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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咬痕愈合,聂音之把他脖子上的血痕都舔干净了,直起身来,喝了太多的血,让她有些飘飘然,就像是喝酒喝醉了其实有很清醒的状态。

  顾绛温热的血液流入她冰冷的身体,似乎连她都整个暖了起来。

  “对不起。”聂音之歉疚道。

  “就当献了一次血。”顾绛抬起手,他捂伤口时,手上还染了许多血,“手上的血你还要吗?”

  节约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所以聂音之毫不犹豫地,抓住他的手腕,舔上手心。

  顾绛抽了口气,用力抽回手,来回擦在了床单上。

  聂音之脱口道:“不要啊……”多浪费啊!

  房门突然滴滴两声,然后是锁咔哒打开的声响,聂音之看了一眼被她坐在身下的人,情急之下的第一反应只想着要把顾绛藏起来。

  也不知道她发动了什么吸血鬼的血脉力量,床上的人忽然消失了。

  同一时刻,助理啪一声打开大灯,走进屋里来,被坐在床上,只露出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的聂音之吓了一跳。

  助理手里捏着备用房卡,“音音,你已经醒了啊?我还以为你还没醒,来叫你起床呢。”

  聂音之暗暗用被子擦了擦嘴,说道:“小花,你下去给我买点早餐上来,我不想吃酒店的早餐,想吃外面小馆子里的,多要几种口味的。”

  “现在吗?”助理疑惑道。

  聂音之点头,“嗯,现在,马上去。”

  “好吧,那你可别又躺下继续睡了啊,时间快来不及了。”她说完放下东西,出门去买早饭。

  聂音之听到门关上的声音,立即从床上跳下来,轻声喊道:“顾绛?你还在吗?”

  床底下传来一个郁闷的声音,“床底下,出不来。”

第84章

  聂音之轻而易举地抬起床,顾绛衣服上沾了一身灰,从床下爬出来,狼狈地坐在地上自我开导片刻,才能好声好气地开口跟她说话:“这就是血族的能力?”

  “是吧。”聂音之不好意思地蹲下身,轻轻帮他拍背上的灰尘,“我还没摸索清楚。”

  顾绛点点头,“你最好尽快摸索清楚,要是在外面发生这种事,你应该知道后果吧?”

  “嗯嗯,我知道的。”

  顾绛转眸盯着她,忽然笑道:“如果契约的主人死了,那血奴不就自由了?”

  聂音之动作一顿,震惊地退后两步,坐到地上,“你别冲动啊,杀人是犯法的!”

  “你现在还算人吗?”顾绛勾着唇,慢条斯理地说道。

  聂音之眼眸飞快转动,摸出自己的身份证,“我现在还是社会意义上的人,所以,杀我还是会牢底坐穿的。”

  她顿了顿,很快镇定下来,周身气势一变,凑上前去,睫毛如蝶翅一般上下翩跹,打量着此时此刻狼狈非常的人,转守为攻道:“我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弱女子,好歹算是吸血鬼,动起手来,你又打不过我。”

  聂音之伸手握住床脚,脸不红气不喘地,单手将整张床举起来。

  顾绛:“……”他摸了摸自己的肩膀,聂音之按住他肩膀的力量之大,到现在一碰都还有些疼,顾绛扯开衣领,肩膀上果然留了一团淤青的掌印。

  聂音之默默看了他肩膀一眼,“对不起,我给你揉一揉?”

  “你放下床再说话。”

  ……

  聂音之当然没机会给顾绛揉肩,顾绛也不敢让她给自己揉。

  “我今天要拍夜戏,晚上不能再陪你这么折腾了,你……”顾绛出门前,回头看向她,似玩笑似认真地继续道,“还请主人可怜可怜我吧。”

  门廊暖黄的灯从顶上洒下,顾绛睡衣的领口扣得严严实实,一直系到最顶上那一颗,衣领上还残留着血迹,刚刚失了太多血,他的脸上毫无血色,羸弱到近乎透明,下颌上沾染着一抹干涸的血痕,她当时没有舔到。

  聂音之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两下,抿了抿唇,“好。”

  助理拎着早饭回来,一开门就看到聂音之站在那,对着门口发呆,她哀嚎了一声,“姑奶奶,你怎么还没有洗漱?”

  聂音之回神,飞快窜进洗手间里去了。

  床上的血迹,聂音之用自己大姨妈来了敷衍过去,助理掰着手指算,疑惑道:“不是还没到日子吗?”

