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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可毕竟不熟,宋诗嘉一路保持无言,连周衍这个擅长活跃气氛的主都异常安静,唯独开车的陆尔尔叽叽喳喳不停。

经过一块满是薰衣草的广告牌,陆尔尔兴冲冲问周衍知不知道薰衣草的花语是什么,周衍侧脸看窗外,头也不回,“别打扰我。”

姑娘笑脸明朗,“哈哈哈怎么会有花语是别打扰呢你真逗!”

宋诗嘉终于没忍住,扑哧一声,给了周衍一个同情的眼神。

车刚停稳,周衍火速去后厢取行李要逃离,陆尔尔却在这个当头神秘兮兮地拉了宋诗嘉,打探周衍喜好。她含苞待放的模样,与从前倒追顾长风的自己重合,遂忍不住问:“他对你那么随便,究竟喜欢他什么?”

陆尔尔的回答却是标准富家千金句:“就喜欢他随随便便对我的样子!”

恰好周衍取行李归来,淡着张脸快速回:“我没兴趣以后都随随便便对你。”陆尔尔更激动了,晃着宋诗嘉的胳膊,“你看,就是这样!帅到我了!”

宋诗嘉:“……”

周衍:“又不是我想帅才帅的,被帅到的也不止你一个,难道都要一一上门讨说法?”

陆尔尔:“可爱情就该互相对着耍混蛋,不讲理的都在一起,别祸害他人啊。”

周衍:“太不讲理会让对方感到厌恶。”

陆尔尔:“多得是人厌恶我。说我嚣张跋扈、公主病、阴晴不定……可从来没谁敢在我面前堂堂正正指出。我去,这没礼貌的姑娘就是陆家二小姐吗?但凡有人当面儿说这么一句,我都愿意为自己的鲁莽赔礼道歉,可他们只会背地放冷箭。周衍,你不一样。王子我见多了,骑士也不需要,就喜欢你这样的随随便便。”

她说话时眼睛亮亮地,明明在胡搅蛮缠,巧舌如簧的周公子却哑口无言。宋诗嘉终于逮到机会看他的好戏,靠近他耳边幸灾乐祸地说了五个字。

“认怂吧,周衍。”

未待当事人有所反应,宋诗嘉手机铃声乍响。掏出一看,屏幕上方赫赫显示着许久没再出现的两个字,纪襄。

纪襄来电是为了纪恩大寿,往年宋诗嘉都有出席。

“如果你怕他介意,一起叫上吧。”

临挂电话的时候,纪襄如是说,宋诗嘉心一沉,不置可否。回去的路上经过书店,心烦意乱进去,入眼却见柜上新书,《我们怎么走到了这一步》。

宋诗嘉曾经是真想对纪襄好的,在他每次为她背黑锅被揍的时刻,在他打游戏到昏天黑地却不忘准时到钢琴老师楼下等她的时候。

她被逼着学英文心情不好,纪襄二话不说牺牲掉和伙伴们胡天海闹的时间,陪她自虐地绕着操场跑。中学毕业,宋诗嘉以‘长大成人’的名义嚷着想尝酒,纪襄就从家里将纪森藏了七年的茅台偷出来,两人晕晕乎乎地在国中的教室里度过了最后一天。回家以后,纪森问他把酒拿到哪里去了,他怕说出真相宋诗嘉也脱不了挨老宋的罚,一口咬定全进了自己肚子,气得纪森跳脚。

那时候,宋诗嘉打从心眼儿发誓,她这辈子都会好好对纪襄的。

如果顾长风没有出现,她说不定就真和他王八对绿豆看上眼,就此过一生。但爱情这东西,没道理的。

做个朋友吧?是故事的开始。

我们还能成为朋友吗?一个故事的结束。

傍晚时分,周衍的头像在屏幕亮起,陆尔尔非要闹着为他洗尘,不得已之下只好拉宋诗嘉和顾长风作陪。

想起最近顾长风的胃不好,宋诗嘉提议在家做,周衍顺水推舟:“那就我这儿呗,省得我劳师动众再跑一趟。”

达成一致,宋诗嘉顺道去超市买了北方涮锅的芝麻酱和菜料,抬回两大口袋战利品,周衍和陆尔尔却都是公子小姐做派,对厨房那套压根不懂,宋诗嘉更是出了名的黑暗料理掌门人,那套高档德国厨具瞬间成为摆设,三人在厨房门口大眼对小眼。

周衍:“咳、我舟车劳顿刚到家,没力气做饭,长风应该会理解的。”

宋诗嘉睨他两眼:“那、我要不要先打个电话问问他,能不能理解?”

