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儿的朋友?你见过我儿……”说了两句,冯寡妇不敢说了,忙将人拉进院子。

“我儿现在可好?他现在在哪儿?可是吃得饱穿得暖……”关上院门后,冯寡妇像连珠炮似的,问了许多话。

这男人面容有些尴尬,等她说完话后,才道:“大娘,我现在也不知道黑子在哪儿,我也没见过他。我就是受人之托,送点东西过来。”似乎也知道自己失言了,他忙道:“不是东西,是、是……”

他一面说,一面掀开了手里的包被,露出一个胖乎乎的女娃娃。

这女娃娃不大,大概也就十多个月的模样,正在熟睡之中。

“这,这是?”

“这是黑子的一个老相好托我送来的,具体是谁我就不说了。娃娃也断奶了,而娃娃的娘因为某些事情不能养这个孩子,所以托我给您送来。”

“娃娃?黑子的种?”

男人点点头。

冯寡妇吃惊太过,“怎么可能,黑子明明……”

“黑子也知道这个奶娃的存在,当初没打算要她,可月份太大,不能流。他本是打算将姚家的那个女娃子娶进门,再接了娃娃回来,可您也知道……”

冯寡妇边听边点头。所以黑子出事了,这事就搁置下来,一直到人养不了了将孩子送回来。怪不得她说那阵子儿子行色匆匆,一问他在做什么,就说在外面挣银子。原来不仅仅是想娶了那姚燕儿回来,还有这么个奶娃子。

冯寡妇不做他想,就知道这娃娃的娘肯定不是正常人家的女儿,大抵又是她儿子在楼子里勾搭上的□□。以前冯寡妇从来不管冯黑子的事,不是不想管,是管不了。等事出了,她才知道儿子竟然干了那么多事。

她看了女娃娃两眼,越看越觉得像儿子,还有些像自己。她儿子不是个笨的,自然不可能认个野种。

冯寡妇将孩子接了过来。

姚燕儿不是个东西,连个种都不给老冯家留,幸好如今又多了个女娃子。虽是个女孩儿,但总是给她个念想,就算、就算黑子回不来了,她慢慢将她养大,再招个女婿上门,也能顶起老冯家的门户。

一时间,冯寡妇心思百转,等抬起头来却发现那个男人走了。旁边地上放着个包袱,她打开一看,都是些奶娃子的衣裳。

“这人也真是,急慌慌就跑了,难道还怕我不要这孩子。”

她一手抱着孩子,另一手拎起包袱往屋里走。

进去后,坐下,摸着女娃娃的小脸蛋:“你娘倒是个好心人,难为她了。”

“以后就奶奶养着你,咱们一同等你爹回来,就是不知奶奶还能不能活到那时候喽……”

*

从腊月二十三开始,晋王府里就开始忙碌起来。

上上下下都在忙,晋王也十分忙碌,一直到年三十这日,才算是停歇。

除夕这日晚上,晋王在朝晖堂摆了宴。

这算是家宴,能到的都到齐了,连那几个不起眼的小侍妾也能在宴上混个座儿。

晋王坐在首位,晋王妃在他身侧微微靠下一点的位置。晋王妃下首处是徐侧妃、柳侧妃。晋王的下首处是瑶娘和李夫人陶夫人。至于其他人都是陪在尾端。

这位置坐得就有点耐人寻味了,自古以左为尊贵,偏偏身为侧妃的徐侧妃和柳侧妃都在右边,而瑶娘明明是个侍妾,却在左边。瑶娘带着小宝坐,对面是徐侧妃和柳侧妃。

除了这一点,其他并无异常。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府里又要出一位侧妃了,当年胡侧妃不过生了个郡主,就一跃成了侧妃。如今这苏夫人看似还未有册封,但就凭她生了王府的庶长子,肚子里又揣了一个,前途就不会小,恐怕将会是王妃下的第一人。

徐侧妃脸上挂着娴静的笑,端起酒盏对瑶娘遥敬过来:“恭喜苏妹妹,贺喜苏妹妹。这先是为王府诞下庶长子,如今又身怀有孕,预祝你再得男丁,多为殿下绵延子嗣。”

瑶娘有孕,自然不能饮酒,所以杯中装的是白水。

她没料到徐侧妃会如此,只能端起酒盏虚饮一口,道:“谢谢徐姐姐了。”

徐侧妃笑眯眯的,“不谢不谢,我听人说肚子尖生儿子,我瞧着苏妹妹这肚子像似尖的。哦,柳姐姐?”

