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晚上回不回家吃饭?”

“不了,我忙着呢。”我转身而去。

“每年几万台,两年也就十来万人的资料。”韩亮说,“再结合死者的年龄和性别,又能排除掉一大半。最后的几万人资料,再和失踪人口信息碰撞一下,说不定就出来了。”

我觉得韩亮说得有道理,连忙问:“这边检验的信息怎么样?”

大宝正在摆弄着手上的两块小骨头,抬头看了看我,说:“死者应该是二十岁左右的女性,身高150厘米左右。死者的舌骨右侧大角骨折,左上切牙和尖牙对应的牙槽骨有骨裂。其他没有损伤了。”

“舌骨骨折、牙槽骨骨折,那肯定是有捂压口鼻和扼压颈部的动作啊!”我说。

大宝点点头,目光还停留在手里的小骨头上:“颞骨岩部也发黑,说明死者应该是被扼死的。因为扼死自己不能形成,所以这是一起命案。”

“果真是命案。希望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什么‘冥婚’。最看不得封建迷信害死人了。”我低声说道,“死者的衣物、随身物品有什么可以进行个体识别的吗?”

大宝摇摇头,说:“随身没有任何物品。衣服都已经腐败降解得很厉害了,连什么样式都没有希望看出来,更别说看出来是什么牌子的了。不过,通过死者穿着棉毛衫类的衣服和毛衣类的衣服,倒是可以确定,她死亡确实是在初冬。”

“其他骨头都没有异常了吗?”我问。

大宝摇摇头说:“其他都是正常的。不过,刚才在整理骨骼的时候,多出来这么两小块骨头,看不出来这是哪里的骨头。如果是其他动物的骨头,也不可能掉进棺材里啊。”

我伸手接过大宝手里的小骨头,全身一凉,说:“骨头是在哪里发现的?”

“裤裆里。”大宝说。

“死者怀孕了。”我咬着牙说。

“啊?”大宝大吃一惊,“你是说这是胎儿的骨头?胎儿的骨头不也是能腐败殆尽的吗?”

“如果是七八个月大的胎儿,完全有可能留下骨质的残存痕迹。”我说,“之所以这小骨头在死者的裤裆里,是因为‘死后分娩’。”

尸体腐败会产生大量的气体,把体内的组织压出体外。比如腐败巨人观就会出现眼球突出、舌头伸出的现象。如果死者腹中有比较大的胎儿,随着死者腹腔气体的压力增大,会把腹中的胎儿挤出体外,称为“死后分娩”。在民间,人们通常把女尸在棺材里“产子”称为棺材子。

“到底是谁,会这么残忍地杀害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一尸两命啊。”林涛咬着牙说。

“不过,孩子的父亲肯定有最大的嫌疑。”我说,“不知道DNA部门有没有办法做出胎儿骨骼的DNA,如果可以的话,能给我们提供一些证据和线索。”

“那下一步怎么办?”陈诗羽问。

我说:“现在就要看侦查部门的了。一来,要通过助听器项目的名单,来寻找符合条件的失踪人员。二来,要通过DNA来寻找孩子的父亲。”

“现在侦查部门全心全意盯着夏末和那个做棺材的木匠呢。”陈诗羽说。

“他们分析得也对。”我说,“毕竟这个棺材叫什么‘魔术棺材’,不是什么人都具备打开的技巧。夏末和棺材匠确实具有最大的嫌疑。不过,如果是夏末为了‘冥婚’而作案,他为什么又要信访,开棺验尸,来拆穿自己的阴谋呢?这样看,是不是他的嫌疑又该下降了?”

“说不定是这个女鬼天天闹得他睡不着觉呢?”陈诗羽说。

“喂,要不要说得这么邪乎?”林涛缩了下脖子,看了看窗外逐渐黑下来的天。

“你不说我还忘了。”韩亮添油加醋,“那个夏末在听证会上不是说,因为天天梦见儿子,所以认准了有冤情吗?他儿子睡在里面那么挤,当然得托梦了。”

“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林涛怒道。

“这就尴尬了。”我苦笑道,“处理一个信访事项,倒是弄出来一个陈年旧案。骨骼的DNA检验比较慢,这两天算是没着落了。看起来,明天我们还是要去打听一下左怜死亡的案件,看能不能查出她和杜洲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3

“左怜那边,查得怎么样了?”一早,我走进专案组就问。

主办侦查员点了点头,说:“在兄弟省市的同事的帮助下,目前我们查清楚了左怜的失踪过程。”

“嗯。”我示意侦查员继续介绍。

侦查员说:“左怜其实并不是自己创业而取得成功的女企业家。她大学毕业后,就嫁给了大她三十岁的男人。这个叫作焦一伦的男人,就是一伦实业的董事长。”

