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开始,多数是妾身亲自试用,老四要过一点。”二女把衣襟拉开些,按我手上去,“您发现有不同没?”

“哦,人?还是香水?”我动了动,手感不错,味道就忽视了。男人这点上有缺陷,左右半脑搭配使用的协调度比女人差,关注两样事情难度比较大。“我第一次顾不来两样,你要让我闻香味就别拿人打岔。”

“咯咯……”二女笑得妖精,自顾朝我手上贴,“那就先人么。”

“不闹,天说话黑了。”将搂了怀里,“快说事,一会夫人就能找过来,你和老四怎么了?”

二女举了举瓶子,“老国打这个主意,知道妾身定了配方,今天纠缠几次,下午为这个还起了口角,妾身没给她留活话。”

“不是你一人的功劳吧?我可没在家里见你摆弄。”笑着捏捏她鼻子,这丫头到手的东西,老四想要走可不容易。

“妾身一人没那么大本事。不过都是我手底下人配出来的,和老四无关。其实配方只有妾身一人知道,就是手下的人也不清楚,今天定配方后,妾身给两个人打发到剑南去了。”二女怀里掏了个纸片出来塞给我,“夫君收着,妾身的嫁妆。”

分工研发,从原料到制作流程的各项工艺,每个环节上用的人手都不同,二女独自汇总。呵呵,丫头片子是个能人。

不过绕过老四有点不讲理。按归属说,属于二女的成果,可按两家合同看,既然是动用了作坊的人力物力,理应属于两家共有的东西,如今却变成二女的嫁妆了。

“小心老四发飚。”我将纸片打开看了看,密密麻麻小字,光从用料上就是花露水的好多倍,而且后面提到了白酒的蒸酿工艺的改造,并说明是三蒸后的酒才能下料,第一次对白酒的度数有了明确的规范,看来应该在七十度以上。香料的提炼上也从此有了改进竟然不再使用随酒蒸馏,而是单一提炼后的勾兑溶解法,太神奇了,和后世的工艺流程很想像。“一共多少人参与?”

“九个,不加妾身。”二女得意地仰起脸,让我揪她下巴。

“把去剑南的追回来,这些人都不要拆开。”二女打散研发小组的做法没有错,但只为了防备老四就有点因小失大。“就这些人,家里给他的安田园置妥贴,尽量都弄到咱庄子上定居,要地要钱不能小气。你若真想把持这些人,所有的安置、奖励费用都以你的名义出,不是作坊,也不是王家,是二女的名义。记住,分阶梯的新产品研发,不要断;保持一个主打系列,分档次地推出新产品试销,着重收集用户回馈的信息,不同体味的人有不同的效果,就好像二女把自己当试验品只能研发出适合二女类型用户的香水,完善类型,针对不同的客户推出相应的产品才能占有更多的市场份额。

“都不太懂呢,夫君说得复杂。不过收揽那些人会,二女有办法让他们伏贴。”

“不要怕老四抢,一会把夫人和老四都叫跟前试你的香水就知道。”我帮二女整理好衣衫,“和花露水不同,可以说是两种概念。”

老四气哼哼地当试验品,吵着要配方,二女笑嘻嘻不搭话,藏身颖身后乖巧地捏肩膀。颖是精明人,一下就听出其中玄机,乐呵呵地不表态,光当她们小姑娘吵嘴一样的劝,“都多大人了,还抢一瓶香水,家里就卖这个的,还少得了你俩。二女以后不许欺负老四,要香水你就给她,”说着把小罐大方地塞老四手里,搂了妹妹一副偏袒的模样,“你也消消气,拿了就别找二女吵了,多聪明个人,找二女个笨丫头计较,多没面子?”

“姐!”老四不情愿地从颖怀里挣出来,“你是装糊涂呢,二女明明……”

“明明什么?哪有说自己姐姐糊涂的?”颖笑着朝老四戳了一指头,扭脸朝二女道:“去给老四赔个罪,往后好好相处,两家都依仗你俩呢,可是俩财神。”

二女笑眯眯朝老四夸张地行了个拜礼,老四一脸凄苦扭头朝我看来,“姐夫!”

