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心中纳闷,又暗笑不止,也便不再问了。

木羊走到上人那里时,只见院子静悄悄的,他叫了一声,才听到上人嘶哑的回答。原来这上人年纪实在大了,最近族中人但凡有病,他都让去半夏那里,他这里倒是门庭冷落起来。这上人又是个无儿无女的干瘦老人家,虽说在族中治病救人多年,可是他一向肃厉,一般人并不敢亲近,是以如今家中冷清得很。

偏偏这上人倒是并不为此不悦,反而觉得自己得了清净。

木羊进去,和上人说明了来意,上人只看了一眼,便道:“那些女人家当了母亲后,脾气便如那母老虎,你平日里说话要注意分寸。”

原来这上人和族长相知甚深,也是从小看着木羊长大的,是以知道他的脾性。如今看他胳膊上那伤痕,一见便是女人所伤,再想起忍冬所生下的娃有些和别的娃不同,是以这上人只一眼便猜出了事情原委。

木羊倒是不奇怪的,他早知道这上人素有异能,当下嘿嘿笑了下说:“上人爷爷,我今晚还要去值守,你且找些草药给我敷上,我好快些去做事。”

上人也知道这值守的事,听了点头说:“这个简单,我取药给你敷上,很快就能好。”

木羊连忙点头,上人起身去弄捣草药,这边木羊环视着屋内,最后目光停留在一个瓷罐上了。那瓷罐里也不知道放了什么,竟然散发着一股清醇的酒香。

上人回来,帮着木羊服药草,木羊好奇,便问起那瓷罐来,上人见他问,便道:“这里面是我闲来无事弄的药酒。”

药酒?木羊很是好奇,不由得问:“这药酒是用来治病的吗?”

上人摇了摇头:“我平日做的药酒,确实是给人治病的,可是这个却大为不同,这个是用药草和果子酿制的,喝起来有一股果香,却又有一番难得的功效。前几日你十一叔说过想要的,那时候还没酿好,正好你过来,便给你十一叔拿过去吧。”

上完药草,上人便取了一个皮囊,装了一些药酒给木羊。木羊遵命拿了出来,走到半路,看四下无人,便打开盖子凑近去闻,一闻之下才知这味道确实诱人,他口水便流了些,心想,为什么上人只给十一叔这药酒,却不说给爹爹一些呢,如是给爹爹,他也好尝一尝这味道。

上人提着这药酒哼着曲儿去了奶奶家,可是到了那里,却并不见人影,他想着,这奶奶和十一叔如今喜欢无末家那小丫头得很,说不得就是去了他家了。他低头看了看这药酒,若是把这酒放在那里,万一有人来糟蹋了怎么办?罢了,好人做到底,我便先带着这个上山去,赶明儿再送于十一叔便是了。

51章

话说木羊将那酒囊挂在腰间,径自上山去了,他到了时,三愣子和其他二人早已在这里等着了。三愣子见木羊来得晚了,便道:“明日还是轮到我们几个守着,你可不要来这么晚了。”

木羊一听,原本早已经消停的火气蹭的又上来了:“你算什么玩意儿,怎地也敢来管我,你以为自己谁!”

三愣子无奈:“我不是谁,只是劝你不要来晚就是了。”

木羊不饶,上前梗着脖子问:“不要以为你是个什么队长就可以教训我,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捧了无末的臭脚罢了!”

三愣子一听,脸拉下来了:“你侮辱我不要紧,何必扯上族长大人!”

木羊拧眉:“怎地,当了族长别人就不能说了,他今日就算是族长,也不能改变当年他只是一个没人要的野孩子的事实!”

这话说得越来越难听,别说别人,就是哑巴二犊子也看不下去了,他虽然郁闷当初他看中的娘子半夏被无末抢了去,可是倒也不记恨的,后来无末当了族长,于他也只有敬仰的份儿。如今木羊这么说,他心里很是烦他,当下脑子也不动一个,伸手就是一拳头!

