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过了?”

“吃过了,吃了顿奶,又吃了一碗米糊,二公子胃口好,一大碗米糊都吃完了。”

“随了哥哥!”瑶娘下了结论。

小宝在旁边不愿道:“才没有随我。”瑶娘笑着道:“还不快起来,待会儿等你父王回来,就要用早膳了。”若说什么不会让晋王拉下,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就是这每早半个时辰的晨练。

这边丫头已经都上来了,帮着小宝和月月穿衣,又给他们洗漱。等收拾完,瑶娘带着三个小的便去了正房。

用早膳的时候,小宝提起珠珠:“也不知珠珠姐姐可是好了些,有没有发热?”

瑶娘并不知庆王妃娘家是什么情况,就拿眼睛去看晋王。她其实担心得更多,说要和离毕竟只是庆王妃一人之词,她一个弱质女流,若是娘家那边不支持,又或是娘家那边人是劝和不劝分的态度,使出什么强硬的手段逼庆王妃,到那时候就不好了。

晋王又怎会不知瑶娘在想什么,道:“肖家家风正,肖大人也不是迂腐僵化之人,七弟妹在娘家住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你若是不放心让人你探探也可。”

瑶娘确实有些不放心,便让下人备了礼,打着送礼拜年的幌子,派人去了一趟肖家。

*

而此时的肖府里,珠珠白日的时候还没显出什么来,就是受到惊吓有些黏娘,可到了晚上却发起热来。

庆王妃不顾下人的劝阻,在珠珠床前陪了一夜。好不容易珠珠的热终于退了下来,她才回屋歇息。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睡得并不安慰,梦里全是当年她和他的种种。醒来后枕巾都湿了,心里却是通畅了不少。

庆王妃洗漱完,刚坐下打算用膳,肖大人带着肖夫人,以及庆王妃的哥哥嫂子都来了。

其实昨日庆王妃带着俩孩子回来,肖家人就看出可能是出了什么事,可当时庆王妃情绪不对,俩孩子情况也不好,只能先搁置不提。庆王妃的娘肖夫人昨晚忧心了一夜,想到点儿什么不好的就抹眼泪,肖大人实在受不住自家夫人这样,这不一大早就都来了。

“好吧,说说到底怎么了?”肖大人五十多岁的模样,身板消瘦,气质儒雅。看得出年轻的时候也是一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实则肖家的几个孩子长得都好,随了爹娘的相貌,男的俊美,女的俏丽。

庆王妃也没有遮掩,就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这些事以前庆王妃可从没和家里人提过,也是没机会,庆王两口子一直就藩在外,这次好不容易归京,庆王妃又素来是个好强的性子,哪里会将自己的烦心事说出来让父母担忧。

听完后最先暴起的不是肖大人,而是肖夫人。她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却是很显得年轻,看样貌也是三十出头的样子。生得娇小玲珑,相貌甜美,这种长相最是藏年纪,若是不说肖夫人的年纪,恐怕谁也猜不出来。

“乖女儿莫气,娘去帮你收拾他。铁蛋,把你娘的穿云枪拿来,娘这便去庆王府刮了那小子。”肖夫人虽是嫁了个文官,但却出身武将世家,年轻那会儿就是个暴脾气,上了年纪也没改。

乳名铁蛋,如今都三十多当爹了本名叫做肖乾的肖家大爷,生得风度翩翩,一派斯文,一看就是随了肖大人的长相与气质。一脸窘然地看着肖夫人,道:“娘,都跟你说了多少次,别叫我铁蛋。”

“铁蛋怎么了?这可是你外公取的,这种名儿才泼实,不然你以为你能无病无灾长到这么大,还考了个状元回来,都是这名取的好。娘不跟你掰扯这个,铁牛,你去把娘的穿云枪拿来。”

不同于肖家大爷,二爷肖坤可最是热衷这种事,忙颠颠就往外头跑,二奶奶孙氏拉都没拉出他。

“还不给我回来!你娘让你去,你就去了,都多大的人了,还成日不知事!”肖大人发了怒,肖坤当即灰溜溜地回来了。

肖夫人顿时泄了气势,做左顾右盼状,“也是不能去,你们爹最是有主意,听他的准没错。”她如是这般对儿子媳妇们解释着。

肖大爷和肖大奶奶,以及二爷和二奶奶俱都点头如捣蒜。一般肖家的情况是,肖大人不发火,全家都听肖夫人的,肖大人发了火,自然肖大人最大。

不过一般情况下,肖大人不发火,所以大多数还是听肖夫人的。

肖家人口简单,肖大人一生中只有肖夫人一人,而肖夫人生了三个孩子,也就是肖乾、肖坤和庆王妃。庆王妃在家排行最小,又是唯一的女儿,从小就得家人宠爱。“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所以说,还是肖大人了解女儿,也是最明白此时不该是意气用事,而是该动脑解决问题的时候。

