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节目倒是会改剧本,比如因为其他人等。”她没说具体:“不过,沈经年赞助的综艺不用担心这些。”

  关青禾微微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章明月说:“你早该放心的,他既然开口了,就不会有问题,否则也不会主动邀请。”

  “不过,你想好参加了吗?”她望着面前女孩,几日不见,女孩变得动人更多。

  关青禾弯唇:“这些也没什么。”

  她从手提袋里掏出喜糖盒:“章老师,送您的。”

  章明月自然看出这红盒是什么,疑惑:“你怎么买这个?”

  关青禾没隐瞒:“我的婚约已经定了。”

  章明月问:“是沈家哪个?”

  关青禾轻声:“沈经年。”

  章明月愣住,怎么是他。

  先前她还和关青禾感慨,沈家这一辈,最小一辈还未长成,幼稚得紧,只有沈经年不错。

  可惜差了辈分与年龄。

  章明月询问:“婚约不是定的旁人吗?怎么……”

  “出了一点点变故。”关青禾含糊带过:“我爷爷与沈家都已经同意了。”

  “你爷爷没意见就好。”章明月没问太多:“沈经年虽大你几岁,可也有好处,不会像毛头小子莽撞,懂得呵护怜惜,他平时忙沈氏的事,你可以有时间忙事业。”

  关青禾反而听得不好意思。

  沈经年平时是会温柔体贴,但昨晚上可没有,她今天早上梳发都还有一些手酸。

  章明月笑说:“这喜糖我收了,不过我现在吃不了太甜的,你拿回去一些送其他人吧。”

  关青禾嗯了声,留下几颗。

  等到茶馆里,因为上午没有客人,所以柜台没有人,被叫去里面打扫卫生了。

  平时这边的台子上会放一小碟陈皮糖、薄荷糖,好让客人随手吃一两颗。

  今天关青禾在里面放了一把喜糖,红色的喜庆包装与其他颜色混合在一起,有些意外的好看。

  她走进去时,小苏正在指挥周谦:“要摆得正一点,这样才能多坐几个人呀。”

  “距离老板娘的综艺播出还有一段时间,现在摆那么快做什么。”周谦嘴上说着,手倒是很听小苏的话。

  “未雨绸缪懂不懂,明天还有十把椅子会到。”

  “你花了多少?”

  “我砍到八折呢。”

  关青禾笑着出声:“小苏这么厉害。”

  小苏一回头,眉开眼笑:“是吧,我砍价可厉害了!要不是茶叶是明码标价,我肯定也能砍。”

  周谦说:“你一夸,她就得意了。”

  小苏立刻锤了他一手。

  关青禾从袋子里把糖果盒拿出来:“带给你们吃的糖,你们拿去分了吧。”

  周谦眼尖:“什么糖?”

  小苏更敏锐:“这盒子好红。”

  到手两个人才发现上面写着一个“囍”字,小苏问:“青禾姐,你昨天去参加婚礼了呀?”

  关青禾轻咳一声:“不是,是我自己的。”

  小苏已经剥开一颗巧克力:“好好吃,这谁家的喜糖,在哪里买呀,我要不也去买一点。”

  周谦纳闷:“你们女生都喜欢吃喜糖啊?”

  小声对小苏说:“你早点和我结婚,天天都能吃到。”

  当着关青禾的面,小苏不太好意思,只回了一句:“想得美。”

  两个人丝毫没有往深处想。

  小情侣两个打情骂俏,关青禾不好当电灯泡,先去了后台。

  没过多久,小苏把还剩了一些的喜糖盒放在了后台的桌子上:“青禾姐,这些你留着自己吃啦。”

  因为老太太的口味,所以沈经年能接受甜味的菜系,对于糖果,也能吃几颗。

  到公司后,直乘电梯上楼。

  路过秘书室,沈经年挑了两颗自己留着吃,将喜糖盒递给王秘书:“拿去分了。”

  王秘书:“好的。”

  他带着喜糖盒进秘书室,被文件遮掩着,秘书们都没看见是什么东西。

  “先生送你们的喜糖。”

  秘书们:“啊?喜糖?”

  一个人探身过来,还真是喜糖盒,喜庆得不得了:“沈总家有人结婚了吗?”

  “没听说啊。”

  “可能是容总送的,容总最爱参加婚礼。”

  “容总其实最想参加自己的婚礼。”

  眼见着话题越来越奇怪,王秘书开口:“你们对容总了解得这么深啊?”

  其中一个女秘书说:“容总当初和曲一曼的爱情纠葛,至今还是娱乐圈的be美学天花板呢,我也是盼着破镜重圆的一员。”

  “你还在沈氏里八卦容总。”王秘书摇头:“这是先生的喜糖,给你们沾沾喜气的。”

  “什么?”

