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仁以前哪干过这种事?一边挖坑埋人一边又劝百合:“这两人虽是死得其所,但死后尸身无罪,弃之路边已是不得已。在这里很快有人发现,通知他们的父母家人,也好让他人知道两人的归宿所在。”

百合却说:“他们没有父母家人,只是付接手下的杀人工具,一直跟随着付接四处为恶。最终埋骨无名就是归宿。我也曾在付接手下,如果不是醒悟脱离,迟早下场也是如此。…我现在受几方追杀,留下这两具尸体就等于留下了行踪线索,不仅对我不利也可能对泽仁你带来麻烦。既然人都杀了又何必在乎灭迹?…你放心,今日之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不会影响你正一弟子的名声。”

泽仁见百合有点误会了,只有叹了一口气,然后突然想起听涛山庄发出的江湖令,赶紧告诉百合付接已死。听见付接的死讯,这个杀人都面不改色的少女终于露出了脆弱的一面。她坐在地上掩面哭泣久久不止。泽仁无奈,只得蹲到她身边来劝,不料百合转身抱住泽仁在他怀里足足哭了快一个小时。可怜泽仁虽然修为高超,平生却没见过这种场面,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好,只有等到百合好不容易止住悲声。

泽仁一路护送百合到了正一三山,当时于苍梧还未到,直接见了守正真人。泽仁也不隐瞒,将路上发生的一切详详细细地禀报给守正。守正要泽仁回避,秘问了百合一番,然后又把泽仁叫了进去,交代给泽仁一个任务——保护和照顾百合。就是守正真人这个命令让和曦真人感到十分不妥!

和曦听说了路上发生的事,也见过百合这个人,知道百合虽然不是坏人但行事也绝不是正道出身。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却偏偏是这样一个美艳的女子,修为虽不高却精通媚术。泽仁天天跟她在一起,学坏了怎么办?犯错误了怎么办?被勾走了怎么办?这都是和曦担心的。他言语中之虽然说不出口,但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

听完和曦的一番话我才想起今天善结大会上没有见到泽仁,也没有见到百合。也许百合不愿意在这种场合公开出现,保护和照顾她的泽仁也就没有出现在善结大会。和曦担心徒弟,又不敢违师命,也不好去问守正真人跟百合秘谈了什么。所以今天才来找我,希望我能去找古处长去打听打听,以多了解一些泽仁身边这个女子的情况。

看着和曦有点担忧但又无法尽言的样子,我问道:“泽仁今年多大了?”

和曦:“他今年二十八岁了,照说年纪不小了,可自小在正一门修行,世间有些事他没经历过。”

我又问:“二十八岁的泽仁,你怕他被十八岁的百合拐跑啦?以他的修为,恐怕也不会在乎什么媚术吧?”

和曦:“泽仁的丹道境界,即将突破三十六洞天中的第二十六洞天——玄关洞天,应该不会怕那百合的媚惑之术。可是世间很多事情,是与法术无关的,他和百合在一起久了…”

“日久生情吗?他虽然是个道士,但我听说正一门并非全真教派,虽然弟子大多清修为主。如果泽仁就是要在修行界结一道侣,只要彼此无伤与他人也无碍,你这个做师父的恐怕也不好阻止吧?”

和曦:“话虽这样说,但那百合…”

我接着他的话说道:“但那百合出身不正、来历不明、心性未知,假如你是泽仁他爹,这种儿媳妇你是看不顺眼的,对不对?”

和曦苦笑一声:“你这个比喻虽然不太好听,但也恰当,泽仁可不就像我的孩子?”

“我认识泽仁,对他的心性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一个百合不至于让你如此担心吧?”

和曦叹了一口气:“我本来也是这么认为的,我的弟子我了解。可是这几天我感觉不放心了,也不知百合怎么央求的泽仁,泽仁居然到守正掌门那里去请求一件事。”

“什么事?难道他要还俗与百合结道侣?”

和曦摇头:“那倒不至于,他跑去对守正掌门说如今付接虽死但余党未清,百合仍有凶险。况且她在俗世之中也受人追缉,孤身一人无处立足藏身。那大漠海天谷是苦行一派,又是付接余党聚集之地,百合不适合回到那里。他请守正真人准许百合加入正一门!”

“百合加入正一门?正一门有女弟子吗?”

和曦:“有倒是有,大多是俗家弟子,数量极少,多是因为家中长辈与正一门有故交的关系。如果收百合入正一门,那也算是破例了。”

“守正掌门答应了吗?”

和曦:“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只说此事以后再谈。师父他老人家也许另有深意,可我…小师弟,你怎么笑了?”

我笑道:“师兄,以你的修为、年纪、阅历都远远在我之上,我都能想明白,难道你就看不出吗?”

