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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母心惊胆战地离开,快走出去之前,听到后面人嘟囔:“没想到一下子攀上了高枝,我还白白计划这么久……”

这句话深深地刻印着,好不容易回到萤火巷,她从邻居口中得知雪然回来后又走了。

那天晚上梁雪然回来的很晚,把自己关在浴室里一遍遍的清洗;梁母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总觉着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吃晚饭时,梁雪然努力笑着找话题同她聊,只字不提下午发生的事情;但梁母却眼尖瞧见她手腕上、被长袖刻意遮掩下的淡淡淤痕。

担心对女儿造成二次伤害,梁母什么都没有问;半夜里,梁雪然做了噩梦,低低地哭叫着什么,她凝神听,只听到一个魏字,其余的听不清楚;次日清晨,在梁雪然换下的裙子后面,发现了一块小小的,暗褐色的痕迹。

梁母心惊肉跳。

现在串联起来,只怕当初救了她和雪然的,就是眼前的魏鹤远;待魏鹤远离开之后,梁母小心谨慎地上网搜索魏鹤远的名字,果不其然,看到他金灿灿的履历和豪奢的身价估计。

那是她不敢想象的天文数字。

魏鹤远回到公馆,只觉这公馆安静空旷的过分。

往常虽然梁雪然也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安静,但也会弄出点声响;她心情好的时候连脚步声也轻快,到底是年纪小,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不懂得也不会去遮遮掩掩。

见惯了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魏鹤远还挺喜欢她这样的藏不住事。

只可惜他到如今才明白,原来那也不过是她的一层伪装而已;明明已经看透她温顺下的不羁,但魏鹤远发现自己竟然丝毫也不反感。

晚上魏老太太寿宴,魏鹤远只稍稍休息一阵便换好衣服前去;宴会的地点设在魏容与名下的一家中式酒店,寸土寸金的地方,小楼高檐,闹中取静,格外安逸。

魏容与见他过来,笑:“你没请动小姑娘?”

虽说两人对彼此的那点心思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但这也并不能损伤亲情;毕竟都不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只要对方别做什么下作的事情,仍旧能够如往常一般相处。

魏鹤远说:“她去了明京。”

魏容与讶然地挑挑眉毛。

这点倒是出乎魏容与的意料。

魏容与转动杯子,轻叹:“看来是我想错了,小姑娘傲气着呢。”

他斜斜看了眼魏鹤远。

魏鹤远已经脱去外套,素白的衬衫,线条流畅而板正;饶是魏容与如今生活颇为自律,也忍不住赞叹魏鹤远的自我约束能力。

魏鹤远轻轻笑了下:“她一直都很傲气。”

在魏鹤远那日说出“一见钟情”的话之后,魏容与稍微一查,就明白过来。

原来让魏鹤远始终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就是梁雪然,是他魏容与在大会上惊鸿一瞥的小姑娘。

魏容与并没有因为查出这些事情而止步。

他已年过三十,遍历花丛,再野再纯的都见识过,不会要求未来伴侣也必须有那么一层;至于梁雪然曾做过魏鹤远女友这件事情,丝毫不会成为他心理上的阻碍。

他看中的是人,又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魏老太太在发现梁雪然没来之后,先是松了口气,又有些恼怒。

她这么优秀的三个孩子,每个都是不乏女孩喜欢的,怎么梁雪然一个也没看中?眼光这么高?以后难道要嫁给神仙不成?

寿宴结束,眼看着已经过了十一点,魏老太太早就回去休息,魏鹤远今晚饮酒并不多,单手撑着额头,听着宋烈竹筒倒豆子一样诉苦,说底下人不干事,说魏鹤远故意难为他……

末了,才愤愤不平地添一句:“小舅舅,你不能因为我平时和雪然接触机会多而嫉妒我啊!你这是公报私仇!”

