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扑哧扑哧冲击锅盖,锅开后,老林又下了波羊肉卷。

  他复又盖上锅盖,看了圈周围,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今天挺不容易的,大家坐在一起,让我们喜迎裴之……”

  估计是被第xx届代表大会新闻洗脑,老林说到这里就卡壳了。

  “大家知道意思就行了,大家鼓个掌欢迎下裴之吧。”

  “啪啪啪”花卷和陆志浩很给面子地拍手。

  老林从桌下拿起一大瓶可口可乐,递来。林朝夕接过,一手抱着一手拧瓶盖,刺啦一声,她直接把瓶盖拧开。

  “我来吧。”裴之说。

  林朝夕从善如流,把可乐双手递给他。

  裴之起立。

  毕竟三年没见,意识到裴哥给他们倒可乐后,花卷和陆志浩都不好意思,纷纷站起,要求自己来。

  趁此当口,老林放下碗,唰地掀开火锅盖。

  说时迟那时快,林朝夕就知道他没事说致辞就有阴谋,提前握好筷子,抢在老林之前一捞,把面上所有肥羊卷捞走大半。

  火锅热气蒸腾,三个还在谦让倒可乐的男孩,震惊了。

  她把羊肉卷往调料里蘸:“老林同志居心不良,被我提前发现,我替你们先把羊肉保护起来。”

  陆志浩眨了眨眼,有点怀疑人生。

  林朝夕笑了,把蘸好的羊肉片放在他们面前。

  花卷:“不是,我不吃蘸过料的羊肉。”

  陆志浩:“我也是。”

  林朝夕:……

  有了前一轮暖场,大家终于知道,饭桌无兄弟的残酷事实。

  羊肉卷很快没了,丸子和蟹肉棒顿成大热门,一时间,红汤内竹筷纷飞,打成一团。

  “我的我的我的!”林朝夕喊。

  “老陆你别抢我的牛肉丸啊你刚已经吃了一个!”

  “尊老,注意尊老!”老林边喊,边被撬了到手的蟹肉棒,于是震惊了。

  他啪地摔下筷子,但……

  “白菜谁要?”花卷问。

  “这里!”林朝夕把碗递过去。

  陆志浩招呼裴之赶紧捞剩下煮过头散开的肉屑,大家吃得热火朝天,没人有工夫理老林。

  老林气得吹胡子瞪眼,站起来就往厨房走。

  他们四个没一个去追,过了一会儿,裴之才突然说:“师父……”

  “不用管他,趁他没来赶紧把肉吃完啊。”陆志浩大逆不道地说。

  “没肉了,全被拿走了。”裴之指着空空如也的架子,说。

  “爸,你又来!”林朝夕喊。

  最后他们千求万请,老林才破例开门,把肉和他本人,还有一个不知道从哪找出来的竹沥,一并带出。

  有竹沥在手,老林抢肉所向披靡,他把一大勺肉舀进自己碗里。

  石桌周围,又陷入寂静。

  林朝夕:“爸?”

  “怎么了?”

  “你这个漏勺,没有想给我们用一用?”

  “这是我买的。”老林很高兴地举起来,“人类进化史,就是使用工具的历史,你们看着它,是否感受到人类文明的闪光?”

  他们四人对视一眼,总觉得,只感受到饥饿的闪光。

  下一锅开、老林伸进竹沥的瞬间,林朝夕眼疾手快戳住他的竹沥。

  花卷和陆志浩开始疯狂下筷捞东西,五秒内就把锅里最好吃的虾捞得干干净净。

  老林动不了工具,不由得大喊:“孽子!”

  “裴之。”老林看向自己的得意门生,“师父待你不薄吧,出国以后有没有好好按我的教导,认真钻研学习?”