  “沈总结婚了?”

  “不是之前还传追人没追到吗?”

  王秘书立刻看过去:“谁说没追到的,不是先生的喜糖,是你们的喜糖啊。”

  盒子打开,很快就被瓜分干净。

  “总裁夫人是谁呀?”

  王秘书想了想,说:“你们平时接触不到,问也没什么用,倒是有机会在电视上看见,文艺工作者。”

  这下更让大家好奇沈太太到底是谁了。

  毕竟在他们的想法里,能想到的这类职业,记者、主持人等等更常见,若不是沈经年爱听评弹,他们恐怕就不了解评弹。

  因为今天没有演出,所以齐观宇没来茶馆,关青禾重新看了遍《国乐无双》的剧本,又挑了几期类似的综艺观看。

  一直到傍晚,她才回家。

  沈经年还未下班,关青禾没有再问厨师的工资,或者喜糖价格,这些她问得多了,就有些奇怪。

  他说了这些不用她操心,那大概是真的不需要,只要接受就可以,不接受就换。

  管家他们忙了一天,家里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关青禾知道,在某些难以发现的角落,一定有很大的改变。

  比如她的梳妆台,那天才十几分钟,里面就装满了不可言说的计生用品。

  关青禾浇浇花,看看音乐综艺,天就黑了。

  天快黑时,沈经年发消息:【我今晚回来会迟一些,大约在八点,关老师可以独自用晚餐吗?】

  关青禾提醒他:【我以前都是一个人吃的。】

  回来迟也好,想到昨晚的事,她不免忐忑,一种有点期待又有点害怕的心情。

  沈经年:【那好。】

  管家大概也是接到了他的通知,过来询问:“太太,您现在要用餐吗?”

  关青禾想了想,柔声说:“不急,等你家先生回来,我现在不饿。”

  管家有些惊讶,但很快就笑了起来:“好的。”

  他知道太太和先生结婚仓促,也没有相处多久,但太太愿意等先生一起吃晚饭,一定是认真的。

  这桩婚姻看起来很好。

  沈经年时间观念很准,距离八点还有五分钟时,他踏入了院子里,打破了宁静。

  关青禾关了综艺,抬眸看过去。

  男人穿戴整齐,不似之前解领带的一点风流恣意,反而有些斯文败类的味道。

  沈经年目光落在她略显娇艳的面容上:“吃过了?”

  关青禾轻声:“没呢。”

  沈经年问:“你在等我吗?”

  关青禾没想到他这样直接说出口,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点点头:“我之前不饿。”

  沈经年弯了弯唇:“怪我让关老师等了这么久。”

  关青禾最怕听到这些,因为往往意味着更深的意思:“也没有等你,我正好看综艺。”

  她指着平板。

  “那我还得努力一点,超过综艺的吸引力?”沈经年调侃,让管家上菜,他去换了身衣裳。

  休闲的居家服一换上,这男人又好像变成了关青禾认识的沈先生,熟稔也放松。

  说是五道菜,是四菜一汤,还有两碗餐后甜汤。

  关青禾看得眼花缭乱,拿着筷子不知如何下口:“我还以为都是一些家常菜。”

  沈经年解释说:“因为他们今天第一天见沈太太,可能是想要表现自己。”

  他推过去一碟:“尝尝这个。”

  大厨们的手艺自然是好的,而且关青禾每样都觉得不错,胃口比平时好,就连餐后甜汤也喝了一碗。

  她还是第一次在沈经年面前展现这样的胃口,微微赧然:“我今天吃得有点多……”

  沈经年却说:“不多,还不到我的一半。”

  他挑了下眉:“俗话说秀色可餐,或许我也有那么一点点的作用?”

  关青禾:“……”

  她当然不可能反驳:“可能吧。”

  毕竟沈经年这皮相确实蛊惑人,尤其是夜晚时。

  关青禾回房间时,看见男人在廊下垂着眉眼在和管家说什么,神情轻松。

  关青禾其实是个很执拗的性格。

  她小时候学琵琶时,年纪太小,皮肤也嫩,爷爷奶奶看她拨了会弦手指头就红了,就不忍她再继续。

  关青禾偏不。

  她偷偷听爷爷奶奶对弹,自己拿着琵琶学,自然一开始是不伦不类的,被发现时手指头红通通的。

  遇到特别难的曲子,关青禾反而更上心,别人总说要学很多遍,很伤手,她不在意。

  一次不会就第二次。

  但她正好有天赋,几下就上手了。

  若是昨晚那种半途而废是琵琶上的事,关青禾不用沈经年说,自己就会开口再试。

  洗漱过后,关青禾取下簪子,对着镜子慢吞吞地梳着头发。

  身后,沈经年坐在小圆桌旁,垂首看她挺直的背脊,雪白的脖颈被隐在乌发后。

  “关老师。”他叫她。

  关青禾稍稍侧过脸,眼睫微眨,不知道是在向他保证还是告诉自己:“今晚,我可以的。”

  沈经年莞尔,眉梢轻抬:“我其实是想说别的。”

  关青禾耳朵红了下:“你要说什么?”