魏容与笑吟吟地旁观,也不说话,就看宋烈闹腾。

反正身边没有其他人,只有三个“情敌”,魏容与忍不住想,倘若再多一个竞争者,完全可以拉过来搓麻。

等宋烈发泄完毕,魏鹤远才悠悠地说:“我这是锻炼你。”

眸中染上些许醉意,他不理宋烈的跳脚,站起来,身旁的人递过来外套,他慢条斯理地穿上,动作稍有些迟钝。

魏容与弹弹烟灰,问他:“你去哪儿?”

魏鹤远答:“回去休息。”

宋烈满是怨气:“你是该早点回去休息,毕竟年纪那么大了,熬夜的话身体也撑不住。不像我,年轻力壮,一口气三天不睡觉也没什么。”

魏鹤远说:“是没什么,顶多猝死而已。”

魏容与笑着看他们俩争论。

真要论起来,他还是年纪最大的那一个。

魏鹤远并没有回公馆,这是他第一次因为私事使用私人飞机,两个小时后,他将抵达明京。

魏鹤远冷着脸,捏着手机,去捉尚在狂欢中的梁雪然——一定要把她从那里带走,让她好好的、乖乖的去睡觉。

今天是钟深的生日,宴会结束之后,钟深又带她去参加了某个摇滚女乐手的彻夜狂欢趴。

虽说现在治安严格,但并不是所有人都遵纪守法;狂欢趴的位置在一个废弃的商场里面,本来就是违规活动,处处都是安全隐患,前去参加的人三教九流,什么都有,钟深竟然胆敢带她过去。

魏鹤远压制着火气,在飞机上,一一看那边人发送的照片和视频。

宴会上,她并非钟深的女伴,但大部分时间都和钟深在一起;尽管知道她需要借着钟深引荐,但仍令他不舒服。

而狂欢趴中,梁雪然笑的肆意张扬,漂亮的头发因为跳动而凌乱,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上面亦有不慎泼洒上的酒渍,灯光五颜六色,乱七八糟,不协调到令魏鹤远皱眉,但她的笑容是那样耀眼。

在他身边的时候,梁雪然从来没有这样笑过。

-

梁雪然今晚快要开心坏了。

本来就是怀着目的参加钟深的生日宴,处处觉着约束、不自在,她暂时还是无法适应这样的社交场合,到底还是觉着拘束难受;好不容易结束,钟深笑着问她,想不想过去参加一场真正的地下的狂欢趴。

梁雪然前十八年一直遵规守矩地度过着,一听“地下”两个字就来了兴致,兴致勃勃地上钟深的车,去参加他口中某个旧友的派对。

钟深口中的朋友是个摇滚乐手,据他介绍是小时候打架认识的,友谊一直延续到现在。

从十点半到十一点五十九,梁雪然度过了没有丝毫限制、放纵的饮酒欢愉。

摇滚女乐手唱着自己写的歌,旁边的男人架子鼓打的极为潇洒,铿锵有力的节奏声中,大量的陌生人肆无忌惮地跳动着,没有固定的舞步,全是宣泄。

不断有新的人加入,梁雪然一晃神,就找不到钟深的踪影;临时拿废弃架子搭建起来的舞台上,摇滚女乐手停止唱歌,声音沙哑,和激动的人群一起倒计时,要开启第二天的狂欢。

“三——二——一!”

最后一个数字落下,骤然间,所有五颜六色的灯光全部熄灭,这房间顿时陷入深深的黑暗,狂欢的音乐声被瞬间切断,只听的某个角落爆发出几声:“糟糕,警察来了!”

