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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路放和秦峥也吃饱喝足了,两个人便坐在田垄上闲聊,一时说起过去种种,都不由感慨万分。

路放见此,便谈笑间说起高璋,道:“若不是和他之间有国仇家恨,其实他对你倒是极好。”

秦峥哼道:“这个人心狠手辣的,有什么好。”

路放忽然不说话了,侧首凝视着秦峥。

秦峥感觉到他的目光,转过头来看她,两个人在这星月之下四目相对。

一时之间,周围很安静,只能听到不远处农人的吆喝声,以及偶尔狗叫声。

良久后,路放终于抬起手,抚了抚秦峥被风吹乱的头发,温声道:“你还记得吗,昔年我发了高热,你背着我,把脚崴了,却不告诉我,依然要背着我爬出去。”

秦峥轻轻“嗯”了声。

路放深吸了口气道:“从那一夜,你我喝着同一个水囊的水,生死相依,我便把你当做最亲的人。即使后来知道姐姐还活着,在我心里依然视你为最重。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比得过你对我的重要性。”

秦峥只觉得路放的这些话,沉甸甸地落到心里,她抿了下唇,点头道:“我明白。在我心里,你也是最重要的。”

路放凝视着秦峥清泠的侧颜,心中却是默默地道:你不明白的……你是不明白,你对我的重要,到底有多重要。

不过,不明白也罢,只要我自己明白就可以了。

他笑了下,温声道:“峥弟,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该让我知道。”

秦峥闻听,侧首过去,道:“你认为我有什么瞒着你吗?”

路放道:“没有。”

他笑了下,补充道:“如果你没告诉我,那一定是你认为不重要。”

秦峥闻言,饶是素来冷心冷肺,也不由动容,道:“你若要知道高璋的事,我便一点点,原原本本告诉你,好不好?”

路放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却是没说话。

秦峥动了下,便靠在他身上,详细地说起在南蛮的种种情景。当说起自己骑在高璋身上要举刀杀高璋时,她感觉到路放的身体变得僵硬。

她戳了下他的胸膛:“喂,我也是骗他玩的。”

路放切齿在她耳边道:“以后,我不许你骑在任何男人身上,你懂不懂?”

秦峥挑眉笑道:“好,不许骑在任何男人身上是吗?那以后——”说着,眸中水波流转,别有意味。

路放忽然明白,冷哼道:“除我之外的任何男人。”

秦峥斜睨着他:“你有什么不一样吗?”

路放猛然搂着她,让她柔软修长的身子牢牢地抵靠在自己的胸膛上,铁青着脸道:“秦峥,你必须明白,我是你的男人,唯一的男人。除了我之外,你不能有任何男人。不然——”

以前的他已经没法去管,但是以后,任何一个男人敢碰秦峥一下,他都会让那个人死无葬身之地!

秦峥懒懒地道:“你有多少女人,我就不会去管,难道我这辈子只能靠着你一个吗?”

路放闻言,猛抓住她的手,盯着她的眸子却如鹰隼一般。

秦峥见此,忙改口,坚定地道:“我这辈子就你一个,任何男人,让我骑我都不屑骑!”

路放神色这才稍缓,烧灼的嗓音哑声道:“但凡你想要的,我都会满足你,你也只需要我一个就好了。”说着这话时,他越发地将秦峥的身体搂紧,几乎要镶嵌到自己身体里了。

秦峥修长的身体半趴在他身上,头则靠在他臂膀上,听着周围蛐蛐动人的叫声,以及偶尔谁家的狗汪汪声,听着彼此的心跳,这一刻竟然那么让人留恋,仿佛便是不玩那鱼水之欢都很满足了。

就在此时,远地里恰好走来一个农家女,头上包着头巾,皮肤晒得有些黑,她跳着担子要去给咱家田里看麦垛的阿哥送吃的,此时忽然见了这里两个人,倒是吓了一跳,“啊”的一声往后一退。

秦峥见了,抬起头道:“姑娘别怕,我们只是错过宿头,在这里歇息一晚。”

那名姑娘看他们不像坏人,这才收住心神,可是随即她就发现不对了。

看这身形,一个趴在另一个身上,那身量仿佛不相上下,这怎么两个男人就这么叠在一起?

她震惊地捂住嘴,羞红脸看着他们二人,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啥……

秦峥见此,忙一跃而起,道:“姑娘——”话音未落,那姑娘“蹭”的一声,跑了。

秦峥蹙眉,重新趴下,用拳捶了捶路放的胸膛:“她怎么跟见了鬼一样。”

路放将刚才情景看得一清二楚,此时胸膛不由得震动着,憋着笑道:“不知道。”

秦峥重新在路放身上躺好了,拿手捏了捏他胸膛:“笑什么?”

