郄志德的5000人马充当起了宪兵的作用,迂回到了右军后方对史动的残部进行收拢、整合,预备组成新的防线,但结果收效甚微,探马流水价回报,军情不容乐观。

史存道脸上依旧看不出表情,末了淡淡道:“看来撤退计划要提前了。”

我问:“我们往哪撤?”

史存道道:“咱们身后就是厉信抚三州,我早已安排好后手,只是没想到这么早就要实施,史动啊史动,你可叫老夫好生失望!”

我说:“我们一撤,黑吉斯追着我们屁股咬怎么办?”

史存道道:“你爷爷我打了一辈子仗,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当什么元帅?”他伸手唤过一个传令兵道,“通知普奇雄,让他做好准备。”

我越发好奇道:“什么准备?”

史存道道:“我已叫普奇雄在10里外设下埋伏掩护我军车撤退。”

我打破沙锅问到底:“什么埋伏?”

史存道微微一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撇撇嘴,都这工夫了还有心思卖关子……

史存道令箭频传,叫一直负责侧应的两个步兵师前去增援史动,随后又道:“下令全军用jiāo替法撤退,10里之后,右军和先锋军厉州,左军抚州,中军信州,以此顺序入城。”

传令官打出信号,军中响起号角,这次与集结号不同,号声三长两短,洪烈军听闻号声,士兵们开始收拾营盘,随即后方部队掉头改作前锋,向着本国方向缓缓而退,不过又不急于赶路,而是在两里地之外重新扎下阵脚,这时前方部队刚撤下来,身后跟着无数黑吉斯追兵,原来的后军打开一个缺口让过自己人,紧接着关闭缺口,严阵以待,而退下来的士兵在数里地之外同样重新列阵,后军与敌人厮杀一会,很快躲进友军的掩护里,就这样,洪烈军相互jiāo替着撤退,每落一次脚,就相当于以逸待劳一次,黑吉斯冲在最前面的士兵经过多番鏖战已经筋疲力尽,想要冲破防线越来越难,洪烈军以此类推井井有条,竟丝毫不像败军,这大概就是史存道所说的jiāo替法。

我见洪烈军此时阵法娴熟,配合天衣无缝,想是平时没就没少演习,这也从侧面反应出史存道其实早就做好了准备,看来在他的战略思想中和黑吉斯对战,撤退是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也就是说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和敌人硬拼。史存道安排完撤退诸事,上马道:“五郎,你随我一起走吧。”

我刚要上马,忽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冲到我们近前,他头盔已失,胳膊和大tuǐ受了好几处重创,嘴里不住大呼:“我要见大帅!”

史存道的亲兵见这人来得蹊跷,一起上前将他拦在外面,这人举起一只手臂,奋力探身道:“元帅,我是史迪威将军的护卫,有紧急军情向您禀报!”

史存道示意亲兵将他放进来,皱眉道:“你有什么军情?”

那人噗通一声跌下马来,紧爬几步来到史存道马前,抬起头来泣不成声道:“元帅,少将军有难,你快派人去救他啊。”

史存道道:“慢慢说怎么回事?”

“刚才右路军溃败,只有少将军死战不退,致使现在陷入重围,兄弟们就快要支持不住了。”

史存道道:“史迪威在先锋军任职,怎么跑到右路军去了?”

那人喘息了一下道:“属下原本随少将军在史驰将军的统领下在正面阻敌,是少将军听说右路军战事不利这才带着我们赶去支援,同往的还有先锋营飞虎、得胜两队人马共计8000余人,现在都被困在luàn军之中!”

史存道板着脸道:“史迪威区区一个列将军,手下无非就是3000多人,怎么有权调动其它兵马?”

那人一愕道:“大家见少将军作战勇敢,都是自愿跟随他去的。”

史存道哼了一声:“分明就是想出风头。”说到这大家心里其实都明白,史迪威一直立功心切,见了这个机会一定是鼓动他人和自己一起冒险,而洪烈军中一些将领知道他是元帅的孙子,所以愿意捧他的臭脚。

史存道问报信的亲兵:“史迪威有难,你怎么不向你们抚远将军求救?”