柳侧妃脸色有些不好看,没想到徐月茹会将话题引来她的身上。

她惯是个心高气傲的,可惜自打嫁进这晋王府,简直就是将她尊严往泥里踩。她在京中也是数得上名号的美人之一,来到这晋王府,竟不如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苏夫人。

哦不对,开始不是苏夫人,而是苏奶娘。

晋王偷人竟然偷到自己女儿身边了,让柳侧妃恶心的同时,更让她有一种颜面尽失的屈辱感。可她又不屑像徐月茹那样汲汲营营,机关算尽,只能眼睁睁的至今还是完璧之身。

都是勋贵之家出身,自然知道女子嫁人后,当然要属子嗣为重。如今徐侧妃当着她面说瑶娘生了个儿子,马上又要生一个儿子,无疑是在打她耳光,她脸色能好才怪。

“既然徐侧妃这么羡慕苏夫人,你也怀一个就是。”

这柳侧妃也是出言惊人,她惯是谁也瞧不起,这府里也没个能说话的人,寻常在思懿院请安,都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谁也料想不到她会直接就顶了回去。

场面有些尴尬,徐侧妃心中一阵郁闷。

她本是想挑起柳侧妃对苏瑶娘的敌视,一般人碰到这种情况,心中气恼也会暗藏在心,哪知这柳侧妃反应竟是异于常人。

晋王啪的一下将酒盏放在桌上,场中顿时一片寂静。

晋王妃端起酒盏,出言暖场:“今儿乃是一年之末,明儿乃是一年之始,还望我们晋王府能人丁兴旺,繁荣昌盛。”

王妃都这么说了,下面人自然要有所表示,纷纷端起酒盏,同饮一杯。

宴罢,按理说该有余兴节目,不过晋王不发话,自是各回各院。

晋王和瑶娘回了荣禧院,瑶娘本是打算守夜来着,以往每年过年除夕夜,都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守夜,等子时放了鞭炮才会去睡。

可惜身子不争气,小宝每天睡得都早,早早就开始打起哈欠。小奶娃打哈欠最是可爱不过,瑶娘看着儿子,一面笑一面忍不住也被传染了,最后是晋王发话说不守了去歇下。

本来小宝要回西厢的,也被瑶娘留了下来。

两个大人一个被窝,小宝自己一个被窝,睡在松软的被褥上,简直给个神仙都不换。

瑶娘迷迷糊糊中就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听到外面有鞭炮声响起。她睁开眼就看见旁边的小宝,身后还有个人,不禁想起上辈子这个时候自己在做什么。

好像在想小宝想姐姐,疯狂地想。

“过年了啊。”她有些感叹地呢喃,旋即又昏昏睡去。

“嗯,过年了。”

院中,福成和玉蝉点燃了鞭炮,便拢着袖子站边上看着。

主子都歇下了,便派他们这两个贴身侍奉的人守到子时放鞭炮,算是图个大吉大利,开门红。

“过年了啊。”福成看着夜空中的明月,感叹了句。

等鞭炮炸完了,掸掸袖子道:“走,歇着去呐。”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要转到京城副本去啦,很多剧情都会在那里展开。

肯定不会是晋王去了就当皇帝啊,这么能当上未免也太简单了。

☆、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过了正月初五, 晋王就又开始忙碌起来。

问过后,瑶娘才知道原来当今圣上的万寿节在三月, 又是整日子, 五十大寿,按理说作为儿子的晋王是要进京贺寿的。

这进京贺寿自然不能等闲视之,普通人家儿子给爹拜寿, 也得精心准备一份寿礼,更不用说这爹是九五之尊,所以这寿礼当是十分重要。另外, 晋州离京城有万里之遥, 路途之上的仪仗卫队乃至车马嚼用都得事先给安排妥当。

