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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个爱学习的人,考试都能缺席,家里除了游戏机就是车子模型,哪里有什么笔记本?

 江恕找得有点儿心烦——当然,主要也是沈拂一直跟着他,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

 被她雾蒙蒙的眼睛看着,江恕都有点儿紧张了。

 江恕索性带她进房间,捡起扔在角落里的家庭作业,撕下一张,和笔一块儿随手递给她。

 沈拂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一上来让自己帮他写作业?

 面前的少年快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压迫感十足。

 沈拂沉默了下,接过纸和笔,走到一张放CD的桌子前。

 “就写你——”江恕打算让她写一下她衣服和鞋子的尺码,以及吃饭的忌口,打算让周特助去给她买几身衣服来。

 但话没说完,就见沈拂唰唰唰几笔帮他把卷子上的填空题写了。

 江恕:“……”

 沈拂写完,放下纸和笔,小心翼翼地看了江恕一眼,又确认了下答案,没问题后,才走出房间。

 她走出了房间,江大少还在风中凌乱。

 不是,这小哑巴什么脑回路?

 “你在房间里等我一下。”江恕跟着出去,道。

 还有?

 沈拂倒并不是不愿意,既然来了江家,替这位少爷干点事是应该的,但如果他把作业全给自己写,他的成绩怎么办?

 没等沈拂思考出怎么应对,少年就一溜烟风风火火地出门了。

 又过了半小时,三楼,沈拂的房门再次被敲响。

 沈拂打开门,江恕先往她怀里丢了一张卡,道:“老头子给你的零花钱卡,密码后面写着。”

 然后又丢了一只新手机给她:“旧的摔碎了就换了吧,里面有照片需要转移的话去找周特助送去帮你修。”

 就在沈拂以为这就是全部了,江大少爷忽然又拿出身后的一袋子小本子和笔。

 他把这些统统递给她:“以后把这些都带在身上。”

 沈拂差点被怀里的一整袋子本子压趴:“……”

 为什么啊?

 “还有。”江恕夺过她手中的手机,捋了捋袖子,示意给她看:“以后我给你打电话呢,你表示‘在’,就用手指敲击一下手机,表示‘正在被欺负’,就用手机敲十下——”

 十下是不是太多了?等下还没敲完,手机就被欺负她的人抢走了!

 江恕又改口:“就敲击两下。”

 至于其他暗号,江恕还没想出来,等需要的时候再说吧。

 做完这些,江恕自我感觉非常帅气,并没等沈拂反应过来并感动得抱着他哇哇大哭,就转身下楼继续去打游戏了。

 女孩子哭什么的,他才不要见到。

 偷偷躲起来感动就好了。

 而沈拂一头雾水地抱着他给的这些东西,转身回房间,将他给的东西摆在桌子上。

 看着那只需要敲几下的手机,以及重重一袋子小册子和笔,十五岁的沈拂脸上的表情……非常的复杂。

 为什么比自己大一岁还中二地爱玩暗号什么的?

 以后和他打电话不能直接说话,只能敲手机吗?

 这位少爷俊美逼人的外貌下。

 脑子好像……有病。

第64章 番外少年篇

 沈拂把一张全家照片拿出来擦了擦, 摆在床头柜上。

 照片是去年过年时拍的,沈拂还记得当天因为自己提了一句想吃火锅,一家人开车出去找临近除夕还开着的火锅店, 当时也像这样下着暴雨, 找了好半天才找到最后一个停车位, 在热气腾腾的火锅店落席时,爸爸笑着举杯,说我们一家三口来碰一个杯吧, 今天这么走运, 看来明年有一个好的开端。

 ……

 沈拂呆呆地回忆以前的事情, 刚被她放下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吓了沈拂一跳。

 沈拂揉了揉眼睛, 走过去,手忙脚乱地用手指头划了半天才弄清楚新手机怎么解锁。

 她一接通,江大少爷就在那边懒洋洋地道:“这是我的号码, 你存一下。”

 沈拂刚要说好, 就听这位江大少爷又低沉地道:“不用紧张,听明白了就敲一下手机。”

 沈拂:“……”

 江恕不知道, 见面才短短半天, 他在沈拂心中已经从妖怪少年变成了怪少年。

 暴雨里, 人群中, 他撑着伞在她面前俯身时的那锐气倨傲的第一眼,给她带来的沾染着野草树木气息的逆光一般冲击感的滤镜已经碎了一地。

 是把自己当成跟班了吗?入他的帮会以后不会每天都要喝一杯那种奇奇怪怪的饮料吧?