  沈经年没有告诉她:“忘了,沈太太那一句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

  关青禾:“……”

  说不定就是哄她的,其实是和她同样的意思。

  今晚卧室里的灯关得晚一些。

  虽然管家他们在另一个院子,距离他们这里很远,但因为多了外人,关青禾还是早早合上窗帘。

  这下月色更加朦胧,如梦似影。

  关青禾看不见沈经年的眉眼,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热目光。

  他应该也看不见自己。

  这样想着,关青禾却发现沈经年好似非常精准地触碰她的身体,连吻她也是。

  她指尖揪着他的衣摆,心跳到了嗓子眼。

  床帐里好似隔绝了外面的凉气,所以温度要热一些,他整个人都是热的,让她身处盛夏。

  配合着淡淡的木质香与玫瑰香,关青禾如坠花海。

  关青禾被他抱着,半坐在他身上。

  沈经年的手掌擦过她的后背,缓缓移到柔软的腰肢,掌心贴在她的腰窝上。

  或许是因为昨晚的难度,他今晚格外温存,好让她放松,但这种取悦令关青禾更羞涩。

  她能感觉到他的手指。

  明明碰她背时是热的,好像这会儿进入时又变成了温凉的。

  “放松,关老师。”沈经年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轻柔无比,醇厚悦耳。

  关青禾分不清东南西北,直到躺下时才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失重,好像也没有昨晚那样难忍。

  应该说,开始依旧有些难。

  那种独特的异物感还是令她蹙着眉尖。

  关青禾的身体如她本人一般,温柔似水,容纳百物。

  很快,她的眉心就在他的安抚下逐渐松开,她抓着他的手臂,下意识地用力。

  关青禾下意识唤他:“沈经年……”

  沈经年从未觉得,他的名字在床笫上这样诱人。

  他吻她眼尾,有些许的湿意,令他心生怜惜:“别怕。”

  关青禾咕哝了一句,别说沈经年,连她自己都分辨不清自己说的到底是什么。

  从温柔到灼烈,似乎只在一瞬间。

  关青禾再度意识回笼时,眼睛困得睁不开,也累得厉害,浑身发软,她怔愣了会儿,听见一点动静。

  沈经年起床了?天亮了吧。

  应该到八点了吧,她以为是自己的生物钟,得起床了。

  想到这,关青禾想要撑着起来,发现自己好像起不来,实在没有力气,面皮瞬间热起来。

  沈经年或许是从未亲近过人,缠了许久,关青禾虽说感觉到愉悦,但久了也实在累。

  所以她后来就沉溺在他的温柔中睡着了。

  这会儿清醒了,关青禾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接受沈经年的,和网上说的那些吐槽太过相反。

  她浓密的眼睫轻轻颤了下,缓缓掀开眼帘。

  视线之内,还是一片黑暗。

  床顶的百子千孙的雕花都看不清,她发呆了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昨晚遇到了什么事。

  关青禾侧过脸,又感觉到自己被揽住,男人的喟叹声在她耳朵里清晰可闻。

  她问:“天没亮吗?”

  说出口,才听出自己声音的变化,腔调柔软妩媚,乖乖闭上了唇。

  “暂时亮不了。”沈经年告诉她:“还在凌晨。”

  当然,凌晨也分六个小时。

  关青禾还想问“那你刚刚在做什么”,不到一刻钟,她就猜到了他方才是在取东西。

  毕竟,能用在他身上,又让她感觉到的东西,目前还不多。

  可沈经年从未告诉过她一晚不止一次!

  她早该意识到,他当初既然在婚前提同床共枕与亲密行为,就一定在这方面偏频繁。

  是他这张温柔皮给了她错觉。

  想到这,关青禾张了张唇,她不知道自己中途昏睡了多久,他之前还不知道有没有取过,都是未知。

  “你……”她小心试探:“拿了几次?”

第31章 喜糖

  房间内昏暗又安静。

  沈经年的声线里还带着餍足的气息,闷笑一声:“关老师,在这种时候问这样的话?”