还有就是晋王若是走了, 这封地事宜还得交付给可信赖可靠的手下。一些手下做不了主的事情, 都得他提前给处理了。尤其晋州紧邻边关,有抵御蛮夷之责,这更是重中之重的事。

所以这些日子晋王忙得只有晚上才回来, 而瑶娘则就在荣禧院养胎,这期间小宝学会了走路。

一般孩童初始学走,总是心急步快,多数会摔跤,必须得有人看着。小宝倒是完全没有这种情况,他从开始能让人丢手走路,步子就很认真也很慢,从来没有摔过跤。

于是晋王忙啊忙,突然发现儿子会走路了。

晚上他从外面回来, 本是正让人服侍净面洗手,突然发现跟前多了个矮不隆冬的小人儿。比他膝盖只高一点点,穿着一身便于活动的薄棉衣棉裤,光溜溜的脑袋上就前面留了个小小的桃子尖,看起来可爱极了。

晋王就低着头看那小桃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突然小娃儿一个不稳往侧边倒去,晋王神手就把他拎了起来。

他又被人拎了!就像拎布袋那样!

小宝伸手就抱着晋王的胳膊,咬了一口。可惜晋王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而他反倒因为太用力把牙给硌疼了。抬眼一看,一屋子人都看着他,对面那个人也是,他哇的一声就哭了。

是给羞的。

瑶娘急急忙忙从东间那边赶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进来就见晋王拎着小宝,正将他往炕上放。

“你怎么又拎他,小宝不爱让人用拎的。每次你拎他,他就不开心。”所以说,还是当娘的理解儿子。

小宝干了蠢事,这会儿正感觉没脸见人,瑶娘过来抱他,他就趴在娘肩头上谁也不看。随着活回来的时间越来越久,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幼稚了,可问题是这种幼稚总会不经意冒出来,他根本控制不住。

晋王冷脸上有些尴尬的神色,可让他去解释他不会抱孩子,只会用拎、扛这种手段,他又说不出来。只能看着瑶娘一下一下地拍着小宝的脊梁,轻声哄着:“宝宝乖,你爹他不会抱娃娃,等以后慢慢学就会了。”

一语中的,顿时晋王更尴尬了。

他清了清嗓子在炕沿上坐下,红绸奉了茶,便带着人下去了。

“本王打算这趟带你一同去。”

瑶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去哪儿?”

“去京城。”晋王端起茶,啜了一口,才又道:“你册封侧妃之事,需向朝廷上折子,还有小宝上玉牒之事,索性这趟一起去办了。”

其实还有一层原因晋王没有说,他并不放心将她留在府里。他这趟入京,必然会带走大批人手,王府里的情况本就错综复杂,那些上面赏下来的那些女人,谁也不知道背后有谁,还有暗里的钉子拔没拔干净,谁也不敢说准话。与其放她在府中自己担忧,还不如带在身边。

“可以去?我这肚子……”

“我问过刘良医,上路没问题,只要不是走太急即可。且路上还有一部分路程是要走水路的。”

“那小宝——”

“带上一同。”

瑶娘点点头,心里已经开始想路上要带什么东西了。

*

这趟不光晋王要去,瑶娘和小宝去,晋王妃自然是不能缺少的。

而就在准备启程的前一日,徐侧妃那里突然闹出了幺蛾子。

她拿出一封徐家那边的来信,说是她娘重病,想回去探望。这个理由合情合理,毕竟百善孝为先,晋王妃明知道对方在说谎,也拿不出有力证据去驳回她。她被气得不轻,转头以柳侧妃还从未归宁过为由,将柳侧妃也一同带上。

对此,晋王并未发表任何意见。

自此,这趟为了进京贺寿,晋王府数得上名号的主子一走而空。封地之事晋王已经全数交付给可信赖的心腹之人,至于后院之事晋王妃也不是没章程,她将之托付给了李夫人。

李夫人是府里老人,剩下的也就几个小侍妾,也不愁会闹出什么乱子。

到了启程这日,大队人马宛如长龙一般,浩浩荡荡往城外行去。

而与之同时,另有两辆马车,由二十多个轻装打扮的护卫,护送着悄悄离开了。

马车上,瑶娘问道:“咱们这样偷偷走,会不会被人发现?”

