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昆山子一收斗篷,在空中一个急转向凝翠崖上直落。人未到,一线血色光芒就像一只巨大的手爪向我抓来。原来他发现天上那两个人不好斗,剩下的一个我好像是最弱的,这是来抓人质。我虽然不是他们那种高手,但也不是白给的,尚有一战之力。青冥镜飞到身前,化成一面巨大的光晕轮廓,满天金黑云色都倒映其中,向红色的光爪迎去。这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听天空中发出一声龙吟,我身前的青冥光镜巨大的镜面突然变黑了,变的没有一丝反光。紧接着一道金色闪电从天空劈来,没有劈向昆山子,而是劈向巨大的黑色青冥镜面。闪电劈在黑光中,消失不见,然后黑云涌动,镜面中飞出一条金龙。这巨大的金龙向天空飞去,那红色的光爪被金龙扯地粉碎,去势不停迎向了昆山子落下的身形。

青冥镜、黑如意、雷神剑合称正一三宝并不仅仅是一种说法,原来这三样法器由三个高手同时施展,还能合成一样妙用,就是镜面黑气中飞出的金龙。这种合击法术显然是守正真人发动的,他是正一门的掌门对此最清楚不过了。昆山子再强,无论如何也对抗不了这三宝合击的金龙之威。只听他怪叫一声,斗篷发出一团血光把自己罩住,伸手扔出一片黄色的光幕挡住金龙的来势。

这黄色光幕似乎十分神奇,与金色飞龙撞在一起光影同时碰碎消失不见。只听昆山子发出一声惨叫落在了凝翠崖上,然后场面被定格——

我手持青冥镜还站在那里,然而身高却矮了一大截,因为我脚下坚硬的山岩似乎在刚才那一瞬间变的比泥浆还柔软,我双脚直陷下去直没到大腿。守正真人已经落到我的身边伸手把我提了出来,鞋和裤子都成了碎片。而前面五丈远处,昆山子半跪于地嘴角也渗出了血丝,他却一动也不能动。因为风君子站在他身前,右手持黑如意就架在他的脖子上,左手还拿着一片黄色的绸布。

“大夏龙绦!这是忘情宫之物,我当年送给小辣椒的。…怎么会到你手里?你快说,你把小辣椒怎么样了?”所有的人都不说话,只有风君子气急败坏的连声发问。

“小辣椒是谁,怎么又扯上了忘情宫?”守正真人在我身边不解地问了一句。

还好我听说过这段往事。小声的将当年有人上忘情宫挑战天月大师,被风君子一顿弹弓打回,打破了鼻子临走还带走一块擦鼻血的大夏龙绦等等经过简单的讲了一遍。守正真人也听得目瞪口呆。

“你再不说话我可对你不客气了!…那小辣椒可是我徒弟,虽然我还没有把她抓回来拜师。你们都是西昆仑来的,是不是你把她害了?这东西是你抢来的?”风君子还在连声喝问,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

“你还记得她吗?她是生是死你为什么要关心?”昆山子终于艰难地开口说了一句话,语音不再是难听的摩擦声,但显得很是生涩。

风君子:“废话!我就问你她怎么样了?”

昆山子:“你长大了,我差点没认出你来。但是你已经不认识我了。”

风君子闻言蹬蹬蹬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定,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昆山子,惊愕道:“你,你,你就是小辣椒?这怎么可能!”

昆山子站了起来,脸上凶光不再,而是很落寞的说道:“当年你没有问过我的名字,我就叫昆山子。”

风君子:“你一直留在东昆仑没走?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昆山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向守正真人与我道:“你们三人都是世间一等一的高手,行走西昆仑也不会吃亏,尤其是刚才那联手合击一招,就算在西昆仑也难寻对手。我输了,输的心服口服,恐怕这一辈子也打不过你们,要怎么处置我随便吧。”

守正真人走上前去道:“昆山子道友,我们并不想怎么处置你。此番前来就是为了你的伤人夺府之事,希望把道理跟你讲清楚,以后在东昆仑不能任意妄为。”

昆山子:“你们既然赢了,就说要我怎么办吧?”