“没,我瞌睡呢,你几个闹的声音小点,吵来吵去,还叫人明天上不上班了?”说完扭头装睡。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答疑解惑

更新时间:2006-12-16 10:48:00 本章字数:5641

味道这个东西很奇特,同样感觉是香味,有的就让人舒服,如沐春风;有的明明很香,却倒胃口,难以接受。

看来这个味道有讲究,不是光香就能打发的,要香得对头才能起到锦上添花的效果,不对头就完了,雪上加霜如老四一般。

颖闻闻二女,搂着亲了一口,“可心的,要模样有模样,要味道有味道,一天就会作怪,”扭头朝我道:“夫君也有香一口。”

还闻啥,刚在花园差点就把持不住了,早有见识。现在不能醒,醒了就得让老四缠住要配方,二女假公济私的嫁妆本就犯规,我可没脸在小姨子跟前胡觉蛮缠。转了个身,把脸压在枕头上装没知觉。

老四和颖使用的效果都没二女好,颖罢了,香味里带点重金属的感觉,给人一种压迫感,对我来说没有二女那么清馨,但出门抹一点能起到傲然不群的效果。至于老四是什么效果,离我比较远,没闻见,但从颖的评价上能听出来,光一句“香女子”就给妹妹打发了,可能不近人意。

老四有点恼火,哼唧几句甩门出去了。颖搂着二女夸赞道:“能死了,快来说说功效,防不防蚊虫?”

“防啥蚊虫,又不是花露水。”我头按在枕头里许久,早就缺氧了,听见老四走才拿出来补点氧气,起身招呼道:“你俩都上来,我好好鉴定下。”

“可惜了,少个功效,少卖不少钱。”颖比较务实,比较青睐多功能的物件。

“懂啥。”我笑着爬颖身上嗅着,的确,如果针对男性品评的话,这个产品不适合搽在颖身上。“是个衬人的东西,和猫眼、玛瑙一个道理,首饰要的是款式,香水要的是味道。不同场合下搭配不同的香味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收效。”

“怪麻烦的,都是香,还那么多说道。”颖尽量凑得近些好让我闻仔细,腰肢扭来扭去。

“好解释。”给颖推开,又把二女拉过来作比较,笑道:“就今天我来说,二女就比你味道耐闻。想想,咱家就算了,要搁了旁人家呢,七、八个婆娘里挑一个,正犹豫呢,忽然味道对了路,好,就二女了!”

“去!”颖一把推开正喜眉笑眼朝我怀里扑的二女,拽我讲理:“妾身也香呢,凭什么就二女了。”

“我是打个比方。”颖吃醋的模样好看,拉怀里抱紧,“你香得带点杀气,男人觉得太锋利,有排斥感。不过这个味道适合你在出门时候用。多几分清高,有威严。刚才不是说过分场合嘛。你闻不到自己的味道,不过二女和老四的对比就很明显,你刚敷衍老四就是个例子。”

“怪不得刚闻老四有点不痛快的感觉,还这么多讲究。”颖点点头,笑着给二女扯过来塞我怀里,“也给我弄个自家用的味道,明天就弄,用多少钱从我柜子里支。”

二女喜欢的点点头。

“没那么容易,都是碰运气。要开发不同的香型找不同的客户广泛收集资料,是个大投资,短期里的收益嘛……”若说短期里,现在的女孩子没二十一世纪那么挑剔,应该有收益,可能还不小。“收益有,先把这个香型的生产一批,先让人试用,仅有身份的先来,若有人觉得合适就会花大钱订购。和花露水不一样,价钱上按黄金算也不过分。”

“金子!”颖小脸璀璨地绽放开来,一瞬间又暗淡下来,“陈家怎么办?老四不会罢手,闹来闹去也不好。”

“肯定不好,你俩一个劲敷衍人家,弄得我只好爬床上装死,啥都没办法说。”我掏了方子看看,“这又不是九花玉露,精简下就变成花露水,只要防蚊虫就好。你姐妹三个的事,我一个老爷们也没办法插嘴。”

“夫君说说,”颖把方子拿起来仔细看了遍,“对老四,妾身亲妹子上,也有点犹豫。”

“亲妹子是一点,不亲呢?你给不给人家?”我没把话挑明,二女一旁依偎着朝我眨眨眼睛,意思自己不在意。“道理上……做生意嘛。”

“麻烦的,”颖拿了个手帕沾点水擦拭抹香水的地方,沉吟半晌,“咱家这生意要做得长久,对陈家好,对咱王家也好。亲戚是亲戚,生意是生意,咱家从来没拿过架子压人,更别说是一条船上的伴当,不能因为这个就彼此存了戒心。”摸摸二女脑袋,柔声:“你为家里好,我和夫君都记你的功劳,落你的好处。不过这方子不能背老四,她要抄、要记,都由她。去,给老四喊来。”

二女歪了脖子想了会,点点头,下去了。

“我依旧装睡。”翻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平时都是领衔主演,今天客串群众演员也不错,很到位。

老四手里拎了半块西瓜不情愿地过来,颖拍拍炕沿,让到跟前。“姐不知道你和二女闹什么,刚仔细问了二女原委才清楚。是二女不对,都说过她了,”说着拿过方子摊开,“既然两家合作,这会就不拿你当妹子,平起平坐的说话,你是记呢还是重新抄一份?”