那亲兵一听这话,顿时大放悲声道:“史驰将军他听说少将军被围,只说营中无兵可派,属下苦苦哀求,反被他狠狠训斥了几句。”

史存道道:“史驰总算还知道大局,他做得没错!”

那亲兵一听不是个话头,猛的抢上前抱住史存道的tuǐ道:“元帅,少将军可是您的亲孙子,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史存道脸sè微变,挣开他的手道:“本帅已下令全军撤退,现在主力部队全在回城的路上,史迪威好大喜功自陷险地,这时谁去救他都相当于送死,如果你是我,你该让那位将军去?”

那亲兵愣了一下,说道:“那么请元帅派给属下一万jīng兵,我自去救人。”

史存道脸sè一沉道:“胡说八道!为救一个人损失一万兵马,你道本帅和你一样糊涂?况且现在大军jiāo替后撤,一但chōu兵就会破坏阵型,我也没兵可派给你。”

“那5000呢?”

“胡闹!这岂是讨价还价的事情?”

那亲兵一听又哭了起来,他深知此事凶险,所以抱着史存道能顾念骨ròu的心思来央求,可是他显然不了解史存道的为人,如果是别的将军沦陷史存道或许还能想法一救,但这人是自己的孙子,他是万万不肯让将士们误以为自己假公济sī的。

那亲兵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眼神不自觉地把史存道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看了一遍,好像还希冀能找到最后的救星,但现在能帮他说上话的史家众人都远在数里之外,我是唯一的一个,他身为史迪威的亲兵,知道我们俩之间素来不睦,几成敌对,所以犹豫了一下终于没有开口,猛的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抹眼泪道:“好,那我去和少将军死在一起。”说着把伤臂扎了扎,便向战马走去。

“算了吧,你现在回去根本到不了你家将军身边就得死在luàn军中。”我说道。

那亲兵把脖子一tǐng道:“死就死了,总好过苟且偷生!”

我冲张世磊一努嘴:“拦住他。”

“这……”张世磊犹豫了一下,似乎颇为不忍,他和这亲兵身份相似,此刻也很是佩服对方的忠义和胆气,只要史迪威一死这人必定也会以死相报,所以他并不想阻止他。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公然违背我的命令,只好拉住那人的手道:“兄弟,你先休息一下再说。”

那亲兵怒发戟张道:“怎么,连死都不许吗?”

“你活着比死了有用。”说着我转头笑眯眯地看着史存道,叫了一声:“爷爷。”

史存道与我四目相对,眼神里闪过一丝期许,也有几分矛盾,我在这个时候跳出来,不管别人怎么想史存道一定知道我的目的,同为史家人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史迪威是他的孙子,此刻天下最揪心的恐怕还得是当爷爷的,然而史迪威却处在了一个必死无疑的境地上,作为父亲和祖父,史驰和史存道一定恨不得和他易地而处,但是他们却不能派兵,那会搭上更多人的xìng命而且未必能成功,史驰和史存道都不敢冒这个天下之大不韪,而我不同,于公我是洪烈军中的剑神,于sī我是史迪威的弟弟,我去救他不但成功率最高,而且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所以史存道眼睛亮了,但担忧和犹豫也是真的——这一去的危险可想而知,于公于sī史存道和洪烈军更不能承受这个风险。

我冲史存道笑笑道:“我去吧。”

史存道道:“你和迪威……”

我摆手道:“废话不说,史迪威是我的兄弟。”

史存道欣慰地点点头,转而又低声道:“可是你去我同样不能派兵给你。”

“这个无碍,我自有办法。”

这时史迪威那个亲兵才明白了我的心意,一头扎在我面前,泪流满面道:“xiǎo的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我扶起他来道:“一会你要负责给我领路。”

张世磊等人见状一起拥上,急切道:“五少爷,这次你可不能不带我们!”

说实话我是真不想带他们,可是似乎不行,我的剑气已退,要带着一个伤兵在百万军中穿梭救人,非得有人照应不行。我站在众人之中,郑重道:“兄弟们,这一去可是九死一生……”

张世磊哈哈一笑道:“五少爷,既然你把我们当兄弟,那就用你话讲,咱们废话不说!”