  裴之默默出筷,老林悄悄伸进锅里的筷子,被他摁住。

  “孽徒!”老林气结。

  终于,在这样你争我抢的氛围里,肉制品即将被成功扫光。

  最后一锅鸡翅在汤里翻腾,红白鲜明。

  “你们这么抢,有点无趣啊?”老林说,“我们寓教于乐下,我出道题,谁先做出来谁吃?”

  “所以出题人不能吃啊……”林朝夕咬着蘑菇边,在想老林同志怎么会自掘坟墓。

  “那算了。”老林赶紧改口。

  “不然石头剪刀布?”花卷提议。

  “才不和你玩。”陆志浩很嫌弃。

  “21点?”林朝夕问。

  话音未落,他们同时看向裴之,包括老林。

  “怎么?”裴之不解

  看着裴之,他们四个一挥筷子,决定放弃。

  天已经完全暗下,小院里只有葡萄架上电灯泡洒下微黄的光。

  火锅热气飘扬,带着辛辣的红汤气息,锅盖打开的瞬间,五双筷子同时伸入。

  林朝夕吃得大汗淋漓,在某一瞬间,她吸了吸鼻子,忽然停下。

  老林下筷如飞,以一敌三,陆志浩花卷见缝插针,裴之则无比精准。

  那是她的亲人、她的朋友、她喜欢很久的人……

  如果不是重来一遍,她也会不知道,她之前错过了那么多有趣的事情和有趣的朋友。

  或者换种说法,其实人生真的充满无限可能性,而正在前行的你,因为看不到未来,所以时常认为,那些可能性永远无法降临在你头上。

  但可能性,其实一直存在。

  老林笑了起来:“最后的鸡翅,你们觉得,有没有可能,尊师重道一下?”

  “没~有~”他们拖长调子,异口同声道。

第93章 辅导

  安宁实验初中, 校门外。

  又是一天课业结束,校外小摊生意兴隆。

  铁板烧、炸串串, 小吃香气四溢,林朝夕和裴之站在校门外, 等花卷和陆志浩。

  昨天火锅结束, 今日再没有休闲活动, 他们要一起去红星福利院,上老林的补习班。

  花卷走出校门, 看到她, 仍觉得不可思议,他提了提书包,边走边问:“你真跟我们去?”

  “不然我晚上一个人做什么?”

  “看电视。”陆志浩在路边摊买了炸香肠, 回答。

  “再看下去数学成绩都要不如你了,我断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你已经不如我了……”

  陆志浩小声嘀咕。

  老林开设的数学补习班,在红星福利院一楼的小教室。

  课在晚上六点半, 可六点不到, 已经有不少人到教室。很多学生放学直接过来,教室中弥漫着煎饼、零食和小面包的香气。

  林朝夕和裴之走进教室, 只觉得教室虽然破旧,但很干净整洁,白炽灯下, 一切都亮亮堂堂。

  看到他们,很多学生投来好奇目光。

  林朝夕扫了眼学生,里面当然不乏她的老朋友陈成成、安贝贝, 但更多则是陌生面孔。

  陈成成还是那副纤细柔弱模样,安贝贝则更加健朗咋呼。

  他们在后排坐下,安贝贝直接从第一排窜来,双手按在裴之肩头,很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裴之、林朝夕,我是瞎了吗,你们怎么来了?!”

  林朝夕觉得,安贝贝的语文一定是和老林学的……

  “马上要数联选拔了,我过来补习下。”她说。

  “我也是。”裴之说。

  “你补习什么!”安贝贝瞪大眼,把大家的心声都嚷了出来。

  “数学。”

  裴之放下书包,言简意赅,安贝贝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

  过了会儿,安贝贝才痛呼:“同志们,裴之回来了,今年参赛名额又少一个,我们好惨啊!”

  “惨什么?”

