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行动是在晚上，吃过早饭的众人没什么事做, 于是飞向别人的床五人决定再睡一觉。
下午五点是晚餐时间, 从这时候开始餐车会在门外来来去去, 两个小时之后餐车会离开。
六院的一间病房里, 有三个脸色苍白神色仓惶的青年。他们没有吃晚饭，从下午开始他们就一直等待。论坛里没有新的消息，那串被他们保存下来的号码也一直没有打进来。
到了八点就熄灯了，一想到昨天晚上在门外出现的声音他们就忍不住颤抖，那声音简直就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
虽然论坛里已经说了，符箓对这只鬼造不成什么阻碍，但他们还是将所有的符箓都贴在了门上，也算是个心理安慰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八点快要到了。
三人呆呆的坐在一起，其中一个人道：“要不给聋的传人打个电话？”
“万一她脾气不好，不喜欢被人催促呢？”另一个人道。
“难道就这样等死？”
“死不了。”第三个人道：“按照论坛上说的，要到第十三天才会死。”
这句话并没有给他们太大的安慰，如果聋的传人不来救他们的话，他们也只不过是晚几天死而已。
正在他们考虑要不要在熄灯之前躺在床上的时候，卫生间里传出了动静。
一个女人的声音道：“你确定是这里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道：“嗯。”
然后就是“咚咚”几声，像是有人从高处蹦了下来。
三人面面相觑，紧张的站起来盯着卫生间。这时候卫生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头发很长，满脸大胡子，身材修长的人走了出来。
三个人惊呆了，这是谁？他们听过声音，聋的传人不是个女人吗？！
大胡子男人有一双锐利的眼睛，他的气场很足，不说话的时候很有压迫感。他就那样盯着三人看了几秒，然后问：“这里是出现倒计时的病房吗？”
三人一愣，然后齐刷刷点头，“是是是，就是这里！”
这时候大胡子男人转过身，冲着卫生间喊：“出来吧，就是这里！”
又是“咚咚”几声，一群男男女女从卫生间里涌了出来。
病房里的三个青年头皮发麻后背出汗，自从他们来到六院，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和这么多人共处一室过了。
余笑最后一个从镜子跳出来，她拨开人群，看见了三个不知所措的青年，问道：“谁是孙大有？”
站在右边的青年战战兢兢的举手，“我是……”
“之前和我通话的就是你吧？”余笑挤到三人面前伸出手，“你们好，我是聋的传人。”
孙大有和余笑握手，他弱弱的看了一眼余笑身后那乌央一片人，小声道：“他们是？”
“哦，他们是来帮你解决问题的。”余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你们不会有事的。”
听到这句话三人提了一天一夜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孙大有激动的道：“你们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对了，我们需要做什么？”
“你们什么都不用做，交给我们吧。”余笑真心为他们考虑，“要不你们睡觉吧，我们动作轻一点，尽量不打扰你们。”
“……”
孙大有擦了把汗，心说这我们哪里睡得着？
他再次观察余笑带来的那些人，加上余笑他们一共四男四女，除了余笑和另外两个脸上带笑的女生，剩下的人都很不好惹的样子。他们都是六院的吗？六院居然隐藏着这样的牛叉人物？
余笑走到门边，将门上的符箓撕下来递给孙大有。孙大有一头雾水的看着她，余笑解释道：“一会儿之后情况可能会很激烈，符箓来之不易，不要浪费了。”
手捧符箓，孙大有感动坏了，聋的传人……真好啊！她好像救世主一样！
众人聚在一起，余笑道：“待会儿是在外面解决呢？还是抓进来解决？”
“外面。”飞向别人的床道。
赵岚很赞同他的做法，欣慰道：“你是不想破坏病房吧，我也是这么想的。”
却见飞向别人的床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说：“哦，主要还是想看一看六院病房外是什么样子。”
“……”
正说着话呢，八点到了，灯光准时熄灭。
原本坐在一起懒洋洋说话的众人立刻警觉起来，二院的五人三两步蹿到门边，虞晴朗更是一只手握在了门把手上。
