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希却惨然笑道:“老夫所使的毒药,比起人家来,只不过有如儿戏一般罢了。”

  胖大和尚微一皱眉,竟突然放声狂笑起来道:“各位只要跟着洒家保险死不了,再厉害的毒药,在洒家眼中看来,也不过直如白糖一般而已。”笑声一顿,厉声道:“那入口可是被人封了?”

  黄马道:“那魔洞一日一夜间害死了二百余人,还有谁敢去封闭它?甚至连这沁阳城,行旅俱已改道而过,若还有人走近那魔洞去瞧上一眼,那人不是吃了熊心豹胆,想必就是个疯子。”

  胖大和尚仰天笑道:“如此说来,这里在座的人,只怕都要去瞧瞧,难道全都是疯子不成?”

  黄马怔了一怔,面色惨变,“噗”地跪了下来,叩首如捣蒜,颤声道:“小人不敢,小人不……不是这意思。”

  胖大和尚道:“还不快滚。”

  黄马如蒙大赦一般,膝行几步,连滚带爬地逃了,连银子都忘在地上。火孩儿突然一个纵身,倒翻而出,伸手抄起了银子,抛了过去,银子“当”地落在黄马前面门外,火孩儿已端端正正坐回椅上,笑嘻嘻道:“辛苦赚来的银子,可莫要忘了带走。”

  群豪见他小小年纪,竟露了这么手轻功,都不禁为之耸然动容,胖大和尚拊掌笑道:“好孩子,好轻功,是跟谁学的?”

  火孩儿眼珠转了转,道:“跟我姐姐。”

  胖大和尚道:“好,好孩子,你叫什么?”

  火孩儿道:“叫朱八爷。大和尚,你叫什么?”

  胖大和尚哈哈笑道:“朱八爷,哈哈,好个朱八爷!洒家名叫一笑佛,你可听过么?”大笑声中,离座而起,缓缓走到火孩儿面前,全身肥肉,随着笑声不住的抖,看来真是滑稽。

  但朱七七与沈浪却半点也不觉滑稽,一笑佛还未走到近前,两人暗中已大加戒备,沈浪右掌,悄悄搭住了火孩儿后心。突然间,一笑佛那般臃肿胖大的身子,竟自横飞而起,但却并非扑向火孩儿,而是扑向坐在角落中那丁家兄弟两人。这一着倒是出了群豪意料。只见一笑佛这一击,虽然势如雷霆,丁家兄弟出手亦是快如闪电。

  蓝衫少年丁雷身子一缩,便将桌子踢得飞了起来,反手自腰边抽出一柄百炼精钢软剑,迎面一抖,伸得笔直。华服少年丁雨纵声狂笑道:“好和尚,我兄弟还未找你,不想你倒先找来了。”兄弟两人身形闪动间已左右移开七尺。

  一笑佛身形凌空,眼见桌子飞来,竟然不避不闪,也不伸手去挡,迎头撞了过去,只听“砰”的一声大震,一张桌子竟生生被他撞得四分五裂,木板、杯盏、酒菜,暴雨般四下乱飞,一笑佛百忙中还顺手抄着两条桌腿,大喝一声,振起双臂,着力向丁家兄弟扫出。他身形本大,双臂又长,再加上两条桌腿,纵横何止一丈,但闻风声呼呼,满眼烛火飘摇,当真有如泰山压顶而来,丁家兄弟俱都已在他这一击威力笼罩之下,眼见已是无法脱身,群豪更被他这一击之威所惊,有的变色,有的喝彩,也有的暗为丁家兄弟担心。哪知丁家兄弟身形一闪,竟自他袖底滑了过去。他兄弟若是后退闪避,纵然躲得开这一着,也必定被他后着所制。但这兄弟两人年纪虽轻,交手经验却极丰富,临敌时判断之明确迅速更是超人一等,竟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间,作了这常人所不敢作之决定,不退不闪,反而迎了上去,自一笑佛胁下,轻轻滑到他身后,要知两胁之下,真力难使,自也是池这一击攻势最弱之一环。