  老林踏着安贝贝同学的惨叫,走进教室。他穿了件格子衬衣,刚吃完饭,放下书,撑着讲台笑问,很是潇洒。

  “老师,裴……裴之回来了!”安贝贝又冲到讲台前。

  “是啊,回来了,以后有不懂的问题少问问我,多请教教室最后那位同学。”老林伸手点了点,“裴同学举下手,大家认识下。”

  裴之坐在白炽灯下,眉目宁和,清朗沉稳,就是看上去有点懵。

  老林发话,他下意识就把手举了起来。学生们则集体转头,围观他。

  不认识的很好奇,认识的很震惊。

  裴之享受了长达30秒的围观,老林心满意足,让他放下手。

  “呦,我们班今天还来了另一位新同学啊。” 笑盈盈的视线移向她,老林开口

  林朝夕举手。

  “起立,自我介绍下吧。”老林说。

  她只能放下手,站起来,并完全暴露在全班同学好奇的目光中。她和讲台上的老林同志大眼瞪小眼,不理解老林是要大义灭亲,还是要干嘛?

  “这位同学你补课费交了吗?”老林问。

  林朝夕:???

  “我……我没钱……”她小声地说。

  “那我们班的政策是这样,成绩拿前三免学费,下次考试周五,希望你多加努力。”

  “如果……我考不了前三呢?”

  “那你就只能家务全包外加打工交学费了,具体换算方式我们回家交流。”老林按了按手,示意她坐下。

  林朝夕满脸通红,班级里哄地炸开,全都明白她是谁了。

  “现在班里前三是谁?”林朝夕坐下,戳了戳前排的陆志浩。

  “你问的那位,现在班级排名第二。”

  老林耳朵尖到不行,隔着大半个教室,他也能抢答。

  “第三呢?”

  陈成成举手。

  “所以第一是谁?”

  她话音未落,一道瘦高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

  章亮背着书包,表情冷漠,吐字腔调高傲:“找我干什么?”

  林朝夕如遭雷击,怔愣良久,直到陆志浩的声音将她唤回。

  她咽了口口水,一边为老林向金钱低头扼腕,一边抬头陆志浩,同情地道:“你要被挤出前三了。”

  ——

  还没到上课时间,老林是提前来给学生们解答问题。

  他在讲台上回答了两个问题,林朝夕摆好笔记本,开始看崭新的教材,准备等他正式上课。

  这时,老林继续点她。

  “新同学,在干嘛呢?”

  “预……预习……”

  “预习什么?”

  我两年没上过你的课,我也不知道啊……

  “你想学什么?”老林顿了顿,“来我班上上课,有什么学习目标?”

  “我想……拿到全国初中生数学联赛一等奖。”林朝夕说。

  全班目光又唰地向她射来,林朝夕继续不理解……

  老林:“我问你就说,怎么这么实诚?我们这个班,大家的目标都放自己心里,你是第一个公布给所有人听的。”

  顿时,林朝夕脸又红了,老林同志的套路真的和别人不一样。

  讲台前,老林笑着沉吟片刻,可林朝夕也看不懂他的神色。

  “既然你这么有动力,老师也会努力帮助你。”老林顿了顿,喊道,“陆志浩。”

  “在!”

  “新同学归你带了。”

  莫名其妙地,林朝夕就被赶去听小陆老师上课。

  她和陆志浩坐在教室角落,面面相觑。

  老林的课本来也没平常教室的严肃氛围,更像大家凑在一起学习

  她和陆志浩一对一,看起来也不突兀,但面对认真开始翻书的小陆老师,林朝夕觉得突兀啊……

  陆志浩翻开书,挠挠头,也很困惑,不知道教什么。

  “那个……其实初中奥数挺难的……”他第一句话是这个。

  “你两年多没上课,要在咱学校出线就不容易。”这是第二句话。

  “你到底知不知道数学联赛怎么回事啊?”他憋了半天,忍不住说出口,“一等奖真的特别难。”