木羊正憋着一口气要上前,他是恨不得有人要打架他一拳过去出出心中的恶气那才好呢,没成想忽地一个硬拳头打来,正对着他的胸膛,可怜他一个不稳,就这么摔倒在地了。

木羊摔倒后,脑袋蒙蒙的,慌忙爬起来,顿时气血上涌,充血的眼睛很快找到大仇人二犊子,挽起袖子就要开打!

二犊子倒也是不怕的,他老大年纪了光棍一条,有什么大不了,于是也挽起袖子应战,旁边几个族民见了连忙拉架,顿时一群人乱作一团。

三愣子见事情闹成这样,赶紧劝架,安抚了二犊子,又开始劝说木羊。

木羊被摔倒在地,却没有讨回什么便宜,心中极其不乐,可是眼前这么几个劝架的却是让他想痛打二犊子一顿也不可能,只好坐在那里生闷气。

他心中烦闷,手正好碰到腰间的药酒,便取下来,干脆地一仰脖子灌了一口!

入口之处,顿时觉得这酒果子的醇香混着淡淡的药香,实在好喝得紧,不觉多喝了几口。喝完瞧了瞧一旁的几个族人,只见那几个族人正坐在一旁说话,倒是把他冷落在一旁。

被这样冷落,他心里何尝舒服,便拿起那药酒道:“这药酒很是好喝,你们要不要也喝几口?”

其他几个男人也闻到了这味道,长夜漫漫,山野郊外,原本没什么好消遣的,如今听木羊这么说,心中倒是蠢蠢欲动起来。

木羊倒不是那小家子气的人,见几个人都想喝但是又不敢说什么,这倒是让他想起小时候孩子王的情景,心中冲出一股豪迈之气,将那酒囊扔到他们脚下:“想喝就喝,别做出这假惺惺的客气模样。”

其他人见状,便干脆拿起来,一人喝了几口。

三愣子脸色颇为不悦地对着几个人道:“今日是我们轮值,你们万不可喝酒误事。”

几个族人皆点头说:“那是自然,不过几口果子酒罢了,又怎么会误事。”

木羊斜眼瞅了瞅那二犊子和三愣子:“你们要喝便喝就是了,又何必自己喝不得也不让别人喝。”

听了这话,二犊子不屑地转过头去,他虽然不会言语,可是脾气却倔得很,大家有时候都叫他“闷倔驴”。

三愣子摇头:“谢了,可是这酒我就不喝了。”无末族长将他指派为队长时,曾特意说过,这是上山要道,关系到野狼一族的安危,万不可大意,让那心怀歹意的望族人上山去。这三愣子虽然外表看着楞,其实内里倒是个细致的,当下不愿意喝这酒。

这一夜,无末总有些难以安眠,可是左思右想,并没觉得有什么异样,也只好勉强躺在那里。

半夏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心疼他,自己也没睡好,便半躺在他胸膛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半夏望着炕上阿水的霸道睡相,不由得笑道:“将来还不知道是哪个男人能降服住这么个小东西呢!”

阿水如今有半岁了,已经极其能吃,但凡大人正在吃的东西,她必然是不转眼地盯着看,只待对方懈怠之时,她便迅速伸出爪子去挠去抢,抢到就往自己嘴巴里塞。她又是个能睡的主儿,趴着是睡,躺着也是睡,有时候坐在那里居然也睡着了。睡着时,如果有人惊动了她,她便缓缓睁开双眸,如同木偶人一般瞧瞧那人,闭上眼睛继续睡。

因了这能吃能睡,她这体型增长迅猛,长度已经比同月龄的小娃长出一截,重量呢就别提了,满身白花花的肉,坐在那里时小肚子都能叠出几个肥圈圈。

此时她正仰面朝天,四脚成大字型,小小的人儿堂而皇之占据了半个土炕,倒是把自己的阿妈阿爹都挤到了角落去。

不过在这个土炕上,她是最能称霸的,爹妈哪个不是见她躲着,唯恐压到她呢。

此时无末望着自己那小霸王闺女儿,不由得笑了下:“我看啊,咱家这闺女儿,只要她降服别人的份儿,没有别人降服她的份儿。”这话倒也不是自夸,差不多月龄的小娃儿一起玩,她是看到什么好物就要抢,无论比她大还是比她小的娃儿,见到她几乎个个让道,让道后还要冲她笑一笑。

半夏想起这个实在臊得慌:“这知道的也就罢了,不知道得还以为你当了这个族长,倒让这个女娃儿在族里称霸呢!”