“没人会发现,他们走得慢,我们赶在进京之前汇合就成。”

瑶娘点点头,便再不去关心这些事了。

这一路上马车行得极快,因为马车是特制的,倒是没什么颠簸感。且每日只全速走大半日,剩下半日则停下休整,瑶娘也没感觉出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沿路见到许多不一样的风景,行经了许多城池,不光瑶娘看花了眼,小宝也一样。两人都是那种上辈子没怎么出过院门的人。

连着走了十多日,换了船。本来晋王还担心瑶娘会不会晕船,幸好她不晕。又坐了五六日的船,才到达目的地。

因为晋王府那一队人马和仪仗还未到,晋王等人就在当地暂作停留,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正值春暖花开之时,越来越多的人们出城踏春。

本就无事,又是轻装简行,晋王本是打算带着瑶娘也出去逛逛,却在出城之时被人群拥嚷的景象吓退了回来。一问才知道是附近有座道观,那道观里有个道长很是灵验,今日是他开坛布道之日。

布道且是其次,毕竟能听懂,有慧根的没几个。不过这位道长有每次开坛布道之后,就会从众信徒中挑出三名帮其演卦测字,据说十分灵验,百算百准。这些老百姓都是冲着这三卦而去,说不定能挑中自己。

晋王对此不屑一顾,他惯是不信这种牛鬼蛇神之说。可瑶娘却十分好奇,她还没见过什么叫做演卦测字。

见此,晋王只能陪着她去玩一趟,本就是带她出来散心的。

去了城外,不过是座显得有些破败的小道观。

在如今佛教旺盛,道教低迷的当下,会是如此情况晋王并不意外。不过信徒倒是挺多,因为场地有限,甚至树梢上山坡上都站着人,而场中一个石台上,正中雕刻着阴阳鱼太极图,其上盘膝坐着一个道人。

布道早已开始,场中除了那围着石台的一圈,有人全神贯注的听着,更多的却是和左右交头接耳的说着话。时不时还有小娃子闹腾了,妇人站起来追着去揍孩子,几个幼童你来我往的打打闹闹。

简直就像是菜市口。

晋王扬了扬眉,示意瑶娘:“还过去么?”

瑶娘脸色窘迫,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没想到竟是这种情形。她想着那么多人奔赴而来,定然是心中虔诚,万万没想到是这般。倒没看出这道人有何道法高深的样子,反倒像是乡下县里搭草台班子唱大戏。

瑶娘是个老实的,便摇了摇头。

晋王哂笑,牵上她的手,一行人就打算离去。小宝却是往那边伸了伸手,嘴里叫了声娘。

小宝让玉蝉抱着,一身靛青色的薄棉衣棉裤,头上戴了顶小帽,就像似一般普通富户人家孩童的打扮。瑶娘和晋王也是一身常服,这趟出来他们是扮作普通商户家的老爷和太太。

主子们都打扮得如此低调,一旁的福成和暗一也是一身布衫,总而言之这一行人并不扎眼。除过老爷太太俊得太俊,美得太美,倒是招来两次宵小之徒,暂作不提。

“小宝,你怎么了?”瑶娘问。

而就在这个时候,场中突然安静下来,瑶娘回身去看,才发现那石台上的道长竟是看着他们。

“嘿,你们快去啊,这可是千载难逢。”一旁有人道。

瑶娘还有些摸不着头脑,晋王却对她道:“你不是想看演卦测字,倒是没有虚行一趟。”

呃……

说话间,晋王已经牵着她通过人群辟开的窄道,往石台那处去了。

走近了才发现这道人长得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鹤发童颜,面色光泽而又红润,一看就像是得道高人。

“贫道寒川子,未曾想到今日竟能在此地见到如此命相诡异的三位,且三位还是一家人,所以老夫今日这三卦就送于你们。”说着,他便对旁边一个小道童低声吩咐了几句。

小道童扬声对场中说道今日三卦之人已选出,虽是抱怨声不绝于耳,到底人们还是散了。

这边,寒川子满面带笑地看着晋王,问道:“施主何求?”

