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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向了相反的方向,穿过五七一中后面的草地。一片小山脉在远处若隐若现,我可以看到它们下方那阿米巴原虫状的森林。

我按下自动前进键,然后点击了背包里的三件装备,于是,我顿时身着盔甲,背挂盾牌,腰配铁剑。

视频通讯信号在我快到达森林边缘的时候响起,上面显示着埃奇的名字。大概是想问我怎么不去地下室吧。如果接通视频,他就会看到我周围的场景,包括渐行渐远的五七一中。我也可以关掉视频隐瞒自己的位置,但这只会让他心声疑惑,所以干脆让它响个够吧。过了一会儿,埃奇的视频留言出现在角落的小分屏上。他正位于一处PVP竞技场中,几队人马在他身后的战场上捉对厮杀。

“哟,Z!干吗呢?对着《鹰狼传奇》撸管?”他又露出了那副柴郡猫似的怪笑,“给我吱一声。我打算到时候整点爆米花,看部太空歌剧电影啥的,你来不?”他抬起手,然后对话窗口关闭了。

我只回了条文字留言,告诉他我有一堆功课,没时间过去,然后就翻开了《恐怖之墓》的书页,再一次仔细地阅读。我看得很小心仔细,毕竟马上就要面对里面提及的东西了。

“在世界的彼端,一座被遗忘的孤独小丘里,”这是它的介绍,“有一个凶险的恐怖之墓。这个地下迷宫里布满了可怕的陷阱,古怪而凶残的怪物,还有各色奇珍异宝,其中不乏上等的魔法装备。在墓穴的某处,你还可能遇到一个邪恶的半神巫妖。”

最后一点吓到了我。巫妖这种不死生物,通常是那些强大的法师用禁忌之术死后复生形成的;而半神巫妖,又是巫妖中的佼佼者。我在无数的游戏和奇幻小说里见过这种堕落的不朽生物,那些作品里,面对半神巫妖,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介绍中写道:墓穴的入口埋在破碎的砂岩之中,穿过漫长的地道之后,就到了由三十三个房间组成的迷宫里。整个地下城到处是不死生物、致命陷阱以及(基本上都被诅咒过的)宝藏。如果你通过所有陷阱并找到了穿过迷宫的路,最后就会来到半神巫妖阿瑟瑞拉克的房间。那个房间里遍地宝藏,但一旦碰了它们,不死之王阿瑟瑞拉克就会出现并召唤出一堆不死生物把你活活揍上西天。要是奇迹发生,你打败了巫妖,那就卷走所有宝藏然后安逸地离开吧。任务完成,完美收工。

如果哈利迪真是按这个模组来重建《恐怖之墓》的话,我就麻烦大了。我只有三级,手持的铁剑毫无魔法加持,只有二十七点攻击力。按照模组的说明,墓穴里几乎所有的怪物和陷阱都能把我轻松葬送,即使走狗屎运一路冲到了最后,那个变态巫妖也能把我秒杀。

不过我也有几个优势。首先,我无所畏惧——就算帕西法尔不幸身亡,我失去的也不过是一把剑、一面盾和一件皮甲,还有这个三级角色本身。我可以重新创建人物,他会出现在我上次登录的地方,也就是学校的储物柜前,然后我还可以回到坟墓再试上一次又一次,直至最终放弃或者找到钥匙。(绿洲里没有小号这种东西,一个绿洲用户只能拥有一个角色。所以我没法让新建的人物先去探探墓穴的虚实。黑客们可以修改面罩来通过视网膜验证,从而创建多个绿洲账户。不过如果被系统发现了,他们就会终身被剥夺进入绿洲的权力,彩蛋比赛自然就更没戏了。就我所知,没有哪个猎手会冒这个险。)

另一个优势(希望如此)在于我清楚进入了墓穴后该干什么,模组书里讲解了迷宫的具体细节,包括陷阱的位置以及怎样解除或者避开它们。我也知道哪些房间里有怪物,哪些房间里藏了宝藏和武器。当然,如果哈利迪对此进行了修改,那我就只有死翘翘一条路。但即使如此,我也兴奋得不得了:因为我刚刚发现了这辈子最有价值也最重要的秘密,我离黄铜钥匙不过咫尺之遥了!

