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哈哈大笑起来,这种言论在当今几乎就是离经叛道,但是很大程度符合了大众视角,而且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个幽默地说法罢了。

果然,叶卡捷琳娜继续道:“当然,我也不主张虐待动物,毕竟人家以前吃我们是为了生存,连解馋都算不上。”人们又笑。

“我要说地是人,在环境、动物保护之外,我更关注人——人就是你、我、我们的家人以及身边地陌生人,我一直致力于把一部分人的钱要来送给另一部分人的工作。说白了就是替穷人募捐,因为不管从哪个角度说,人类文明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们身边如果还有人吃不饱肚子,上不起学,看不起病,那都是我们的耻辱!想想看,当年一起从猴子变成人,想抓只鹿多不容易,少一份子都不行,我们休戚与共……”

演讲开始之后,更多的人迅速被这里的笑声和掌声吸引过来,只一眨眼的工夫整个广场就满了,我回头看了林子文和阿破一眼,他俩一起冲我点头,表示后面可以放心交给他们,有他俩在,我至少不用担心有人在近处突施暗算,我抬头观察了一下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远近不一地矗立在前,高处的窗口更是密密麻麻,谁也不知道哪个窗口后面就可能藏着一个致命的狙击手,叶卡捷琳娜选在这里演讲,一方面可以方便更多的人来聆听,可是另一方面正如林子文所说:我们就像一个活靶子暴露无遗,作为保镖,我几乎已经感觉到了浑身不自在……

可是我看了一眼孙满楼后又被气乐了:这老小子先是招来一堆蚊子,然后在人群里卖驱蚊水呢。

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二十九章 弹痕

我落后叶卡捷琳娜一步半站在她斜后方,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白皙的脖颈,这是一次真正动情的演讲,没有虚伪的应酬和敷衍,我发现她在面对大众的时候表现出了足够的坦诚。她大声道:“宗教里有原罪之说,可我相信人是有原善的,同类有难都不帮,我们要那么好的生存环境做什么?让我们的后代在同类的冷漠中活者,我宁愿他们没有出生!”下面掌声如雷。

“那些吃饱喝足的欧美人,但他们流着眼泪手捧一只因为海水污染而奄奄一息的水鸟却忽略了同类伸来的求助的手,你们相信他们是善良的吗?”

台下人齐喊:“不信!”

我发现叶卡捷琳娜的演讲内容是带有很强烈的偏激色彩的,她好象只关注人,把环保主义者和动物保护主义者都列入了伪善的行列,难怪很多世界上的公益组织都对她颇有微词,她把自己陷入到了非常孤独的境地,但是我却听得很有触动,毕竟我的工作使我见了太多贫困和无以为继的生活,但环保这样的大话题一般老百姓很难有切实理解。正因为有这样的平易角度,来听演讲的人们很容易就群相激奋,从一个公主嘴里说出这些话来,他们觉得温暖、真实。

正当我也听得有点出神的时候,非常突兀的,从对面的楼群里传出一声有点空旷有些凄厉的枪声!

“镗——”

人民广场虽然已经人满为患,但宽广地地势把这声音凸显得非常悠长。带着死亡的气息!

我的心骤然揪紧,与此同时,天生的直觉已经让我提前做出了反应,时间淤积,我看见一颗金黄色的子弹准确地进入我的视线,直扑向叶卡捷琳娜的眉心,我丝毫不敢大意。眼睛死死地盯着它,从口袋里取出小锄头。等它离叶卡捷琳娜还有一尺地时候我闪身到前,在它脑袋上凿了几下,然后把它没收在我手心里。

这一系列动作我完成得很快,一般人甚至根本发现不了我曾动过,大多数人也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有几个人随便地回头张望了一下,继续听演讲。

可是戈什他们已经一起耸动。出于职责的敏感,他们对金属撞针在空气里地声音特别过敏,四个人几乎同一时间发动,呈扇面形状往前飞扑,可是他们刚跑出几步就发现叶卡捷琳娜安然无恙,没人受伤,也没有物品被损坏,一切征兆都表明是虚惊一场。也有可能是有人在故意恶作剧,可是这个时候,是公主的安全重要还是一场演讲仍然需要抉择,戈什迟疑了一下还是示意侍卫们保护着公主撤离,这时叶卡捷琳娜却把一只手放在身后冲他们使劲摇了摇。戈什站在原地,似乎还有点犹豫。叶卡捷琳娜加大幅度摇了摇手,好象已经生气了。

戈什熟知公主的脾气,只能招唿侍卫们回到原地,紧张无比地观察着周围。

“镗——”枪又响了!

