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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琴道:“这是真人给的,据说撒了符水,燃烧之后姑娘闻了会镇定怡神。”

  明臻摇了摇头:“仅在外面也就算了,屋子里也烟熏火燎,我受不住。”

  天琴犹豫一下,看看李福。

  李福道:“姑娘去和太子殿下说一说吧。”

  他们只是听从命令,实际上真的没有办法。听明臻的,担心殿下惩罚,听殿下的吩咐,明臻这边也不高兴。

  两个主子都有脾气,他们夹在中间也难受。

  明臻道:“殿下回来了?先撤了,晚上我和殿下说。”

  李福让天琴把东西拿出去了,天琴只好再转交给广善真人身边的童子。童子略有些不解,天琴没好气的道:“燃烧起来四处都是烟,熏都熏死了,如何能救人?我们姑娘不喜欢。”

  童子沉默一下:“那你们姑娘也太任性了。”

  天琴警告道:“劝你一句,想在行宫里好好的,背后别编排我们姑娘。”

  童子赶紧道歉,之后道:“生死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不能由着姑娘的性子来,这是真人精心施法后的香料,外边想买都买不到,不用倒是真可惜。”

  广善真人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他也觉得稀罕,太子殿下下的命令,这名女子居然敢忤逆,果真是恃宠生娇。

  等晚点祁崇回来,广善真人在太子跟前道:“贵人拒绝喝符水,也不肯用施法后的香料,贫道纵是有天大的手段,也无能为力啊。”

  这两天军中有变,有将领受到了煽动,直言祁崇将来会是暴君,祁崇诛杀这些人及九族之后,亦忙得焦头烂额,还在调查背后是谁在煽动。

  听了广善真人的话,他冷笑一声,目露凶光:“那你就想别的法子,想不出来便一头撞死在这里。”

  广善真人:“……”

  一边是自己岌岌可危的脑袋,一边是堆成山的财富,两边都很重要,广善真人两边都不想落下。

  祁崇比他想象中的更要凶恶许多,广善真人只得退下,由于祁崇方才太过凶戾,他被对方的眼神吓到了,下台阶的时候差点摔下来折断腿。

  祁崇心中烦躁不安,李福远远看到了殿下黑着脸的样子,也不敢上前主动招惹。

  他只盼着等下姑娘也能看清楚祁崇此时的脸色,不要在这个时候无理取闹。

  等进了房间,祁崇问一旁的丫鬟:“阿臻在哪里?”

  殿下回来会看看明臻,这些人都会牢牢记着明臻在什么地方:“姑娘在她自己的房间,沐浴更衣不久,大概还在歇着。”

  祁崇便过去了。

  明臻并未让天琴和新夜在旁边伺候,两人都去药房看着药是否煮好了。她头发晾干之后趴着睡了片刻,房间温暖,这种温度实在太适宜,明臻在浅眠与深眠之间徘徊。

  祁崇进出她的房间,自然不用敲门,绕过屏风之后,便看到明臻趴在榻上,只是没有想到景致如此诱人。

  她身上只裹了一层轻纱,雪色肌肤朦朦胧胧,明臻趴着睡,轻纱仅仅从肩胛骨裹到大腿处,墨色长发将她身子盖得严严实实,一截纤瘦动人的脚腕从其中露出来。

  雪做肌肤冰做骨。

  天琴端着药进来,刚过来便看到殿下在姑娘白腻的小腿上亲吻。

  至于姑娘——还在睡着。

  她一时紧张,伫立在原地,也不晓得是退出来还是进去,当下呆若木鸡。

  祁崇听到了声音,冷冷道:“放在旁边。”

  天琴赶紧把托盘放在了一旁。

  墨色药汁氤氲着清苦的药香气息,将明臻这朵白牡丹也浸透了药汁。

  祁崇尝了一口,温度适宜,他把人叫醒:“阿臻。”

  明臻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祁崇身上的衣料丝滑,她脸颊轻轻蹭蹭,手往祁崇身上伸,被他握住绵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捏了捏。

  她这才醒了。

  祁崇道:“吃药。”

  明臻想起来这些天多出来的僧人道士,还有行宫里压抑的烟火气息,她心里其实是非常非常不乐意这些人在这里。明臻一直都很胆小,她不喜欢陌生人,所有陌生的事物,不合她眼缘的事物,她都不想靠近。

  她摇头,重新趴了过去:“我才不喝。”

  祁崇挑眉:“和孤闹脾气?”