病房里陷入了寂静，孙大有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几分钟，门外忽然出现了一个声音，“十二。”
声音低哑毫无感情，让人心中发毛。
这一刻抓着门把手的虞晴朗猛地推开了门，二院五人呼啦啦冲了出去。
只听外面传来一声大叫：“卧槽！”
“哎哟喂！”
余笑三人在黑暗中面面相觑，好激烈的样子，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周小珍小声道：“要不要出去看看？”
因为外面太吵，赵岚没听清，“你说什么？”
周小珍放开了嗓子，“要不要出去看看！！”
“哦。”赵岚转头面对余笑，“笑笑，要不要出去看看！”
余笑思考了半分钟，然后道：“那就出去看看吧，不过要站远一点！”
三人弯着腰鬼鬼祟祟来到门边，房内房外一片漆黑，只能看见一团影子在动。周小珍急得不行，“看不清怎么办？”
“啪嗒。”
赵岚开了灯，明亮的光芒瞬间从病房内蔓延到过道里。
余笑看见地上趴着两个人，虞晴朗像只蜘蛛精一样四肢紧紧的缠绕在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身上。王东东贴在墙上，飞向别人的床站在西装男的面前，伸出的一只手死死的掐住了西装男的脖子。
“这就解决了？”周小珍震惊道。
“还没。”王东东扶着墙站立，他转身死死的盯着西装男道：“好厉害，根本伤害不了它。”
虞晴朗限制住了西装男的行动，飞向别人的床掐着西装男的那条手臂绷得笔直。袖子已经被扯破了，苍白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他修长的五指像钩子一样死死的掐着西装男的脖子。
西装男还在挣扎，它似乎并不觉得痛苦。即使被虞晴朗限制住了，他的手依旧在缓缓的抬起，朝着身后的虞晴朗抓去。
地上的两个人爬了起来，一人一边分别抓住了西装男的两只手。
王东东蹲在地上，一把抱住了西装男的双腿。
于是西装男彻底不能动了，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发出了“嗬嗬”的声音。
他们似乎就这样僵持住了，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西装男的脖子越来越弯，渐渐的被折成了九十度。
快要断了，余笑心说，飞向别人的床快要将他的脖子掰断了。
“咔吧！”
随着清脆的一声响，西装男的脖子被折断了，搭耸下去。虞晴朗从他身上跳了下来，西装男缓缓的仰面倒在地上。
王东东站起来，他们五个人都很平静，连喘息都没有改变，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真厉害。”虞晴朗面无表情道：“我刚才差点被他撕碎了。”
王东东指着墙壁道：“墙上被我砸出了一个人印子，要紧吗？会不会要我赔？”
“这不是你的错。”飞向别人的床指着地上的西装男，“都是他干的，你只是在帮助病友而已。”
周小珍问：“结束了？”
“嗯。”虞晴朗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对余笑道：“我们已经决定了，要继续住在你这里，直到你下一次进副本。”
余笑揉了揉鼻子，她走到西装男身边，蹲下来看，“他居然穿着西装，我从来没在医院里见哪个鬼是穿西装的。”
说罢她伸出手开始在西装男身上摸。
周小珍惊讶道：“笑姐，虽然他的身材不错，但是他毕竟是鬼。其实床哥他们的身材也很不错的……”
赵岚无语道：“笑笑是在搜他身上的东西。”
“哦……”
余笑在西装男的口袋里发现了一部手机，那是部智能机。和她们的手机差不多，但是牌子是现实世界没有的。
她尝试了一下开机，打不开，应该是没电了。
之后她又在口袋里发现了一支钢笔，一只卡包，以及一些现金。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误入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被打死了。
好奇怪啊，余笑为什么这个鬼看起来像是一个前不久还在生活的人？
虽说医院里的鬼都有工作，但它们平时过的可不像人。乔治会一直坐在办公室里，没事不会出来。铁牛的头会掉，圣伊丽莎白的护士们会偷偷去垃圾桶里找吃的……
“走吧。”飞向别人的床看着前方的黑暗深处，“我感觉有熟鬼来了。”
余笑：“啊？”
虞晴朗过来拉她，“有一条狗过来了。”
三头犬主任！！
余笑一惊，道：“赶紧走赶紧走！”
