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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终于撬开了门锁了,简单的开锁技能,还是以前跟刘靖初学的,正好派上了用场。我暗暗地把门打开了一条缝隙,对话声就更清楚了。我听唐柏楼有点发火问:“你到底走不走?”

“走,我会走的。”檀雅说,“除了来报喜,我还要告诉你,二少的投资计划书我已经替你拿到了,发到你的私人邮箱了。还有佛爷,佛爷说,他说…说…”檀雅一边说,一边已经走到房门口了,幸亏我手快,把门又关紧了,“他说…要你明晚到御华楼见他,有好事关照你呢…”

这时,我听见了门锁发出了轻轻的一点响声,应该是檀雅已经抓住了门把手,她只要再稍稍用力往下一拧,门就会开,唐柏楼就会知道我已经醒了!我顿时着急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听唐柏楼冷冷一声:“你干什么?”

门暂时没有开,门锁的转动停止了,我松了一口气。檀雅说:“我想看看,这里面的人到底是谁。”

唐柏楼说:“里面没人!你要说的也说完了吧,你可以走了。”

檀雅很不情愿的被唐柏楼拉走了,他送她下楼,两个人大概在楼下又纠缠了一会儿,然后檀雅才开着车走了。

唐柏楼回来的时候,嘴里还哼着歌。

直到他发现原本锁着的卧室门不用锁也能轻轻一拧就打开了,他才忽然沉默了,有点谨慎地推开了门。

我坐在沙发上,虽然浑身还脏着,衣服也磨破了,姿态却闲适高傲得很,对唐柏楼挥了挥手:“唐少。”

唐柏楼的失望惊慌都是一闪而过的,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点了根烟说:“看样子蠢人真的不可信啊,魏杨竟然连用药的分量都掌握不好。醒了多久了?”我笑着说:“门都被我撬开了,你说我醒了多久了?”他拍了拍脑门:“噢,别告诉我,刚才我跟檀雅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我点头,说:“听了七、八成吧。我读书的时候阅读理解成绩挺好的,联想推理我还挺拿手。”

他说:“别自作聪明了,你听到的那些不算什么。”

我从身边拿起个东西扬了扬,说:“是不算什么,可是如果恰好我已经把那个什么投资计划书也给我自己备了个份,发到我的邮箱了呢?发件人可是唐少你的名字。”唐柏楼的表情果然有点挂不住了。

我暗暗地庆幸魏杨没有掌握好用麻醉药的分量,也庆幸唐柏楼刚才把他的公事包也提进了房间,里面正好装着他的随身私人电脑。我想檀雅既然给他发了邮件,于是就抱着侥幸的心理翻查了他的电脑,果然看到了那封邮件,于是我立刻转发到了自己的邮箱里。但我还是拿不住唐柏楼到底会不会忌惮,只能抱着赌一把的心情,说:“唐大少爷,其实你跟二少之间要怎么斗,谁斗输了,谁斗赢了,都跟我没关系,我不过是想给自己拿个保障。如果被别人知道,唐少找人窃取二少的计划书…唔,始终不太好吧?”

我从唐柏楼的反应看出来,他的确很在意那份计划书,我赌对了。

唐柏楼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我现在相信你读书时候成绩的确是挺好的了,你还知道什么了?”

我说:“唔,那位佛爷不是一直在唐为的股东会上跟你爸爸大唐先生对着干吗?我听说他跟唐家已经闹到明着撕破脸皮的地步了,他还能有好事关照你?”我有点庆幸平时还从办公室最八卦的女同事那里听到了一些有关唐为的小道消息,据说那位佛爷是唐为的元老级人物,是股东之中势力仅次于唐柏楼的父亲唐舜的,身份举足轻重。但近几年来他跟唐家很不和,公开地跟唐家人对着干,想打垮唐家自己独吞唐为。我说:“唐少,你可别瞒着自己家里的人,跟外人混在一起啊?”

唐柏楼被我抓到了软肋,显然有点无可奈何了。我看了看时间:“呃,九点半。我刚刚还顺便借房间里的电话给我朋友报了个平安,我失踪那么多天,他挺担心我的,我说要是过了十点他还等不到我再次向他保平安,他就可以报警了,警察会来这儿找我的。”唐柏楼明明很生气,却故意大笑说:“我小看你了。”我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可不止檀雅一个。”

他摸了摸头,叹气说:“哎,女人哪!”

