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期风君子的期末成绩又是全班第二,第一还是我。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提成绩的事,只有柳菲儿最高兴。放寒假回到家中,又给父母拿了一笔钱,劝说他们平时不要太节俭太辛苦。他们笑着说一点都不觉得辛苦,现在的日子已经很好了,妹妹则说到夏天也要考芜城中学。

妹妹的成绩在鲤桥乡中学只算中游偏上,要考芜城市唯一的省重点恐怕很玄。我和柳菲儿提过这个问题,她对这位未来的小姑子很关心,说实在不行可以争取一个赞助名额。她打听了,这种情况赞助费用是三万,在当时是一个吓死人的数字。就这还要托关系才行,没办法,公用资源往往都成了稀缺资源,尤其在此时此地。当然,如果我妹妹有风君子那样的背景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这就是这一代普通人的生活状况。

一家人在一起倒也其乐融融。没几天金爷爷找到我家说要我帮忙上山采药,可能需要几天功夫,父母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满口答应了。我随金爷爷出门,大乖留在了我家。

凝翠崖在芜城以西,距离芜城直线距离三千六百里,在四川盆地与云贵高原的结合地带。这么接直接飞过去也不方便,何况还有我这个不会飞的累赘。金爷爷、风君子和我三个人都是便装打扮,坐火车入川。说来惭愧,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坐卧铺,当然票都是我买的。风君子这次也装了回孙子,一路上人前管金爷爷叫爷爷,我们三人就象爷爷领着两孙子串门走亲戚。

这次我们三人都不约而同带了一样东西——善结大会上从海天谷弟子手里里买来的雪葫芦,而且都重新炼化加工过一番。风君子的雪葫芦变得一片莹润,如美玉又如七心的皮肤那般细腻;金爷爷的雪葫芦罩着一层隐约的银光,似乎还散发着清凉之气。我的雪葫芦是紫英加工过的,自然带着一股淡淡的暖香,连葫芦表面原本看不见的纹理都透露出一种生机,仿佛还是生长在藤蔓上。风君子的葫芦里是知味楼的酒,金爷爷的葫芦里不知装的什么东西,我的葫芦是空的——准备到凝翠崖上顺便采集邪樱蕊。

火车上有好事之人,看中了我们的葫芦,凑过来非要买,要我们开个价钱。这种东西当然不能卖,婉言谢绝之后那些人也就知趣的走了,可还是有个不知趣的。那是一个二十多岁妖冶女子,大冬天的批着一件裘皮大衣,里面的衣领却很低露出小半截鼓鼓的乳房。她说话又嗲又夸张还带着口音,看见雪葫芦就惊呼好可爱,磨了半天非要买不可。后来看实在不行,很生气的样子,冷冷的瞪了我们好几眼走了。

时间不大,软卧车厢那边走来四个彪形大汉,径直到我们面前对金爷爷道:“老头,我们老大的马子看中了你们的葫芦,快开个价!”其他人一见来者不善,都知趣的闭嘴躲到一边。我又生气又好笑,黑社会遇到神仙三人组,真是一笔糊涂帐。

金爷爷面色不变,抬头问道:“老大?你们大哥多大年纪?得了什么病?”

“你他妈才有病呢!我大哥看中你的东西是给你面子,还不乖乖送上来。”

金爷爷也不生气:“我这是药葫芦,专治各种疑难杂症,想要,就拿去试试吧。…如果治不好,还能再找到我。”

“怎么这么多废话!那两个小子的葫芦呢?”

金爷爷:“我的葫芦是我的葫芦,他们的葫芦你应该问他们要。”

几个大汉又一指风君子:“小孩,你爷爷都把葫芦给我们了,你的也拿过来!”