  在外烦忧一天,回来看看这个小猫伸伸爪子去抓人,倒是一个乐趣。明臻平日脾气太好,随意捏揉,难得看她生气。

  明臻把脸埋在了枕头里:“我不喝,你把那些人赶走,我不想看到他们。”

  祁崇捏着她的腰肢,把她给拉了过来:“乖,喝了。”

  明臻闭着嘴巴。

  祁崇正要强硬的喂她,结果她突然伸手把药碗给打翻了,本身就笨手笨脚,药碗没有翻对地方,整整一碗药全部都倾洒到了她的身上。

  她本来就只围着一层纱,连衣服都算不上,现在薄纱被打药浸透,湿哒哒的贴着身子,漆黑的药汁与她雪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对比。

  明臻也没有想到会这样,她刚刚洗的澡,眼下还要再洗一回,眼眶瞬间就湿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祁崇只想揍这不听话的孩子的屁股。

  但她一哭,他也不得不将怒火压了下去,抬手擦了擦她身上的药汁:“有没有被烫到?”

  药汁并非滚烫的,丫鬟也不敢拿滚烫的药进来,但肌肤还是变得微红,呈现桃花一般的淡粉。

  她用光着的小脚翘起来去踢祁崇的胸口:“都怪殿下。”

  祁崇握住她的脚,额角青筋跳了跳,他现在都是火气,原本压力大的时候便欲念重,如今被她一闹,只想把这个不听话的小姑娘给按在床上弄哭。

  他闭上眼睛,还是妥协了:“好,都怪孤。”

  明臻见殿下认错,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两条雪臂勾住祁崇的脖颈,闷闷把脸埋在殿下的肩膀上。

  祁崇拎着她去洗澡,把她放进了温泉中。明臻恹恹的趴在中心的石头旁,温泉中心有个两人长宽的方石,泡累了可以躺上去休息会儿。她本来就没有力气,上去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趴着。

  祁崇给了她一件纱衣裹上,绯红色的纱衣,她生得艳,穿这样的艳色也漂亮,因为沾了水,身体轮廓被勾了起来。

  她在水中看着祁崇,祁崇早让人将奏折送来,他在旁边处理奏疏,让明臻在水中泡一会儿。

  朱笔在纸上落下重重的痕迹,力透纸背,祁崇字迹平日是稳重且有筋骨,如今龙飞凤舞。

  明臻缓缓梳理自己的长发,漆黑浓密眼睫被水打湿:“那些人都送走吧,殿下,阿臻实在不喜欢这些人。”

  猩红一点落在纸上。

  祁崇不想去看她,抬眼之时,到处都是她。

  她安安静静的泡在温泉里,雪肤明眸,乌发浸在水中,确实漂亮得不似人间物。

  就像手中的沙子,越握越紧,流逝越来越快,亦像风像水,手无法抓住。

  但他将是人间帝王,他想要什么,必须要有什么。

第83章 明臻一时吃痛,擦了擦指……

  明臻过了一会儿就从水中湿哒哒的出来, 她泡够了,不想再继续泡着,于是便到祁崇的跟前, 水也不擦,直接湿漉漉的钻他怀里。

  祁崇捏着她的下巴:“身上都是水, 孤的衣物也不能要了。”

  明臻手臂环住他的肩膀:“阿臻想坐在殿下怀里。”

  祁崇捏着下巴,擦了擦她脸上的水,小姑娘超乎寻常的粘人, 半刻也不给他做其他事情的时间。她想坐便坐,也不是抱不动。

  大概等八九十岁, 他才抱不动她。祁崇多希望能够和她到那个时候。

  明臻湿手去摸奏折:“殿下在看什么?”

  祁崇握住她的手:“别动。”

  身上湿漉漉的也不大好,于身体没有太多好处。

  等擦干之后换了衣物,天琴又重新送了一碗药过来。

  这次明臻不得不乖乖喝了下去。广善真人等一众人虽然没有被送走, 不过也停了这些做法事。

  离开的人纷纷感到庆幸,用脑袋博前途留下来的这些,自然都胆战心惊。

  给明臻下咒或者下蛊让她早早离世, 这个并不是不可以。但是,一旦明臻这样死了, 不管祁崇这边能不能查出来真相,广善真人自己的脑袋都保不住。

  他想要明臻去世, 并非自己医治不好而去世, 而是因为其他原因而去世。倘若是因为祁崇把人害死的, 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几天, 广善真人终于体会到了如坐针毡的感觉。