  直白得过分。

  知不知道这样很勾引人。

  关青禾抿着唇,她并不是习惯出声,但是偶尔忍不住,也会低吟,尤其是沈经年动作温柔磨人时。

  她指尖烙在他背上,声音很弱:“我……”

  可一旦问出口了,得不到答案,就很令她苦恼。

  沈经年揉着她柔软的耳垂,漫不经心地告诉她:“嗯,这是我第二次取。”

  才第二次,还好。

  关青禾还未松口气,身上这男人故意动作,令她又哼了两声,听得人心动荡。

  她压根没有机会去想。

  这取的第二次是拆第二盒,还是取第一盒中的剩余用品。

  也不知过了多久,关青禾已经分不清时间,闭着眼不想动弹,昏昏沉沉地想要一睡不醒。

  她能感觉到自己好像腾空了。

  耳边一直有声音在说话,也不知是在说什么东西,她一点也不想开口回答。

  她嘟囔:“不要吵……”

  沈经年问了遍,没听到回答,开灯后才发现关青禾闭着眼的,并不安稳,睫毛不时颤动。

  白皙的肌肤表面仿佛有了水意,晶莹剔透。

  他帮关青禾清理时,她的下巴就搁在他的肩上一点一点的,逐渐安稳下来。

  温香软玉在怀,沈经年难得克制住没有继续。

  她明天还要去茶馆,还有演出,第一次也不能太过用力与频繁,需要慢慢来。

  他撩开关青禾的长发,埋首在她肩颈处,深深嗅了一次,才垂着眉眼抱她回去。

  次日,天色明媚。

  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从镂空窗上镶嵌的花玻璃落进来,在床帐上留下一片光影。

  床头手机振动的“嗡嗡”声忽然响起。

  关青禾如梦似影,微微睁开一双漂亮的眼眸,习惯性地伸手去触碰手机。

  胳膊还未抬起,就感觉出身上的异样。

  比起昨日那种手运动过度导致的绵软,今天更像是推拿过后的酸软,好似被人全身都按了个遍。

  她心神稍微回复,叹了口气。

  床幔繁厚,遮住了外面的一切,枕头的另外一边是空的,男人早已离开,床铺微凉。

  关青禾拉着被子缓缓坐起,浓密的秀发垂在背后,一直延伸到腰间,遮住了斑驳红印的背脊。

  只是两侧圆润小巧的肩头露在外面,遗留的那些红痕是没法遮掩住的。

  她这会儿记忆复苏,意识到了昨晚下半夜的事情。

  身上清爽,是因为沈经年抱着她去洗过,她当时快要入睡,他一手扶着她背,另一只手走过全身各处。

  关青禾的目光落回床幔上,手机在床头柜上。

  她正要起身,层层床幔被一只修长的手挑开,随后是那张斯文尔雅的面容。

  “刚醒的?”沈经年将手机递给她。

  他目光扫过她绒被外的锁骨,美人茫然地坐在床铺上,让人有种想要欺负的破碎无辜感。

  关青禾与他对视两秒,飞快垂下眼帘:“……嗯。”

  她探出手臂,接过手机,也陡然看见自己手腕上的些许印记,微微愣了下。

  沈经年也看到了,目光晦涩。

  “需要我帮你吗?”

  关青禾眼睫抖了下,“不用。”

  她解锁手机,屏幕上是小苏发来的未读消息:【青禾姐,你今天上午是不是不来了呀?】

  关青禾上移一点,此时已经九点。

  沈经年将床帐拾起,明亮的光线瞬间充斥了整张拔步床,他坐在床边瞧她。

  关青禾蹙着眉,看向男人:“你醒得很早吗?”

  沈经年答:“没有太早,十分钟左右。”

  看他像是洗漱过的样子,居然都不叫自己起来,关青禾声音微闷:“已经九点了。”

  沈经年接受这场隐藏的控诉:“是我没克制住,抱歉。”

  关青禾面皮微粉,捂着绒被,嗓音微娇:“你先出去,我要起床了。”

  沈经年眉梢挑了下:“可以吗?”

  关青禾听懂他的意思,虽红着脸,但还是认真道:“当然可以。”她还没有太糟糕。

  沈经年心里有些可惜。

  美人初醒,是张天然的画卷,值得用眼睛珍藏。

  关青禾慢吞吞地下床,沈经年昨晚已经给她穿上了睡裙,她趿着拖鞋,路过梳妆台时,目光微顿。

  镜中女孩宛如白雪的肌肤上仿佛盛开了簇簇红梅。

  关青禾深吸了口气,别过脸不去看,只是洗漱的时候,眼神实在避不开。

  沈经年这厮怎么这样毫无节制!

  关青禾控制不住,在心里狠狠地念了一番。

  屋外,沈经年在池边喂鱼,管家来询问早餐的时间点,还未开口就听见轻微声响。

  “需要备点感冒药吗?”

  沈经年弯唇:“不用。”

  他随手撒下一把鱼食,看着鱼儿争相雀跃涌过来,开口:“只是被念叨了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