“哦,原来是傍大款啊。”大宝说。

侦查员笑了笑说:“也可能是真爱吧,现在的年轻人不好说。左怜在一伦实业的基层单位工作了几年后,在两年前被提拔为公司的总经理。至于夫妻感情,这两人和外界交际的时候,都比较低调,外人的反映是,他们不那么亲密,但也不疏远,所以我们也没有查出什么所以然来。但是左怜失踪报警人是焦一伦。而且现在焦一伦年近六十,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杀人作案的人。”

“那报案的过程是什么?”我问。

侦查员说:“一伦实业有个规矩,就是平时节假日正式放假,但是大年初一这一天一般都会做一些宣传活动。焦一伦是1月中旬去欧洲参加一个什么会,因为会期的问题不能主持今年的宣传活动。焦一伦原定计划是除夕当天从国外赶回来,大概下午会抵达南江机场。以往焦一伦外出归来,都是由左怜驾车去接的。除夕夜,焦一伦在国外发送了微信视频,可是左怜没有接到。当时焦一伦以为左怜在准备公司春节的宣传活动,毕竟左怜是第一次独挑大梁嘛,所以他也没有在意。但是焦一伦乘坐了十个小时飞机,于今年春节,也就是2月8日下午五点左右抵达南江机场的时候,左找右找,就是没有看见左怜。看起来,左怜并没有按照既定计划来接他。当时焦一伦就打了电话给左怜,可是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这时候就失踪了?”我说。

侦查员点点头,说:“焦一伦心里着急,就打了出租车回到了淮江。左怜不在家里。焦一伦又赶去了公司宣传活动现场,也没有找到左怜。当时宣传活动刚刚结束,大家都在收拾摊子,准备去饭店参加公司的晚宴。焦一伦一问员工才知道,2月7日下午,宣传活动准备完毕后,左怜就独自离开了。左怜对员工们说,要早一点去南江接焦一伦,她告知公司员工春节的宣传活动她将不会参加。但是,宣传活动之后,公司组织的新年宴会,她会和焦一伦一同参加。”

“也就是说,左怜的失踪时间就是除夕夜。”我说。

“焦一伦的飞机明明是除夕下午五点才到南江的。”侦查员说,“而淮江到南江驾车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说明左怜从2月7日下午下班后,到2月8日下午四点,她是有自己的安排的,而且不想让别人知道。”

我点头表示认可。

侦查员说:“而且,除夕当晚,焦一伦和左怜的父母一起到辖区派出所报案后,派出所就组织了警力进行查找,未果。第二天,又联合交警部门一同查找,最终找到了线索。”

“哦?”

“根据道路监控,交警部门发现了左怜的汽车的轨迹。”侦查员说,“2月7日下午,左怜驾驶着她的奔驰轿车,从公司出发,一路直接开到了长途汽车站的停车场。她带着一个随身的大挎包,下车后径直向售票处走去。非常可惜,售票处和候车厅的监控都有大面积死角,当地警方并没有找到左怜的影像。也就是说,走出停车场,是左怜失踪前的最后一个影像。”

“也就是说,咱们并不知道左怜是坐大巴去了哪里?”我问。

“但我们分析,来龙番的可能性大。因为那个时间点,正好可以赶上来龙番的末班车。而且抵达龙番只需两个小时,正好可以赶上跨年晚餐。”侦查员神秘一笑。

“你是说,她是来会情人的?”我问。

侦查员说:“如果不是做这些事,而是来公干,为何不开她自己的车?路程又不远。她肯定是害怕留下高速卡口的证据,所以才选择坐大巴。忘了说了,一伦公司的很多业务都是和高速打交道。如果焦一伦想获取左怜驾车通过高速卡口的证据,易如反掌。”

“那你们找到她的情人了吗?”林涛问。

“依照这个线索,我们对左怜的所有通信记录进行了研判。”侦查员说,“可是没有一条是和龙番市有关系的。她的隐蔽工作做得很好。”

“网络呢?”我问。

“现在调取QQ和微信的聊天记录,不像以前那么容易了。”侦查员挠挠头,说,“现在要层层审批,而且拿着审批件也未必调取得到。不过,左怜在家里放着一个iPad,上面只安装了微博。我们在她的微博互关好友里,倒是找到了一个注明居住地是龙番市的男人。而且,左怜和这个男人的聊天记录,虽然看不出什么,但是左怜给了他微信号。”

“你们现在的目标就是这个男人?”我问。

“在我们申请到调阅QQ和微信聊天记录之前,只能以他为目标。”侦查员说。

“可是,左怜从失踪到死亡,有一个半月的时间,难道是这个男人一直和她在一起?”林涛问。

“就这个问题,我们也进行了深入的调查。”侦查员说,“从全市的宾馆登记来看,并没有发现左怜有在龙番住店的记录。说明她至少应该有个落脚的地方。既然有落脚的地方,住一天是住,住几个月也是住。”

