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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军也不否认:“不怕你就行了。”

唐缺道:“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唐思思道:“我不是说了吗?我们要把我妈妈带走,从此再也不看你们的脸色了!”

唐缺看着周佳道:“走不走由你决定……”

王小军道:“废话,不然还由你决定?”

唐缺不理他,继续道:“可是我要提醒你一点,如果你以这种方式离开唐门,那无疑是背叛,以后唐家的大门将永远对你关闭。”

王小军拍拍手道:“没事,反正我走任何门都不用钥匙。”

这时周佳道:“孩子们,吃饱了吗?”

陈觅觅道:“吃饱了,咱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周佳忽道:“我不能和你们走。”

唐思思急道:“为什么呀?”

周佳温和道:“你想没想过,如果我走了,你父亲该怎么办?”

唐思思道:“现在哪还顾得了那么多,我爸是唐家人,不会有人为难他的,再说……我看他也从没关心过我们母女俩。”

周佳道:“不能这么说,你爸他有自己的苦衷,我们要这样走了,他以后就剩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

唐思思道:“妈,看来你也清楚爷爷他们并没有把我们一家放在眼里,这样吧,你先和我们走,实在不行我们再把我爸也接出去。”

王小军道:“对,大不了我们再来一趟。”

周佳摇头道:“唐门决不能起内讧,我们本来就不强大,如果分裂了人家就会趁机来欺负我们。”

唐思思急道:“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他们家的事?”

胡泰来道:“伯母,那你想怎么办?”

周佳道:“这样,你们先走,明天思思的爷爷回来以后我去跟他商量一下,就说我想去外面住一段时间,说不定他会同意呢。”

王小军一针见血道:“没戏,您这是想把我们支走然后一个人扛雷,如果这样,我们只能强行把您带走了,这个雷我来扛,唐门想找人算账让他们来找我好了。”

周佳坚决摇头道:“总之我不能跟你们走,带着我,你们离不开四川的。”

唐思思这才明白母亲其实是担心得罪了唐门,给自己等人惹祸上身,她急切道:“妈,你不用怕爷爷他们,我这几个朋友都很有本事,这是铁掌帮的王小军,这是黑虎门的胡泰来。”

王小军揽着胡泰来的肩膀特别介绍道:“严格说这是黑虎门的掌门,至于这位美女,是我女朋友陈觅觅,她是武当派的。”

周佳微笑道:“上次在西安我都见过了,知道你们都是很棒的年轻人。”

唐缺冷冷道:“想用大派的名头压我们唐门吗?”

王小军剔着牙道:“瞧你这话说的,就是!”

唐缺道:“我们唐门从不怕任何门派……”

王小军道:“说这话的都是怯瓢,我现在就把阿姨带走,如果你们唐门不服,那我送你们四个字:欢迎来战!”

周佳语气柔和又坚定道:“孩子们,我真不能跟你们走。”

唐思思跺脚道:“妈!”

这时胡泰来道:“这是伯母的最后决定了吗?”

周佳点头:“是。”

“好。”胡泰来道,“伯母不走,我们也不走,明天等思思的爷爷回来,我去跟他说。”

这次轮到周佳急了:“你们这不是胡闹吗?这里可是唐门的地盘。”

大太保全副武装,带着他的十二个兄弟还有若干唐门弟子,在餐厅门口探头探脑地张望,王小军招手道:“别鬼鬼祟祟的了,都进来。”

大太保手持两把飞刀,怒目横眉道:“你想干什么?”

王小军道:“麻烦你给我们准备四个房间,今天我们就住这了。”

大太保愕然,他转而看向唐缺,唐缺点点头,挥手让他们退下,随即冷笑道:“王小军,你可不要后悔!”

第195章 一张专门对付唐门的网

面对打定主意的王小军和胡泰来,周佳无论如何劝阻都无济于事,她也看出这些孩子是下定了决心,又见他们又乏又累,也只好先让他们住一晚,至于明天怎么办,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唐思思和母亲一个屋正好叙旧,王小军拖着疲惫的身体到了自己的房间,别说,条件还不错。他刚把两条腿放在床上,就听陈觅觅在外面敲门道:“小军。”

王小军打开门道:“什么事?”