这回子弹是奔叶卡捷琳娜的胸口来的,看来枪手以为第一颗子弹打偏了,这次自信不足,所以改了一个更容易击中的目标。

我形同鬼魅地闪出去,把这一颗子弹也收进掌心,同时,林子文通过耳麦大声道:“阿忆。狙击手在你11点位置!距离大约400米!”

我捂着耳朵小声说:“知道了。”

林子文急道:“你还不带公主撤退?”

我看了一眼正在投入演讲的叶卡捷琳娜。犹豫了一下才在她背后用极小地声音道:“叶子——”

叶卡捷琳娜肩膀微微一耸,放慢了语速。暗示我说下去。台下人们时而鼓掌,时而呐喊,她和他们之间已经建立起了很融洽的沟通气氛,这时听众们发现了公主的不对劲,几万人安静地看着她,我不知道现在把她拉走他们会是什么心情,我察觉到叶卡捷琳娜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是快乐的,这些天来,交际酒会、刺杀、炸弹袭击,她都能从容应对,但我感觉她已经像绷紧了的发条,可是现在她很放松,让人不忍心打扰,我叹了口气道:“没事,你继续吧。”

叶卡捷琳娜轻轻地点了点头似乎在对我表示感谢,恢复正常语速道:“让我们看看有钱人过的日子吧,他们喝几千块钱的咖啡,抽上万的雪茄,可是他们身边就有人还挣扎在生死线上,你们没到过非洲,没见过什么是真正地皮包骨,我来告诉你们,现在情况更坏,很多人已经不再是皮包骨而是骨包皮,十几岁的少年只能躺在泥里等着他的妹妹去捡东西回来吃,他不是不能动,但是他动起来会比他妹妹更费热量——这就是他们的智慧。”

人们悚然动容,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他们根本无法想象那样的场景,叶卡捷琳娜道:“为什么在原始社会那么贫乏的条件下我们都愿意把更多地东西让给别人吃?我想有一定的自私考虑,别人吃的多他就需要干更多的活,但也可能是他们怕寂寞,现在他们不寂寞了,可是连带着最后一点善良也泯灭了,如果有人说人生来就是自私的,那么我允许这种自私小程度地存在——我从不把这个国家募捐来的钱用到那个国家,从现在开始,从帮帮你们身边的人开始,他们可都是你们的同胞!”

听众们受了感应,左右看看,都露出了羞怯的笑容,整个广场一片温馨,孙满楼捧着个装驱蚊水的箱子见缝插针道:“帮帮我吧,我有个朋友被无赖讹诈,我卖了钱都是救助他地。”……

不得不说演讲很精彩,主要地是能打动人。可是我却没工夫细听,因为我很忙!

在这段时间里,我的左前方也就是林子文说地11点位置以每5到6秒的频率又射出8发子弹,空旷的回声不时响起,头三发子弹很精确地射向了叶卡捷琳娜的胸口,从第四枪起,子弹明显跑偏了。一会是肩膀一会是大腿,还有一枪居然离着我们将近有1米半远。我满世界跑着凿子弹,不禁对枪手有了一丝佩服的感觉:我承认我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林子文在耳麦里喃喃道:“明明有狙击枪地声音,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呢?”

安静了一会之后,枪声再次响起,可是这回间隔比上次短了很多,几乎是间不容发,“镗镗镗”一枪接着一枪。准度也越来越差,慢慢的我终于瞧出端倪来了:枪手已经抓狂了,他现在已经开始试图用蒙地了——

我抓了满满一把子弹,正要把它们装进口袋,就在这时,我的神经像抽了一下似的紧张起来,一颗金黄的子弹头划着诡异的弧线突然袭到,当我凝神去看时。它已经顶上了叶卡捷琳娜的额头!