守正没有说却问我:“石野,你看该怎么办呢?”

我看了一眼仍然是痴呆状的风君子,想了想说道:“我来做个和事佬吧,此事由昆山子道友夺九黎散人道场而起,那么昆山子应该归还洞府并且向九黎师兄道歉。九黎现在已经没事,我们再劝说几句想必不会太为难,做为道歉,昆山子应该为九黎师兄做一件事,这我会亲自去问九黎。…还有,以后昆山子道友行走东昆仑,应该守这里的规矩,不能再做这种任性妄为之事。你看可不可以?”

昆山子:“我既然已经任凭处置,没什么不可以的,大不了以后不伤人夺府就是了。…这凝翠崖又不是你们的,你们夺回来是想自己用吗?”

守正摇了摇头:“我等并非为私,这凝翠崖当然要归还九黎。”

昆山子:“九黎散人许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这样帮他?”

守正:“好处倒没有,不过这样对大家没有坏处。再说了,真正的好处是三言两语很难说清的。”

昆山子:“我不懂,你对我说清楚。”

我叹了一口气插话道:“今日他人有难你不帮他,他日你有难别人又怎能帮你?天下人不相伤而互利,不是人人安稳祥和吗?”

没想到我简单的一句话,却说的昆山子脸色大变,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你们都有人帮,可谁帮我报仇…”这一哭就是老半天,我和守正真人只能看着。

我现在知道了昆山子就是小辣椒,他应该是个女的。可这个女子长的也太难看了,比鬼还要难看几分,难怪我们都没有看出来!风君子说当年的小辣椒是个很漂亮的大姑娘,是不是他年纪小记错了?或者这些年发生了什么奇怪的变化。这人的情绪变化也太大了,刚见面的时候如凶神恶煞一般,讲了几句话又斗了一场法,居然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这时风君子终于从石化状态苏醒,将大夏龙绦又递给了昆山子:“拿着擦眼泪吧,你先慢慢哭。哭完了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仇,这些年又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昆山子接过了大夏龙绦,抚着脸还是哭。我们三人都在她面前坐了下来,围着她看西洋景,一副摸不到头脑的样子——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究竟是什么来历?她哭的时间比斗法的时间还要长,最后终于止住悲声抬起头交代了她的来历。

昆山子的故事其实很简单。她本来在西昆仑跟随父母修行,她父母偶尔找到了一处仙人飞升后遗留的洞府。这本是好事,却成了祸端,这件事被另一伙修行人发觉,自称是这位仙人留下的弟子传人,上门要来求昆山子一家让出仙府以及仙府中之物。昆山子的父母当然不干,一番斗法受了重伤,拼尽余力带着昆山子逃遁,最终伤重不治,只留下了昆山子一人。昆山子当时只有八、九岁,已经能够记事却什么都不太懂。

从仙府中逃出时,她带出了一本仙人留下的修行典籍,昆山子就照典籍独自修行。因为害怕秘籍被夺,她也不敢向人请教,只是自己体会不知对错,这样也修成了一身神通法力。昆山子长大之后行事任性而为,身边也没有人指教。她后来也夺了几处道场修行,总觉得不是太满意。

大约五年前,昆山子觉得自己的修行已成,来到当年父母曾找到的仙府想夺回来。结果那一伙人个个修为不俗,而且人多势众。一番混战昆山子杀了两个却最终不是对手被逼逃遁,结了大仇。她的仇家这次不愿意放过她,派人四处追杀,不得已昆山子逃出了西昆仑。

来到人世间以后,昆山子以为自己已经所向无敌,碰巧遇到一个修行人,一番斗法将那人制服逼问这东昆仑的第一洞府是哪里?那个倒霉的修行人告诉她是忘情天宫,而且天月大师也是当世第一高手。后来就有了昆山子跑上三梦峰挑战天月之事,结果被风君子一顿弹弓打跑了。忘情宫一败之后,昆山子知道自己的修为就算在人世间也不算绝顶高手,就在深山中藏匿起来继续修行。