我也一笑,飞身上了乌龙骓,一挥手道:“走!”

第五卷战争与和平第十七章打仗不是请客吃饭

史迪威的亲兵带头,我们一行包括张世磊等60多名护卫向着右路军的方向快马奔驰,一路上都是撤退的洪烈军,前方喊杀声格外震耳,这会正是战斗最焦灼的时候,无论敌军友军都顾不上我们。

然而这种情况在渐渐靠近右路军的时候发生了改变,别处的洪烈军都在有条不紊的撤退,史动的右路军却一窝一伙地郄志德的5000宪兵想要收拢15万败军谈何容易,此刻早不知道被冲到什么地方去了,随着情形越来越正西方黑吉斯的军旗隐然可见,史迪威的亲兵忧心忡忡道:“咱们须得快点,少将军恐怕支持不了多少时候了。”

说话间眼前冷丁冲出一拨人马,都是黑吉斯的骑兵装束,大约不到100人的样子,各挥马刀追在将近千把洪烈军身后砍杀,洪烈军的逃兵见我们迎面走来,纷纷喊道:“快闪开,不要命了?”

张世磊大怒,一马鞭chōu在最前面那士兵脸上,厉声道:“谁让你们撤的,你们这么多人居然让百十来号人追得屁滚

那士兵看张世磊的服sè盔甲知道是长官,讷讷道:“大家都在跑,我们不走不是凭白丢了

张世磊一指我道:“剑神在此,你们都随我杀回去!”

众人一愣,都是半信半疑,固然是不敢再跑,可是也无心恋战,都迟迟疑疑地站在了一边,这时黑吉斯的骑兵杀到,我见情况危急,只得一咬牙道:“先把这些人清理了再说!”

张世磊大声应和,率先迎了上去,头一偏让过砍来的一刀,回手将敌人刺在马下,他手下的亲兵都是好身手,一时间都和敌人对上了阵,黑吉斯人察言观sè看出我是这群人里的最高长官,三名骑兵同时围了上来,我知道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我,能不能收服人心全在此一举,虽然剑气不灵,也只有凭借剑童的底子使出佛光普照来勉强应对,当先那人长刀yù砍往我左我放他靠近,身子右闪,然后一把把他扯下马来,这时左右两个敌人也刚好攻到,我如法炮制巧妙地将两人击落马下,骑兵落马那就相当于螃蟹脱壳,顿时被张世磊等人击杀,我不施杀手是因为此刻我的剑气对这些身披重甲的敌人构不成多大伤害,众人见我手法虽然巧妙但似乎和传说中的剑神不大相称,不禁都面lù质疑之sè,这还在其次,要想救人我后面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就凭这点力量也就能勉强自保,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危急时刻,我忽然想起当初苏竞为了让我掩人耳目教我的钓鱼法来,用丹田里一点点剑气慢慢钓引身体里扩散的力量,最高可至剑师后期水平,用苏竞的话说,这手功夫基本就是画蛇添足,因为临阵对敌人家不可能等你准备好了才动手,不过她说的是高手对决,此时此刻它无疑是一mén救命的法宝战之中,敌人都不可能是太厉害的人物,一个剑师后期的高手足以横行,想到这我退在一旁,专心致志地运起功来,对方见我躲在一边以为我生了怯战之心,又有两人扑上,钓鱼法应手而灵,顷刻我已感觉到丹田里剑气充实了不少,劈手两掌将之震落,这一次他们落马之前就已经身受重伤,余人一滞,我利用这段空闲再接再厉,张世磊他们坚持了片刻,我已感觉到丹田有明显变化,剑气结成厚厚的一团,眼看张世磊和对方一名军官斗得正酣,我来到他身后随手一指点过去,那名敌人的口立刻冒血,张世磊趁机补了一刀,随即把对方尸体踢下马,擦了一把汗水笑道:“五少爷好功夫!”