说着她拖着西装男走进了病房，病房里三个青年根本不敢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只听见外面的动静不小，一会儿之后动静消失了，再之后就看见余笑拖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走进来。
孙大有小心翼翼的指着西装男问：“他……是谁？”
“他就是在外面倒计时的鬼。”余笑一边拖着西装男往卫生间里走，一边叮嘱他们，“我们走了，把门关上了，符箓也贴上。”
三人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拖着可怕的鬼消失在了卫生间里，半晌之后孙大有捏了一把大腿，“我不是在做梦吧？符箓都不怕的鬼，被他们打死了？”
“咚咚咚！”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病房内的三人汗毛倒竖。什么鬼？！不是都解决了吗？
“开门！”外面一个很有磁性的严肃声音道：“再不开门我就砸门了！”
孙大有抓狂了，大喊：“我就不开门！有种你进来啊！！！”
下一秒他们听见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
“咔哒。”门被打开了，灯光照耀下，一只半人高浑身毛色漆黑顺滑的三个头的狗站在门口。
孙大有三人瘫坐在地，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他们看见了什么？一只狗，一只三个头的大狗，狗的身后还站着一群身穿制服的大汉……
三头犬的三个脑袋严肃的朝病房里看，然后它道：“刚才是你们出门闹事？”
“没有没有……”孙大有三人把头摇得飞快。
三头犬相信了他们，因为它的其中一个脑袋能辨别活人是否在说谎。它问：“是谁在外面闹事？”
孙大有三人犹豫了一下，然后继续摇头。
“撒谎。”三头犬道：“把他们抓去医疗纠纷办公室。”
“！！！”
三人立刻就崩溃了，胆子最小的那个青年直接痛哭流涕，“呜呜呜……是聋的传人，是聋的传人……”
众人回到了病房，余笑将西装男丢在地板上。
虞晴朗嫌弃道：“把这个东西带回来做什么？”
“他身上有秘密。”余笑走到床边，用自己的充电器给西装男的手机充电。
她尝试了一下开机，手机竟然真的开机了。
“小朋友。”飞向别人的床唯一没有被遮住的一双眼睛毫无笑意，“你的好奇心真的很重啊。”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所有人都朝着门的方向看去。
“聋的传人。”一个严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们是安保队的，你涉险危害医院公共安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第155章 医院的秘密
病房中为之一静, 所有人又看向了余笑。余笑张了张嘴巴，心说好快，这么快就来了。
“死狗。”虞晴朗斜眼看着飞向别人的床, “再打它一次？”
飞向别人的床没说话，但是他的一只脚往前迈了一步。
余笑倒是觉得打狗并不能解决这件事, 她稍微思考了一下, 冲着门外大声道：“这就来！”
然后她打开了柜子，翻出了自己的工作服。
虞晴朗眼看着余笑拿了一套黑衣服走进卫生间, 她十分不理解，“她居然还有心思换衣服？臭美成这样？”
赵岚：“……”
周小珍：“……”
她俩知道这是余笑身为审查组组长的工作服，但其他人不知道啊。只是她们不好透露余笑的身份, 于是只好闭嘴沉默。
余笑换了工作服走出来，王东东有点着急了，“你真的要出去？”
“放心吧。”余笑道：“我不会有事的。”
说着她抓住西装男的腿，拖着西装男去开门。虞晴朗跺了跺脚, 瞪着飞向别人的床, “你就这么看着这个弱鸡跑出去？”
飞向别人的床摸了摸胡子, 道：“我看她挺有信心的样子。”
虞晴朗怒了, “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余笑打开了门，一只狗头探了进来。余笑心中一紧, 她的病房里不止有二院的人还有通缉犯梦魇啊！
她想也没想直接抬手将狗头推了出去，然后她拖着西装男从门缝里蹿了出去, “啪嗒”将门关上了。
三头犬主任的一个头被余笑捂着，另外两只狗头死死的盯着余笑。
狗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 鲜红如血。余笑手一抖松开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衣服, 道：“看什么看？我也是工作人员，我是审查组组长。”
