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小福子早就知道了身后那几位太监的实力,眼光斜了我一眼,又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我忽然觉得,我们两个人怎么像被押上刑场呢?

一路上寂静无声,我几次想问问前面带路的琼花,刚想开口,可一望她冷冰冰的后脑勺,想起她平时对我的态度,我就有点儿犹豫,这个女子,可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又回想起,我让她吃了一只小青虫,虽说早就已经消化了,可这女子与小人的至理名言,怎么它又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呢?我怎么对给她吃青虫,有点儿后悔呢?也许,改吃毛毛虫比较好…我一边走着,一边想着,我想,原来,我也有不敢开口的时候…

终于,经过漫漫长路,我们被押着,来到了太后娘娘的寿宁宫内。时间已是晚上,可寿宁宫,依然灯火通明,一看这场面,我的心象跳鼓一样,又上下窜个不停。

一走进宫,琼花宣道:“禀告娘娘,人已带到…”

我与小福子忙下跪行礼。

几名跟在我们身后的太监行礼之后,自动自觉的站在我们两旁,看来,防备着我们呢,怕我们冷不丁的,要胁太后,其实,我也有点儿这个想法,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吧。

可没搞清楚太后为什么要我们来之前,我想,还是老实一点儿的好,以前在路上那撒毒粉的机会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在人家的宫里头,哪里还有丝毫耍手段的机会?

太后望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两人,点了点头,道:“平身,哀家要问你们几句话,你们可得老老实实的回答,可不准胡乱说话…”

我想,我当然得老老实实,不老实,成吗?

太后道:“我听人禀报,说你知道娴妃娘娘的一些事儿,有哀家做主,你就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吧!”

我想:你要我说什么事儿,娴妃娘娘的事儿可多着呢?是要我说她假冒的事儿啊,还是说她是大齐内探?再说了,司徒还在她手里头呢,如果我说了,她会放过司徒?可关键的是,到底是谁禀告她这件事的?

我用眼角余光望了望站在一旁的琼花,难道是她禀告太后的?如果是她,那么,她就不会把娴妃身为大齐密探的事告诉太后,具我所知,她自己,与那大齐可能也有扯不清的关系…

我忙恭敬的道:“奴婢自调入青凤宫,只负责打扫配药等低微小事,娴妃娘娘的起居自有紫兰姐姐照料,紫兰姐姐出宫之后,娴妃娘娘见奴婢尚通医药,才将奴婢升为尚仪,但时日尚短,娴妃娘娘的事儿,琼花姐姐知道得比我还多呢…”

我看见琼花头上插的那朵小金花儿颤动了一下,她忙跪下来,向太后磕头:“太后娘娘见谅,奴婢在青凤宫实在只是一名端茶递水的小小宫女,实在不知娘娘所问何事…”

说完,直磕头,嗑得大理头砖砰砰直响,眼见额头流血了,可一看,没流血,我就想,琼花的武功还真高,可能练了铁头功呢。

可能琼花一向给人的感觉是老实本份,忠直木讷,对她这一翻表演太后脸上有了不忍之色,而我,一向给人的感觉就是卖主求荣,奸滑如狐,无耻小女人一个,所以太后一挥手,叫人阻止了琼花的自残行为,向我冷冷一笑:“你也不用帮着你们主子,她有什么事,我都知道,只不过向你证实一翻罢了,如果你要同流合污,倒也怪不得我了…”

我想,您倒是提个醒儿,到底要我说娴妃什么事才好啊,你不开个头,我可怎么说呢?

不过,我看见琼花的行为,倒让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琼花,她没告发我,可能她自己也被太后娘娘控制住了,那么,到底是谁向太后娘娘禀告了什么事呢?

