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虎娃并没有让少务失望,他就在少务接到战报后的第五天,带着盘瓠与藤金、藤花赶到了金沙城。得知仓颉前辈曾拦下传递军情的岩鸽,留御神之念问候他和盘瓠,虎娃也很意外,也不知这位前辈高人如今正在巴原何处行游。

少务则告诉虎娃,待到将来一统巴原,便立刻恢复学宫,组织国中百姓学习仓颉先生所创为文之字。这位国君如此表态,实际上也是间接向仓煞示好。至于眼下,可不是大规模传授文字的时机,文字还要用来传递绝密军情呢!

这年初秋,少务派威芒大将军率重兵屯集于南境;镇东、镇西两位大将军,则率领原先的戍边军阵分别驻守于樊室、帛室两国边境,防止意外之变;留辅正、兵正、工正三位大人于都城中监国;派理正大人好髯氏出使郑室国;命仓正大人红魁坐镇金沙城、为进军基地。他本人则亲率大军攻破关防边境,进入了相室国。

相室国与金沙城交界的是白驹城。五百多年前盐兆进入巴原时,曾于飞虹城一带休整,然后途经这里前往巴都城所在,当时有蛮荒族人看见他乘着一辆由两匹毫无杂色的白马拉的车,后来这里的城廓便由此得名。

少务进兵时,按照祖先的传说,也乘着一辆由两匹毫无杂色的白马所拉之车。

相穷起举国之兵击破望丘城,但白驹城的关防军阵并没有被调走,反而又从后方的古雄城、飞虹城抽调了六支守备军阵来增强边境的防守。但是这样的防备力量还不足以抵挡少务的大军,破关之战只用了一天,是盘元氏将军率军阵第一个杀过了边关。

白驹城的将士并无太多斗志,他们已经知国君起兵,但战场并不在这里。几天前刚刚传来消息,相室国大军竟然覆灭、国君本人亦被俘。此消息不知真假,众人正议论纷纷,假如是真的,便意味着巴室国大军将会杀入相室国。就在这时,果然大军入境。

恐怕相穷也没想到,少务早就准备好了,在离开主战场和国都那么远的地方,集结重兵攻打白驹城。边关一破,少务接着拿下白驹城只用了三天,但接下来安抚民众、接管城防之事则更为复杂。

少务收缴了戍边军阵以及城廓守备军阵的军械,占据了城廓的廪仓与兵库,随即派两支后备军阵驻守此城,并命人安抚各村寨民众。大军并未停留,继续北上又进入了古雄城辖境。古雄城中原有四支守备军阵,其中三支已经调往白驹城的边关了。

当少务大军袭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决战之心的古雄城城主直接开城投降,盘瓠率领的前锋军阵很顺利地占领了这座城廓,少务随后入城。少务虽号称亲自领兵,但身为国君,他不可能直接在战场上冲杀,从边关越过白驹城到达古雄城的这一路,他就乘坐在白马所拉的车上。

这辆车没有篷,少务亦没有驱散沿途民众,很多人都看见他了。与少务同车而行的,便是“小先生”彭铿氏。

大军攻占古雄城之后,少务派使者携带厚礼供奉,拜访了位于该城西境的古雄川。古雄川是一派修炼宗门,虽不能与武夫丘、孟盈丘这样的传承大派相比,但也不可小觑,至少与巴室国境内的凉风顶相当,就连古雄城也因这派宗门所在而得名。

古雄川弟子大多来自于相室国,但也有巴室国与樊室国的修士,其宗主古令先生是一名六境高手,上至国君下至平民,对其都颇为尊重。在飞虹城中居住的那位五境国工、女先生欣兰,就是古令先生的门下。

少务率大军连续占据了白驹城和古雄城,但真正的激战只发生在边关,随后破城时并无大战,尤其是进入古雄城时几乎是兵不血刃。更有意思的是,古雄城一带很多地位身份尊贵之人,得知消息都收拾细软跑到古雄川道场内躲避兵祸了。