  一笑佛眼前一空,丁家兄弟已无影无踪,但觉身后掌声划空袭来,显然丁家兄弟头也未回,便自反手一招击出。这时正是一笑佛攻势发动,威力正达巅峰之际,要想悬崖勒马,撤招抽身,原是难如登天。

  但这狂僧武功也实有惊人之处,左肘一缩,右臂向左挥出,左腿微曲腿向左斜踢,巨大的身形,竟藉着这一挥、一踢之势,风车般凌空一转,竟自硬生生转了身,左手桌腿,随着臂肘一缩之力,巧妙地挡住了丁雷剑锋,右腿却已踢向丁雨肩胛之处。

  方才他那一着攻势,固然威不可当,而此刻这一招连踢带打,攻守兼备,更是武林罕见之妙着,时间、部位拿捏之准,俱是妙到峰巅,不差分毫。谁也想不到如此笨重的身子,怎的使得出如此巧妙的招式来。

  丁家兄弟冷笑一声,头也不回,飞掠而出,等到一笑佛身形落地,他兄弟两人已远在门外。只听丁雷冷笑道:“要动手就出来。”

  丁雨道:“他既已来了,还怕他不出来么。”

  自一笑佛攻势发动,到此刻也不过是瞬息之事,双方招式,俱是出人不意,来去如电,无一着不是经验武功智慧,三者混合之精萃,群豪都不禁瞧得呆了,直等丁家兄弟语声消失,方自情不白禁喝起彩来,彩声中一笑佛面容紫涨,竟未追出。

  “子午催魂”莫希阴恻侧道:“雷雨双龙剑,壮年英发,盛名之下早无虚士,大师此后倒真要小心了。”

  一笑佛突然仰天狂笑道:“这两个小毛崽子,洒家还未放在眼里,莫不是这档子正事要紧,洒家还会放他们走么?”笑声突顿,目光四扫,大声道:“那件事各位想必早已听得清清楚楚,各位中若有并非为此事宋的,此刻就请离座。只要是为此事来的,都请留在这里,洒家和各位聊聊。”

  朱七七冷道:“你凭什么要人离座?”

  一笑佛凝目瞧了她两眼,哈哈笑道:“女檀越既如此说话,想必不是为此事而来的了。”

  朱七七暗暗忖道:“此人看来虽是有勇无谋,不想倒也饶富心计,果然是个厉害角色。”心里虽已知道他是个厉害角色,可全没有半点惧怕于他,冷冷一笑道:“你想错了,本姑娘偏偏就是为了此事来的。”说到这里,情不自禁偷偷瞟了沈浪一眼,一笑佛目光也已移向沈浪。只见沈浪懒洋洋地举着酒杯,浅浅品尝,这厅堂中已闹得天翻地覆,他却似根本没有瞧上一眼。

  这样的人,一笑佛委实从未见过,呆了一呆,哈哈大笑道:“好……好……”转身走向旁边一张桌子,道:“你们呢?”

  这张桌上的五条大汉,一齐长身而起,面上俱已变了颜色,其中一人强笑道:“大师垂询,不知有何……”

  话未说完,一笑佛已伸手抓了过去,这大汉明明瞧见手掌抓来,怎奈偏偏闪避不开,竟被一笑佛凌空举起,“砰”地摔在桌面上,酒菜碗盏,四下乱飞,另四条大汉惊怒交集,厉叱道:“你……”

  一个字方出口,只听一连串“吧,吧”声响,这四条大汉面颊上,已各各着了两掌,顷刻间两边脸都肿了。

  一笑佛哈哈笑道:“好没用的奴才……”笑声一顿,厉声道:“办事的人,固然越多越好,但此事若有你们这样没有用的奴才插身在其间,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咄,还不快滚?”

