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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曾经种种,大家都感慨不已。

一时问起秦峥要住几日,家中怕是诸般杂乱,大家都帮着收拾一番。

秦峥便说起,并不曾要住下,只是路过,很快要走。

大家听了,不禁唏嘘,于是有人拿来银两,有人捧来瓜果,更有苏家食铺的苏掌柜,用油纸包了一大包金丝酥饼,递给路放和秦峥:“秦家掌柜,路大将军,当日你们来我这店里吃过金丝酥饼,也夸过好吃,今日若是不嫌弃,还请收下。”

秦峥见大家热情,便收下那金丝酥饼并其他易带的瓜果,至于银两,自然是不受。

其实包袱中自然有何笑为她准备的银两以及燕窝补品等,并不缺了什么的,只是盛情难却罢了。

待一番告别后,秦峥和路放终于重新上路,打马离开十里铺。

而此时此刻,在十里铺的一处角落,一个穿着崭新挽着罗髻的女子,躲在那里,默默地望着远去的那个马上英姿。

记得当日元宵佳节刚过,她也是守在这里,抱着一包衣服要送与他,最后望着他骑马远去的英挺身姿。

那是一个生来便不平凡的男子,他必将骑着战马,拿着刀剑,抗击敌军,在这天下拼杀出一个立身之地。

这样的男人,以前不曾,以后不会,也永远不可能属于她。

她只是那么平凡的一个女人,不过是沧海一粟,见过既忘,丢在海中亦激不起半点浪花。

她已经嫁人,嫁了一个平凡本分的男人,一辈子为他洗衣做饭,在日常的劳作中消磨着自己娇嫩的双手,磨去那曾经清丽的容颜,最终熬成一个垂垂老妇。

等到她渐渐老去,当她在昏暗的灯光下缝补衣衫时,是不是偶尔也会想起。

想起年轻之时,曾经有那么一个几乎已经成为传说的男子,让她为之心动,让她为之疯狂。

柳儿,默默地擦去颊边的一滴泪,低着头,无声地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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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秦峥忽而想起,道:“这次来去匆忙,你竟然连你姐姐都不曾见到。”

路放淡声道:“不见也罢。”

秦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道怎地他忽然对自己姐姐如此态度。

秦峥却不知道,当日路锦对自己极其不满,是以挑唆苏盼追求路放,这件事让路放也颇为不满,是以有意冷淡自己姐姐。

不过秦峥既然不知道,路放自然也不打算再提起。

秦峥想起一事,又道:“十里铺我如今是没法呆了,这里人都知道我是女子,这店我是开不成了。不如以后,等你赶走南蛮人,我就回去敦阳家里,开一个店,如何?”

路放深深看了秦峥一眼,他以为她是要跟自己回落甲山的,没想到却另有打算。

当下路放只淡声道:“敦阳如今被多湖占着,怕是一时半刻打不下来。左右如今你无处可去,便随我去落甲山吧。”

说着时,他停顿了下,又道:“在那里,我也好照应你。你身子如今依然不比从前。”

秦峥想想也是,自己如今又是燕窝又是各种汤药补品的,也只有路放和何笑能把自己罩住了。在路放和何笑之间,她当然毫不犹豫地选路放了。

一时想起那个什么苏盼,还有那个什么路一龙,秦峥知道这群人统统看自己不顺眼,不由蹙眉道:“你那路家军,于我来说可是一个狼窝。”

路放闻言,轻笑,道:“以你秦老板的本事,难道不能把这个狼窝变成你的家吗?”

秦峥挑眉,低哼道:“一个狼窝,我为什么要让他变成我的家啊。”

路放话语中别有深意道:“可是那是我的家。”

路放明白,秦峥是不会怕了什么苏盼和路一龙的,她只是不屑罢了。

若是她心里真得有自己,自然会去披荆斩棘,若是没有自己,那便是什么都无所谓吧。

秦峥听得这话,却是别了路放一眼,道:“原来你是有家的,我却没有。”

路放闻言地笑,眉眼俱是柔意:“难道我不曾说过,我的,便是你的。”

秦峥却是想起一件事来,不由记恨,冷哼一声,挑眉道:“我却记得,有一日你却说,你的,有时候并不是我的。”