  “压力大,内分泌紊乱嘛。”聂音之满口胡说。

  这导致的后果就是,她喝了一周的红糖姜茶。

  聂音之身边跟了一个演技老师,白天拍戏,休息时间要跟着老师一起琢磨剧本,提前过戏联系,空余的时间其实很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拍戏的时候太过投入,一心想洗刷前耻,还是那日早上的时候喝饱了,聂音之好几天都没有再像之前那般渴血。

  她和顾绛当然也就没有再见过面。

  聂音之休息时在网上搜索了好多补血的食物药材之类,让助理去搜罗回来,细心地把怎么熬怎么煮都给打印下来一起装在盒子里,也没机会拿给他。

  血族的传承是在血脉里,就像是兔子吃草,老虎狩猎的本能,老宅地下室里的资料文件大多都是家族与人世相关留存的资料,关于血族的纸面记载几乎没有。

  聂音之血脉觉醒,慢慢地,自然而然地开始掌握那些属于吸血鬼的东西。

  她可以变成蝙蝠,还可以变成猫,需要什么可以隔空取物,睡眠开始减少,甚至完全不需要睡觉。在夜深人静,都休息之后,她就变成猫,试探自己瞬移能到达的最远的地方。

  总之,她一个人玩得很嗨。

  这样过了大概七八日,聂音之终于又开始馋血了。

  她那时候正变成猫在影视城里的屋顶漫步,对血的渴望一浮上心头,她就快速回了酒店,趴到床上翻出手机。

  没有收到顾绛的微信,他现在应该睡得正香吧,还没被疼醒。

  聂音之发了条信息,“我饿了,我来找你吧。”

  她变成猫,把手机绑到身上,从窗口跳出去。黑色的身影在高楼外一闪,瞬间移去了几百米开外。

  上一次顾绛离开前就把他居住的酒店和房间告诉她了,聂音之这几天没少踩点,所以熟门熟路地到达了目的地。

  从半开的窗口缝往里挤,挤到一半,卡住了。

  屋里漆黑一片,她听到顾绛在睡梦中难受的呻丨吟。

  顾绛被痛醒过来,摸到手机点亮,看到聂音之发来的微信,回复:快点。

  信息发出的同时,窗帘后面传来微信的提示音和一声猫叫。

  顾绛抬头朝窗口望去,抓了一把头发,赤足踩下地走过去拉开窗帘。

  月色下,窗缝里卡着一只黑猫,仰头对他喵喵叫,身上还背了一个手机。要不是身体里的疼痛,顾绛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这里可是十三楼。

  “小猫猫,别动啊,小心摔下去。”顾绛轻声哄着它,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伸手挠挠它的头,在它舒服地眯起眼睛时,动作飞快地抓住她的后脖子,将它扯进房间里。

  不知勾住什么地方的手机绳啪一声,被扯断了,手机从黑猫背上滑下去,自高空直直坠下。

  聂音之瞳孔猛缩,蓦地在顾绛手里变成人形,用了一个隔空取物,捏住手机的同时,她松了口气。

  顾绛怎么也无法料到怀里的猫会突然变成人,差点让她把腰坐断。

  他生无可恋地躺在地毯上,“不如,你吸干我吧,让我早死早超生。”

  聂音之:“……”她二话没说抓起他的手咬破一个小口子,伸舌来回舔了舔,问道,“还疼吗?”

  “腰疼。”顾绛如同死鱼。

  聂音之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来,将他扶到床上,手按上他的腰,“这里吗?”

  顾绛身体紧绷了一下,又松懈下来,嗯了声。

  聂音之给他揉了好一会儿,眼看顾绛都又要睡着了,拍了拍他道:“你别睡啊,我才吃了一口。”

  顾绛迷迷糊糊地解扣子。

  聂音之:“……”她看着他拉开领口,露出的脖颈,俯下身凑上去,鼻尖在他脖子上蹭了蹭轻嗅,顾绛身上有一股冷肃的幽香,不知道是什么香水味,和血液的香甜融在一起。

  聂音之在他脖颈上徘徊许久,又嗅又舔的,确定自己没有因为这极具的诱惑而再次失控,才小心翼翼地咬下去。

  顾绛的睡意早就被她那么久的一串前戏给舔走了,而且他的身体有点不对劲的反应,他抬起手,想将她推开时,那尖利的牙齿突破刺破了皮肤,顾绛推拒的力道一顿。

  聂音之抬手抓住他的手,按进床榻里。

  她这一次吸得很小心克制,是真有点怕他会贫血,解馋了后,就将咬痕舔愈合,将脖子上的血舔干净,一滴都没有浪费。

  聂音之心满意足坐起身,才发觉屁股底下有点不对劲。

  她眨了眨眼,满脸通红地从他身上跳起来,“你……”