两人互看一眼,同时仰天长啸乱成一锅粥,独剩陆尔尔淡定着摸出手机,“这有什么好难的,请厨师呀。”

结果她请的厨师还没到,顾长风登了场。

宋诗嘉耷拉着脑袋,一边为他拿拖鞋,一边酝酿情绪准备痛陈周衍不靠谱。那头的周衍也不甘示弱,殷勤地递上去一杯水。

来人没接,抬手看了看表,轻描淡写的样子,“这个点来你家当然不是想喝水的。”

陆尔尔霎时蹦上去冒星星眼,“啊,感觉我要移情别恋了。”

周衍眼一亮,“赶紧!”

她抬抬下巴,毫不顾忌众人眼光,无尾熊般地缠上周衍,“要我放过你,想都别想!”说罢,将周衍死死往里拖。

顾长风瞥了一眼渐行渐远的两个人,若有所思,回头便见正在做祈祷状的宋姑娘,“拜托拜托。”她学蜡笔小新的声音装可怜,顾长风无言以对,动手脱了外套,挽起袖子就去了厨房。

楼上。

周衍为陆尔尔将他拖走的机智点赞,小姑娘得到心上人赞美,脸上的喜色无所遁形,整个人扑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嘻嘻笑说:“其实每次你说讨厌我,我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现在你说我聪明,我也是站在你这边的,有没有天作之合的感觉?”

天作之合的感觉周衍没有。天快塌下来的的感觉,他倒是很有。

楼下。

顾长风正用宋诗嘉下载的食谱调高汤,似乎对什么都信手拈来。宋诗嘉充当洗菜工,中途佯装不经意地转达了纪恩大寿的事情。

“虽然纪家人不喜欢我和纪襄来往,但纪爷爷对我一直不错,他们也让我邀请你,你去不去?”

她在试探,他却头也不抬将问题抛回给她,“你觉得?”

氤氲的烟雾里,男子的表情分不出悲喜。

当初她头脑一热,打电话去部队分手时将纪襄也拉下了水。现在顾长风眼中,她和纪襄是有过一段的关系。她要去和旧情人的家人见面,他当然有资格置喙。

“试一下。”

正踌躇说点儿什么好,顾长风倾身前来,将一勺高汤喂到她嘴边。宋诗嘉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舔,还没分辨出味道,舌尖被烫,快速往回缩。

顾长风定定瞧她,“纪家人的存在对你来说就是这口汤,你老期待它不烫,还试图劝告别人也来尝。”

他话中有话,宋诗嘉脸一白,抬起的头彻底垂下去,习惯性转身要逃,却被人拽回原地,倏忽吻个正着。

睽违六年的亲密,气息已陌生,宋诗嘉懵到脑袋的发条断了,直到始作俑者撤开,一双眼仿佛发酵过后的酒精,醉人:“虽然烫,但有人分享,似乎好一点吧。”

话出,宋诗嘉心中大定,舌尖上的麻意好像真消失了。

顾长风婉转的妥协,说明她和纪襄之间的乌龙,他决定放下。至少,正在学习。

城市那头,苏今捏着照片,五指渐渐收紧。明明外边天光还大亮,苏宅却充斥着黯然的气氛。

照片是长镜头拍的,特别清楚,照片里的男子披戴从未有过的温柔,他将那姑娘纳入怀里的动作小心翼翼,深怕一不小心惊动,神色里俱是失而复得。

苏勇从背后走过来,抢了照片要撕,却被苏今回过头的冷厉表情吓一跳。他停下动作,舔了舔干涩嘴唇,语气带着讨好:“这样的货色你压根不用担心,上次算她命大,下次……”

落地窗前的女子风情不减,瘦骨伶仃的身子令她看上去如风中摇曳的蔷薇,一头发卷懒懒地搭在肩头。她向着苏勇伸出手,轻飘飘打断他:“拿来。”

苏勇半气半急,最终还是递上了照片。苏今行至门口,想起什么后缓缓回头,一点儿没有在顾长风面前的温情脉脉,反像老板训斥下属。

“别再自作主张行事,要是捅了篓子,我绝不帮你兜着。”

苏勇被数落到头皮发麻,却不敢反抗,否则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将灰飞烟灭。

年轻时候的苏勇也算一表人才,花花肠子却出奇多。本科毕业找工作,四处碰壁,偶遇苏今的母亲,谢锦。

彼时的谢锦还是望城名媛,被苏勇的外表吸引,回家便嚷嚷着要结婚,家里不同意就闹绝食。

谢家只一个独女,自然宠得非比寻常。苏勇也是好高骛远的赌徒心态,心里认为自己不能有所发展,是时局不振没有机会,现在上天派谢锦在他生命中出现,自己必须抓住机会。

结婚以后,谢锦很快怀上了苏今,谢家父母是老来子,年事已高,将家里一切产业都交给苏勇打理。苏勇得意忘形,在一次商业决断中做出错误指令,使公司遭受空前损失,四处奔走也无法求得半点门路,最终亏得只剩几家连锁医院。