毕竟活动没有得到事先报备,台上的摇滚乐队风头正盛,很容易遭到对家举报。

现在这一声像是骤然捅乱了马蜂窝,有经验的人早就朝着通道方向跑了,有些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而梁雪然正好站在人群边角处,在黑暗中,看不到钟深的身影,看不到路,也没有站稳,猝不及防被人恶狠狠地撞倒,手腕不知道磕碰到什么上面。

或许是碎砖块,也或许是石头。

只能感受到钻心的疼,疼的她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还是保护自己要紧。

梁雪然担心自己被慌乱的人踩到,一时间也顾不得已经受伤的手腕,当机立断地拼命往后缩,一直贴到墙。

这里没有暖气,墙也没有温度,那冰凉似乎能透过羽绒深入到她的骨子里。

疼到骨子都是麻的。

一双温暖的手自她后面伸出,小心翼翼地把她圈起来,扶着她站起来。

梁雪然惊魂未定:“钟深,你跑哪儿去了?”

抓住她胳膊的手骤然收紧,颤抖,片刻后,她听到魏鹤远淡淡的声音,在这乱糟糟中如一条淌着冰的清溪。

“别怕,是我。”

第33章 十九颗钻石

心脏骤停。

梁雪然的手指抽动一下。

灯光在此时得到恢复,被切断的电源及时供上,音乐声颠倒而迷乱,人声鼎沸,喧闹的狂欢在此时被彻底搅乱。

摇滚女乐手背着吉他,从舞台上跳下来,不小心崴了脚;架子鼓手放弃了乐器,扶着她,往另一条人少的通道走去。

梁雪然站在原地,仰起脸来,看到扶住她的魏鹤远。

白色衬衫,黑色大衣,严谨,板正。

往日总是矜贵且疏离的模样,如今正垂着眼睛看她。

魏鹤远问她:“还能走吗?”

梁雪然轻声道谢,慌乱让她头脑有些不清醒,她竟然觉着有些不舒服。

灯光亮起之后,秩序重新回来,有人组织着散开,避免出现人员伤亡。

魏鹤远始终站在她旁侧。

因为另一乐队暗搓搓的举报,警察很快赶过来,赶来观看的人数实在太多,一一全部带走并不现实,只好先把乐队主要成员和主要组织人员带走,其他的接受教育批评。

梁雪然仍旧没有从人群中看到钟深,踮脚望望,魏鹤远的助理跑去买热可可,魏鹤远拆开吸管,插进杯子中,才递给她,不忘提醒一句:“小心烫。”

梁雪然捧着热可可,轻声道谢。

钟深终于在这个时候急匆匆走过来,确认梁雪然安然无恙之后,才松口气,郑重向魏鹤远道谢。

他的眼镜不知道丢到了哪里,失去眼镜遮挡住的脸庞,俊秀依旧,只是少了几分温和。

而魏鹤远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压迫感十足:“大晚上的带她来这种地方,钟律师,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钟深没有反驳。

他自知失责,什么也没说;魏鹤远一想到刚刚看到的情形就一阵后怕,这样没有安全保障的地方,这种私人组织的活动,万一发生踩踏事件,不堪设想。

梁雪然没说话,她喝掉半杯热可可,同钟深说:“没事,毕竟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意外;我累了,你送我回去吧。”

魏鹤远却说:“别走。”

他沉着脸:“你需要去医院检查。”

不容拒绝的语气。

梁雪然觉着现在过去检查完全没有必要,毕竟只是摔一下而已;谁知道一查还真的出了小问题,右手腕长了腱鞘囊肿,并不严重,保守治疗方法,挤压破裂后等它自己慢慢吸收掉即可。

她不知道魏鹤远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毕竟几小时前还是他奶奶的寿宴,他应该在千里之外的华城。

医生嘱托暂时不要用右手,多多注意休息;梁雪然答应着,准备上钟深车的时候,却被魏鹤远发狠拽了过去。

他今晚喝了酒。

酒精能够瓦解人的自律、隐忍。

魏鹤远拉着梁雪然,看钟深,冷声问:“我们的事还没完,你把雪然带过去就算了,为什么不好好地守着她?倘若有万一,你是否考虑过后果?”

