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夜晚之时,屋子里便点起了桐油灯,无末读羊皮书,半夏帮他记族长生平手记。

这一晚,无末读着这羊皮卷上最原始的记载,掩卷沉思间,不由得皱眉:“我们望族总是有种种规矩,我原以为这些都是地奴老祖宗留下的,如今看来,老祖宗的卷宗中只是写了要护庙,其他的竟然是后世人慢慢加上去的。”

半夏听到这个,歪头想了想道:“这样也好,我想着老族长留下的那几句话,若是真要做到,难免和望族的规矩相违背。如今咱们知道那些规矩不过是后世人加上的,倒是好行事了。”

无末却摇头:“这些加了规矩的,也是咱们的祖宗,这事还是难办。”

半夏却正色道:“虽说也是祖宗,但到底不是地奴老祖宗啊!你想啊,传说地奴老祖宗精于算术能通晓身后三千年的事儿,他说的话咱们自然不能违背。可是其他祖宗呢,其他祖宗和咱们一样是凡人,但凡是人,总有说错话的时候。”

无末听了这个笑了,转首望着自己娘子桐油灯下姣好的侧脸,点头道:“我原本就知你说什么都颇有些道理,如今看来确实不假。”

半夏自己也笑了:“我说这些,你听了赞同,这倒不难。难的却是让每个望族人都赞同,这却并不容易。”

无末沉思,点头道:“你说的是,这个却要慢慢打算,不能操之过急。”

自此,无末依然上山打猎,半夏白日里喂鸡种些瓜果,偶尔族人有些小病,也被上人指派到她这里来了。大部分病痛倒也简单,开些草药就是了,有那复杂的难以决断的,她便去向上人请教,如此一来进步倒是很快。

和村人相处之时,她偶尔会在谈话间提起族长的嘱托,在言语中对族人加以诱导。

这一天,天热得很,无末又带着族人上山打猎去了,阿诺因了自己爷爷身体不适,便没有去,在家里照顾爷爷。半夏一个人挺着肚子,用木盆舀了溪水去浇灌院子外的那小块田地。那是无末春天开垦的,半夏把无末以前给自己找来的种子都种下去了,如今过了这么些日子,有一部分竟然真得发芽长出来了。

半夏仔细辨认了一番后,知道这其中有好吃的猴儿果树,还有红果子树。她小心翼翼地栽培着它们,想着以后长大了能在家旁边就摘果子吃。

阿诺从屋子里出来,手里端着爷爷的尿盆子。孙老爷子这些年一直漂泊流浪,长期的奔波饥饿早已消耗了他大部分的生命,不过是因了不放心阿诺这才一直挺着。如今眼看着半夏和无末都是好人,自己孙子靠着这两人也是能活下来的,便渐渐地灭了心气,人这一放松下来,陈年旧疾就开始复发,精气神竟然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半夏因自己丧了父亲,看着孙老爷子很是心疼,每日都为他悉心准备好当日的药材和食物,精心替他调养,期盼着能让他多活一些时日。

阿诺见半夏一个人浇水,忙过来道:“婶婶,我来吧,你坐那里别动。”说着赶紧放下手中尿盆,抢过半夏手中的木盆就去给那些小树苗浇水。

半夏确实也累了,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在一旁看着小阿诺灵巧地给树苗浇水。

阿诺自从来到这里后,吃饱穿暖,日子过得舒坦,个子也长了许多,只是依然看着瘦瘦的。

半夏心疼他:“这些日子你爷爷身体不好,你也累得很。”

阿诺停下手中的活,清亮的眸子里闪过哀伤:“婶婶,我爷爷还能活多久啊?”他抬起头,原本应该稚嫩的小脸上却是与年龄完全不相称的成熟:“婶婶,你要告诉我实话。”

半夏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道:“你爷爷……他年纪太大了,这些年又太奔波……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

阿诺应该是早已料到的,是以听到这个竟然没有很大的反应,他低头呆呆想了会儿,终于抬起头问:“婶婶,你当初从哪里找来的牙牙草?”

半夏听他说这个,皱眉道:“阿诺,我当时是一股子倔劲儿上来,不懂事,却不曾想竟然让我找到了,但却也连累得你无末叔叔差点和我一起身陷狼群,若不是你无末的狼兄弟小黑,怕是我们都回不来了。”

想起这些事,她知道自己当初太过莽撞,也太自以为是。之所以不敢说后悔二字,只因一切是为了父亲。

她叹了口气,摸了摸阿诺的软发,柔声道:“阿诺,你知道吗,我当初只因为上人不想给我爹爹人参,才行差踏错,可是后来跟着上人学医,我才知道为什么。”

阿诺忧郁的眸子里透着不解:“为什么?”