  顾绛大咧咧地躺着,半点都不知道遮掩,“吸血鬼对血奴产生性丨趣,它的唾沫就会分泌带有催情作用的物质。”

  聂音之:“???”什么玩意儿??意思是怪她了?

  聂音之张了张嘴,却没办法反驳,因为在他说出这话时,她本能地认可了,就像常识一样,她知道顾绛说的没错。

  顾绛看了她一眼,他当然不可能告诉她,在被咬之前他就已经不对劲了,也怪她一直舔,他是一个正常男人。

  聂音之局促地来回转一圈,将酒店里她准备的那些补品瞬移过来,取下缠在袋子上血红的琥珀吊坠递给他,“你拿着这个吧,这里面有个传送魔法阵,这样以后我要是又渴血的话,就可以直接传送到你身边,或者将你传送过来了,不论相隔多远。”

  拍一部戏的周期通常就那么几个月,不是一直就在横店,要天南地北地换好多场景地点,要是他们的形成错开,在不同地方的话,就很麻烦了。

  顾绛曲起腿坐起来,接过项链,“这不是你的传家宝吗?”

  聂音之惊讶道:“你也知道?”这是她粉丝的戏称,因为这条项链她从不离身,出镜率实在太高,还被传说是要传给聂家未来女婿的,“所以你可得藏好哦,被看见的话,我们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她说完,飞快往下瞥了一眼,“你忙你的,我要走了。”随即变成蝙蝠,从窗口飞出去。

  顾绛收回目光,拿着吊坠看了会儿,伸手捏住那血红色的水滴状琥珀,“你还想和我撇清干系啊?”

  聂音之飞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手机还没有拿,她又啪嗒啪嗒地飞回去,落到窗上,刚准备敲敲玻璃钻进去,就听到里面压抑的声响。

  小蝙蝠趴在窗上,左右为难,她实在不想听墙角,奈何吸血鬼的耳力实在太过敏锐了。

  聂音之趴在窗台上,裹住自己吊在窗沿,被高楼的风吹得摇来荡去,过了好久好久,她终于听到往卫生间去的脚步声,随即是哗哗水声。

  趁着这个机会,聂音之钻入屋里,在床头柜上看到两部并排放在一起的手机,她叼起自己的就跑。

  顾绛冲完澡出来,目光在床头柜上顿了顿,拿起手机发了个微信:手机你拿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对面传来回复,是一个点头的猫猫表情。

第85章

  聂音之深刻地自我剖析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她对顾绛产生性趣这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谁叫他生得那般美味,聂音之不得不承认,将顾绛按在身下的时候,她对他除了有鲜血的渴望,还有一些别的隐秘的兴奋。

  顾绛已经抓住了她的胃,现在又撩动了她的心,聂音之要是不付诸点行动,那就不叫聂音之了。

  她已经渐渐习惯身为吸血鬼的这一重身份,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欲念,聂音之身上传承的血统古老而高贵,纯血已经不需要依赖鲜血而生存。

  顾绛的血对于她来说,大概就和奶茶差不多,不是不可或缺,但是却很诱人,比奶茶还要诱人。

  聂音之有心想要戒掉“奶茶”的话,她完全可以做到如她的先祖那般,一个月吸一次,这个情况,聂音之当然没有透露给顾绛知道。

  她依然像之前那样,像只懵懂莽撞的小蝙蝠,隔三岔五地渴血,然后在微信上拍一拍自助餐,询问他方不方便。

  顾绛回复她之后,聂音之就通过琥珀项链,传送到他身边,或者将他拽来自己这里。

  他们无数次地躲在角落,紧密地靠在一起,有些时候是绝对安全的,有些时候,可能下一秒就会被人发现,然后贡献一个大新闻。

  顾绛参加电影的宣传活动,他们躲在狭窄的换衣间里过,一扇单薄的门板外面就是大堆的工作人员。

  聂音之看着他半成的妆,往他脖子上凑去,顾绛习惯性地捏着她后颈,指尖轻轻摩挲,压低声音道:“别留痕迹。”