和曦:“先以欲勾牵,后令入佛智。我也明白!修行弟子大多要过这一关的,这就是众人都要在世间行走,而不能一味枯坐空山的原因。但是用这种方式,门中其它知情弟子已经议论纷纷,尤其是在泽仁请求师父让百合容身正一门之后。…这对于他将来在正一门中的威望非常不利。”

我看着和曦,眼神中也有疑问:“师兄,恐怕不仅仅如此简单。有句不敬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和曦:“说出来听听看?”

“泽仁与百合在一起,你不放心。假如是守正前辈亲自照顾和保护百合,你会不会担心呢?”

和曦一怔:“师父他老人家何必亲自做这些事?…真是师父,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又问:“海天谷是本打算收留百合的,假如是海天谷掌门谭三玄或者是下任掌门于苍梧,你担不担心他们跟着百合学坏了?”

和曦:“那倒不必担心。”

我又笑了:“这就叫‘事不关已多好谈,关已则乱看不穿’。算了,今天我就直说吧。自古以来修行界弟子难寻,但更难寻找的是传承宗门的掌门弟子。执掌一门继承衣钵者,仅仅是本门道法境界高超是不够的,仅仅是自身的品行修养超越旁人也是不够的,这种人最重要的是有一种特殊的心性与气质。…师兄你认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特质?”

和曦一听就明白了:“小师弟说的话我清楚,立衣钵传人与传道法与人的意义大不相同,那意味着将一门精髓继往开来的责任都要交给这个人。你说的那种特质,就是一种心性坚定超然的领袖气质,它甚至与一个人的性情、资质、悟性无关,很少有人能够真正达到这个要求。这样一种人不仅需要能随世事而知变,有威望凝聚众人之心,而且也要不受外邪侵扰而动摇本性根基。…比如海天谷,上代修行人中只有谭三玄一个,他的弟子虽多,却只有于苍梧一人有此特质,所以他早早就定下衣钵传人。”

“师兄说的比我理解的还要透彻。其实我刚才只想到一点,做为一派掌门所领导的弟子中,有聪慧的有愚钝的,有学好的也有学坏的,不可能将所有的人都领入大道。但我只听说过大派之中出了败类弟子,但还没有听说何门何派收了什么心术不正的弟子,掌门不仅没有把他教好,反倒让这个弟子勾搭坏了!你听说过吗?”我这番话的意思其实很简单,比如人世间儿子不好,可能是父亲教育的不够。但如果父亲本是个好人,却被一个坏儿子教坏了,恐怕就不是不合格的父亲那么简单了。

和曦:“你说的也是实话,能立一派之人心志坚定超然,有染化他人之气质。只听说把弟子教坏的,没听说弟子把掌门勾偏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一派恐怕也应该末落了。”这几句话听上去简单,如果往复杂了说也可以引申到自古以来的神君帝王之道。读史书常有末世之时奸小当道,谗言祸国的感慨,那也能说明一个问题——当朝者本就无帝王之才,也无君主气象,江山葬送是合该如此。

此时我反问道:“那你还不明白守正前辈的意思吗?”

和曦眼神一亮,紧接着神色一惊:“小师弟真是这么认为的?难道师父如此看重泽仁那孩子?”

和曦是个明白人,我不需要把话说地太透。百合出身付接门下,很多善恶之间的道理恐怕没有人真正教过她,但她良知未泯,发现付接恶行之后知道脱身而去,并将付接的恶行告诉了海天谷。这样一位少女的心性与行为,恰在正邪之间,或者说亦正亦邪,却有一颗向善的心。泽仁和她在一起,如果仅仅是不被她勾搭“邪”了不算什么能耐,如果能将她感染“正”了才算一名合格的大道传人。平时师长对弟子这一方面的特质并不能一眼看穿,总要先通过小事试探,对于泽仁来说,百合是一块最好的试金石。

正一门守正真人门下和锋、和曦两位真人各有千秋,论修为也不相上下,在修行界并称一时喻亮,传位于谁守正真人也不好决断。这两个人分不出高下,恐怕就要从两人的弟子中去比较了。我第一次进正一三山先后有泽东、泽平、泽名拦路,考的也许不是我,而是他们自己。后来在方正峰上守正真人也问我对此三人的评价,我却特意提到了另外一人泽仁,没想到守正也深以为然。现在守正布置给泽仁一个看似奇怪的任务,自然有考察的用意。我能想到而和曦没想到,不是我见识更高,而是和曦身在其中没有看穿。

话已说明,我也喝了一口茶,笑道:“既然师兄也明白了,我就不多说了,这毕竟是正一门中之事。”

和曦终于笑了:“如此,我就不麻烦你去找和古了,只有提醒泽仁那孩子好自为之了。…没想到小师弟小小年纪,却有这般见识!你是怎么看明白的?我说的不是师父考验泽仁,而是刚才你说的那番衣钵传承之道。”