“可是,左怜她就不考虑考虑焦一伦,还有那么大一个公司?”我问。

侦查员摇摇头,低声说:“这可不好说,你没听说过私奔这个词吗?根据调查,焦一伦这人根本就没性功能。”

林涛下意识地瞥了陈诗羽一眼。陈诗羽脸一红,故意看向别处,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这样解释,还是有些牵强。”我说,“她既然能忍受焦一伦好几年,没必要突然就放弃那么大的产业,和那么优越的生活。”

“人的心理啊,还真不好说。”侦查员说,“谁知道她和焦一伦在一起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如果她真的是难以忍受焦一伦了,这倒是个机会。”

“对了,既然并案了,有没有查一下左怜和那具腐败女尸之间的关系?”陈诗羽问。

侦查员摇摇头,说:“一来,腐败女尸的尸源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不能确认身份,就不能查她们之间的关系。不过,我们查过了,左怜和杜洲肯定是没有任何联系、往来的。二来,我们对左怜身边的女性同事、同学、熟人、亲属什么的都进行了摸排,也没有发现哪个符合条件的女性失踪。也就是说,还没有依据证明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会不会是左怜隐形的闺密?”陈诗羽说,“这一个半月,左怜就住在她家?”

“这也不好说。”侦查员说,“毕竟没有查到不代表没有。社会关系调查这种事情,很难做到百分之百精确的。”

我沉思了一会儿,说:“那……这个微博男找到没有?”

“刚刚查清,派人去抓了,估计直接就近带到责任区刑警二队去突审,你们要不要去看看?”侦查员说。

我点点头,说:“去看看吧。”

在我们抵达刑警二队大门口的时候,押送微博男的警车刚刚抵达。微博男一脸惊恐地被两名民警架下了警车。

这个男人白白净净的,个子很高,三十多岁,穿着也不俗。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并不像那些到案的杀人犯那样,要么从容,要么冷漠,要么悔恨。他的表情,更像是不明就里。

“认识吧?”侦查员把一张左怜的证件照扔在审讯椅上。

微博男伸头看了看,说:“不认识。”

“淮江市一伦实业的总经理,左怜。”侦查员提示性地说。

“真的不认识啊,警官。”微博男哭丧着脸,“我从来没去过淮江市啊。”

“微信聊天记录我们都看了,你还想抵赖吗?”侦查员说,“她的微博名叫颜如玉1985。”

我直感叹侦查员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能力。

“哦哦哦,是小玉啊。”微博男又侧头看了看审讯椅上的证件照,说,“这……这也不像啊。”

“说吧,你和她什么关系?”侦查员问。

微博男舔了舔嘴唇,说:“就是,一般朋友。朋友算不上啦,就是网友,网友。”

“网友?”侦查员冷哼了一声,“如果只是网友,我们会怀疑是你杀了她吗?”

我们在审讯室外都能感觉到微博男可能全身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他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说:“我……我……我冤枉啊我,就是约个炮而已,我怎么就……我……真的不是我!”

大宝在我旁边低声问:“约炮是什么意思?”

我用肘部戳了大宝一下,让他闭嘴。

陈诗羽则低声说:“不是他杀的人。”

我侧眼看了陈诗羽一眼,奇怪这个小丫头积累了一年的经验,就这么武断了?

侦查员把微博男扶回座位,说:“那就老老实实交代。”

“真的,我就是除夕夜和她一起过的而已。”微博男说,“你们可以查啊,木西西里大酒店。”

“可是他们不是没查到左怜的住宿记录吗?”林涛问。

我说:“其实这个不好登记的,因为宾馆也不知道是一个人住还是有同住人员。如果左怜不想留下证据,不登记身份证,只登记这男人的,警察哪里查得到?”

“那调取监控不就完了?”陈诗羽说。

我摇摇头,说:“前不久有个案子,我了解到这家五星级酒店的监控只存档一到两周就自动覆盖。这都两个月过去了,还能查到什么啊?”

“可是第二天一早,小玉就说要回去了,不然来不及什么的。”微博男说,“然后我们就在酒店分开了。仅此而已,其他的,我真的一概不知啊。”

“他应该没说假话。”陈诗羽说。

“听他这么说,左怜原定计划应该是来和他过一个除夕夜,然后第二天上午赶回淮江,再从淮江驾车去南江接焦一伦。不过,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打断了她的计划。”我说,“而且,她为什么失踪这么久才死亡?难道还有其他的情人?”

“有钱人啊,会不会是被绑架了?”林涛说。

“可是焦一伦也没接到勒索电话啊。”我说。

“如果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绑匪一直没能获取焦一伦的联系方式呢?”林涛说,“或者,焦一伦明明知道,只是他一直不说呢?”