钟深终于说话:“今天是我的失误,我会向雪然道歉;那魏先生现在又是以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两个同样气度不凡的男人,此时看着对方,目光中流露出来的,皆是满满的敌意。

这还是在医院门口,魏鹤远的助理和钟深的助理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出,瞧着对方的眼神也带了丝同病相怜的意味。

梁雪然说:“好啦好啦,都不要吵了——”

小时候住在萤火巷,住在对门的一对兄弟总是吵架,演变到最后大打出手,直到某天,愤怒的哥哥把弟弟从楼梯上推下去,血流了一地。

从那之后,梁雪然对男人间的争吵有着天然的畏惧心。

魏鹤远拉开自己的车门,强制性把她塞进去,微微失了冷静,声音低下来:“你先在里面等等。”

他的手冰凉,梁雪然察觉出他的失态,却也莫可奈何;试图打开车门下车,发现魏鹤远已经把车门锁死。

隔着玻璃,她看到魏鹤远说了些什么,站在他对面的钟深骤然变了脸色,握拳要去打魏鹤远,被魏鹤远的助理及时拦下。

魏鹤远又说了几句什么,转身上车,梁雪然想要下去,但被他按了回去,那力气不容她反抗,而魏鹤远眼眸中亦是濒临疯狂的偏执。

“别闹,雪然,”魏鹤远慢慢松开手,说,“乖乖的扣好安全带,我送你回去,不会伤害你。”

魏鹤远的话还带着几分可信度。

梁雪然相信他的人品,知道他从不做强迫人的坏事,也不再挣扎,慢慢坐回去,只是胸口起伏不停。

忍不住微微起身往后望,钟深的车在后面跟了一路,一直守到魏鹤远送她到住处,梁雪然下车,看着钟深的车也停下来。

“回去冲个热水澡,睡个好觉,”魏鹤远说,他抬起手,想要去触碰梁雪然,触到她的目光,却又慢慢收回,叹气,“都两年了,怎么还是这样没有警惕心呢?”

与其说是责备,更像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叹息。

梁雪然不言语。

魏鹤远一提起两年前,她心里便起了愧疚。

毕竟当时魏鹤远本打算送她去医院,是她自己实在忍受不住药物折磨,把魏鹤远一同拉进来。

“钟深的野心远远超过你的想象,梁老先生是给你留下一把好剑,利用好了自然无妨,万一有个差错,只会伤害到你自己,”魏鹤远问,“我不能时时刻刻都看护到你,有没有想过,假使今晚我没来,你会怎样?”

梁雪然低头,看自己的脚尖。

沉默。

“先前我看错了你,总觉着你是个小姑娘,不必了解这些,只适合安逸悠闲地喝茶阅读,被人宠着疼着。现在想起来,是我太过狭隘,你不该只拘束这方寸的温暖,”魏鹤远慢慢地说,“雪然,只是人心险恶,你年纪还是太小;钟深是能帮你,但你不应该过分依赖他。或许你会感觉我们过去的两年并不愉快,但如果你需要帮助,随时可以找我。”

最后的一句话,自分手之后,魏鹤远说过至少三次。

但她一次也没去找过他。

“别这么傲气,傲气是好事,但有时候吃亏的只能是你自己。”

这是今日里,魏鹤远留给梁雪然的最后一句话。

梁雪然坐在床上,旁侧的手机灯闪烁,钟深打来了电话,开口就是对不起。

梁雪然说:“没事,你看我现在不也是好端端的吗?我第一次参加地下歌会,还觉着蛮有趣的。”

钟深的声音满满的歉疚:“抱歉,我的眼镜被人撞掉了……近视的程度有点深,没有办法及时找到你。”

“没事没事,”梁雪然笑,“这么晚了,你早点休息。”

“嗯,晚安。”

通话结束,她坐在床上,回想着这阵日子发生的事情,疑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果然……还是不够稳重啊。

魏鹤远一夜不曾入眠。

把梁雪然安稳送回去之后,魏鹤远也没有休息,连夜赶回华城,敲响凌宜年的房门。

此时刚过凌晨五点,哈欠连天的凌宜年险些给魏鹤远跪下;被强制性按到书房中,凌宜年无奈地问:“怎么了大佬?”