我想了想答道:“今天我见到了海南掌门七叶与忘情公子风君,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感觉,两人都有宗师气象,各自都已经接近了世间修行的极至境界。两个人心性、感悟却是截然不同的,但谁也不可能夺对方之志,再去改变彼此,只能相互论道了。他们将要进行的这一番论道斗法,无论高下对他们自己的心志来说都不会有所动摇,最终的结果所影响的却是在场的其它晚辈弟子。”

和曦也叹道:“说的不错,别说在场的那些晚辈,就连我们这些前辈对那一场论道斗法也是相当好奇期待。…”

眼见夜色已深,事情也谈完了,我起身告辞,和曦也正准备起身相送,松抱亭外的古松之上突然传来极细微的一点声音。当时山间无风,不是风声,不是松鼠踩枝也不是松针自落,而是人声!和曦与我灵觉都十分敏锐,当即就听出来了。和曦低喝一声:“何人在此?”紧接着袍袖一挥就要出手。

“老道士,你背地里和他人说自己徒弟的闲话,知不知羞?”松树上传来一个柔媚的少女声音。紧接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跳了下来,飘然提纵几步,消失在山林中,身形很是美妙。

和曦本来鼓起袍袖准备出手,一听这女子的声音却又把手又垂了下来,眼看着她离去神色十分尴尬。他对我说:“小师弟,她就是百合。”

我也吃了一惊:“她竟然在我们头顶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难道以师兄你的修为也没有察觉吗?她不至于有如此大的神通吧?”

和曦:“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泽仁把‘藏神真如佩’给了她。这孩子…”

细问下这才知道藏神真如佩是一件法器,它能发出一种纯和正朴之气,佩之入坐对调养心神大有裨益,也能相助化解定坐时的外魔纷扰。正一门不愧是千年传承的大派,好东西不少,还有专门在打坐修行时用的!这“藏神真如佩”还有另外一项用处,类似于我的锁灵指环但又不同。佩带它入定修法可以防身,平时的时候可以掩藏神气,只要屏息凝神身形不动,就算是高手也很难察觉。刚才百合大概是在树上呆的久了,忍不住轻轻地理了一下头发,这才立刻被我们发现了。

和曦少年时行走世间也曾遇凶险,那时他的修行未足,守正真人就将藏神真如佩传给他防身护身。这一次正一门派泽仁携弟子北上去接应我,和曦怕徒弟搞不定就把藏神真如佩传给了泽仁防身藏身。没想到现在佩带在百合的身上!泽仁暂时把这件法器给百合,应该对她来说是很合适的,不论是平时的修行还是自保。和曦真人知道了百合偷听了我们的谈话,又见泽仁将珍贵的护身法器给了百合,刚刚才变的轻松的表情又开始有点担忧起来。

背后议论又被人听见,我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当下告辞和曦下山。一夜无话,第二天正一三山会迎来了晚辈弟子最期待的“机缘大会”,也就是风君子说的“抓阄摸奖大会”。

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从东向西斜斜的穿过就像一条玉带,将正一三山中的这片明翠山谷分成两边。小溪上有一座青石单拱桥,造形古雅而别致,桥栏上还有种种瑞兽浮雕。桥的南边便是各派聚集的竹棚所在,而桥的北边面朝方正峰脚下,是机缘大会的会场。这一天,只有晚辈弟子才可以过桥,取一件装在符袋里的礼物回来。桥的那一边没有放桌案,所有符袋都很整齐有规律的散落在山谷中的草地上,只要过去拣一件就行。当然每人只准取一件。

我算了一下,此次三山大会上的晚辈弟子总计超过两千人。据和曦真人说总共有两千四百一十二人,而符袋中的礼物总共有两千六百件。之所以多出来这近两百件礼物,是因为有的大门派多送了一、两件,也有前辈没有携弟子来但也送了礼物,最后缺几件零头正一门自己又拿东西凑了个整数。总之有人愿意左挑右拣,也有挑拣的余地。只是在这种场合恐怕没有多大作用,这机缘袋上的隔空符是守正真人亲手所封,没人能够看穿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哪怕是天眼神通也没用!