不过肖家一般动脑只有两个人,两个儿媳妇就不提了。动脑派是肖大人和肖大爷,行动派以肖夫人为首,肖二爷为辅。至于庆王妃,她是折中派。

“女儿想和离。”此言一出,肖家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庆王妃的两个嫂子想说什么,可惜还没等她们张口,肖家其他人就纷纷表态了。

“跟他离!”这是肖夫人。

“离了,哥再给你找一个!”这是肖二爷的。

“也不是不可。”这是肖大人的。

“就是看怎么行事。”这是肖大爷的。

两个嫂子顿时不说话了。

庆王妃笑中带泪,低头拭了拭眼角道:“谢谢爹娘,大哥二哥。”

“如果真离了,珠珠和琰哥儿怎么办?”肖大爷话一出,顿时冷场了。

见女儿复杂的神色,肖大人叹了一口:“罢,你就在家里住着,这年节还没过,此事容后再商议。”

作者有话要说:庆王妃这种情况没有个好娘家是不行的。换成一般人家,女儿就只有被逼回去的份儿。

古代是这样,现代也是这样,出嫁的女儿回娘家长住?还是赶紧的吧。

☆、第161章

第一百六十一章

肖家一家人都是匆忙而来, 连早饭都没用,索性便让丫头把早饭摆了,一家人围坐吃了一顿。

吃罢, 去看了看琰哥儿和珠珠,才各自散去。

肖二爷和二奶奶相携往住处走,二奶奶孙氏有些犹豫地看了看丈夫。

不用她开口,肖二爷就知道她想说甚, 一双虎目瞥向她:“先提前跟你打声招呼,我就柔儿这一个妹子,她受了委屈,就是我受委屈。你平时心眼小, 喜欢和大嫂斤斤计较,那是你和大嫂的事, 我跟大哥心知肚明, 反正不会伤兄弟之间的感情。柔儿如今回了娘家,名义上是外客,可咱家没一个把她当外客来看。你若是拿你那一套去对付她,在她面前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就别怪我翻脸不留情。”

这话说得二奶奶面色尴尬,十分不乐意地嗔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了?你和大哥平时在外面忙,我和大嫂也是闲来无事,牙齿和舌头还有打架的,你看我几时和大嫂争吵过。柔儿是你妹子,自然也是我的妹子, 我肯定会待她好的。”

“那最好不过。”

其实肖二爷清楚大嫂和自己妻子吵不起来,是因为彼此的男人都管着。就应了二奶奶说的那句牙齿和舌头还有打架的时候,妇人家心眼都小,成日待在一个屋檐下,免不了你的鼻子我的眼睛。

肖家老两口心里也清楚,不过浑当不知,而肖大爷和肖二爷都重视兄弟情分,女人家的小矛盾并不能影响两人之间的感情。

“你就喜欢污蔑我。”二奶奶委屈上了。

肖二爷虽为人粗莽,但懂得夫妻相处之道,也是从小看爹娘恩爱场面看多了,自然深谙其中道理。

他是肖家人中唯一长得不像肖家人的,而是随了他的外公,也是肖夫人的亲爹。外形偏粗犷,身高马大,长相坚毅,一看就是个硬汉子。而二奶奶却是娇小玲珑,相貌俏丽。

肖二爷伸出结实的手臂,环上了二奶奶的肩,将她搂了过来:“咱家的情况你是清楚的,爹严于律己,刚正廉洁,娘虽是陪嫁多,但那是娘的体己,给了咱们受着,不给咱们不惦记。咱家就这么多祖上传来的家底儿,以后就算分家,也大半都是大哥的。不过你放心,男儿志在四方,当建功立业,封妻荫子,我一定不会让你吃苦的。”

男人都剖心析肝了,二奶奶哪会还顾得自己的小心眼,尤其她爱得不正是二爷这股男人劲儿,当即靠在肖二爷胸前道:“坤哥,我再不懂事,这上面也不会不懂事。你放心,我一定待妹妹好。”

