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太子也不会成这样,可以好好的,拥有一个健康的躯体。

错误太过沉重,重到他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后悔。

他以为当他从府外回来,她还会像以前那样在那座小院里等着他。他甚至想好了,就算她是晋王妃的人也无妨,他即觉得中意,就养着吧,他并不是没有手段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谁知等他回来,人却没了。

没在他的疏忽大意之下。

可谁曾想到其间还有那么一遭事,那一夜竟然是她,竟然是她。

拿着该死的人替她陪葬又如何,没有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

晋安帝这一觉睡得通体舒畅,无人知晓他已经很多年没睡得这么沉,这么舒坦了。

这些年他一旦睡下,总是会做梦,梦里的内容千奇百怪,而无一例外醒了之后都会让他觉得疲惫不堪。

可今日他明明知道自己又做梦了,却是并没有那种疲累感。

随着意识的清醒,他感觉到身边有个人,眼眸还未睁开,面色已经冷了下来。

这又是哪个宫女?福成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敢往他龙榻上送女人!

他睁开眼,同时手掌就挥了过去,却在看到对方的脸后,停驻在对方光滑高耸的白软上。

那人面向他侧卧着,一头如云般的秀发披散在枕上,皮肤白得惊人,衬得那娇艳欲滴的嘴唇更是娇艳。

不知为何,他觉得此人很眼熟。

正想着,她已经醒了,眼睛未睁人就偎了过来,嘴里嘟囔道:“几时了?你怎么又想了,每天早上不折腾一下,你就不能起来是不是?”

声音带着方睡醒的沙哑,软糯撩人。

随着她的贴近,本是贴在上头的大掌顿时深陷其中,可还不等及他反应,她已经钻进了被窝里。水蓝色的云锻金绣被让撑起了一个大包,他正欲说什么,突然身躯一震就紧绷成了石头。

还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她就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芙蓉面有些红,但眼睛依旧未睁,她背过身从枕头下抽出一块儿拍子,往上面吐了些什么,就又塞回了枕头下。

“快起吧,别耽误了早朝。”

说着,她又睡了过来,浑然没发觉身边的人早已是呆若木鸡。

晋安帝好半晌才动了动僵硬的脖子,侧首去看她。正是晨光微熹,借着外面微弱的光亮,她红艳的唇泛着一种很可口的水光,更显妩媚,诱人品尝。

他猛地一下坐了起来,突然感觉脸很热,有一种如坐针毡感,所以他下意识就翻身下了榻。

有人走了进来,搁着帘幔问道:“陛下,可是要起了?”

他嘴里意味不明地唔了声,很快外面就有脚步声响起,他下意识看了看身后榻上的她,竟有一种不想给人看的冲动,转身将帐子掩紧了。

走上来几个小太监服侍他穿衣,从始至终没人说话,似乎习惯了这种情况,并不想打搅了帐子里沉睡的人。

直到福成来到他的面前,他眼中带着惊骇看着这个几乎跟了他一辈子的老人。

不过不同之前,现在的福成年轻了许多,也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哪里像上辈子那种老态龙钟。他曾说过让他荣养,可惜福成不愿,说要一辈子侍候在他身边。

“拿镜子来。”他说出自他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虽是有人诧异,但还是很快就有人捧着镜子来了。

是一柄手镜,一看就是妇人家用的。掐丝珐琅缠枝莲纹的镜背和把手,镜面却不是铜制,而是用西洋镜镶嵌。照起人来毛发毕现,十分清晰。

镜中的男子正值壮年,充其量也就三十些许,高挺的鼻梁,斜飞入鬓长眉下是一对狭长的丹凤眼,此时那双眼中含着惊骇。

这明明就是还年轻时候的他。

没有斑白的双鬓,明明他很早就生了白发。还有,这里也没有褶皱……

他看着镜中男子的眉心,怔怔的。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陛下,早朝该迟了。”

晋安帝浑身一震,将手中的镜子递给旁边侍立的太监。

“走吧。”说着,他便像以前那样领头率先出去了。

福成跟在他后面说道:“陛下,您还没用早膳,皇后娘娘交代过了,您早上得用早膳,不能不吃。就算时间不够,也得……”