哪怕是在百年前的巴原混战之时,像古雄川道场这种地方,大军也不会去袭扰,反而是重要的安抚对象。

少务攻占城廓之后,只命令守备军阵缴械、另派巴室国大军驻防,并没有任何纵兵劫掠之举。他派人安抚各村寨民众,宣称进军只是为了讨伐相穷的不义之举,且将相室国民众亦视为自己的子民。至于那些逃到古雄川避祸者,少务也没有动他们的宗族与家室资产,反而派使者告之不必惊慌、尽管回城廓安居便是。

少务派使向古令先生奉上厚礼表示敬意,是以武夫丘弟子向同修前辈问候的名义。古令先生收了礼物,只是派人回话——希望巴君少造杀业、勿袭扰村寨民众。古令先生的态度,就算今后相室国大军又杀了回来,恐怕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连下两城之后,少务并没有在古雄城多做停留,率大军进入了飞虹城辖境。大军占据了城外的道路桥梁,绕城北上到达双流寨这一交通要道,对飞虹城则暂时围而不攻。

飞虹城是相室国境内除了国都之外规模最大的一座城廓,在少务大军抵达之前,各种消息就已经四处散布,而前方的战报又接连传来。各村寨民众只要来得及撤离的,几乎全部撤到了城中。人们之所以要修建城廓,在战时发挥的就是这种作用。

第051章、将欲取之(下)

如果飞虹城的城主鸿元大人擅于组织战事并得民心拥护,可打开兵库临时扩编很多支守城军阵。指望他们出城击破少务大军当然不现实,但可依托坚固高大的城池坚守、等待相室国的援军到达。

少务并不是不可强行攻下飞虹城,但那样的话必然死伤惨重,进而引起当地民众的反感与痛恨,可能还会耗时较久。所以他暂时围困了飞虹城,任由城中各种消息扩散发酵,先占据了城廓辖境内的各处交通要道。

此时的飞虹城中也是一片混乱,因为巴室国大军入境,拥入了数千躲避兵祸的民众。人们携带着家中值钱的东西,赶着羊和猪、抱着孩子拎着鸡,其中有不少人还是从古雄城那边跑过来的。因为他们离飞虹城很近,也知道这是一座坚固的雄城。

按照国中礼法,城廓中廪仓中要存够一年之粮以备不时之需,主要就是用于赈济灾荒和应对战事,高大坚固的城墙之内,在发生战争时便是辖境内民众的避祸之所。而涌入城中避祸的人丁,也会被城主组织起来用于守城,打开兵库取出军械装备他们。

城主鸿元大人为了安置涌入城中的数千民众,已经忙得是焦头烂额。今日又在城主府中紧急召集兵师、工师、仓师商议对策,还特意请来了住在城中的五境修士、国工大人欣兰。

鸿元忧心忡忡道:“少务大军已围城,我们被切断了消息。如今之计,唯有武装民众登城固守、等待国中的大军回援。若能坚守此城,配合援军将巴室国大军歼灭于此处,我等亦是立下了大功。”

于燕凌竹之后接任兵师的村宝苦着脸道:“由于当年的那件事,飞虹城中最精锐的军阵已不在,后来又招募了一支军阵、补全飞虹六阵之数,但战力已大又不如。如今主君对巴室国开战,又将飞虹六阵调走了三支。

剩下的三支军阵,我已经派出两支去安顿涌入城中的民众,维持秩序、在空地上搭建帐篷都忙不过来呢,更别提登城与大军作战了。”

鸿元不满道:“入城寻求庇护的民众,皆有听从号令守城之责。打开兵库武装青壮,我们至少能组织起十支军阵,余下的妇孺还可于城中运送物资为后援。…仓师大人,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组织起来呢?”

仓师大人咳嗽一声道:“城中的情形比较乱,少务的大军来得太突然,这几天我们只能勉强维持秩序,将这数千人安顿好不致生变,甚至都无暇分辨其中有没有巴室国混进来的奸细。…城主大人,前两年闹流寇的那件事,颇损您的威名。您现在说的话,民众未必那么愿意听。”

工师大人亦尴尬道:“大军未至、便有流言先至,其实那些也不能算是流言,至少我们知道的都是实情。是主君先率大军攻打巴室国,才将巴室国大军引来的,万没想到他们竟然已杀到飞虹城了,令我等措手不及!