无末听了,低沉地笑了起来,宽厚的胸膛微微震动。

半夏将脸贴在他胸膛上,柔声道:“这些日子,咱们行事的时候你总怕我怀孕受苦,其实这没什么的,我倒是想再要一个娃,好歹和她作伴啊。要不然就她这个性子,将来还不知道怎么着呢。”

无末抚摸着她的发丝,轻声道:“不怕,这不是有阿诺吗,阿诺就是咱们的娃,也是阿水的哥哥,他以后会帮咱们好好照顾阿水的。”

半夏却道:“阿诺……你不觉得阿诺和咱阿水倒是挺相配吗?”

无末一听,皱眉摇头:“不行。”

半夏仰起脸,不解地问:“怎么不行?”

无末沉着脸说:“自然不行,阿诺是外族人,咱阿水若是跟了他,没得以后受苦。”

半夏却不赞同,拿手指头轻轻掐他胸膛上的小红点:“你这想法就不对了,这阿诺性子淡定,做事细致,倒是和咱家这丫头正好相配,再者说了,你没看族中颇有几个傻子么,这都是从不和外族通婚导致的。你看看族里年龄合适的男娃,哪个不是上数三代就和咱们有点沾亲带故的,万一将来阿水生了娃脑子有问题可怎么办呢?”

无末被她掐了那个敏感之处,只觉得气血上涌,原本正要握住她的腰肢把她放在自己身上以便行事,可是听到她这一番话,倒是停住了手:“你说得这个道理又是怎么回事,外族通婚又和脑子有问题有什么关系?”

半夏叹息,一边抚摸着他结实宽厚的胸膛,一边摇头道:“这事说起来麻烦得很,反正说了你也不懂,你只要知道,如果长久以来都是近血缘通婚,时候一长,这人的身体啊脑子啊都会差劲起来。”

无末却十分疑惑,沉声问道:“可是千百年来,我望族少与外人通婚,怎地也没有什么问题?”

这话问得半夏语噎,这话说得也是,村里是有几个脑子有点问题的,可若是身子虚弱的,倒真没几个,这又是怎么回事?

半夏找不到话应对,便又小狠心地掐了那红点一把:“我说得自有我的道理,你且听着就是了,哪里那么多疑问。”说着她语气转而幽怨:“莫非你当了族长,便不再信我的话了?”

无末被她如此来弄,只觉得胸臆间气血翻腾,下面也跟着膨胀起来,只恨不得速速将身边这个语气幽怨的小女人弄得神魂颠倒,当下口中忙道:“别闹,我信了你便是。”

半夏这才不再说什么,顺了无末的意思配合着他坐在了他身上。

其实她倒不是要胡搅蛮缠,只是虽然这望族大部分人都是没事的,但万一将来阿水运气不好呢,自家妹妹忍冬的儿子石蛋儿只是比起正常人略有异常罢了,这妹妹却在这短短几个月仿佛老了好几岁呢。她不敢想象,若是她那霸道骄纵的小阿水遇到这种事,又将是如何的伤心。于是她是一定要帮着阿水避免这种情况的,也是上天安排的缘分,既然她当年收留了阿诺,那阿诺岂不是将来阿水的最佳人选吗?

至于族规,她便是拼了自己的命帮阿水去争取又能如何呢,大不了让他们远走高飞再也不要回来了!