事先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先前的大张旗鼓好象就为了这一枪打掩护似地,我大惊之下竟然忘了用小锄头,直接伸手握住了它,这是我第一徒手抓子弹。我这才发现一个小小的东西停在空中居然能坚如磐石,我使劲摇了摇,还是没动,我换上双手,把整个身体的重量加上去,这才使它微微松动,再用小锄头一敲,它就落在了我掌心里,我的身上一瞬间都被冷汗湿透了——我要慢一点,说不定它现在已经钻进去了。

叶卡捷琳娜皱眉。利用演讲中停顿的空隙小声跟我说:“何安忆。别在我眼前乱晃。”这会台下也有人察觉到我在不停“手舞足蹈”,指着我议论起来。

我退后一小步。摊开手看了一眼新抓的子弹,它明显要比先前的都大一些,在实际经历中我觉得它也更难对付,我想不到如此一片小东西会那么倔强地难以撼动。我通过耳麦跟林子文说:“小林,附近还有狙击手,报告他的位置!”

林子文茫然道:“有吗?我怎么没听到声音?”

这段时间里,我11点位置那位大哥干脆放下了狙击手地架子,把狙击步枪当冲锋枪一样打,估计是指望一梭子里有个一两颗子弹能扫死我们。我忙于应付之际,第二颗冷弹又打了过来,依旧是无声无息,毫无规则可循地突然挤进我的视野,几乎和11点位置的某颗子弹并肩到来,我探手把它们一起凿下来,鼻尖冒汗道:“小林,你去把11点搞定!”

这时我的电话在兜里震了起来,我接起,小慧道:“你那边出什么事了?”她大概是通过现场直播发现我不对劲了。

我一边警戒一边说:“有两组狙击手,其中一组很麻烦,我听不到他的枪声。”

小慧噼里啪啦敲了一阵键盘,道:“听不到声音很正常,目前世界上很多性能优良的狙击枪有效距离长达2000多米,也就是说枪手有可能是在2公里以外朝你开地枪。”

我沮丧道:“那我该怎么办,我得知道对方的位置!”

这情形就像是打棒球,对方是投球手,我是拿棍子那个,区别就是我每次必须击到球,否则后面的叶卡捷琳娜就得遭殃,这样的险我实在冒不起,所以我必须先弄清下一次球会从哪个方向飞来……

小慧道:“你再坚持一会,我让孙满楼想办法!”

不等我说什么,小慧就挂了线,然后混在人群里的孙满楼接起了电话……

11点位置的枪声又响了一次,不知为什么我却没接到子弹。

孙满楼接完电话以后就开始念念有词,同时双手平端,我们远处的天空忽然暗淡起来,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光彩,有人小声道:“阴天了,是不是要下雨啊?”

可是只有我明白,那根本不是什么乌云也不是要阴天,那是由各种昆虫组成的如烟幕般的屏障,孙满楼一挥手,这朵“乌云”忽然从天而降,封在了距人民广场大约1公里外的地方,仔细看地话还可以隐约见这道屏障在动,并且伴有“嗡嗡嘤嘤”地声音,一时间蔚为壮观!

与此同时第三颗冷弹也终于射了出来,但是这一次,我清楚地看到了它来的线路——这个不速之客在穿过“屏障”时很轻易地暴露了它地弹道,它在一片黑幕中拉出了长长的白线!很多昆虫就此牺牲,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苍蝇蚊子被击落而险些落泪。

孙满楼再一挥手,不计其数会飞的害虫循着这条弹道为自己的同类报仇去了……

冷弹再也没有出现,我估计枪手就算暂时不被折腾死,他的瞄准镜里也再看不清任何东西了。

这时叶卡捷琳娜的演讲也进入了尾声,她大声道:“那些有钱人我去对付,你们要做的,就是捐一点钱给最需要的人,不光是今天,不光是你自己,我相信总有一天,在我们共同的努力下我们所有人都会幸福地活着。”台下数万人鼓掌呐喊,热泪盈眶。

一排手抱募捐箱的志愿者走进人群,他们被迅速包围,满载而归,我也把袭击者的最后一颗子弹纳入囊中,演讲圆满结束。

这次活动可谓空前成功,公主的演说感人至深,影响悠久,她美丽风趣又平易近人的影子给中国的听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身边那个保镖,在整个活动中小动作不断,还不停接打电话,另外就是在人民广场外不知有什么东西响了整整一个上午……

退场以后,我利用短暂的休息时间见到了林子文,他手里抓着一个一瘸一拐的人,手里抱着一个长条盒子。林子文不断训斥他道:“不是让你们收手了吗,你昨天没看我顶的帖子?”

