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原上接到赤望丘的邀请、有资格参加这次盛会的大派宗门共有十余家,令虎娃稍感意外的是,除了圆灯先生,还有众兽山的宗主琮余未至。众兽山率领弟子前来的主事者虎娃也熟,就是长老扶余——当初蛊惑肖神和羊寒灵去找虎娃麻烦的那位。

就算离得比较远,虎娃也能清晰地听见各派高人的隔空寒暄,原来琮余宗主最近在闭关修炼,所以不方便参加这次聚会,实在很是遗憾。各位高人的交谈都伴随了法力,所以在这么开阔的地方想听清并不难,但是想看清就有点不容易了。

小洒姑娘站在瑞溪宗主的身侧,也悄悄在向远处的瀚雄眨眼,也幸亏他们有修为在身,目力远超常人,否则抛媚眼也看不见啊。愿见或不愿见的各派高人都到了,虎娃也是大开眼界,看这个场面,哪里是五位国君的聚会啊,分明就是各派宗门的聚会。

五国的十支军阵站在江岸边,看似威风凛凛,但是与黑白丘脚下的各派高人相比,恐怕连盘菜都算不上。虎娃也在心中暗叹赤望丘此番手段的高明,不论那位国君成为族长,但在这个场面下,五位国君就像是来给各位高人做表演的,而且还不得不演上一场。

各大宗门高人来一场聚会,顺便监督与见证宗室之争的调解结果,那么召集与主持这场聚会的赤望丘,无形中的声望和影响则远远超过了五位国君。虎娃一边想一边皱起了眉头,别人都来齐了,最重要的赤望丘、武夫丘、孟盈丘这三派怎么还没到呢?

恰在这时,半空传来龙吟虎啸之声,连远处的江水都随之涌动翻腾。众人抬头望去,江上的空中出现了一座云台,离江面约数十丈高处悬空铺展,与黑白丘脚下各派高人所在的位置遥遥相对,云台上有七个人。

白煞端坐中央,身后是烈风、志杰、云诚、易寨、肇活五位大成修士,他们亦并称赤望丘的宗门五老,而后起之秀星煞则侍立于白煞身边。各宗门修士见此情景,皆起身向云台上行礼,拜见白煞以及赤望丘众高人。白煞等人亦起身一一还礼,然后重新端坐云朵之中。

白煞等人刚刚归座,众人又听见左右同时传来剑鸣与清啸之声,又有两座云台于半空浮现。左侧云台上是三位娇媚女子,正是孟盈丘宗主命煞以及虹影、烟衫两位长老。右侧云台上那剑意锋芒逼人的三位高人,是武夫丘的剑煞宗主以及二长老与三长老。

这次聚会,这三大派的尊长都没有携普通弟子前来,现身的一律都是大成修士,赤望丘来了七人,孟盈丘和武夫丘各来了三人。各派修士再次起身见礼,运转法力传音,隔空互打招呼问候。

各宗门来的晚辈弟子,很多人眼睛都看直了,他们何曾见过这种大场面,哪怕就是能见证这一幕,也不虚此行了!只听白煞呵呵一笑,同时对剑煞与命煞道:“二位宗主,你们似乎来的有点晚啊。”

剑煞笑着答道:“赤望丘近而武夫丘远,当然不能赶在白煞宗主之前。”

而命煞仍带着柔媚的气息、慵懒的神情,娇笑着答道:“白煞宗主何必明知故问呢?我和你一样早就到了,只是你未现身,我也不好抢这个风头啊,一直在等着。”

她倒是实话实说,其实这些高人早就到了,白煞特意等五位国君与各派修士见礼之后才现身,而剑煞与命煞也是等着赤望丘高人现身之后才出现。命煞娇滴滴的说话,听上去没有什么异常,可在场众人闻言不自觉便有一种心神荡漾之感,明明那远方的云台不太容易看得清,却莫名觉得发出声音的人是那样动人。

步金山那边,三水先生身边有一名弟子不由自主迈出两步,张着嘴望着孟盈丘众高人所在的云台,眼中一片痴迷之色。三水先生很不满的发出了一声冷哼,伴随着神念冲击,那名弟子就似从梦中忽然惊醒,满面羞愧退后站立。

三水先生也暗叹一口气,这位弟子仅仅是听见命煞带着媚惑之音的话声,不小心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弟子若心性修为不够,还是不要带到这里来丢人的好,免得让其他宗门看笑话。

白煞倒是没介意命煞说什么,环顾全场道:“今日各派宗门同修齐聚,为巴原自古未曾见之盛事。想必大家都已经清楚,赤望丘召集诸位相聚所为何事。五位国君方才已向诸位见礼,我等修士就不要在更多繁节了,此刻就商量正事吧。”