路放却是明白她想起什么,唇边越发泛起笑来,那笑意柔和了他刚毅的脸庞,使得他眸中泛着些微的宠意。

他低笑道:“那你现在还要吗,要的话,我便给你好了。”

秦峥见他如此说,竟然脸上发烫,到底是当日自己太过越矩,便哼了下,道:“谁稀罕啊,我还不要了!”说着,打马抢先往前奔去了。

路放从后望着她的骑马而去的飒爽姿态,想着她刚才那微微低哼一声的情态,竟隐隐有几分女儿娇态,心中大悦,真是说不出的舒畅,便忙追上去,笑道:“等我一等。”

一路上,二人怕赶路太快秦峥身体吃不消,便白天赶路,晚上住店。住店时为了方便,便谎称兄妹。

秦峥见路放赶路不慌不忙,便问道:“如今大炎情势如何,你可知道?”

路放道:“路家军现在落甲山按兵不动,敦阳已经乱作一团了,至于谁胜谁负,倒是一时不见分晓。”

秦峥笑了,望着他道:“怪不得你不动如山,原来一切消息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当下又问:“高璋那边如何了?”

路放听的她问这个,目光审视着她神态,见她仿佛只是随意问问,便道:“南蛮王已经死了,如今高璋高登以及其他几位王子争夺王位,也正打着。”

秦峥听了,不由笑道:“看来他是一时半刻无暇顾及大炎了。”

路放点头,眸中有深色之色:“所以,接下来的一个月,便是我们的机会。”

87

路放和秦峥刚离开凤凰城,来到安家镇境内,各种消息便接踵传来。原来如今敦阳乱作一片,在敦阳的百里开外,大将军孟南庭率领大军,联合数位将军,一起攻打守在敦阳的多湖大军。

按说原本几位将军都是各有自己的小算盘的,自然不会真得把自己的老本拼上一起杀。可是孟南庭挟天子令诸侯,皇上亲自下诏书,先罪己,后向各路将军求救。这等形势之下,众人先是观望,待看到有人前去支援孟南庭,便不得不去了。

虽然各自存了私心,可是天下形势还未能明朗,谁也不敢轻易将自己的野心暴露,谁也不敢公然违抗天子旨意。

也许这些将军开始是抱着保存实力小心作战的心思去的,可是如今敦阳只剩下多湖一路大军,约有十八万人马。此时的多湖深深明白,这一战,不成功则成仁。高璋已经回南蛮夺位,如果自己没有办法自己在这里拼杀出一条血路,那便只有一个死。

所以多湖的打法,完全没有章法,也不图守城,纯属是拼命。见人杀人见鬼杀鬼,逮住哪路人马便是一顿狂砍,竟然如疯了一般。诸位将领被多湖这等打法弄得是鸡飞狗跳,叫苦不迭,更有早就被南蛮这种打法吓跑了胆的,更是溃不成军的败散开来。

传言多湖打得浑身是血,站在城墙之上,手持大刀,狂笑三声:“堂堂大炎,竟无丈夫。”

一时之间,大炎诸将,脸面丢尽。

皇帝虽然被孟南庭所辖制,早已天子威风尽失,可是听到这话,也是悔恨交加,气恨难当,将案几上诸物推倒在地,大哭道:“若是路鹏飞老将军在,朕岂能受这般侮辱!”

云若公主从旁,默默地弯腰,拾起案几上的物事。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当日她何曾不暗暗劝过皇兄,但只是,皇兄竟疑心她一心为路放,便置之不理。从此后,她就再也不好说什么了。

皇帝气恼之后,粗喘着气,坐在那里发呆,良久,抬头望见自己的妹子。

这是他嫡亲的妹子,从小母后最是宠爱,也是他抱大的妹子,示弱珍宝的金枝玉叶。

当日匆忙从敦阳逃离,他只带了两个女子,一个便是宠爱的贵妃,另一个则是这位云若公主。

想到此时已经被孟南庭霸占的贵妃,他眸子里闪过屈辱,他苦笑了下,望着云若公主婷婷立在那里的倩影,终于尝试着开口道:“云若,皇兄一向对你如何?”