  陆志浩还是一如既往实诚。

  林朝夕知道,从她说要拿出赛名额开始,陆志浩就憋着一肚子话,大概是觉得她好高骛远,更希望她踏实些。看着老友担忧的表情,林朝夕心情复杂,但感动的成分更大。

  她定了定心神,缓缓开口:“全国初中数学联赛考试分一试和二试。一试着重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题型为选择题6题、填空题4题,共70分。二试着重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题型为三道解答题,内容分为代数题、几何题、几何代数综合题,共70分,两试合计共140分。”

  “那如果要拿奖呢?”陆志浩抬头,问她。

  “如果要冲刺奖项,二试的第1大题必须做对,而如果想要一等奖,第2题的几何大题必须做对。第三题几何代数综合,则是真正的,决胜题。”

  “那……参赛人数……你知道有多少吗?”

  “去年,通过层层选拔,全国初中生数学联赛共有2421人参加决赛,一等奖60人,奖项分值99分,占参赛总人数的2.47%,而全国初中生在读人数,为5760余万人。”

  林朝夕把所做的准备一点点说完,陆志浩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

  “真的很难。”

  “我知道。”

  “其实不拿一等奖也行。”

  “还是要拿的。”

  “为什么啊?”

  这回,轮到林朝夕沉默了。

  其实她想说,因为未来,她想考的学校和她想念的专业,只会比这更难。

  现在就退缩了,以后可怎么办。

第94章 八卦

  “实数部分的内容……就是这些。”

  陆志浩讲完最后一个知识点, 提起笔尖,下课铃正好响起。

  “嗯。”林朝夕仍沉浸在知识回忆过程中, 反应稍慢。

  “你有没有在听?”陆志浩问。

  “在听在听。”林朝夕赶忙回神。

  陆志浩同学看上去有些焦虑,眉头紧蹙:“你两年都没学这个, 一定要认真。等下课间, 你把我刚才说的都写一遍吧。”

  “好。”林朝夕答。

  班级再度活跃, 像闹哄哄像小集市。

  陆志浩站起来,提提裤子, 很不放心地跑出门上厕所。

  看着他背影遁入夜色, 林朝夕总觉得他现在的状态,又有点像绷紧的琴弦。

  花卷的耳朵一直长在他们这,发现陆志浩出去了, 他滑着椅子,呲溜一下,移到她身边。

  “你别怪老陆, 他特别紧张。”花卷说。

  “怕教不好我?”

  “你想学还能教不好?”花卷悲愤。

  “那怎么了嘛?”

  “就上次数学联赛的时候……”花卷顿了顿, “我忘了,上次你没参加。”

  “上次怎么了, 又有人欺负我们老陆?”

  “又”字声音响亮,侧前方,章亮投来冷漠视线。

  “他是不是做贼心虚?”林朝夕看了眼章亮, 收回视线问花卷,“还是陈楚?”

  “不是他们。”花卷用手指点点桌面,让她安静, “章亮、陈楚什么段位,都是跳梁小丑,你还记得五年级那次晋杯赛,就是我们赢了永川、拿到小高组全省第一那次?”

  “嗯,记得。”

  “再后来我们就没赢过他们。”

  “哦,我和裴哥都不在,输很正常啊。”

  林朝夕话音刚落,花卷拿笔敲了下她脑袋。

  “痛痛。”林朝夕捂着脑门。

  呲溜一下,花卷滑开椅子就要走。

  “抓紧抓紧。”林朝夕赶忙招手,“老陆快回来了,你那么多八卦憋在心里不难受吗?”

  裴之从头到尾都在听,听她这么说,他赞同地点点头。

  花卷显然拿裴之没辙,他走回来,单手按在桌上,低下头,用词格外深沉:“是永川中学的人,他们特别贱、真的贱,你难以想象的贱。”

  花卷连用三个“贱”,林朝夕还真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生物能让卷哥这么义愤填膺。

  “然后?”裴之问。

  “然后就因为我们五年级赢了他们,之后三年,每逢数学比赛碰面,他们都疯狂地捉弄我们……”

  林朝夕:“捉弄”

  “一边看不起我们的成绩,一边又郑重地跟我们说,我们是他们唯一的对手,希望我们好好考试,不要让他们失望!”花卷抓了几把头发,“但是半夜往自己头上套塑料袋跑来敲我们房门是让我们好好考试的意思吗?”