“你跟我来。”陈觅觅把他领到自己的房间,说道,“我去洗个澡,你帮我看着。”

王小军随之明白,身在这是非之地,陈觅觅是保持了应有的警惕,小姑娘爱干净,所以让他帮忙看着。

陈觅觅带了一身换洗衣服走进浴室,片刻就听到了水声。透过磨砂玻璃,陈觅觅妙曼的影子映射出来,王小军不禁心驰神往起来,他尴尬地想看看电视,结果发现房间里压根就没有电视……

不多时陈觅觅走出来,她歪头擦拭着长发,薄薄的睡衣下,玲珑的身段若隐若现,尤其是那两条大长腿,晃得王小军都不知道该看哪好了,他咳嗽一声道:“那个……我……”

陈觅觅道:“你也去洗洗吧。”

王小军听到这句话立刻露出了那种痴汉的笑容,哈喇子耷拉了老长,他嘿嘿傻笑道:“那我去洗洗?”

陈觅觅见他不怀好意的样子,瞪了他一眼道:“想什么呢,洗完赶紧回去睡觉。”

王小军泄气道:“我还是回去洗吧,我又不怕人看——”他腆着脸道,“临走给个睡前吻吧。”

陈觅觅脸一红道:“不给,怕你把持不住。”

王小军摊手道:“为什么要把持啊,咱俩又不是外人,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豺狼虎豹的……”

陈觅觅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王小军正觉有戏,却瞬间又被她推出了房间,这姑娘手上带着太极劲,王小军愣是连反抗的余地也没有就被推了出来。

王小军苦笑一声,这好死心回房睡觉。不过这两天的车开下来也确实累了,王小军倒在床上,头刚沾到枕头就陷入了昏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王小军在睡梦中冷丁就听外面有人大声喊道:“夜袭!有人夜袭唐家堡!”

王小军瞬间清醒,一骨碌坐起身来喃喃道:“妈的,怎么我去哪哪就不太平?”

陈觅觅已经拍门道:“小军,你还好吗?”

“我很好。”王小军开门出去,胡泰来也从自己的房间里跑了出来,三个人相顾一笑,胡泰来忽道:“不好,思思在哪?”

唐思思和母亲同房,跟他们不在一层,三人又不好跟上去看她们到底住哪,这时全都抓了瞎,陈觅觅急忙掏出手机给唐思思打电话,胡泰来就扯开嗓子喊:“思思!思思!”

这时就听唐思思的声音喊道:“我在楼下。”

三个人跑到一楼大厅一看,见唐思思和周佳正站在窗户前向外探望。

唐家堡这会彻底陷入了混乱,弟子们衣冠不整、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大部分人都还没闹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是有人夜袭,王小军也没看见任何敌人。

唐缺跳到院子中间大声道:“不要慌,把灯打开!”作为唯一在场的唐家主事人,他此刻也只能勉强自己冷静应对。

有人把四周的探照灯打开,唐家堡的院子里顿时亮如白昼,随之,王小军也瞪大了眼睛,因为就在此时此刻,他发现了全世界最有意思的一幕:唐家堡一东一西两边的墙上各站着一个人,他们拉起了一张硕大无比的网,网上缀满了强力磁铁,这两人在墙头飞跑,这张网就在院子里拖来拖去,负责警戒的弟子们已经和他们对上了面,这画面有意思就有意思在:唐家弟子的暗器多为钢铁所铸,在这张磁铁网前,他们的暗器一脱手就歪歪斜斜地被吸到网上,有些离网太近的弟子,暗器明明还在手里拿着,但被那网磁性所吸,都不由自主地飞了上去,还有的弟子的暗器从镖囊里“脱颖而出”,也都啪啪啪地上了网。

王小军乐不可支道:“有趣,能想出这个办法的人也算是天才了。”