“有道理,下一步对焦一伦还是要调查一下的。”我点头表示认可。

“就没有了?”侦查员厉声说道。

“真的没有了,不过你们可不可以别告诉我老婆?”微博男耸着肩膀侧了侧身,双手手指交叉抱拳放在两腿之间。

“他绝对还有别的事情瞒着,没有交代全。”陈诗羽直接拿起话筒说了一句。

审讯室里的微博男听见陈诗羽的话,猛地一惊。

侦查员盯着微博男。

“我真的都说完了。”微博男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不够证据刑拘你啊?”侦查员说,“和你约炮之后,就神秘失踪,两个多月后,陈尸环城公园,而这期间她没有任何音信,我们是不是有足够的理由拘捕你?”

“可是我真的是冤枉的。”微博男一脸委屈。

“你是在逼我上测谎技术吗?”侦查员说。

许久,微博男低头说:“好吧,我说。其实确实还有个小细节。我和左怜分开后不到一个小时,我就接到了一个匿名的电话,应该是个男人的声音,很奇怪的声音,就像是电视上用了变声器的那种。他说是掌握了证据,知道我在木西西里开了房间,让我乖乖听话,不然就电话联系我老婆。因为我之前骗我老婆说除夕夜要出差,所以如果这个人把这事儿告诉我老婆,我就惨了。”

“什么号码?他问你要钱了?”侦查员追问道。

微博男摇摇头,说:“号码是一大串数字,不是正常的电话号码。这个人奇怪得很,我以为他会问我要钱,可是他没有,他说‘如果不想你老婆知道,就乖乖交出和你睡觉的那个女人的微信号’。他是想要小玉的微信号啊!还那么大费周章的。我就是觉得告诉他小玉的微信号也没什么嘛,就把小玉的微信号告诉他了。然后我还担惊受怕了两天,之后那人也没再联系我了,我觉得也就没事了。对了,对了,听你们这样一说,我觉得肯定是这个人杀了小玉,你们去抓他啊!”

“怎么抓他?你还有什么其他的信息吗?”侦查员问。

微博男摇头表示并没有掌握其他信息。

“是用伪基站发出的音讯信号。”韩亮说,“现在用这种方式实施电信诈骗的很多。号码全是假的,什么也查不到。”

“我关心的是,刚才小羽毛是怎么知道他有事情瞒着没说的?”我问陈诗羽。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修过犯罪心理学啊。”陈诗羽不以为意。

我说:“我也修过啊,可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他没交代全?”

“我是公安大侦查系的,但是主修方向是犯罪心理学。”陈诗羽说,“我爸没和你们说过吗?”

我们几个都茫然地摇了摇头。

陈诗羽自豪地说:“我可是犯罪心理专家李玫瑾教授的亲学生,是微表情专家姜振宇教授的表学生。以李教授的理论看,这个人有明显的‘亲社会性’人格,这样的人就容易在行为举止上展露他的心理状况。结合姜教授的微表情理论来说,这人视线转移、身体后仰、深吸气,都是一种逃离反应,说明了心中的恐惧和不安。同时,这个人双手抱拳护住前胸,侧着身,说明是一种保护反应,他是怀着恐惧和不安,在保护心中的秘密。”

“你牛。”我朝陈诗羽竖了竖大拇指。

侦查员打开审讯室的门,走了出来:“估计他不敢说假话,一会儿就要放人了。”

我点点头。

侦查员接着说:“现在关键是这个神秘的打电话的人,究竟要左怜的微信做什么?”

“勒索呗。”我说。

“因为勒索,所以左怜选择了失踪?”侦查员说,“这说不通啊。”

“说不定是因为怕被发现奸情,一直躲在专案第一个死者的家里,想办法满足勒索的人?”陈诗羽说,“结果不知道为什么,两人接连意外死亡。这是最能解释这一切的说法了。”

“不一定,也可能有别的原因。”大宝说,“因为你的推断里,没有把杜洲加上。”

“我怎么总觉得杜洲是凶手呢?”林涛说。

“不管是为了什么,反正查左怜的微信是没错的。”我说,“如果可以找到神秘人的微信号,以及他的企图,就可以顺藤摸瓜了。”

侦查员点点头,说:“虽然很不容易,但是我们必须把调取微信记录的审批件给弄到!只是你们得多给我两天的时间。”

4

“对夏末和棺材匠的审讯,有突破吗?”我们重新返回了魔术棺材案件的专案组。

侦查员摇了摇头,说:“他们一直都说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过了留置盘问的期限,我们只能放人。”

“他们家的棺材里,多出一具尸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林涛问。

侦查员笑了笑,说:“毕竟坟头是开放式的,如果有人掘坟,放置尸体,再重新垒好坟头,也是可以解释的。我们现在没有丝毫证据,所以也无法申请拘留。”

“那不是可以把胎儿DNA和他们俩进行比对吗?”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