“姐。”老四被颖这话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你别这么说话,弄得我不舒服。”

“别的上面你是我妹子,打了骂了随我高兴;可这生意上就当你是个伴当,王家和陈家能不能长久和睦的合作下去,你和二女是个关键。你俩都是机灵人,相互间耍心眼不要紧,可不许拿了两家的大事开玩笑。方子,赶紧抄一份收好,让二女给你讲讲其中不同之处,可高深呢。”

“姐,你收好,”老四抓了方子塞颖手时在,“往后还是照原来样子说话。方子我没必要看。少一个人知道多一分保险。只要不瞒我就行。看不看的,就是抄一份回去,陈家也不可能另起炉灶,没有王家照应,陈家没这么大脸面把生意铺开做。其实说到陈家,我心里还是和姐近,上次婚事上除了你真心为我着想,从父母到哥哥,都是存了攀亲的心思……”

“胡说!”颖伸手照老四脑门一下,“都是给你操心,攀谁家的亲?往后敢说这话就朝死里抽。住几天就回去,家里三天两头朝我这探你的情况,还不是怕你多心。大哥三天里跑来两趟了,小娃家要体谅大众。”

“成天打我!”老四咬了口西瓜,揉了脑门跑了。

这话话让颖说出来效果不同凡响,戏中身份不停地穿插变换,时而公正严明,时而亲情四溢。若换了我是老四,别说抄方子,就光剩下感动了。二女一旁看得不停戳我,轻笑着把小丫头拉跟前悄声道:“你不行,差老远了。”

二女点头认可,实力上的差距有待弥补。

家里有颖撑着,放心。可农学里老刘就很讨厌,不过少了安内的环节,专心攘外还是有精力的。常贵的计划书很快就递上来,同篇白话,易懂,看来他对这个差使很上心,心情急迫。

“不错,”满意地点点头,“校书郎尽心了,字里行间能看出来。很全面,挑不出什么毛病。”指了指椅子,让站立已久的常贵坐下,“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可你也知道,学监大人在这方面要求比我严格得多,若能揣摩刘大人的心思稍稍修改下……呵呵,毕竟这东西也得经过他批准才是,我相信校书郎有这个能力。”

“是!”常贵赶紧站起来走到近前,谄媚道:“少临大人给的意见中肯,是在下疏忽了,一心拿了您的教诲为准则,倒把学监大人给忘了。”

“哈哈……”我抬手指了指一脸陪笑的常贵,“过了,过了。这话,往后可不能当了别人说。学监大人大公无私,不管是哪方面都是吾辈之楷模,我一个年轻后辈,怎能和刘大人相提并论,呵呵,哈哈……”

“是,是,少监的话在下铭记心头,凡是以少监为冷,以学监为鉴!”常贵得了好处,马上卖乖地夸张,“不劳您费心,在下定会细细琢磨,不但让您满意,就是学监也挑不出毛病来。”

“嗯,”我起身拍拍他肩膀,“要周详,往后的事情不止这一件,不要让我失望。”

奸妄,我觉得常贵要不是看专业上的本事,有能力进这方面发展。我喜欢这样的人,知道自己要什么,不用去提醒,连暗示都不必,他会找上门来展现自己的才华让你利用,同时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若这么评价的话,奸妄之辈的利用价值远远大于忠直之士。用人嘛,你一颗红心有,可三天两头得罪人,有本事也变了没用武之地。何况忠直之士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和恶势力做斗争了,哪来时间学本事?”

老刘今天心情不错,你从他脸上看不出来,经过大半年的观察,发现只要他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在百忙中抽出时间背手远眺。通常这个时候找他说话能容易沟通些。

将计划书递了过去,“农学里第一次成立自己的科研项目,在下已经很谨慎地审批过了,才敢交送学监过目。”

刘仁轨仔细地阅览了一遍,“有几分把握?”