说话的同时伴随着神念,向在场所有人详细解释了赤望丘发起这场聚会的因由,用不着再多费口舌。营地中的虎娃暗暗心惊,突破六境修为后便能掌握神念手段,这本不足为奇,可白煞发出的神念却是如此惊人,在这么大的范围内,能清晰的印入所有人的元神。

黑白丘中的各派修士,能来到这里者恐怕皆有四境修为,清晰地解读神念没什么问题。但是各位国君带来的卫队将士未必都是修士啊,白煞的神念却能印入元神而不冲击意识,就算是普通人,也只是感觉脑袋稍微一晕,但也回过神也能在脑海慢慢明白,就像是被印入了一段记忆。

白煞不仅讲了为何会有今日之会,还介绍了他对推选族长的建议,供五位国君相商。这位竟然也提到了当年盐兆和武夫之间的比斗,他提议可借鉴传统的方式,但如今毕竟已是五百年后,还应该有些新的变化。

五百年前是盐兆与武夫两人相争,所以比斗两场,今日是五位国君相争,可以比斗五场。前两场为“投矛刺壁”与“抟土为船”,因为盐兆和武夫当年比的就是射箭与造船。

弓箭看似简单,其实是一种非常复杂的工具。打造一把良弓,需要寻找合适的材料,并经过很多道工艺才能制成,制作合格的箭矢同样不容易。山村猎户所用的弓箭就算粗糙,但也需要长时间的制作与精心的养护,至于军阵所用的精良弓箭,则更是如此。

而在大部分村寨中,狩猎最常用的武器梭枪,就是一头尖的矛,既可拿在手中格杀,亦可投射出去远程攻击。谁能投得更远更准,当然就是更优秀的猎手,能打到更多的猎物,从而更好地保障族人的生存。

比投矛与比射箭是一个道理,不仅是古时人们推选族长的方式之一,哪怕在如今的很多边荒村落中仍是这样。

第079章、古为今用(下)

在这里并不需要五位国君去猎杀什么野兽,由高人施法在黑白丘上将一面山壁削平,五位国君各持一支梭枪投射,谁投出的梭枪能扎进山壁,并能在上面悬挂最重的东西便算获胜。这是第一场比斗。

第二场比斗仍然参照古时的传说,但并不是砍木竹造船筏,而是就在江滩上抟土为船,然后乘坐这条船到达那江心的小岛,谁第一个到达便为获胜。白煞说得很清楚,一定要坐船过去,并不能游泳或凭借其他神通手段到达江心小岛。

其实对于有修为高人而言,甚至能施展神通在水面上行走,哪怕手段差点,这段浪既不大、也不太宽的水面,借助一根木头也就行了。所以这一场比的主要不是渡河,而是造船。江滩上柔软的湿泥怎么能打造船只呢,这就要考验五位国君的手段了。

古时人们掌握了造船技术,才能够渡过江河、让足迹到达远方,不仅能在江河中捕鱼,且可率领族人们迁徙、寻找更宜居住之地。所以能否造出更好的般筏,也意味着很多部族能否更好地生存下去,以这种方式来推选族长也很自然,只是今日要造的船很特别。

另外三场比斗分别是伐木、捡谷、驾车。这些比斗乍听上去都令人感觉有些怪异,因为它们都不是需要一国之君平日亲自做的事情,只要一声令下自然就有人去办。但今日是按巴原上各部族自古的传统推选族长,所以这些比斗内容又令谁都挑不出毛病。

不仅是古时,哪怕是今日,很多村寨的族长并不脱离生产,而仍然亲自参加劳作,且是率领与指挥族人能将各种事情做得最好的人。

伐木对一个部族非常重要,无论是建造房舍还是每天生火加工食物,都需要用到大量的木材。在这里比斗伐木当然不需要去山中砍树,而是由高人将准备好的一批木桩立在江滩上,就看五位国君在规定时间内谁能砍断更多。

捡谷听上去是一件很无聊的事,就是将收获的谷粒混杂在碎石等杂物之间,然后让五位国君分捡出来。谁能捡得最快最干净,便是获胜者。但它也是各村寨族人年复一年的重要劳作,这场比斗不仅象征着收获谷物,也象征着在野外采集各种食物。

第五场比斗是驾车,被称为“御”,其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它象征着人们的生产与生活从远古走向现代的一种进步。人们学会了饲养牛马等牲畜,特别是掌握了轮子这么神奇的东西,又学会了造车,从而可以运送原先他们运送不了的重物、到达原先去不了的远方。

牲畜和车辆的出现,代表了人们生存状态的极大改善,这是原始的蛮荒族人无法想象的交通运输手段,人们的交流与交换从此变得非常便捷通畅。正是从这个时候起,各部族才能集中力量去建造城廓、修筑四通八达的道路。

今日比斗驾车很简单,五位国君各驾一辆双马所拉之车,运送指定的重物跑过规定的距离,谁最快便赢了,这有点像如今贵族子弟间流行的赛马或赛车。

白煞说完后等了一会儿,给在场众人足够的时间去解读神念。待大多数人都理解得差不多了,星煞朗声道:“各派宗门的同修高人,这五场比斗,大家可有意见?”