  聂音之唔一声,认真地给他把齿痕舔愈合,耳边的呼吸压得很轻,但是很乱,越来越乱。

  “又是我的唾沫让你……”

  顾绛抬手捂住她的嘴,“别说话。”他靠在聂音之身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推开她,将琥珀吊坠塞进领口里,然后严整地扣上白衬衫的扣子,拉上滑落手臂的西装。

  聂音之悄无声息地从换衣间里传送离开,捧着手机看他宣传活动的直播,盯着他那系得严丝合缝的领口,给他发了条微信信息,“刚刚,你都没有擦哦。”

  过了好一会儿,顾绛才回复她:嗯。

  聂音之参加综艺节目,是一个恐怖题材的,她本色出演,抽中了吸血鬼的角色,为了挣一口糖浆兑出来的血,拼命完成任务。

  她尝了几口这种假货,自然而然地开始想念真血的口感,聂音之背着摄影机给顾绛发信息。

  然后,她带着三四个跟拍的摄影大哥钻进鬼屋里,趁着甩掉摄影机那么片刻功夫,用那件夸张的吸血鬼披风裹住顾绛,藏进一个没有固定摄影机的铁皮立柜里。

  柜子外是急促而来又急促而过的脚步声,还有其他嘉宾在鬼屋里惊恐的惨叫。

  顾绛在一片漆黑中,托住她的下巴,手指探进她嘴里,帮她抠因扮演吸血鬼而套上去的假尖牙。

  “我的尖牙……呜卡住了。”聂音之的尖牙卡进牙套里,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大着舌头道。

  “你冷静一点,先收回去。”顾绛在她嘴里摸索,指尖抚摸着她的齿列,抠住牙套往外扯。

  聂音之吃痛地呜呜呜哼,这点动静恰好被过路的嘉宾听到,吓得外面一阵鬼哭狼嚎,嚎过之后竟然开始打赌,石头剪刀布,输的人上来查看究竟。

  聂音之匆忙之间抓住铁柜的门,外面哼哧哼哧地拉门,“这柜子是锁了吗,打不开啊,ok,我们还是去另一个地方看看吧。”

  “不行,被锁上的柜子更可疑,给你个棍子撬开。”

  外面两个活宝又是一阵综艺效果拉满的鬼哭狼嚎。

  聂音之又疼又暴躁,想把顾绛传送走。

  顾绛似乎预料到她的打算,贴到她耳边轻声道:“不弄出来,你出去被拍到怎么办?”

  在吸血鬼极好的夜视能力下,聂音之看到顾绛抽出手,咬破手指,重新塞进她嘴里。香甜的血味分散了她的注意力,顾绛趁机扣住牙套,用力往下一按。

  聂音之痛得一个激灵,把铁皮柜抓出刺耳的尖鸣,外面的两个人终于被吓跑了,带着一队摄像大哥绝尘而去。

  “怎么样?”顾绛低声道。

  聂音之泪眼花花,委屈道:“你干脆连我的尖牙一起拔掉好了。”

  顾绛沉默片刻,手掌抚上她后背,轻轻地拍。铁皮立柜里空间就只有那么点儿,他们本就靠得极近,这简直就是一个拥抱。

  聂音之的眼瞳在黑暗中发着幽幽的光,靠在他怀里不想出去了。

  她失踪得太久,工作人员开始四处找她,聂音之不情不愿地哼唧,“我现在一点也不想上班,不想工作……”

  顾绛想了下说道:“今晚十点后,我就空闲了,明天休息。”

  聂音之抬起眼眸,立刻接口道:“好呀好呀,我也空了!”

  这是第一次,两人不是为了吸与被吸聚在一起。

  录完节目后聂音之就捧着自己的行程单看,让经纪人给挪了一天假期出来,柳姐在那天很敏锐地问她要假期做什么,是不是谈恋爱了?跟谁?她得先掌掌眼,甚至想要马上订机票来劝说她,现在她的事业正是上升期,可不兴谈恋爱,实在要有情况也一定要先跟她打招呼,公司好提前做好公关备案。