 沈拂苦着脸,按照他的要求,敲了一下手机。

 江恕对小哑巴的配合非常满意, 愈发觉得她乖巧,道:“不错, 你继续收拾东西吧,收拾完了可以进三楼其他房间看看,有个房间有大电视机,放了一些CD和动画片碟子,你无聊了可以看看《百变猪猪侠》和《电击小子》什么的……”

 沈拂:“……”

 她是十五岁,不是五岁。

 “就这,听明白了咚一下。”

 “……”沈拂用手指在手机上咚了一下。

 大少爷挂掉手机,得意洋洋地给自己打了一百分,觉得自己简直是个满分家长。

 周特助给老爷子那边负责为沈拂父母转院的人打了通电话,让他们把更加详细的资料发给自己后,过来敲门。

 “沈拂,收拾好了吗?如果收拾好了我们再出去一趟?转学手续还需要你跟我一块儿去签个字。”

 江少他们学校学费昂贵,相应的,手续也很繁琐,大部分事情周特助已经提前让人处理完了,但还有些是需要学生本人配合过去填写的。

 比如学校要求每一个学生最好都要有一项特长,并在高中三年中参加比赛拿到奖项,马术、击剑、舞蹈、游泳、高尔夫,各种五花八门的类型学校都提供了教学,可以自由选择。

 “顺便带你认识一下为你安排的车,还有学校的路线,以后你想和新结交的朋友一起逛逛,也可以打电话让司机等,不过还是不要太晚回来。”

 沈拂点了点头。

 新朋友……她能交到新朋友吗?沈拂不敢独自前往新的生活,会有种将父母抛下的内疚感。

 很快到了学校。

 暴雨已经小了点。

 沈拂背着书包,撑着伞牢牢跟在周特助身后,走进这所庞大而陌生的学校,沈拂之前读的中学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中学,可面积和豪华程度不及这所私立的百分之一,她茫然地被周特助带到几个地方签了字,全程晕头转向,最后来到一处游泳池场馆前,进了旁边的一间办公室。

 周特助道:“最后一张需要填的表格了。”

 沈拂俯下身去拿起桌子上的笔。

 特长?

 家里发生变故之前家里有台钢琴,但父母和自己进医院那会儿,已经被姑姑卖了。沈拂鼓起勇气想写,但酝酿了会儿,笔还是停住了,如果写了,是不是还得江老先生掏钱给自己买新的钢琴。

 已经欠了医药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得起,一台钢琴不便宜,写了就像在不知廉耻地继续讨要。

 沈拂看到表格底下有备注,如果无特长的话,可直接填无。

 沈拂索性写了“无。”

 十五岁的沈拂还是对江家的深不可测一无所知,不知道江家将她接过来之前,早已将她的资料查得一干二净。

 周特助知道她以前钢琴演奏拿过不少奖,低头扫到她在那一栏填无,顿时就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处理完所有手续,周特助去开车,让沈拂在校门口等他一会儿。

 江大少爷在家里待得无聊得很,打了通电话过来:“怎么样了?”

 周特助心道,还问怎么样了,还不是你江少刚见面就给人家小姑娘下马威,人家才会这样小心谨慎?看得他都难受。

 周特助跟在老爷子身边快十年了,但到底只是个下属,哪儿敢把心里话说出来?

 于是只把刚才的情况如实说了一遍。

 “为什么不填?一台钢琴才几个钱?”江恕怒道:“她嫌我穷?”

 周特助:“……”

 江恕出生开始便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很难要求他立刻理解沈拂寄人篱下的小心翼翼。

 但努力去思考了会儿,他也反应过来了,心里顿时又对这小哑巴多了几分怜爱……不过自己不是给她亲手调制的饮料了么?她怎么还觉得她自个儿寄人篱下?他江大少爷活了十六年什么时候给第三个人调过饮料啊,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了好不好?

 难道是因为不能说话而自卑?江恕想了下之后上课她站起来嗯嗯啊啊说不出话来被全班盯着看的样子,顿时又被自己的脑补心碎了一场。

 “买。”江恕道:“赶紧让人搬三台三角钢琴过来。”

 “三台就不必了吧。”周特助一头黑线:“还是很占地方的。”

“那就两台,就说我和她一人一台,家里本来就有的。就这样。”江恕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周特助开车带沈拂回家。

 回去的路上又是一路沉默。

 车子在别墅外停下来时,下了好几天的雨终于彻底停了。

 周特助接到了一通电话,对沈拂道:“你先进去吧。”