那人愁眉苦脸道:“我这几天不是没空上网吗?”

我瞥了他一眼道:“你就是那个11点位置吧?”

林子文跟我解释道:“没错就他,杀手联盟里我就这么一个见过面的,没想到他也来了。”

我听他这么说,估计他们大概是朋友,问他:“你中文名叫什么?”

那人低着头道:“射天狼。”

我呸了一口道:“你知道吗,这一上午你就没怎么射正过。”

射天狼惭愧道:“我知道。”

我又问他:“你怎么受的伤?”

射天狼道:“这一上午一枪没打着,我以为枪坏了,就朝地上开了一枪。”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最后一枪我没接到子弹了。

我说:“然后呢?”

射天狼唉声叹气道:“枪没坏,打脚上了。”

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三十章 抚恤金

狙击手这个职业一直是小说、电影里炙手可热的炒作元素,想想看,一个人,一把枪,深深地隐藏在丛林、草原、沙漠或现代建筑群里,瞄准镜里被放大的目标,神出鬼没的刺杀,强大的心理素质,他们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那么迷人,仿佛连唿吸都带着死亡的气息,一击得手,悄然而逝。虽然林子文对此的评价是“像呆瓜一样”,但他们无疑是最神秘和最有吸引力的种群。

不过我觉得狙击手是人类一切阴暗心理的缩影,他代表的是人类的窥探欲、怯懦、想吃羊肉又怕惹臊的情节,再想想看,拎把枪猫起来,我能看见你而你看不见我,我打得着你而你打不着我,一锤子买卖打完就跑,挺招恨的,所以二战那会苏德对决,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抓住对方狙击手后就地处决,不留俘虏,这样做也是为了鼓舞军心,因为一两个训练有素的狙击手造成的心理威慑可以影响到一场局部战争。

总之,狙击手就是战场上那根最纤细的神经,运用得法可以摧垮敌人的意志,所以他们本身的意志一定要坚强,心理素质一定要稳定,我们看电影里演的狙击手,大部分都会经历一次重大的失败,从此一蹶不振,到最后情势所逼不得不披挂上场,心理还有阴影,总觉得子弹会背叛自己,但是到最后一刻不得不扣扳机,这时想起了祖国想起了信仰。最主要的是再不开枪自己地马子就会被人糟蹋,于是射出愤怒的子弹,以精确到微米的超水平发挥结果了大反派,给电影划上完美的句号。

综上所述,狙击手其实都很神经质,受不了失败:我们面前就有一个失败得很彻底的狙击手,这位中文名字叫射天狼的杀手显然不是中国人。他长有一副像黑白老照片似的越南人地脸,眼大无神。看着就特脆弱,主要我认为中国人肯定不会给自己取个“射”的姓……

射天狼地失败已经不能用一枪两枪来形容了,我现在还清晰地记得他用狙击枪横截面扫射的壮举,离我最远那颗子弹几乎害得我跑了个50米才抓回来,那时他就已经很抓狂了,到后来终于崩溃到朝自己的脚开了一枪,所幸扳回一城:他命中了。

叶卡捷琳娜在处理事后事宜时我在隔壁接见了这位勇士。他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处境,而是先把盒子里的枪组装好端起来,往弹匣里装了一颗子弹,装好,上膛,然后交给林子文道:“你帮我看看问题出在哪了?”

林子文二话不说把子弹退了出来,道:“问题不在枪身上,我最近也遇到了和你一样的困惑。”他看向我说。“阿忆,我们杀手这个行当本来就是高危职业,你就别再给我们添乱了行不?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微笑道:“等时机成熟了我会说的。”

林子文拍了一把射天狼地背问我:“他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说:“走吧,回去以后把那个帖子再顶一顶,让兄弟们散了吧。”

射天狼失魂落魄地收起枪,一边往外走一边喃喃道:“那我的子弹都去哪了?”

我把手伸进口袋。他的子弹全在那里,我数过,一共49发,加上他射自己那颗,这小子一上午换了5梭子弹匣!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忽然问他:“你们还有一组人在哪?”

