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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最近的一个公交站,打算坐车回家。电子站牌显示我要乘坐的那一路公交车即将到达本站的时候,我忽然看到有一个人正拄着拐杖,很急地赶过来。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塑料口袋。

我终于看见他了,之前在身体里翻涌着的失望情绪顿时消失了。我没有藏好自己的窃喜和焦急:“姜城远,我还以为你走了呢!”他微微笑了笑,穿透晨雾的几缕阳光在他背后盛开着,他提了提手里的袋子:“我去买东西了。”

“什么东西?”

他把袋子递给我,我打开一看:“豆浆油条?”

他说:“冻了一晚上,吃点暖和的吧?”我忙不迭地点头:“嗯嗯,好啊。”他说:“到那边椅子上坐着吧?”

我捧着那个塑料袋说:“呃,现在太早了,我不习惯这么早吃东西,我带回家,到家再吃吧。”

他大概是看我的表情有点奇怪,狐疑地打量着我说:“嗯,好吧,你的那份你就带回去吧,这里面有两份,你把我那份给我。”

我磨磨蹭蹭地把塑料袋递给他,他从里面提出一个独立的小袋子,伸手一摸,原来豆浆油条都已经凉了。

我见他皱眉头,急忙说:“你买的时候都没有摸一下就让老板给你装袋子里了吧?那老板肯定坑你了,故意给你半冷不热的。”他看了看我,说:“买的时候还热着呢,是我自己腿不方便,能走快一点的话,就不会凉了。”

我笑了笑:“其实这样也没什么,还有一点温度的,这样吃还不会被烫到…啊,说着说着其实我也有点饿了,我们到那边椅子上坐着吃吧?”

姜城远顺手就把他自己那份豆浆油条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说:“算了,改天再请你吃吧。我也回家了,再见。”

“姜城远,这是你说的?”我心里忽然有点着急。

“嗯?”

“改天。”如果你不履行承诺,如果你我之间没有这个改天,我还能用什么借口再见到你?

姜城远只是看似漫不经心地点了个头。我看他越走越远,把心一横又追了上去。“姜城远,你在哪儿坐车?”

他侧头看了看我:“我想走一走,就当散步。”

我说:“反正今天周六不用上班,我陪你走一段吧?”他问:“你不回家休息吗?”我摇头:“最困的时间已经熬过了,现在反而精神了。”

姜城远没再说什么,由得我跟着他走,但他还是几乎不说话,我每次偷偷地看他,都发现他的眉头是皱着的。

我记忆里那个自信满满、磊落明朗的衬衫王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为冷峻、阴郁的男人。

但是,我知道,以前的那个他还在,他只是被乌云盖住了,被迷雾遮住了,但总有一天云会走雾会散,他还会是那个暖如旭阳、淡如清风的姜城远。时光荏苒,那样的姜城远,会一直都在。

我和姜城远的再一次交集,竟然又是因为刘靖初。半个月之后的某一天,我忽然接到姜城远的电话:“苗以瑄,你在F市吗?”我说:“我在,怎么了?”他问:“你现在能赶紧去镜子酒吧吗,我也正赶过去。”他顿了顿又说,“刘靖初在那儿,还有我表姐,说是刘靖初还想拿刀砍人。”

“什么?…”我挂了电话就冲出门了,赶到酒吧门口的时候,姜城远也刚到。

“到底怎么回事?”我问。

从姜城远嘴里我才知道,几天前,刘靖初在酒店的那份工作没了。而令他失去那份工作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檀雅。

几天前,檀雅有几个外地朋友正巧住在刘靖初工作的那间酒店,檀雅送朋友回酒店的时候看见了刘靖初,就故意在他上司面前说他犯了事,还在接受管制,于是酒店便以他虚报个人情况以及工作表现不佳为由将他辞退了。

那件事情令刘靖初大为光火,刚才他正好在酒吧遇见檀雅了,就把檀雅堵在了一间包房里。檀雅躲在包房里,把门锁死了,刘靖初就守在门外,烟抽了一根又一根,怎么都不走。檀雅只好给姜城远打电话求救,还说刘靖初很疯狂,还想拿刀子砍她,让姜城远一定把我喊上,可能只有我才可以阻止刘靖初。

我想了又想,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对:“你表姐说一定要喊上我?她怎么忽然确定我会帮她,而不会跟刘靖初站在同一阵线再踹她一脚?”