我终于跑进了森林,这里生长着上千棵让人赏心悦目的枫树、橡树、云杉和落叶松。这些树看起来像是用绿洲景观建模系统统一生成的,但它们的细节之逼真令人叹为观止。驻足细审其中一棵云杉,我甚至能看到蚂蚁在起伏不平的树皮上爬行。

树林里没有路,所以我一直把地图放在屏幕中央,按着指引走向墓穴入口处的头骨山。它就在地图所描绘的地方,树林中央一片巨大的空地上。当我迈步走进空地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蹦跶出来了。

我爬上低矮的山顶,就像站到了模组书里的插图中。哈利迪完美地复刻了一切。十二块巨大的黑石头排列在山顶,摆成人类头骨的形状。

我走到小丘北边破碎的砂岩地,查了查地图后,就找到了坟墓入口所在的位置。以盾为铲,我开始挖掘。没多久,我就掘出了通往黑暗地下走廊的隧道入口。走廊的地面用鲜艳的马赛克砌成,其中红色的瓷片铺就了一条蜿蜒的小路。这也和模组书里描述的一样。

我把恐怖之墓的地图缩到屏幕右上角,并半透明化窗口,然后收起盾牌引燃火炬。最后一次环视周围,确定没人跟踪后,我抽出铁剑,踏上了墓穴之路。

美国系列动画短片,用唱歌等方式对儿童进行各方面的教育。

拉丁语的学习是“Discere”,英文的领悟是“Discern”。

英国科幻电视剧,最初播放于1963年。

实际上直译为半巫妖,但因为半巫妖比普通的巫妖任大太多,所以通常被译为半神巫妖,形象多为悬浮在空中的骷髅头。最著名的半神巫妖是《博德之门》中的康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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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穴走廊两边的墙上画着奇怪的图案,人类、兽人、精灵和其他生物在上面厮杀。这也和模组里描述的一模一样。我知道地板上藏着暗门,如果触发了机关,它就会突然打开让我跌入装满涂毒铁刺的陷坑。不过地图上标出了所有陷阱的位置,所以我不会踩到它们。

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东西都和模组如出一辙,如果墓穴里的其他东西也如此,我大概能活着见到黄铜钥匙。因为地图告诉了我怪物的类别,所以这个地下城里的敌人——石像鬼、骷髅兵、僵尸、毒虫、木乃伊,我都可以设法绕过而不必战斗。必须面对的只有邪恶的半神巫妖阿瑟瑞拉克,我敢打赌黄铜钥匙就在他手上。

我依然小心翼翼地行动着,就当自己对此地一无所知。

我没有走向走廊尽头阿瑟瑞拉克的房间,而是进入了第一个陷阱旁的密门。门后的小道狭窄弯曲,火炬驱散了附近的黑暗,能看见光线在潮湿的墙上闪烁。周围的环境让我觉得自己进入了哪部低成本的奇幻电影,比方《飞鹰神剑》或者《魔诫奇兵》这类片子。

穿行在地下城中,我按图索骥地搜索着一个又一个房间。即使知道陷阱何在,我仍然十分谨慎。在被模板书称为“邪恶祭坛”的废弃屋子里,我找到了成千上万的金币。这么多的金钱,就算有储物袋扩充背包,我也不可能把它们都占为己有——这些钱远远超过了我能携带的上限。

我尽力拾取自己所能携带的金币,而它们被即刻转化成了两万多绿洲点,这叫什么?这叫一夜暴富。而我的角色,也得到了与金币数相同的经验值。

继续深入墓穴的过程中,我捡到了好几个魔法装备:一把+1的火焰剑,真知宝石,一枚+1保护之戒,甚至还有一套+3的全身甲。我从来没拥有过魔法装备,现在突然得到了这么多,幸福的感觉几乎让我晕眩。