前段时间,我们都听说了小先生在巴室国中的事迹,原来他和少务是武夫丘上的师兄弟,还是一位擅于救人的神医。据说这次小先生与少务同车而行,飞虹城一带的民众,对他的印象可比对城主大人您好多了。”

兵师村宝又低头道:“据古雄城那边逃进来的人说,少务占领城廓后并未纵兵劫掠,就连主动开城投降的守备军士,交出兵甲之后,少务亦放他们回家了。少务还宣布,免除当地民众一年之赋役,让那些入城避祸的民众回乡去割麦子,而眼下正是麦熟时节。”

他说的这些都是实情,巴室国大军犯境之时,古雄城一带的民众害怕兵祸撤离到城中。但少务入城后并未大肆屠戮亦未纵兵劫掠,各村寨的庄稼都熟了,如今尚未来得及收割。少务劝民众各回村寨去割麦子,否则这一年的收成可就没了。

而且每当大军过境,往往盗贼滋起。因为很多人都逃离村寨了,空室无人且带不走所有的家当,保不齐就有人趁机偷东西,大家还是赶紧回家看东西、收庄稼吧!——对于朴素的乡民来说,这种劝说是最有效的。

许多偏远村寨的族人,家国的观念并不强,很多人甚至连姓氏都没有,他们只是在巴室国的治下、受城廓的管辖。假如受到敌军的劫掠与屠戮,他们会聚在一起抗拒外敌。但假如并无战祸,只是换了国君和城主,其实对他们的影响并不大。

甚至很多逃到飞虹城中的民众,听说了古雄城那边的事情,现在也想出城回家去收庄稼。只是现在城郭未破,相室国还拥有城中的政令机构与管辖体系。

少务派大军围城,策略是只许出不许进,谁想离开都可以,只要不携带军械、岩鸽一类的东西。反倒是鸿元城主今日已下令封城、任何人都不得离开,这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怨言。城中有流言散布,说是国君相穷举不义之兵,如今已全军覆没,想穷本人也被巴室国所擒。

假如真是这样,鸿元想守城待援已不可能。这位城主虽然派人在城廓中公告——那些传闻都是敌国所制造的谣言,不可动因此摇军心、民心,但收效不大。民众仍然暗中质疑,假如相穷未败,巴室国大军怎么会杀到飞虹城来?这完全不符常理!

鸿元城主面有怒色道:“诸位难道是想让我效仿古雄城城主、主动献城投降吗?我出身于王室宗族,若降少务又有什么好下场?如今大军尚未攻城,诸位就各怀思虑,难道忘了忠君之誓!”

村宝亦咳嗽一声道:“并非我等忘了,可是主君本人又做了什么事、如今又在哪里?巴室国与我国本相安无事,主君却率先挑起国战,若能胜也就罢了,如今却让少务大军杀到了这大后方的飞虹城。我听逃入城中的民众传言,少务本想举大军强攻,但被小先生劝阻,因为小先生不想看到城中民众死伤。”

工师大人亦低头道:“其实兵师大人说的不错,我们可以逼迫民众上城据守,少务欲强行攻城必然死伤惨重,而我们最终也是守不住这座城池的,除非有大军来援。”

鸿元城主拍案道:“村宝,我知道你与小先生有旧交,但如今大敌当前,你要分清…”

城主大人要村宝分清什么,却没说出口,又扭头道:“国工大人,您怎么看呢?”