射天狼茫然道:“什么在哪?今天联盟里只有我一个人来的。”

林子文也道:“要论远程狙击,联盟里只有射天狼最擅长。”

我捏着那三颗加强弹,想了想还是道:“没事了。”

林子文看了一眼射天狼落寞的背影,道:“他可能很长时间都不能再做任务了。”

我就说他脆弱吧……

经过核算,上午演讲收的公益捐款有160多万,虽然数字远远不能和酒会比。但是意义深远。叶卡捷琳娜似乎也没指望在这种场合募捐多少钱。结果已经让她惊喜异常了,区区的160万。连她陪人吃饭一个零头都不到,但是却使她非常振奋,在车上,她握着拳头对我道:“知道么何安忆,算起来他们每人至少捐了50块以上。”

我面无表情道:“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叶卡捷琳娜一笑道:“说明至少多了几万个愿意长期掏钱地人,你也知道,在我的理念里人才是第一的。”

我哼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心说这一上午要不是我忙活就算阿破站在她那位置上现在活着也能当筛子用了,我就纳闷了,一个外国人,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尽忽悠别人掏钱,自己又一分也落不着,她穷开心什么,真怀疑她心理扭曲……

戈什专心地开着车,目不斜视,他好象已经习惯了我作为叶卡捷琳娜第一保镖的身份,忽然一阵电话的铃声从他口袋里传出,戈什看了一眼,放慢车速,然后用他地道的阿富汗英语接电话,对方不知说了什么,没两三句他就勃然大怒起来,吹胡子瞪眼,大声地和对方争吵,我好奇道:“他在中国也有朋友?”

叶卡捷琳娜脸色变了变道:“是从我们国内打来地。”

戈什又吵了一会,猛的摔了电话,身体微微颤抖,他双手死死抓着方向盘,好象怕自己失控连累了公主,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回头。

叶卡捷琳娜用淡淡的口气问了他句什么,戈什顿了一下,小心地回答,两人就这样交流了几句,就再也没人说话了。

回到王府大街。戈什就带着公主的侍卫们回自己地住处去了,叶卡捷琳娜悠闲地在街上逛荡了一圈,然后就站在超市门口和王水生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王府大街的居民也都习以为常,间或有人问:“叶子,演讲募捐了多少钱?”

叶卡捷琳娜就会回头告诉他:“不多,才160万。”……

孙满楼找了个背人的地方点了点这次卖驱蚊水的钱。然后转出来跟我说:“老大,给点抚恤金吧。”

我莫名其妙道:“什么抚恤金?”

孙满楼放低声音道:“我们这次可死了不少兄弟呢!”

我恍然。既而失笑道:“你想要多少?”刚才死了不少蚊子和苍蝇那倒是真的,而且我也有点感动,别看是害虫,组织性纪律性可一点也不差,虽然这种低等的昆虫没有智商,全靠天性使然。

孙满楼道:“一只就算一块吧,抚恤金一块钱不算多吧?”

我笑道:“呸。那灭四害那阵子欠你钱地人还海了去了。”我说,“后来怎么样了,有信吗?”

孙满楼道:“后来也都飞散了,你指望一群苍蝇当杀杀手呢?”

我鄙夷道:“你就不能找点有战斗力地来?”

孙满楼无辜道:“你看看现在城里还有什么呀?我记得刚计划生育那会天上还有鹞子,等人口突破12亿那年麻雀都少见了,都是这环境给闹的。”

我笑道:“那你找叶卡捷琳娜索赔去吧,她现在还抵触环保呢。”

说到这,我把最后接到地那颗子弹掏出来。孙满楼凝视着这它,充满感情地说:“好好看看它吧,它身上沾了多少我下属的血!”

想到他下属的种类,我赶紧把它放下了……

这时王成忽然出现,他一把抢起那颗子弹头道:“这个你哪来的?”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拿,王成却剧烈地转过身把子弹护在手里道:“让我多看一会。”

我灵机一动道:“认识吗?”

“这有什么难的?”王成如数家珍道:“点408。切塔克M200狙击步枪上的专用子弹,当初我曾用过一段时间这种枪。”

我听他说的头头是道,不禁道:“真地?”

“蒙你干什么?”

“那你说说这枪能打多远?”

“在无差别条件下它在2200米内的精确度是同类型狙击步枪里非常高的——注意,我说的是精确度。”

我忙道:“你说那些我也不懂,你就告诉我,如果有人拿着它从两公里以外对我开火,命中我头部的几率有多大?”