“还说不上把握,算是个练兵吧。毕竟对老百姓来说,冬季的蔬菜还是可望不可及,我们朝这方面努力,就算不出成果,总能收获些经验,为以后这方面的项目打个基础。”对于成果,我不是很期待,大白菜得多少年能成功也没有个说法,不知道结果是什么,但经验和技术的积累是必要的。

“若没有把握,这笔钱花出去没办法给内府交代啊。”刘仁轨皱皱眉头,又将文书浏览一遍,“子虚乌有的东西,你我均不好有个清楚的交代。”

实用主义,政府部门来说无可厚非,可作为科研机构就不能这么死板。太多的巧合,节外生枝的科研成果太多,指东打西,不经意的偶然发现一直在改变这个星球。“和播种一样,谁也不知道哪颗种子注定要发芽,但不播下去,就不可能收获满仓粮食。这项目只不过是个开始,发不发芽没人能打包票,重要的是我们在朝仓满鱼肥的方向迈进第一步。学监觉得呢?”

“仓满鱼肥……”刘仁轨点点头,“少监的比喻很恰当,比上次那个天道酬勤要合理。”

“这个在下保留意见,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如果学监认为为个计划有助于农学往后的发展,按季节看,也应该尽快筹备了。”’刘仁轨的死板表情让我拿不住他心里想什么,“若需要的话,在下可以直接将这个企划从农学的经费里分割出来。直接要求内府上另外调拨启动资金,成与不成都由在下一力承担。”不想再和老刘纠缠,我能负责得起。

“如果能让内府另外调拨资金更好,却不需要少监一力承担。”刘仁轨把文书收了起来,“既然这样,就先从学院的费用里挪用,即刻动手吧,不要耽误。内府那边我会去打擂台,尽量让农学里宽裕些。”

没多余的寒暄。两人达成共识的时候没有电影里握手热泪盈眶喊“同志”的场面,相互拱拱手各忙各的。不是一路人,和刘仁轨之间的共识永远是昙花一现,他对我抱有不现实的期望,我对他不抱希望。

“不至于这么样子。”兰陵不喜欢刘仁轨,却也不喜欢我讲刘仁轨坏话,“我庆幸呢,你俩不在朝堂相遇是国家之福,你好端端个人怎么老对人家存偏见?”

“偏见么?我老觉得这家伙是个道貌岸然的投机分子。”刘仁轨的所作所为,前后联想起来和他的形象相符,可老觉得这家伙不地道,至于怎么不地道了却说不上来。要不是李义府弄臭了名声,我到真的希望和老李一起交流交流和刘仁轨打擂台的心得。“我俩之间没多大的厉害冲突,就事情上也没有因为分歧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但这不能证明我俩就能长久的和平相处下去。”

“没个理由。”兰陵看看我,思索片刻,“你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也不是好勇斗狠之辈,别人只要不撞上你,你没理由成这个样子。怎么一说起刘仁轨你就变了个样子呢?”

“我也不知道。”兰陵说得没错,我这个人生性懒散,不是那种好斗的性子,人家老刘工作上兢兢业业,就算是和我人生观相左,我也没理由就给人恨成这个样子。“我不知道为啥,很奇怪啊。是不是最近咱俩那啥的有点频繁,我脑子一直处于兴奋状态?”

“去!”兰陵佯怒朝我砸了一拳,“和我扯什么关系,你家可俩婆娘呢。你心态要摆正,刘仁轨虽说有点不招人喜欢,可终究是个能臣。论能力,他不在你之下,你不是常说要体谅别人,凡事站别人立场想想的么?”

“没错啊,”我拍拍脑袋,“可我搞不清楚他意图,我站他立场上想的和他真正的想法估计不相同。你知道,那家伙的思维和大多数人不一样。”

“这就对了,证明人家比你高明。不过我有一点想不通,你背后说人家坏话的意图是什么?我站你立场都想不明白,你是想给人家撵走重新换个学监呢,还是想给他搞臭了泄愤?若是说你想坐学监的位置,我都不相信。”

“看,你这么一说我都糊涂了。”我为什么呢?头一次干这么莫名其妙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觉得有看心理医生的必要,难道一个大好青年就平白无故的心理变态?“你说我是为啥?弄不好我有毛病了。”

兰陵和我背靠背想了许久,我自我反省了几百次都没结果。“护短!”兰陵先开口了,“怎么就把你这个劣根忘记了,你这人为自己不争不抢,可一旦身边人有了事,马上变得疯狗一样。”

“乱比喻啥?你才疯狗。”我不满地推了兰陵一把,护短就护短,和疯狗有啥关系。“和护短能扯啥关系?老刘又没惹我家人。”