风君子笑咪咪的说:“你爷爷的葫芦是你爷爷的葫芦,我的葫芦是我的葫芦。你们刚才不是要开价吗?我就开个价卖给你们。”

大汉甲:“多少钱?别耽误我大哥时间。”

风君子笑嘻嘻伸出一根手指头。

大汉甲:“一块钱给你,葫芦拿来——”

风君子却没有理他,向着不远处一对青年情侣说道:“你们刚才不是要出一百块买我的葫芦吗?现在卖给你们要不要?”

那两人将头摇得象拨浪鼓一样:“不要不要,我们不要了!”

大汉乙:“你这小孩给脸不要脸,一块钱就算给你面子了!还想要一百?做梦吧!”

风君子也把头摇得向拨浪鼓一样:“不是不是,象诸位这种身份这种档次的大哥,我哪敢要一百。你们要买,我开价一百万!”

“一百万?”众大汉一时间忘记了做凶恶状,看风君子的眼神就象看一个白痴。

风君子还是笑咪咪的:“就是一百万,嫌贵可以不买,没人逼你们,又不是非得不可的东西,我不算故意为难。”

大汉丙奸笑道:“一百万就一百万,回头给你。…你呢,你的葫芦我们也要了。”后面这一句话是对我说的。

“不卖,也不送给你!”我答得很干脆。

大汉丁:“你也不看看我们是谁?”

“我不想看,你们可以试一试在火车上抢劫,否则不必和我说话。”我是对着车窗外说的,眼睛更本没有看他们。

大汉丁面露凶光正要动手,大汉丙拉住他:“兄弟,别在火车上为这种事情卖命,那小娘皮就是想要个玩艺,有两个够了!”说完伸手就去拿风君子放在小桌上的那个葫芦,风君子只是看着也不阻止。金爷爷将葫芦也放在小桌上,几位大汉一并拿走扬长而去。

我看着金爷爷的表情,感觉有人要受教育了,而看风君子的表情,感觉有人要倒大霉了。风君子看我却很不服气:“凭什么就抢我们的葫芦,却放过了你?”

金爷爷笑了:“小野的葫芦里没东西,抢去了也没什么用。”

我也笑道:“大概是因为看不清我的底细,混江湖的也怕碰到硬点子,而你们一老一小看上去就好欺负。…你们的葫芦究竟有什么古怪?”

风君子与金爷爷相对一笑:“我们两个更好欺负吗?”却不回答我的问题。火车上其他人看见我们的东西被人强索而去,居然还有说有笑,纷纷摇头不解。

凝翠崖真不愧“凝翠”之名,走进这一片山区就知道了。典型的喀斯特地貌,陆续可见冲蚀形成的断层地带、石柱、天坑、溶洞等。此地气候长年温暖潮湿,虽然巨大的岩石断层随处可见,但都覆盖着一层绿色的地衣状植被。

自古以来原始森林的腐枝落叶堆积在脚下,气息与山中花草散发出来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叫做“瘴”的东西笼罩在地势较低的大片山谷中,连中午的烈日也只能驱散少许。瘴气有毒而山间无路处处危险,这不是一个人来的地方!还好我们都不是一般人,一路穿山越谷来到凝翠崖下。

一片高大的绝壁耸立在眼前,周围瘴气环绕,岩石表面全是翠绿色的苔藓。抬头向上看去,一眼见不到顶端,只能看到天际有一片粉红色的烟雾——那就是有名的邪樱迷雾。这个地方却有一处人工遗留的痕迹,只见山崖上十丈高处有两个朱红色巨大的摩崖刻字——凝翠。

风君子皱了皱眉头,掏出两片新鲜的茶树叶递给金爷爷和我:“含在舌下,可解瘴气和迷烟。我知道你们不怕,可还是有所准备的好。”说话时我发现他的舌下一直含着同样的叶子。我和金爷爷一人接过一片也含在舌下。