姜城远笃定地说:“你不会。”

我被这三个字说得心里一暖:“你就在外面别进去了,里面交给我吧,我保证他不敢乱来。”

姜城远知道我是不想他跟刘靖初有什么冲突,再火上浇油,虽然有点不悦,但他还是答应我,只在酒吧外面等着。

檀雅在电话里告诉姜城远,她在622号包房,我找到622的时候,门外却没有那个被说成喊打喊杀的刘靖初。我心里又再禁不住疑惑了一下,推开622的门一看,房间里竟然有不少人。

有几个穿着亮片紧身衣的妖娆女郎,有几个跷着二郎腿,抽着烟,或者玩着扑克牌的男人。

在场的男人当中,最年轻的一个大概三十来岁,别人都穿着深色的衣服,只有他穿着白色,在人堆里特别显眼。

白衣的男人一看见我,立刻站了起来。

檀雅突然从门背后探了头出来,笑嘻嘻地望着我说:“来了啊?”

我再一看,刘靖初还真的在这间包房里。他坐在门背后的圆凳上,手撑着凳子,垂头丧气的,无聊地用脚尖一下一下踢着墙壁。他旁边有三个双手抱胸的高个男人,齐齐把他盯得死死的。

他抬头看了看,发现进来的人竟然是我,顿时很吃惊:“阿瑄,你怎么来了?”

我看他眼神迷离,满脸通红,一副喝醉了的样子,我白了他一眼,又望着檀雅说:“我想你应该还是活的吧?”

檀雅笑得很造作,指着那个白衣男人说:“苗以瑄,来…我给你介绍,这是唐为影视的大少爷,唐柏楼。”

唐为影视?这家公司不用檀雅再细说我也知道一点,它是国内十大知名的影视企业之一,而唐家也是F市的财力排行榜上能进前五的家族。前不久沈宫还和唐为有过合作,我也从别人嘴里听到过唐柏楼这个名字。不过,大家对他的贬弹显然多过褒奖,出现的频率最多的两个词无非就是挥金如土和风流成性。

这位花花公子冲我微微一笑,伸出手说:“苗以瑄,你好。我以前都是在网上看你,仰慕很久了,今天总算有机会认识你了。我果然也没有看错,你本人比照片上还漂亮。”

我眼神一低,看了看他伸着等握的手,丝毫也没有想迎合的意思。“呵呵,唐少爷过奖了。”

唐柏楼尴尬地把手收回去,又说:“最近我们唐为才跟沈宫签了合作协议,以后有什么推广宣传活动都会跟沈宫合作,我可能也有份参与的,我想…我们以后说不定还会经常见面。”

我假笑:“哦,是吗?”

我又冷冷地望着檀雅:“现在看来不是刘靖初要为难你,是你们想为难他多一点吧?”

檀雅想说话,又被唐柏楼抢了先:“你那位朋友喝醉了,想找小雅的麻烦,要不是刚好我在,小雅为了躲他撞进包房来了,他就真的要为难小雅了。”他说着,还不忘继续争取自我表现的机会,“哦,我听说你跟沈航的关系很好,我和老沈也是十几年的兄弟,关系也不错的。”

我说:“咦,没听他提过你呢?”

唐柏楼噘了噘嘴,摸着鼻梁笑说:“他要是早点提一提我,你现在对我的态度可能就会好一点了。”

我说:“唐少爷,我那位朋友呢是脾气臭点,刚才可能有所冒犯,我代他向你道歉。我现在就带他离开,不会再在这儿扫你们的兴了。”

檀雅假作亲密地挽着我说:“别,以瑄,都来了就坐会儿吧?今晚唐少请客,你不给我面子,也给唐少一点面子不是?”

我冷笑着凑到她耳边,小声地说:“檀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玩的什么把戏,你可以把我骗到这儿来,可别想再用我来讨好你的主子。”

我知道檀雅很生气,可是,在唐柏楼面前她不但忍着没发作,还一直摆出一副笑脸向我献殷勤,劝我留下。

这时,刘靖初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打断檀雅说:“阿瑄说了,走…咱就要走!留什么留?”

我拉长了脸走过去:“别废话那么多,走吧?”

刘靖初刚拉开包房的门,一个彪壮的大汉突然按住门把手,把刚打开的门又关了回去,意思是不让走。

我回头看了唐柏楼一眼,唐柏楼会意,冲我微微一笑,挥手示意那人让路。我便也冲他笑了笑,算是致谢,带着刘靖初走了。

我们走出酒吧,他揉着太阳穴,嘟囔说:“阿瑄,你还没说呢,是不是檀雅叫你来的?她到底什么意思?”

我冷冷地问他:“那你又是什么意思呢?”

他看我很不高兴,耸肩说:“没什么,就是那檀雅害得我丢了工作,我想随便给她一点教训。”

我说:“教训?我看你是被别人教训了吧?”