陈觅觅也笑道:“看来这张网是为唐门量身定做的。”

墙上的两人轻功绝高,他们拽着这张网来回奔行,俨然把唐门弟子的暗器当成了鱼,要先来个斩尽杀绝,偏生有人不信邪,还在不断地往上扔飞刀飞叉之类的暗器。

王小军感慨道:“看得我都想吃牛排了——走,咱们去外边看得真切些。”

他们这一出来,立刻引得唐门弟子们怒目而视,唐家堡今夜就住着他们几个不速之客,现在闹了这样的乱子,众人不约而同地都以为是王小军搞的鬼。

王小军高高举起双手道:“看毛看,这些人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就瞅个热闹,两不相帮。”

这是唐缺也已到了气急败坏的地步,他屡屡掏出蜂毒针射向墙头的两人,但那蜂毒针又细又小,往往离目标还有十万八千里的时候就被吸得渺然无踪,唐家弟子大都不会轻功,那面五六米的高墙平时起的是防御敌人的作用,今天却成了掩护对手的绝好屏障,唐门弟子们只能搬来梯子准备爬上墙头迎敌。

王小军懒懒问唐思思道:“你们唐门就没有会打飞蝗石的吗?”

他这一句话算是提醒了唐门弟子,其实这些人里也有打非铁质暗器的,只不过数量极少,那两人轻功又极高,所以难成气候,这会他们全都抛下擅长的暗器,满院子里捡石子往上扔去,虽然准头差些,倒也起到了虚张声势的作用。

王小军这时才问唐思思:“墙上那俩人你认识吗?”那两个人脸面上都没有特意遮挡,看年纪不过都在三十左右岁。

唐思思摇摇头,又向周佳看去,周佳凝神看着场上的局面,皱眉道:“不管对方什么来头,他们必定所图者大,有这样本事的人,绝不会随随便便跑去别人家搞一出恶作剧就算,何况这里还是唐门!”

随着唐门弟子们集体改换暗器,墙上两人终于有点吃不消了,其中一人忽然把手指塞进嘴里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接着唐家堡的大门被人一掌拍飞!

这两扇大铁门今天也算倒足了霉,下午被王小军先拍倒一次,一时间无法彻底修好,被弟子们暂时固定在那,这时再遭重创,被拍飞的铁门带着一股狂风倒卷进来,弟子们纷纷躲避。

门外,站着一个瘦小的人影,这人把自己裹在一件宽大的风衣里,戴着帽子,用白布遮着脸,只露出一双发亮的眼睛。

王小军悚然道:“此人掌力不在我之下!不,或许还在我之上!”

第196章 风衣人

那人一出现,唐门弟子们不约而同地又把目光集中到了王小军身上,一天之内见到两个掌力非凡的人,众人还是不自禁地把两人联系在了一起。

王小军摊手道:“又看老子干毛,我不认识他!”

他话音未落,那人已经先声夺人地开打了,他速度极快,东一蹿西一蹿,所过之处凡有唐门弟子都被他一掌拍倒,片刻之间他在院子里转了个半圈,竟有一少半的唐门弟子就此失去抵抗力,虽说他们不善近战,可对上这人竟无一合之将也是骇人听闻。

墙头上的两人压力骤减,又开始兜着那张大网满院晃荡起来,悠闲的样子就像大戏开场以后的龙套旗官一样,那场景看起来既紧张又诙谐,可谓别开生面。

唐缺满眼血红,大喊大叫地指挥唐门弟子进行拦截,但是眼看已经难成气候,那身穿风衣之人如影随形地跟在那张网附近,全然不必担心暗器来袭,网所过处他也随之展开围剿,唐门弟子就像落入了圈套的棋子一样,被一片片吃净。

看到后来王小军也觉得脖颈子发紧,那风衣人一语不发又干脆利落,占尽上风后更不来和唐缺搭茬,竟似要凭三人之力扫平唐门,但从他下手的力度看,似乎又不是有深仇大恨的样子,这三人的目的简单又直接——就是要把唐门所有的人都放倒而后快……

王小军眼瞅三人马上就要攻过来了,忍不住道:“那位老兄,你想干什么我不知道,不过咱们有言在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们跟唐门没有任何关系,一会你可别误伤了好人。”

唐缺怒目道:“我看这些人就是你招来的!”

