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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时,秦峥却是去街道上行走,听一旁侍卫说起,说是和游喆尝尝这里酒楼的饭菜去了,晌午应该是不回来了。

他一个人左右无事,先去看了看自己姐姐路锦,见她气色尚好,一旁又有图招财陪护,很是周到用心。

他放下心来,便去街道上寻找秦峥和游喆。

134|要还是不要?

这大炎的街道却是极为繁华,此时正值盛夏,两边杨柳依依,金翠一般,柳树映衬的后面,都是划一的两层楼房。楼房上挂了各色牌匾或旗子,有金银店有布庄有书店等,应有尽有,又有说书人在那茶肆里胡侃,听得一众人都连连叫好。

路放不知道秦峥去了哪里,想着便去找城中最负盛名的酒楼便是了,结果一打听,凤凰城里最有名的酒楼却是叫“挽青楼”。路放初听,未免觉得这个名字太过风雅,倒不像是个酒楼,可是待走到那酒楼前,见得那“挽青”两个大字,却是陡然明白过来。

想着何笑,看似风流,没曾想却用情至深,堂堂一介城主,至今未娶,等了十八年。如今那段青离去,他更是抛下一切追随而去。而如今这挽青楼,想必是因为知道段青素来爱美食,于是特意为她建下,等着她有一日能够回首。

但只是不知道为何那段青偏偏嫁给秦峥之父秦一人这一介布衣,这其中又有什么故事,寻常人也就不得而知了。

当下路放站在那里看着,一时有小二甩着松江汗巾,只看他一眼,便知道不是俗人,当下忙热情招呼进去,又问他几位,又问他是否要楼上去。

路放听了,便问道:“这店中如今可有一身量高挑的妇人,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

那小二想了想,却是道:“不曾有你说的这二位。不过如今游神医正偕同一个年纪轻轻的公子在楼上用膳,不知你要找的是不是游神医?”

路放听闻,点头道:“正是了。”

于是小二便带着路放上楼去。这楼板去是竹子的,脚踏上去,吱嘎吱嘎的响。待到了二楼,果然见临窗的位置坐着两个人,一个就是游喆,另一个自然是做男装打扮的秦峥。

此时秦峥见路放来了,忙招呼道:“过来,坐这里。”

路放含笑过去,坐在秦峥身边,道:“我忙了这半日,劳心劳力,你倒很是逍遥。”他这话说得其实有些小小怨言的。

秦峥听了这话,却是挑眉道:“你也大可不必忙碌,歇下心来,跟着我们一起看看景致,尝尝美食啊,但只是你自己放不下而已。”

路放自己想想也是,望定了秦峥,无奈叹了口气,道:“你说得极是,我只是放不下而已。”

此生此世,若能放下,少操一些心,想来他是能多活几年的吧。

秦峥不知道路放话中有话,当下拉着他道:“看这里景致,真个不错。”

原来这桌子恰好邻窗的,只见窗外有从护城河引来的活水,那两岸柳枝摇曳,倒映在清澈见底的河水之中,那河上之上有天鹅几只,优雅游动,一时又有女子穿红戴翠,婀娜而行在杨柳之下,一时风动,水波荡漾,又有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阵阵荷花清香,坐在这酒楼之上,品着一点香茶,等着那挽青楼的美食,也真叫惬意。

路放心里有事,无心欣赏,却是问道:“这酒楼竟叫个挽青楼。”

游喆闻言,却是呵呵一笑。

秦峥眉目黯淡了下:“想必是有些缘由吧。”

游喆扫了眼这二人,这才道:“你们自然是不知道,当年这城主何笑年方十七,那可是风华绝代的少年,一曲风情动九州,不知道多少女子为他钟情。可是他偏偏喜欢上你那娘亲段青。大家都以为这二人必然会成为美谈,谁知道啊,你娘爱吃美食,于是何笑就请了天下名厨来为你娘做菜,还特意建下这挽青楼。”

游喆嘿嘿一笑,却是道:“后面的事儿,谁也猜不到啊,人家吃菜吃得满意了,跟着厨子跑了。那时候把何笑气的啊……从那之后啊,他就一下子变了一个人,整天穿金戴金的,做出一股风流相来,笑嘻嘻一副不务正业的样子。”