“别光顾捧臭脚,去帮其他人!”我说着话一边加紧运功一边主动迎敌,我迄今为止和人动手经验也算有一点,可是在马上还是第一次,而且我不会用兵器,全靠一对一边打一边积聚剑气,渐渐的,我丹田里剑气越来越厚,敌人递来的招数也随之越来越明显,先前一掌只能把人打伤,还只能和眼前的敌人纠缠,随着剑气的加强,已经能给对手以重创,黑吉斯人也当真勇悍,见我越战越勇反而一起朝我扑了上来,我仗着剑神技和佛光普照,初时还只能自保,但逐渐反客为主,视野也有了余裕,到最后我在十几个人的围攻下仍然能好整以暇地一边还击一边攒气,我侧身闪开两把长刀,伸手将两人抓在空中对撞一下扔在地上,又觉旁边有人偷袭,看也不看一掌挥出,就听两米开外的地方一声惨呼,我纳闷地回头一看,原来这人使的是一杆长枪,他利用枪杆加上胳膊的长度偷袭我,满以为就算不成功也不会引火上身,没想到我剑气竟能及远,这一来围攻我的黑吉斯士兵都大吃一惊,同时拨马观望,只这么一顿,我明显感觉丹田里剑气涌动似乎已经达到饱和,试探xìng地朝5米外一个敌军劈出一掌,那人表情一愕似乎不明所以,就在我以为失败的同时他嘴角慢慢沁出一丝鲜血,脑袋一歪竟然就此死在马上!黑吉斯士兵顿时大哗,我掌劈指点嗤嗤有声,不管远近的敌人纷纷中招落马,这伙人一共也就100来号,顷刻间死伤大半,余下的被张世磊等人解决,围观的洪烈士兵见我举手杀人轻描淡写,无不骇然,张世磊趁势大声道:“我们跟着剑神大人杀回去!”

这会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若能添这1000人马我自然是求之不得,但杀入包围救人在兵家而言最凶险不过,除非兵力多出敌军,否则很容易jī飞蛋打,不但救不出人还把自己也搭上,战术中有围点打援这一招就是利用这个办法,让一群失去了斗志的败兵干这事,在我看也有点强人所难,理论上讲,这些人没有得到命令就擅自撤退其实就是逃兵,事后一定会被追究,现在所有人都在败退,他们都是普通士兵,大不了无非就是被训斥一顿,跟着我却无疑是送死,所以众人面面相觑,没一个人出声应和。我在马上一抱拳道:“弟兄们,要走要留全凭自愿我绝不勉强。”张世磊急道:“少爷,这会可不是心软的时候!”

我淡淡道:“都是爹生妈养的,我怎么忍心叫他们跟着咱们送命,况且我是为了救自己的兄弟,又不是军务。”

张世磊无奈,冲着那些士兵大喝道:“大人不忍心,你们就忍心吗?”众人个个面有惭sè,默然不语。

我一拽缰绳道:“时间紧迫,咱们还是快走吧。”

这时一个士兵策马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道:“剑神将军去救人,算我一个!”

我看他一眼说:“你可以不去,放心,我绝不会事后为难你们的。”

那人微怒道:“将军也把我瞧得太我又不是怕你找我后账。”他叹口气道,“我们不是怕死,只是所有人都在跑,就算我们这些人拼命也无济于事,将军你要把我们当人,就允许我们跟着你。”

我由衷道:“我谢你了!”

那人振臂一呼道:“兄弟们,咱们出征的时候发过誓,要死死在疆场上,现在剑神将军要去救人,愿意一起走的就随着将军轰轰烈烈地杀一场!”

众人轰然道:多人拨转马头再不多说,都跟在了我的后面。

我意外道:“你的号召力倒是tǐng强的。”

张世磊xiǎo声道:“大家大多都是同乡兵,一个走其他的自然都走,要不然以后回了家乡就永远抬不起头来,再说也不是个个都贪生怕死,右路军溃败……恐怕其中还有别的原因。”

我一挥手道:“不多说了,这次咱们要能活着回来,我请大家吃饭!”

有人笑道:“我们这么多人,吃也要吃穷将军了。”

我一笑道:“哥可是富二代,再多几千人也请得起!”