黑白丘的坡地上,各派修士有一百多号,但在这个场合能说上话的,也只能是那些大成修士。众高人用神念交流了一番,古令先生朗声答道:“赤望丘既召集了这次聚会,当然将诸事皆已考虑妥当,这五场比斗非常合理,就算我等相商,恐怕也商量不出更好的办法。但今日比斗者并非我等,而是五位国君,须他们皆无异议才行。”

星煞又朝五位国君道:“诸位国君可有异议?”各派修士都坐在黑白丘山脚往上的坡地一带,而对面的天空有三座悬空的云台,云台上的高人们都端坐着,只有星煞一人站在白煞的身边,看架式他就是这场比斗聚会的主持者了。

五位国君正要答话,忽听远方传来吼哮之声,此声虽不伤人,却冲击元神使在场修为不足者双腿发软。有的军阵将士甚至握不住手中武器,只听当啷声成片,等回过神来又赶紧弯腰将武器拣起,重新凝神站好。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天边云霞涌动、很快就到了近前,那云霞之上站着一名彪形大汉。虎娃的目力极佳,扭头看得清楚,此人形容约在四十岁左右,穿着花花绿绿有些怪异的服饰,脸颊消瘦脑壳很宽,前额正中有一道竖直的细逢,就像闭上了一只诡异的竖眼。

这大汉飞天而来,突然现身,将众人都吓了一跳。他还不是一个人来的,两臂一左一右还各搂一名娇媚女子。这两名女子半倚在大汉的身上,在云霞中搂着他的腰腹,至于身上的衣物——好像有点太少了,看了令人不禁脸红心跳。

各派宗门齐聚、五位国君相商的百川城之会,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位?大汉停下的位置就在孟盈丘与赤望丘的云台之间。在场其他各宗门的高人亦有能御器飞天者,凭借神器或许但在这个场合都很自觉地没有与赤望丘、武夫丘、孟盈丘这三派争风头。

而这位大汉倒好,竟然毫不客气地也铺展云台于空中现身,竟有与其他三座云台上的众高人分庭抗礼之势,还不伦不类地搂了两个女妖怪,举止十分放肆张扬。

那两名女子的确是妖物所化,虎娃能感应清楚,她们是被那大汉施法带到空中的。

黑白丘上的众高人一时都没有吱声,来者既然敢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这种场合,必然倚仗修为高超神通广大,且看空中的这三派高人怎么处置吧。只听白煞冷哼一声道:“善吒先生,你也来了吗?”

那位善吒先生放肆地笑道:“各宗门高人齐聚,且能见证巴原上五位国君推选族长。我既然得到了消息,怎能不来凑个热闹呢?”

白煞冷冷道:“这不是热闹,而是盛会。善吒先生既然来了,那就与各宗门同修一次为此盛会做个见证吧,不得偏袒场中任何一位国君,也不得搅扰这场盛会所议诸事。”

善吒先生:“你就放心吧,我今天不是来找你打架的,就是想看看巴原上的各宗门有哪些高人,五国之君又是怎样的才俊?今日不仅不会捣乱,假如有人捣乱妨、碍我看热闹的话,我也不会客气的!”

那边剑煞开口笑道:“善吒,就算你想捣乱也是来错了地方,这里可是巴原腹地,要问问各派宗门高人答不答应。假如是参与盛会、共同见证的话,老夫倒是欢迎。你已经来晚了,且坐下吧。”

命煞亦微微蹙眉道:“善吒先生,原来你也得到消息了,既然如此,那应是赤望丘请来的,何必在这里冷言冷语与白煞宗主演戏呢?且坐下看热闹吧,大家来这里是为了见证五位国君比斗的,不是来看你耍怪的。”

善吒先生看似来势汹汹,还与白煞冷言相对,此刻却没有和剑煞与命煞顶嘴,闻言就坐在了云台上。那两名娇媚的女妖,一左一右被他抱在了胸前,正好一条腿上坐一个,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场面很有些令人想入非非啊。

虎娃悄然问身边的伯劳道:“工正大人,您可知这位善吒先生是何来历?”