正说着,一个小太监疾步追上来,福成从他手里接过一个小木制的方盒。他打开对晋安帝道:“陛下可要吃一些?”见晋安帝目露迟疑,他又道:“是皇后娘娘专门给您准备的。”

只要提了皇后娘娘,陛下一定会同意。

果然,晋安帝停下脚步,从盒中捻起了一个肉包子。

真的是肉包子,还热乎乎的呢。

“这是皇后娘娘亲手做的,个个皮薄肉多,肉汁甘美。老奴曾有幸尝过几次,好吃的舌头都要吞掉了。”

其实这不过是福成惯说的讨好话,也是为了让晋安帝能扫除心理障碍,赶紧把这肉包子给吃了垫垫。别看当年陛下还在工部那会儿,走在大街上都能吃包子,可那会儿毕竟不是皇帝,如今身份不一样了,自然要注重体面。而做奴才的就是要各种递梯子,让主子显得有体面。

这话果然有效,晋安帝持起那包子,尝试性地咬了一口。

里面的肉汁丰富,顺着缺口就流了出来,晋安帝没有防备,肉汁顺着嘴角流上了下巴。

福成眼尖手快,忙递过一块儿帕子,同时笑着说:“老奴说的没错吧,皇后娘娘的手艺真好。”

借着这说话的功夫,晋安帝已经很快接过帕子擦掉了下巴上的肉汁。再之后他一口一口地将这包子吃完,期间他的脚步一直未停。

早朝上,晋安帝一直未开口说话,朝罢也未留大臣继续议事。不过最近朝堂上风平浪静,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让他郑重视之。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晋安帝已经弄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似乎来到一个很奇特的地方,这里似乎是他所在的那个世界,可却又不是那个世界。在这里他变年轻了,福成也变年轻了,而这里与他的世界有太多太多的不同。

到底有什么不同暂且不提,最重要的是这里竟然有她。

虽然这张面孔与他记忆中的有了很大的不同,但晋安帝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寒川子的逆天改命之法起了作用,还是——

思绪之间,晋安帝已经来到坤宁宫。

他并没有发现,他步履太过急促,以至于福成只能跟在后面一路小跑。坤宁宫殿前的宫女只看到一道明黄色,根本来不及请安,人便已经进去了。

晋安帝是撞进去的,因为他的动作太过突兀,围坐在桌前的人俱都抬头诧异地看着他。

“听他们说你早膳没用,是不是饿了,快坐下吧。”

一个看起来雪白可爱的小女娃也对他道:“爹,快来吃。”

小女娃身边还坐了一个差不多大的小男娃,虽然没有说话,但望着他的眼里也是这个意思。

晋安帝顿时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在纠结怎么写上辈子的番外,细描肯定会虐,所以侧面写吧。这个番外主男女主互动,以及一家人的日常。

对了,一盏茶是大约十五分钟。→。→半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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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番外

番外之我穿到我的身上<二>

“陛下, 你怎么了?”

感觉到有人碰触自己,晋安帝才反应过来她竟走到自己面前, 踮起脚尝试地想摸他的额。

他身体的肌肉一下子紧绷起来,这是多年来不喜女子碰触的根深蒂固。反射性想要挥开,却不知为何原因忍住了。

他想起自己是不厌恶她的。

不光是不厌恶,甚至是喜欢。

他垂首去看她, 她小脸白皙, 红唇馥软,有丝丝幽香钻进他的鼻尖,让人忍不住想凑近些, 再凑近些。她潋滟的大眼中有着焦急,似乎很担忧他这个身体。

皇后。

看得出这个身体是极为宠爱她的, 不然何至于封后!