  四个人扶起那条大汉,十只眼睛,面面相觑,有的摸着脸,有的叹着气。也不知是谁说了句:“走吧。”五个人垂头丧气,果然走了。

  一笑佛却已转身走向另一张桌子,这张桌子边四条大汉,早已在眼睁睁瞪着他,双拳紧握,凝神戒备。此刻见他来了,四条大汉一齐暴喝一声,突然飞扑过去,八只碗钵般大小的拳头,没头没脸向一笑佛打了过去。一笑佛仰天一笑,左掌抓着一条大汉衣襟,右掌将一条大汉打得转了两个圈子,方自跌倒,肘头一撞,又有一条大汉捧着肚子俯下身子,还剩下一条大汉,被他飞起一脚,踢得离地飞起,不偏不倚,竟似要跌倒在沈浪与朱七七的桌子上,沈浪头也不回,微一招手,那大汉被他这轻轻一招,飞过桌子,竟轻轻落在地上站住了,他又是惊喜,又是骇然,转首去望沈浪。沈浪仍是持杯品酒,对任何事都不理不睬。

  一笑佛皱了皱眉,大喝一声,将左掌抓着的大汉,随手掷了出去,风声乎乎,灯火又有一盏灭了。旁边一张桌子,突也有人大喝一声,站了起来,振起双臂,双手疾伸,将这大汉硬生生接住了,脚下虽也不免有些踉跄,但身子却仍铁塔般屹立不动,正是那“神枪赛赵云”铁胜龙。

  万事通早已喝起彩来。一笑佛哈哈笑道:“人道铁胜龙乃是河北第一条好汉,看来倒不是吹嘘之言。”

  铁胜龙面上神采飞扬,满是得色,抱拳道:“不想大师竟也知道贱名,好教铁某惭愧。”

  一笑佛道:“似铁兄这般人物,洒家正要借重,但别人么……”转目四扫一眼,只见满堂群豪,慑于他的声势武功,十人中倒有七人站起身子,悄悄走了。

  一笑佛哈哈笑道:“剩下来的,想必都是英雄,但洒家却还要试一试。”锐利的目光,突然凝注到万事通面上。

  万事通干笑一声,悄声道:“隔壁桌上剩下的两位,着紫衣的是‘通州一霸’黄化虎,着花衫的是他义子‘小霸王’吕光,再过去便是‘泼雪双刀将’彭立人、‘震山掌’皇甫嵩、‘恨地无环’李霸、‘游花蜂’萧慕云,抽旱烟的那位便是两河点穴名家王二麻子。”他将这些武林名侠之名姓,说来如数家珍一般,竟无一人他不认识。

  一笑佛颔首道:“好,还有呢?”

  万事通喘了口气道:“在这桌上的两位,乃是‘赛温侯’孙通孙大侠、‘银花镖’胜滢胜大官人,在下万诗崇,别人叫起来,就叫成‘万事通’,至于那边桌子上的姑娘,不是‘活财神’朱府的千金,就是江南海家的小姐,只有……那夫妻两位,小人却认不出了。”

  一笑佛大笑道:“如此已足够,果然不愧为万事通,日后洒家倒端的少不得你这般人物。”

  万事通大喜道:“多谢佛爷抬举……”

  一笑佛道:“胜大官人,请用酒。”突然一拍桌子,那桌上酒杯竟平空跳了起来,直飞到胜滢的面前。

  胜滢微微笑道:“赐酒拜领。”手掌一伸,便将酒杯接住,仰首一干而尽,杯中酒一滴不漏。此人年轻貌秀,文质彬彬,看来是个富家巨室的纨绔公子,但手上功夫之妙,却端的不同凡俗。

  一笑佛哈哈笑道:“好,好……孙大侠,洒家也敬你一杯。”出手一拍,又有只杯子直飞对面的“赛温侯”孙通。

  这孙通亦是个俊少年,只是眉宇间微带傲气,见到酒杯飞来,也不伸手,突然张口咬了过去,酒杯果然被他咬住。孙通仰首吸干了杯中美酒,只听“咔”的一响,原来酒杯已被他咬破了,显见他反应虽快,目力虽准,但内力修为,却仍差了几分火候。

  孙通面颊不禁微红,幸好一笑佛已颔首笑道:“常言道:俊雁不与呆鸟同飞,在座的四人果然都是英雄。”

  孙通只当他未曾瞧见自己失态,方自暗道庆幸,哪知一笑佛却又放低声音,道:“嘴唇若是破了,快用酒漱漱,免得给人看到。”