王小军嘿然道:“你爱怎么说怎么说,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以你们唐门目前的实力,想要摆平你们我们三个也够了,还用得叫人来?”

唐缺想想这话也没错,不禁哑然。

这时周佳踟蹰道:“孩子们,我有个不情之请……”

王小军道:“阿姨,您是不是想让我们帮忙?可我跟风衣哥已经说好了,我们两不相帮。”

周佳面有难色道:“可是……我和思思毕竟还是唐家人,你们要有能里就帮唐门一把,就当是帮阿姨了。”

“这……”王小军犹豫了片刻,他看看唐思思道,“思思,你怎么想?”

唐思思见唐门弟子不断倒下脸上也有恻然之色,这时咬了咬牙道:“别看了,帮忙!”

胡泰来一听二话不说就要往上冲,王小军一把按住他小声道:“你照顾好这母女俩,我总觉得这事儿邪乎得很,不知道对方还有什么后手。”说完不等胡泰来同意已经扑向风衣人,陈觅觅与此同时一起跃出,大声道:“我去对付墙上的。”她脚尖在墙壁上一点,身子轻飘飘地稳在了墙头之上,似乎还很有余裕的样子,墙头那人吃了一惊,想不到唐家堡里还有这等高手。唐门弟子中有人几乎忍不住要喝起彩来,他们白天被王小军吓破了胆,这时又见识了陈觅觅的轻功,如此强劲的两人化敌为友加入了自己的阵营,他们的士气也空前高涨起来。

王小军往前一闯,摆开双掌离风衣人还有十来步远时嘿嘿一笑道:“老兄,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也有点看不惯你的做法了,不过咱们讲好,只分胜负不……”那风衣人更不答话,突袭而上,双掌发出破空之音,嗤嗤两声已经按在王小军胸口,王小军被打得连退了十几步,只觉一股阴沉之力顺着心肺入体,他和那人还没交手已经受了不轻的伤!

陈觅觅看得真切,失声道:“小军!”

那风衣人眼神一闪道:“你就是王小军?”

王小军苦笑道:“我就是。”

“好,那就让我领教一下你的铁掌!”风衣人再次猱身而上,双掌挂定风声猛击,王小军只觉从小腹到胸口又辣又热,似乎一口血就要喷涌而出,他这次受伤有八成原因是他对风衣人并无敌意,想着让对方知难而退也就是了,可是没料到对方下手毫不留情,实质上等同受了偷袭,他并无轻敌之意,却吃了轻敌之亏,这还只能说明对方机诈阴险,但是风衣人在知道他就是王小军之后,似乎才真的动了怒意,他双掌每每带着破空之声,就如两把尖锐的凿子直钻,王小军起初以为他掌法也以刚猛为主,这时才知道自己错了,此人内力深厚,但掌法极阴极柔,间或又有堂皇威猛的招式,就算王小军没受伤时也是劲敌,这时他手脚微麻、内力运行不畅,战斗力陡然降了一半,遇上这一轮猛攻无法以硬相抗,还回去的几掌都是铁掌三十式中以守为攻的招式,也正因为他看似随意,也显得这几掌极为精妙,那风衣人微微点头道:“你这几招果然还不错。”只是这嘉许的话里并无半点暖意,就像师父在鼓励徒弟一样,可以看出此人平时也是极其自傲的性子。

陈觅觅见王小军眼看就要支撑不住,她加紧攻势,她的对手在墙头闪转腾挪尽显伶俐,只是拳脚功夫差得太远,数招之下就只有沿墙头逃窜的下场,陈觅觅身子直掠而起,似乎要弃他不顾去相助王小军,那人眼见陈觅觅背后露出了空门,紧赶一步挥拳打去,陈觅觅就像长了后眼一样侧手用武当绵掌把他粘下墙头,顺势在他肩膀上按了一掌,然后再不看他,发足急奔向王小军,如此一来那张横亘在唐家堡的大网一面委地,终于发挥不出什么功效了。

这时胡泰来也已在救助王小军的半路上了,陈觅觅在他身前一闪道:“让我来!”她面带怒色,婉转跃至王小军身前挡住风衣人,厉声道:“你好不要脸,竟然偷袭!”