“他是没惹你家人,可你认为他的所作所为有碍农学的发展。”兰陵说完后还确实地点点头,“就是这个了,没错。”

“他就是有碍农学发展了,处处都碍,科研机构弄得和上朝一样的规矩,搁谁受得了?学院里稍微弄个革新创造的,他就跳出来唧唧歪歪,又是道德又是礼法,反正就诸多说辞。光严肃不活泼,那么多人才的想像力,创造性都给压抑压制,往后别科研了,直接改守丧更安静。”

“呵呵,”兰陵下巴压过来,戳我脖子上,“那你才是用心了,头一次见你这么用心。知道不?你是嫌他制约农学,而这农学恰恰是我提议修建的,你是我郎君,答应去出任这个少监根本没存报效朝廷的心思,只当作答应婆娘的事情就要努力维护,只要你觉得不利农学的事情就是挑战你责任心……所以你心下认为刘仁轨惹我了,估计连自己都没这个意识,光是一门心思地想去对付人家。”

“哦,估计是这样,那老刘可真冤枉。或许你也应该兼个干。”

“嗯,往后想开些。我兼什么职业?”

“心理医生。”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袖手旁观

更新时间:2006-12-18 9:14:00 本章字数:5487

我没看过心理医生,没有资格评论从业者的水平高低,可我见过有心理缺陷的病人,典型的狂躁症。所以我劝他去看医生,医术倒在其次,但必须态魁梧,抗打击能力超强的医生才敢接待这样的病人。

程老爷子出征快两年了,从军报上来看,唐、吐两军僵持中,老爷子使出浑身解数也未能占得便宜,地理上的优势被吐蕃人牢牢控制在手里,唐军至今也未能把通住剑南的补给线打通,在老爷子看来,这样的战绩属于奇耻大辱。

老爷子远在吐谷浑,是个什么情况只能从军报上了解上月所发生的情况;可程初近在咫尺,就在我眼前发飚。

“别人惹不惹你我不知道,反正像我这样的都不会轻易招惹你这种是非。老爷子远在天边,程家里你是半个顶门杠,动不动跑外面撒野就不应该,何况这种争风吃醋的行为更让人不齿!”老爷子临行前虽没把话说透,可我作受业师兄对这个蛮横师弟多少还得有个管教,没人镇压他,快成京城一霸了。“谁家的姑娘能让你成这个样子?以你的身份,想找个什么样的都不难,可最忌讳的就是争这个风头。”

“样子无所谓,就是头母猪都争定了!”程初不思悔改,咬牙切齿间不忘展示下发达的二头肌,“子豪兄今天专门赶过来就是为这事?”

“还为啥?弄得我都知道了,还有谁不清楚?”昨天回家路上碰了个熟人,酒楼里坐了坐,就给程初的话题扯出来了。是一个叫“小天门”的私营夜总会的西域舞女,听形容得夸张,属于七仙女类,被程初看上了,要买。一般来说,红牌姑娘得有人把场子捧起来,身后多少站个有头有脸的恩客才能把市场打开,程初就和人家起了冲突,对手竟然还是熟人。高家(申国公高士康)的长房孙子,行三。曾经在右武卫上打过交道。武艺高哟,为人豪爽,挥金如土。典型的纨绔子弟。

说起来人家高士廉(长孙皇后的舅舅)的孙子比我和程初要长一辈,虽说高家受了长孙家的牵连一直小心翼翼地做人,可毕竟瘦死的骆驼,也不是那么轻易招惹的。

“这事就此罢手!”提腿朝程初恶霸造型猛踹一脚,“老爷子在的时候,你闹翻了天都有人出来收拾,可如今你一言一行代表的是程家,没人再拿你当傻小子,凡出事人家不说你,只朝程家构陷。”

“那小子欺人太甚!”程初扯着脖子满脸不乐意。“小弟专门还礼数周全地找人给递了话,多钱都认,竟敢推辞,给脸不要脸!”

“然后你就砸场子抢人?”程初干这个拿手,满京城里没让程小公爷砸过的招牌还真不多,这是天赋问题,生下来就有这份才华。

“不是没抢到嘛!”程初失意地抹抹嘴,拉了拉指头上打架带的大铁刺,“砸乱了,高家小子还带了人过来,打着打着人不见了?”

