大门上的铜环,只见这铜环也不知道历经了多少年,已经被摩得铮亮。她又蹲下身来,看大门旁边的两个石头墩子,用手拂去上面的灰尘,厚厚的灰尘去了后,那石墩子上豁然刻着几个字:“甲亥年,秦一人。”

看着熟悉的字体,秦峥一时有些鼻酸,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几个字。

物是人非,父亲再也回不来了。

路放此时也下了马,见此情景,知道是没找错地方,但见这个家里仿佛住着人,便问小姑娘:“小姑娘,这里住着谁啊?”

包姑好奇地道:“这里自然是住着秦三婶一家啊,有什么问题吗?”

路放听了,对包姑笑道:“秦三婶一家有什么人?”

包姑想了想,掰着手指头道:“有秦三婶,秦三婶的大儿子,大儿媳妇,二儿子,二儿媳妇,三儿子,三儿媳妇……”

小姑娘还有继续数下去,路放望着这门,心道难不成这房子多年不用,已经被人占了?

包姑倒是很聪敏的,她见此情景,便道:“我帮你忙去叫门!”说着便上前敲门,高声叫道:“秦三婶,在家吗?”

路放望了眼秦峥,低声问道:“你老家还有人?”

秦峥站起来,摇头:“我也不知。”

一会儿功夫,只见大门伴随着沉重老旧的声音打开了,一个面相略显刻薄苍老梳着罗髻的中年妇女打开了门,看了眼小女孩道:“包姑,来做什么?”

包姑俏生生地道:“秦三婶,你家有客人了,我把他们带来了。”

“客人?”这秦三婶不明白,诧异地望向秦峥和路放,却是不认识的,便拉下脸道:“你们是什么人啊,来我家有什么事?”

秦峥翻身下马,走上前道:“请问你是何人,为何住在这里?”

秦三婶越发惊讶,上下打量一番秦峥,只见这少年神情淡漠,眉眼平静,分明是陌生的,却又仿佛透着一点点熟悉。

秦三婶愣了很久后,终于呐呐地问:“这是我家,我当然住在这里,你是谁啊?”

秦峥见此,不慌不忙地走到马旁,从包袱里掏出一个砂锅,又从砂锅里掏出一个油布,打开油布,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纸。

她将纸递到秦三婶面前,淡淡地道:“这是我的宅契,这片宅子,是我的。”

秦三婶惊异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她慌忙接过来,仔细上看下看,看了半响,最终说:“我,我又不识字!”

旁边的小女孩包姑发出“噗”的笑来,甜甜地道:“秦三婶,你既然不识字,早说嘛,怎么竟然看了这么久。”

秦峥慢悠悠地抽回宅契:“这位秦三婶,我父亲乃秦一人,这片宅子原归我父亲所有,后来父亲去世,将宅子传给了我。”

她望着这位秦三婶,又补充道:“忘记说了,我叫秦峥。”

秦三婶恍然,指着秦峥道:“喔,原来你是大哥的儿子啊!”

她想起了什么似的,脸红了下,尴尬地一笑道:“都长这么高了啊!”

秦峥笑了下:“我和我朋友远途而来,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就进屋了。”说着话时,便招呼着路放骑马进屋。

路放当下骑着两匹马,就要进院子。

秦三婶见此,忙拦住两个人道:“慢着,慢着……”

秦峥一挑眉:“请问三婶还有什么吩咐?”

秦三婶尴尬地笑着道:“那个大侄子啊……我是你爹的远房堂弟家的,以前呢我们当家也叫你爹一声大哥,既然如此,我就冒昧地叫你一声大侄子吧!”

秦峥见此,施礼道:“原来是堂婶,秦峥见过堂婶。”

秦三婶见秦峥认她,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解释道:“这个事儿吧,是这样的,你爹带着你娘走了后呢,我们看这宅子这么大,也没个人住,倒是怪可惜的,也想着这宅子该有个人看着点啊,就这么着住进来了……”一住还住了这么多年了……

秦峥听此,再次施礼道:“说得确实在理,这么多年了,多亏了堂婶帮忙看顾宅院,秦峥在此谢过了。”

秦三婶面目上讪讪地笑着,嘴上道:“这倒不用谢,不用谢。”

谁知道秦峥话锋一转:“如今秦峥回来了,自可看顾宅院,以后就不烦劳堂婶了。至于堂婶看顾宅院之恩,改日秦峥一定带着礼品登门答谢。”

秦三婶听闻此言,顿时变了脸色:“这,这倒不用……可是这……”