半夏苦笑了声:“只要是人,早晚有一天都会离开这个世界。世上没有什么神药是包治百病的,过多的用药反而带给病人更多的痛苦。”她迷惘的眸子望着远处,幽幽地道:“当初我能救爹爹,不过是他命不该绝机缘巧合罢了。你看你无末叔叔帮我取回了牙牙草,可是我爹最后还是去了。”

阿诺眼眸里开始湿润,不过他这小孩子却倔强地扭过头去,不让半夏看到他的眼泪。

“半夏婶婶,其实……其实我知道爷爷活不了多久了……可是,可是我……”他稚嫩的声音里有着难以抑制的哽咽。

半夏心疼地将阿诺搂在怀里,却感觉到他小小的身子在颤抖。

她心里叹了口气,阿诺这么小的年纪,纵然明白人总是要走的,可是看着至今之人亡去自己却无能为力,那种滋味必然不好受的。

晚上半夏和无末说起这个事来,不由得叹息,叹息过后捧着无末坚毅的脸庞仔细端详了一番:“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了。”

无末冷硬的脸庞没有什么表情地说:“你当初分明是一心求死。”

半夏点头:“确实是的。”

无末冷笑了声,剑眉轻挑:“你还要拉着我去死。”

这话说得半夏满面羞红,不过还是睁着大眼强辩道:“我没有。”

无末抬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你在说谎……”

半夏赶紧摇头:“没有说谎。”

无末凝视着她的眼睛:“你说谎的时候,手就开始握成拳。”

半夏低头看去,却见原本抱着无末脑袋的手已然握了起来。

真是……羞愧啊……

羞愧的半夏想了什么地问道:“我……我以前难道骗过你?”不然你怎么知道我说谎会握起手。

无末点头:“那一天,我煮了三个鸡蛋给你吃,可是你只吃了两个。”

半夏诧异地睁大眼睛,原来他竟然是知道的!

无末轻笑出声:“你把最后一个鸡蛋偷偷藏在灶台底下,晚上趁着我去洗碗,赶紧把它放回砂锅里去了,是也不是?”

半夏瞪大眼睛,简直无话可说了!她当时还躺在那里故意抱着肚子对无末撒娇说“吃了三个鸡蛋,好撑啊……”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当时竟然还故意装出心疼她的样子帮她揉肚子!

无末看着半夏羞窘又气愤的样子,高兴得乐出声,复又捏了捏她的脸颊,凑近她低柔地道:“你当日自己要去送死,害得我也只好陪着你去。”

半夏靠在他的胸膛上,这却是当时的她没想到的,不由得喃喃地道:“可是你当时好冷的样子,脾气也坏得很,我以为你根本不会管我的。”

无末冷哼了声,唇齿凑近她的耳根,轻咬一下,低哑地道:“我怎么会不管你呢……你说你要人参,我就赶紧跑到山上去帮你找……”

可是找到了许多人参,你又不要了。

半夏原本被无末咬得意乱情迷,可是听到这话忽地反应过来:“当日你掰断了那许多人参,原来……原来你是为我找的……”她抬起如水的眸子盯着他:“你,你……原来你那时候就……”

半夏没有问出口的话让无末耳根也有些发红,他干脆将她搂在怀里,低沉地呢喃道:“我想亲你了。”说着就覆盖上他的小嘴儿,不让她把话问出来。

如今半夏肚子大了,两个人久未行事,偏偏这无末正是血气方刚之时,每到夜晚自然感到难以缓解。如今一吻之下只觉得唇下软糯甚是可口,这难免越发勾得他身下肿胀,只恨不得,只恨不得,无末无奈叹气,将自己埋首在她发间,让她感受自己的悸动。

半夏到底心疼这个男人,便伸手过去,鼓起勇气摸了摸,一摸之下这才发现他那巨物硬邦邦地支楞在那里,甚是可怜。无末感到那微凉的小手软软摸过来,顿时忍不住发出一声粗哑的□,他呼吸急促地捉住她的手,不让那手离开。

“再帮我摸一摸。”他的眼中充满了深沉的谷欠望,喘息也急促起来。

半夏咬了咬唇,小声说:“好的,只是小声点,别惊动了旁人。”旁人自然指的是隔壁的阿诺爷孙两。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一一的地雷

36 月下旎情

半夏柔软的手握住那物,先是轻轻地上下捋动,她手下一动,那物便是一个激灵,无末则咬紧牙忍着,样子颇有些痛苦。半夏顿时觉得好玩,干脆坐起来,恶作剧般地用手快速捋动了几下,果然无末越发喘息急促,甚至还发出闷哼的一声。半夏想了想,干脆用手指头轻弹了下那蘑菇头,可怜的蘑菇头冷不丁被弹动,竟然上下一翘一翘的撅动。