秦峥听了,放下碗筷,正色道:“我爹自然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男人,对我娘体贴无比,我娘慧眼识男人,自然跟着我爹走。”

游喆低首品茶,笑道:“我原也没说你爹不好,只是说说往事罢了。这些事啊,老一辈的都知道,不过人家未必给你说呢,当日何城主伤心之余,谁敢提起此事,那就是马上变脸的。于是时候一长,这事也没人知道了。”

路放伸手握住秦峥的手以示安慰,他其实年少时也多少听说过一些,只是到底是路途遥远并得并不真切,只知道这城主何笑曾痴恋一个女子,那女子却辜负了他。具体姓名等却是一概不知的,自然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女子竟然是秦峥的母亲。

秦峥其实原本倒也无所谓的,不过只是并不喜欢大家好似将自己的母亲段青总是和何笑联系在一起,仿佛自己的父亲只是一个过路人一般。

对别人而言,那也许只是一个传说中夺人所爱的厨子,可是对她而言,那是从小将她养大,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曾经她最重要的人。

她相信母亲当年选择父亲一定是有她自己的理由的,也亲眼看着父亲这么多年来对母亲的日思夜想,忧虑成疾。

路放见秦峥眸中有几分哀意,知道勾起她的心事,当下不再提起此事,反而问起此间吃食菜色,于是游喆来了精神,当下如数家珍一般,一一道来。

秦峥听起这诸般吃食,渐渐地也把刚才烦恼抛却,便同路放游喆二人一起等着美食。

少顷,饭菜上桌,却见菜类就点了糊炒田鸡、三鲜笋、浮助酒蟹、光明虾炙等,点心则是十蒸金乳酥,樱桃饆饠、千金碎香饼子等,另外还有汤羹,游喆点了土步辣羹和生豆腐百宜羹。

这菜色一看便知道功夫老道,饶是秦峥见了,也不由拿起筷子要品尝。虽知道这游喆却忽然道:“我可要先说清楚,我从来是身无分外,只有别人请我吃饭,没有我请吃饭的道理。”

秦峥闻言,不由斜眉瞅他:“你往日诊金都去了哪里?”

游喆暗搓搓地笑了下,却是不语。

秦峥便不再问了,路放道:“原没有让你请客的道理。”

游喆听了,这才放下心来。

这三人吃着精致菜肴,又要了一壶竹叶青,品酒赏窗外风光,倒也悠闲。却忽而间,秦峥指着窗外,挑眉道:“你看哪个夫人,倒是眼熟。”

路放看过去时,却见那杨柳之下,有一个妇人,带着两名小丫鬟,娓娓立在那里,身影孤寂,神情萧瑟,怔怔地望着水中的白色天鹅出神。

这妇人却不是别个,正是他昔日未过门的妻子夏明月,后来嫁给凤凰城第二十六管家的那个。

路放只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道:“吃菜便是。”

秦峥对此人也没什么好感,见此,便也不再看了。

谁知道这吃着时,却忽然外面有一人,大喊大叫:“游神医可在这里?”

游喆听了皱眉,道:“又是哪里的讨债的,怎地在我吃酒的时候上门?”

路放却是听着,这声音仿若听过,倒像是图招财家中宅院某个侍卫的声音,当下心中微顿,想着难不成姐姐出事了?

那喊叫之人少顷已经上楼,果然是图招财府中的,见了游喆在这里,如同看到救命稻草,大叫道:“游神医速去,我家夫人怕是要生了。”

游喆一听,知道路锦若是生产,怕是难关一个,当下救人要紧,也顾不得吃了一半的饭菜,扔下筷子就往外跑。路放和秦峥当下也赶紧跟出去。

外面已经牵了两匹马来,当下那侍卫和游喆共乘一匹,秦峥路放共乘一匹,赶往图招财府中。这街道上人多,也幸得他们马技高超,才不会冲撞了人。即使如此,也有玄衣卫注意到了,当下从后面追赶着大叫道:“站住!城内不许骑马!”