她随身所带的那部秘籍越往后道法越是深奥,昆山子只是似懂非懂按自己的方式去修炼,也不知哪里出了差错,她的法力越来越强悍,样子却越来越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女子天性爱美,她自己也知道,所以一直就躲着不肯见人。她自己也感觉修炼似乎出了偏差,但她固执地认为是没有找到好的洞天福地,是这东昆仑的污浊之气影响了她的容颜。前不久恰好路过凝翠崖,见此地不错,依照她的习惯就夺了过来——我听闻她的这段往事,回想起风君子曾形容她为梅超风,她某些地方跟金庸笔下的梅超风还真挺像的。

听完之后守正真人长叹一声:“昆山子,你为什么要夺九黎散人的洞府,难道忘了你父母之事吗?”

昆山子:“他们能夺,我为什么不能夺?”

守正真人:“这是一念之差,没人指点你就会误入歧途。你只想他人能夺你就去夺,可你想过没有,正因为他人夺府之事才有你父母之死,你才会受这么多磨难。这磨难你想要吗?你不想!既然你不想,就不要将同样的行为加诸他人。”

昆山子:“可是西昆仑没有你们这种人。”

守正摇头:“你又错了。西昆仑虽然我没去过,但不可能没有如我等之人。只是你幼年受伤,猜忌天下,不肯与人接近而已。其实你只要与九黎好好商量,以那九黎的脾气,留你在这凝翠崖上修行,和他做个伴也不是不可能。”

风君子插话:“想当初我和你打赌,你说输了拜我为师。如果你当时说话算数就拜我为师,天月仙子也会把你留在忘情天宫,那不比什么西昆仑仙府要强多啦。你还跑这些年干什么!…说起来都是你自己说话不算数,现在好了,你可以拜我为师了。”

昆山子低头不看他,口中答道:“刚才斗法,你也不比我强多少。”

风君子直皱眉:“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呢?就算你法力再强悍又有什么用?路走错了就越错越远。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再看看你的爪子和指甲!…我一看就知道你父母小时候给你洗过髓,而你的外门功夫也到了境界,可你看看人家——”说着话风君子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接着道:“这也是外家护身功夫的最高境界金龙锁玉柱,你看这小伙长地多帅,而你是什么鬼样子?守正师兄,帮她把把脉看看问题出在哪里?”

风君子的话说到了昆山子的痛处,她底着头主动伸出了如白鹰爪般的一只手。守正伸手搭脉,过了半晌才沉吟道:“根基是不错的,可道路走偏了,根本之错出在心性之源。不论哪门哪派的道法,关于静定的境界都是入门第一步,有可能你的魔境天劫就出了偏差。你的性格偏激坚韧,居然一路修行到了今天。…我问你,你打坐之时是不是一直有惊怖的景象环绕不去?”

昆山子:“是的,但我不去理会。”

守正真人:“不去理会是对的,幸亏你有如此心志才没有落入万劫不复。但总在这种定境中修行真不知道将来会有怎样的下场。你的资质很好,悟性却差了一层,只可惜没有明师指点!”

风君子打断他:“这些话以后再说,你先说有没有什么办法挽回?”

守正真人:“恐怕很难。除非——除非散去这一身邪功,重新开始筑基依正道而行,这个过程却是凶险无比…”

昆山子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他们说话,听到这里突然像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一抽手向后蹦出老远,指着我们喝道:“你们别过来,别想废了我这一身修行。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我以后会回来找那个九黎老头的,不就是帮他做件事吗?你们别再跟着我了!”说完一卷斗篷,御起一道红光向天外飞走。

“小辣椒,你怎么又跑了?话还没说完呢!——”风君子一边喊着,挥起黑如意驾一团黑云追去。两人一前一后很快消失不见,凝翠崖上只留下了守正和我。

“金爷爷,这次你怎么不阻挡了,就让风君子一个人去?”