太后坐在凤椅之上,等了一会儿,她微睁双眼,看了看脚下跪着的两人,她看见那位贾尚仪卑微而畏惧的样子,与以前那位紫尚仪精明利索的样子相差如此之远,她不由得怀疑,娴妃娘娘是不是脑袋真的进了水,竟换了这么个人来主掌她的青凤宫,难怪,那位暗告之人如是说,这一切的真相,只要问那位贾尚仪,她一定会指证的。

她心中冷笑,看来,这娴妃娘娘必与贾尚仪结成同盟,才会让这女子当了青凤宫的尚仪,而贾尚仪,她记得很清楚,原本为司徒贵妃娘娘宫中的女官,想起被打入冷宫的司徒娘娘,她并没有为她可惜,宫中的每个女人都有她自己的归宿,如果自己,她的归宿就是太后一样。

正文第三十七章 薛长贵之死

太后示意旁边的宫女,过来给她倒了一杯茶,她轻啜一口道:“贾尚仪,本宫知道,你巧嘴如簧,但任凭你怎么巧辩,都瞒不了哀家的…”

我心想,老太太,你快点提个醒儿,你到底要知道什么事儿?

我忙学了那琼花,连连磕头,就是不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我没练铁头功,有点儿怕磕得流血,所以不敢磕得太响,这阵势,就没有了琼花姐姐那么好。

看来感动不了太后,太后也没叫我停,把我直磕得头昏眼花的,正不知道怎么下台阶儿不磕了呢,太后又冷笑道:“带他上来,看看她还有什么话好说…”

老太监应喏一声,走出去传旨,我奇怪了,太后还有证人?是谁?难道是明月海?他指证自己的妹妹?不太可能吧?

纷繁的脚叔声响起,几个太监推着一个人进来,我一看,大吃一惊,不是说外臣不可随便入内宫吗?嗯,他是公主的丈夫,算起来也是皇家之人…他不就是薛长贵吗?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我斜望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小福子,小福子眼光闪烁,显然大惑不解,照道理来讲,薛长贵本是一个惜命之人,不应该中了毒之后,还不听小福子的要求,讲出不应该讲的话的,难道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目中比性命还得要,竟逼得他不得不道出某些真相?

我一看见薛长贵,暗叫不好,也不知道他讲了多少出来,要是危及到司徒的性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太后欣赏的看着下跪那贾姓尚仪越来越惨白的脸色,道:“是不是要薛大人一一与你对质,你才肯讲出来?”

我忙又磕了一个头,道:“奴婢知罪,奴婢知罪,不敢有所隐瞒,薛大人所说,一切都是真的…”

我想,管他什么呢,先认了再说,反正不是我做的,只不过要我确认娴妃娘娘的罪责罢了,司徒如果真的落入娴妃的手中,想用此来要胁我不乱讲话,这可不能怪我,是你自己的人先背叛的,再说了,我也没讲什么出来不是?我想叫老太太先露出点儿口风…

果然,太后脸色一变,喃喃的道:“想不到她真的是替姐入宫,而且是已有生育的不洁之人…”

替姐入宫,我是知道的,什么?还已有生育?这我可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暗暗转头望向薛长贵,薛长贵脸色灰败,神色惨然,是一个绝望已极的人的形象,我想,当时,在雷云寺中,他都没有这么惨的面容,什么事,使得他一夜之间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又是什么使得他背叛了自己的主子?

我正想着呢,太后扬声道:“皇儿,你听见了,娴妃一切罪状皆已召供,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想,我还没明白呢,娴妃的罪状多了,但具体的,你指的哪条,我可都不知道的,特别是那条已有生育,到底是什么事?您能说清楚点儿吗?她当然不会对我说清楚,反过来,我也没对她说清楚什么事儿,她这么一问,我倒明白了,她根本不需要我的证词,不管娴妃有什么罪状,早已有了定论,找我过来,只不过为了凑个数儿…

只听得维幕被揭起的声音响起,珠帘声声,皇上从遮掩的维幕中走出来,面目阴沉,牙帮紧咬,他望了望太后娘娘,低头行了一个大礼,转身走出了寿宁宫,他的身后,跟着的自然是曹海。

看来,这场审训早就开始了,皇上在维幕后面躲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太后想得到的,只不过是个确认,而我的确认仿佛无足轻重,而重头戏,肯定的薛长贵所讲的事,要不然,他们怎么连问都不问清楚我,就已经定了娴妃的罪?而他们最看重的应该是薛长贵的供词了,既然有了他的招供,在他们的眼里,我只不过是个陪衬而已。

我想不到皇上走得如此之快,我不敢抬头,低低的跪在地上,只听得重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暴露出主人无可抑制的怒气。

太后看着她儿子的背影,淡淡的道:“薛大人,你知情不报,该当何罪?”