  外界人对皇宫里的事情知晓的不多,在入宫之前,他其实没有想到,皇帝如今已经昏迷不醒, 皇后也没有太多权力了。

  宫中秘事,他一个道士成天在道观里,怎么可能清楚?答应皇后的事情,不办不行,办了被发现了,皇后保住他的概率……只怕皇后自身都难保。

  因而,广善真人必须用其他法子达到自己的目的。

  转眼就是除夕,今年皇帝昏迷不醒,身体有恙,倒也没有大操大办,各家各户也不敢太过声张。

  安国公府中,明义雄未见到明臻,多嘴问了问,才知道人身体不好,又送到了乡下,让她在熟悉的地方养着。

  罗氏这样做倒也有几分道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往年明臻也不在家里过年。

  至于虞怀风,怀风也回到了漓地。

  虞瑜上前抱住了怀风的腰,怀风揉了揉这孩子的头:“身子骨硬朗了一些,也长高了一点。”

  漓王虞城吟看向虞怀风:“风尘仆仆,你先回去休息几个时辰。那孩子如今在哪里?你怎么没有带来?”

  虞怀风揉了揉眉心:“阿臻她不愿意回来,我试探几次,也不愿意强逼她回来。”

  这些天,他也给霁朝写过信,漓王也知晓明臻如今还活着。

  虞城吟觉得诧异:“王女为什么不愿意回来?”

  虞怀风道:“凌朝秦王喜欢上了阿臻,他不允许阿臻回来,强行将人带来,以秦王的心胸,只怕引起两国冲突。”

  虞城吟摸了摸胡子:“我们国家的王女,岂能他想留便留?虞家的骨血怎么可以流落在外。”

  虞怀风神情落寞:“他长相不错,阿臻对他也有几分情感。况且阿臻身体不佳,我给她把过脉,她体有蛊毒残存,灵脉又被锁灵针封着,时日不长,我也不想为难她。”

  虞城吟摇头道:“你真是糊涂了。既然身体不好,更要带回我们这里来治。堂堂王女,不能轻易流落在外。”

  虞瑜抓着虞怀风的手臂,仰头对虞怀风道:“王姐长什么样子呀?像阿瑜一样身体不好吗?”

  虞怀风略有些心酸,抬手揉了揉这孩子的头发:“王姐和哥哥长得很像,也和阿瑜长得很像。”

  他发觉虞瑜的脸色红润了许多:“阿瑜最近身体转好了?”

  虞城吟道:“前段时间都城来了一名高人,他擅长针灸,阿瑜经他之手,好了许多。”

  虞怀风眼睛一亮:“这名高人现下在哪里?”

  “他是江湖中人,仙风道骨,高官厚禄都不接受,在都城待了半个月便走了。”虞城吟摇了摇头,“据说他要找人,也不知道找什么人。”

  ········

  新的一年很快就到来,养了些日子之后,明臻逐渐多了一些生气,天气也逐渐和暖。这天祁崇从外回来,并没有见到人在房间,李福道:“姑娘应该在外面赏梅花。”

  自从上次昏迷,因为外面太冷,明臻一直都被勒令不准出门,趁着祁崇不在,她也悄悄的出来透透气。

  梅园中的梅花还在盛开,明臻一人在小径中独行,突然看到前方有一只小兔子在跑,这只小白兔看起来实在太像明臻自己养的那一只,她一时好奇,便跟着这只小兔子向前。

  因为体弱,明臻走得并不快,小白兔也走走停停,似乎刻意在等明臻。

  明臻好奇极了。

  将要走出梅园的时候,小兔子蹦蹦跳跳停了下来,前方也突然多了一个穿黄色道袍的中年男子。

  这人生得体型消瘦,一身正气,须发乌黑,手中拿着一柄拂尘,明臻回想了一下,是前段时间见过,那个能够呼风唤雨惊变出雷电的道士。

  对方的声音中气十足:“过来!”