守正真人:“他那是追徒弟去了,你没听刚才两人的说话吗?风君子是要收这个徒弟的,那昆山子正邪不分,魔道两可,要收服她恐怕要花一番心血。”

没想到凝翠崖大战一番的结果,是风君子要给我找个师兄弟,不,是师姐妹。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不解地问守正真人:“风君子也曾经想收七叶为徒,可惜七叶没有答应,你说他这一回…?”

守正真人反问道:“你认为他是小孩脾气吗?是闹着玩的吗?”

“你说呢?我看有一点。”

守正真人:“确实是小孩脾气,但也是高人做为。他当初能看出来七叶如果不加约束放之江湖,可能会闹出大乱子,所以明知不可能还是要试一试。至于这位西昆仑来的昆山子,对付她最佳的手段就是收服在门下,否则无论怎样处置都不是很妥当。…他当年有可能是小孩开玩笑,现在恐怕是认真的。”

“还有一件有意思的事,孤云门绯焱曾经想拜在忘情宫门下,可风君子故意阻止了。”

守正真人:“你是说忘情宫那场聚会吧?我后来听和曦与和锋讲到当时的细节,也能猜中一大半。风君子不收绯焱,那是他不敢。绯焱的心机和悟性不在风君子之下,一旦让她进了忘情宫将来恐怕会动了门派根本。一不小心整个忘情宫到了绯焱手里,事态就难以想象了。…想当初孤云门弟子中以绯焱修为最高,本来也是掌门传人,可孤霞大师在仙去前的最后一刻却决定将掌门传给绯寒,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想我明白了。他们走了,我们怎么办?”

守正笑道:“应该问你怎么办才对!已经腊月了,我要赶紧回家打年货去了,就不能带你走了。你自己回去吧,这个地方不错,你可以留一天明天再走。”说完话向空中一抛雷神剑,身形化作电光而去。靠!能飞的都飞走了,就留下我一个不会飞的。

一阵清风拂过,四周的邪樱迷雾飘荡而不散。我觉得双腿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自己也笑了——上身还是整整齐齐,而下身光着脚,从大腿中部往下也都是光溜溜的,外裤和衬裤都成了半截短裤,样子十分搞笑。这副打扮可不能进接回去,就算我自己不在乎,大冬天走在路上别人也会把我当怪物。

走进那几间石屋,四处翻找一番,还真找到了衣物和鞋,应该是九黎散人之物,虽然不太合身但总比没有强。只是这裤子的样式有点古老,肥裆散脚,就像两条窄裙合在一起。算了,有的穿就不错了。眼见天色已晚,天边的霞光渐渐暗淡,而凝翠崖的地面却隐约发出微弱光毫,邪樱迷雾仍然可见——这就是九黎散人师徒几代布下的温火玉大阵的妙用。

我可不想半夜去穿行危机四伏的毒瘴丛林以及喀斯特山区,虽然不是太怕还是小心一点好,真要在凝翠崖上过一夜了。在石屋院落中有一间非常空旷的石室,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放了一个打坐用的蒲团,看来就是九黎散人平时的静坐修行之处,我也在这个蒲团上坐了下来,静养调息。

“婴儿”的心法我已经修习过一些时日,可始终还没有摸到真正的门径。从四门十二重楼的第三门开始,风君子就一直强调传法时的心境,并说就算修为到了没有心境也不能传法,我有些体会却并不是十分明白。今天见到了昆山子,也就是当年那个小辣椒,又多了几分体会。说实话,以正常修行人的观念来看,我以为她是魔道中人。然而见到这个人,却发现她自己并不清楚自己的行为已经近于邪魔,只是以本心行事。然而就本性来说,她不算个坏人,只是没有人去提点而已。

昆山子与七叶又不一样。七叶从小在终南派长大,有世间名师指点,对修行次第以及事理应该是很明白的,可随着他遭遇挫折后又修为大进,整个人却逐渐显露出另人担心的面目,选择了一条妄心滋长的道路。这两人的修为如果按丹道的境界去参照,恐怕早已突破了“婴儿”,风君子说的凶险之处就在于此吗?婴儿的含义是一种成长,是人一生的根基。我知道昆山子后来为什么会被吓跑,守正真人说出散去一身邪功的话对她来说太可怕了。昆山子的根基错了,本性尚有可为之处;七叶的根基是极好的,可本心已不可改变。风君子想收七叶为徒已不可能,但愿他能把小辣椒抓回来。