云若公主闻言,面上神色未动,可是背却是微微一僵,她低头轻轻施礼,柔声道:“皇兄对云若,一向视若明珠。”

皇上听到这话,心中感到安慰,可是又觉得苦涩,便起身,来到云若公主身边,挽起她的手,柔声道:“如今母亲早已亡故,只留下你我二人相依为命。皇兄如今落得这般境地,倒是要连累云若跟着朕受苦了。”

云若公主垂眸,心中已然明白,当下轻笑,温声道:“皇兄若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这皇上听到这话,脸上一红,不过终究还是试探着道:“云若觉得孟将军如何?”

云若公主何等人也,自然看出自己皇兄的意思,当下神色一滞,便跪倒在地。

皇上见云若公主忽然行此大礼,忙要扶起:“云若,你这是做什么?”

云若公主伏跪在地上,泫然欲泣:“皇兄对云若疼爱有加,至此大难之际,云若本应该为皇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别说是要云若嫁与某位将军,便是要了云若的性命,云若也绝对没有半点怨言。只是这个孟南庭,却是万万不能。”

皇上却是不解:“为何?以朕看,若是你能下嫁孟将军,至少能一时半刻将他安抚。”

云若公主闻言,含泪凄笑,抬首望向皇兄,梨花带雨:“皇兄啊,孟南庭狼子野心,霸占了珍贵妃,已经使得皇兄颜面扫地。如今若是云若下嫁,外间若是知道的也就罢了。若是不知道的,定然传闻皇兄为大将所迫,先奉贵妃,再送公主。如此传出去,嫂姑共侍一个男人,我大炎的脸面何在,皇兄的脸面又何在?”

皇上听到这个,面上发红,眸子黯淡,长长叹息一声。

一时这云若公主又含泪道:“皇上,除此之外,还有一事,不能不防。”

皇上闻听这话,却是不解,忙问:“云若,还有什么事?”

云若公主叹息,何其幸,她生在帝王家,又得皇兄宠爱。

可是又何其不幸,她得如此昏庸无能一位皇兄,堂堂金枝玉叶,落得如此凄凉境地。

她抬腕拭泪,低声道:“皇兄,孟南庭狼子野心,欲尚云若,怕是别有用心。如今我大炎皇室,仅剩皇兄和云若两个血脉。若是皇上万一有个不幸,孟南庭尚了公主,从此后,会是怎么样的情势?”

皇上听了这个,顿时犹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若是孟南庭娶了云若公主,自己又恰巧不幸出了什么意外,那从此,作为大炎皇室唯一血脉的夫婿,孟南庭岂不是名正言顺地登上天子之位?

皇上想明白了这个,当下是背脊一阵凉意。再看着公主时,却有了别样的色彩。

云若公主,从来他都当成一个不晓事的妹子般疼着宠着,曾几何时,看这朗朗世道,竟然比他这个皇兄还要透彻几分。

跪在地上的云若公主,知道这话自己一说出口,怕是从此后,命运便不再一样。

但只是,她却不能不说。

皇兄,到底是自己的手足。

皇上盯着自己跪在地上的妹子,沉思片刻,终于道:“云若,你如今有什么主意,尽可道来。”

云若深吸了口气,沉声问皇兄:“皇兄,如今敦阳混战,路放何在?”

皇上听她提起路放,眸中一沉,道:“传言路放为了一位结义手足而离开了路家军,不知去向。如今路家军群龙无首,便是朕亲自下诏请他们助战敦阳,诸葛铭却说,落甲山都是一群被废了军籍的流民,并不受朝廷管制。况且如今没有了路大将军,这群人更是不受管辖,根本不能上阵作战。”

世人都知道,这是借口,可是孟南庭自然也派人亲自去落甲山打探过,路放竟然是真个不在落甲山。落甲山又原本是个贼窝,虽说曾经要归顺朝廷,可是如今乱世,他们自然是占山为王,根本不理会朝廷诏令。这时候要调动他们,确实不易。

是以皇上听云若提起路放,叹了口气,道:“这个人,实在是无用!竟然为了个义兄,闹气愤而离开路家军。”

不过是个不足弱冠的少年罢了,到底是小。

云若公主听了这个,却是眸中流露出深思。路放一事,她自然是知道的,而且前后推敲过,依她对路放的了解,这个少年,自然是有意为之。

云若公主想到这个,便道:“皇兄,路放这个人心思深沉,不能不防。”

皇上皱眉:“我听说如今落甲山已经堂而皇之坐拥二十多万大军了,如此下去,即使朕要防,可是该怎么防呢?”