瑶娘并没有发现, 眼前这个男人眼中带着一种不显的审视。

“没有发热啊,你是不是又头疼了?先来吃些东西垫垫,等会儿我帮你揉揉。还是让刘良医来看看的好, 你最近头疼的次数太频繁了。”

她絮絮叨叨的, 牵着他的手将他引到桌前来, 已经有侍膳宫女盛好了粥。粥熬得很黏稠, 米花都煮开了, 看起来就很香浓可口。

晋安帝有些发愣地看着面前的粥, 瑶娘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正想说什么,没想到四宝已经代劳了。

“爹, 你快吃吧,再不吃待会儿三哥都把好吃的都吃完了。”粉嫩嫩的小丫头说道,同时又去抓了个蟹黄包在手里。

不大的蟹黄包,只有掌心大小,这种天气想吃到新鲜的蟹,那得从沿海一带的州县长途跋涉送往京城。一路都用海水养着,每天换好几遍,送到京城时还活蹦乱跳的,乃是山东那边新贡上来的的贡品。

拢共就没多少,瑶娘琢磨着往几个亲近的府上送了一些,剩下的都养在坤宁宫的小厨房里。

见妹妹这么说自己,三宝斜了她一眼:“也不知道谁吃得最多。”

四宝小鼻子微皱着哼了一声,放下手里的牙箸和包子,得意的从腿上拿起一包东西。是一块儿粉色的帕子,里面鼓鼓囊囊的,四宝将之放在桌上摊开,里面赫然装了好几个蟹黄包。

赫!还能这样!

三宝把吃惊的小眼神都贡献给了妹妹,一改往日总是懒洋洋的模样。四宝顿时更加得意了,笑得见牙不见眼:“一共有五个,我给大哥留一个,给二哥留一个,还有父皇和皇爷爷,剩下一个是我自己的。”

她掰着手指头数着。

三宝有些不是滋味,“那三哥呢?”

“你不是正吃着么。”见三哥露出受伤的表情,四宝当即改口:“那剩下的这个我跟你分吧。”

瑶娘在一旁失笑道:“还用着你藏着留,娘早就留好了,待会儿就给皇爷爷那边送一碟,乾西五所那边也有。”

这下轮到四宝露出吃惊的小眼神了,合则她偷偷地藏来藏去都是无用的啊。

见女儿露出沮丧的神色,瑶娘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好了,娘知道小四儿最是孝顺了,只是想给皇爷爷父皇他们留,可以跟娘明说啊,不用偷偷藏起来的。”要知道四宝可是很喜欢蟹黄包的,能从嘴里省下好几个极为难得。

“我还以为就这么多呢。”四宝听到娘夸自己孝顺,很是高兴。她大方的跳下椅子来到晋安帝身边,将手里的帕子给了他:“父皇都给你吧,小四儿吃饱了。”

晋安帝一直旁观,看得出她将两个孩子教得很好,很康健,很活泼,也很孝顺。可这仅仅是旁观,剩下的却全是不敢置信,他和她不光有小宝,还有二宝三宝四宝。

四个!

转念想想,她没有死,他也很康健,自然还会有孩子陆续生出来。

他突然有一种很嫉妒现在这个身体的感觉,他想‘他’和她之间肯定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而那些事定也是他心中梦寐以求的。

梦寐以求?晋安帝突然明白自己为何总是做梦梦到她了。是遗憾吗?还是喜欢?定是有喜欢的,只是输给了来不及。

他眼中有激荡的暗流,垂首去看眼前这个粉嫩嫩的小女娃。

白白嫩嫩的小胖脸,粉嫩嫩的小手只有那么大一点儿……

他闭了下眼睛,将其中的热意眨了回去,才接过小女娃递来的帕子。想说些什么,却无从说起,更是怕被人发现这个身体里的瓤子换了。

四宝眨了眨眼,疑惑地看着爹:“爹,你怎么不抱抱四宝呢?”

呃……

晋安帝犹豫地看了小女娃一眼。

瑶娘道:“父皇要用膳,怎么还要让父皇抱。”

“可以前父皇都会抱小四儿的啊,即使是用膳也会抱的。”小女娃很委屈。

瑶娘正想说什么,就见晋安帝将四宝抱了起来,就那么笨拙地抱着,姿势看起来有些怪异。

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想,对四宝道:“好好坐在父皇腿上,不准打搅父皇用膳。”

小女娃遂喜笑颜开地哦了声,而同时晋安帝已经将她放在膝盖上了。

“爹,你吃,小四儿看着你吃。”

又甜又干净的大眼睛,里面全是对父亲的孺慕,晋安帝伸出手笨拙地摸了摸小女娃的脑袋,从那帕子里拿出一个蟹黄包,塞进她的小手里。

“小四儿也吃。”

早膳用罢,四宝惯是要先去一趟乾清宫的,这兄妹二人手拉手地走了。瑶娘回头看了一眼炕上端坐着的晋安帝,好奇问道:“今儿下朝怎么这么早?没事?”