一直没说话的欣兰终于开口道:“若是平常情况,城主大人应组织民众登城坚守。可如今我们面对的是少务大军,想守终究是守不住的,能守多久也要看民众的战意与斗志。若不能在短时间内等来援兵,我们面对强攻下令坚守只能是徒添死伤,甚至会激起民变。

至少这几日我在城中所见,民众是不愿意与小先生所率的巴室国大军拼命的。城主大人出身王室宗族,不敢开城授降。但您要确定一件事,主君还能不能杀回来?假如小先生率军来到城门前,甚至有人会想将城主大人您给献出去!…唉,若能有国都的确切消息就好了。”

这番话也是实情,让鸿元城主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抚了抚额头道:“兵师大人,你先去巡城吧,我与国工大人再商量一番。”

村宝领命走了,欣兰问道:“城主大人,您这是在猜疑兵师吗,不让他留在这里继续听我等的商谈?”

鸿元城主压低声音道:“村宝的弟弟灵宝,如今是白溪村的族长,想当初就是他与小先生斩灭了化装为流寇的城廓军阵。我也私下打听了,入城避祸的各村寨民众中,并无白溪村的人。若真有战事,兵师将是守城主将,我又怎能放心得下?”

欣兰皱眉道:“城主大人若想在此时撤换兵师,与放弃守城无异!村宝大人并无任何过失,所说也皆是实话。您若打算亲自兼任兵师领军作战、以身殉城,欣兰佩服!否则您还是早做背的打算吧,少务在小先生的劝说下并未攻城,就是在等您的决定呢。”

飞虹城城主鸿元不知怎么办才好,有小先生在少务军中,他甚至打算撤换兵师村宝,可是若真的临阵撤换兵师,他就更无法守城了。在鸿元看来,守城之战的关键在于国君能否及时派来援军,那么相穷此刻在何处呢?

开战之后,相穷与少务皆是大胜,而另一方面,巴室国与相室国也皆是大败,因为双方都是集结重兵攻击对方的薄弱之处。相穷比少务早进军十天,攻破望丘城的边境关防是一场硬仗,他所遭遇的阻击远比少务在白驹城所遇要激烈得多。但相穷大军凭借着绝对的优势,仍顺利破关而入。

巴室国驻守边关的十八支军阵、近千名将士伤亡过半,剩下的皆被相室国所虏。相穷顺势进兵,又接连攻占了望丘城、平谷城、野凉城。相穷大军尽管也遭遇了守城军阵的奋勇抵抗,但并没有太大的麻烦,因为每座城池中皆只有两支守备军阵,无力阻挡大军破城。

第052章、必固与之(上)

连下三城、进军神速,相穷已推进到彭山与丈人山之间的隘口前,这也是巴室国所组织的第二道重要的防线。在这道屏障后面便是平原,只要突破了这条防线,相穷大军便可以直扑巴都城下。

巴室国紧急调集了重兵,居高临下依托地势坚守。相穷这一路进军太顺利了,也过于追求进军速度了,低估了这道防线的实力,第一战投入的兵力不足,前锋军阵竟被击溃。他随即集结大军就在隘口前暂时驻扎休整,对他而言,两国之间真正的决战即将来临。

相穷率大军连克三城、到达巴都城外最后一道关防隘口的时间,恰恰就是少务围困飞虹城之时。飞虹城与巴都城离得相当远,沿最好走的路也有好几千里呢!因此飞虹城的战报消息,如今还没有送到相穷手中。

而巴室国方面,驻守在金沙城大本营的仓正大人红魁,刚刚接到国都那边的岩鸽报信,获悉相穷大军已推进到彭山与丈人山的隘口,赶紧派人乘轻车快马赶往飞虹城急报少务。与此同时,身处巴室国腹地的相穷正在与镇国大将军悦瑄商议战事。

相穷为何要停军休整?不仅是因为攻击关防的第一战受挫,也因为他这一路进军太快,后勤补给有些跟不上,需要停下来暂时稳固后方。

相穷采取的策略和少务差不多,国中的精锐军阵在前线作战,新扩募的后备军阵则趁势进驻望丘、平谷、野凉诸城,不但保证后方稳固,也能给前方大军提供源源不断的补给。

相穷发动这场国战已筹备多年,以国都及龙马城、太禾城为进军基地,屯集的粮秣军械等物资当然很充足。可是将这些物资及时运送到前线,距离越远、前方进军速度越快便越困难,需要征用的民夫是正式作战人员的数倍之多。

