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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刀挂剑’雷家,以前原就精通刀法,那有刀法能难倒雷家好手!

不过,阿里妈妈拔刀,拔出来的却不是刀。

而是花。

突然之间,阿里妈妈递给他一束花。

有紫樨、姣婆兰、金钱草、谢豹花、石榴茶、鹤顶红、千叶白、十八星山……

那怕是一把刀、或是一把剑、一根长矛、一对利钩、一支水火棍、一双判官笔……都不致使雷暴如此错愕。

他一时浑身解数都施不出,只有疾退避过,揉身再进。

就在他再度出击之际,花却变成了螃蟹。

四十八只大螃蟹。

——雷暴甚至准备它们是暗器,也总比‘螃蟹’好应付些。

暗器毕竟是死的,打不中便落空。

螃蟹却都是活的——谁知道蟹钳上有没有淬毒!

一时间,雷暴手忙脚乱。

但心不乱。

他的手指捺到那里,那里就发出爆炸的声音。

雷暴的目标当然不是螃蟹。

——他希望听到爆炸的声音是响自阿里妈妈的体内。

阿里妈妈一面急闪,一时向地上的死人按一下掌,一时向地上的武器遥拍一声。

这时候,她没有一招是攻向雷暴的。

但她的“攻势”却比对雷暴递出七千八百六十五招更可怕、可怕得多了!

因为,给阿里妈妈拍上一拍。按了一按或触其一触的事物,全部‘活’了起来,‘攻’向雷暴。

——攻势虽然只有一招,那‘事物’便已萎然而倒,再无作战之力,但当那些失去生命的躯体,还有没有生命的兵器,全都‘跳’了起来,复活了起来,攻了过来;雷暴纵有雷般的胆子,也不禁心惊魄动,穷於应付。

他一怕。就发动了五雷天心。

‘五雷天心’发动的时候,他的头项上突然秃了一大片。

这撮头发一落,他就发出了巨大无比的格杀力。

这格杀力大得惊人。

——大得可将一切向他攻来的‘事物’倒攻回阿里妈妈身上去。

这回轮到阿里妈妈措手不及了。

她只有两双手,应付得来自己‘放’出去事物的‘反扑’,便应付不了雷暴的反击。

雷暴一抬膝,已到了阿里妈妈身前,在她不及闪躲/避开/招架/反击之前,已一指捺在她的咽喉上。

雷暴的‘失神指’功力,一向都是运聚在拇指上。

正当他的拇指就要按到对手的喉管上,就要听到他一向以来觉得最为享受的‘碎裂之声’的时候,蓦地,他瞥见对方颈项上,竟有一颗喉核。

——这喉核在喉头里滚动如一粒下山的石子!

对方不是个女人吗?!怎么会有喉核?!这喉核竟会上下滚动,到底是什么?!

正当他惊疑未定之际,有三件事同时发生了(其实是一件接一件地,不过发生得太过紧密,以致完全像是同一时间一齐发生似的):

一,阿里妈妈的‘喉核’遽然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裂开了一个‘洞’:血洞。这使得雷暴不敢把手指捺下去,只有即时撤招。

二,招未撤,阿里妈妈已出手。她双手仍在应付那些‘反扑’的‘死人’和‘兵器’,但她仍然有手:

第三只手。

这一‘手’就击在雷暴胸膛上。

雷暴这回连招也来不及撤了。

他以脚撤招:

——撤退。

三,他以脚飞撤,但阿里妈妈也连环踢出数脚。

第一脚,雷暴撤得快,不中。

第二脚,雷暴早有防备,不着。

第三脚——阿里妈妈除了‘第三只手’外,竟还有‘第三只脚:

这一脚踹中了雷暴。

雷暴怒吼:‘不公平!下流!卑鄙!这是下三滥的手法!’阿里妈妈喃喃地道:‘对付卑鄙下流的人,用这种手法不就是珠联壁合么?’然后她扬声道:“‘嘿!’你说得对。我就是‘下三滥’。我是何家的人。‘嘿!’”

