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也摆自己跟前了,要不就来一口?

  咳,我就只想弄明白配方,仅此而已!

  对,就是这样。

  结果一口下去,王河就是一愣。

  他娘的,失算了。

  这红油不是红油,是高汤!

  而让师雁行最惊讶的不是王河吃串串,而是这厮白长的黑熊成精似的模样,竟然怕吃辣!

  你怕吃就怕吃呗,干嘛不早说呢?看现在一边吃一边哭。

  太惊悚了!

  王河也觉得有点丢人。

  他是真没想到这么辣。

  可如果就此停下来……不行,丢不起那人!

  就是死也死这儿!

  可没等他死呢,就听那小臭不要脸的师雁行站在门口冲外招呼,“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本店新上菜品红油串串,鲜辣开胃,荤菜素菜应有尽有,来呀,都来看看啊,把小王掌柜好吃到哭的红油串串!”

  王河:“……”

  你他娘的要不要脸?

第121章 新家

  王河气冲冲来, 更加气冲冲走。

  走出去几步了,又像想起什么来似的,转回来丢下钱。

  哼,他才不会在这点小事小节上落人话柄。

  郑平安端着碗嘶溜红油串串, 两片嘴唇被油糊的分外性感。

  他眯眼盯着王河远去的背影对师雁行道:“来找麻烦的?”

  瞧着来者不善呐。

  “没事儿, 他发不出来。”

  只要王江一天没放弃州城买卖, 王河脖子上就一天套着缰绳,失不了控。

  师雁行单独倒出来一坛子红油, 封好口, 又把一些串串装在干净食盒里,打发人跑腿往郑家和县学送去。

  郑平安等会儿还要继续巡街, 暂时没办法回家送东西。

  郑平安点点头, 把碗里的红油底子一股脑倒进凉面里, 稀里呼噜一起拌着吃了,大呼过瘾。

  几天后, 师雁行去县学交作业,中间宫夫人顺口问她最近在忙什么, 师雁行略一迟疑,就把美食城的事情说了。

  “若果然能成, 日后我可能就来不了这么勤了。”

  要是进行的顺利的话,她少不得要在州城那边坐镇一段时间, 两边往来不便, 就不像现在这么自在了。

  别人倒还罢了,田顷头一个啧啧出声,“小师妹呀, 小师妹, 你这大有与虎谋皮的意思嘛。”

  在场诸人之中, 他最清楚师家好味和聚云楼之间的过往,没想到两家现在竟然要携起手来了。

  师雁行就笑,“倒也没那么夸张。”

  只要利益足够,甚至某些血海深仇都能弥补,更何况只是之前的一点磕磕碰碰?

  不足为惧。

  稍后改作业时,裴远山就道:“商场上的事我不甚了解,但想来与官场也无甚大分别,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你自己小心,不可偏听,也不可盲信。”

  师雁行认真领训,“是。”

  确实是这么个理儿,两处都是杀人不见血的地方。

  可能头一天大家还在一起说说笑笑,第二天就反目成仇,你杀我来,我杀你,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裴远山轻轻按了按她的脑袋,眼神温和,“万望以自保为上,余者一切皆可舍。”

  死是很容易的事情,难的是遇到种种挫折,还想尽办法活下去。

  师雁行眼眶一热,“弟子记住了。”

  柴擒虎和田顷在外面光明正大的偷听。

  两人一个做过一段时间押镖的买卖,一个家里就是做买卖的,对师雁行的选择并不算意外。

  买卖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兜兜转转,总能碰上的。你不可能让所有人喜欢你,同样的,也不可能永远避开所有不喜欢的人,自然就不能一直意气用事。

  裴远山看了师雁行良久,忽然幽幽叹了口气。

  外面师兄弟俩也几乎同时叹了口气,“可惜了。”

  如果小师妹不是小师妹,而是小师弟,一定比他们更适合做官。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是小师弟的话,说不定他们就不会认识了。

  四月的五公县商会的例会上,师雁行和王江正式联合提出组建美食城进军沥州,一时从者甚众。

  令大家意外的是,汇云楼掌柜王河全程没有参与,但也没有反对。

  郑义看了,不禁感慨起来,“真是后生可畏。”