黑雾笼罩的走廊里，三头犬身后站满了穿着黑色制服的高大身影。阴冷的气息拼命的往余笑身体里钻，余笑忍不住抖了一下。阴气带来的冷并不是表面的冷，而是一种沁入骨髓的寒冷。她有种感觉，医院病房外的阴气，要比副本中的阴气更加厉害。
三头犬的三只鼻子同时抽了抽，然后六只眼睛同时怀疑的盯着余笑，“我好像在你身上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余笑心里紧张，只怕三头犬闻出来梦魇在她的病房。她瞪了三头犬一眼，道：“什么熟悉的气味？不就是活人的气味嘛！活人不能在医院上班？你是不是歧视活人？！我告诉你，我是审查组组长，当心我给你打分不及格！”
“哼！”三头犬两边的狗头都扭向一边，只有中间的狗头还盯着余笑，它说：“走吧。”
真的要走……
余笑转过身，在黑雾中她的可视范围并不大，前后都是宛如深渊般的黑暗。余笑走到三头犬身边，耳边是身后安保队成员整齐的脚步声。
一路走过去，她路过了一些病房。绝大部分病房里都是一片黑暗，偶尔会遇到一间病房里亮着灯。
余笑又哆嗦了一下，太冷了。她忽然有些惶恐，在外面待久了，她被阴气侵蚀的程度会加深吧？
“哗刺……”
“哗刺……”
什么声音？余笑侧耳去听，然而很快她就知道是什么声音了。前方有一间病房亮着灯，灯光从门的缝隙中透出来。有一个穿着护士服的人影趴在门边，正在透过门缝朝里面窥探。
她的浮肿尖利的手放在门上，随着抓挠，发出“哗刺哗刺”的声音。
余笑看了三头犬一眼，三头犬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余笑想了想，掏出了手机，开始翻找通讯录。
三头变右边的头盯着余笑，“干什么？”
“给局长打电话。”余笑道。
那双狗眼眯了眯，嘲讽的道：“局长也要按医院的规章制度办事。”
“我知道，我只是向他汇报一些事情而已。”余笑找到了局长的号码，毫不犹豫的拨打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哼哼。”三头犬的晃了晃脑袋，“局长晚上不上班。”
余笑：“……”
“局长晚上不上班，你晚上为什么上班？”余笑气愤的将手机塞进口袋里。
三头犬：“我最近值夜班。”
“你失职了。”余笑将手里拖着的西装男提了起来，道：“这只鬼在六院游荡，已经闯入病房杀了好多病人了。你作为安保队主任，没能保护好患者，却要让我这个审查组的组长帮你清理犯错的鬼，你居然还有脸抓我？”
“你不要脸！”余笑：“你三张脸都不要了！”
三头犬的三张狗脸同时抽搐了一下，三双通红的眼睛盯着余笑，“呜……汪！”
余笑：“……”有点小可怕。
走廊的尽头是一个电梯，三头犬率先走进电梯里，然后盯着余笑。余笑无奈也只好走进电梯里，电梯门关上，余笑惊讶的道：“你的下属们不用进来？”
三头犬不说话，余笑气得将西装男丢在地上。
“叮！”
电梯停了下来，余笑看了一眼，这里是负十八楼。
十八这个数字对中国人来说有特殊的意义，余笑的身上的鸡皮疙瘩此起彼伏，“这里是医疗纠纷办公室？”
三头犬还是不说话，它走了出去，转过身等着余笑。余笑跨出了电梯，却见三头犬还是瞪着自己。
她心说神经病啊，我这么听话你还瞪我？
“带上他。”三头犬用眼神示意余笑带上地上的西装男。
“我不带。”余笑。
三头犬的六只眼睛死死的瞪余笑，余笑也瞪着他。半晌之后三头犬从余笑身边走过，低下了一颗狗头，叼住了西装男的脚。
这一幕有点滑稽，余笑差点没忍住笑了。
然而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看见了一条河，一条暗红色的散发着浓烈腥臭味的河。
“哗啦哗啦……”
宽阔的河水拍打着两岸，目之所及皆除了黑雾就是血红。
余笑脸色发白，“这是什么河？”
“不知道。”三头犬道。
余笑受不了了，“你也太敷衍了，你在这里工作，不知道这是什么河？”
“没有谁给这条河取名字。”三头犬道：“所以没谁知道这是什么河。”
余笑：“……”有点道理。
“那为什么不给这条河取名字？”余笑问。
“不知道。”三头犬中间的那颗头道：“可能是因为没心情吧。”
“我们要过河吗？”余笑问。
三头犬：“等船。”
有些影视剧里会有这样的桥段，主角在一条奇奇怪怪的河边等待，之后会有一叶扁舟乘风破浪而来。那艘船可能没有船底，船夫也不是一般人。
所以当余笑看见一艘渡轮停在眼前的时候，她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三头犬叼着西装男上了船，余笑心情复杂的跟在它身后。渡轮上很空旷，除了他们两个，只有拐角处坐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影。