  聂音之被她念叨了好半天,晚上见到顾绛时,耳朵里都还在嗡嗡响,心想,要是经纪人知道她的对象是顾绛,那指不定会拉着她去烧高香。

  有了这一次开头,后面就变得很顺理成章,聂音之手机里除了存了自己的行程表,还有一份顾绛的。

  他的行程要宽松许多,除了进组拍摄,作品宣传周期一过,他就很闲了。顾绛很少参加综艺和活动,从出道时就是如此。

  聂音之以前休息时,掐出逢儿地都要和朋友们见见面,出去放松放松。

  现在,一有空就跟顾绛窝在一起,他的房子和聂音之那样板间一样的房子完全不一样,非常有生活气息,从客厅到阳台,到房间,无一例外都有随躺随睡的软沙发。

  他还有很多书,不单只是演艺方面的,似乎什么都有涉及,好多都是看过的。

  花园里种了一片绿植,开着星罗棋布的小碎花,就是没怎么修剪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潦草。

  聂音之摸了摸小黄花,问道:“这是什么花?”

  顾绛掏出手机喀嚓拍了几张,一一图片识别出来,展示给她看,“半只莲,太阳花,迎春花,小野花……”

  聂音之:“它们其实就是自生自灭的,是吧?”

  顾绛很认真道:“我撒了花种。”

  聂音之:“……”

  顾绛还配备了一间豪华影音室,装修得如同私人电影院似的,然后,不知怎么的就开始了教学模式。

  屏幕上在播放经典电影,顾绛随着电影给她分析这段场景里,演员的情绪表达,细微的动作,表情,镜头语言等等。

  一部电影,他们整整看了一个下午,完整地看一遍,再听顾老师教学看一遍,他分析之前还要提问,如果是她来演,这一场她会如何来表达,然后现场配合她演一段。

  看到男女主暧昧地互相试探,将吻未吻,聂音之默默地搓着袖口,整个人都开始心浮气躁了。

  她就像等着老师抽问的小学生,坐立难安,已经在脑子里开始预演,然后紧张地咽口水。

  空气里弥漫着无声的紧绷的暧昧,屏幕内外,奇妙地达成了某种统一的氛围。

  顾绛用余光瞟她一眼,嘴角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下去,配合道:“这一段你要试试吗?”

  “好啊。”聂音之很快意识到自己回答得太快了,这哪里还需要拉扯,她根本就是已经沦陷了,完全没有屏幕上男女主那般情感的拉扯张力,她装作若无其事地解释道,“我马上要进组的那部戏就有吻戏呢。”

  顾绛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他看过她的剧本,颔首道:“不用担心,男主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演员,会引导你的。”

  聂音之看着他,“那你应该也很有经验吧?”

  “还行。”顾绛凑过去,灼热的呼吸拂在她鼻尖,聂音之仰起头闭上眼睛往前倾,听到顾老师很快地说了一声,“情绪不对哦,聂音之。”

  屏幕里的女主要是和她一样主动,电影后面剩下的一个小时里,男女主可能孩子都生了仨了。

  她又不想演,她就是想亲他而已!

  聂音之不满地睁开眼,就看到顾绛含着笑的眼眸,后颈被他按住,人类那温热柔软的嘴唇贴了上来。

  电影里面,女主惊慌失措地逃了,没有亲吻成功。

  电影外面,聂音之被顾绛按在沙发背上,吻了个透彻。

  在亲吻的间隙,聂音之瞥了一眼屏幕,桃花眼眸弯成了月牙:“情绪不对啊,顾老师。”

  “被你带偏了。”

  聂音之用力咬了一口他的唇,尝到了香甜的血味,舌尖舔着他的伤口。

  顾绛有些无语,“被亲饿了?”

  “唾液不是有催情效果吗?”对他起了性趣的话。

  顾绛愣了愣,靠回沙发上捂着脸大笑。

  聂音之:“???”

  笑够了,顾绛还是必须得强调一下,“不需要催情我也能行。”