“我把这个事合一下,高老三有数面之缘,还能拉上话,摆开酒席给梁子揭过去。”程老爷子一路战功卓著,高家却受了长孙家牵连被朝廷一再打压,相互间闹不痛快程家必然不会吃亏,可太损面子,难免被人冠以恃强凌弱的名声。

“怕什么?兄弟就准备朝他高老三家里砸,您今天若不过来,他家就得重盖!”程初得意地晃晃脑袋,“欺负咱兄弟就是这个下场!”

“小心给人当枪使!”以高老三的为人,一个舞女而已,程初能礼数周全地托人递话讨要的话,没理由决绝。早先我对这些事情还不习惯,毕竟从小没受过活生生个人送来送去的教育,现在也习以为常了,在这些人眼里,那些歌伎舞女就算物件,谈不上感情。“弄不好高老三就是等你打上门去呢,如今朝廷追查长孙家旧帐,高家想自保就得弄得乌烟瘴气,让人觉得他除了争风吃醋就没别的能耐。这么大人长脑子出气用啊?要不就彻底不搭理,反正高家看样子也蹦达不了几天。到时候还用你上门?随便找个杀才就给他祸害遍了。”

程初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端了几个蛐蛐罐敷衍我。

“不错,好。”做工上,一看就是下了本钱,“罐罐不错,不过你先给我把事情的起因说个清楚,我心里好有个底。”

“就这罐子开始的。”程初抓了个水槽叮当敲了几下,“才进伏天的时候,北门屯卫上几个打算一起耍蛐蛐,当时有个就送了几个罐子给我,就这几个,就因为这混熟了。”

原来是程初在屯卫上的某个战友拉他去“小天门”看歌舞演出,从程初话里能听出来,他起先对那个舞女没什么感觉,多去了几次,战友戳火,说这舞女多好多好,后台多高多高,想弄来多难多难,引得程初起了争脸的心思。一般说来,程初平时不太使用大脑,这次打听高家的后台,还专门托了个人过去递话也算是个进步。

最近朝廷开始捏长孙家的脖子,千载难逢的契机,李义府等新贵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一伙子人趁了这个机会想扩张下势力,排除点异己,就是以前和长孙家有牵扯的都在打击范围内,高家属于精确打击对象。朝局纷乱,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而刘仁轨等所谓直臣竟然没有在这个事上过多阻挠,有点袖手旁观的意思,变相地纵容李、许集团更加肆无忌惮。

程家树大根深,我到是不怕有人打程家的主意,就是担心程初这傻小子没头没脑地在这个风口上被人利用,这么大的政治旋涡卷进去就难以自拔。从舞女事件上还看不出原委。可我总感觉不太放心,撇开和程初个人交情,王、程两家是京城里公认的盟友,不能因为这个二百五损害两家利益。

“明天开始,你的学业得抓紧了。屯卫上没你什么事情去不去一样,这几个月跟我求学。”

“您不是在农学上兼差吗?什么时候抽时间教学了?”程初放了一年羊,心思野惯了,突然脖子勒个枷锁就难过。哭丧个脸道:“不为难高老三不成吗?给他认错……”

“不认!这事撂过去,就是他上门来陪礼道歉都不见。明天跟了我,农学上我当半个家,谁敢说不许程小公爷到农学学习的?他老刘都得客客气气接待。我那不错,长见识不说,你来了还能给农学里添个名头。”起身拍拍程初肩膀。“别苦个脸,就全当我拿你去挣名声,给我帮忙。”

“是!”程初没好气地低头领命,“有个事您得答应,要不小弟就自断经络,浑身爆炸而死。”

“尽管说,我绝不答应。你尽管爆炸,老爷子催多少次了,求工部给他运爆杆去炸吐蕃人的岗楼呢。要不直接给你运上去?”我翘了二郎腿,端了蛐蛐罐开始细细赏析,不错,很不错。

“……”程初抓耳挠腮吭哧半晌,忽然“嗷嗷”惨叫两声,开始打拳。

以前单位常有女同志带小孩上班。当时觉得很过分,小孩很吵人,就想给塞打印纸箱子里去,不知道知道带程初上班会不会让同僚也产生这种念头。

刘仁轨首次对我的荒庭行径持赞同态度,礼数周全地将程初迎了进来,并亲自领着参观了农学的角角落落,一路详细解说,仿佛是迎接上级检查,弄得我还一路陪同,程初首次在我跟前得了面子,倍精神。

“这是个什么说法?”程初对田间地头的东西不感兴趣,胡逛了一个多时辰就不见人了,反正农学里大,也不怕他翻天。“少监觉得有这个必要?”