我突然想起我身上也带着东西,掏出几枚碧绿色的丹药道:“这是紫英给我的,说是能克制邪樱迷雾,登崖前服用。”金爷爷摆手说不必了,风君子接过一枚服下。

抬头看了看崖顶,风君子说了声:“我上去了。”抽出黑如意一挥手,脚下一团黑云升起,托着他的身形如腾云驾雾般向崖顶飞去。

这小子只顾自己会飞,难道要我一个人爬山?金爷爷看着我呵呵笑了笑:“不管他,你有金龙锁玉柱护体,我可以带你一起上去,保证比那小子更快。”说完他取出四寸雷神剑向天空一指,另一只衣袖向我卷来…

我觉得身体被一道电光吸了进去,随着这道光芒向天空电射而去,没有风声,却感觉到全身上下都要被一种无形的压力挤碎,耳边也是奇异的兹兹做响——守正真人御雷神剑飞天,速度太快了!

难受只是一瞬间,转眼我们已经冲过粉色迷雾落在凝翠崖顶上。凝翠崖上的风光与山下迥然有异——清爽中还带有温和的仙灵之气,这种气息我在浮生谷、正一三山、菁芜洞天中都曾感受到,只是各自的妙处与精纯程度不同。这是峰尖下的一片平地,地势很象黄山的玉屏峰前,只是这里的峰峦是一片翠绿的屏障。翠屏环抱下有几间前后相连的石屋院落,院墙上爬满了青翠的藤蔓,藤蔓上开着一穿串串豆瓣似的花朵。

在峰顶的悬崖四周,很有规律的生长着几圈不高大但树冠很茂盛的花树。这种花很是奇特,几乎看不见花萼,粉红色的一蓬蓬顺着枝条团团锦簇,远远看去就象连成一片的花海。在这片花海四周与上空,有粉色的迷雾笼罩,恰好围住了整个凝翠崖顶,象一道天然的藩篱分界。然而这片粉雾只在四周环绕,峰顶中间我们所站的位置却是清清朗朗。

我刚刚看清凝翠崖上的情形,一片黑云卷来又在眼前收起,风君子也到了。守正真人说地没错,我们比他更快。见人齐了,守正上前一步冲着石屋的方向抱拳道:“在下正一掌门守正,与风君、石野两位同道,拜访昆山子道友。”

守正真人话说的客气,话音中隐含的法力一点都不含糊,柔和无伤但穿透力极强,就算那个昆山子在几十丈深的地底睡觉也能给叫醒了。他的话音刚落,翠屏峰顶上急射出一片血红色的诡异霞光向守正袭击而来。虽突然,但以守正的修为自可应付。只见他微一弹指,指间飞出一道金蛇似的光芒在身前划了个圈,破了对方的法术。金蛇收起、血光散去,我们身前多了一个形容怪异的人。

他的身材并不高大,甚至比我们三个都矮了半头,批着一件大红猩猩的斗篷,一头浓密的黑色直发有几尺长,几乎要垂到膝弯。看双手如鹰爪,指甲卷曲在指尖不知有多长。脸色煞白五官轮廓带着凶悍之色,鼻梁很高鼻尖如弯钩,不大的眼睛精光四射非常诡异。这人长得够难看的!几乎让人错以为是大白天闹鬼了,看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想起了小时候夜里做恶梦的感觉。

怪人一出现,似乎对守正真人的出手有几分意外,用金属摩擦般难听的声音问道:“有两下子!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他说话时只盯着守正,把我和风君子就当作不存在。

本来我们三人就以守正真人为首,场面话都由他说。守正道:“贫道是芜城正一门的掌门人守正,这两位道友…”

他话未说完就被怪人打断:“雷神剑、黑如意、青冥镜,和传说中的好像!你们是正一道人在东昆仑留下的传人。”原来刚才守正真人祭出了雷神剑,而风君子手握黑如意就一直没有放下,我也取出了青冥镜凝神戒备——这个怪人刚才不打招呼就出手,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守正微微一顿,接着道:“风师弟与石道友并非正一弟子,而贫道确是正一祖师的嫡传后辈,至今已是第二十一代。听道友所言,你一定是来自西昆仑了?”