  这个美食城的点子也叫众人眼前一亮。

  可惜再没有其他一个行当会像餐饮行业一样,拥有如此广泛的群众基础和如此众多的同行。

  师雁行笑道:“其实别的行当也未必不成,单看怎么去做罢了。说到底,跟咱们最初组建商会的初衷是一样的,取长补短,强强联合,同行也未必是冤家,未必非要斗得乌眼鸡似的。

  就好比做针线裁缝布匹一行当的,虽然经营的东西有些不同,但大家可以把铺子开在一处,那些买针线的人自然也需要布匹,有了布匹的人自然也需要针线,如此靠得近了,相互推荐,大家不用远去就能一次采办齐,下一次自然更愿意往这边来。

  再比如医馆药铺,人无完人,这家擅长跌打损伤,那家擅长妇科幼儿,若也在一起,甭管什么病人,自然都往这边来,进门了,该找谁找谁,咱们也不耽搁做生意,他们也不耽搁看病。

  倘或再诊断出其他病症,或者病人亲朋好友有其他病的,现场问诊抓药也方便……”

  后面说的医馆集合就是现代医院的雏形,而不少繁华都市的老字号也喜欢聘用多位圣手同时坐镇,实力远非单打独斗可比。

  众人若有所思,又不可避免的有些迟疑。

  这个法子听上去好像确实不错,但需要相当的信任。

  远的不提,万一大家整天凑在一处,被那些有坏心的人把自己的独门绝技学去了怎么办?

  况且有的病症常见,赚的自然就多,有的病罕见,赚的自然就少。

  如果真的是几家凑在一处,谁当领头的?谁当二把手?

  正因为有这样那样的麻烦,老会长也不愿意往自己身上招揽麻烦,所以即便“综合医馆”的模式已经在很多地方出现,五公县仍迟迟不动。

  师雁行知道老会长的心思。

  无非就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好不容易一辈子顺顺当当熬过来,眼见下任会长的头衔落不到自家子孙后代身上,又何必再去折腾?

  只是他未免小心太过,也胆小太过。

  人如果不愿意承担任何风险,就注定了不会有任何大的突破。

  常言道,富不过三代,这话很有些道理。

  老会长名下的一系列医馆和药材铺子都是从他爹手里继承过来并发扬光大的,爷俩都算是好样的,奈何一代不如一代。

  如今,老会长的儿子就资质平平,勉强能做个守成之主。

  而他长孙更直接是个纨绔,日后不把祖宗家底败光,就算不错了。

  照师雁行看来,左右儿孙不济,还不如趁他自己在世时再放手一搏,至少以后就算是败家破业也能多撑两年。

  可私底下郑义却来了一句,“你怎知他没试过?”

  或许现在的决定,正是他当初挣扎过后的无奈之举。

  师雁行一怔。

  倒也是。

  是她太想当然,也太小瞧别人了。

  又或者个人追求不一样,人各有志,她自己喜欢的,又凭什么强加到别人头上?

  想到这里,师雁行突然心头一凛。

  来到大禄朝后她的事业发展得很顺利,中间也曾有过波折,但大都有惊无险,被她凭借上辈子积累的经验教训提前化解掉,时间一长,难免有些自信过头,嘴上不说,可偶尔心里想的,未必不是高高在上。

  这会儿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郑义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却如洪钟大吕,重重敲在师雁行心头。

  师雁行啊师雁行,你可真是骄傲了。

  这是很要命的毛病。

  师雁行暗中调整呼吸,不断告诫自己,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

  再说回组建美食城的事。

  虽然想参与的不少,但却未必有那么大的地方,让谁来不让谁来,让谁的哪个项目来,都必须细细筛选。

  而且去到州城后,美食城要开在哪里?会不会犯什么忌讳?

  里面的档口怎么分配?都是急需解决的问题。

  为此,私下里大家频频碰头商议,几乎又在商会之外组建了一个新的无形的餐饮协会……

  一直到了六月底,天气正式热起来了,大家才差不多商量出个眉目,而师雁行也要搬家了。

  几经比较,师雁行最终选定新居,又请人挑了黄道吉日,就选在七月初八搬家。

  新家的位置不如现在的繁华,用后世的说法就是大约在五公县内部的四环,但是十分宽敞清净,距离县学挺近的,周围住的大多是想读书的正经人家,整体治安很好。

  勉强能算学区房啦。

  主体是座三进的院子,带东西两个跨院,非常宽敞。

  这一带远离闹市,是纯粹的中等住宅区,房租算得上便宜。

  可架不住院子多且大,平时若要整租,一个月也要五六两呢!