我换上了新盔甲,它闪烁着金黄色的微光。就算手握石中剑的那人站到我身边,我也可以毫不犹豫地把他身着的铠甲斥之为破烂。它实在太酷了,我几乎不想切换回第一人称视角来继续冒险。

走得越远,我就越有自信。墓穴中的各种设置都与模组中雷同,连细节也是如此。然后,我终于来到了正殿。

殿堂高大而雄伟,巨大的石柱重重耸立。殿堂的另一端是座巨大的石台,上面置放着一张王座,周围则堆满了银灰色的枯骨。

所有的设置都与模组完美契合,只有一个巨大的区别:王座不是空的。半神巫妖阿瑟瑞拉克正坐在上面,冷冷地盯着我。尘迹斑斑的金色王冠在他枯槁的头骨上闪耀。这画面也与《恐怖之墓》的封绘一样。可是根据文字设定,阿瑟瑞拉克应该出现在更深处的房间里才是。

我想要跑路,但还是留了下来。如果是哈利迪把巫妖放到了这里,那黄铜钥匙一定就在那怪物手上,我不能错失这个机会。

我走向高台,巫妖身上的细节在眼前逐渐清晰。他的嘴唇早已腐烂殆尽,用钻石雕琢而成的牙齿向两颊咧去,似笑非笑。他的眼窝里则镶着两颗硕大、血红的宝石。

这还是我进入坟墓以后第一次显得手足无措。

和一个半神巫妖单挑,我的生还概率几乎为零。+1火焰剑可能都打不动它,而他只消用那对鲜红的双瞳瞪上一眼,我就会因为灵魂被抽取而呜呼哀哉。即使六七个高级角色围攻他都得冒生命危险,更何况我还这么弱小……

我希望(这不是第一次)《绿洲》是个老式的游戏,这样我就能不停地存档读档来避开那些致命的失误。但事与愿违,如果帕西法尔死在了这里,那就再无复生的可能了。可是我现在不能犹豫,如果我死于巫妖之手,那明天回来再战一次就行。整个坟墓都会在绿洲到了午夜的时候重置,所有我解除了的陷阱也会重设,而之前取得的宝藏和装备也会再现。

我点了屏幕边缘的录像图标,以便在视频上研究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但是屏幕上却提示:此处禁止录像,看起来哈利迪禁掉了整个坟墓的录像功能。

于是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举起火焰剑,右脚踏上高台。伴着骨骼关节相互碰触的咔吧声,阿瑟瑞拉克缓缓抬起了头。他眼窝中的红宝石开始闪烁鲜艳的红光。我倒退几步,试图引他先出手好后发制人,但他并没有离开王座,而是低下头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我。“哦,欢迎,帕西法尔。”他的声音刺耳难听,“你是来找什么东西的吗?”

我略略松了口气,模组中设定的巫妖可没心情和你对话。他一旦登场,玩家就必须面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

“我来寻找黄铜钥匙。”我答道,然后突然想起,按照设定这个巫妖生前是个国王,于是我迅速躬身,单膝跪地,“陛下。”

“果然,”阿瑟瑞拉克示意我起身,“你来对了。”他扶着王座把手站起,木乃伊质的皮肤像是开裂的旧皮革。我握紧了手中剑,提防着他的攻击。

“可是我凭什么把钥匙给你?”他问道。

我操!这他妈的叫我怎么回答?答错了又该怎么办?他会吸掉我的灵魂然后将我的肉躯焚为飞灰吗?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但我能想到的最好答案无非是:“让我来证明吧,尊贵的阿瑟瑞拉克。”

巫妖嘎嘎笑了起来,令人不安的声音在石墙间回响。“很好!”他说,“那就和我来比试比试吧!在坐骑上一较高低!”

我从没听说过不死的巫妖会和别人进行马上比武,而且还是在地下城里。“好吧,”我不很确定该如何回答,“但是马在哪儿?”