  林朝夕听得一愣一愣,什么叫往自己头上套塑料袋……这画风略清奇啊?

  “晋杯赛、数学联赛还有别的竞赛,我们和永川中学几个贱人一年碰面七八次。可我们每次团体成绩都不如他们,尤其是上次数学联赛,老陆发挥不好,拿了二等奖,以至于我们的分数和他们差距更大,老陆非常自责。”

  “哦……”林朝夕终于明白过来,“所以老陆心里压力大,是怕我拿到参赛名额,拖大家后腿?”

  “他也不是这么想,他更烦的是怕自己不行。”花卷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烦。”

  “可是数学联赛不是个人赛吗?

  “那又怎样?”花卷无语,“市里不比平均分吗,各市不还卯足劲在比‘今年我们几个一等奖’、‘今年最高分在哪’?”

  “有道理。”林朝夕托腮,看着花卷。

  花卷说着说着,突然被她看得发毛:“你盯我看干嘛?”

  林朝夕:“我突然意识到,你居然也能代表我市参赛了,看来我确实需要努力了。”

  “啪”

  圆珠笔又敲中她,林朝夕捂住脑门,默默低头。

  ——

  其实在真正见到永川高中那几人之前,林朝夕不知道单“贱”这个词,就会有那么多丰富多彩的表现形式。

  安宁市实验初中数学联赛选拔考安排在周五下午如期举行。

  这几天,林朝夕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看书。她越是学下去就越发现,在她吃喝玩乐追剧的这段日子里,无论陆志浩或花卷都一直努力学习,已经变得非常厉害。

  其实对她来说,小学奥数尚能应付自如,毕竟她曾经历高考,领先那么多。

  但知识储备、能力领先仍有上限,在三年时间内,她的伙伴一直不曾松懈,现在已经几乎和她不相上下了。

  为准备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考试机会,林朝夕只能使出应试大发。

  她整理出历年初中数联考试试题中出现的高频知识点和其下的重要考点,突击复习、疯狂做题。

  周二、四补习课后,补习班里很多学生都会留下来,大家做会儿作业、聊会天再走。

  林朝夕于是拿出自己出的份练习题,招呼还留下的人一起做。

  白炽灯下,陆志浩边写名字,边习惯性劝诫她:“要在学校出线,你要不还是多看看基础题?”

  “哇,怎么出的这么像真题?”安贝贝看了会儿,嚷出来的声音打断陆志浩。

  林朝夕:“就是照真题,找的同类型题。”

  她边说,边递了一份给旁边同学:“裴哥,麻烦做份标准答案出来。”

  裴之接过。

  教室里变得安静起来,夜风舒徐,穿堂而过。

  陆志浩低头看了遍卷子,挠了挠头,最后说:“是出的是挺好的。”

  班级里再没有说话声。

  他们留下来的几个,都一秒进入状态,开始凝神答题。

  林朝夕转了圈笔,收回扫过全班的视线。

  她选了这些题目,一面是想既然她觉得不错,那找大家一起模拟练习也很好;另一面是想通过这次考试,看看她现在的数学能力到底处于怎样的水平。

  时针滑向9,答题时间结束。

  大家伸了个懒腰,拿过裴之的试卷作为标准,开始交换批改。

  林朝夕分到了花卷的卷子。

  小学时,花卷做选择题经常靠运气,所以他选择题全对,林朝夕见怪不怪。而等她批到后来的填空题和大题,她就不由得惊讶起来。

  连打几个对勾后,她忍不住抬头,凝望花卷同学的“盛世美颜”,说:“你未来理想不是做个偶像,为什么还要这么努力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