他说:“算她运气好,有人给她撑腰。”

我看他一脸的无所谓,心里有点急了:“刘靖初,你还以为你是在学校,到哪儿都敢横着走?你惹的祸还不够多?我告诉你,你下次要再这样,别指望我还会理你!你要是嫌管制还不够,你就尽管去惹事,等哪天你也进去了,魏杨就有伴了,反正我看你们俩都是一路货色!”

“喂!”刘靖初嚷嚷,“要不要说得这么难听?”

我说:“更难听的都有,你要不要听?”

他服软了,拉着我的手说:“哎算了算了,阿瑄,我答应你…我不惹事,我错了,行吗?”

我说:“我信你我就是傻瓜…”

他竟然摇着我的手撒娇:“信我嘛,信我嘛,我真的会改了。”

我甩开他说:“少跟我来这一套,我也懒得跟你废话,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爱干什么干什么。”

他不满,说:“喂,我都说我会改了,我今天喝了点酒,一时酒气上脑,下次不会了…你是不是一定要这样对我啊?你不关心我,你又要来?又要教训我?打是亲骂是爱你懂不懂?”

“幼稚…”

“阿瑄…”

刘靖初说着,视线冷不防扫过酒吧隔壁的露天茶座,正好看见姜城远就坐在最靠近人行道的一张椅子上,他的脸色又变了,喷着一嘴的酒气质问我:“那个人怎么在这儿?是他喊你来的?…阿瑄,他不是想用你来压我吧?他敢用你来压我!”他一边说一边卷袖子,恶狠狠地走到姜城远面前,“残废,你给我起来!”

姜城远一看见刘靖初,双手便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腿,眼睛里也有一团火在烧。刘靖初一走过去,他噌地就站起来了,眼神很凌厉地瞪着他。刘靖初大笑:“说你废,你也还没完全废嘛,起来得还挺快的。”

姜城远向前一跨,撞了刘靖初一下,我急忙冲过去隔在两人中间,一个字一个字地质问刘靖初:“你、走?还是,不、走?”

刘靖初的眼神微微一沉:“我还以为…你就算是要拦着我们,也是站在我这边…”

是的,我是背靠着姜城远,面向刘靖初的,我和刘靖初之间隔了一米远,这一米,充分地说明了我的立场。我在保护的人是姜城远,而不是那个曾经与我形影不离的刘靖初了。

“阿瑄,你现在到底是怎么看我的?”他又问我,“你现在又是怎么看他的?”

我不想做什么解释,我也能感觉到被我挡在背后的姜城远就像一头即将发怒的狮子,正有一种想要往前扑的趋势,我心里着急,咬牙切齿地冲刘靖初吼了一句:“走啊!”

刘靖初盯着姜城远看了又看,点头说:“好,我走!我刘靖初有今天都是拜你跟你那个表姐所赐的。”他指着自己的头,“这里,记着呢!”他又看了看我,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只是抿了抿嘴,然后就气愤地走了。

刘靖初走了以后,我松了一口气,转身望着姜城远:“别理他,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什么都是他对。”

姜城远还在盯着刘靖初的背影,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把情绪平复下来,低头看了看我,问:“我表姐呢?”

我说:“她啊,好得很呢,吃香喝辣的,一点事都没有。”

姜城远不解:“那她说被刘靖初提着刀子追?”

我抬头看了看,正好看见酒吧楼上的落地玻璃窗边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那里,我不敢肯定,但直觉觉得那个人是唐柏楼。我冷笑说:“没什么,你表姐只是想介绍个朋友给我认识而已。”

时间已经不早了,姜城远看了看表,说:“我送你回家吧?”我还记得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有一次他说要送我回寝室楼下,我拒绝了,我说我不是一个需要别人把我送到家门口的女生,而这次,这句话本能地已经到了我的嘴边,但我却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同意的微笑。

夜晚的车辆比白天少,是以出租车一路飞驰,畅通无阻,我甚至不满怎么沿途红灯就像消失了一样,几乎全是绿灯。我心里越来越不安分了,终于忍不住问姜城远:“喂,我肚子有点饿了,要不陪我去吃宵夜吧?”

“吃宵夜?在哪里?”谢天谢地他说的不是不想吃。

我急忙接着:“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的通宵大排档,我带你去吧?”

姜城远想了想,没有拒绝我。

我让出租车司机把车停在路边,姜城远一脸不解地下了车,问我说:“你说的大排档在哪里?”

我们下车的地方是在一条空旷的马路上,没有任何商业,我指了指路边竖着的一个简易公交站牌,说:“我们要坐这一路车。”

姜城远看了看:“87路?这是观光线?”