看来,太后娘娘不让皇上插手审训之事,必定早已在心底定了娴妃的罪名,皇上虽有心偏袒,恐怕都无从着手。

薛长贵淡淡的笑了,那是一种看穿生死的笑容,他道:“太后娘娘,麻烦您告诉公主,说我对不起她…”

一边说着,声音一边低了下去,身子一歪,软倒在地…

我感觉身旁跪着的小福子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又定了下来,看来,他对这位没尽到父亲责任的假父亲,还是有一定感情的,虽然,他在我的授意之下,喂了点儿毒药给他,可也按时给了解药,不是吗?

太后大惊,忙指示其它人上前察看,察看的太监禀告:“薛大人已中毒身亡…”

太后虽见惯大场面,但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忽然死亡,对一个养尊处优的娘娘来说,在她的心理,同样,还是照成了很大的震撼,虽然可能她的双手早已沾满鲜血,但那是看不见的,如今,有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她面前,不管怎么样,装装样子也好,也要表示她是个慈悲之人,见不得血腥,是不?

她心捂胸口,摇摇欲坠,左右侍候之人忙上前扶住,匆匆的要把她扶入寝宫,我与小福子跪在地上,也没人管我们俩了。

我一拉小福子的袖子,猛打眼色,示意,我俩趁乱快走。可哪里走得那么容易,这不,多管闲事的人来了,不知哪一位杀千刀的太监道:“太后娘娘,这两位,怎么办?”

太后烦恼的摇了摇手,道:“把他们依旧打入冷宫,与他们的主子呆在一起。往后,与娴妃那贱人对质,还用得着他们呢…”

我知道,我的命算是保住了,不由得小小的庆幸了一下,幸亏薛长贵死了,要不然,还用不着我们两人对质呢!

你说,这世上怎么那么多多管闲事的人呢?这位太监又说了:“太后娘娘,这位公公,可不是宫里头的…”

我一想,对啊,他们连小福子也抓来了?我猛一激灵,明白了,难怪他们不让小福子走呢,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小福子不是宫里头的人,他早就被薛长贵要了出去,也许早就知道小福子是公主府上的,跟的人是薛长贵。

所以,才把他也带来?

我又一次感觉,有一只手暗暗的操纵着这一切,娴妃娘娘莫名的被人告发,告发她的人,还是她最信任的手下,而今天这一团迷雾一般的审训,我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就又准备被送入冷宫了,我是不是得庆幸,我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尚仪呢?还没有能力威胁到太后什么东西,也只不过把我送入了冷宫而已。

至于,娴妃,看来,既使她手段通天,为当今皇上训练了无数的杀手,但如果有一顶绿帽子,绿油油的顶在头上,不管哪个男人,恐怕都不好受,何况,是当今皇上?一个生性凉薄的人?

只是不知道,娴妃娘娘的下场会怎么样?

我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没出来几天,又要重入冷宫了,我的人生,怎么老是从女官到冷宫之间打转呢?

太后停下了走入寝宫的脚步,望了一眼小福子,冷声道:“这个奴才,想必为了他主子,传播了不少事非,这样的人,怎么留得?”