半夏自己在这里兀自想了许多,越想越远,后来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这都是许多年后的事了,自己也算是杞人忧天了。

而此时,无末已经双手一提,让她软绵绵的身子趴靠在自己身上,健壮修长的双腿将她禁锢在中间,她柔软神秘的地带正好便顶在了他的坚硬上方。

半夏的双手没好气地在无末胸膛上轻轻捶打了下,娇声道:“我在和你说正经事呢……”

她的动作却使得那硬物越发戳得她紧了,其态势仿佛要破了裤子直接顶出来般。这时无末慵懒地眯起眸子,盯着趴在自己身上仿佛在诱X惑自己的小女人,低哑地道:“我也要干正经事呢!”

半夏哪里能不知道他说得正经事,当下脸上微红,却也配合地挪动了□子,让自己的柔软和那给急欲逞凶的硬物更加贴合了。

无末分开她的双腿,让自己的膨胀缓慢茶入,半夏的柔软处已然有了许多蜜汁,此时坚硬的膨胀得了滋润,倒是在细腻柔软却又紧实的两只大腿间滑行了起来。

无末呻了一声,沉醉地闭上眼睛,其实这样的滑行,比起沉入细经中来回□,其快感并不会差多少。

如此,无末上下抽了多次,直到自己再也无法忍受,且感觉到怀中的半夏喘息都急促起来时,他才猛然往上一顶,凶猛地□了最里面。

半夏被这样突如其来的攻势弄得闷哼一声,怨责地睁大含水的眸子怪他,他低沉地笑了下,便捧着她的两瓣丰满急促地往上顶去。半夏便不再怪他,只是将两只手驻在他渗出汗珠的胸膛上,闭上眼睛专心感觉来自下方的迅猛攻势。

无末如今是极爱这个姿势的,这个样子可以让他细致地看到她的每一个娇羞而享受的反应,他喜欢看着她在自己怀里被折腾得眯着眼睛半张着红唇吟叫的样子——尽管自从有了阿水,她总是咬着唇再也不敢出声。

他有时候也会微闭上双眸,细心地感受来自她身体内部的吸力。她那里犹如一张贪吃的小嘴,贪婪地吸吮着他送入她体内的巨物,每一次进入仿佛都是情不自禁地被吸入,每一次拔出却都仿佛得到了那紧密的褶皱的挽留。有时候他会整根地缓慢抽出,这让他觉得自己几乎将她的媚肉都带出了一般。

半夏情不自禁地扭动着腰肢,她的小腹紧紧地贴着男人滚烫的小腹,她能感到来自这个男人的巨大强烈的脉动和力量,她就是被这样一个男人抽弄着下面最敏感的地方——想到这一点,她便越发意醉神迷。

这是一个浑身充满狂野力量的男人,他的每一次动作,都几乎让她不能承受。

52章

半夏和无末作弄了半响,后来阿水又醒来了,半夏伺候阿水吃奶,又哄了阿水睡下,如此一番折腾,这夜已经过了快一半了。

无末在自己娘子身上耗费了许多气力,又泄了一通,总算觉得舒坦了些,便闭上眼睛睡去。谁知睡了没多久,只觉身上火热,仿佛置身炉中烧烤一半,猛然睁开眼睛,却见四周并无异样,不由得诧异。

这时,便听到外面的羊咩咩叫了起来,紧接着马儿嘶鸣,他凝眉略一沉思,忽然心中若有所感,透过窗子向那远处的上古山望去,一望之下脸色骤变。

原来上古山峰峦迭起高峻险恶,在这夜晚之时犹如一个黑色巨人般伫立在望族村一旁,可是如今,这层出不穷的山脉中,赫然有一处火光隐隐。

能在村子里看到的火光,那处必然已是火光冲天了,而那处起火之处,赫然正是狼族腹地!