秦峥一笑,招呼路放道:“走,进去吧。”说着,两个人,两匹马,堂而皇之的进院子里去了。这秦三婶是要阻挡的,奈何伸出的胳膊愣是被秦峥和路放以不着痕迹的方式挡了过去。

这边热闹地要进屋,那边屋里便要这秦三婶的儿媳妇叫着道:“娘,这是怎么了,闹腾什么啊”说着便见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年轻妇人,约莫二十多岁,穿着月白色家常裙子,胖乎乎的,倒像是要撑破那裙子。

这儿媳妇见了秦峥和路放,怀疑的目光打量了一番,大声嚷道:“娘,这是谁啊,怎么跑咱家来了?”

秦三婶无奈地解释道:“这是你秦家伯伯的儿子,如今回来了?”

儿媳妇一听,不解地嚷道:“回来就回来呗,干嘛跑咱家来?”

秦三婶尴尬一笑,不知道说什么好。

路放见此,笑望着秦峥,那意思是这下子怎么办?

秦峥上前对秦三婶道:“三婶,先寻一间屋我们住下吧,其他事情容后再计。”

此时此刻,总不能马上赶这一家走吧,总得给人家点时间。

谁知道秦三婶听到这话,越发为难:“这……这……”

那儿媳妇听此,打量了下秦峥,冷笑道:“家里可没地儿住了啊!统共就这么两进两出的小院子,娘住在一间,老大一家住在东厢房,老二一家在西厢房,我们如今住在窝在正屋旁边的东抱厦里,小姑子自己在西抱厦里,这倒座房倒是有三间,可是如今连个窗子都没有,这天寒地冻的,也没法住人啊!”

秦峥皱眉,看向秦三婶:“堂婶,那我们住哪儿?”

秦三婶满面愁苦地道:“大侄子啊,这一时半刻,哪里有住的地方,不如你们先去外面客栈将就一番吧?”

这时候小姑娘包姑看出门道来了,脆生生地道:“三婶啊,你这房子分明是占的人家秦哥哥的,你怎地竟然让人家去住客栈吗?这算怎么一回事啊?”

就在这吵嚷之际,最边上西抱厦的棉布门帘被掀开了,只见一个二八芳龄的姑娘走了出来,梳着粗黑的辫子,脸蛋红扑扑的,眉眼也算好看。她走出房来,见院子里这么些人,便好奇地看过去。

谁知道就这么一眼,便见到站在院子里的那个男子,生得好一个俊俏,那眉是那么硬挺地往上挑着,那眼儿是那么的神采飞扬,还有那鼻子,那么高挺,唇呢,虽然薄,却也薄得极为好看。这哪里是普通镇子里的年轻男子可以比的高贵俊朗啊,姑娘只看了这么一眼,已经醉了。

就在此时,偏偏路放也看过去,那冷峻寒凉的双眸,仿佛带电一般,小姑娘顿时神魂颠倒,眼里再也没有别人了,只痴痴地望向路放的方向。

秦峥要请客

这秦三婶的儿媳妇见此情景,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也知道抢房子的来了,当下马上做出撒泼状,叉着腰气急败坏地道:“当初我嫁到这家来,是答应了我有青砖大瓦两进两出的院子住的,如今只落到一个东厢房,也算是我性子好就忍了。可是如今要把我赶走,我是坚决不干的!你们谁爱让出去谁让,反正我不让,如果真要让,这日子我就不过了,回娘家去!”

她这话一出,顿时其他屋的,老大媳妇,老二媳妇,也都纷纷站出来了,上前虎视眈眈,一个个表示:不让房!

小姑子见此情景,终于从自己的迷蒙中醒来,羞涩地看了下路放,跑到自己娘面前,小声提议道:“娘,我先和你住一间,让他们住我那抱厦屋吧。”

秦三婶见终于有个肯让的,赶紧点头:“好,好,好,就让大侄子先住在柳儿那间屋吧。”

于是一场好戏暂时告一段落,秦峥和路放准备将东西放到抱厦里去,小姑子柳儿也准备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出来,而那边包姑见一切都落幕了,当下笑着道:“秦家哥哥,我先走了。”

秦峥笑了下,谢道:“包姑,多亏了你带路,今日谢谢你啦。”

包姑摇头又摆手:“不用谢,咱这街面上都知道我包姑是个包打听,有什么事秦哥哥就来找我就行。”

秦峥见这小姑娘实在可爱,心里很是喜欢,便道:“好,改日秦哥哥去找你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