第86章

  浓雾萦绕,晨曦未露,王宫的轮廓在雾气中如同蛰伏在地的庞然巨兽。

  这个时候,王宫内外都还在沉睡,一星幽幽火光从一座塔楼的窗口溢出,那点橘光在青石砌成的高楼中忽隐忽现,不多时便出现在了城门口。

  聂音之裹在罩袍里,提着一盏煤油灯,牵着自己的爱马,从角门偷偷跑出来。她做了伪装,收买了守门的兵士,很顺利地穿出城门,往沉隐在暮色中森林里跑去。

  一只黑鸦嘎一声尖鸣,扑扇着翅膀从树杈上腾飞,急匆匆地朝着那一人一马同一个方向掠去,它的翅膀搅动气森林上空弥漫的浓雾,越过聂音之的头顶,振翅远去。

  聂音之仰起头,眯着眼睛笑了笑。

  太阳在天幕上慢慢爬升,森林里的浓雾逐渐消散,黑鸦落到密林尽头的一座巨大的山洞前,那洞窟足有一栋城堡那么大,洞顶垂挂着嶙峋的钟乳石,在朝阳金光中,闪着耀眼的光芒。

  黑鸦朝着洞中一声凄厉的尖叫,它的声音在整个洞窟中重重回响,传递到洞窟深处时,已经叠加成隆隆雷鸣般的震动。

  洞窟周遭鸟兽皆惊,全都探出头来打探这个胆大妄为敢在龙窟前大叫的家伙。

  山洞里沉寂了好一会儿,一声龙吟从洞内滚滚而来,震掉了洞顶无数钟乳石,黑鸦狼狈地左躲右闪,又嘎了一声。

  鸦鸣随着朝阳金光一起传递到洞窟深处,这座庞大的洞窟曲折如同迷宫,不见天日,却并不昏暗,钟乳石上的结晶将太阳光一缕一缕折射进来,整座洞窟顶上闪烁着如银河一般的璀璨星光,将洞中一切照得分明。

  在最大的那一处洞中,一头庞然大物抖动了下翅膀,在洞顶投下的斑斓星光中翻了个身。

  顾绛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己窝里,张开合拢的翅膀,露出圆滚滚的肚子,终于在黑鸦的第二声鸟叫中彻底清醒过来,听清了它传递而来的消息。

  隔壁那座城堡的公主正骑着白马朝它而来。

  那是一个很麻烦的人类雌性。

  巨龙有些焦躁挠了挠自己的肚子,偏头看向旁边堆叠如一座小山的信件。那位公主给它写了许多的信,大概从她八岁时,能自己捉着笔写字开始,便每月不间断地让人送一封信扔到森林里。

  黑鸦就从森林里叼着信,给它送到龙窟来。

  每一次她的那位宫廷老师给她讲了什么故事,她都要写一遍送来给它,即便它从来没有回复过。

  顾绛硬生生地随着她的这些信件,一起学会了人类文字。

  这位公主大抵的意思就是,它身为一头恶龙,而她身为这个国家高贵的公主,必须要和故事里一样,在她十八岁成人礼当夜,被恶龙掳走,然后只有披荆斩棘打败恶龙救出公主的勇士,才能迎娶公主。

  而昨夜,就是那位公主的成人礼。

  但顾绛睡过头了,就算没有睡过头,它也没兴趣参演人类编撰的故事。

  聂音之在城堡里等了一夜,恶龙没去,所以那位公主此时此刻正朝着它的龙窟闯来,大有硬要被恶龙绑架的架势。

  黑鸦说,人类国家的确有这么一个传统,应该是人类雌性为了考验雄性,就像它们鸟儿择偶之前,也要看雄鸟的羽毛够不够华丽,建造的窝够不够结实。

  顾绛表示理解,它们龙择偶的时候,雌龙也要看洞窟够不够大,够不够闪,窝里的宝贝够不够多,但它不能理解的是,龙族择偶的时候也没要求人类参与啊,人类在给雄性安排这样的考验前,为什么不问问恶龙愿不愿意?

  反正不管它理不理解,现在那位公主已经快到龙窟门口了。

  顾绛被逼无奈,从窝里爬起来,慢腾腾飞到洞窟门口,它从洞窟中出来,那浑身被洞顶晶时投射的斑驳星光散去,才看清它的底色。

  它明亮光滑的龙鳞如同黑宝石,因折射着光,而显出五彩斑斓的黑,有一对尖锐的龙角,结实魁梧的背脊,展开的臂膀如同风帆,尖牙利爪,赤红泛金的眼瞳,它是一头高大威猛的成年巨龙。

  但它的神色却恹恹的,红瞳里溢着水色,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顾绛吸了口气,从早晨微凉的气息中飞快捕捉到了那位公主身上的香气,她骑着骏马在山林里狂奔,再过不久就要穿过森林了。

  顾绛挥挥翅膀,森林里快要散去的雾又开始聚集,不到一个眨眼,牛奶似的雾气就将整座森林淹没,连太阳光都被挡在浓雾之外,森林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是无数植物藤蔓蠕动的声响。