为了减轻后勤的压力,大军远征都会尽量争取就地补给。比如少务大军就打开了白驹城、古雄城的廪仓与兵库,在安抚民众之后,又劝当地民众都回家割麦子了。古雄城的物资不多,但白驹城因为是边境关防所在,廪仓还是很充足的。假如再占领飞虹城,少务更能就地取得大量补给。

但相穷的运气就要差不少,他选择的进军路线能在最短时间内直扑巴室国都,而且沿途的守备力量是最薄弱的,相穷只要派出密探便不难查明虚实。可是三座城廓的廪仓和兵库几乎全是空的,经审问战俘得知,主要物资皆被少务给调走了,据说是运往北境准备与郑室国大战。

城廓辖境内的人丁劳力,也是重要的战略资源。但这三座城廓辖境内的壮年男子,大多被受征。在相穷攻打边关之时,各位城主便组织老弱妇孺向后方的国都撤离,并通知那些实在来不及撤离的村寨民众,尽量躲至山野中避祸。

相穷大军过境时,无论是城中还是城外,皆没有见到多少民众。大片的麦田已经成熟,但无人收割。有些村寨的民众在撤离时,还点火将麦子都给烧了。

但无论如何,这三座城廓中还有不少民众没走,有人是来不及,有人是心存侥幸不肯离开。悦瑄大将军下令,组织战俘与当地劳力入役,或充当民夫为前线运送物资,或到田野中割麦,总算部分解决了就地补给的问题,但仍无法满足大军持久作战所需。大部分军需物资以及运送物资的劳力,仍然主要来自于相室国内。

这是少务事先安排好的战略,目的就是诱使相穷挥军深入。这么做既有利也有弊,好处就是将相穷大军的补给线拉长,并尽最大可能防止沿途物资和人丁被相室国大军裹胁,主动收缩力量到国都一带防御;坏处就是这条进军路线上各城廓守备空虚,相穷大军可以轻易攻破、向前快速推进。

野凉城的城主府,如今已成了相穷的临时行宫里。这天在行宫中,镇国大将军悦瑄说道:“主君,我们进军神速,短短一月时间,已推进到彭山与丈人山一线。只要越过这道关防,就可以直扑巴都城下。但大军长途奔袭而来,需要暂时休整,而且这一路进军,也未免太顺利了!

少务已将我们沿途三座城池中物资、军力抽调一空,难道他就没有防备我们来攻击吗?这会不会是诱敌深入之举?万一我们后方的粮道被截,恐怕就有大麻烦了。”

相穷沉吟道:“发兵之前,我们就已探明这几座城廓的虚实,所以才决定快速进军直达巴都城。这一路的情况,也先前所探相符,大将军又何必担忧呢?根据审问战俘的结果,巴室国将这三座城池的物资和人丁都紧急撤离到国都附近,这也是明智之举。

那三座城廓无法抵挡我们的大军,他们重点就是要守住彭山与丈人山之间的隘口关防。接下来的一战恐怕会很激烈,但只要我们能取胜,就离最后成功不远。至于大将军担忧后方粮道,也不无道理。

但我之所以选择如此进军,就是为了出乎少务与郑股的预料。谁都以为我可能会在边境袭扰,占据城廓、捞些好处,但想不到我是要灭巴室国。我们的进军线路大后方,便是龙马城与我们自己的国都,这是粮道最稳固的保障。

增调后备军阵驻守新占领的三城,以重兵稳固后方。待突破彭山与丈人山隘口后,大将军便在野凉城中镇守,我则亲率大军攻打巴都城。到了那时,就算攻不下巴都城,少务也不得不求和;若是我攻下了巴都城,便能与郑股合兵瓜分巴室国,而我们最终的收获,将远比郑股更大。”

悦瑄劝道道:“主君不必亲自领兵攻打巴都城,我在前方攻城,主君在野凉城中镇守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