怪人:“不错,我就是来自昆仑仙境的昆山子!这东昆仑又不是你们家开的,难道我不可以来吗?”

守正:“千年前的事情早已过去,当年之约不过是为了不将修行人的争斗带入人世间。道友自仙境而来,作为修行同道当然欢迎。但在红尘中行走就要守此地的法则。”

昆山子:“我听说东昆仑有什么三大戒,我并未违反。”

守正:“道友没有违反三大戒,但是你强夺凝翠崖道场,出手打伤了九黎散人。这无故伤人夺府之事,在东昆仑是不允许的。”

昆山子:“请问这凝翠崖是那个棕发老头造出来的吗?”

守正:“当然不是,秉天地造化而成。”守正真人还真有耐心,和颜悦色地与昆山子谈论。如果今天以风君子为首,我估计他已经挥着黑如意上去干了。

昆山子:“既然不是他的,他能占我为什么不能占?他不是我的对手将洞府让出来就是。我没想伤他,是他非要和我拼命。”

守正:“凡事讲究前因后果,九黎散人师徒三代居此二百年,布下温火玉大阵聚天地灵气,种植邪樱花篱为洞府屏障。就连那石屋居所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是他们置备,道友你对此无有尺寸之功,怎能凭强力掠夺呢?”

守正真人一番话说得昆山子愣住了,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好像是头一次听见什么希奇古怪的理论。他想了半天一甩黑发,气势汹汹道:“天地万物为我取用而已,得道之后又不带走!…我们西昆仑中就有不少仙人遗迹,还不是谁有本事抢到就归谁?就连你的祖师爷正一道人飞升后留下的仙府,至今就换了好几代主人。那个九黎自己没本事守住,就不要占这个地方。”

守正:“九黎不是占据此处,这处洞天本就是他和他的两代先师所建造。假如人人只知占据不知营建,你又到那里去占呢?…如果九黎飞升又没有留下继承传人,道友来此也情有可原。”

听到这里我也觉得这个昆山子思想不是一般的偏激,看来在西昆仑中的耳濡目染就是这样。我不好打断他和守正的谈话,却忍不住在一边对风君子抱怨道:“百年大计,教育第一啊!从小没学过好,长大了也不懂道理,这样的人还成什么大道?”

风君子也阴阳怪气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古来生而知之为圣人,有人观察世间自然就会有所感悟,不是凡事都需要师父教的。自己不学好,在修行中到底是落了下乘。占什么样的洞府,这一世也成不了大道。”

我们几人的话把昆山子说得一愣一愣的,他一跺脚发狠道:“你们两个小子在说什么呢?是在骂我吗?”

风君子憋了半天终于等到说话的机会,他指这昆山子的鼻子喝到:“我问你,你身上穿的、手里拿的是不是都来自天地?没有一样东西是凭空而出的,就连你的身体也是食五谷、聚精气而成。老子今天也强占一把,把你扒光了,再拆骨剔肉,让你只留一丝元神滚回西昆仑。你干不干?”

风君子的话比昆山子还狠,连守正真人也苦笑摇头。昆山子听见这番话煞白的脸胀得通红,可见他没有戴面具,就是天生那么难看。他看了看风君子,又看了看守正真人,狠很的说:“今天我有事情要想,就不为难你们。你们几个将手中的正一三宝放下,就可以下山了。”

守正真人一听昆山子说出这种话,叹了一口气闪到一边不再言语,我也感觉今天不动手恐怕是不行了。我上前一步道:“既然道友一意孤行,有人打败你那又如何?…”

我话还没说完,风君子已经飕的一下蹦了出去,挥舞着黑如意叫道:“守正、石野,你们千万别拦着我,…我要跟他单挑!”

第170回 见五官端正,悟相由心生

风君子蹦到前面大喊要和昆山子单挑,而昆山子皱着眉头看着他好像在思索什么问题没有反应,显得风君子很是滑稽。风君子一个人叫了几声见没人捧场,回头向我和守正真人道:“你们怎么不拦着我?”