“农学农学,没学生就不名不符实了。”我产生了个念头,将程初编制到农学里,作为农学里第一个学员。一来有了这个关系,我能在程老爷子回来之前把程初的惹祸机率降到最低,二来也是农学朝学院制迈进的第一步,虽然这个学生不学无术,可堂堂卢公府接班人的加盟能让农学的知名度提高不少。“是个形式而已,往后肯定要招收学员,程小公爷能起个好头。”

刘仁轨皱眉,五官错位,“少监这个提议,近乎于玩笑了。”

“他怎么说也是我的学生,随我到农学里求学也不过分,怎么是玩笑呢?”我也觉得自己很过分,可没办法,这带小孩上班天长日久的会招来非议,还不如就让程初顶个学员的帽子名正言顺点。“程老爷子西征时候将德昭托付于在下,可这农学里一日忙似一日,难免耽误学生功课,不如让他在学院里学点本事。”

“这督尉可是殿前圣上御封,程家累世疆场建功,声名显赫,我小小一个农学……”刘仁轨实在有点为难,关键他猜不透我存了什么打算。

“无妨!在下也是武官出身,农学里出入并无大碍。再者他就是显赫也不过是学员而已,不参与农学事物。身为师长,在下自会有约束,绝不会造成祸患。”拍胸脯保证,人格、祖宗的能用都用,程初本事再大也不会跑我的地头上找麻烦。

“给你腰牌,”我把铭牌塞给了正在林子里睡觉的程初,“往后你就是农学学员。”

“不就是随您转转嘛?”程初拿了烧红烙铁的感觉,“俺就感觉被子豪兄算计了。”

“最近朝局不稳,你跟我在农学里转转,等风平浪静再往外跑。你程家功勋盖世,老爷子又不在跟前,满朝有多少人等着算计你,这个时候你就在我跟前,能不露面就不露面!”我找了个草厚的地方坐下,“看世人,从上月开始清算长孙家同时就躺家里养病了,什么人都不见,连我过去都回绝。和人家多学学。”上次专门朝崔家跑了一趟。准备商谈棉花经营事项,是他夫人接待的,光说病得重,怕染给别人等借口给我打发了。

“那是他就没办法见人!”我说话程初还能听进去,就是有点不自在。

“咋没法见人?”

“打猎让鹞子一膀子扇个青红脸,世人长得太俊,成天仰了那女人脸招摇,破了相,就放火烧他家都给烧不出来。当时的模样,他敢照镜子,当下就能抹脖子去。”程初叙述崔彰和他围猎经过,崔彰求他保密,手舞足蹈幸灾乐祸。

“哦,这就难怪了。”我这脸长得一般,刮胡子弄几个口子没事人一样满世界乱窜。体会不到人家俏哥的心情,尤其小崔这种极品相貌。“那也不行,现在人人自危,你目标大,不许招摇!”

兰陵之前就交代过了,最近少跑外面探亲访友,遇事多和她商量,不要自作主张。有时候交游太广也是个麻烦,总有人跑来寻求帮助的。颖那边多少递过两次话,我也没敢直接应承。

和官员们战战兢兢相比,农学里简直就是天堂,处处充满生机,如今是政府机构唯一祥和的地方。庆幸啊,当时这个决定做对了,挡下不少闲事。长孙家算是完蛋了,和上次换皇后为借口清洗周边势力不同,这次朝廷捏准时机,程、梁等名将因为战事出京,李绩等老将告病不出的情况下,直接拿大族开刀,并有意让新启用的宠臣迅速填补清洗后的势力空白,形成新老交替时期势均力敌的场面。

能看出李家在搞平衡,不叫任何一方坐大,朝堂上平衡近臣和清流,朝堂外平衡新旧贵族势力,处处形成相互限制的局面,任谁都不敢轻举妄动,看来李治想火中取栗,趁机消弱一点门阀的影响,降低隐患。

“买地的事朝后推。”看颖翻帐本算帐,忽然想起颖的土地收购计划,“若答应人家,主找借口拖延,尽量不要在这几月里冒头。”

颖合了帐本,“刘家今天还催了去过户,说钱三五年上给清都行。”

“那就更要推辞。和谣言无关,刘家是*了长孙家起来的,虽说前次已经划清界限,可终究心里有病,你就是白要他都给你。”

“妾身知道其中厉害,推托过了。”颖托腮沉吟片刻,问道:“这次风头劲,连几个王爷家里都小心翼翼,琪郡主全家都去了南山,要不是您朝农学里告个病,咱家也过去?”