我笑说:“唐少也不必多虑,我也不喜欢给自己惹麻烦,不应该说的我不会说,不应该听的,我也可以当没听见。其实我刚才已经有机会可以悄悄地溜走了,然后还可以把那封邮件给二少看,是不是?”

唐柏楼问:“你想告诉我,你是站在我这边的?”

我噘嘴:“那倒没有。我只要我自己平安无事,哪一边我都不站。”

唐柏楼摸着鼻子:“好,今晚算你赢了,你可以走。不过,你要记得你刚才说的每一句话,别被我发现,你在背后做了什么不利于我的事情。”

我说:“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不过我还得麻烦唐少送我回市区。”我指了指墙上的时钟,“十点哦。”

唐柏楼有点哭笑不得了,说:“苗以瑄,我发现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我说:“既然唐少这么喜欢我,倒真的有一件事情是你可以为我做的。”

他惊讶:“你还真敢提要求?”

我说:“我怎么不敢?女主角本来就是我做的,我听说这部剧拍出来还会送到戏剧节参赛,檀雅这么想自己当女主角,不也是看重这个机会吗?可是我这几天受了那么多委屈,我能服气吗?我怎么还能眼睁睁看她得逞,不把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抢回来?”

他问:“合同都签了,你想我帮你争回女主角?”

我点头,学着檀雅说话:“唐少,人家也是相信你有那个能力的。”

唐柏楼隐约有点抓狂的样子令我忍俊不禁,他说:“你们俩把我当什么了?”

我说:“反正她的机会是从你这儿得到的,你再按部就班,把局面重新拧回来原来的就是了,我不信你做不到。”

他苦笑:“你真看得起我。”他拿起扔在床上的外套和公事包,说,“走吧,送你。”

我站起来,跟着他,悄悄地做了几个深呼吸,几乎把全部的力气都用来稳住我发抖的双腿了。

其实,我之所以没有趁着刚才唐柏楼送檀雅离开的时候逃跑,并不是因为我想留在这儿跟他玩什么心理战,而是因为我现在虽然人还算清醒,但身体依旧处于乏力发麻的状态。魏杨虽然没有掌握好用药的分量,但他用药也不轻,我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一点事都没有了。

我刚才跟唐柏楼说话一直是坐着的,就因为我就连站着双腿也会发抖,我能跑多远?把有限的时间用来像盲头苍蝇似的乱逃乱跑,还是用来发一封也许能保住自己的邮件呢?我选择了后者。

幸亏我的选择是对的,过了一会儿,唐柏楼的车就把我载进了市区。

我下车站在路边,朝他挥了挥手:“唐少,我等你的好消息。”他趴在窗口,稍稍犹豫了一下说:“苗以瑄…不管怎么样,我觉得我必须跟你声明,魏杨跟檀雅串通这件事,我也是几个小时前才知道的。她是说她会有她的办法支开你,但她没告诉过我,她会跟魏杨串通这么做。”

我说:“你还怕我去告你吗?檀雅都说了,魏杨做得滴水不漏,我是投诉无门的。”

他拍了拍头,说:“哎,我就是不想被你误会。我这个人是不敢认什么正人君子,但我也是有底线的,有些事我不会做,尤其是对长得漂亮的女人,通常我是很心软的。”

我刚才只顾想着怎么应付他了,现在确定自己已经安全了,突然想起他在浴室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我问他:“唐柏楼,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沈航出事的那天,你们之间还发生了什么?”

唐柏楼有点为难:“这个啊?”

我说:“你就当我是在威胁你,告诉我!”

他耸了耸肩,说:“好吧,我告诉你,电梯失事那天,沈航来我们公司,正好听见我跟我心腹提到…呃,提到你了…”

“提到我?”

“嗯,就是说起那次在歌城,我故意灌你的酒…我承认,我是在酒里面做了手脚,有心想灌醉你…老沈听我这么说,当时就冲进办公室跟我翻脸了。就因为吵了起来,我想下楼避他,他又跟进电梯…后来就…”唐柏楼叹了一口气,“老沈说,我这样对你太过分了,他想帮你出头,说你是他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一个妹妹…哎,我也不想假惺惺地说什么朋友一场,我跟他…大概谁都没有真的把谁当朋友。我只是觉得…好好的一个人,可惜了啊…”

唐柏楼开车走了以后,我慢慢地靠在路边一根灯柱上。白色的光从头顶洒下来,光是惨白的。我盯着自己脚下一团黑暗的影子,那团黑暗仿佛是一个无底的深渊,我突然很怕我会坠进去。