“无所求。”

“但凡是人必有所求。”

“我所求,不是你区区一个道人可给予的。”

“也是,施主求得是大事,确实不是贫道一个道人可给予的。”寒川子浑不在意晋王的态度,朗笑说道。

直至此,晋王才给了寒川子一个正视。

像这种打着道行高深招摇撞骗的僧道,晋王见多了。坐在他这个位置,但凡来到他面前故弄玄虚之人,求的不外乎是财和权。

而晋王此时正视寒川子,并不是觉得他道行有多深,不外乎生疑自己是不是走漏了行踪。

他眼中锋芒毕现,又看了寒川子一眼,才低头对瑶娘说:“你饿了没?也该是到吃午饭的时候。”

说着,他就牵着瑶娘往回走,行举之间看似如同寻常,实则若是懂武之人来看就知晓,他臂弯里的那个女人让他护持得滴水不漏,无论任何攻击都可以在第一时间挡下。

而暗一在行走过程中,已经来到玉蝉右侧,和福成呈一左一右的状态。

走得有些远了,有一道声音传来,只是风有些大,被吹散了。

瑶娘好奇问道:“那人好像说了什么,你听见没?”

晋王摇了摇头,“不过是个招摇撞骗的道人。”

作者有话要说:红包照旧,么么哒

☆、第98章

第九十八章

等晋王府的仪仗车队到了, 已经是两日之后。

这两日的时间里,晋王带着瑶娘把通州逛了遍。这通州乃是运河终点与水陆枢纽, 又有京师粮仓之称。但凡入京走水路必先到通州, 而从通州至京,也不过半日时间。

这还是瑶娘第一次丝毫不用顾忌人目光在外抛头露面,晋王带她吃遍了通州大大小小有名的酒楼, 还买了许多东西。

瑶娘宛如第一次认识晋王一般,她从不知道他对‘民间’是如此的熟悉。在她印象中,晋王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 让他去街上买菜, 他可能会花十两银子买一个鸡蛋回来。

事实上证明她是错的, 晋王很熟悉市面上的物价, 小到沿街摊贩卖的一碗馄饨,大到银楼中卖千两以上的首饰,他都了如指掌。

瑶娘好奇问他, 晋王只是长眉一挑,懒得理她。后来在福成的解释中她才知道,原来做一个藩王并不光只会发号施令就可,关于民生关于战事,而最能体现出民生的,莫过于当地当季的物价。

虽是通州距离京城较近,物价要比晋州高上一些,但总归是万变不离其宗,高也高不到哪儿去的。

“殿下, 你可真厉害。”

瑶娘从不吝于自己的夸赞,而晋王面上不显,之后带瑶娘逛的地方更多了。若不是青楼妓院不适合,说不定还会带她去逛一遭。反正戏园子,瑶娘是进去开了一次眼界。

所以当得知王妃她们来了,瑶娘还有些依依不舍。

“等去了京城,好吃的好玩的更多,不过入了京后,也不会太自由。”

这才是晋王这趟带瑶娘出来散心的真正原因,瑶娘出身小门小户,王府虽规矩大,到底不通用在她身上。可入了京就不一样,是时万众瞩目之下,龙蛇混杂,浑水摸鱼之人众多,而京城的那些女人们最喜欢挂在嘴边上的就是‘规矩’二字。

“等到了王府,本王找个姑姑教你规矩,到时候可能会进宫面圣。”不是可能,是一定会,只是晋王不会给瑶娘那么大的压力。

可他一改本性的碎碎念,见没动静扭头才发现她竟然和小宝玩上了,母子俩玩一个用手帕叠的小老鼠玩得乐不可支。

“你有没有听本王说话。”

瑶娘把小老鼠捂在手里,让小宝猜在哪只手。她藏得一点都不好,为了哄她,小宝刻意频频猜错,只偶尔才对一次,可把瑶娘给乐的,笑声不断。

“当然有听,你说到时候会找个姑姑来教我规矩,可能会进宫面圣……”她一面说,一面又把两个拳头递在小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