我暗叫不好,她这是下了杀人灭口的命令呢,说得也是,皇家如此大的一个丑闻,怎么可能让人带出宫外,而对质,只要我一个人,不就够了。

正文第三十八章 再入冷宫

我紧张的思索,想着帮小福子脱身的可能,小福子转头望了我一眼,他的眼中有一种让人安静的淡定,那种淡定忽然之间,让我相信他必定能脱身。

太后娘娘如果在宫中处死人,必定不愿意沾血,那么,就排除了杖毙的可能,而宫中,还有一种死法,是比较干净的,就是覆脸之刑,把上好的棉纸沾湿了,一张一张的覆盖在人的脸上,对于死的人来说,虽然是痛苦不已,但是不可也让宫中没有血迹?而这种死法,一个练了九阴真经的人,应该轻而易举的能躲过吧?我想起了小福子脸上的平静之色,我还想了一种可能,就是赐饮毒酒,但是,小福子好像不够格,这在宫中可是比较高级的死法,只有功臣,嫔妃才会有此恩赐,就凭小福子的身份,还差得远。

我正想着,太后淡淡的挥了挥手,道:“让他死得干净点儿…”

我放下了心,正如我猜测的一样,太后娘娘,这个假模假样的老太太,不管怎么样,都要装一下慈悲的,既使杀人,可不愿意让她的寝宫传出什么血腥味儿来。

那几个立在一旁的太监,互相看了看,向小福子走过来,又是那位多嘴的太监道:“让我来看看,他会不会武功…”

我心中恍然,原来,他们不知道小福子会武功?可这么看下去,小福子会不会被他发现会武,这下场,会不会先废了他的武功?再行刑?

我的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可小福子,他还是那么一幅淡定的模样,淡定得有点木讷。

看来那几位太监都会武功,其中一位就说了:“这小子,眼神涣散,双目无神,腿脚无力,下盘虚浮,怎么会武功?”

那名比较多嘴的公公一听,望了小福子一眼,对自己眼光不太好有点儿脸红,也不敢再嘟哝,押着小福子,朝外走去。

我心感奇怪:小福子这么高的武功,怎么被他们一看,就变成不会武功了呢?难道,这小福子知道了后面的危险,故意掩饰不成?又或者,这小子已练成了神光内敛的功夫?那这小福子就太可怕了。想起我平时经常性的欺负他,我不禁缩了缩脖子。

我被一群宫女太监们凑拥着,走向冷宫,真有点儿像皇后出巡的架势,可惜,目地却是相反的。

冷宫寂寂,那群宫女太监们送了我回来之后,便各自散去,我又回到了我原来住的房子,只不过,这一回,看守得比以前更加严。而小福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坐在关押我的小屋里,思前想后,我感觉,我最对不起的人,可能就是小福子了,把他牵进了一场又一场的阴谋之中,到头来,还让他身处险境,本来,这一切都不关他什么事的,他本来可以平平安安的在宫中生活。而我,还总是欺负他,当然,他也经常欺负我,但他豪无怨言的付出,没有一丝一豪的要求,我真的不知道,我有什么值得他这样?

我在小屋子里踱来踱去,想着小福子的安危,把冷宫里面另一个重要的人,假冒的司徒倒忘记了,也没有去看一看,这个冒充她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坐在布满灰尘的床上,床上的帷帐已然破乱,上面挂了几根蜘蛛网,被我带起的风吹得微微的晃动,而床上,铺的还是以前那床破旧的棉被,大红的锦缎,已然变成暗红之色,如同一个年华老去,卸下浓妆的妇人,露出脸上的残破与疲惫。

一扇未关的窗子被风儿吹得吱呀的晃动,听见声响,我目光往窗外一望,看见一个人影在窗子前一晃而过,长长的头发,雪白的衣服,像极了在黑夜中游荡的女鬼。

一般的女孩子,总是怕鬼的,而我,基本上那鬼没在心底存在过,有与一般女友看恐怖电影,个个吓得发抖,我还哈哈大笑的经验,所以,如果有人扮鬼,依据常理(就是我的性格),我是要跟过去看一看的。

这冷宫之中,除了我,还有一个假冒的司徒,看来,这女鬼,肯定就是那假司徒了,我倒奇怪了,这个女人,她扮成鬼的样子,在我的窗前晃悠什么呢?