“不是马,”他走下王座,“是鸟。”

他朝王座挥了挥枯槁的手臂,光芒闪现,伴着音乐(我打包票那是《超级英雄战队》的片头曲),王座化成了一台老式街机。它的控制板上有黄色和蓝色两个摇杆。当我看到上面的游戏名字时,忍不住咧嘴一笑。

《鸟蛋之争》,威廉姆斯电子娱乐公司,1982。

“三盘两胜,”阿瑟瑞拉克说,“你赢了,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你赢了呢?”尽管胜负已定,我还是问了一句。

“如果我是胜利者,”巫妖回答,他眼里的红宝石变得更亮了,“你就得死!”他威胁似的举起右手,橙色的火球出现在掌中。

“当然,当然,”我赶忙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确认一下。”

阿瑟瑞拉克手中的火球消失了,他伸出干枯的手掌,上面摆着两枚二十五分的硬币。“我请客。”他走向游戏机,投入了两枚硬币。叮当两声过后,投币器上的数字也从零跳到了二。

阿瑟瑞拉克握住左边的黄色摇杆,“准备好了吗?”他用沙哑的嗓音问道。

“嗯。”我盯着他皮包骨的手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指关节捏得噼啪作响,然后左手握住第二玩家摇杆,右手放在了按键上方。

阿瑟瑞拉克左右晃晃脑袋,颈骨发出树干折断般的声音,然后选择了双人模式。游戏开始。

就算在各种奇思妙想层出不穷的八十年代游戏界,《鸟蛋之争》也算得上让人耳目一新。每个玩家都控制一个手持长枪的骑士,主玩家骑乘鸵鸟,副玩家则驾驭着一只鹳。你得拍打翅膀飞行着和另一个玩家对战,同时还要对付电脑生成的敌人(他们的坐骑是秃鹫)。每个被干掉的秃鹫骑士都会变成绿色的蛋,如果不把它打爆,敌人又会从蛋中涅槃而出。玩家每死一次,生命数便少一格。有时,游戏里还会突然出现一只会全屏攻击的翼龙。

上次玩《鸟蛋之争》还是在一年多以前。它是埃奇最喜欢的游戏之一,有阵子他专门在地下室里放了一台街机。每次和我争论到理屈词穷或者双方都口干舌燥的时候,他就会邀请我来打这个。有几个月我们甚至每天都在互相练习。刚开始的时候,埃奇还比我强一点,为此他嘲笑了我几番。嘿,这可真把我惹火了,所以我开始自己研究《鸟蛋之争》,每晚和电脑对练几十场。钻研的结果是埃奇在比试中渐渐落了下风,最后几乎成了纯粹的被虐。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我来耻笑他啦。最后玩的那次,因为被虐得太惨,于是他发誓再也不和我玩这玩意儿了。那之后,我们解决争端的工具就改用了《街霸》。

我的技巧比想象中更生疏,开始的五分钟里我只能试着放松自己,想找回手感和节奏。这期间,阿瑟瑞拉克干掉了我两次——他冲刺的轨迹的确完美,简直像机器般精准。哦对,他本就是个机器而且还是哈利迪亲自设计的、最先进的人工智能。

在第一场游戏的最后,我已经开始找到和埃奇比赛时的那种感觉了。但阿瑟瑞拉克无需热身,他的表现始终很完美,而我之前死的次数太多,所以当我失去最后一条命时,连三万分都没打够,真是丢脸。

“输了一场,帕西法尔,”巫妖露出扭曲的笑脸,“还有一场。”

他没继续和那些秃鹫骑士战斗下去,而是伸手重启了街机。过完开场动画后,他又投了两枚硬币。

“准备好了?”他向控制板倾着身体。

我犹豫着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嗯,你介意换个位置吗?我比较习惯左边。”

这是实话。我和埃奇在地下室玩的时候,我用的总是鸵鸟。第一场在右边确实影响了我的节奏。

阿瑟瑞拉克考虑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不介意。”他往后退了一小步,与我交换位置。我突然意识到这一幕该有多荒唐:一个披盔戴甲的战士和半神巫妖共处一室,两人还在一起玩街机。《重金属》和《龙志》的封面也许都没用过这么超现实的画面。