我急忙走了,走得很快,药效终于彻底散尽了,我可以走得很稳,一直不停,一直走,影子也一直都在,总会在我脚下出现,我怎么都摆脱不了。越是摆脱不了,我就越慌,越怕陷下去,后来就小跑起来。

偶尔有经过的路人,看着满身邋遢的我,就像在看一个疯子,一个乞丐。

我跑上了大桥。那么长的一座桥,我记得多年以前我是怎么都不愿意步行过桥的。有一次我跟哥哥还有沈航一起坐车,遇到塞车,汽车从桥头堵到了桥尾,哥哥说走路,我不肯,沈航说走路也没关系,我要是走不动他就背我。于是,我下车走了没几步就蹲在地上赖着不走了。沈航就蹲在我前面,背对着我,拍了拍背:“喂,上来吧。”

哥哥按着他:“像什么话?别把她惯坏了。”

我不客气地直接扑到沈航背上:“人家沈大帅愿意背,你咬我?”沈航也跟着我说:“就是,你咬我们?”我哥哥撇嘴说:“沈航,你不是对我妹妹有什么企图吧?她还小,你可别想哦!”

沈航背起我,故意说:“以瑄啊,那以后长大了嫁给大帅哥哥好不好啊?”

我搂着他的脖子:“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

往事如烟,我一路疯跑,回想着我跟沈航之间的种种嬉笑玩闹。那个曾经背着我跑过长长的大桥,跑得汗流浃背的人啊!那个悄悄送我化妆品,说女孩子就是有资本花枝招展的人啊!那个在我跌倒的时候扶起我,在我最绝望的时候陪伴我的人啊!那个说他宁可唠叨我被我讨厌,也不想看着我行差踏错的人啊!那个说我是他拼了命也要保护的妹妹的人啊!要不是我,他会出事吗?

我再也忍不住眼泪纵横,一边跑一边大哭了起来。

那座桥实在太长太长了,长得我都无法想象当年的沈航是怎么高高兴兴一路不停地把我背过去的。

当我终于从桥头走到了桥尾,我感觉自己好像又要再次虚脱了。我扶着栏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一刻,我看见江上飘过来几盏孔明灯,有红色的,也有白色的。我盯着那盏白色的灯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就下了桥,到了紫滨路,顺着紫滨路走到了江畔广场。

依旧是有一轮挖沙船停在江边,有两盏大灯,照着堤坝和石滩的某一段。我看见一点火焰,还有一个人影。

我犹豫着走过去。

放灯的人松开手,一盏白灯缓缓上升。灯一飞走,他就看见了我。

姜城远,真的是他。

姜城远看见我不无惊讶,相信唐为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无故失踪的事情了。我在车上还问过唐柏楼,我到底失踪了多少天,他说,足足有一个星期了。姜城远看着我,没说话,我也顶着满眼的红血丝,只是沉默地望着他。他大概觉察到我不怎么友好,便拄着拐杖往广场那边走。

我跟着他,问:“姜城远,你知道我这几天为什么失踪吗?”他边走边说:“你失踪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说:“就是跟你有关!”他的脚步忽然一顿,我又说,“就是因为你,因为你跟魏杨说是刘靖初泄露他的行踪,警察才抓到他的,所以他就利用这件事来引我掉进他的圈套里了。”

他打量我,慢慢说:“你没事嘛。”

我说:“你希望看到我有什么事?”

他说:“呵呵,你有什么事,都不关我的事。”他说完继续走。我追着他说:“魏杨关着我,是因为他跟你表姐串通好,一为报复我,二为给你表姐争取时间,抢我的女主角。”他说:“她今天刚签约,她已经是女主角了。”

我大声说:“她不会得逞的!”

他没说话。

我说:“因为唐柏楼会帮我把女主角再抢回来。”

他还是没说话。石滩凹凸不平,光线又不好,他走得很慢,很谨慎。

我继续追着他说:“你知道唐柏楼为什么要帮我吗?”他终于说话了:“你不觉得自己很烦吗?我哪一点看起来像是想听你废话的了?”我说:“姜城远,记不记得你以前答应过我什么?我想说的时候,你就会在,你就会听。”他急忙说:“你也会说那是以前,现在我不会了。”

我不管他爱不爱听,就是追着他不放说:“唐柏楼帮我,是因为魏杨把我当成讨好他的礼物,送到了他的别墅!”