同一时刻,苏勇夜会初恋情人的照片闹得满城风雨,气得谢父一夜归西,谢母也跟着精神不济住进了精神病院。

谢锦深觉对不起父母,跪下求父亲生前好友,联合所有董事要将苏勇除名。决议当天,谢锦挺着大肚子亲自解聘苏勇,自己坐上院长之位。苏勇深觉丢人,激动地与她在会议室上理论,她一气之下早产,生下苏今,大出血去世。

原以为谢锦一死,谢家所有产业自然无人争抢,熟料谢锦早有打算。她怀孕时身体不好,提前找了律师公正遗嘱,旨在将自己所持医院股权悉数过到未出生的孩子名下,由家族里一个叔伯暂行代理。若苏今有何不测,谢家名下所有产业将作为慈善基金捐赠,直到苏今年满十八,顺理成章接手医院。

若非如此,苏今恐怕也不能安然活到今日。

从小到大,苏今同父亲的感情并不好。他不仅对自己的母亲只字不提,还整天搅和在外边莺莺燕燕的女人之间,甚至酒过三巡后对苏今的行为和言语都带着莫名恨意。年纪再长一点儿,从叔父嘴里知道了过往恩怨,父女俩更是剑拔弩张。若非顾长风突然出现,为了给他造成自己大家闺秀出生良莠的印象,苏今早将苏勇从家里踢出去。

江湖不相信眼泪,她连亲情也无法信任。

唯有顾长风,是迄今为止唯一令她不计后果想要去在乎的人,是救赎。所以,她没法放手。

初相逢,她清楚他心里有座墓。但她以为,六年的陪伴会成为势不可挡的野草,将坟墓彻底掩盖。没想正如陆尔尔所言,墓里面的人突然诈了尸。

天际的云彩隐隐约约消失,黑暗降临。苏今站在阴影里,拨出通讯录里的号码,提示音没几声,那边的人很快接起。

“连默小姐吗?你好。”

第 16 章

纪老爷子大寿,宋诗嘉只请到半天假。

她从公司赶过来,左顾右盼寻找顾长风时却迎头碰上纪襄。

她撞到他硬邦邦的胸口肉,两人均一愣,宋诗嘉尽量表现得和从前无异,恶人先告状:“能不能稳重点?被拍到又是场腥风血雨,你家圣上饶不了你。”

曾经飞扬跋扈的少年早已有了深沉一面,只是不曾对她表现,扯唇做无奈状,“饶不了我的太多,你难道不是其中一个?”

宋诗嘉尴尬了,紧紧胳膊转移话题,“最近忙什么?”

他莞尔,“忙着求证。”

“求证?”

“不是你说的吗?小学以我的名义印了大堆资料送给了我暗恋的班花,还花钱请游戏大神带我,为了替我报仇去和高年级的打架掉了一颗门牙,我就一一找当年的人求证去了。要你真那样情深意重……”

口气意味深长。

宋诗嘉怕极他认真的模样,因为纪襄的个性她太了解了。只要他认真想做一件事,天皇老子来了也阻止不了。

见她难得痴痴傻傻,纪襄突然从喉咙逸出一丝笑意,宋诗嘉方知被捉弄,松口气的同时却不解被调戏的气,啪一巴掌往他肩膊招呼过去。她下手重,纪襄笑着躲,差点儿绊倒门口的客人,好好一场伤春悲秋顿时热闹无比。

结果说什么来什么,角落里居然真有人举着手机咔嚓了一声,将笑颜如花的女孩与轻衫男子印入相机框。

连默打量几番自己的成品作,表情说不上坏与好。收好手机转身之际,不小心撞到许暖。女孩下巴更尖了,形销骨立地,故友相见却没什么反应,只定定望着一个方向,双目带火。

上大学时,连默就和她没什么话说,是宋诗嘉将她带入这个团队的。

许家虽然家境殷实,但大学时的许暖性格软弱,活得就像兔子,不经风雨。初入校,她的宿舍在宋诗嘉和连默对面,床位被人占去却不敢吭声,是偶然经过的宋诗嘉帮她出了头。

“拽什么拽?你们家不就有钱吗,还有什么啊?”

