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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明显口不对心的语气,即使闻歌此刻再迟钝都听得出来。她却偏偏一副“我听不懂你在吃味”的表情,迷茫地看着他,格外无辜天真地反复确认了几遍:“真的吗?真的?”

温少远的眉心都要打结了:“都多久以前了,还惦记着他?”

闻歌压着笑,故作怀念地叹了口气:“怎么会一样,有些人就是留在记忆里,越来越深刻,我……”

话还未说完,就被他打断:“闻歌。”

那沉肃的声音,让闻歌一顿,睨了他一眼,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白君奕他……”

温少远闭了闭眼,上前一步,干脆利落地把她推至流理台前围困在他的怀里。看她一副错愕的样子,他低下头,狠狠地吻了吻她。

“别再提他,名字也不行。”那低哑的声音沉如暮霭,却听得闻歌心头发烫。

还未表态,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不长记性,我不介意反复几遍,帮你记住。”

话落,那深邃幽静的目光落在她泛着水光的唇上停留了一瞬,十足的威胁。

 

☆、第112章

第一百十一二章

闻歌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只觉得他眼底酝酿起的深邃别有深意,充满了危险的讯息。她默默地咽了咽口水,正待做些什么,就听牛奶热好时“叮”的一声轻响。

她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暗下来的微波炉,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去开微波炉:“牛奶热好了。”

刚打开微波炉,手还没伸进去,就被温少远从身后越过来的手握住手腕,他微偏了一下头,示意她让开:“我来,刚热好肯定很烫。”

话落,那原本握住她手腕的手落到她的腰上,一圈一揽把她往旁边一抱,又伸手去拿了挂在挂架上的小毛巾,叠了几叠,圈住杯子,端了出来。

闻歌正要伸手去接,温少远却一个闪身微微避开:“我给你端进屋里。”

闻歌“哦”了一声,这才收回手,跟在他的身后一路回了客房。

客房里亮着灯,她的拉杆箱就散在床尾还没收拾,床上还随意的散着她的睡衣,原本规整的客房因为她的侵入,瞬间就染上了几分温馨的味道。

温少远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把杯子放在了柜子上的空处:“趁热喝了。”

闻歌乖乖地点点头,见他表情还有些不郁,想了想,伸出小拇指去勾他的:“你生气了啊?”

温少远侧目看着她,那双清透的眼睛在灯光下格外的明亮:“有吗?”

他这么问,显然就是有啊……

但闻歌却摇摇头,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来,如果让小叔知道她是故意的,那后果可比现在惹他生气要严重得多了。

她那点心思,别人不知道,温少远却能看得通透。但见着时间也不早了,怕她过了点就没倦意,今晚又该睡不好了,也不闹她,轻捏了一下她的手心便松开了。

“行了,赶紧收拾下休息。”

见她点头,温少远便再没有多留,转身走了出去。

闻歌原本还想和他说说话,聊聊她的打算,再听听他的意见。但见他完全没有要沟通的意思,默默地又把话咽了回去。坐到床边捧着牛奶小口小口地抿着,那热气氤氲,滚烫的感觉熨帖得她的双眼都格外的舒适。

这样安静的环境里,她喝着牛奶,忍不住想起很多年以前。

她刚住进这里时,那时候学习压力大,有时候温少远也会给她热牛奶喝。就像刚才那样,他会挡开她的手,端着牛奶一路到客厅。那时候他的工作很忙,很多时候闻歌凌晨起夜,都能看见书房的灯亮着。

那个时候的温少远在她的心目中就如神邸一般高大。

好像也是那个时候起,觉得自己目睹了他维持盛远费的心力,还暗藏着一丝满足和得意。别人看不见的他,她每天都在参与着。

这奇怪的成就感还真的不知道是从哪来的。

喝完牛奶,闻歌去厨房洗了杯子又放好,回来时,温少远房间里的灯都熄灭了。

“小气鬼。”闻歌皱着鼻子嘀咕了一声,反手重重地关上门,洗澡睡觉。

……

习惯使然,即使洗了一个热水澡放松了全身,又喝了热牛奶助眠,闻歌睡下没多久,依然还是清醒了过来。

她睁着眼睛适应着黑暗,等能看清天花板的轮廓了,这才坐起身,开了床头灯。

这还是温少远知道她偶尔会起夜之后,特意装上的,开关就在床头,她坐起来就能碰到。

满室温暖的灯光里,闻歌却有些发冷,她裹着被子,摸索着拿到了电视的遥控器,开了电视放了点声音出来,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人最孤单的时候,大概就是睡梦中忽然醒来时,满屋的黑暗和寂静吧?