可是那玄衣卫一路跟过去时,游喆路放等人已经到了图招财府中。那玄衣卫也是一个死心眼,虽然见是第七管家府中,可却也不畏权势,当下就要冲上去抓住路放游喆几个不法之徒。

待游喆冲进去时,却听产婆说,夫人刚刚已经生下一个千金,重三斤九两,母女平安,一边说着时,一边有人向图招财道喜,并将那个襁褓中的女娃抱出来给图招财看,那图招财自然是乐得合不上嘴巴了,一并声地说好。

游喆见自己来了也白来,倒也乐得逍遥自在,再也没有比母女平安更为高兴的事了不是吗。一时那玄衣卫嚷着要进门,这图招财府上并不大,不过是三进三出的,那玄衣卫嗓门也大,于是嚷得图招财在内院都听到了动静。

他心下不悦,招手道:“让那不长眼的进来。”

很快,这个不长眼的玄衣卫被请了进来,一见到路放,便要说捉拿不守法之徒,谁知道图招财上前,眯着眸子,笑道:“今日我图招财喜得千金,你既然来了,赏你一个红包!”说着,就让人扔过去一个银锭子。

那玄衣卫不认识路放游喆,却是认识这大名鼎鼎的图招财的,当下他见这第七管家图招财竟然赏自己一个整整的银锭子,倒是吓了一跳。再看时,果然自己没看错,几乎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图招财高兴之余,骂道:“我这里喜得千金,你却来找晦气,还不快走!”

这玄衣卫一想,人家要生孩子,骑骑马也就罢了,于是也就拿着银锭子高兴的走了。他走了后,和其他玄衣卫说起从第七管家那里得了赏的事,大家都震惊了。

这么抠门的人手里,也能拿到赏,这绝对是凤凰城里的头一号新闻啊。

却说图招财得了千金,且自己那娇滴滴的夫人路锦也是平安无事,高兴之余,自然要大摆筵席,于是商量着三日宴人如何,九日宴如何,满月宴如何,只听得人头晕脑胀,眼冒金星。

秦峥和路放进去看过路锦,却见路锦虽然身体虚弱脸色苍白,可是游喆把脉说并无大碍,大家也都放心了。一时路放把游喆叫过去,问起游喆道:“除了罗天阁那两本书,还有其他办法吗?”

游喆大摇其头:“自然没有的。”

路放皱眉,再次问道:“若是不能拿到那两本书,秦峥真得没有任何可能怀孕生子吗?”

游喆斩钉截铁地道:“真的没有任何可能。”

路放眸中黯淡:“世间万物,皆遵循相生相克之道。但凡有这媚骨天生之人,那自然有破解之道吧?”

游喆笑道:“是啊,那破解之道就是罗天阁里两本书。”

游喆说得无丝毫回旋余地,路放听在心中,却是如被冷水泼了一般。

游喆见他神色,便道:“若是丫头是其他病,便是不孕不育宫内寒症,我都可以一一治来。但只是这个,我是知道的,世间唯有一个解法,那便是罗天阁的《菊花谱》和《自入洞来无敌手》。”

路放心间一动,忽抬眸问道:“莫非世间还曾有别个有这种?游神医见过?”

游喆闻听,神情便有些不太自然,搓手道:“这个涉及别家私密,却是不能告诉你的。”

路放见他不愿意说,也就不问了。

这游喆叹息道:“想来必然是那几个长老为难你吧?你若觉得为难,就不妨等等,或许哪天何笑回来了,以着何笑和秦峥母亲的交情,也许他愿意帮忙。”

路放却是扯出一抹无奈:“一则他未必愿意相助,二则他回来,还不知道何年何月。”

他自然知道,何笑离开凤凰城,几位长老不知道派了多少人马去寻,可是到现在不见任何踪迹。

游喆闻听,也是没办法,拍了下路放的肩头,安慰道:“这件事你好生掂量下吧。其实左右我看那丫头,也不是气量狭小之人。你作为帝王之尊,若是她一直无出,你随便找个妃嫔生几个孩子不就没事了嘛!”

游喆所说,路放自然明白。

只不过,他的秦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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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间躺下睡时,因路放这几日忙碌,不曾和秦峥好生温存,于是这一晚翻云覆雨,好一番补偿,尽自己所能全都给与了她。待到一切结束,他感受着她的温热,想着自己所给与的精华全都化为她的气血在她体内流畅,胸口那里便发烫发热。

他靠在她的发丝上,想着如果不是要什么子嗣,那这样又有什么不好,他愿意将自己的精血全都化作她的,让她一世身体强健,永远容光焕发。

一时他喃喃地在她耳边道:“秦峥,你今日瞧着我那小外甥女,你喜欢吗?”