  上任房东搬走之后,曾屡次对外出租,奈何因为整租价格太高难以出手,他又担心租客太多弄坏宅院,不想分租,故而一直耽搁下来。

  当时周开帮着一打听,果然也是商会成员,就约了买卖双方见面。

  那人和师雁行碰头一看,果然曾在商会上见过,少不得寒暄一回。

  “既然是师老板要,我也乐得卖个人情,五百五十两,不二价。”

  师雁行当时就笑了,“你不诚。”

  果然是商人的嘴,骗你的鬼,专宰熟人。

  五公县的平均房价才多少?

  这一整套院子一来位置不算多么繁华,二来风水也不是多么出色,三来虽然大也有限。

  而且所谓的东西跨院原本也不过是把左右两边的房子买下来之后打通的。

  真要算起来,就是三套房子而已。

  可这个地段的一套房子顶了天也不过在一百三十两上下,三套也就是三百九十两。

  他知道好,打折打出买方倒找来了。

  我给你打个折行不行?

  五百五十两,都够去州城买套好房子了。

  那人被戳破也不尴尬,振振有辞道:“师掌柜也是做买卖的,账却不这么算,当年房子我买了之后重新整修过,你看那地上铺的青砖,房顶上摞的青瓦,正院儿里的花圃,不都要钱?”

  师雁行皮笑肉不笑,也不跟他扯皮,只扭头对周开道:“人家不想卖,这么着吧,君子不强人所难,劳烦你再帮我找找,也不用找这么大的了,就找三处相邻的宅子吧!四处也不嫌多,如果租期不到,我可以补足他们房租。

  合适的就买下来打通了,一样住。”

  周开忍笑应下,就见对面的房东脸都绿了。

  “师掌柜,”他生硬笑道,“凡事好商量么,何必说的这么绝?”

  师雁行站起身来,“我倒是想商量,可您有这个打算吗?五百五十两,亏您敢张这个嘴!”

  这么多银子,我得挣多少天啊?

  但凡她今天应了,明天就是五公县最大的怨种。

  那房东虽见过师雁行,却因为自身实力一般,没近距离接触过,只私底下掺和着与旁人议论,说这么个小丫头能有什么本事入席?保不齐就是上面的人拿她出来制衡的。

  就是她运气好而已,我上我也行!

  意外得知想买自己房子的就是师雁行后,他当场就动了坐地起价的心思。

  嘿嘿,要是能狠宰她一笔,够自己吹好几年的!

  “师掌柜家大业大日进斗金,也不差这点吧?”

  那人赔笑道。

  师雁行嗤笑一声,“我还真就差这点儿。”

  说完扭头就走。

  那是一点吗?

  开什么玩笑!

  所以说人一旦出名了,也不全是好事,总有人觉得你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觉得你不该斤斤计较。

  可退一万步说,就算我的银子真是大风刮来的,关你们屁事?

  接下来的几天,周开又开始帮忙找新房子,还真就有人松口了。

  那人等来等去没等到来吃回头草的,又看周开竟真的在谈新房子,也着了急,终于还是率先低头,说价钱好商量。

  师雁行没出面。

  光美食城的事儿就够焦头烂额了,这种细枝末节用不着自己出马。

  花佣金是干嘛的?

  不就是让周开上的嘛!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要浪费时间。

  周开也憋着一股劲,一口气杀到四百二十两,带一小部分不好搬动的笨重家具。

  那人只嚷嚷是亏了,还有点不情愿。

  “我这整修过……那家具……”

  周开肚子里也有气。

  原本他是想着既然你们两家都是一个商会里的,见面三分情差不多就卖了得了,权当以后交个朋友。

  没想到之前说的好好的,这厮却临场变卦,狠狠打了自己的脸,让周开差点在师雁行面前下不来台。

  故而就不大耐烦道:“也没外人,你就甭拿乔了,说是整修,可统共才几个钱?