余笑盯着那个影子看了一会儿，那个影子抬起头来，与余笑对视。
余笑低下了头，这时候三头犬道：“你是第二个登上这艘船的活人。”
“上一个是谁？”余笑问。
“上一个已经离开医院了。”
就在这一刻，余笑突然明白过来。她不知道三头犬要带她去哪里，但她可以肯定目的地肯定不是医疗纠纷办公室。
不知过了多久，渡轮停下了。
三头犬叼着西装男下了船，刚下船眼前就是一扇门。
余笑看见门牌号上只有一个数字0。
“汪汪汪……”
三头犬两颗空闲的狗头叫唤起来，叫了大概有三分钟，门开了。
橘黄的灯光透了出来，余笑眯了眯眼，跟着三头犬走了进去。
“咔哒。”
门在身后关闭，余笑看清了门后的情况，这是一间客厅，一间装修复古的客厅。三头犬叼着西装男走到了一扇红木雕花的门前，“汪汪！”
门又开了，余笑探头看了一眼，看见了满墙的书，这是一间书房。
“进去。”三头犬冲着余笑道。
余笑：“你不进去？”
“进来吧。”书房里传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局长？”余笑心中的震惊不已。
她走了进去，只见书房的左边摆放了一张很大的红木书桌，书桌后面坐着一个人影。
走近几步，她看见一个带着金属眼镜梳着背头的年轻男人坐在书桌后，正看着她。
男人穿着一件条纹衬衫，领口的扣子没有扣，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他抬起手，道：“请坐。”
余笑有一种预感，今天晚上她将会知道很多秘密。
“你是局长？”余笑在男人对面坐下。
“是的。”局长的态度很温和，“我就是局长。”
余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我来这里？”
“你是我在这里见过的第二个活人。”局长道：“要不要喝点什么？”
“不用了。”余笑问：“第一个活人呢？是那个已经离开医院的人？”
“是的。”局长的表情有些落寞，“我曾经请求他留下，但是他拒绝了。”
余笑感觉有点听不懂，“为什么让他留下？为什么要我来这里？”
局长看着余笑，他的目光是温和的，并没有一般鬼怪眼中的阴冷怨毒。他说：“我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了，是时候告诉你医院的秘密。”
余笑想问为什么是我，但她没有说出口，而是选择安静的听下去。
然而局长却没有告诉她关于医院的秘密，而是问她，“你有兴趣当局长吗？”
“啊？”余笑懵了，“什么意思……我想当局长就可以当吗？”
“可以的。”局长认真的道：“只要你想，你就可以当局长。”
余笑心中警铃大作，“你什么意思？你想把我永远留在医院？”
“你不愿意吗？”局长问。
“那当然啦！”余笑微微后仰道：“我是活人，我是要回现实世界的！”
局长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温和的表情脱去，流露出属于他的冷酷来。
“在你离开医院前，随时都可以反悔。”他道：“接下来我会告诉你关于医院的秘密。”
说着他扬了扬下巴，道：“你知道外面的那个被你带进来的鬼，是从哪里来的吗？”
“是从一个城市里来。”余笑问道：“那个城市是什么地方？”
“是亡者的归属之地。”局长的语气缥缈，“所有不甘死去的人们都会来到这里。”
余笑：“那医院是怎么回事？”
“从这个世界诞生之初，第一个生命死去，不甘就存在于这个世界。”局长金属眼镜后的眼睛渐渐迷离，“随着这种情绪的积累，终于有一天世界出现了很神奇的变化。亡者们强烈的向往生的愿望具现了一个属于亡者的世界，它们欺骗自己，像活人一样在这个世界里生活。”
余笑豁然大悟，难怪那个城市里的人都好像是活生生的人。
“但是再怎么假装，死了的就是死了的。”局长：“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亡者的力量更加强大，它们决定给自己一个生的机会。”
是医院，余笑心想。
“医院被创建出来了。”局长道：“将死之人身上有通往死生之地的桥梁。”
局长抬手指向余笑，“亡者可以顶替生者再次获得生命。”
“怎么可能？”余笑先是震惊，随后想到确实是有鬼顶替了活人的。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她还不明白，“既然这样，为什么不从患者进入医院的一开始就顶替了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