我忙打开房门,走出门,一看,那白影儿,早就不见了,我想,这就奇怪了,这女人,走得这么快?

倒真像是女鬼呢,我笑了…

走到院子中间,当晚,月光被乌云遮盖了一大半,地面照得阴惨惨的,确实有鬼出现的氛围,他还不时儿的吹过来一阵冷风,可真是阴风阵阵。

我想,这假冒的司徒,她怎么还不出现呢,这个时候,应该是她出场的最好时机啊?

瞧瞧,阴风阵阵,瞧瞧,乌云避月,此时出现,可不把我吓个半死?

我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她出现,又在冷宫里稍微转了一圈,冷宫还挺大的,我觉得,我的胆子也挺大的,但还是没有发现那名女子的踪影。我想,我还是回屋睡觉吧,到了白天,我看你往哪里躲。

我回到自己的那间破屋,和衣而睡,躺在床上,想着小福子的处境,我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我才朦朦胧胧的睡去。在梦中,仿佛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人在我脸上轻轻的吹气,那气息冰冷,阴凉,让我寒意彻骨。

我猛然从床上惊醒,天却已经大亮,雾气从破乱的窗子里钻了进来,我发现,我关得紧紧的房门,不知什么时候,已被人打开了,门拴是从房内拴上的,可如今,房门却静静的敞开着,没有丝豪损毁的样子。

我怀疑,是不是小福子来过了,但不可能,小福子那人虽然整天对我冷言冷语的,但偷偷走进我的屋子,还是不可能的,他始终记得,我是女人,他是男人,他进入我的房子,还是会敲门的。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西贝司徒啰?

我想,在夜晚,你可以东躲西藏的,让我找你不到,等我睡着了,你反而跑进我的房间,向我吹气,以为能吓得到我,你做梦去吧!到了白天,我看你怎么躲?

我气冲冲的冲到院子里头,往司徒原来住的屋子里闯,一推门,我想,这屋里边肯定没人,可不,它就是没人…

那女人,躲到了哪里?和我捉迷藏呢!

可冷宫就这么大,我就不信找不到你,可大白天的,我转了好关天,愣是没发现她。我开始思考了,不是想她是不是鬼,虽然我是穿越者,但我还是一个无神论者,而且是一位顽固无比的无神论者,我想,这女人,她必定会轻功,我走到东,她就躲到西,再这么找下去的话,岂不累死我?

我心中就奇怪了,她躲我干什么呢,你那容貌,小福子都看见了,还怕让我见到?难道她又像林瑞一样的变态,捉弄我?

正文第三十九章 假娘娘

我想,我得想个办法,让她自己走出来才行。我走入她住的那间房子里,倒还挺整齐,比司徒在的时候,整齐得多了,我想,你跑得了人,你跑得了庙?你家主人叫你在这里假扮司徒,如果你真的走了,你家主子不扒了你的皮?

可你这庙里头,总会留下点儿什么吧?我就不相信,你真的什么都不留下?我在她那屋里头翻箱倒柜,只差没把地皮给揭起来,可奇了怪了,它就是什么都没有。

我想,既然里面没什么东西,那么,我给它留点儿什么,我就不相信,你会不来找我。

我写了一张纸条放在茶几上当眼之处,茶几上摆了几只茶杯,一个茶壶,我给她的茶壶里面加了点儿料…

给她的床褥上面扫了一点儿东西,又留了张纸条在门上当眼之处,让她一进门就能看见:“假娘娘:如果身子有何不适,请前来找奴婢,奴婢就在离你房子不远,隔着几间房门,敬候假娘娘。”

我把她的屋子恢复原样…

我想,你总有入屋的时候吧?难道像野猫一样老在屋外转?

我正躺在床上,听到远远的地方,有人的屋内咣当了一声,我走出房门,看见那间屋内闪了几闪火光,有人在不明原因的咒骂,然后屋内咣咣咣的声音连起,我站在屋外,欣赏了一下明晃晃的月光,感觉月光非常的亮,没有乌云遮盖,也没有阴风阵阵,今晚,可真是个好天气啊!