晋安帝脑海中第一浮现的是,女子不得干政之言。可因着他不是原主,便犹豫了一下,就见她扭头又去吩咐宫人将蟹黄包送到上书房,还是不送东宫了,热的才好吃,而现在小宝二宝都在上书房。才明白过来她其实就是随口一句话,根本不是故意窥探前朝之事。

看来两人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可真是宠爱她。

思绪不由地开始发散,忍不住想着若是他是‘他’会怎样,正想着突然发现她上了炕来,拉着他让他躺在自己腿上。

他下意识想抗拒,就听她道:“你今儿怎么了,怎么怪怪的?”

“可有?”

他顺从地将头躺在她的腿上,她将他头上的翼善冠取下。他还从未让人这般摸过自己的龙头,分外有些不适,却强忍着。

取下冠后,她又将他的发髻拆开。浓密乌黑的头发一下子披散开来,撒满了炕,她一下一下在上面摩挲着,道:“陛下的头发真好,又黑又亮又坚韧,像似最好的缎子。”

瑶娘柔软的指腹在晋安帝头上轻轻按下,而后顺了下来,将他乌黑的长发理顺。又叫了宫女拿了犀角梳来,为他梳发。

就这么一下一下顺着,每一次都是从头皮到发尾末端,晋安帝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身体,撩起一些眼皮去看她。就见她面上含着笑,神情认真,眉宇间带着亲昵和甜蜜。

这种亲昵和甜蜜是晋安帝从没有见过的,象征着两人毫无隔膜的亲密无间。他有些恍惚,思绪不由地飘荡开了,可却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

侍立在不远处的宫人,就见帝后以非常亲密的姿态坐卧在炕上。有阳光从槅窗外洒射进来,暖洋洋的,美得像是一幅画。

“陛下闲暇之余也该歇歇才是,不要总是让自己那么忙,有些事不禁要可以先放放,今日做不完还有明日。”

“社稷之事重之又重,朕这边耽误一日,下面的老百姓还不知会受多少苦。且明日还有明日的事,如果抱着这种想法,政务只会越积越多,你以后还是不要跟朕说这些了。”

话说完后,晋安帝才意识到自己的口气可能不好。

果然,瑶娘脸上带着诧异,甚至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受伤。

看来‘他’是不会用这种口气与她说话的,他忙补救道:“你别多想,朕就是有些累。”

瑶娘轻吐了一口气:“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她又重复了之前的疑惑,方才她就是随口一句,晋安帝问她,她也忘记答了。此时才想到他真的有些怪呢,尤其之前那坐姿。她不禁又想起要叫刘良医来看看的事,忙道:“你是不是哪儿不舒坦?我还是让刘良医来看看吧。”

说着,她就扬声命人去请刘良医了。并没有发现坐直起身的男人,身子有些不显的紧绷。

刘良医的到来让晋安帝又诧异了下,他越来越感觉这件事的诡异了。明明他就是他,可为何有这么多的不同?

刘良医替晋安帝把过脉,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瑶娘这才安下心。

而另一边,晋安帝心里沉甸甸的,忆起方才瑶娘说自己怪的话,便不由自主有一种想回避的心态,也免得露出端倪,至少在他弄清楚这一切是怎么了之前是这样。

晋安帝并没有在坤宁宫多留,借口还有事离开了。

期间路上又发生了件事,他本是打算回乾清宫,还是福成好奇地问他是不是去看太上皇,他才知晓原来乾清宫如今是太上皇住着的。

太上皇没有殡天?那他住在哪儿?