“你乖就对了。”

而同样的话题也重复在肖大爷和大奶奶之间。

不过相较于肖二爷的言行粗放,大爷很明显就是内敛派人物。

他并未直接点明这事,而是事无巨细地吩咐柳绮轩那边丫头婆子的安排,乃至于从吃穿到用住,无一不包含。

一听到这样的话,大奶奶嗓子眼里的话自然咽了下去。

其实她也不是嫌弃小姑住在家中,只是小姑子的身份毕竟不一样,姑爷又是皇子是亲王,和皇子和离,这事从大乾朝建朝以来就没发生过。

尤其还有俩孩子,怎么和离?

可从公婆到丈夫小叔都鼎力支持,她自然不敢再多言。本打算和弟妹合计合计,总是要劝劝小姑,可谁知二奶奶不接茬,自然进行不下去。当然这是后话了。

庆王妃回娘家的第三日,庆王来了。

也没让人安排车架,一个人骑马来的。

消息没送去柳绮轩,而先送去了大房和二房,肖二爷历来是个行动派,当即在门房里把庆王堵了,狠狠地揍了一顿。

“别看你是个皇子,老子想揍你还是揍你!”见二爷上来就打人,还打得是姑爷,门房里的两个小厮都吓跑了。肖二爷又挥了一拳头,才恨恨地骂道。

庆王没还手,有点惨,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挨了打,还要求二舅哥:“二哥,你让我见见继柔吧。”

“呸,老子才不是你二舅哥。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你是忘了吧?你和柔儿大婚之前,我和大哥可是找上门特意跟你说过,如果你做不到真心实意地对她好,就别娶我肖家的姑娘,你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他一定会对继柔好,拿她当宝贝捧着,一辈子就只对她一个人好。

可是他没做到!

到底为什么没做到?庆王至今都还有些恍惚。

皇子身边是少不了女人的,哪怕他大婚之后,父皇还赏了他几个。可他却一个都没碰过,他心里眼里就只有继柔一个,他看不进别人。

他现在心里也只有继柔一个,可为什么就把人逼跑了,逼得要和他和离?

这两天庆王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他怎么也想不透,恍恍惚惚的,就来到了肖家。

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求了继柔原谅他。

“二哥,你骂我打我都没关系,我只求你让我见见继柔。”

肖二爷冷笑:“让你见她,让你继续伤她?你就好生抱着你那高丽的表妹过去,我肖家还是养得起几口人的。”

说完,肖二爷就将他推出了门房,狠狠地摔上大门。

庆王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

他没有敢多留,心里清楚自己身份不一般,恐会招来瞩目。若事情闹到父皇面前去,给肖家招来祸事,到时候他就再也挽回不了继柔了。

庆王回了府,就将自己关在书房里。

这两日他就是在书房里过来的,谁也不见,包括韩侧妃。

韩侧妃来了两趟,都被挡在书房外头。今日她听说庆王脸上带伤回来了,便又往书房来了。

庆王喝得大醉淋漓,地上到处都扔着酒坛子。下人们若是进来收拾,就被他骂走了,这些酒坛子都是这几日攒下来的,足以看出庆王喝了多少酒。

韩侧妃走进来,房中光线昏暗,她差点没被地上的酒坛子给绊倒。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就看见桌角倒了一个人。

正是庆王。

庆王模样狼狈,鼻青脸肿的,烂醉如泥地瘫在地上,浑身都充斥着酒气。

韩侧妃走到近前来,正想去扶他,哪知庆王还有知觉,伸手将她推开了。

庆王睁开醉醺醺的眼睛,看着她:“你来做什么,给我出去!”

“表哥,你这样是不行的,会弄坏身子。我扶你起来,你别躺地上。”

“你走,滚开,滚出去!”

“表哥……”韩侧妃哭了出来,十分可怜:“你就算再讨厌我,再不想见到我,你也别拿自己的身子当儿戏。这么冷的天,你躺在地上,怎么受得住。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骗你的,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可是你一直不理我,我怕你忘了我,怕你嫌弃我,才会骗你自己有了……

“我在大乾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每次进宫,我都不敢说话不敢吱声,生怕惹来了嫌弃。去各家各府上,那些王妃夫人们,看似都对我笑着,实则眼里根本没我这个人……我知道是因为什么,因为我是高丽人,我不是大乾人……

“同样都是侧妃,你看苏侧妃,在陛下皇后娘娘跟前都得脸,王妃也跟她好,别人提到她,都是羡慕。提到我……不,没人提到我,她们连提都不愿意提到的……”

庆王恍恍惚惚地听着,与以往不同,以前他每次听到这些话,总是会觉得心有感触,而现在却是厌恶。

非常厌恶。

不想听,恨不得把耳朵捂着。

“你别说了,出去!”