秦峥听到这个,含糊地道:“自然喜欢。”

路放唇边泛起一个温柔的笑来,亲昵地吻着她的耳垂,道:“那你想不想生一个那样的小娃儿?”

秦峥凝视着身边满怀期待的路放,道:“想……”

路放听了,越发细致地啄吻着她的迷人的耳朵,她的头发,还有她的额头和鼻子,一边吻着,一边含糊地道:“你既想要,那我便会给你的……

135|签订丧权辱国条约

第二日,面无表情的路放,重新来到了竹林的禅房中。

几位长老,虽然面上依然装得平静如初,可是心中却是骇异,这个路放,到底怎么回事,竟然为了那两本书,真得要答应这个要求吗?

不过既然他要答应,他们也乐得高兴,当下忙拿来文书,签约画押。

可是签约之时,路放却道:“我之一言,只能诺下我为帝期间,却不能承诺子孙后事。”

这时候凤凰城长老们正是高兴,也怕把这个路放逼急了干脆人跑了,于是当下也就答应,此合约只在路放为大渊之君期间有效。

签署完后,路放依旧面色平静地走出了竹林,然后被人带着来到了传说中的罗天阁。

罗天阁,这个传说中收罗了世间珍奇藏书之地,却不过是一栋古朴简单的三层小楼罢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颤巍巍地拿着一个扫帚在扫地。见到路放来了,只是道:“任何人,进入罗天阁,必须在当日出去。任何人,一年只能有一次机会进入罗天阁。”

路放明白,这个意思是他必须在一日之内记住那两本书的所有内容。

他点了点头,那老人便放下扫帚,登上颤巍巍的楼板,在前面引路。路放撩起袍子,缓步稳稳地登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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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路放一大早就出去,说是有事要和凤凰城的人谈。秦峥想着他应该是谈如今大渊的经济民生,便随他去了。到了晌午时分,秦峥做了几个好菜,也不见他回来,便不再等他,端了鸡汤去给路锦送去。

路锦气色比昨日好了许多,头上戴着昭君罩,大热天的依然躺在锦被下,见秦峥过来了,那眼睛马上盯着秦峥手中的食盒。

秦峥打开食盒,端出砂锅,拿了一只碗盛了一碗递给路锦。路锦笑得极甜,一边小心喝着一边满怀期待地望着秦峥。

她在这诱人鸡汤的热气中,满足地叹气:“多亏有你啊,不然我哪里能吃得上这么好吃的鸡汤啊!”

秦峥轻轻“哦”了下,也不回腔。她和这位路放姐姐实在也没话说。

路锦却是有许多话,她左看看秦峥,右看看秦峥,最后开口道:“以后我跟着你们回去,就可以天天吃你做的好吃的了吧?”

啊?

秦峥莫名:“你……”忽然间,她想明白了,想来是路放已经和图招财说过希望他去大渊的事了?

秦峥笑了下,点头道:“那是自然。等你带着小娃儿一起回去,可以让她和不弃一起玩,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谁知道路锦听了,却是摇头道:“没有啊,我不带回去!我自己回去啊!”

秦峥不解了,看看那软绵绵的小娃,再看看路锦,她要把孩子放在这里?

路锦见秦峥的目光,忙解释道:“我和图招财是有约定的,等我为他生下孩子,我们就一笔勾销了。现在终于生了,我这债也还完了,当然可以走啦!”

说到最后她冲着秦峥挑眉笑了下:“你看如今路放也当上皇上了,我回去当一个长公主,岂不逍遥自在?”

秦峥听得蹙眉,半响终于问:“那你不要图招财了?”

路锦听到图招财,顿时耸了耸鼻子,半响摇了摇头道:“不要了。”

秦峥见她如此,忽想起路放说的话,便觉心中有股寒凉,只是不知道那图招财是否知道。

晚间时分,秦峥回去,却见路放已经回来了,正在案前笔走游龙,快速地写着什么,见秦峥进来,那笔便顿了顿。

秦峥见他神色肃冷,心想难道和凤凰城的管家谈得不高兴,当下便问道:“用过饭了吗?”