她扯着被子,看着屏幕上的光影变幻,突生感概。

……

温少远正靠在床头看温时迁给他的文件,听见客房传来的声音,微皱了一下眉,把文件一合,披上长外套便开门走了出去。

“闻歌?”他敲了敲门。

闻歌刚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吓了一跳,等听到温少远的声音时,这才掀开被子去开门,见他眼底一片清明,丝毫没有刚睡醒的痕迹,揉了揉眼,一下就猜到了:“是不是还在看文件?”

温少远没回答,只是抬手贴了贴她的额头,拥着她进屋:“睡不着?”

“嗯,每次睡下一个小时就会突然醒过来。”闻歌揉着眉心有些焦躁:“前几天总是这样。”

温少远挑了挑眉,看着她钻回被子里,就在床边坐下,一手绕过去,在她的肩头轻轻地按着:“心里是不是装了很多事?”

“没有啊。”闻歌往后一靠,闲散地枕在他的身上:“就是睡不着。”

温少远没再接话,只是给她轻轻地按捏着,心里想着的却是——早点带回家去,让温景然帮着看看。

这个想法在脑子里盘旋了一会,便被敲定了下来。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后天就跟我回去吧,景然还没走,让他帮你看看。”

闻歌仰头看了他一眼,这姿势实在有些别扭,她维持了一会就被温少远拖着脑袋纠正过来。

“景然叔是外科医生。”她嘀咕了一声,见他穿得淡薄,大半夜地坐在床边,想了想掀起被子的一角:“小叔你也进来吧,别冻着了。”

温少远也没跟她客气,就着她掀开的被角坐进来,把她揽进怀里:“小瞧他?”

“不敢不敢……”闻歌赶紧摇头。

虽然和温景然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连了解都算不上深厚,但闻歌对温家这一辈的算她名义上“叔叔”的都有着非常充分的崇拜感和尊敬感,哪敢造次?

不知道温少远随之想起了什么,弯唇笑了笑:“听说景然的女朋友是中医世家。”

闻歌“嗯?”了一声,顿时好奇起来:“跟景然叔在l市认识的吗?”

“想知道?”温少远问。

闻歌没矜持,立刻点头:“想啊。”

温景然在闻歌的印象里,一直是让老爷子比较头疼的。毕竟,在性格上面,温景然的倔,是闻歌亲眼见识过的。

以前甚至因为温景然要报考医学院还把老爷子气得进了一次医院,后来更是常年不归家,偶尔回来也是在a市自己的公寓住几天,鲜少回来。

闻歌那时候还不敢问,后来还是辛姨念叨起来的时候说,温景然和老爷子闹得那么僵那么不愉快有很多原因是因为爸爸的原因。

温家这几代的关系实在有些复杂,饶是闻歌偶尔听辛姨科普,也不是很能把几位的事迹和身份对上。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老爷子曾经在医院里说的那句——因为是他克死的儿子,他才能活得那么久,如今他享的就是儿孙命。

这也是后来闻歌能理解的,为什么老爷子那么固执的非要干涉几个孙子婚事的原因。他总会对一对八字,挑选合适的姑娘。可这样迷信的做法,并不是所有人都理解,甚至于因为这个总和老爷子大动干戈。

她正出神,便听温少远说道:“这种秘/辛,等你成了温太太,我就说给你听。”

闻歌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曲指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如果准备好了,那就后天吧,明天就跟辛姨说一声,多做些你喜欢吃的。”

闻歌垂着脑袋想了一会:“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是想让我今晚不用睡了吗?”