这一说笑,不知不觉中众人士气已起,我照旧让史迪威的亲兵带路多号人杀往正西方向。

其实我心中明白,这些人之所以跟我走不是因为怕被追究,也不是贪图什么,是因为他们觉得能和剑神并肩作战是无上光荣的事情,剑神一直是两个大陆上的传说,平时别说一起打仗,就算能离着老远见上一面也是极其难得的事情,打起仗来人命贱如狗,在军人的心目中,总有一些东西是高于生命的……

再往前走,黑吉斯的追兵越来越多,不断有xiǎo股的被我们出手打发掉,也不断有我们解脱出来的逃兵,这时张世磊等人就会大喝一声:“剑神在此,随我们杀回去!”我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洪烈的士兵一听剑神的名号便大受振奋,身不由己地随着我们掉头,我们的队伍像滚雪球一样越聚越多,不知不觉中我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吃了一惊,只见跟在我们身后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略具规模,大概有两万多人了,我呵呵一笑道:“照这样下去,少爷我真的要给你们吃穷了!”

向前突进数里,洪烈军的逃兵已经渐渐稀少,前方黑黢黢的已见黑吉斯军的旗帜,我奇怪地发现在这两军jiāo界的地方,洪烈军明明已经溃散,但是此处的追兵却最少,一个偌大的黑吉斯军阵翻翻涌涌地裹足不前,似乎在集中jīng力围剿什么人。

果然,史迪威的亲兵道:“我们和少将军就是在前面被困的,看来少将军还在突围,黑吉斯的人马都在对付他!”

我大声道:“跟我冲!”

乌龙骓虽然没有经过战阵,但此时并不胆怯,反而兴奋地咴咴爆叫,四蹄一伸已经先于众人冲进了包围圈,黑吉斯想不到还有人敢反劫大营,阵脚顿时一也有人大叫:“有人来救那个xiǎo子了,看来他真的是史存道的孙子!”原来史迪威的身份已经暴lù,难怪敌军在专心致志地对付他,史家人奇货可居,要是能把史迪威拿住,那可比打赢一场局部战争有用多了。

第五卷战争与和平第十八章救兵

我这么往前一冲,无数黑吉斯士兵都把矛头对准了我,我只觉身前身后全是枪林刀海,只有不断催动剑气突进,唯一的好处就是虽在万军丛中,能直接和我对上面的也只不过数百人,凭我此刻的剑气尚能勉强应付,乌龙骓脚力奇快,瞬间就已闯入包围圈内部,只是这么一来我和身后的洪烈军失去了联系,而且这时再想退出去也不可能了——在兵山兵海中人也是会mí路的。

我低头看看乌龙骓苦笑道:畜生,老子被你害死了!”

乌龙骓听我说话,还以为我是嫌它不够快,身子一蹿又往前蹿了十几米远,前后蹄翻腾开来有不少敌军都被它踩伤,平心而论这畜生真是一匹好马!

此时我也唯有一味向前,希望能尽快见到史迪威,从现场的状况来看他应该还没有被俘活被杀,否则包围圈不可能这么严实。

我们一人一马在黑吉斯军中艰难前行,我就像骑在一辆电动摩托上在高高的芦苇dàng里狂飙,也好在乌龙骓速度快,我只需放出剑气把挡在前面的人伐倒,两边的敌军根本来不及反应我就已经从他们身边掠过,但可想而知这也足够狼狈,就算这些人真是芦苇,拿镰刀砍也是件体力活,况且前面的敌人漫无边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杀进圈里。

正在进退维谷的时候,前面一阵大有刀兵碰撞和喊杀声传来,有人大声道:“将军有令要拿活的!”我心中一喜知道终于和被围的人马会了面。但这里也是整个包围圈戒卫最森严的地方,数千名重甲骑士严阵以待,这些人听到身后起了变故,但是甲胄厚重转身不便,我一道剑气斩过,就像一刀砍在了石头上,虽然不少人死伤,但这些人的身子和马匹仍旧拥堵在前面,反而起到了阻拦作用。

我拍拍乌龙骓的脖子道:“你不是御马吗?我看你现在还有什么本事?”