 沈拂点了点头,背着书包推开车门下车。

 短短一下午,她心情已经发生很多变化,周特助人很好,住在这幢别墅里的少年虽然性格很奇怪,但也不算太坏。现在转学手续已经彻底办完,今后自己就将留在这座全然陌生的城市了。

 沈拂小心翼翼推开半掩的别墅大门,轻手轻脚地进去换鞋。

 刚进去就听见一阵叮铃哐啷的弹钢琴声。

 不对,与其说是在弹钢琴,不如说是在砸。

 全无章法,弹得难听得狗都想跑。

 钢琴声停下来。

 眉眼冷淡的少年忽然出现在旋转楼梯那里,看了她一眼。

 四目相对。

 “……”沈拂下意识觉得自己又哪里得罪了他。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鞋子上的泥……似乎没有带进来啊。

 江恕也不知道小哑巴一进来就东看西看什么,怎么自己每次看她一眼,她都跟被怪兽盯了一眼似的,虽然动作上没有后退,但脸上却一副想躲起来的样子?

 这合理吗?他这么帅。

 他又不凶。

 “看什么呢你,进来。”江恕道。

 沈拂这才背着书包走进来。

 一进来就发现客厅靠窗的位置摆着一架看起来就很昂贵的三角钢琴,雨后略微昏暗的光线从落地窗那里照进来,落在三角钢琴上,出现了清浅的光。

 沈拂顿时愣住,是她的记忆出现问题还是什么,为什么她记得两小时前第一次进这幢别墅,这里还是一个巨大的银色战甲机器人?

 现在怎么变成钢琴了?

 而且刚才少年没下楼,却传来钢琴声,说明楼上还有一台。

 可之前周特助带着她转,根本一台都没看见啊。

 那以后是不是可以趁着江恕出门时,偷偷弹一弹了?

 江恕扶着栏杆,居高临下地晲着沈拂瞪大眼睛,一副怀疑记忆的样子,得意地勾起嘴角:“你在看什么?”

 沈拂陡然发现自己好像非常失礼,迅速收敛了目光,垂下头,不敢再东看西看了。

 江恕:“……”

 他这是问句,不是质问!

 他把他当爱护弱小的长腿哥哥,怎么她好像把他当恐怖的深夜骇客?

 江恕心情顿时不太好,道:“去餐厅吧,要吃晚饭了。”

 自从父母住院后,沈拂被亲戚们踢皮球长达三个月,不得不学会了对别人的情绪敏感。意识到江恕不太悦,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她攥着书包带子,有些不知所措。

 江恕下了楼,从她身边经过时,她才赶紧小声说了一声:“谢谢。”

 江大少爷倏然停住脚步。

 沈拂又被吓了一跳,往后跳开一步。

 高挑俊美的少年扭过头来,不敢置信地瞪着她:“沈拂,你骗我感情?”

 沈拂:“……”啊?

 少年怒不可遏:“你不哑?”

 沈拂:“……”她什么时候哑过了?

 这边周特助接到的电话也说的是一件事:“失语症?没有啊,不过她说话很少倒是真的,我们去帮她父母办转院时,只听她开过一两次口,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变得沉默也很正常吧。要是不放心的话,你再带她再去医院检查一遍。”

 “……不用了。”周特助一进来就看见江恕臭着一张脸。

 直到吃晚饭时,江恕还在恼羞成怒,他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虎视眈眈地盯着对面的沈拂,觉得这小哑巴——哦,现在不是了,这不爱说话的小女孩让自己闹了好大一出笑话。

 他以为她是个可怜的小哑巴,还为她忧心忡忡得不行,结果她根本没哑,只是不想和他说话!她这不是欺骗他感情是什么?

 沈拂专心扒拉饭,并不敢,也不想抬头和江大少爷对视。

 ……多少有点担心脑子有问题这种事会传染。

第65章 番外少年篇

 江恕丢脸丢到了家, 不想再理会沈拂,何况周末结束,他也得去学校了。

 托他的福, 沈拂过了三天安静日子。

 周特助开着带着沈拂去国贸买东西, 说:“你带过来的书包和文具之后就别再用, 正式去学校后,可不能再用那些旧的了,当然, 不是让你把你自己的东西扔掉, 我的意思是, 在学校里不要让周围的同学看见你用。”

 沈拂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 她的书包是去年她爸给她从首都带来的, 还是新的。虽然在车站沾了些泥,但她洗过之后已经干净如初了。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多说多错,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周特助给沈拂买了一堆东西, 结账的时候沈拂悄悄看了眼收银单, 被上面的价格震惊到。