  况且你都住了几年了,这么大一片也不好卖,你自己就说吧,除了师老板,可还遇到过其他真心买家?

  况且那些家具也只是普通木料,难不成你还能搬走?

  你当初买的时候也才百十两出头,如今短短几年转手一卖,赚个一百两也够本了!”

  那人还是犹豫,师雁行却不愿意再等,只给他下最后通碟。

  “愿意卖就四百三十两,不愿意就拉倒吧。”

  然后那人就卖了。

  江茴带着鱼阵来亲自看过几回,很是满意。

  中轴线筑建筑当头先是一排正经的倒座房,用料扎实,空间很大,可做门厅。

  平时安排上门子和护院,以后再有人登门拜访,也有个正经投帖子的地儿了。

  正院自不必说,该有的东西厢房和耳房等一应俱全。

  所喜院子里就有一口水井,吃水不必再去外面打了,省时省力。

  后面还有规规整整一排后罩房,采光极好,安静深邃。

  等鱼阵长大了,就可以搬过去拥有自己独立的空间。

  如今暂且用不到,后罩房的正屋就锁起来,等小姑娘长大后重新开启。

  侧屋收拾成精致客房,准备待贵客。

  取紫气东来的好意头,师雁行自己占了东跨院,书房、小厨房、会客之所一应俱全。

  西跨院做作坊,日后大家还在一处,可以彼此照应。

  两个跨院的墙上都单独开门,以后师雁行出入或会客就不必再惊动正房,西跨院小作坊那边运输材料、产品也不用过中轴线。

  如此便进一步整合了动线,明确了分工区域,更加井井有条了。

  倒是小姑娘对姐姐要单独搬去东跨院有点不高兴,“姐姐,为什么要走啊?”

  以前大家都住在正房,中间只隔着几道帘子,早上醒了,吆喝一嗓子就能说话,现在……

  师雁行捏捏她的小手,“因为要做买卖呀,而且等鱼阵长大了,也会有自己的院子。”

  师家好味的摊子越铺越大,就算自家上下的员工和护院全是女人,少不得有外人频频拜访。

  以前她们娘仨都挤在一间正房,别说会客,就是异性登门都不方便。

  如今虽还在一处,到底是单独的跨院,大门直冲街开,就很像那么回事儿了。

  就比如前阵子得知她要搬家后,郑义和庄掌柜是最高兴的。

  之前大家频频合作,少不得坐在一处谈买卖,可偏偏师家有寡母幼女,他们几个大男人不好冒冒失失登门拜访,只能去店里抓人。

  可那店里人来人往,谈点私密时总叫人担心隔墙有耳,很不方便。

  这下好了,大家都有了自己的屋子,日后去谁那里都行了。

  院子一大,人就显少。

  好在胡三娘子等人寄出去的信也陆续有了回应,有近的干脆拿着信就来应聘了。

  师雁行现场面试,看过眼神,试了武艺,照样给她们一个月的试用期。

  到搬家前一日,家里已经有七名护院了,还有几个在路上。

  胡三娘子算师雁行的贴身护卫,总抓总管,把下面六个人排了几班,轮流在两家铺面和家里巡视。

  如此以来,大家也都安心了。

第122章 猪油渣萝卜包子

  搬了新家, 配套行头也得置办齐。

  走黄兵车马行的路子,用周开帮忙讲下来的一百二十两买了一匹很不错的马,外加一辆挺好的新马车。

  还能剩点儿,让黄兵看着配了马草、马鞍、笼头、蹄铁等, 不坐车的时候也可以直接骑马走。

  最后终于一个大子儿不剩。

  其中光那匹马就花了八十五两, 都快赶上一套房了, 当真是行走工具中的劳斯莱斯。

  看过马之后,师雁行就明白黄兵是真尽心了, 当即请了他和车马行几个帮忙的人一并吃饭。

  “这马儿高大健壮, 四肢修长,又年轻, 怎么会这样便宜?”