风衣人不急不躁道:“兵不厌诈。”

王小军按着胸口喘息道:“不怪他,怨我废话太多,废话太多永远是打架的大忌……咳咳。”

“你下去歇着!”陈觅觅喝了一声,上前截住风衣人大打出手,那风衣人一双手掌白皙细腻,身材瘦小,俨然像一只紧凑的螳螂,出招快如闪电、凶狠、见机极巧,而最让人难受的就是他那股阴柔之劲,每每在人疏忽大意时猛然趁虚而入,陈觅觅的太极功夫讲究气定神闲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这会她又急又怒,又想着为王小军报仇,出手不免意气用事,好几次差点被风衣人钻了空子,风衣人边打边悠然道:“武当小圣女好大的名头,可是太嫩了些。”

王小军见状再次加入战团,三个人都是一等一的身手,只是王小军受伤之后不能再和陈觅觅刚柔相济,由此三个人也打得难解难分。

那张大网被破之后,先前墙头上的两人就此消失,唐门弟子一簇一簇地慢慢聚集起来,眼看强敌就公然在院子里和王陈二人恶斗,竟然个个束手无策。

唐缺大声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他抬手就要放针,手下有人道:“伤了自己人怎么办?”

唐缺喝道:“这里哪有什么自己人?”

这时周佳忽道:“大家别乱动,要是伤了朋友那就是作茧自缚,唐家堡的安危在此一举——二太保,你带人去守住门口,不要再让人闯进来了。”

唐缺怒道:“唐家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了算了?”

唐思思针锋相对道:“让你说了算我们这些人都得死在这!”

唐门弟子们自然也有自己的小算盘,王小军和陈觅觅虽然也不算什么坚定的盟友,不过这两人毕竟无害,而且还在为了保护自己等人拼命,而场上的对头只有一个,暗器扔出去打到友军的比例是三分之二,谁都能看出王陈组合一破谁也无法挡住风衣人,大伙谁也不是傻瓜,想来想去还是周佳的话靠谱,二太保一声不响地带着人去守门去了。

周佳又道:“大太保呢,快打电话让老祖宗赶回统筹大局。”可是一时之间也无法找到大太保,有人应了一声去办了。

这时场上局面仍然焦灼万分,唐缺手里捏着一把蜂毒针,见平时对他敬若神明的弟子们都脸色不善地盯着他,无奈也只好呆呆地垂下手来。大太保的身影远远地出现在院子一头,他双手捂着脖子,嘶声道:“大少爷不好了,暗器谱被偷走了!”

唐缺脸色剧变,几个起落就赶到了大太保身边,他来不及多说,顺着屋后的巷道跑了下去。大太保就踉踉跄跄地跟在他后边。

周佳眉头微皱,似乎感觉哪里不对,蓦然间她喝道:“坏事!中计了!”她侧头见只有胡泰来在身边,于是在他背上一拍道,“泰来,我拜托你一件事,你去跟上唐缺,无论他要干什么,你一定要阻止他!”