阿瑟瑞拉克选择了双人模式,我把视线聚焦在了屏幕上。

第二盘也出师不利,我的对手行动精准,进攻排山倒海,头几轮我只能勉强抵挡进攻,他骷髅般的手掌拍打按钮的声音也让人烦心。

我松开紧咬的牙关,强迫不去想自己身在何处、对手是谁或赌注为何这样的问题。我想象着自己正在地下室里虐埃奇。

成功了,我进入了状态,局势开始向鸵鸟骑手逆转。我寻找着半神巫妖的弱点,计算着他会犯下的错误。这技艺我磨炼了好几年,为此还吃透了上百款游戏——是的,没有不可战胜的电脑。在这样的游戏里,天才玩家总能够战胜A.I.,因为程序不会进步,它既不能随机应变,也无法预测别人出其不意的动作,它的一举一动都已被预设。这是电子游戏的真理,至少在人类创造出真正意义上的人工智能之前,绝对正确。

第二盘打得很激烈,到后半段,我发现了巫妖的攻击模式。在特定的条件下,他会冲向鸵鸟,而我规避之后,可以引后面的秃鹫来撞掉他。如此重复几轮后,他终于败下阵来,当然,在这期间我也翘了几次,最后胜利的时候仅剩一条命。

我后退几步松了一口气,感觉到面罩边缘和额前的汗流了下来。我拿衬衣的袖子抹了抹脸。帕西法尔也做出了这个动作。

“干得漂亮。”阿瑟瑞拉克说。他向我伸出了手,而我有力地和他握了握,同时忍不住轻声地笑了出来。

“啊,”我说道,“你也不赖,老兄。”我突然意识到,在某种程度上自己实际是在和哈利迪比赛。但我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免得自己在接下来的对决中分神。

阿瑟瑞拉克再一次投入了两枚硬币。“这是决战,”他说,“准备好了?”

我点点头,这一次,我亲手摁下了选择双人模式的按钮。

这场比赛真是惊心动魄,我们相持的时间比头两盘加起来还长,秃鹫越来越多,几乎占满了屏幕,逼得我们四处逃逸。我和巫妖最后一次面对面时,我们两个骑士都处在屏幕的最顶端。我们疯狂地拍打按钮,同时晃动着摇杆。但阿瑟瑞拉克先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为了躲避秃鹫,他下降了几微米,结果更多的敌人围住了他,然后鹳骑士便在小小的像素爆炸中阵亡了。

“玩家2号游戏结束”的字样出现在屏幕上,巫妖痛苦地号叫着,对游戏机愤怒地砸下了拳头,后者破碎成上万碎片,洒落在整个地板上。然后他转向我。“恭喜,帕西法尔,”他深深鞠了一个躬,“你玩得很好。”

“感谢你,尊贵的阿瑟瑞拉克。”我控制住跳将起来转身拍屁股嘲讽的冲动,朝他回了一个礼。就在这时,巫妖化作了一个体格高大、身着黑袍的人类法师。天呐,那正是哈利迪的化身,安诺拉。

我死死地盯着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几年来有不少猎手宣称他们在《绿洲》里见过安诺拉,这个行踪不定的NPC是哈利迪留在机器里的鬼魂。

“好了。”法师说道。哈利迪的这种腔调我听了无数次。“你应得的。”

房间里突然响起了交响乐,嘹亮的号角与弦乐齐奏。这是约翰·威廉姆斯为《星球大战》所作的配乐,出现在莉亚公主给卢克和汉授勋之时。(哦当然,还有丘巴卡,不过他老是打酱油,所以常常被忽视。)

音乐声渐强,安诺拉伸出了右手。他的手掌上躺着那把黄铜钥匙,那个几百万人寻找了整整五年的东西。接过钥匙的瞬间,音乐也逐渐淡去,与此同时,叮当的铃声响起。我刚刚得到了五万六的经验,足够直升十级了。

“再见,帕西法尔先生,”安诺拉说,“祝你任务顺利。”我正准备问他下一步该做什么或者该去哪儿找第一扇门的时候,他就伴随着八十年代《龙与地下城》动画的传送音效,消失在了一道光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