‘霹雳将军,雷暴是给手下‘抢救’下去的,并且再也不能在攻打老渠一役中尽任何力量了。

——他的力量仅能供他奄奄一息的活下去,撑回危城,趴在地上求见大将军。

阿里妈妈也在阿里之后,来了危城。

她的儿子协助冷血搜寻大将军的罪证。

她要协助她的儿子。

阿里妈妈有个弟弟,就是拐子老何。

——毫无疑问的,老何当然是帮他的姊姊。

这一来,阿里全家人,都是站到大将军的对立面去。

阿里妈妈到了危城,自然就住在她老弟家里。老何是下三滥何家在危城主持分支的头领,分支就设在‘久必见亭’。

她老弟在衙里职分甚卑,但为人正直,甚得人望;不过,阿里妈妈老是认为她这个弟弟不争气,主要的原因是:老何总是不肯结婚。

老何老是不愿意成家立室。

她问过他的理由。

他认为不需要理由。

问多了,逼急了,老何就跳着脚倨傲的说:“我不喜欢结婚,也不要有家室之累,我喜欢过独身的生活!”

阿里妈妈忍不住骂他:“自欺欺人!假如有好人家的姑娘,又漂亮又贤慧又钟情於你的话,你不想一把抱来做老婆,剁了我十八段都不相信!装模作样!世上溜溜的女子,你不下点功夫、落足心机,那有你的份儿!你不急,老姊可替你急煞!”

老何给他老姊一番抢白,脸色阵红阵白,只负隅顽抗的说:‘结婚就是好事么?成了婚就万事皆休么?你不是也跟姊夫结了婚,现在阿里的爸爸呢?’阿里妈妈一时作不了声,只泪花盈满了眼眶。

老何自知过分,太伤他姊姊的心了:姊夫早就逃婚,不知逃到天之涯海之角去了,使他觉得婚姻未必可靠,早在心里蒙上阴影;而今却是这么无情道破,确实太‘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

阿里妈妈却心里难过,足足有七天不睬她的弟弟。

她也不理睬阿里已经三天了。

因为三天前,她曾劝过阿里,不要插手大将军的事——对方家凶极恶、势力庞大,谁也斗不过这个大恶人的:

“我们何家的这一个旁支,就只剩下你一点香灯了,要是你也像但巴旺那个小癫皮一样出了事,将来我可依仗谁好?我怎对得起你爸爸?”

“我爸爸?”阿里叫了起来:“我为啥要对得起他?!他几时负责过对我的教导、养育?他只懂得扔下了你、丢弃了我,我为何要对得起他!他可对得起我!”

他愤愤不平的说:“他岂对得起我们!”

阿里妈妈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说得对,谁也斗不过这个大恶人的!不过,我们联合起来,不就一定斗得过他了么!俗语说:舍得一身剐,皇帝揪下马!黑暗是永远赢不了光明的!邪恶是绝对胜不了正义的!大将军已气数尽了,快要恶贯满盈了,我深信是这样子的!”阿里充满希望的说:

“娘,不如你省下劝阻我的力量,过来帮我吧!有个可怜女子殷动儿,她疯了,我们是男子,不便照顾,还是得由娘来照料呢!”

阿里妈妈因阿里没听她的劝告,足足不睬不理了她儿子三天。

只三天。

——天下哪有不肯原谅孩子的妈妈?

但阿里却常记住自己有个不要他的爸爸。

芝麻关门

——阿里向以幻想起飞

他幻想自己很英俊,生着一副冷峻的脸孔,去到那里,都有女孩子喜欢他,而他只选他喜欢的女子去喜欢。可是他知道自己不是。他幻想自己武功极高,在江湖上是一等一的高手,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而他打遍天下无敌手,为没有对手而感到无敌的寂寞,时常站在高峰上对着一轮孤绝月亮,感受着无敌的寂寞。偏偏他却在现实里时常被人打败。

他也幻想自己很有钱,富有得不必再去工作,只要天天关起门来,吃他爱吃的芝麻馅饼,就有仆从如云,既服侍他周周到到,也眼侍娘亲贴贴心心。不过他自知自己连赚钱的方法都没搞懂。他更幻想自己很有人缘,朋友都喜欢他、佩服他、敬重他;一向跟他顶撞、冲突、作对、老是找他麻烦的二转子、侬指乙他们,终於向他认错,而他的‘法力’可以大到把但巴旺‘起死回生’。但在现实中,但巴旺却已是死了,既没回生,有的只是侬指乙和二转子仍是老爱跟他找碴。

所以阿里也认定了:幻想中的阿里绝对要比现实里的阿里幸福。

他常幻想会有像小刀那么漂亮、华贵、大方、美丽的女子,独独钟情放他;可是,不过,只可惜在真实里的小刀明显钟情的不是他。

——幸亏也不是二转子侬指乙那两个混蛋东西!

在现实里,阿里甚至连爸爸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