“不必,与上次不同,你该干啥干啥。里外要气壮,这时候越避越显得心虚。”就是打击也得有个分寸,明里看是李、许集团兴风作浪,幕后操控的还是皇家,不过是把李义府等人推到前台而已。许敬宗比李义府要奸猾得多,事情一出来多把李义府朝前拥,自己偶尔还跳出来当个好人,人后还装作无奈的样子,这老家伙有前途。不过老李算是废了,得罪的人太多,如今得势,没人敢吭声而已,等风头过去,只怕是要玩完。“往后凡是李义府那边,只要和他沾边的,不管是媳妇姑子,任谁邀请你都不要参与,托病推辞。”

李义府得势,这一路不免封侯拜相,鸡犬得道不少,难免学了人家搞派对联谊感情,贵女人***里的新面孔要留意,颖、郡主、县主的朋友不少,作为其中还算有头脸的,肯定是重点邀请对象。

“李家怎么了?不是正受宠吗?”

“懂啥,我咋说你咋办,不该问的少问。还有棉花,如今咱家这个产业扎眼,上门撞天钟的人多,说到这事上要留意,别给人家挑明的机会。”

新势力上台有个缺点,没有充足的财力支持,玩命地搂钱壮大自己财力势在必行。陈家这几年生意蒸蒸日上,在京城里已经成为能挂上名号的财阀,我提前给老四打个招呼,暗里把陈家依附内府的风声放出去,避免有人打陈家主意。至于王家的棉花产业,想好了对策,实在不行就彻底和工部联营,兰陵本来想让内府插一杠子,被我拒绝,和朝廷联营明打明顺,最不济也能干净利落脱身;一旦被内府操控,不清不白就把王家整个都搅进去,往后就是想跑也晚了。

“谨慎得过头了,”兰陵对我最近的举动有点不解。“谁家都没你王家清白,当年你爷爷急流勇退就是给你这些子孙留后路,现在轮到你又是这么个举动,一家子都是这样。还有内府上,你好像一直在回避和内府直接打交道,给人陈家推前面当尾巴,想学蝎虎子?”

“不一样,”我到不怕政治斗争,离得远远看热闹就行,但随着内府势力逐渐膨胀,这典型的皇商,一旦成了气候,不知道要蜕变成什么东西。不敢肯定他朝黑洞发展,但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安全。

“一样!”兰陵不满地瞥我一眼,“你从来就不相信任何人,从来就没有把我当做你的后援。”

“谁说,我不过是觉得咱俩的感觉还是单纯点来得舒服,要拿你做后援,我算什么?小白脸?”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万全之策?

更新时间:2006-12-18 9:15:00 本章字数:5723

做人啊,难。做好人更难。明明不是好人却想在世人面前一副好人嘴脸出现,难上加难。

“谁说我不是好人?”对这点我有不同的看法,就是有人跑西市大喊“王修是个外和内厉的伪君子”,必定会招来一片谩骂,如今在外人眼时,我除了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外,人品那是一流,毋庸置疑。“出去说我坏话试试,你身份高,没人敢当面顶撞你,不过心下肯定不同意你看法,说不定私下还置疑你人品。”

“呵呵,”兰陵一身新染的淡花棉布褶裙,月白绞丝金线腰带扎得齐整,身材尤显得挺拔突兀。“所以才不是好人。多少有点坏毛病,给挑三拣四的人茶余饭后有的话头,显得生动。才把蒸酿酒方了献了工部,现在又打个无私为民的幌子透人家工部的心思,你就是把棉花织造把持了也没人说你为富不仁,怕什么?”

“说不要紧,我就怕人家心里这样想。”曹老伯被前线几名大佬催得紧,一门心思扑在火器研发上,我前后三次拜访都没能探出究竟,看来工部这次没心思和王家联合搞棉纺业,“这眼瞅棉花就下来了,算算百十万斤的东西都朝了王家堆积,我实在是没能力一口气给这都吃下来。作坊你也看了,千八百人齐上阵不一定成,我从哪找那么多闲散女工来?又不是零活,这一干就是一年……”这年代极少有职业女性,家里上下操持是个大劳力,根本没有长期出门挣钱的观念。

兰陵笑吟吟地指指自己,“这开始上你就力有不殆,往后推广开,不可能都朝你家拉,各地棉产区上建立棉织作坊势在必行。工部不搭理你,你却不搭理我,等往后堆积下来,光做成棉被子怕不是个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