王成手捻弹头,沉吟了一会道:“这可有难度了,如果是那样,子弹在空中飞行的时间大约是2秒多。加上风力、湿度的因素。最后命中头部,只能这么说——就算他是万中挑一的高手。也需要一点运气。”

我暗自心惊,如果王成说地不错的话,那么打出这发子弹的人绝对是高手高手高高手,我接住它们的时候,三发子弹都在叶卡捷琳娜头部的前方!

不管王成报出的数据对不对,总之这次想要叶卡捷琳娜命地是个非常危险的家伙,至少比射天狼难对付。

我侧头端详着王成,发现这也是个有意思的人,我和阿破无双他们早就断定他不可能像他说的那样是什么特种兵还是雇佣兵的,但今天我发现他起码也不像我们想的那样光会吹牛B,他手摸弹头时眼里发出的神采和迅速报出的资料绝不是一般军迷所能做到的,当然,你要说他是个狙击手打死我也不信——打不死更不信。

我开玩笑道:“王成,如果你在有十分把握的情况下开枪,却发现子弹不知哪去了,而且这样地情况一连发生了三次,你会有什么感觉?”

王成自己也觉得好笑,难得幽默道:“那我就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神了。”

我也笑了:“其实,说不定是妖干地呢?”

王成把弹头紧紧握在手里问我:“这个能送我吗?”

“没问题。”

“谢谢!”他把那颗弹头贴在胸口,迷恋地说:“我要把它做成一个吊坠,让它天天和我的心脏一起摆动。”

我咳嗽了一声道:“呃,你最好洗洗再说。”

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三十一章 丁姨

我们正在路边闲聊,戈什带着他的三个侍卫鱼贯出现,他们手里提着简单的行李,来到叶卡捷琳娜跟前,一字排开冲他们的公主深深地躬身行礼,叶卡捷琳娜面带微笑,略一颔首。

我纳闷道:“这半迟不早地问的什么安呀?”

叶卡捷琳娜轻声道:“他们是来跟我道别的。”

我吃惊道:“出什么事了?”

叶卡捷琳娜道:“还记得戈什老爹在车上接的那个电话吗?”

“啊,怎么了?”

“他得到国内消息,我叔叔已经宣称全面摄政,现在发下通告,要把他们全部招回。”

“那你的安全怎么办?”

叶卡捷琳娜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她的身世背景阿破他们已经知道,阿破沉着脸道:“什么玩意,你叔叔得势了,他们就急着回去拥立新王?”

我说:“是啊,你不是说他们是你最忠诚的卫士吗?”

叶卡捷琳娜淡淡道:“正因为我叔叔得势了,所以他们要回去保护我父亲。”

我和阿破顿觉失语。

叶卡捷琳娜微笑着张开双臂,和她的三个大熊似的侍卫挨个拥抱,这几个大个子虽然是她的亲信,可是这样的待遇还是第一次,一个个闹得大红脸,站在了一边。

叶卡捷琳娜来到戈什跟前,慢慢偎依在他怀里。把脑袋放在他肩膀上,像乖巧的女儿依赖父亲一样,戈什轻轻拍着她地背,温言安慰着她什么。

我们一干外人就围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分别。

戈什安慰了叶卡捷琳娜几句,忽然转过头来对我说:“何,公主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

我诧异道:“咦,你中国话说这么好了?”

戈什无奈地笑了笑。这个倔老头在王府大街这段日子里一度想教我学英语,而我则固执地只用汉语跟他交流,在这场语言的对决中是我赢了。

三个大熊侍卫要过来跟我拥抱,我惊恐地跳在一边道:“免了吧。”被他们三个一挤,我下场肯定不会好。

四个人重新站成一排,郑重地再次向公主告别,叶卡捷琳娜挥挥手。他们义无返顾地上了一辆一块二的出租车去机场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道:“你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回去?”

叶卡捷琳娜道:“现在回去我叔叔一定会怀疑我是去跟他争王位的。”

我说:“可是那个王位本来就应该是你的,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叶卡捷琳娜慢慢摇着头,凝思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她换了副快乐的表情道,“不说这些了,为了庆祝以后再也没有人在我耳边唠叨,我们去干点开心地事情吧。”

“比如呢?”

叶卡捷琳娜从兜里掏出一大堆支票道:“比如把这些钱花掉——你不是说你们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吗?我想去看看。”

我心一动道:“你想把钱捐给那里?”

“不可以吗?”

“太可以了,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