胡泰来不明所以,但听她这么说,急匆匆应了一声跟了过去。

第197章 投石问路

唐缺飞奔至唐家堡后面的草坪上,他沿着墙边细数几声,随即来在一片空地上,俯身摸索到草坪里隐藏着的三块圆石,按某种顺序各自敲击了几下,就听扎扎声响,草坪中竟升起一面电子墙,上面闪烁着绿色的数字,唐缺飞快地输入密码,三块圆石之间的地板轰然打开,露出了一个黑黢黢的地洞。

这时大太保也随后而至,唐缺顾不上看他,面色凝重道:“帮我看着,别让外人过来。”

大太保眼睛里闪着特异的光芒,饶有兴趣道:“原来这就是唐家堡的暗室——”

唐缺再迟钝此时也微觉不对,他刚要出口呵斥,身后风声飒然,大太保从后欺近,唐缺指尖一动,四枚蜂毒针已处在预备发射状态,大太保出手如电擎住唐缺手腕顺势一按,四枚蜂毒针全部刺入唐缺腰间,唐缺只觉身体一颤,再无反抗之力,他软绵绵地滑倒在地,眼睛全是恐惧。大太保闪身进入洞里,顷刻拿着一本羊皮本施施然走出来,他把羊皮本在手上掂着,得意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唐缺眼中的讶异之色更深了,因为他发现他面前的大太保无论身材还是外貌固然都跟以往一般无二,但是他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另外一个人……

胡泰来按照周佳的指示循着前面两人的路线赶到时,就发现唐缺倒在地上,大太保手里拿着一个本子神情欢悦,他想起周佳的话,厉声喝道:“把东西放下!”话音到时,他拳头也轰然而至。

“大太保”没想后面还有人,吃惊之余就想跃上墙头,但胡泰来拳头来势凶猛,如果置之不理恐怕半空中就会被击落,他斜着飘开,胡泰来如影随形地贴了上来,他观察局势,也知道“大太保”手里的东西至关紧要,于是不敢有丝毫大意,双拳挥舞成两团劲风,把“大太保”压制在这股风里。

“大太保”本没预料到还有外人参与,这时连连后退,他冷声道:“既然不是唐门的人,何必多管闲事?”

胡泰来也是一愣,他先前听过大太保的声音,不禁疑窦更生,于是又叫道:“东西放下!”

“大太保”被逼无奈,把羊皮本往腰里一掖,就在草坪上和胡泰来动起手来,他身形飘忽,用的全是反关节法,小擒拿、小技巧、寸劲寸发,如果把胡泰来的拳形容成是一把大榔头的话,他的功夫路数更像是一把小锁头,旨在寻找机会把人锁住——大榔头威力虽猛,但皮糙肉厚的人中一下或许还有扳回局面的余地,小锁头却阴险狡诈,它要锁的乃是人体的关节穴位,只要中招势必再无抵抗之力,要是平时,胡泰来遇上这样的对手可说也没必胜的把握,甚至两人风格迥异,鹿死谁手也不一定,不过这会他记挂着周佳的话,心无旁骛地要把羊皮本夺下来,于是每一招都毫无保留,他的想法很简单——就算你能锁住我,但你中我一招之后也必须留下来!

两个人在草坪上翻翻滚滚地恶斗,看似一个轻飘灵动浑不着力,一个进攻凶狠破釜沉舟,这架似乎要绵绵无期地打下去,其实两个人都被笼罩在无限凶险中,只要一人一招不慎马上就会判决生死。

唐缺在倒地的瞬间就去口袋里掏解药,然而手脚也在瞬间失去了知觉,他的意识变得格外清醒,身体却已经像断了电的机器一样戛然僵硬,他的心也开始无限下沉起来。他的蜂毒针上淬的是按照唐门古法遗留下来的毒汁,普通人只要被针尖刺破皮肤的瞬间就会失去抵抗,他也曾在有人照料的前提下试过效果,那滋味他只尝了一次就再也没勇气面对了,也正因为如此,他对自己的蜂毒针很是自负,认为只要无论是谁只要中招就必然任自己摆布,今天终于作茧自缚自食恶果,他用唐门特殊的心法延缓呼吸,这个办法能给他带来比别人多三分钟的救助时间,三分钟一过,他也会像别人那样落下重残,到时除了呼吸以外,他甚至连眼睛都不能自己眨动,唐缺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胡泰来和人生死相拼,他计算着自己人生中最后的三分钟,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终于流下了绝望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