难道是坤宁宫?很快他又觉得不是,帝后不可能会同住一处宫殿,哪怕‘他’再怎么宠爱她。尤其皇帝有朝政之事要处理,这些不可能在太和殿进行,必然有一处场所。

晋安帝到底是晋安帝,很快就根据紫禁城的建筑布局分析出了具体方位。果然他往养心殿的方向走,福成并没有说什么。

到了养心殿,他也没有像他所言的那样有事要忙,而是假意要歇息,让所有人包括福成都退下去了。

晋安帝并不知晓福成犯了疑,陛下休息并不奇怪,可明明在坤宁宫却要回到养心殿休息就很奇怪了。不过福成并没有多想,只当晋安帝是临时感觉疲乏了。

整整一天晋安帝都待在寝殿中,期间坤宁宫那边问过了午膳可要回去,也被他借口拒了。

直到夜幕降临,福成问他可是要回坤宁宫,以及对方眼中隐隐露出的异样,晋安帝终于坚持不住了,决定还是回坤宁宫,一切按部就班学着原主的习惯就好。

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下了。

经过了这一日,晋安帝对此举已经感觉不到什么惊喜,事实上‘他’确实非常宠爱她,两人给他的感觉并不像是帝后,反倒像似夫妻。

例如到了时候,妻子会问丈夫要不要回家吃饭。若是不回,便会叮嘱他要记得用膳。而她也不会刻意盛装打扮等他回来,而是会很随意的该怎样就怎样。

瑶娘刚躺下,晋安帝就回来了,她原本想等着他,谁知他一直磨蹭着没从浴间里出来,等着等着她就睡着了。

直到她突然感觉床上有了动静,却是并不像以往那样有个温暖的身躯靠上来拥着她,她心里还在模模糊糊的想着,他在作甚。此时瑶娘正处于似睡非睡的状态,脑袋反应特别慢,感觉过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人,她才转身回来看他。

他竟然自己一个被窝!

要知道这张榻上一直是准备两床被褥,可从来有一床是不用的。

她美目圆睁,顿时瞌睡没了,心里也有些委屈,同时忍不住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晋安帝并不知,对于一个枕边人来说,再没有比瑶娘更明显得赶紧出对方的怪异了。晋安帝和瑶娘在一起待着,看似正经,可从来不会是正经待着。揉揉小手,摸摸小脸这都是家常便饭,例如晋安帝有个小习惯,光是两人单独相处说话的时候,总是会拿着她的手轻揉着。

还例如偶尔会掐一把胸,拍一下翘臀什么的。

这些都是两人的、独有的、非常私密的事情,算得上是夫妻情趣,可今日晋安帝却一反常态。

瑶娘自是想不到身边男人内里的瓤子换了一个,她起先以为他是不是哪儿不舒坦,可当不舒坦的怀疑排除了,她就开始忍不住往不好的地方想了。

其实打心底里,瑶娘一直害怕当有一日自己年老色衰,晋安帝会不喜欢她了。或是遇上了比她更好颜色更鲜嫩的女人,就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这是瑶娘心底最深的恐慌,只是她从来不愿意说,她什么都可以和晋安帝说,唯独这件事无法坦然。

而这些年来他虽是也不提这些事,但一言一行都让她安心,甚至忘了这种恐慌。可今日他的异常,却让她忍不住想起了这些。

他是不是有了别人?所以才会这样?

宫里没有其他妃嫔,除了她,仅有的那个已经被幽禁了。那是哪个宫女了?还是她真的多想了?

她急需他给自己一个答复,问是无法问出口的,她只能用别的证明。

她只是一下就钻进了晋安帝的被窝里,顺着他有些紧绷的身体滑到上面来。那馥软的身躯紧紧贴着他,晋安帝嗓子一紧,有一种口干舌燥感。

“陛下,你怎么了?”

她半伏在他胸前,眼波流转地看着他,一丝丝的媚不经意地漂浮而出,勾魂摄魄,让晋安帝不禁闭住了呼吸。还不及他反应,那一点红唇已经主动送了上来,馥软、香滑,像似抹了蜜。

晋安帝的呼吸不禁地乱了,瑶娘环着他的脖子,舔舐着他薄唇的同时,粉舌调皮地勾拉着他的大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