“表哥……”

“都是你,若不是你,继柔不会走!”庆王突然一下子情绪激动起来,嘴里胡乱嚷道:“我不该对你心软的,我应该早就把你送走。继柔说得对,我是个懦夫,我就是个懦夫,我总是困在以前走不出来,我应该把你送走的……”

韩侧妃如遭雷击,万万没想到庆王竟然动了这样的心思。她满心憋屈悲愤夹杂,浑身克制不住颤抖着。

不过她还是上前要去扶庆王,想得到他的原谅。两人拉扯之间,从庆王怀里落下一物。她眼光闪了闪,鬼使神差地伸手将东西收入袖中。

这时,传来一阵脚步声,却是总管福喜来了。

他一看就韩侧妃就嚷上了,“侧妃娘娘,您怎么来了?您看殿下这两日心里不爽,唉,您就别添乱了。”

韩侧妃想说什么,福喜却是使了个眼神给她,她当即不再多言出去了。

走到外面还听见庆王对福喜道:“以后别再让她进来,我不想见到她……”

福喜道:“小田子去恭房了,都是老奴没被人看好,以后定然不会发生这种事……”

*

知道庆王妃在娘家过得不错,瑶娘就放心多了。

可转眼间又一项事情摆在眼前,那就是正月十五上元节宫中会摆宴。

庆王妃如今和庆王闹成这样,怎还能一同入宫赴宴。幸好晋王回来说,今年上元节的宴与以往不同,乃是与民同乐,是时庆王妃出不出现都可以。

为了掩人耳目,瑶娘还是决定邀了庆王妃出来,真有个什么也能有托辞。庆王妃本是不愿出门的,赖不住瑶娘一再命人去邀,只能答应了。

到了这一日,晋王先入宫去了,瑶娘则在府里陪着庆王妃。

庆王妃是提前就来晋王府,不光是庆王妃,琰哥儿和珠珠也来了。

见到阔别已久的小伙伴,琰哥儿和珠珠总算露出了些笑容,这几日琰哥儿和珠珠脸上的笑容少多了,庆王妃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免不得愁眉不展。

这几日家里人的态度她也看在眼中,自然明白无论她做出什么决定,家里人都会支持她,甚至会尽最大努力帮她。

可她怎能罔顾家人的安危,若她真要和离,那对抗的可是皇权。即使成了,会不会招来陛下的厌弃?她会不会连累父兄?还有琰哥儿和珠珠,不可能让她带走。普通人家都没有这种事,更何况是皇家。

只要一想到这一切,庆王妃就有种不能呼吸的窒息感。

可若让她再回到那座府里,她也是万万做不到的,也因此这几日庆王妃一直纠结焦虑,实在想不出个什么好办法,只能就如同她爹说的那样,等年节过了后再说,能拖一日就是一日。

庆王妃本以为瑶娘会问她一些事情,哪知瑶娘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起这一切,她心里不禁松了口气。几个孩子玩在一处,见着孩子们脸上的童真,庆王妃也渐渐忘了烦扰。

荣禧院里挂满了灯,大的小的,五颜六色。

瑶娘和庆王妃陪着孩子们玩了一会儿,吩咐下人们照顾好几个孩子,就收拾出门了。

弘景帝今日在午门楼宴请百官,并在端门前设了鳌灯和灯棚。其他众王公贵族勋贵大臣们,自是每年不拉的在棋盘大街上设起了灯棚,绵延一直到正阳门。

夜幕已经降临,方出王府,就能感觉到空气中蕴含着一种属于狂欢的躁动。

出了王府所在的大街,牌坊那里设了一个庞大高耸的灯塔,这是晋王府命人设的。从马车里往外看去,各种样式颜色的灯塔、灯树鳞次栉比,排列在一家一家一户户每个街口巷口前。四处都是人头攒动,车马如龙。