 “其实我的衣服很够。”沈拂有点窘迫,小声道。

 她实在觉得没有重新买的必要。

 周特助道:“不一样, 之后你要在这里读三年, 肯定要想办法融入对不对?不想被同学找麻烦, 就不要和他们不同, 咱们保持那些女孩子们中的平均线就好。”

 沈拂沉默很久,最后点了点头。

 周特助见她还在下意识看账单,像是在努力记住上面的数字,笑了笑, 道:“我刷的都是卡,这样吧, 我给你记着,等你成了年,我把账单一次性发给你。”

 沈拂同意了,并松了口气。

 沈拂的父母也被安排进了一家医疗条件最好的医院,沈拂被周特助带过去看过之后,心中只觉得感激得无以复加,亲戚都不一定能做到这一步,何况江老爷子只是当年和爷爷有过一些交情。

 对于江家而言,这些可能全都是举手之劳,但对于沈拂而言,无异于救命稻草。

 她待在江家,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周特助没时间整理的资料,沈拂按文件夹上面的标注替他分类好,阿姨忙得没时间给花园里的花松土,沈拂也拿着小铲子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给松完了。

 “去你家打游戏?”校门口,司机开门,江恕把书包往车上一扔,他人刚上车,王轩衡就紧跟着钻了进来,还用那种贱兮兮的语气。

 江恕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就是想看住进他家的沈拂长什么样。

 要平时王轩衡提出去隔壁学校看美女,江恕顶多嗤之以鼻并不理睬罢了,但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非常恼火。

 住进他家就是他家的人了,他也算是半个家长,王轩衡这小子连他家养的小孩都要惦记?

 “滚,没空。”江恕把王轩衡踹了出去。

 车子停在别墅前,江恕摘掉耳机,拎着书包进去,到处找沈拂。他得叮嘱她防备着点儿王轩衡那家伙,可不能小小年纪就学人家早恋。

 他咚咚咚上楼,随手把书包和耳机往地毯上一扔,一眼就看见露台那边有一条穿棉布裙子的人影。

 沈拂?她在那儿干嘛呢。

 江恕大步流星走过去,将推拉门一拉开,就看见沈拂正在晾衣服。

 洗衣房有烘干机,但家里雇佣的阿姨较为老派,坚称衣服需要晒到太阳才能消毒,江恕平时也懒得管。但这会儿怎么变成沈拂在晒了?

 江恕纳闷儿地抱臂靠着门框,见她踩在一张椅子上踮脚,拿着撑衣杆,费劲地把衣服挂上去。

 他视线在她长裙下白皙纤细的小腿脚踝上不小心掠过,平时见多了一块儿打篮球的男生的腿,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见女孩子的脚踝,江恕心头莫名有点儿奇怪的感觉。

 大约是陌生吧。

 他赶紧移开视线,匆匆顺着她的动作往上看,然后就看见她正在晒的是他宽大的T恤和运动内裤。

 她的手很白,也很小,内裤颜色很深,反差极大,叫人眼皮子狠狠一跳。

 江恕顿时脑子嗡地一下血液往上涌:“沈拂,你背着我干什么?”

 沈拂被他这一吼吓一跳,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来。

 江恕赶紧扶了她一把。

 沈拂勉强站稳:“我帮张阿姨……”

 江恕仗着自己高挑,把她手里的内裤一把夺过去,看了眼,居然还是那条屁股上有超人的运动内裤!他脑子登时嗡嗡响,怎么会这样?要晒好歹也晒正常一点的那几条吧!

 自己作为家长的逼格已经全没了!

 江恕脸色已经要滴血了,又羞又怒:“我自己来!”

 “哦……”沈拂乖乖下来。

 少年个高,都不用踩椅子,站在她面前,拿着撑衣杆手一抬就挂了上去。

 江恕挂完,肢体僵硬,脸上的表情很是尴尬,垂眼看沈拂一眼:“你还站在这里?”

 沈拂一愣,退后两步,转身就跑。

 江恕:“……”

 跑什么,怎么还趁着自己上学去了偷偷挂自己内裤啊?!

 丢脸的事一茬接一茬,江恕脸色红得发烫,很难去找沈拂开口说这个事,于是等稍稍冷静了点儿后,他找到正在洗衣房的张阿姨,咬牙道:“以后别让沈拂碰我的……”

 “……衣服。”内裤两个字他实在说不出口。

 张阿姨愣了愣,忙道:“好的,少爷。”

 都让沈拂住进来了,江少怎么还对她那么排斥?