云若公主垂眸,掩下眸中神色,只是淡声道:“或许可招来卫衡,问问他可有主意。”

皇上倒是对卫衡这个年轻人颇为信任,当下点头:“云若说得极是。”当下命侍女代宣卫蘅前来见驾。

片刻功夫,卫衡便来拜见了。

卫衡是一个俊朗文静的年轻人,不过弱冠之年,皮肤清净,面如白玉一般。卫衡上前先是拜见了皇上,又见过了云若公主。

皇上点了点头,又命人赐了座,卫衡谢过恩,这才就着拿杌子虚坐下,那腿却是半屈着支在那里的。

一时皇上便叹了口气,说起当今形势,问卫衡有什么主意。

卫衡不着痕迹地看了云若公主一眼,却见云若公主对自己似有若无的一个示意,当下便道:“臣倒有一个主意,只是不知道是否可行。”

皇上听卫衡这么说起,忙道:“请讲。”

卫衡离开矮杌,跪拜在地,这才道:“如今路放屯兵二十万在落甲山,巍然大炎一势,臣观大炎诸将,怕是绝无一人是此人对手。臣认为,皇上可重用此人。”

皇上一听,连连皱眉摇头:“不行,不行,路放这个人,怕是不会再听朕的使唤了!”

卫衡哪里能不知道皇上的心思,不过他却上前提议道:“皇上,臣有一策,若是皇上依计行事,或可一试。”

皇上闻言,忙问:“什么办法,快快说来。”

这卫衡卖了一番官司,这才道:“臣认为,如今若要收拢路放之心,唯有一法,便是赐婚。”

赐婚,赐谁?

因为云若公主在场,卫衡并没有明说,不过卫衡的意思,皇上和公主都是清楚的。

当下云若公主面上泛着薄红,冷声斥道:“大胆,卫衡!”

卫衡忙跪下,道:“请皇上恕罪!”

皇上却是伸出手,示意云若公主稍安勿躁,然后才问道:“如今孟将军求娶云若公主,可是若是如今不允婚,反而赐婚给路放,那该怎么收场?”

卫衡缓缓道:“如今大炎之势,一则是孟将军,掌控着皇上身边的人马,大炎诸位将领尽皆忌惮,而另一位,则是路放,坐拥二十万狼虎之师,蛰伏落甲山。如今皇上若要收复失地,便要火中取栗。”

这话听得皇上心动,忙问:“朕要如何火中取栗?”

卫衡一笑,这才道:“这火中取栗之道,一则在于要平衡两家之势,万万不能真得比出个上下来,定要他们两虎之争,旗鼓相当,最后落得一个两败俱伤。此中之道,全在扶弱抑强。二则,便是不能在两家之间分出亲疏,必然若是逼得一家公然反抗朝廷,那也是得不偿失。”

皇上听了这么一番话,不由得连连赞叹,亲自上前扶起卫衡,道:“卫爱卿,一番真知灼见,令朕茅塞顿开!”

卫衡眸中也露出得意之色,当下笑道:“如今孟将军便在帝王之侧,其心昭然若揭。如此情势,皇上自然势必要寻得一个足以依赖且能制衡孟将军的。此时此刻,若是以公主下嫁,便是路放不能诚心服膺,亦可对孟将军起到威慑之力。”

皇上连呼太妙,越发对卫衡赞叹不已。可是忽而想起云若公主,忙回头看时,却见云若公主垂眸抹泪。

皇上心中涌现不妙,忙问:“云若,这是怎么了?”

云若泫然欲泣,跪倒在地:“皇兄,难道皇兄狠心,竟然要将云若许配给那路放?”

皇上忙要扶起云若:“云若,你以前,不是对路放赞赏有加吗?怎地如今却不愿意下嫁路放了呢?”