魏鹤远虽然整夜未睡,但丝毫不见疲倦。他先给凌宜年倒杯热茶,又往自己的瓷杯中倒了半盏,沉声说:“梁老先生给雪然留下来的东西中,钟深私藏了一封信。”

凌宜年困倦地喝茶,但这丝毫不能解除他的疲倦:“什么信?”

魏鹤远皱眉:“我不知道信的内容,但试着诈了钟深一下……他的反应出乎我意料。”

钟深险些动手。

在那一瞬间,钟深受梁老先生教导这么多年的温文尔雅全面崩盘,隐藏的兽性被激发出来,双目赤红。

凌宜年又是一个哈欠:“多半就是图钱呗,那么大的利益,要我我也动心;现在梁雪然可今非昔比,你也知道,背后到底有多少只狼在看着她——你那个小侄子不也是看上她的钱了么?”

说完,他又是一笑:“开个玩笑,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动梁雪然啊。”

明京华城那么多人对骤然暴富的梁雪然虎视眈眈,都想去分口肉吃;魏鹤远在暗中守着,才没能叫人动了她。

魏鹤远点燃了一支烟,没有抽,又按灭在烟灰缸中;修长苍白的手指上沾点烟灰,他很不适,抽出纸巾来反复擦拭。

凌宜年打着哈欠,睡眼朦胧地看他:“鹤远,你要是觉着钟深对梁雪然别有所图的话,直接提醒她就行了呗,做什么这样大费周章?梁雪然以前不是挺听你话——”

说到这里,他想起来上次偷听到梁雪然同人策划要毁掉叶愉心的事,冷静大胆到像是换了一个人。

凌宜年住了嘴,讪讪地笑:“哎呀呀,你要是真想她,就把人哄回来,女人都是有弱点的,你装装病,卖卖惨,很容易的。”

魏鹤远凝神看着杯盏中卷卷浮浮的茶叶:“我不喜欢骗她。”

这把凌宜年气的够呛,想要责问魏鹤远到底是想干什么。

明明已经没什么干系了,上次还放了狠话,现在却又这样担心人家,这么巴巴的半夜赶过去,就算是魏鹤远身体素质再好,也经不住这样来回折腾啊。

魏鹤远喝光那盏茶,把瓷杯归回原位,沉声说:“我先走了。”

凌宜年“哎哎哎”地叫他,追上去,在魏鹤远快要跨出门之前,十分迟疑地问他:“鹤远,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梁雪然了吧?”

魏鹤远转身看他,外面是浓郁的夜色,空气凉到凝结成霜,唯有东边一处,露出一小角暖黄的光。

太阳将升。

这个兵荒马乱的夜晚即将过去,又是新的一天。

而魏鹤远什么也没说。

在这件事情上,他第一次罕见地保持了沉默。

第34章 二十颗钻石(捉虫)

年会的节目表在会议开始的前两天终于定了下来,梁雪然因为声音一直没好完全,直接从上面划去自己的名字。

尽管负责此次年会的人力那边一直暗示参加节目就会有精美礼品奖励,梁雪然也坚决不会再去选择自己不擅长的东西上去“献丑。”

年会一开场,就是魏鹤远上去致辞,他原本就长的端正俊秀,今日换了浓黑色的西装,法式双叠袖衬衫,黑玛瑙袖扣,愈发显得优雅矜贵。

梁雪然旁侧的同事忍不住讨论魏鹤远身上的衣服是何品牌,一连猜了好几个,都又觉着不对,一一否决;唯有梁雪然明白,魏鹤远的衣服全部由专人独家定制。

梁雪然倒是沾了光,结识不少优秀的设计师和制衣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