晋王府的马车先去了棋盘大街,远远就见到那条矗立在端门前张牙舞爪腾空欲飞的五爪金龙鳌灯。

瑶娘还没见到这样的场面,简直都看呆了。庆王妃与她讲,每年的上元节都是京中最热闹的时候,这鳌灯更是每年都会有,只是形状不同。

一直走到马车不能再走,瑶娘二人才下了车来,让护卫们护持着往里面去了。

再往里就是老百姓的禁区了,说是与民同乐,弘景帝也不可能真就毫无顾忌地融入在其中,若是出个刺客什么的,江山动摇,社稷不稳。

晋王府的灯棚设在比较靠前的位置,临着弘景帝列坐的灯棚,瑶娘一路走来眼都看花了。越是往里,这灯棚外面所悬挂的灯越是好看,瑶娘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花灯也能玩出这么多花样。

午门那处的宴刚散,瑶娘到时晋王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弘景帝和魏皇后还未到,庆王府的灯棚就在旁边,紧邻着晋王府的。

看得出庆王府的灯棚并未用心认真准备,花灯式样平常,在一众皇子中怕是落了下层。

庆王面色苍白,看模样有些憔悴,欲言又止朝这里喊了一声:“继柔……”

庆王妃往那边看了一眼,庆王似是受到鼓励,就想抬步走过来,却看见在流彩的光芒照射下,庆王妃眼神突然冷了下来,嘴角也勾起一抹冷笑,转过头不再看这边。他扭头就看见韩侧妃被几个护卫丫鬟拥簇着来了。

他心中着急,下意识道:“你怎么来了?!”

韩侧妃委屈万分:“殿下,难道妾身不能来么?这家家户户都有女眷到,若是庆王府没有……”

一听这话,庆王就心中一疼,斥道:“谁让你来的?谁让你来的?你以前不是说不喜欢这种场合,你跑出来做什么!”

韩侧妃哭了出来,一下又一下抹着泪也不说话。

庆王当即想让人把韩侧妃送走,却想到今日场合不同,恐会招来瞩目。他又看了庆王妃背影一眼,满心丧气,也没再去看韩侧妃,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韩侧妃盈盈楚楚地站在那里,袖下的手却是忍不住摸上袖兜里一个硬块儿。

那边,瑶娘犹豫地看了庆王妃一眼。

庆王妃对她笑了笑,小声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在下午五点。

和离会有,虐渣正在进行中,所以不用担心面面会洗白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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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各位亲的雷,么么哒你们

☆、第162章

第一百六十二章

弘景帝悄无声息的就出现了, 直到看见最前方的那个灯棚里出现了一个明黄色身影的人,瑶娘才发觉。

有内侍过来叫走了晋王, 庆王也离开了。

不多时晋王回来,庆王随后。不过庆王的脸色有些白,大抵是发生了什么事。

晋王说带瑶娘去逛逛灯市, 瑶娘问不用在这里陪着么。这种情况下, 若是弘景帝不离开,当儿子的是怎么也不能离开的。

之后瑶娘才知道,弘景帝的龙体有些不适,提前回宫了。

庆王妃同瑶娘一起出来的, 自然要一同走。庆王本是失魂落魄地站在自家府上灯棚里,见这边晋王带着人走了,想叫没叫出口。

“他怎么了?挨训了?”瑶娘小声问。

晋王道:“父皇知道了,将七弟训斥了一顿。”

其实晋王说得比较含蓄, 实则弘景帝大发雷霆,也不知是谁把这事捅给了出来。弘景帝骂庆王治家不严,宠妾灭妻。

这言语看似简单,实则是颇为严重的了,这种事对寻常官员来说都是大忌,更何况是封了王的皇子。

让晋王来看,弘景帝肯定是有什么烦心事, 才会发这么大的火,庆王是受了池鱼之殃。可这事乃是事实,庆王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除了跪下磕头认错,也不能再做其他。

当时所有皇子都在旁边看着,庆王十分狼狈。

晋王知道父皇待老七这是过了,父皇虽称不上是什么慈父,但一向在人前给儿子们留面子。从小到大,诸皇子中也就待老七不加以颜色,说是儿子,很多时候连个奴才都不如。

所以晋王能明白庆王为何会在他那个高丽人的表妹身上摔跟头,这大抵就是一种类似于物伤其类的感同身受。这种事旁人劝不了也劝不得,只能看着他继续往下走去,看他哪日自己能明白。

换成以前,晋王多少都是要为庆王说几句话的。这次却是没有开口,一直保持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