一旁卫衡闻言,忙告罪退下。

待卫衡退下,云若这才道:“皇兄难道不知道,如今世人皆传,路放为了结拜义弟愤然离开路家军。这个路放,万没想到他竟然有这等癖好。若是云若真个嫁了他,真怕日后……”

日后如何,云若没说,可是皇上的眉头却紧紧打起了结。

他面上颇是为难:“云若,如今朕身边,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云若苦笑,长长的睫毛垂下,掩盖住眸中波澜。

她沉默了许久,终于跪下,低而柔和地道:“云若知道,云若愿意为皇兄赴汤蹈火,更何况是嫁区区路放。”

皇上愧疚不已,扶起云若,叹息一声,他是真愧疚:“云若,苦了你了,是朕对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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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放和秦峥到达落甲山的时候,皇上派来的信使也不过是刚刚离开。

众位路家军将士见路放归来,个个欣喜不已。他们几乎觉得自己被将军抛弃了,如今回来了,就好。至于路大将军身边陪着的是谁……先不去想了。

路一龙见路放回来,脸红耳赤一番后,终于在诸葛铭的撺掇下,背上背了荆条,向路放请罪。

路放牵着秦峥的手,对路一龙道:“从此后,谨言慎行。”

路一龙抬眼偷偷地看了下秦峥,忙道:“是。”

路放何尝不知道,自己属下众人对秦峥不喜,不是一天半天了,也不会因为此次他的杀鸡儆猴便真的对秦峥彻底改观。若秦峥真得留在自己身边,还是要秦峥自己希望留在这里。不过如今只要他们不再公然传一些秦峥的流言蜚语,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而苏盼这段时间一直是留在落甲山的。自从那日她痛哭流涕一番后,痛定思痛,觉得自己还是要好好留在落甲山,争取路放的心。是以这段时间,她又是和大家一起操练武艺,弄得众人都夸她巾帼英姿,就连霸不悔霸盖天,都觉得她隐隐有昔日霸梅之风姿,越发对她喜欢。

除了练武,她还每日里开始就着路放昔日的办法腌制坛子菜,还从山下寻来了食谱,带领大家去山里挖野菜,采蘑菇等,丰富大家的膳食。她也确实卖力了,路家军众人看在心里,感念她对大家的付出,心里都是盼着她能当将军夫人的。

如今秦峥再次被路放带回来,眼看着是穿的女装,路将军断袖之癖的疑惑总算解了。可是那个女人,到底是否适合将军,实在是没谱的事儿啊。

路放却并不理会众人眼中的疑惑,径自命诸葛铭安排秦峥的住处。诸葛铭知道路放的心意,便将秦峥安置在路放所住房屋之后的一间茅屋中。虽然简朴,可是一则距离路放近,二则茅屋之后就是溪水,诸事都方便。

路放带着秦峥安置下来,将带来的诸物都放下后,秦峥歇坐在那里,打量起了这屋子。

原来这些茅屋,都是倚山傍水而建。茅屋一排整齐,都是用山中所伐松木并茅草建起来的。茅屋之后便是连绵山峦,山峦之下有溪水流淌,清新动人。

偏秦峥所住的这件茅屋,更与别个不同,是依傍着一棵百年老树建成的。那茅屋中右方一侧便是一棵两个人才能环抱的老树,老树从屋子里拔地而起,穿过茅屋顶棚,蔓延向天空之中,在空中又与别个老树枝桠交缠,弄得这一片绿树成荫,好不凉快。

而在屋内,这树干粗犷俨然如屋内摆饰一般,树干一侧是松木做成的床,虽则粗糙,却也能睡人。

这屋子只开了一个窗户,窗户外树影婆娑,很是凉爽。

路放正将各种物事都一一安置在茅屋角落,有灵芝孢子,也有燕窝银耳等物,都是平日秦峥养生之用。适才他也已经命诸葛铭派人下山,务必要买只奶牛上山。

而秦峥,劳累了这些时日,便倚靠在窗前,坐在一个用老树根切成的矮杌子,望着山中景致。

山野之间,在缠藤老树之中栖居,听着鸟声风声,望着山上山下错落有致之景,眼见的是笼罩了一层薄雾的靛蓝色连绵山脉,以及岱青色的老林,近看,则是黄花零星,落叶铺地,真个是看得人心旷神怡。

秦峥眯眸,舒服地靠在那里,只觉得有淡淡松香扑鼻,并有轻风拂面,很是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