  整座森林在黑龙的控制下,似乎活了过来,将通往龙窟的道路淹没,布下层层迷宫,顾绛听到白马的嘶鸣,聂音之被森林困住了。

  很好。

  顾绛满意地甩甩尾巴,掉头回到洞中,“盯着她,有情况再来向我汇报。”

  “好的,殿下。”黑鸦展开翅膀行了个礼,闷头扎进浓雾中。

  -

  聂音之坐在马背上,一手捏着罗盘,另一手将地图铺平在马背上,她仔细研究了半晌,发现刚刚那一阵地动山摇,使得整座森林的地势都改变了,她手里的地图再没有用处。

  很好。

  这说明这座森林的尽头的那头恶龙应该醒了。

  聂音之扔掉地图,就算没有地图她也能找到龙窟,她夹着马腹凭着感觉往浓雾中走去,树冠遮天蔽日,森林里暗得如同黄昏。

  她听到森林上空传来飞鸟振动翅膀的啪嗒声,嘴角微微翘起,从马背上的口袋里掏出一包肉干,以前每一次将信扔到森林里,她都会扔上一包肉干。

  聂音之吃了一些,不小心洒了一点在地上,白马往前走去,身影没入浓雾。

  过了片刻,一只黑鸦扑到地上,将肉干掉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吃掉。

  它吃完还有些意犹未尽,一碰一跳地朝前追去,但渐渐的,黑鸦的动作越来越迟缓,跌跌撞撞地在半空扑腾半天,终于脑袋一垂,掉落到地上。

  好半天后,聂音之牵着白马从浓雾里原路返回,白马低着脑袋,张开鼻孔一路嗅闻,在黑鸦不远处停下脚步,跺了跺蹄子。

  聂音之伸手挥开雾气,弯下腰在草丛里找了半天,掏出那只黑色的乌鸦。

  她从包里掏出一条结实的长绳,一头系在马鞍上,一头牢牢绑住黑鸦的脚,又用胶带缠住鸟喙,慢悠悠地吃了一点糕点,又给白马喂了些草,终于等到被迷晕的黑鸦醒过来。

  黑色的大乌鸦酒醉似的在马背上扑腾,好一会儿才彻底清醒,大叫一声扑腾翅膀起飞,飞到半空又被绳子扯住。

  聂音之笑眯眯地看着它,“乖乖带我去找龙,不然本公主就扒了你的毛,将你炖成一锅鸦汤。”

  黑鸦抖了抖,想叫都叫不出声。

  她威胁完,又利诱道:“如果找到龙,你以后想要多少肉干便有多少。”

  黑鸦在半空转了几圈,毫不犹豫地把黑龙卖了,它振翅往前飞去,聂音之拍拍马脖子,白马扬蹄跟在乌鸦身后。

  大约两个小时后,她才成功穿过那迷宫似的森林,聂音之望着眼前那巨大的洞窟,上一次她来到这里还是十年前,在森林里迷了路,她那时候趴在小马驹身上,不知怎么走到了这里。

  为什么不管她怎么长大,这洞窟看上去还是这么大?

  聂音之将白马拴在门口,高大的骏马甩了甩尾巴,屁股上的一枚五角星的小印记在闪着莹光。

  黑鸦扑腾翅膀,示意她解开绳子和脚步,聂音之摸摸它的头,“等我进去看看我的龙。”

  她提着裙摆毫不犹豫地走进了洞窟中。聂音之已经不大记得路怎么走了,当时她年龄太小,看到满洞亮晶晶的光,循着头顶的银河往里走。

  但她还记得当她来到深处那个巨大的洞穴里时的景象,五彩斑斓的黑龙趴在地上,窝里堆砌着金灿灿的黄金和宝石,耳边都是它呼吸时的回响,它的身躯随着呼吸起伏,身上的光像是会流动一般。

  它比头顶的星光还要好看。

  肉嘟嘟的小公主眼里被那头沉睡的巨龙塞满,着迷似的爬下洞穴,跳到恶龙的窝里,围着沉睡的龙,将它从眼睛鼻子牙齿到尾巴尖都摸了一遍,从包里掏出一枚小印章,按在巨龙的翅膀膜上。

  印章是她出生时,一位漂亮女巫送的,五角星的光带着魔力,很快铭刻到巨龙身上。

  聂音之趴到巨龙耳边嘀咕了几声,揉揉眼睛,满意地爬到它圆滚滚的肚子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