我坐在那里思考了很久,直到心绪平静了之后才正式行功修炼。这一入坐与前些日子不同,不知过了多久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它不是极静,也不是大动,而是非常的清晰与新奇,就像一个初生婴儿第一次睁开眼睛去看世界——世界是如此清晰而奇妙。

我可以听见声音,天地十方万籁之声。我可以看见东西,地理山河如掌上观纹。这就是婴儿境界中自发俱足的神通。可神通此时对我而言没有意义,因为我听见了不能去穷缘,看见了不能去细究。这婴儿起步的口诀就是“以眼观眼,以耳听耳,以鼻调鼻,以口缄口。外无声色之牵,内无意我之累,自然方寸虚明,万缘澄寂。”一个全新的我,就象第一次有了五官,完全用另一种状态去感受大千世界。

此时的我是纯净的、真正没有杂念的,因为我正从另一个起点去感受“念”为何物、“物”为何念。这是一种突破,以前依法术修炼而来的“御物”神通在今天的境界中已经成为一种自然而然的本能,不必依靠刻意施展任何法术,而是象普通人说话握手一样不需经意。

此时的我是脆弱的、真正没有分别的,因为我神识以一种独立的实质状态开始凝聚成长一切还是未知。就象一般人很难理解“玄关”在何处一样,也很难理解“婴儿”是什么?婴儿就是我,超越元神元气的本源发端,逆天重生的我。

“婴儿”现形,需要小心护持,让它成长巩固。我又将一体神识退回到极深处,断绝了一切外缘只是内在体会。往往苦修千日,只在一朝境界达成,这就是修行中渐顿圆融的机缘。没有今天的经历,没有此时的道场,不知我还要等多久才能窥入这一重楼的门径。

第171回 忘情含味绿,漫落花是雪

我这一入坐时间不长不短,睁眼时正好天光放亮。幽暗的石屋中有一个人坐在我身前不远处静静的看着我,我被吓了一跳!一方面事出意外,另一方面那个人也太丑怪了——昆山子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我虽然吓了一跳,却并不害怕,她的眼神充满了好奇,却并没有什么恶意。见我睁开眼,她不解的问道:“你是谁?你为什么也一个人修炼?没有师父给你护法吗?”

这个问题叫我很难回答,我的情况和她是不一样的,只有尽量答道:“我师父没有时时刻刻在身边盯着我,但传法时把一切可能都想到了,把会发生的情况尽量也都讲到了。我修炼时遇到的种种情景,自己应该会处理,如果处理不了需要师父插手的话,只能说我的根基还不行。”

昆山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你师父是谁?”

这个问题不好答,但将来如果她真拜了风君子为师也会知道的,只有很含蓄的说道:“我叫石野,东昆仑的人都叫我石小真人。如果你拜了公子为师,按东昆仑的辈份可以叫我师兄。”

昆山子:“公子?那个小孩叫公子?”

“他现在已经不是小孩了。修行界称他为忘情公子,他在忘情宫中的法号叫风君,一般人都喊他公子前辈。你叫他公子也就对了。”

就在这时远远地传来风君子的声音:“小辣椒,你真鬼,又跑回凝翠崖来了!”

昆山子脸色一变,转身就走,一脚踏出门紧接着飞身而起化作一道红光遁去。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出门的时候还冲我笑了一笑,只不过那笑容在她的脸上比哭还难看。昆山子刚走不久,风君子也落到了石屋门前,手持黑如意大口喘着气。

我迎出门去道:“风君子,小辣椒刚走。你怎么不追了?”

风君子一手掐腰上气不接下气道:“累死我了,我在天上追了她整整一夜,她跑的比喷气战斗机还快!”

“你追不上她吗?”

风君子:“好几次眼看就追上了,她居然祭出大夏龙绦来挡我的路,从我眼皮底下又跑掉了。…要是大夏龙绦在我手里,早就把她罩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