我又重新走入房门,静静的等着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假娘娘来到。

我饮了一杯茶,一边想,冷宫里头的茶就是不好喝,真苦,那味儿同溲水差不多。正想着呢,我的房门一下子被人冲开,走进来一个人,面色黑如锅底,那不是气的,是染的。她一边走,一边还往身上挠着,仿佛身上在被无数只蚂蚁爬一般。

她用乌黑的手指着我:“你到底在屋子里面放了什么?”

我老老实实的道:“放了一点有毒的药,这个药,不好治,看看,您的脸都发黑了,看来,毒已经开始发作了,谁叫您老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为了见到您,不得已,采取了一点儿手段…”

她黑着脸道:“快给我解药,要不然…”她边用狠利的目光望着我,一边用手在身上挠着。

我笑了笑道:“解药,当然有的,不过,如果您告诉我一件我想知道的事情,那么,我会把解药双手奉上。”

既使她的脸黑如锅底,我还是看见了她脸上凌利的怒气,仿如刀刃出鞘一般,让包围着我周围的空气忽然间压力大增,空气中仿若有火花闪过,那种气势,忽然间让我明白,那是一个武林高手的气势,她的武功,看来与小福子不相上下,在我的心中,小福子是武学奇才,姿质甚至高过我的父亲,除了点穴不行以外,我还没有看到过比他武功高的人,而今天,我的心底,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有着与小福子一样的气势。

想到这里,为了自己的生命记,我的语气之中增加了几分谦和:“其实,您必定知道我想知道什么?只要你告诉我她的下落,我一定会将解药交上,再向你陪罪!”

或许身上痒得厉害,那女人气势一收,包围在我身边的那股凌利之极的气势猛然一泻,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发觉我的背心隐隐有汗流出。

她忽然笑了,既使脸上被黑色遮盖,但那眼角的风情,依然醉人,她说了一句让我绝倒的话:“八十岁老娘倒绷小儿,想不到今天我栽在你的手里…”

我的心底更加防备,因为,我在她的眼里,看不到丝豪的害怕与惊慌,我看她又用手挠了几挠,不由得笑了,我道:“其实,你所中的毒,当然有解药,至于它的效果,你也看得见,就是让人全身发痒,痒到骨头里边,你的手不管怎么挠,它总是痒,直到你挠乱了皮肤,抓破的头皮,把血肉一寸一寸的给撕下来,啊,我想想看,有一回啊,有一个人,一不小心,打破了我装药的瓶子,手上沾了一点儿,刚好我出去了,没来得及回来,他痒得把自己的手指头一口的咬了下来…”

我看见她沉默不语,知道她在暗运功力抵御毒气攻心,但这种毒,它根本不会毒气攻心的,而且,越运功,身上就会越来越痒…

果然,我看见她终于忍不住,停止运功,又用手在身上挠,我看见她的眼中凶光大盛,我的生命如浮萍一般的脆弱。

我淡淡的道:“这种毒,提练起来比较复杂,如果要解,也是比较复杂的,如果没有我的指点,那么…”

她眼中的凶光淡了一些,冷冷的望着我,道:“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没有办法了吗?”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实行这样一个计划,本身就有危险。只不过,不知道,我能不能挨过这个危机?

她手指忽起,如蝴蝶翻飞一般,连连在我身上轻点,我只感觉几股气流从她的手指上向我身上袭来,不知道她点了我身上哪几个穴道,忽然之间,我感觉从心底钻出阵阵痛楚,那种痛仿佛千万条钢丝从皮肤肌肉,骨头里面钻出来,在里面拉扯,一条一条的拉扯着经络,神经,让我痛彻心肺,我想叫出来,但看见那女人脸上的神色,冷酷鄙夷,我在心底骂了一句国骂,心想,我就是不叫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久得仿佛到了世界的未日,我痛得感觉身上的肌肉寸寸而散,眼前的那名女子的面容渐渐变得模糊,我隐约的听见,有人大叫一声:“不可,你不可如此…”

心中还起了一个模糊的念头,这声音怎么这么熟?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我躺在床上,睁开眼睛,床前,站着两个女人,一个还在挠痒,而另外一个,表情复杂,望着我…

我笑了,问她:“琼花,你来啦?”