路放黑眸闪动着亮光,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地道:“峥弟,你还是乖乖当我的峥弟吧,我们看来更像兄弟。”

秦峥冷哼,使劲捏他茱萸,威胁地道:“你以为当弟弟的会夜夜让你巫山————不断?”

路放顿时不笑了,一本正经地道:“峥弟,那你还是不要当我弟弟了。”

当这两个人在那里相拥着谈笑正浓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往这边行来。路放将秦峥的衣服掩盖好时,那群农人已经跑到眼前,个中便有那个姑娘,指着他们道:“就是这两个!”

秦峥站起身来,淡他们一眼道:“我们只是过路人错过宿头而已,借住这凉棚一宿。”

她眸间疏冷,这说话间,竟自有一股气势,众位农人面面相觑,倒有几分尴尬,不过其中一个黑脸汉子还是强撑起道:“你们借住就借住,不过我们这里民风淳朴,可是见不得你们两个大男人在这里亲亲我我!”

秦峥闻言,顿时微怔,待明白过来,忍不住指着自己的衣服道:“你看看我这衣服,哪里像男人了!”

那黑脸汉子看了一眼,道:“不像男人,像不男不女!”

131|我现在只有你了

那黑脸汉子看了一眼,道:“不像男人,像不男不女!”

秦峥闻言,不怒反笑,眸中微闪,忽然指着地上的路放道:“这个,刚才被我压着的这个,是我家内人,你们爱信不信!”

那适才的姑娘,借着月光,看了看坐在凉棚里,发髻上犹自沾了两根稻草的人,却见他形貌冷峻清雅,端得是好看,不由脸上一红,呐呐道:“他倒是长得好看,难不成真是个女人。”

秦峥闻言,几乎想笑,不过到底忍住,一本正经地点头道:“这确实是我家娘子,我们夫妻二人错过宿头,在这里借住一宿,都是年轻夫妻,倒有些端不住,让各位见笑了。”说着,还向众人一个抱拳。

众人疑惑地瞅向地上坐着的那个,越看越觉得,这不像个女人啊!

半响,其中一个脸型还算方正的男子,忽然明白了,指着地上的路放道:“这,这是你的男宠吧?”

秦峥听得“男宠”二字,越发觉得好笑,当即再也忍不住,清亮笑道:“见笑了,见笑了!”

那姑娘再瞅地上路放一眼,借着月光,只觉得那眉眼实在犹如雕刻一般的迷人,想着这么俊美无俦的男人,怎么就当人家男宠呢?

那黑脸汉子见了此番情景,不由鄙视地扫了眼地上的路放,不过还是道:“既不是什么坏人,那也不必住在这凉棚里。前面就是我们的庄子,我们借你们一个草屋住上一晚就是了。”

当即秦峥体贴地上前,将黑着脸的路放拉起来,温声道:“我的放儿,既然这位大哥好心让咱们去庄子里借住一晚,不如我们就过去吧?也免得你受了寒,着了凉。”

一旁众人见了,只觉得不忍直视,都低头“咳”了声。

那位农户姑娘越发瞅着路放,越看越觉得这男子冷着脸的样子,恁地冷峻迷人,特别是如今他一站起来,身形着实挺拔,哪里像那平常男子。

路放暗中瞪了秦峥一眼,默不作声地跟着众人一起回了庄子。

秦峥偷偷地捏了一下路放,低声示意道:“不许说话,不然——”说着,还冲他挑眉威胁了下。

路放面无表情地看她,不过到底是没开口。

到了庄子上,那庄头是个老人家,胡子都白了,秦峥忙上前抱拳见礼,又说了自家的不方便,那老人家一见秦峥生得鼻挺眉正,语音朗朗,站在那里乾坤朗朗好男儿,便也欣赏,问起这是从哪里来的,秦峥一一答了,只说自己是敦阳人士,在敦阳开个小店,如今这是去凤凰城探亲的。

一时这庄头听说是敦阳来的,倒是很感兴趣,问起敦阳的情况,又说起如今天下安定了,这人心也稳了,还说如今的皇帝姓路,以前路老将军是个好人,这皇帝也是个好皇帝。

秦峥听他说得涂抹横飞,一边品着茶水,一边连连称是,又说这大渊朝的新皇帝如今端得是知人善任英明果断,又最是关爱黎民,偏又生得如何英姿挺拔帝王风姿,总之说了一堆好话。

路放这个“男宠”此时正拿了一个小杌子坐在一旁,听着这番话,忍不住喉咙发痒,轻轻“咳”了声。

秦峥见此,便又讨要了一杯茶水给路放:“渴了吧?”