怎么不拦他?他要蹦出去我是拦不住的。而守正真人微微一笑道:“风师弟要独斗昆山子道友,贫道也想开开眼界。…你就单挑吧,我为你掠阵。”守正真人也有搞笑的时候,居然不劝阻反而跟着起哄。

风君子只得又转身以黑如意一指昆山子:“你听见没有,我们三个派我做代表跟你单挑,你也不用跟我客气,该出手就出手吧,等我把你打完了再讲道理。”

昆山子刚才走神了,现在才回过神来看着风君子道:“你要单独挑战我?那好,你来吧——”言毕一卷斗篷身形飞到了半空,风君子一挑黑如意裹着一团黑烟也飞到了天上。这两人说打就打,不约而同没有在凝翠崖上动手,而是跑到天上斗法。

再抬头看凝翠崖的上空,一片片红影飞旋纠缠着一团团黑气四射,两人已经斗的难分难解几乎分不清身影在何处。我不无担心的对守正真人道:“风君子没事吧?你刚才为什么不阻止他。”

守正真人:“这昆山子身份特殊,想法也很怪,分不清道魔正邪。我们一拥而上不太合适,先让风君子试试他的底细。如果连风君子也不是对手,那这个人还真是个大麻烦。你放心,该出手时我自然会出手的,风君子不会有事。”

已经过去几柱香的时间,天上那两人越打越高,场面已经不是简单的红影黑气。只见半个天空都是红光闪烁带着霹雳之声,而红光中有巨大的黑色旋涡冲突,似乎搅得整个天空都在晃动。连我们所立足的这座巨大的凝翠崖,都隐约在发颤。这幸亏是在远离人烟之处,否则又会成为一种罕见的神秘现象。

守正真人脸色有些沉重,沉声道:“这昆山子的一身修为,比我也相去不远。”

我问道:“风君子是对手吗?”

守正真人:“风君子出手在他之上,但是这等高人之间的斗法,除非是生死相搏宁为玉碎,否则很难一举制服对方。…放眼东昆仑,能够与昆山子一战的恐怕掰着手指都能数出来,不会超过十几个。…要想出手一举拿下,恐怕只有天月大师那等修为才行。”

“风君子制服不了他吗?”

守正真人:“看情形,他可以不败,但取胜很难。这个昆山子的修为我已经看的清楚,可风君子的底细如何,说实话我一直不太明白。”

听说风君子至少可以不败,我也松了一口气,安静的去看天上的斗法。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辰,整个天空都成了红与黑的撕扯与撞击,天光都暗了下来。周围不断传来沉闷的呼啸之声。如果定力不好的人,此时此地恐怕连站都站不住。

就在此时,满天的红影突然一收,聚成一道红光向远处飞遁。而天上风君子大喊一声:“昆山子,你不要跑!”紧接着黑云收起凝聚成一道黑线向红光飞遁处追射而去。原来昆山子久战不下,知道面前这个人修为不在自己之下,而凝翠崖上还有两个不知底细的对手,就明白今日对敌讨不了好。他倒也干脆,打不过就跑!

今天来找昆山子主要目的不是打架,而是把事情搞清楚,可不能让他就这么跑了。我不会飞没办法阻止,而守正真人当时就出动了。只见红光刚刚飞走,一条金蛇似的闪电就从凝翠崖射向上空,去势极快拦在了红光前面。守正真人也飞上天了,而且他的速度是最快的。红光见金蛇拦路,调头回走,黑气也追了上来将他缠住。

这下天上热闹了。只见金、红、黑三色光影与云气盘旋,红光左冲右突始终无法摆脱拦截。想那昆山子今天也真是不走运,无论是守正真人还是风君子,一对一都不在他之下,何况两个人联手一起堵他,放眼天下几乎没人能跑掉。守正与风君子无伤人之心,那昆山子也不是易与之辈,困境中还在想办法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