伯劳以神念答道:“我倒是听说过一些传闻,他是巴原东北方蛮荒深处的一位妖王,修为高超神通广大,据说已有化境神通,手下聚集了一批妖物听命。只要他不到巴原上捣乱,深山广袤倒也无人理会。

据说白煞行游各地之时,曾遇到过这位妖王并将之击败。而我又隐约听说另一则传闻,十几年前星煞率赤望丘弟子斩杀了一头有大成修为的鳞岩兽,当时这位妖王就出手帮忙了。

这位善吒妖王今日突然出现在此地,看来早已与赤望丘有所勾结,就算未被白煞收服,也可能与赤望丘结盟了。他看似耀武扬威,言语中与白煞针锋相对,但我看只是做给在场各宗门看的,实际上就是被赤望丘叫来壮声势的。”

原来如此!难怪命煞方才会说那番话呢,这位孟盈丘的宗主倒是心直口快,言语也不太给面子,干脆把这些隐情给挑明了。

这时云台上的星煞又开口道:“方才我师尊的建议,诸位国君可否听清?若有什么异议,此刻就提出商议,若无异议…”

星煞的话还没说完,又被一个声音打断道:“等等,老夫还有话要说。今日之会,是为了调解巴国王族宗室之争,五位国君各代表一支宗室。那么这番比斗便不仅是他们个人之间的私斗,仅有国君一人出手,恐怕不太合适。”

开口者当然就是武夫丘宗主剑煞,他自称老夫,看上去却一点都不老,此刻的形容可不是虎娃当初在红锦城集市上见到的老者,其身姿气势,无形中就像一柄出鞘的神剑。

星煞似早有准备,并无惊讶之色,扭头问道:“那么剑煞宗主又有何建议呢?”

第080章、节外生枝(上)

剑煞侃侃道:“若是将整支宗室或举国之人都派上场比斗,这既不可能,也失去了调解争端的意义,但白煞宗主提到了巴国先君盐兆与我武夫丘祖师之间的比斗,需知先君与祖师当年是各携一名助手出场的,这名助手便象征着他所率领的族人。”

星煞:“那么剑煞宗主的意思,今日五位国君也应各自挑选一人相助了?”

剑煞点头道:“老夫正是此意。”

星煞反问道:“可是这名助手该怎么选呢?谁都知道巴君少务是您的亲传弟子,若是您出手的话,哪位国君又能挡得住武夫神剑?”

剑煞笑着摇头道:“我等当然不可出手,若是老夫下场,白煞宗主亦下场,这便成了各宗门之斗了。…命煞宗主,您又是什么意见呢?”

命煞娇笑着答道:“剑煞宗主此议甚佳,既是效仿当年的盐兆与武夫,我想在场众人以及五位国君皆无反对的理由。只是挑选助手嘛,倒是应有所讲究。”

伴随着神念,她提出了各位国君应怎样挑选这名助手的条件。此人不能是各派的大成修士,而且必须是各国受封的臣属,就在各位国君这次带到百川城的随从中挑选,这对大家来说都很公平。

星煞又开口道:“两位宗主的建议,我没有理由反对,不知各派高人如何看,五位国君又是否愿意?”

各宗门修士当然没什么意见,而五位国君齐声道:“此议甚佳,我等皆无意见。”

那云台上的善吒先生松开一只搂着女妖的手,不耐烦地挥舞道:“既然如此,那就快回去挑好助手,赶紧下场比斗吧,我还等着看热闹呢!”

站在营地门前的虎娃却暗暗皱了皱眉头。他早知道师尊会提出这个建议,也会得到命煞的支持,在场众人皆没有理由反对,少务当然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可是另外四位国君竟然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甚至还面露喜色,难道他们也早就料到了这个状况,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实情还真是如此,星煞早就暗中分别对四位国君打了招呼,要他们再挑选一名助手为随从,不论届时能否用得上,也是以防万一。所以连同少务在内,五位国君皆自以为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都答应得非常痛快。

须知命煞后来的提出的条件很合理,但对每位国君的限制都很大。不能是大成修士倒常,但就在随从中挑选助手,恐怕就令人猝不及防了。

虎娃又抬头看着半空云台上的善吒,心里直犯嘀咕。他已知道这位高人是一位化境妖王,在蛮荒中聚集了一批妖修听令,想到了自己身边的盘瓠、藤金、藤花、林枭等妖修,接着又想到了更多。

其实在看见众兽山弟子的时候,虎娃就已经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了,看见善吒妖王才突然想明白。

在巴室国对相室国和郑室国的大战中,大军得林枭相助,无论是收集情报和传递军情,都拥有极大的优势。但将来若与帛室国或樊室国起冲突,这样的优势恐怕就不存在了,甚至是属于对方的。

传闻众兽山修士擅驱灵兽,但那些灵兽具体有多大本事很难确定。而这位善吒先生率领的可是一批货真价实的妖修,假如他真与赤望丘是结盟关系,巴原上的其他国家又能得到赤望丘的暗中支持,那么对方派出一批妖修化为原身,或侦察军情、或搞暗中刺杀,确实是令人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