 这小姑娘以后的日子可有得受了……这样想着,张阿姨忍不住给沈拂留了个果盘。

 沈拂不敢招惹江恕,唯一的办法就是减少和他的碰面。

 江大少爷下楼,没看见人,倒是看见了还放在门口玄关处的,没来得及收拾的七八个装衣服鞋子的纸袋子。

 旁边还有一只双肩书包,里面装着一些文具。

 江恕光看那双肩书包,就觉得土得要命。周特助三十多的人,给沈拂挑的东西倒是都很贵,但看起来平平无奇,现在学校里哪儿还有女生背玫红色的双肩书包啊,这带到学校去,能交到朋友吗?

 再一翻衣服,也是一些大牌但款式落后的衣服。

 江恕觉得自己真是操碎了心,闲着没事,他索性拎起地上的袋子,重新回到了车上,给王轩衡打了一通电话。

 沈拂在房间里写完了作业,快睡觉的时候,才想起来玄关处的东西还没拎进来。

 看了下时间,晚上九点多。

 这个时间江大少也大概率在房间里打游戏。

 沈拂轻手轻脚开门,打算下楼去把东西取上来。

 然而一开门,几个纸袋子便倒了进来。

 想必是周特助提上来的?

 沈拂分了两趟才把袋子拎了进来。

 她的房间里有一个浴室,还有一个衣帽间,她带来的衣服不多,现在衣帽间还是空荡荡的。

 沈拂把袋子里的衣服取出来,挂进衣帽间。

 挂着挂着忽然觉得不对劲。

 怎么和白天买的那些不一样了?

 沈拂又去翻最后一个牛皮纸袋,发现玫红色的双肩书包也变成了一只挂着粉色闪亮碎片的单肩包。

 “……”

 沈拂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但沈拂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周特助认为这样比较合适,又给她换了一下。

 翌日,沈拂正式去上学。

 她已经在餐桌边坐着吃早餐了,江大少爷还在床上躺着没从被窝里爬出来,周特助去敲了好几遍门,二楼的门才不耐烦地打开。

 少年刚起床,冷白的俊脸上一脸厌世的表情,浑身散发着不爽。

 周特助下楼,小声对沈拂道:“他有起床气,你赶紧吃,不要惹他。”

 沈拂听完,忙不迭加快了把包子往嘴里塞的速度,想在江恕下来之前尽快吃完。

 但她吃饭的速度显然没有江恕下楼的速度快。

 少年腿长,几步并作一步下了楼,去冰箱拿了瓶冰水,灌了一口,懒洋洋地坐到餐桌边。

 见对面的小沈拂看着他,他支贻着下巴,懒洋洋道:“提前警告你,在学校别说认识我,也别说住在我家。”

 要是说了,接下来三年她恐怕都不得安宁,巴结她的人有,但欺负她的人也会蜂拥而至。

 说完,他打量了一眼沈拂今天穿的裙子。

 是他昨天从货架上取下来的。

 江恕虽然不知道女生应该穿什么,但按照学校那群女生的装扮买,应该不会出错。小姑娘穿起来,显然比学校里那一群都好看多了。

 少年非常满意。

 沈拂看他一直盯着自己,还不准自己在学校说认识他,只以为他嫌自己土。

 沈拂点了点头,塞包子的速度更快了。

 门口两辆车,送沈拂去上学的那辆中低档位,较为低调,送江恕去上学的那辆则能有多拉风便多拉风,像极了他的性格。

 沈拂先吃完,她坐上车时,江恕才慢吞吞地走到玄关处蹲下换鞋。

 周特助和他说了什么,少年不耐烦地答几句,像还没睡醒一样,起身后,拎着书包上车,慵懒散淡。似乎感觉到视线,他掀起眼皮朝沈拂的车那边看去。

 沈拂赶紧收回了视线。

 十月,锦城处于夏末秋初,已经开始有些落叶往下掉了。下过一场暴雨后,空气清新,学校外的梧桐叶还沾着些许水珠。

 沈拂第一天上学,不知道几点上课,周特助按照平时叫江恕的时间叫她,以至于她起来得也有些迟。

 她下车时,校门口的大门已经快关上了,有一脸严肃的教导主任在那里查人数。

 沈拂有些紧张,赶紧抱着书包朝学校飞奔过去。

 在大门关上前一秒,她冲了进去。

 教导主任记得她是前几天过来办过转学手续的,算是个新生,便没教训,直接放行了。

 沈拂前脚进去,江大少爷后脚顶着一张烦躁的脸拎着书包走了过来。

 然后直接就被拦住了。

 “又迟到,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你要迟到三百六十七天!”教导主任恨铁不成钢地数落他,拿出迟到记录册,道:“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