无末狠狠抓住她的手,咬牙道:“你,你……”

半夏轻笑一声,俯□,口中低声道:“别动。”说着她干脆两只手握住那粗大的硬物,来回玩了起来。

那小手似有若无地来回磨蹭,无末只觉得气血上涌,只可惜怎么也不解不了心中累积的渴望。他禁不住抓住她的手,让她在自己的肿胀上来回上下摩擦。半夏被他这样一教,顿时得了其中奥妙,双手紧握着,用力上下滑动,这惹得无末舒服地叹了口气,小声催促道:“再快一些,用力些。”半夏听令,只好加快了手下的速度。

月光之下,手都要酸了的半夏抬头看过去,只见无末额头的青筋暴起,坚毅的脸庞有汗珠滴下,无法拘束的黑发狂乱地披散在草席上,而宽大的麻衣外袍早已解开,坦露出富有肌肉纹理的结实胸膛,此时胸膛上下剧烈起伏,那起伏则牵动着身体下方的硬物脉动不止。

半夏只觉得身子瘫软,羞耻地发现下面仿佛有什么流出,眼前这个男人散发着最原始的男性气息,让她心醉神迷。如果可以,她多希望尽她所能地取悦他,让他不再皱眉。

恍惚中,她低下头,用唇含住他胸前的那点红,细细地舔吃品尝,还用牙齿轻轻啃咬,还用自己的手轻轻抚摸着他宽厚结实的胸膛。很快她便感到下面的男人紧绷的肌肉和几乎难以忍受的抽-搐。用自己的唇含住翘起的那肉红色圆头。

感觉到口下的小红粒硬实起来,她便离开,又去啃噬另一个红粒,待得两个都硬了,她歪头想了想,开始一点点吸吮吻舔着他的胸膛。如果这个男人是一道美味,那她是恨不得将他吃下的。她细细地咬,密密地舔,只惹得无末身子紧绷,双手握拳,额头的汗珠一滴滴落下。

她的唇舌渐渐往下,路过他结实的小腹,忍不住多留恋了一会儿。这是一块敏感的区域,和这个小腹毗邻的便是适才她已经玩过的硬物了。无末的小腹绷得紧紧的,扯得下面的硬物整个犹如擎天柱一般撅起来。

他眼睛幽暗地盯着自己这个调皮的小女人,双唇干涩地紧闭着,只盼着她能快一些,让自己不要忍受这种折磨。

半夏玩够了,终于俯□去,张口小心地含住那个火烫膨胀到几乎要爆掉的巨物。下面的无末陡然睁大了幽深的双眸,唇间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喉咙嘶哑地叫了声:“半夏……”

半夏却没法回答她,那个肿胀火烫的物事将她的口中塞得满满的,她试探着开始上下移动,湿漉漉的口水涂抹在青筋毕露的粗硬上,却使得它更为膨大了。她几乎无法含住它,但还是努力地吞下,只为了取悦眼前这个充满渴望的男人。

无末低声□着,粗糙的大手忍不住捏住了她因为弯腰而动荡着的两团白软。同时身子猛地站起,再轻轻一提半夏的腰肢,成了他分开双腿站立,她却卧在他两腿间的姿势。

半夏来不及反应,双手还停在他两夸之间,抚着那巨物,可是那巨物因为这姿势的猛然改变已经更为壮观,青筋跃动粗大坚硬地挺在那里,让半夏几乎不忍直视。

无末俯首望着两腿间窝着的小女人,嘶哑地低声道:“我还想你刚才那样弄我……”

半夏心中极其羞涩,原本不过是尝试一下罢了,谁知道他竟然得寸进尺,只感到是有分恼意,又有几分心疼。无奈之下,只得将柔软的黑发撩向身后,自己软软地俯上去,张嘴儿试探着含住。可是这个姿势之下,那粗大的头儿却是一上一下地轻轻跃动,她嘴儿动了几次,愣是没吃住,不由得目中显了挫败。

皎洁如水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到屋子里的大炕上,黑发披肩姿态不羁的男人赤着健壮的身子露出剧烈起伏的胸膛,金刀大马地双腿分开立在那里,低手借着月光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小女人的窘态,胸臆间不由得泛起阵阵柔情,恨不得将她一口吃下,更恨不得用那夸下巨物披荆斩棘将她折腾得死去活来。