她那一脸纠结的表情,明显得表示她非常的不愿意,温少远一顿,刚要改口,便听她道:“也好,明天给我一天准备时间,后天去吧。”

话落,她从他的怀里挣开,手撑着柔软的床垫,坐直了身体看着他:“如果我受了委屈,你一定要第一时间解救我。”

温少远失笑,随即又格外认真地保证:“不会,以前你独自承受了那么多,如今,我是一点也舍不得了。”

闻歌这才满意,看着他在电视屏幕的光影下显得格外清俊的五官,心思一动,倾身上前,在他的唇上吻了吻:“想亲你。”

那柔软细腻的触感,就像是引爆这夜晚的炸弹。

温少远的眸色一深,只觉得被她挑起了火焰,那火光四溅,烫得他心口都有些发麻。原本虚揽在她身后的手微一用力,牢牢地把她压制在了怀里。

温少远一手轻捏着她的下巴,就这么垂眸看着她:“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

他分明用力的手臂就在她的腰后,那十足入/侵的力量让闻歌立刻就意识到了危险,她摇摇头,为表诚意,更是直接咬住了唇:“不说。”

那含糊的音节,小小的,落在温少远的耳里却像是蒲公英,所到之处,那毛茸茸的“伞兵”一点也不含糊地触动着他的心底。

他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手指压在她咬住的唇上,眼底一片笑意明媚着:“不说我也听见了……”

他的声线骤然压低,就覆在她的耳边:“满足你……好不好,嗯?”

那刻意带了几分魅/惑的音色,让闻歌的耳朵一阵发麻,全身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起初他总是这样逗她,又回回在最后的关头刹车,让她以为……起码,在两家都确定下来之前,她还是安全的,不料……

闻歌默默咬唇,那温热的嘴唇被他的手指按着,说不出的暧/昧。

她呜咽了一声,捂住眼,还没来得及挣扎,他已经把全身的重量都交托了下来。那吻,更是铺天盖地般而来,带着强烈的目的性,攻城略池。

闻歌被他按着亲了一会,只觉得被子盖在身上让她有些发汗。闭着眼承受他的细腻时,只觉得那从未到达的地方让她竟也有些期待。

窗外的夜色弥漫,她也心猿意马起来,直到底线一层层被剥落……

闻歌骤然有些紧绷,她的手指狠狠地掐着他,说出口的声音,绵软娇憨得就像是在撒娇一般:“不要在这里好不好?”

那沙沙的嗓音,如他此刻一般,心绪澎湃。

温少远“嗯?”了一声,似是在笑,那声音听得闻歌耳朵一阵发麻,揽着他不愿意松开:“不许你笑……”

“去我的房间。”他抱起她,就跟十年前,把她从那个深渊拯救出来时那样抱着她:“然后把今晚交给我。”

☆、第113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倦极。

闻歌这一觉睡得格外得熟,昨天半天在路上,回来之后又没有好好休息。再加上昨晚放纵,浑身都像是被碾压了一次一样,几处关节酸疼得厉害,那被侵/略的地方更甚。

可鼻息之间就是温少远的气息,那样熟悉的清香萦绕在鼻尖,让她的睡眠质量顿时成熟了不少。后来睡着后,不但没有再醒来,就连梦也没做,一觉到天亮。

早晨的空气微凉,即使屋内暖气充足,闻歌露在被子外的肩膀也凉得她忍不住一缩,往被子里钻了钻。

刚一动,揽在她腰上的手就是微微一紧,把她拢进了怀里:“醒了?”