  等兔子过去,他身子弯了弯,伸出手来,地上毛绒绒的小兔子往他手上跳,落到他手上的瞬间,居然化成了一个白色的小荷包,荷包做成了兔子的形状,看起来可爱精致。

  明臻被这幻术给唬住了,微微张大了嘴巴。

  “呵呵……”广善真人笑了笑,摸着胡子道,“又见到了姑娘,贫道是广善真人。”

  明臻点了点头,眉眼间还带着疏离,往后退了两步。

  广善真人又看了看明臻的面相,她生的实在不凡,白狐转生一般,倾国倾城的祸水也不过如此,祁崇拥有这样的绝色,怪不得瞧不上别人,他能够克制住自己,不沉湎于床榻之间,也是罕见。

  “姑娘喜欢兔子?这是一个幻术,兔子是这只荷包所化。”广善真人这两天打听过了,他打听明臻的喜好,大家都清楚的事情便是明臻喜欢养兔子,且最喜欢白色的兔子,了解到这一点,他才弄了这个幻术,“姑娘如果喜欢,这只荷包便赠与姑娘。”

  明臻本不会随便接受外人之物,但这只兔子形状的小荷包实在惹她喜欢,她就像被下了降头一般,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拿,伸手的这一瞬间,荷包突然又变了兔子,小兔子好奇的往明臻的手上去凑,兔牙还在明臻的手指上咬了一口。

  明臻一时吃痛,擦了擦指尖的血,不过兔子太可爱,她还是抱了起来。

  果真是毛绒绒软绵绵,触碰起来和真正的兔子没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幻术,京城有本事的道士都会做,逢年过节,还会在贵人面前展示一番,广善真人还怕明臻见多识广不愿意理会自己,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见过的世面不多,居然真的就接受了自己给的东西。

  广善真人笑呵呵的道:“姑娘回去吧,这只荷包的本体是只兔子,见到外人就会变成荷包。幻术最忌讳道出真相,姑娘千万不能告诉旁人,否则就害死了它。”

  明臻捧着小兔子“嗯”了一声。

  虽然这只小兔子摸起来是真的,却不像真的那般活泼,无论是揉它还是摸它,它都不会怎么动。广善真人翩然消失在了梅园中,明臻也要往回走了。

  走了几步,明臻听到天琴和新夜在呼唤自己,大概就在不远处,手臂上突然轻飘飘,低头一看,兔子已经消失,只留下一个兔子形状的荷包。

  荷包里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异香扑鼻,明臻闻了几下,幽幽香气顺着风钻进了她的鼻子里,她更觉得好闻,偷偷将荷包放在了衣袖中。

  天琴也走了过来:“姑娘可是觉得冷?奴婢给您拿了披风。”

  明臻摇了摇头:“我不冷。”

  “那我们便回去吧,殿下等下应该就回来了。”天琴道,“殿下特意嘱咐过,冬天少让您出门。”

  明臻“嗯”了一声,回去之后,她上了床,床幔被拉上,明臻把小荷包放在了枕头上,手指戳了两下,看它能不能再变成兔子。

  结果荷包一直都是荷包,没有什么变化。明臻觉着失望,因为这个东西实在太香,她又凑到了鼻尖闻了闻。

  玩腻了之后便随手丢在了一旁,从前经常有人献上东西讨她开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明臻玩过之后就丢,她感觉自己头发有点乱了,坐在梳妆镜前梳了梳。

  祁崇从外边进来,明臻手中握着象牙梳,回头看他一眼:“殿下。”

  祁崇拿了她手上的梳子,为她梳理散落在身后的墨发:“刚刚出去了?”

  明臻“嗯”了一声。

  祁崇道:“喝碗药汤驱寒气。”

  李福知晓明臻不爱喝药,头也不敢抬,直接把药放在了一边。

  祁崇在一旁看着,倒也倒不掉,明臻只好一口一口的喝了。她被苦得皱眉,祁崇塞给她一颗蜜饯,指腹轻轻擦过她的舌尖。

第84章 “傻阿臻,你是不是怪孤……

  这两日明臻并没有和祁崇睡在同一处。

  起初明臻只是觉得浑身燥热, 后来便朦朦胧胧做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梦。

  前几个月的时候,天琴和新夜见祁崇与明臻关系越来越亲近,担心明臻在这方面受到什么伤害, 或者对这件事情产生什么阴影,其实有给她讲过某些重要的事情。

  明臻虽然没有放在心上, 但她已然晓事。

  醒来之后出了一身汗,明臻口干舌燥,摇了摇床边的金铃。

  天琴从外边过来:“姑娘, 怎么了?”

  明臻捂着胸口,脸色潮红:“总觉得闷闷的, 你给我倒一些水,要冷的。”

  天琴不敢给她喝冷水,倒了杯温的给她。明臻全部喝完, 天琴见她衣服都被打湿了,上前摸了摸明臻的额头:“姑娘是不是做噩梦了?做了什么噩梦?”

  明臻摇了摇头:“无事,我去擦一擦身子, 你把床上的东西换了吧。”

  因为出了点汗,略有些潮气。

  天琴凑过去, 鼻子动了动:“姑娘身上好香,这是什么香?”