乌龙骓鼻子喷气,似乎颇为不屑,略微退后几步,冷丁高高腾空而起,竟然一跃跳进了包围圈里,我眼前豁然开朗,终于见到了熟悉的洪烈士兵的盔甲,负责防守的士兵此刻已然是绷紧了弦,见一匹马“飞”了进来,一愣之后随即几乎是身不由己地一起挥刀朝我砍来,我将他们兵器击落,大声道:“自己人,我是史迪载!”

头前那排守军中大概是有人在誓师大会上见过我,短暂地失了一下神后没口子地叫了起来:“真的是剑神将军!”

在双方jiāo界处,两军的厮杀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只这么一搭话的工夫,就有几十人在jiāo手中殒命,和我说话的那人是一名都尉,我的马在地上打了一个盘旋他立刻把我拉进洪烈军的xiǎo包围圈,jī动难抑道:“剑神大人,你是来救少将军的吗?”

我说:“大家跟我一起走,先带我去见史迪威!”

“是!”那都尉派了一个xiǎo头目继续指挥战斗,前面带路把我领进了包围圈中心,史迪威站在马旁,肩膀大tuǐ上都裹着厚厚的布带,表情居然十分宁静,在他身边,一百多个亲兵又排成一个xiǎo圈子把他团团护在中央,已是人人带血,更有不少人受了重伤,脸sè苍白地强自硬撑着。

“你回来有什么事,咱们的人终于定不住了吗?”史迪威见了那都尉淡淡地说了一句。

“少将军你看谁来了!”那都尉一闪身把我lù了出来。

史迪威一抬头,意外道:“老五?”

我跳下马:“二哥,快准备和我一起突围。”

史迪威打量了我一眼道:“这么说你是来救我的?”

我哼哼道:“我总不是来见你最后一面的。”也不知为什么我们两个一见面就掐,按说以我现在的身份不该再和他一般见识,可我一看见这家伙就来气。

史迪威道:“你自己走吧,我是走不了了。”

“这叫什么话?”

史迪威不答,只是冷笑着摇了摇头。

那都尉跟我说:“剑神大人,我们现在还剩不到包围我们的黑吉斯吴司中部却有60万人,要不是他们想抓活的,我们早就坚持不到这会了,你带着少将军走吧,我们这些人无论如何是冲不出齐了。”

我说:“我带了救兵来。”

史迪威叹气道:“我太了解祖父了,他根本就不可能派兵给你,你还是自己走吧,你不是会飞吗?”

我忽然又有了想chōu他的冲动,但这时显然还不是起内讧的时候,我强压怒火道:“救兵马上就到,我需要你和我配合,合兵一处突围。”

史迪威chōu出长剑慢慢擦拭道:“没用的,这些人肯定是出不去了,我要和将士们在一起同生共死。”

我又好笑又好气,不过别说,从几件事情上来看,这货虽然莽撞但是倒还有几分硬气,我说:“我没骗你,救兵大概有两万多人,说话间就该冲进来了。”

史迪威却只是摇头道:“我不走。”

他话音未落,他的那些亲兵全都下马跪倒在地,热泪盈眶道:“少将军,你和剑神大人走吧。”

史迪威冲我摊手道:“看见没,这些人个个待我像兄弟一般,我怎么能弃他们于不顾?”

“没让你抛下他们,我说的是一起走。”

史迪威道:“强往出冲的话不出一里地我们就会全军覆没,他们不放箭是要生擒我,我只要一出现我这些兄弟们就xìng命不保了。”

我冷冷道:“照你这么说你要是死了,黑吉斯说不定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撤兵,你这些兄弟们反倒能活。”

史迪威一愣,说道:“你说得或许也没错!”说着就把长剑横在了脖子上,一干亲兵大惊道:“少将军!”

我一伸手,把他长剑吸了过来,我和他认识不久,这家伙居然两次要自杀,我这一招倒是练得轻车熟路,虽然我救了他的命,可他那班亲兵看我的眼sè均是不善,我苦笑道:“一个大脑残领着一帮xiǎo脑残,怪不得你们hold不住呢!”