这无末幼时长于狼族,茹毛饮血群兽争霸,什么场面不曾见过,及到年长,娶了半夏做了族长,无论发生什么事他又何曾变过脸色。

可是如今,望着这火光,他的心却仿佛被什么猛然一揪。

纵然他有万钧之力,可是这山中大火却是人力所不能及,若是大火殃及狼族,却如何是好?

思虑间,他忙叫醒了半夏,同时下炕披起毛毡,半夏半夏睡眼惺忪醒来,见无末下炕,不由得皱眉说:“大半夜的,这又是要做什么?”

无末手中快速地拿过麻绳作腰带绑得扎实利索,口中低沉地道:“上古山着火了。”

这一句话,把半夏的睡意全都惊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她连忙转头看向窗外,顿时脸色发白。

山林最忌火灾,这是望族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上古山大火,便是生灵涂炭,狼族之灾,甚至还可能危及山下望族人的性命。

半夏此时急忙问:“那该如何是好?”

无末脸色极其难看,可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好道:“这火如今还没有蔓延,但为了以防万一,你速速抱起阿水,叫上阿诺,一起将村人唤醒。万一有个好歹,也好及时逃命。”

半夏赶紧点头:“我记得家中有一个羊角做的号角,原本是给阿水做着玩的,如今正好拿来,以此唤醒众位村人。”

无末此时已经穿戴整齐,点头道:“说得极是。那我先去了。”

半夏一边穿衣服,一边望着他的背影急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无末停下脚步,回过头凝视着自己的娘子片刻,又将目光转向炕上那依然四脚朝天顶着圆鼓鼓的小肚子睡得正酣的阿水:“我总要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半夏上前拉住他,急道:“你去了也不顶用的!”没得送了性命啊!

无末笑了下,摇头说:“咱还有族人在山道口那里守着,我总要去看看吧?再说,这火势到底如何,也要去看看的。”

他抬眸,凝视着半夏:“半夏,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便是娶了你。”说完这个,他再次望了炕上的阿水一眼艰难地道:“保护好阿水。”

说完便转身推门,匆忙离去,来到院中他高声叫了阿诺,让阿诺醒来。叫完之后翻身上马,追风嘶声长鸣,然后抛开前蹄疾奔而去。

半夏何尝不知,山中大火,他若贸然出去,危险重重。可是他作为族长,此时此刻,又怎么能只顾自己逃生?而作为狼族养大的孩子,狼族大难,他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

半夏一时之间只觉心如刀割,望着自家男人那远去的背影,这一去,可能平安归来?

可是想着满村的族人,半夏咬牙强咽下心中的担忧,连忙小心地抱起阿水在怀里。这阿水睡得香甜,被半夏抱在怀中后并不觉得有什么异常,继续软软地趴在她的肩头睡着。

半夏一边抱着她,又为她裹上了那狐皮裘,一边拿了号角出门。此时阿诺也醒来了,他人倒是机灵,见无末叔叔半夜叫醒自己,便知道事情有异,待得见到上古山方向火光,也是一惊,连忙下炕穿衣出门。

半夏一手抱着阿水,一手将号角给了阿诺:“快,你吹响号角,咱们一起去村里唤醒族人。”

阿诺连忙拿起,对着号角一吹,悦耳悠扬的号角在望族村上方回荡,多少人从睡梦中醒来。

半夏连忙抱着阿水向村中央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叫:“上古山起火了,大家快醒来!”

此时原本有一对望族人在守着神庙,是因为神庙高大正好挡住了那个起火的方向,是以他们竟然没发现。号角响起,他们被惊动,半夏这么一喊,他们也赶紧跑过来一问究竟,看清楚原委后,也跟着将大家叫醒。

望族人尚在热炕头上酣睡,猛地惊醒,望望窗外,也都惊了,纷纷跑出来。很快大部分都跑出来了,费来到半夏身边:“无末人呢?”

半夏咬唇:“十一叔,无末去山上了。”

费一听,脸色顿时变了:“他这时候去山上做什么?”

半夏担忧地望向上古山:“山道上还有咱们族人呢,他去看看究竟了。”

费凝眉沉思片刻,忽道:“望族的队长们,都到这边来!”