他的脚步再次停下来了,拐杖被用力地拄在一块大鹅卵石上,发出一声闷响。

暗光里,他站立的姿势有点僵硬。

我在等他开口问我——你没事吧?

可是,迟迟地,他没有出声。我一等再等,他还是一声不吭。

我又问他:“你会在意我发生了什么事吗?”他转过头看我,借着挖沙船的灯光,看见我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他说了一个字,你,然后就顿住了,紧紧地抿着嘴,眉头也皱得很紧。

我再问他:“你会在意我吗?”

他慢慢地说:“不会。”

我几乎又要哭了,但还是忍住了。

“我没事!”我主动说,“唐柏楼没能把我怎么样!”我省去了我偷听唐柏楼和檀雅对话的那一段,说,“可他告诉我,沈航是因为我而死的,是因为我!”

姜城远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再次迈开了脚步。我跟在他身后:“沈航知道那次在歌城唐柏楼想灌醉我,所以他才会跟唐柏楼进电梯,然后电梯就出事了…如果他不进那个电梯…”我说,“他不进电梯,他就应该还活得好好的…他不应该管我的,像他说的,他不管我就对了!”

我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姜城远已经走上堤坝,就要到广场了。我拉着他说:“姜城远你给我站住!你要听我说,你必须听我说,你…啊!”我只注意纠缠他,没留神一脚踩到了堤坝的边缘,脚往下一滑,身体也跟着往外倒。“啊…姜城远…”

“苗以瑄…”他猛地丢了拐杖来拉我,幸亏他眼疾手快,拉得及时,在我几乎要从堤坝上掉下去的前一刻,我抓到了他的手,借力稳住了重心。我的身体回了过去,扑进他怀里,他险些没站稳,倒退了两步。

我那一扑之后,就抱着他不肯松手了。我两手搂着他的腰,耳朵贴在他的胸口,还可以听到他扑扑扑的心跳声。

他想推开我,但他越是推,我就越抱得他紧紧的。

“有一个瞬间…我真的在想,你可能不会拉我,就看着我掉下去。”我说。

他愣了愣,说:“那次我为了捡手机也差点从人行天桥摔下去,你拉了我一把,这次算我还给你的。”

我说:“要还?那你欠我的,你还得清吗?”

他说:“你欠我的呢?你又还得清吗?”

我说:“那就互相欠着吧,不还,不清,就欠一辈子。”

他冷冷地说:“我跟你,没有一辈子。”

我缓缓地松开了他:“你根本没有告诉魏杨是谁通知你的,在电梯里你只是故意说来气我的。”这也是刚才在车里唐柏楼告诉我的,“可就是你的信口开河,令檀雅偷听到了,抓到了机会,令我上了魏杨的当,我被他关起来,失去了女主角,还差点被唐柏楼…就是因为你,你满意了?”

姜城远捡起他的拐杖,用拐杖点着我的肩膀:“我满意?我为什么要满意?如果是我亲手把你怎么样了,我就会满意。可是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是我让表姐算计你、让魏杨报复你的?他把你送给唐柏楼,也关我的事?呵呵,你这个人真是好笑啊。如果不是因为你,沈航不会进电梯,他就不会死?如果不是因为我几句话,这几天的事就不会发生?哪有那么多的因果?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哼,你什么都要背,什么都要扛,什么都觉得有你一份,这是你的事情,别把你那荒谬的推理加在我身上。你的遭遇,跟我,一点、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真的是在对我发脾气?嘲笑我?痛骂我?可是为什么那番话我听了之后反而心里更好受了一点?

我失神地望着他。

他转身说:“别再跟着我,我不想听你说!”

我喊他:“姜城远…可是…舒芸的事,始终跟我有关,是我必须背,必须扛的,是不是?”