琼花道:“你为何必如此对待自己?”

我问她:“我对自己不好吗?”

她长叹一声,没有说话,屋内静静的,只听见那女子挠痒的声音,吡吡吡…

我以为她不会再理我的时候,她忽说道:“司徒娘娘,她很平安,你放心…”

正文第四十章 迷

我心中恍然,原来,司徒的失踪,并不是娴妃娘娘所做,她自顾不睱,哪里有时间去理冷宫之中的司徒,而唯一能这么做的,就只有林瑞了,如果一切都是他操纵的话,那么,他倒真是一个极为可怕的人物。琼花并没有背叛她的青凤门,投靠娴妃娘娘,又或者,娴妃娘娘被人告发已有生育,也是这只暗手操纵的?让背叛之人尝到被人背叛的滋味,不是最好的惩罚方法吗?

我把各种细节抽丝剥茧般的联系起来,近几天发生的一切事情,竟全部由我与琼花审娴妃娘娘开始,直至今日,司徒忽然间失踪,薛长贵身死,娴妃娘娘也命不久已,一环套着一环,隐藏着的这只暗手静静的操纵着这一切,我感觉,我这颗棋子被人捏在手中,仔细的欣赏着。

我看了看满面乌黑的那位假娘娘,问琼花:“那么,这一位,一定是你的师叔啰?”

其实,我也就是这么一猜,看到琼花脸上愕然的表情,我知道,我猜对了。

琼花眼光闪烁,仿佛对我的敏锐极为欣赏,她道:“司徒娘娘没事的,我们带走她,也是为了她好,这冷宫之中,并不像你所想象的那么安全。”

我笑了:“那么,是谁还想要她的命呢?”

她的眼光更加复杂,望着我:“不是想要她的命,而是有人,想以她要要胁一个人…”

我道:“要胁谁…”,忽然之间,我说不下去了,因为琼花目光闪闪的望定我,仿佛我是一只金光闪闪的大元宝。

我想,她所说的,要胁一个人,这个人,不会是我吧?我有什么值得人家去要胁的?一般被人要胁,要不有权,要不有势,从这样的人手中才能得到好处,我身无半两肉,怀无半分银,家无恒产,相貌平凡,要胁我,难道要我给他一个馒头?

我正想问她,她的师叔挠痒痒的声音越来越大,而且在我的床边走来走去。

琼花脸上带了恳求之色,我深感愕然,她的神色之中早没有了以前那种让我当她是老佛爷一般服侍的理所当然,而脸色之中的尊敬是那样的明显,仿佛我是她的顶头上司一般,以前那种要我给她端茶递水的气概不知所踪。

我想,她这转变也太快了,莫非我有了一些连自己也不知道的价值?比如说身上有藏宝图什么的?

我想,这挠痒痒的声音太难听了,还是把解药给她吧,因为,听了那声音,我身上也痒了。

我下了床,来到桌边,问她师叔:“你房间里那床榻上的铜水壶在吗?把它拿过来…”

琼花赶忙跑了出去,她师叔还是在我房间里踱来踱去,不时扫我一眼,那眼光,虽利过刀子,却含有几分克制,几分怀疑,仿佛在审查着我身上有几斤几两。

琼花飞快的冲进屋,把铜壶递给我,我把手探进去,从壶底摸出一个小小的蜡丸,正准备开口说明怎么用呢,这蜡丸就被那位师叔抢了过去,捏开…

我忙叫:“不是吃的…”

那位师叔停下往嘴中抛的姿势,我道:“化在水里,洗一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