  明臻身上一直都是香的, 但她的体香和所用熏香是什么, 天琴和新夜都一清二楚, 突然出现的这股香气很特别, 从来都没有闻过,说不清是花香还是什么。

  明臻自己觉不出。

  天琴拿了帕子擦了擦明臻雪颈上渗出来的汗珠,之后闻了闻帕子:“是姑娘身上的香味儿,这是什么味道, 怎么这么好闻?”

  与明臻原本牡丹香气不同,这个香略有些勾人,让人上瘾。

  明臻又困又乏:“可能是什么香料,我去洗个澡,洗完就没有了。”

  闹腾了半夜,等回来之后,明臻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祁崇听李福说明臻似乎身体不适,今天睡到中午都不愿意起床,下午便回了宫中,在自己书房里处理事务。

  明臻一直在床上赖着也不太好,他让明臻起来,坐在自己旁边磨墨。

  明臻从前也会在祁崇写字时帮忙磨墨,这件事情做的也很熟练,她穿白衣,平日都会干干净净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衣服上被溅了许多墨点。

  祁崇扫她一眼:“累了?”

  明臻垂着眸子,默然不语。

  祁崇觉着明臻身上似乎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气,这股媚香与她原本体香不同。他抬手将人拉了过来:“用了什么香粉?”

  脸上和脖颈间都是白腻无比,认真去看,其实什么脂粉都没有,她肌肤本就剔透,香气似乎从肌肤里透露出来。

  祁崇失神片刻,情不自禁的拥着明臻。短短半刻钟的时间,他却觉得头脑一片空白,仿佛什么事情都忘记了,等他清醒的时候,明臻外衣已经被除去,肩膀上落了咬痕。

  咬痕极深,已经有血渗了出来。

  祁崇看到血珠之后便瞬间后悔了,他也不清楚今天自己为什么如此。

  明臻一直都很怕疼,平常会拒绝略有些粗暴或者占有欲太重的接触,今天她没有推开,他便粗暴了一些。

  但她肌肤实在太香。

  香气丝丝缕缕,仿佛从骨头里透出来的一般,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陷进去。

  至于明臻,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眼前的处境,只觉得自己口渴。

  她脸色潮红,感觉有些滚烫,殿下的手似乎是冰冷的,明臻握住了他的手,脸颊轻轻去磨蹭了几下。

  祁崇脑海轰鸣一响,突然就全部空白了。当理智不在的时候,剩下的便是身体的本能。他本能的喜爱明臻,怜惜明臻,又想要欺负明臻。

  万籁俱寂。

  冬日的白天一向都很短暂,下午较为明亮,书房里没有点灯,亦是有几分幽暗的,只能听见男人粗重的喘息,女孩子声音倒是弱得很,有气无力,似乎连声音都发不出。

  冷风吹过院子里的湘妃竹,吹乱一束梅花,梅花瓣猩红,点点落在了地上,难以言喻的凄美与冷清。

  对祁崇而言,时间过得实在太快。

  有些事情初次尝试不成,但真正紧急真正需要的情况下,其实还是可以强硬做成的。

  一点点的强迫手段。

  往常他不会这般对待明臻,因为往常他意识清醒,在清醒之时,祁崇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今天却完全失控了。起初只是想要亲吻,之后发现亲吻远远不够,他还想要更多。

  衣衫便凌乱落在了地上,布料暧昧勾缠在一处,

  祁崇清醒过来其实是一个时辰后,这个时候已经要到傍晚,因为没有灯光,房间里一片幽暗。

  明臻坐在他的腿上,此时没有一点力气,轻薄的衫子现在满是褶皱,被清冷的气息所侵占。

  他对明臻的想法还是很多,如果她身体允许,他可以再来一个晚上。但是,眼前的状况却由不得祁崇这样做。

  他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明臻有气无力的趴在他的肩膀上,呼吸实在太过微弱,两人面对面,她的脸色白如新雪。