这时候大部分的望族人都已经醒了,望族的队长,除了三愣子在山间守着,其他所有的人包括守着神庙的也都在了。

费见此情景,忙命守着神庙的那队人继续守庙:“你们记住,慢说这是上古山起火,便是天崩地裂,你们也要死守神庙,万不能让外人趁虚而入!”

这小队长叫山蜂,也是老族长的孙辈,费的侄子,此时听了这话,朗声道:“十一叔放心,若是有人进庙,必要踏着我们的胸膛而过!”说着便领命而去了。

费的目光转向上古山的火光,此时火光比起之前竟然更为旺盛了,他冷笑一声:“望族男人的胸膛犹如熔岩,又岂能任凭外人践踏!”

刺骨的山风吹过,他的黑发打在坚硬硬朗的脸上,他的神色忽然变了。

一旁的半夏却是猜出了其中原委,忧心道:“十一叔,如今火势尚小,倒是不至于殃及我族。可是若起风向我望族村方向刮来,到时候火借风势,怕是……”

一旁的众人听了,心俱是一沉。

此时正是刮得西风,上古山在望族之南,西风吹起,风紧紧在上古山蔓延,可是若刮起了北风呢?

退一步讲,即使北风不起,这西风若刮得紧了,火势在上古山蔓延,恐怕也会将望族人烤为焦炭!

望族人世代栖息上古山下,神庙不倒,望族不散,若是真得一场大火扫来,望族人又如何幸免于难?

费眉头紧皱,死死盯着这巍峨的上古山,忽然沉声道:“岩,你带着一个小队,护着咱们的老弱妇孺,若是火势大了,速速带着他们逃命。”

说完这个,他回头望了望其他年轻力壮的族人,深沉不见底的眸子里闪过悲哀,他缓缓地沉声下令:“其他人,回家取了木盆簸箕等物,跟我来!”说完,转身,上马。

其他族人,听了这命令,纷纷行动,回家取物者有,回头和老母娘子最后告别一眼的也有。

谁都知道,这一去,大火无情,蔫知能否归来!

阿诺见了此番情景,忽然道:“费爷爷,带我一起吧,我也要去!”

费冷眼瞥了下阿诺:“回去,保护好阿水!”说完便驾马而去。

阿诺望着大家远去的背影,声音低落地问半夏:“半夏婶婶,无末叔叔不会有事吧?”

半夏望着远处的火光,低垂下眸,怜爱地望着依然趴在自己肩膀上睡得不省人事的阿水,柔声道:“不会有事的。”

她的阿水,福大命大,绝对不会是小小年纪便丧了父亲的人儿。

等到这件事情过去,她的无末平安归来,她还要再给他生一个像他的男娃,一家人幸福快乐地一直住在这上古山下。

此时的无末,一人骑了马只奔向那上古山要道,不多时便到了那族人守候之处,远远便见族人横七竖八地倒在那里。

他忙翻身下马查看,先来到三愣子身旁,却见他头部流血,显然是受了伤,试了鼻息,发现尚有气息,只是晕倒,当下忙叫醒他。三愣子昏沉沉中醒来,睁眼见是无末,大惊,忙拉住无末道:“有歹人上山去了!”

无末沉声道:“已经晚了。”

说完便去看一旁的木羊,可是却见木羊并没有外伤的样子,倒是口鼻间有着似有如无的果酒香。

三愣子见此,恨声道:“他们几个喝了木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酒,醉得不省人事,后来歹人要上山,只有我和二犊子,根本拦他们不住,被人家拿刀架在脖子上,打晕了过去!”

无末道:“先不要急,你设法在这里叫醒大家,我先去山中看看。”

三愣子听此言,又联想到刚才无末所说“已经晚了”,下意识抬头望去,却见很远的地方,隐约有火光闪烁。

他顿时目瞪口呆:“这群歹人,竟然真得纵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