  黄兵就笑, “师老板果然是个懂行的, 若你们个人去外头问,没有一百两是不要想的。我们车马行走量, 又是老客,价格自然不一样。

  这匹马也算赶巧, 原本是同一批给其他人准备的,那位买主嫌弃这马颜色不好, 跟他府上原来的不配套,故而刷了下来, 这才给我捡了漏。”

  如若不然, 少不得再往上涨个十两八两的。

  光差价就够买几头骡子了。

  师雁行回想起那马儿灰不灰白不白,偶尔还夹杂着一点黑花的丑萌模样,也笑了。

  明明是一匹马, 却愣长出个奶牛花, 她觉得还挺可爱的。

  “果然, 世人以貌取物,倒教我捡了个大便宜,来来来,吃菜吃菜。”

  那马车配齐了之后直接放在东跨院,日后师雁行出行就不必再跟家里人挤那一辆骡车。

  得知她装备升级,第一个说好的就是郑义。

  “嗨,早前我就想说来着,怕越了界,你不高兴,便没提。如今你大小也是个掌柜的,上下里外也有个五七十号人指望着你吃饭,偏还出入骡车,实在不像个样子。”

  他家略有些体面的管事出入都是骑马的,这姑娘说讲究讲究,说不讲究的地方也忒不讲究。

  师雁行与他玩笑道:“哎呦,前阵子忙成那样,恨不得四脚朝天的,哪有功夫留意这些细枝末节?”

  顿了顿又道:“况且您也不是不知道,先前我那地方狭小,哪里容得下马车?再者说多大本事,吃多大碗饭,左右就是我这么个人,眼下往来的就你们这些人,什么家底儿彼此也清楚,何必非在那时候打肿脸充胖子?怪没意思的。”

  之前要是强行买马,倒也不是买不起,可就好比住在廉租房还开好车一样,端的别扭。

  如果人到了那个境界了,你节俭,人家会说,哎呦,这人真是返璞归真。

  如果没到那个境界,却硬充大瓣蒜,人家只会说这人穷的真是只剩一张脸了。

  都在一座城里混的,谁不知道谁呀?

  就是如今她“系统升级”,也是为了应付州城的买卖。

  郑义听了频频点头,又是赞又是叹,“你心里这份明白劲儿是真难得。”

  少年人最好面子,略有三分得意,就恨不得全妆点在外面,可这姑娘不一样,她忍得住。

  如今一年少说也有几千两进账,可你看她日常吃穿还是原先那么些,不过是料子略好些,纹样略精致些,并未如暴发了一般铺张浪费。

  师雁行搬家的事不知怎么传到苏北海耳朵里。

  那日她又被叫去给知州杜泉杜大人准备蛋糕,旁边苏北海忽然打发人上了个红封。

  师雁行当时就愣了下。

  这么早就给钱?

  苏北海轻飘飘道:“贺乔迁之喜。”

  师雁行顿时受宠若惊,伸出两只手去恭恭敬敬接了。

  “尊者赐,不敢辞,大人百忙之余,竟还记得民女这点小事,实在惶恐。”

  红封很轻,但师雁行完全不想去猜里面多少钱。

  这是荣誉,这是体面,这是证明你在这个县里确确实实有了实打实的地位,是多少金银财宝都换不来的。

  苏北海就喜欢她这份伶俐劲儿。

  该要的时候麻溜伸手,不该要的时候,一个字不吐。

  “听说你跟聚云楼的王大要起头弄什么美食城?”

  师雁行飞快地扫了下他的表情,然后又迅速垂下头去,“是,有这么个意思,也不知成不成。”

  苏北海盯着她看了几眼,“好好办吧。”

  师雁行就松了口气,然后无法克制的生出一点压力来。

  美食城这事儿她和王江等人都不约而同选择了暂时保密。

  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到底还是传到苏北海这儿来了。

  不告诉苏北海的原因有很多,第一,现在前景未明,说了也是白说;

  第二,如果他们去州城开美食城,虽然确实可以帮助五公县提高声誉,但税收就算州城的了。

  单纯从这个角度来看,对苏北海几乎没有任何好处。

  可现在他知道了,那么无论是师雁行还是王江,抑或之前那些真真假假想参与的人,就必须真干出点名堂来。

  因为你在本地父母官面前挂了号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退不了了!

  当天晚上师雁行就去了聚云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