路放冷眸扫了她一眼以做警告,接过茶默默地喝了。

那个农户人家的小姑娘叫阿英,阿英从旁悄悄看着路放,越看越觉得纳罕,心里就闷闷的。

秦峥又听那老庄头侃了一番大山,这才去了借用的茅屋睡下。这说是茅屋,其实建得极好,是这个大庄园里的倒插房。虽说阴凉了点,但这大夏天的,反而觉得舒服。

秦峥又向阿英打听了井水在哪里,自己借了木盆要去打水。路放见此,本来接过来那木盆就要去的,谁知道秦峥却“嘘”了下道:“娘子啊……你在这里等着吧!”说完溜溜地跑了。

路放听得那“娘子”二字,脸又绷了起来,当下黑着脸坐在床上。

片刻,秦峥提了一个木桶并端了一个盆来,木桶里是清冽的井水,于是两个人先擦了擦身体,又泡了脚,这才上床歇息。

躺在床上,秦峥便开始不老实了,想起之前未竞之事,便道:“咱们继续吧?”

路放冷扫她一眼,道:“峥弟,你这‘夫君’,真是当得体贴周到。”

秦峥知道再整下去他怕是要恼羞成怒了,当下忙凑到他耳边,柔声道:“我哪里当得了什么夫君啊,路哥哥才是我的夫君呢!”说着赶紧抱着他的脸,伸嘴亲了亲他的脸颊,亲完尚觉得不够,又亲了亲他的耳根。

路放本来是憋到了极致,直待没人时要好好教训她一番的,此时忽然被那软语的“夫君啊”“路哥哥”啊的叫声,叫得一颗心顿时仿佛沾了蜜一般,他脸上绷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绽出一点笑来,却又迅速收回去,瞪了她一眼道:“再叫一声。”

秦峥在他耳边吹着气儿,问道:“那你是要我叫你夫君呢,还是路哥哥呢,嗯,还是放哥哥呢?”

路放只觉得耳边酥麻痒,胸膛里有一层火,被她那低哑的柔语弄得腾腾燃烧,灼得难受,当下嘎声道:“都要叫。”

秦峥只好道:“好吧……路哥哥,放哥哥,夫君……”

路放很是受用,躺在那里望着屋顶的茅草,命道:“再叫。”

秦峥又说:“路哥哥,放哥哥,夫君……”

路放眸中都是笑意,精致的薄唇微微抿起,道:“再叫。”

秦峥蹙了蹙眉,不过依然叫道:“路哥哥,放哥哥,夫君……”

路放笑了,白牙在黑夜里都发着光:“再叫。”

秦峥不悦地瞪着他。

路放挑眉:“怎么不叫了?”

秦峥忽然,一抬脚,踢向路放。

路放不及防备,这屋子里的床又小,于是被她踢得半个身子掉在了床下。

他狼狈地爬起来,切齿道:“你这是做什么?”

秦峥低哼:“没做什么,还不赶紧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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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辞别了热情的老庄头已经恋恋不舍的阿英姑娘,他们继续骑马赶往落甲山。

此处已经距离落甲山不远,于是当日傍晚时分,他们便来到了落甲山山寨前。原来如今路放登基为帝,霸家父子却觉得不愿意去当官,说当官受拘束,于是路放便给霸盖天封了一个逍遥侯,并将落甲山附近的土地都赏赐给他,从此后安然在此度过晚年。

霸不悔也不想当官,可是他有个希望他当官的老泰山,无奈,他也只好准备去敦阳了。只是他有些舍不得,于是这几日和苏盼留在落甲山整顿,未曾下山呢。

苏盼如今肚子都已经有六个月了,走起来一晃一晃的,用霸不悔的话说像只鸭子。

苏盼听到这话很气愤,当路放和秦峥来到落甲山的时候,恰好这小两口正闹呢。

苏盼一见秦峥来了,分外的高兴,忙摇摇摆摆走过去,拉着秦峥的手,抹着眼泪要秦峥给自己主持公道。

这一刻,路放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明明记得这个表妹以前喜欢缠着自己,怎么忽然要缠着秦峥了。

他扫了眼秦峥,又看看苏盼。

于是路放默默地决定,看来以后一定要告诉秦峥,不但不能骑任何男人,女人也是一定不能的。

秦峥见苏盼哭成这般,皱眉道:“是霸不悔欺负你了?”

说着,她挑眉看了看霸不悔。

霸不悔忙摇头摆手:“没啊,我可啥都没说!她如今是咱落甲山最尊贵的人儿,我哪里还敢欺负她,我就是不小心说了句,我又不是故意的!”

苏盼瞪了霸不悔一眼,委屈地道:“他嫌弃我,嫌弃我如今身子重,嫌弃我难看,我就知道男人靠不住!”说着就开始呜呜呜起来,一边哭,一边拉着秦峥不放。

秦峥觉得那眼泪黏在自己手上很不舒服,不着痕迹地躲开了,蹙眉道:“让你表哥给你出气。”

说着,示意路放上。

路放见此,只能走上前,不动声色地站在秦峥和苏盼之间,问霸不悔道:“霸大哥,阿盼年幼,自小骄纵,凡事万请忍让。”

霸不悔忙点头:“那是那是,我怎么会惹她生气呢。”

秦峥见苏盼还想哭,只好道:“我们远道而来,饿了,有没有好吃的啊?”