  暧昧的气息在狭小的空间内弥漫扩散,浓郁得充斥所有。

  下意识的,祁崇探了探明臻的呼吸。

  呼吸虽然微弱,却是有的,心脏也在微弱的跳动。

  刚刚虽然激烈,却没有让人突然猝死。

  他将明臻抱了下来,离开的时候,祁崇听到了对方痛苦的轻轻嘤咛。

  仿佛不适应他的离开。

  祁崇舍不得明臻,不知她是不是同样也眷恋着自己的留存。

  污痕一直淌到了小腿处。

  白色的裙子本来就容易脏,被血染了之后,更觉得凌乱不堪,明臻身上也都是祁崇的气息。

  祁崇是初次,这方面本就没有什么经验,刚刚不知道怎么就被鬼迷了心窍,居然强行拉扯着她与自己交好。

  回想刚刚凌乱的一幕,祁崇的心脏也微微抽痛,说不出的自责。

  他抱着明臻回去,李福看到祁崇脸色不正常,明臻被披风包裹着,他压根看不到明臻的脸,低头一看,却看到祁崇墨色衣袍上斑斑点点,刺目白痕在黑色衣料上格外明显。

  他在宫里那么多年,见过的事情实在不少,也曾看过皇帝临幸宫女,眼下自然晓得这是祁崇之物。祁崇虽行事残忍,但毕竟是天潢贵胄,鸿儒名士教导,某些方面也算得上是君子端方。

  白日宣淫这种事情,并不像是祁崇平日里的作风。

  李福不敢多问,只喊了一声“殿下”。

  祁崇声音略有些沙哑:“备水,宣太医。”

  “是。”

  用热帕子给明臻擦了擦,擦干净之后,给她换了干净衣物。她身体被撕扯得很严重,刚刚祁崇确实过于粗鲁。

  而且他是强制着明臻于上方。

  这般她便更加难受。

  太医很快便过来了,看着祁崇的脸色,高莲心略有些惶恐:“明姑娘又晕倒了?”

  祁崇道:“孤方才与她亲近,不小心伤了她,她身体受了损伤。”

  高莲心:“微臣……微臣先给姑娘把脉。”

  他其实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太子身边只有这么一个受宠的,太子又年轻气盛,与宠姬亲近再正常不过。

  可是——也得看看人是什么情况啊,都病歪歪得走不动路了,太子怎么可以再求‘欢?

  高莲心赶紧给明臻把了脉,之后施针,留了些伤药给祁崇。

  之后,高太医小心翼翼的劝说:“殿下以后可以节制一点,万万不可像今天这样粗鲁了,所幸姑娘没有什么大事,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祁崇点了点头:“下去领赏吧。”

  给明臻上药之后,祁崇才叫了李福过来。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稀罕。

  祁崇自然清楚,他的自制力并没有这么弱,当初在宇文府中了药,他都能够容忍着不碰明臻,前段时间某个晚上亦是情‘欲汹涌,因为担心明臻身体受损,他也忍着没有进去。

  今天是白天,还是在书房中,怎么她规规矩矩的在旁边磨个墨,他就突然情不可控了?

  最为关键的是,这一次结束之后,看到明臻如此虚弱,他仍旧还有再继续下去的念头。理智硬生生的扳回,才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祁崇道:“调查一下,行宫里是否有人在用特殊的香料。”

  明臻身上这股柔媚的香气,实在不正常。

  她半个时辰后便醒了,睁眼的瞬间就看到祁崇,身体瞬间僵硬了许多。

  祁崇握着她的手:“身体还很疼?”

  岂止是很疼,明臻从未感觉过这样剧烈的疼痛,她甚至觉得自己小腹都是疼痛的,这种疼痛难以描述,如果具体来说,像是要被顶破一般的痛苦。

  祁崇从前一直都对她很温柔,给过她很多好,明臻没有想到,他也是能够给人如此多的痛苦。

  两人之间其实总要有这样的一天。前些时间如果祁崇通晓情‘事,也就将她占据了。欢好发生在两名互相喜爱的人身上再正常不过。

  只是这次,在懵懵懂懂全无准备的情况下由于外因而结合,实在令人猝不及防。

  祁崇也知道自己很失败,倘若他没有这么强盛,明臻或许便能感觉好很多。事后她如此痛苦,祁崇的自尊心也有些挫败。

  他处处都追求完美,自然希望各方面满足明臻,明臻身体与情感都离不开自己,时时都粘着自己,白天夜晚都想在他的身边,便是他所希望的。

  眼下看来,他并没有让对方觉得愉悦。

  那些酣畅淋漓,如阿芙蓉一般让人成瘾的欢愉,仅仅他自己体会了。

  明臻闭上眼睛还是祁崇为欢时充满占有欲的霸道目光,和令她死去活来的狰狞兵器。

  男人在他耳畔低喘,喊着她的名字,却让她那么疼。

  她闭上眼睛,身体一动不动,装作自己已经睡着了。

  祁崇看着少女苍白精致的面容,低头去吻她的唇角:“傻阿臻,你是不是怪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