他没有回答我,走得有点急,只留给我一个慢慢远去消失在黑暗里的背影。

我蹲在堤坝上,挖沙船的灯正好又把我脚下照出了一个黑色的暗影深坑。我没再担心会掉进去了,或者,要掉进去就掉进去吧。

“我无法摆脱自己的影子,是不是,沈航?如果我没有办法对发生过的往事释怀,那我还是背着吧。”我自言自语,“可我还没有跟他讲你的事情呢,我刚才一路上想起了好多好多你的事情啊,他都不听了。可我就是想讲怎么办?那他不听,你听吧,沈航…”

我望着茫茫漆黑的大江:“你要是听到了,就让风跟我打个招呼,让我知道你在,你会一直在,一辈子在。总有人跟我有一辈子的。你、哥哥、爸爸妈妈,所有我爱的人,我们彼此,都在…一辈子…”

第14章 没什么可给你,但求凭这阙歌

我回到家,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想好好睡一觉,但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我觉得肚子很饿,冰箱里的东西全坏了,没有一样是可以入口的,我只能抱着凉开水喝。在卫生间的时候,我依稀听到敲门声,但不确定,后来就没声了。我从猫眼里看了看,看见有一双男人的脚,有人正坐在我家门外。

我打开门一看,地上坐着的人立刻跳了起来:“阿瑄!”

刘靖初一把抱着我:“你到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都快急疯了!”

我险些被他勒得喘不过气:“你…你再不松开我,我才要疯了。”

他松手说:“阿瑄,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打不通你的电话,唐为的人说签约那天你就没去,你这几天到底去哪儿了?”

我问:“签约那天?那天我有联系你的,但是联系不上。”

他说:“那天?哦…那天我遇到了一点麻烦,手机被别人弄坏了,后来才修好。你找过我?”

我想他当时之所以会遇到麻烦,一定也是魏杨安排的了。

我说:“嗯,不过没什么要紧事。”

我又问:“你去过唐为?”

他说:“嗯,打电话找不到你,家里又没人,我只好去沈宫和唐为打听。我前段时间一直忙着跟妈妈处理铺子的事情,我去找你的时候,他们说你都已经好几天没有消息了。这三天我每天都来你家,每次敲门都盼着你会来给我开门,没有人开门我就坐在门口等。谢天谢地,你总算出现了!”

我问:“处理铺子?那处理得怎么样了?”

他说:“正好我妈妈有个朋友想搞副食店的生意,已经谈好了,过两天就会办转让手续。”

我若有所思地问:“那是不是办好之后就要走了?”

他不答反问:“阿瑄,你还没告诉我,这一个礼拜你到底去哪儿了?我为什么联系不到你?”

我不想被他知道魏杨他们的所作所为,就说:“嗯,其实是我压力太大,签约之前被项目组的人逼得有点急,就害怕自己不能胜任,所以当了逃兵,出去散心了。结果…刚出去那天,手机就在车站被人偷了…”

他将信将疑:“你当逃兵?”

我点头:“嗯,我就不能当逃兵了?”

他有点生气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声不吭地离开有多离谱?我几乎以为是魏杨对你做了什么。”

我问:“你找过他了?”

他说:“嗯。”他挽起袖子,露出手臂外侧一大块的瘀青。我着急说:“不是跟你说要冷静别冲动去惹他吗?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他什么都不肯说。”

我故意想结束这个话题,就摸着肚子说:“我有点饿了,陪我去吃饭吧?”

刘靖初边走边问我:“那阿瑄,你还拍不拍唐为的戏了?”我说:“拍,我是女主角,怎么不拍?”他问:“那拍完之后呢?”我知道他又想提去北京的事了,笑了笑说:“想去吃肠粉和菠萝包呢…”

过了几天,唐为网络剧的女主角合约果然回到了我手里。我不知道唐柏楼用了什么方法撤掉了檀雅,她不仅不再参与这部剧了,而且还没有得到任何违约赔偿。她有多生气是可想而知的,我一想到她生气的样子,心里就觉得很痛快。

签约那天我在唐为大厦先后遇到了檀雅和魏杨,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复杂,一看到我,眼神就不依不饶地跟着我。我不动声色,只当看到了两个不认识的人。只有唐柏楼看见我还气定神闲,还问我说:“现在这样子你还满意吗?”

我说:“给唐少添麻烦了。”

唐柏楼凑到我耳边,小声说:“我答应你的做到了,你最好也乖乖管好你的嘴,别多说话。”

我说:“唐少,我知道怎么做,我相信唐少你也知道你应该怎么做吧?”我轻轻地用两根手指推开他,“以后你跟我说话的时候,不需要靠得这么近。适当地跟我保持距离,就是你应该做的。”

他又笑又叹气:“我怎么觉得你用这种态度对我,令我心里有点…嗯,有点空空的,很惆怅呢?就好像我真的失恋了一样。”

我笑着说:“你的甜言蜜语留着哄别的女孩子吧,对我起不了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