他忍不住低低笑了下,单手扶住她的后颈,腰稍一向前用力,巨物便强迫式地滑入她的口中,惊得她两眼圆睁,怨怪地望着自己。

可是她这哀怨的模样更惹得他火烧全身下面膨胀,于是再也顾不得其他,一前一后狂动了起来。

只可怜了半夏,柔亮的黑发在白皙的后背上来回动荡,纤细的腰肢因为头部被迫的前后而来回摇摆着,口中的汁液顺着漫过嘴中勉强含下的巨物渗透出来,流过嫣红的唇,顺着下巴流淌到洁白柔软的胸脯上,最后聚拢到胸前那抹动人的樱桃上,滴答滴答地落在下面的虎皮毡上。

这两口子折腾得土炕都要升温了,最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无末低吼一声,将一腔热物倾泻出来。清理了那一摊白色的浊物,满足了的无末宠爱而感激地搂着自己的小娘子,两个人并排躺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说话。

说起家里住着的孙老爷子和阿诺时,半夏皱起了眉头:“无末,我总觉得阿诺今日不太对劲,他问起牙牙草的事,你说,他会不会……会不会也想去取啊?”

无末皱眉,摇头道:“应不至于,况且现在狼的禁地根本无法进入了。明日我干脆带他一起上山,也好断绝了他这个念头。”自从半夏从禁地取走了一根牙牙草后,禁地四周已遍是荆棘。

半夏点头:“若是这样就最好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幸好我现在在上人那里学了一些本事,趁着他还在,每日悉心为他调养,只希望能拖延一些时日。”

想起阿诺,她又感到心疼:“只可惜阿诺不是咱望族的孩子,要不然就干脆收了他做义子,这样孙老爷子走的时候也没牵挂啊。”

无末拍了拍她的脸颊:“不要想这许多了,时候不早了,你早点睡,明天我就带着阿诺上山去。”

半夏想想也是,恰巧这时候小家伙在肚子里动了下,那样子仿佛是打了一个哈欠,夫妻二人笑了下,便赶紧合眼睡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应是半夜时分,黑暗中无末仿佛感觉到什么,忽然睁开敏锐的双眸。他看了看一旁安睡的妻子,小心地下炕,披上衣服出来。

他迅速到了孙老爷子和阿诺的屋门前,小心地就着窗口往里面瞧。只见炕上的孙老爷子正睡着,在孙老爷子身旁是个小小的身影。

他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就要回自己屋去。

可是刚迈了一步,他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重新回来,细细一看,那孙老爷子旁边哪里是阿诺,分明只是阿诺的一件麻衣!

他推开门进去,孙老爷子人老了睡得沉并没有发觉,他轻手轻脚挑开那麻衣,只见麻衣下竟然是个小棉被而已!

无末将麻衣重新放在那里,轻手关上门,皱眉朝上古山望去。

阿诺啊阿诺,你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为什么非学你半夏婶婶呢?

无末提了长矛背了弓箭,疾步往山上奔去,山上虎豹凶险,他只希望能尽快找到阿诺。此时夜色朦胧,蚊虫狂乱地在林间草丛起舞,见到无末这样一个生人进来,个个疯狂扑过来。

无末赶紧采摘了香草揉碎把汁液涂抹在自己脸上胳膊上,又摘了一片蒲叶扑打着蚊虫,这才好了许多。

无末很快走到了禁地附近,他并不愿轻易进去,只在这附近寻找,可是却一直不见阿诺踪迹。正在犹豫是否要进入禁地时,忽听到一声狼嚎,他侧耳细听,听完大喜,忙向东南方向走去。

待走得近了,却听到有猛虎咆哮之声,还有烈马嘶鸣之声。

而在这虎哮马鸣中,却依稀能分辨出阿诺的气息。

无末拨开一旁的荆棘和繁茂的枝叶,却见林子那边,一只猛虎正逼近一旁的野马,而可怜的阿诺却正好被逼在它们中间,后有山石,前有荆棘,进不得退不得。

无末见此,锐利的眸子盯紧了那猛虎,一只手搭握住长弓,另一只手却向后摸箭。

铁弓被拉得犹如满月,绷紧的弓弦,蓄势待发的利箭,无末寻找最好的时机。

猛虎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忽然仰天咆哮一声。

利箭飞射而出。

猛虎窜躲,但是箭来的又快又狠又准,直接插-入了它的咽喉。

它挣扎疯狂咆哮,片刻之后,轰然倒在地上。

阿诺的手紧紧扣在一旁的石头上,指尖都发白了。

此时他瞪着这猛虎倒在地上,咽喉处还汩汩流着鲜血。

无末却没去理会那猛虎,这样的野虎他时常猎的,他更感兴趣的是一旁的野马。

这只马高大雄健,桀骜的鬓毛,强健的四肢充满了力道。无末喜欢这只马,他在山林了生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样上等的好马。