这时外围杀声四起,张世磊带着人循着我的脚步终于杀过来了,那都尉一听这声音就判断出了援军的数量,惊喜道:“真有救兵?”

史迪威失神片刻,问我:“你哪来的兵?”

“捡的。”

xiǎo圈子霍然一开,张世磊带着那个前去报信的亲兵冲了进来,黑吉斯军原本没想到我们杀个回马枪,所有阵型旨在围捕史迪威,是以被这两万人一冲顿时luàn了阵脚,被杀出一个大缺口,而且他们不知道洪烈军到底来了多少增援,隐隐不安之下竟有收缩回防的意向。

那亲兵见了史迪威扑倒在地泣不成声道:“少将军,属下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摆手道:“你们留着这些台词以后说,现在都跟我冲出去!”

史迪威扶起那亲兵,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忽然道:“不止两万人!”

我说:“什么?”

史迪威道:“救兵不止两万人!”

张世磊兴奋道:“五少爷还没跟你说,原本溃败的右路军将士们听说剑神出马,不少人都自动跑了回来,加上咱们这一路上收的人马,现在已经远远超出两万人了!”

我说:“咱们以救人为主,人多了也没用,60分万岁

史迪威神情专注地眼望天空,两只耳朵却不住耸动,他忽道:“五弟你听到没,黑吉斯的阵脚浮动,现在正是反击的好时候!”

我纳闷道:“你怎么还不走,反击?反什么击?”

史迪威一个箭步蹿上马背道:“趁着这个时机,我们干脆带人冲击吴司中的中军,打他个措手不及!”

我骂道:“放屁,你自身都难保,反个máo的击!”

史迪威从手下那里抓过一柄剑,迫不及待道:“正是因为前一刻我还自身难保所以黑吉斯才想不到我们居然会反扑。”史迪威满心期待道,“五弟,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时机,我们逆其道而行之,能生擒吴司中也说不定!”

我看着他那张扭曲的脸,终于忍无可忍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史迪威完全被我打愣了,mō着脸茫然道:“你打我做什么?”

我愤然道:“你害死的人还不够多么?如果不是你将士怎么会死?”

史迪威第一次用低低的声音道:“我来支援三叔难道错了吗?”

我说:“爷爷说得好,你根本就是想出风头,三叔15万人马都支持不住,你带着8000人就想逆转局势吗?”

史迪威脸sè灰暗:“这……”但他很快又道,“我或许不行,但是你行,大家都认你剑神这块牌子,你带头一冲他们就都跟着来了,只要你肯干,咱们未必不能真的扭转局势,到时候抓了吴司中你还不是大功一件?”

我冷笑道:“我想抓谁从来不用靠着人多。”

史迪威知道说服我是不可能了,他忽然站在马背上大声道:“谁愿意跟我冒险反攻,只要成功了那就是一辈子的富贵!”

众人都情不自禁地把目光集中到了我身上,我缓缓道:“我们的目的是救人,现在人已经救出来了,至于被救的人领不领情,干不干其它的傻事咱们就管不了了,大伙杀出重围以后就按着元帅的撤令各自入城吧。”

史迪威使劲拉着我的手声道:“老五,帮我这一次!”

我绝然地摇头道:“不行!”

第五卷战争与和平第十九章狭路相逢

“为什么?”

我说:“你真以为就凭这2万多人就能抓住对方的主帅?”

史迪威道:“就算不成,我们掩杀一阵也是可以的,至少能替三叔报一箭之仇!“

我继续摇头道:“2万人在人家60万人的军中,能全身而退已是万幸,你想送死我不拦着你,但是别连累别人,黑吉斯只是暂时luàn了阵脚,你想趁火打劫那是异想天开。”

“婆婆妈妈!”史迪威再次站上马背,振臂高呼道:“有没有愿意和我一起建功立业的兄弟?”

我见他已有癫狂之sè,暗自摇头,对张世磊道:“让咱们的人跟着我撤。”

张世磊大声道:“剑神有令,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