温少远吃饱喝足后,醒得格外早。天刚蒙蒙亮时,便已经在晨光中睁开了眼睛。看着揽在身前的闻歌睡得熟,犯了懒劲,不早朝起。

闻歌模糊见听到他的声音摇摇头,身子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困顿的意识纠缠着她,让她只想再睡一会。

温少远微支起身子看了看她,手扶上来时,落在她光裸的肩膀上,这才触摸到她肩膀上的凉意。

他皱眉,勾起被子往上拉了拉,温热的手就落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摩挲着。那光滑的触感,在他的指尖下,顿时勾起了他对昨晚的记忆。

她缠/绕着自己,那丝滑紧/窒一般的触感,急促的呼吸,都让他深陷其中,几乎勾魂摄魄。

这么想着,原本还清明的眼神顿时又暗沉了下来。温少远低下头,在她的肩膀上亲了亲,压低了声音,小声地叫她:“小歌儿?”

那朦胧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让闻歌混沌的意识终于清醒了一点,她睁了睁眼,眼皮子重若千斤,她光是做这一个动作就费力得不行。干脆转身,循着那声音凑过去,胡乱地伸手揽着他:“好累,你别说话。”

话音刚落,温少远便安静下来,看着她因为不满而微微蹙起的双眸,到底是忍不住春风得意。弯唇笑了起来,那低沉的声音沙沙的,带着刚睡醒时的磁性和厚重,就像是以前的唱片机被顶针摩擦的时候一样,勾得人心痒痒的。

温少远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又陪她躺了一会。

闻歌这一觉足足睡了十几个小时,醒来时日光朦胧,一时分辨不清是早上还是已经下午了。

身旁的呼吸一沉,温少远便有所觉地低头看过去,闻歌抬手挡着眼,正在适应着光线。他微微勾唇,毫不吝啬地出借他的手,虚虚地盖在她的眼睛上:“别动,等会就适应了。”

“几点了?”她含糊着发声,声音懒洋洋的听上去格外的娇软。

“下午两点了。”温少远看了眼时间,原本是靠在床头的姿势,此刻往下一滑,凑近她:“睡得好不好?”

那骤然落在耳边的声音让闻歌迟钝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一时不知道要回答“好”还是“不好”……

她抬手握住他的手腕,摸索时碰到他穿戴整齐的衬衣袖口:“那你怎么不叫我?”

略带埋怨的语气。

温少远反手握住她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一口:“我没叫你?”

这理直气壮的反问,让闻歌顿时心虚了起来。她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看着他近在尺咫的俊脸,顿时笑意满满地:“我饿了。”

“起来吧,吃得给你热着呢。”温少远坐起身,拉着她的手一用力,一手托着她的后背:“吃完了出门一趟,睡了那么久,一天的时间已经被你用掉了大半。”

闻歌这才猛然想起……明天就要回温家了!

……

洗漱后吃过……中晚饭,闻歌和温少远先出门去购置明天要带的礼物。

原本是打算给温老爷子买个棋盘,但这样精致大气的东西实在不是闻歌的风格,加上这种好一些的都是稀罕玩意,她没有来源。要是指望温少远,老爷子那么精,一眼就看出来了。

所以到最后,闻歌挑了个按摩机,以前在温家的时候,她那时候还在读初中,每天放学后都要回家。吃过晚饭后,第一件事总是给老爷子按按肩膀。

至于辛姨,听温少远说上次辛姨念叨着要换烤箱,后来过年的事情一多,就一直没换,索性给辛姨买了个烤箱搬回去。

闻歌看着温少远把东西都放到后备箱里,在那盯着研究了半天,有些狐疑地问道:“我送这些会不会有些奇怪?”

温少远合上后备箱,瞥了她一眼,反问:“你还见外?”

闻歌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涩涩的,梗得她喉间发痒:“可没见老爷子看在我好的份上把我当自己人啊。”

温少远的目光一闪,看她那郁闷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抬手轻揉了一下她的脑袋,轻声哄着:“嗯,那是他没眼光,真心对他的人他一个都看不见。”

“所以你是捡着宝了。”闻歌抬手戳了戳他的胸口,隔着厚实的衣服,她的力度就像是在挠痒痒一样,让温少远顿时失笑。

见停车场四下无人,他抓住闻歌的手握在掌心里,低头亲了亲她:“嗯,我知道你有多好就够了。”

眨眼,便是第二天的来临。

闻歌惦记着今天要回温家,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好,一大早的就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打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