虽然明知道没用,你别说还真有挑挑拣拣的,就算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拿手捏一捏形状也好。不过这么捏来捏去,在众目睽睽之下也要有一副厚脸皮才行,或者就是纯真无心之人。我看见宇文珂珂至少从地上拣起来十几个袋子,用小手捏了半天又扔了回去,继续寻找下一个。

各门各派的长辈几乎都站在溪流的另一边看着那边热热闹闹的会场。有人进去拣了一件东西就回到桥这边,迫不及待地打开看。也有人不着急拣东西,三三两两的聊起了天,还互相寻问着淘宝经验。丹紫成一开始就叫嚷着要拉着果果和阿游进去抢袋子,风君子却把三个孩子都拉住了。

紫成有点不高兴,嚷嚷道:“为什么不让我过去,他们都在拣东西。”

一边的丹霞夫人笑道:“现在人多,进去挤什么。袋子里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什么时候去拿不是一样的?你这孩子就是太淘,这种场合正好磨一磨耐性。”

丹霞生也对儿子说:“你想挑有的是挑,两千四多人有两千六百个袋子,就算你最后一个去,还可以在一百多件里面慢慢挑。这些都是好东西,百里挑一当然更不能差了。”

阿游弱弱地问了一句:“谁也不知道是什么,百里挑一和一挑一有区别吗?”

丹紫成眼珠子一转,转身一把拉住风君子的手不放:“你不是前辈高人吗?有没有办法看穿那些符袋?”

风君子摇头笑:“那些隔空符可都是守正真人亲手封的,而且那些袋子也不是塑料袋呀!”

果果惊叹道:“守正真人好厉害呀,一晚上封了这么多袋子,他的手不累吗?”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果果,你自己以后有了修行就知道了,以守正前辈的神通,一挥手就全部搞定了。”

丹紫成仍然抓着风君子不依不扰,攥着他的衣服像猴一样几乎都要爬到身上去:“守正掌门是前辈,你也是前辈,他封的袋子你怎么就看不穿呢?肯定是你没用!”

风君子给他说的不耐烦了:“别在这里猴我,要猴猴你师父去,在机缘大会上作弊,总得说出机缘来才行。”

丹紫成一听他话里有话,转身又来找我,我也觉得风君子话里有话,似乎他知道作弊的办法,但没有借口。劝风君子也许我的话作用不大,在场所有人当中只有柳依依说话他最能听的进去。我在丹紫成耳边小声道:“别求我,你去求你柳阿姨,小声一点,别让别人听见了。”

丹紫成又跑去找柳依依,小声央求了几句。柳依依走到风君子身边低声道:“能看见就看见,看不见就看不见,这就叫机缘。既然丹紫成求你,你也知道他和你的关系,这不也是机缘吗?你不必替他看,让他自己去试试不行吗?”

风君子一听柳依依说的有道理,招手把丹紫成叫了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教你两句偈语,你去找一个人,如果人找对了,我就有办法让你看见袋子里所有的东西。”

丹紫成:“什么偈语?”

风君子:“有法无法,没大没小。”

丹紫成眨着眼睛顺着河边去找人去了,我问风君子:“你说他能找对吗?”

风君子一笑:“这就叫机缘。守正真人的隔空符我不在乎,但我看不穿那些袋子,借别人的神通又破不了那些符。在场的所有高人中,有这种境界,又不在乎跟我开这种玩笑的,只有他一个了。…如果丹紫成能把人给我找来,就说明这孩子有悟性,拿到什么东西无所谓,至少他懂了什么叫机缘。…恩?不愧是我的徒孙,有两下子!”

第157回 应行合所愿,点窍随机缘

(题记:本书中,石野的“丹道上师”是风君子。另外还有一僧一道两个重要人物提点他的修行与保护他的平安,就是法澄大师与守正真人。丹紫成是石野的弟子,在正一三山的“机缘大会”上,他自己心中虽不知道这三位“祖师爷”,却无意中做了一件牵系三人的事情——其实这也不能算是巧合。本回是第十三卷“听潮篇”的最后一回。)

※※※※

说着说着风君子突然夸起了紫成,远远看去,只见丹紫成拽着个老和尚的僧袍跑了过来。这个和尚眉毛都白了年纪看上去有八、九十岁,可还是被小孩拽着一路小跑。不是别人,正是九林禅院的法澄大师。

丹紫成气喘吁吁的说:“我找对人没有?”

风君子看着法澄直乐:“大师,你怎么跟着孩子跑过来了?”

法澄:“刚才听这孩子说的两句偈语,大有佛理,正是我修行所悟。我当然要跟他过来看看是哪位高人在指点,原来又是风小子你在开玩笑。”

风君子一本正经:“不是开玩笑,我正有一番感悟要和你切磋切磋。”

法澄挽起了袖子:“怎么切磋?”

风君子:“智者不言,给我一只手就行。”

法澄伸过一只手,风君子握住将他远远地拉到远离众人之处。我虽然听不见风君子说了什么,但看口形也能猜到他小声来了一句:“借神通一用!”然后大喊一声:“丹紫成你过来。”

紫成走了过去,风君子一手拉住法澄的手,另一只手伸出中指轻轻点在紫成的眉心。紫成脸色当即一变,几乎是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风君子道:“只有一柱香的时间。要找什么东西还不快去!”

“果果、阿游,快跟我走,找东西去喽!”丹紫成还没忘了另外两个,拉着他们一路小跑过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