事实上,他也一直在寻觅这样的一匹马。

他放下手中的弓箭,缓缓走到野马身旁。

那野马原本就是受了惊,如今见生人靠近,不由得四蹄踢腾,转身就要跑。可惜它遇到的是无末,无末猛地伸手抓住它的鬓毛,腾空一跃便翻上了它的马背。

这样桀骜的一匹野马,马背之上怎容它人骑乘,当下它直立嘶鸣,放开蹄子疯狂地奔跑跳跃,仿佛要把身上的那个人给摔下来。

阿诺刚见到自己的无末叔叔,正要说话,便见他骑上这匹马,然后这匹马一个撒欢不见了踪迹。

阿诺擦了擦额角的汗,走到那头倒下的猛虎面前,拔出那只射入咽喉的箭。

他费尽周折,却无法进入狼的禁地,结果还遇到了这样的险情。刚才若不是无末叔叔及时赶到,他知道自己必然是没命了的。

他握着那把沾染了猛虎血迹的箭,呆呆地望着。

他知道爷爷是自己无法留住的了,因为他太弱小了,不够强大。

这件事给了阿诺不小的触动,不管这个感悟是否正确,但是却几乎影响了他的一生。很多年后,他为了能够给自己心爱的小姑娘一个强悍的臂膀,每天都要上万次地重复一个拔剑的动作,当然这是后话。

这一夜,半夏睡得还挺沉的,早上醒来,伸了伸懒腰,摸摸肚子,小家伙在肚子里开始翻腾。

半夏甜蜜地笑了下,看着一旁凉了的薄被,心想无末今日依然那么早醒来啊,说不得已经给自己准备好了可口的饭菜呢。

就在这时,她仿佛听到了马吸溜吸溜的声音,她疑惑地下炕,推开门一看,不禁瞪大了眼睛。

无末正站在自家院子角落,拿木梳帮一匹野马梳理毛发呢。

那匹野马,红棕色的毛发透着亮光,美丽的马眼流淌着光华,鬓毛桀骜地竖起,真真是一匹美丽又烈性的马儿。

无末见半夏醒来,冲她笑了下,挑眉问道:“如何?”

半夏赞叹地点头:“真是一匹好马,只是怎么忽然出现在咱家门口了?”

无末想起昨晚的事,收敛了笑意,轻描淡写地道:“昨夜我有些睡不着,就出去溜达,却看到这匹马,我就带回来了。”

半夏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还有这等好事?”自从怀孕后,她也时常出去溜达,怎么没见碰到一匹马乖乖地跟着自己回家呢?

无末黑着脸,正想张口再说什么,谁知这时阿诺从屋子里走出来,低着头失落地道:“半夏婶婶,我错了。”

半夏这下子越发摸不到头脑了:“这是怎么回事?”

无末没想到这个小阿诺竟然跑出来说这个,忙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回去,谁知道阿诺低头认错道:“婶婶,我不该半夜跑上山去,害得叔叔一晚没睡。”

半夏诧异地看向无末,却见这个男人赶紧低下头,貌似非常认真地梳理着马儿的毛发,却不敢看自己一眼。那马儿却睁着美丽的眼睛眨啊眨地望向自己,仿佛在奇怪怎么又多出来一个人。

半夏瞪了无末一眼,转身过去摸了摸阿诺的发丝,柔声道:“阿诺,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你说给婶婶听。”

阿诺便老实本分地把昨晚自己如何难以安眠,最后上山后到处徘徊,却见禁地四处都是荆棘,只好离开归来,归来途中又遇到猛虎截杀烈马,正在危机之时无末叔叔忽然出现,又讲了如何被无末叔叔所救,无末叔叔又是如何降服这匹烈马的事原原本本说了。

半夏听了,摸了摸阿诺的发丝,却说不出半分责怪的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今日可是写了8000字,求花花。假如这个可怜的作者没回复留言,那一定是写文去了!!握拳

第三十七章

无末很喜欢这匹马,每天从山上回来,都要带着阿诺一起去河边放马,回来后要亲自给马清理。这几天他还琢磨着要给马起个好名字。

半夏见到这个不禁笑了,摸着肚子道:“你若有那给马起名字的功夫,还是赶紧给咱们娃儿想个好名字吧。”

听到这话,无末抚着马鬓的手停顿了下:“娃儿的名字,我也想过了。”

半夏诧异地抬头:“喔?”这个倒是没听他提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