苏盼听了,这才不哭了,擦擦眼泪道:“有今日刚采的野果,正好给你们尝尝鲜。”说着就命侍女前去取来,又命人上茶。

片刻后,那侍女便端来了一篦子的野果,都是刚刚用清冽的山泉水洗过的。秦峥见了,倒是眼前一亮,这红润饱满的,原本是她去年的最爱,那时候每日路放都要摘了来给她吃。

苏盼见她捏了几个吃得香甜,不由笑了,道:“人说这个叫山里翠,从这初夏开始长,一直到入秋就要没了呢,你来得正是时候,倒是可以多吃点,正是甜的时候呢。”

秦峥听了,却道:“我怎么记得去年都要入冬了还有呢。”

苏盼想了想,道:“确实是一过秋就没了。怕是那山里犄角旮旯的地方因气候比外面晚,可能还留住一点吧。”

秦峥一想,望向路放。

路放面无表情,也不曾言语。

反而是一旁的霸不悔道:“我看咱路兄弟啊,去年为了你馋这一口,可把咱整个落甲山剩下的那点山里翠都给你摘来了。我记得有一次你为了摘这个,还差点从山崖下摔下去,挂了彩呢。”

秦峥拧眉,忽然想起去年确实有一次,他手上带了伤,当时还曾骂他笨来着呢。

当下不由得探寻的目光看向路放,路放别过眼去,依然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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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用过晚膳洗漱之后,二人也该歇息了,秦峥终于忍不住问路放:“原来你对我这么好啊?”

废话!

路放对于这种废话,都不屑搭理,当下背过身去躺着。

秦峥感叹一声,想起昔日自己养病之时,路放对自己的千般好,不由沉默了。

路放良久也不见她说话,只好回过身来看她。

只见月光从外面洒下,照在她清泠的脸上,披上一层淡淡的光辉,她就这么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想着什么心事。

路放忍不住坐起来,与她并排坐着,低声问:“想什么呢?”

秦峥抬眸看了他一眼,忽然道:“路放,我以后一定对你好。”

路放伸手拉起她的手,捏在手里。

秦峥又补充道:“其实,你对我来说,比我那个娘要重要多了。”

路放顿时黑脸,纠正道:“我不是你娘,我是你夫君。”

秦峥淡笑了下,道:“是,我知道。”

她认真地望着他,喃声道:“我只是要告诉你,我如今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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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左右也无事,秦峥和路放便去看了自己当日住的松木屋,都已经收拾整齐,里面连被褥也没有了。苏盼指着旁边的一个箱子说:“这里面是你当日的东西,我给收拾好放在这里,原本想着给你送过去。你如今来了正好。”

秦峥打开那箱子,只见里面不过是几件衣物,并当日路锦送的八宝首饰盒。

秦峥将那首饰盒拿起来,想着总是路锦所赠。

苏盼肚子大了,久站就累了,陪着他们在后山转了一圈便告辞回去了,于是他们二人便沿着曾经经常走的山路,前往以前的温泉之处。这里的溪水依然清澈,自上而下,汩汩而流,偶尔有那各色小鱼儿在里面畅快地随着溪水而下。两个人走在山路上,踩着脚下积年的落叶,闻着那淡淡的松木香以及满山飘来的不知名的花香,甚至可心。

两个人慢慢走着,一边走一边说起以前,不多时到了那温泉处,却见温泉依然还在,只是这大夏日的,两个人倒失去了泡温泉的兴致。倒是这温泉之旁,有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坪,或许因着泉水的滋润,芳草萋萋,偶有红的黄的小花儿迎风招展,有那五彩蝴蝶并小蜜蜂来往穿梭。

两个人挑了一块树荫处,躺在那里,望着碧蓝的天空,听着那虫鸣鸟叫之声,以天为被,以草为床。又偶有夏风习习而来,带来阵阵松香,真个惬意。

此时日头渐渐要升起来,秦峥被晒得身上懒懒的,笑睨着路放道:“你不觉得这草地如此柔软,打一个滚正舒服吗?”

路放自然心知她的意思,却是故意道:“你不要骚扰我的雅兴,我正在作诗。”

秦峥闻言,颇为诧异,爬起来用手臂撑着上半身,盯着他瞧:“你竟然还会作诗?”

路放一本正经地点头:“我自幼饱读诗书,文韬武略,无所不精,区区作诗,自然是会的。”

秦峥想起自己幼时不曾读过几年书,不过些许认识几个字罢了,这诗却是不会作的,当下便道:“你作一个来,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