宋诗嘉神情倨傲,“还有古董和金条。”

“……”

后来为了与宋诗嘉等人为伍,许暖第一次向父亲要求,动用关系调到她们的宿舍,接着通过宋诗嘉知道了纪襄这号人物。

年少轻狂的年纪,纪襄和外校学生打赌赛摩,宋诗嘉拉上连默等人去观战。许暖被团团的排气管黑烟熏得眼泪直流,纪襄在满街的热闹当中递过来一张手帕。

就是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肆意飞扬的神色,令少女情窦初开,再无法忘怀。

寿宴现场,许暖拦住要离开的连默,余光瞄向连默刚放进包里的手机,柔弱与得体统统没打算装,语气斩钉截铁:“照片儿给我?开个价。”

许暖太了解宋诗嘉,全世界都太了解宋诗嘉。最剖她心剜她肉的方法,是从她的世界里带走顾长风。

原本顾长风就对她和纪襄的关系疑神疑鬼,看见照片儿自然又是惊涛骇浪。再深重的感情,风浪多了,终究经不起折腾。

连默轻笑,没拒绝,饶有兴致的语气,“今天圣诞节吗?随便走走都能捡到钱啊,那就许愿十分钟后银行账户能多出二十万吧。”许暖心中冷笑。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她头一偏拨出银行客户经理的电话。

大院门口,纪襄告诉宋诗嘉,顾长风前脚已经到了,被他爸纪森给迎了进去。

宋诗嘉点点头,“我知道,不过你这点儿还出去?时间快到了吧。”

纪襄挠挠额角,有些不自在:“这不今儿生日的还有小暖吗?所有人都冲着老爷子,怕她心里有落差所以准备了礼物,现在去拿。”

宋诗嘉忽然放心。

这段时间他和许暖之间应该发生了一些事情,否则以纪襄的性格,别人越压迫,他只会越反抗,更别提照顾谁的感受。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这句话,真好听啊。

两人默契地交换一个眼神,告别。头上太阳暖洋洋照着,宋诗嘉忽觉过去的一切,不过午后大梦一场。

进了主楼,里面已经衣香鬓影,阵阵香槟酒气弥漫。

觥筹交错的人中间,他从来最显眼。宋诗嘉提步而去,顾长风似有感应,跟着望过来,两人在醺醺欲醉的空气里对视,直到宋诗嘉被人遮住视线。

许暖整个挡在她身前,将手机举到视线平行处。屏幕界面正是彩信发件箱,里面传了图片附件,收件人是顾长风,只待发送。

宋诗嘉神情一慌,来不及解释什么,伸手去夺。许暖却如掌控全局的主宰者,轻易一个闪身后,手指也干脆利落地摁下了发送键。

临走,她用唇语说了五个字。

“出来混,要还。”

来来往往的人太多,顾长风没认出站在宋诗嘉身前的是谁,直到手机滴的一声,提示有新的邮件。

侍者正好行到此处,他放了空酒杯,低头看信,然后眼角浅褐色的褶子越来越深。再抬头,两人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空气里胶着的亲密荡然无存,宋诗嘉忽然没了走向他的勇气。

典礼一反常态选择了西式,纪襄他爸策划的,来的大多商政权贵。

其实这样的场合,大家心知肚明,真正贺寿的有几人,投桃报李找关系走后门的有几人。而纪襄作为纪家长公子,则带着许暖开了第一支舞。

舞池里的许暖已经换了身衣裳,及地的银色A字裙摆,后开人鱼领,露出玲珑的蝴蝶骨,长发绾起,倒真有新婚少妇的韵味。那礼服应该就是纪襄为她定制的生日礼物,她看向面前人,眼角眉梢都是润的。

他两舞方毕,逐渐有人要进舞池,许暖却突然亲昵地叫了宋诗嘉的名字:“诗嘉,你和纪襄多年好友,趁这机会跳一曲呗。”

纪襄不可置信望着她,微微动容。

以男人能有的全部逻辑能力判断,他都认为许暖是在有意向宋诗嘉求好。可只有宋诗嘉知道,她不过想在刺激顾长风这条路上,加剂最猛的药。

片刻,宋小姐嫣然一笑,半娇半嗔:“舞蹈我只和喜欢的人跳。”说罢身一转,朝着那个人的方向徐徐缓行。

明知她的尽头是自己,顾长风却不为所动,周围忽然没了议论,整个宴会庄严得仿佛一场世纪婚礼。

宋诗嘉走近,暗自吸口气,在万众瞩目下朝他伸出手邀请,而顾长风摇了头。

见状,许暖扬扬嘴角。纪襄见宋诗嘉陷入窘境,身形下意识要动,却被许暖有意无意挡住,直到周围的唏嘘声越来越大。

眼前人明显不准备接招,宋诗嘉越来越绷不住,听不知哪几家千金嬉笑道:“眼光倒是毒,可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还当自己白天鹅呢。”

“……”

宋诗嘉没吃过这样的苦头。即便宋家倒台,她的腰杆也挺得比任何人都直,孙悟空一样顽强的存在,谁都无法让她折腰,只有顾长风是她的唐僧。

可她来求和,他却念起紧箍咒,她疼,疼得哆嗦,只好收回手。

就在宋诗嘉黯然收回胳膊的一瞬,纤细手腕终于在半空被捉住。她懵懵懂懂抬头,见那只有戴帽子时候弯过腰的男子,忽然对她做出最标准的请舞动作。

“跳舞我还是比较习惯主动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