路放点头:“用过了。”

秦峥走过去,从后面环住他的后背,眼睛不着痕迹地看向桌上的书函,口中却是笑道:“我这里给你姐姐熬的鸡汤,还有剩下,要不要热了给你喝?”

路放却不想现在让她知道这些,当下回身,用自己的身体将凭着今日记忆誊写的本子挡住,点头道:“你这一说,我确实有些饿了,你去取来给我喝些吧。”

秦峥道声“好”,便出门去了。

出门之后,秦峥便蹙眉,其实这几日也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却未曾细察,如今看来,竟然有什么事瞒着自己的?

她知道自从路放登基为帝后,诸事需要操心得极多,而自己于这等事上比较懒散,他又没和自己提起,于是便对他的政务知之甚少。没想到如今,已经到了他要特意隐瞒自己什么了吗?

秦峥在灶房前独自站了片刻,这才将一直用温火热着的鸡汤盛到碗里,拿去给路放喝。再回去的时候,路放已经将之前誊写的东西收起来了。

秦峥便笑了下,不再提起此事。

当晚,路放没有提起要和她行房事,兀自躺在那里闭目养神,秦峥便也闷着,不提此事,倒头睡去。

等到她睡去,路放才睁开双眸,将自己白日所记的两本书内容再次在心中过了一遍。他虽有过目不忘之才,可是此事到底重要,又是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才得到的,于是便在心中重新温习一遍。

待全部在脑中重背一遍后,他侧过身,凝视着身边的睡熟的秦峥。

知道她今日心里必然是有不满的,不过现在却不好说明白,左右等到日后她就知道了。

秦峥睡觉是很奇怪的,有时候极为警醒,但凡一点异动便能醒来,有时候又如同一头小猪一般睡得昏沉沉。路放早已发现,但凡和自己在一起,她总是能睡得极香的。

借着月光,看她睡得恬静,他忍不住伸出手,让自己的手在月光下之下形成一个阴影,笼罩在她清泠的脸上。

他的手指动了动,那个留在她脸上的暗影也跟着动了动。

原本今日心情实在不好的路放,难得的笑了下,靠近秦峥,眸中的温柔如海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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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是图家小娃儿的三日礼,图招财豪爽地包下了挽青楼,大摆筵席庆祝,一时之间大家都说图招财转性子了。宴席那日图招财特意换上了新做的缎袍,这又是极为难得,于是整个宴席大家都不想那小娃儿,纷纷看图招财。

其实图招财人只有二十七八岁,年轻得很,如今穿上青色缎袍,倒也算是一个俊美好儿郎。

秦峥见此情景,打量了图招财一番,对路放道:“其实图招财实在也算是一表人才。”

路放扫了下秦峥。

秦峥笑了下,问起路放:“你问过你姐吗,她如今要离开图招财的。”

路放听了,顿时皱眉:“这不是胡闹吗?”

秦峥挑眉,当下并不发表意见。

路放盯着那个脸色喜气洋洋的图招财,思虑片刻,便道:“稍后我自会去问问我姐。”

于是当日,路放找到路锦,摒退一旁嬷嬷侍女,便叹了口气,道:“姐,有件事,必须你来出面了。”

路锦正啃着一个茯苓糕吃得香,此时听到这话,便随口道:“什么事?”

路放说:“如今大渊刚刚立国,国内民生萧条,我需要一个有为之人来帮我掌控户部财政,我看来看去,竟无一人合适,想来竟然是姐夫最好了,我既能放心,他又颇通此道。”

路锦原本吃得香喷喷的茯苓糕顿时掉在了被子上。

她皱着眉头,看了路放半响,终于将那茯苓糕拿起,扔到一旁:“你就不能找别人吗?”

路放坐到床边,黑眸认真地望着路锦,,故意道:“姐姐,怎么了,难道姐夫不愿意帮我吗?”

路锦为难地叹了口气,仰天无语。

路放温柔地伸手,握着姐姐的双手:“如果姐夫不愿意,那我就不勉强了,省的姐姐为难。”

路锦听了,挥开他的手,一下子倒在锦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