我点头说:“是啊,这路车是双层客车,经过的还都是城里最有特色的老街区,什么白磨坊、老油库、罐头厂之类的,我们吃宵夜的地方也在老街区里面。”我又解释说,“我一直觉得,深夜的时候,坐在上层最前排的位置,车子慢悠悠地开进老街区,看着那些幽静小巷和老楼特别有意境。反正我们都要去了,不如坐这一路车去?”我正说着,87路已经缓缓地靠站了。

我们上了车,车上的乘客很少,上层最前排正好也是空着的。

我一坐下去就把腿抬起来,屈着踩在车头前面的矮台上,身体后仰靠着椅背。姜城远看了看我,没说什么。

我看他两腿并拢踩地,坐得很端正,说:“你没坐过这个位置吗?”

他问:“怎么了?”

我说:“坐这个位置就一定要把脚踩在这上面,像我这样,身体往后躺,就像靠着沙发似的,这样会很放松很舒服的,小孩子都知道。”

他说:“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耸肩:“不信就算了。”我继续保持着我那个小孩子们都喜欢的坐姿,两只脚还优哉游哉地来回摆动着。

挡风玻璃前的老街轮廓在夜色中看起来并不清晰,但更有一种朦胧美的意境。

深夜的老街区很安静,不像闹市,到了深夜也依旧杂乱喧嚣。街上有一些晚归的人,也都很安静地走着,显得疲惫而小心翼翼。路边的铺子都关了,清一色的暗银色卷帘门排成整齐的左右两行。

那些五层高的楼房都是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修建的,有的还是红砖的。有阳台的房子大多养着花草,在黑夜里只能看见一些茂盛的轮廓。没有阳台的房子窗外搭着铁架子,晒着衣服,风一吹,轻轻飘着。

汽车再前行了几个站以后,就连楼房都少了,换成一排一排的平房,成片的老院子。

灰瓦白墙的古建筑,飞檐翘角的轮廓也依稀可见。有些关着的木头门会有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是暖黄色的灯光,看着就觉得窝心。

我一路陶醉着,公交车停了几次,上层的乘客渐渐就只剩我跟姜城远了。

又过了一会儿,上来了一对年轻的小情侣。

他们也坐到了最前排,跟我们并排坐着。两个人好像窃窃私语说了什么,然后那个女孩就探着脑袋过来问我:“你是苗以瑄吗?”

我惊讶:“嗯,我是。”

她开心地拉着男孩的手:“你看,我就说是她嘛。”男孩也很开心:“苗以瑄,我女朋友可喜欢你了。”女孩跟着点头:“是啊是啊,你出的好多角色我都喜欢,还收藏了呢,现在你做代言人的那套造型我也觉得美翻了。没想到竟然见到你本人了,嘻嘻!”

女孩很活泼,不停地找我聊天,她看姜城远一直在我旁边坐着动也没动,拉了拉我的衣袖问:“这位雕塑般的大帅哥是你男朋友吗?”

雕塑般的姜城远听女孩这么一说,终于动了动,把头扭到一边去看窗外。

女孩又说:“你男朋友脸红了。”

我开玩笑说:“不会的,你有见过雕塑还会脸红吗?”

女孩和她的男朋友下了车以后,姜城远又把他的脸转回来,平视着前方,还是坐得端端正正,真的像雕塑似的。

我问:“还剩最后四个站,你真的不要试试像我这样坐?”姜城远回到得很干脆:“不用了。”

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却不声不响地慢慢地把一只脚踩到矮台上面,接着又是另外一只脚,身体也稍微往下沉了一点,好让自己可以更舒服地靠着座椅后背。我看见他那个举动,忍不住笑了。

他看了看我,表情很严肃。

然后又看了看我,还是有点严肃。

但慢慢地,他望着前方,嘴角轻轻地勾了起来。

他终于笑了。而且越笑越开。

“我是不是傻了?竟然相信你。这么大一个人,这样坐着腰都伸不直,哪里舒服了?只有小孩子才觉得舒服。”他说。

我扫了他一眼:“可是有些人笑了喔。”

他说:“笑了怎么样?”

我说:“笑了,就是笑了。挺好。”

我们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笑,我差点把头一仰大笑出声。车子到站了,我们刚下车就看见迎面走过来几个年轻人,一边走还一边抱怨:“老邹今天竟然不营业,早知道不来了…”

我看着他们唠唠叨叨地走过去,姜城远问我:“怎么了?”

我说:“注定你没口福了。”

“嗯?”

“他们刚才说的老邹就是我说的那家大排档的老板。”

“没有营业?”

“嗯。”

“那吃别家也行吧?”

“这个时间点,这里也就老邹一家了。一般到这儿来的都是慕老邹家的名,我最喜欢吃的就是老邹亲自做的爆炒田螺和猪骨粥了,那口味简直堪称一绝!本来带你来就是想让你开开眼界…唔,是开开口界的。”

“既然都来了,就去看看吧,兴许在营业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