  孙通苦笑一声,垂首道:“多承指教。”

  一笑佛仰天大笑几声,身躯突地一翻,两道风声,破空而出,原来他不知何时已抄起两只筷子在手里,此刻竟以“甩手箭”中“一龙抢珠”的手法,直取那“小霸王”吕光的双脚。

  吕光似是张惶失措,来不及似的纵身跃起,眼见那双筷子便要击上他足趾,突见吕光后腿一曲,双足凌空,连环踢出,将那双筷子踢起五尺,车轮般在空中旋转,吕光疾伸双掌,将筷子抄在手里,飘身落下,夹了块白切鸡在嘴里,一面咀嚼,一面笑道:“多谢赐筷。”但是他面不红,气不喘,露的那一手却当真是眼力、腰力、腿力、手力无一不足,轻功也颇具火候。

  群豪瞧在眼里,俱都暗暗喝彩,“通州一霸”黄化虎却是面容凝重,全神戒备,只等那一笑佛前来考较。

  哪知一笑佛却只是大笑道:“有子如此,爹爹还会错吗?”大步走过,黄化虎松了口气,暗暗地抹汗。

  只见一笑佛大步走到“泼雪双刀将”彭立人面前,上上下下,瞧了他几眼,忽然沉声道:“立劈华山。”

  彭立人瞠目呆了半晌,方自会过意来,这一笑佛竟乃以口叙招式,来考较自己的刀法。他浸淫刀法数十年,这正如考官试题出到他昨夜看过的范本上,彭立人不禁展颜一笑,道:“左打凤凰单展翅,右打雪花盖顶门。”这一招两式,攻守兼备,果然不愧名家所使刀法。

  一笑佛道:“吴刚伐桂。”

  彭立人不假思索,道:“左打玉带拦腰,右打玄鸟划沙。”这两招亦是一攻一守,正不失双刀刀法中之精义。

  —笑佛道:“明攻拨草寻蛇,暗进毒蛇出穴。”

  要知刀法中“拨草寻蛇”一招,长刀成反覆蜿蜒之势,变化虽繁复,却失之柔弱,“毒蛇出穴”却是中锋抢进,迅急无俦,用的乃是刀法中极为罕见的“制”字诀,是以两招出手虽相同,攻势却大异其趣,对方若不能分辨,失之毫厘,便错之千里。

  彭立人想了想,缓缓道:“左打如封似闭,右打腕底生花,若还未接住,便将双刀搭成十字架……不知成么?”

  一笑佛道:“好,我也以腕底生花攻你。”

  彭立人呆了一呆,苦思良久,方自将破法说出,一笑佛却是越说越快,三招过后,彭立人已是满头大汗。

  一笑佛又道:“我再打‘立劈华山’,你方才既使出‘枯树盘根’这一招,此刻便来不及再使‘雪花盖顶’了。”

  彭立人皱眉捻须,寻思了几乎盏茶时分,方自松了口气,道:“左打‘朝天一炷香’,右打‘龟门三击浪’攻你必救。”

  一笑佛微微道:“好……挥手封喉。”

  彭立人抹了抹汗珠,展颜笑道:“我既已攻你下盘小腹,你必须抽撤退步,怎能再使出这一招‘挥手封喉’来?” 

  一笑佛道:“别人不能,洒家却能……你瞧着。”突然一伸手,已将彭立人腰边斜挂之长刀抽了出来,虚虚一刀“立劈华山”砍了下去,但招式未满,突似遇袭,下腹突然向后一缩,肩不动脚不移,下腹竟似已后退一尺有余,一笑佛刀锋反转,果然一招“挥手封喉”攻出,匹练般的刀光,直削彭立人咽喉,但刀锋触及他皮肤,便硬生生顿住。

  一笑佛大笑道:“如何?”

  彭立人满头大汗,涔涔而落,顿声道:“大师若果真施出这一招来,小人脑袋已没有了。”

  一笑佛道:“但你也莫要难受。似你这般刀法,已是武林一流身手,若换了别人,在洒家那一招‘腕底生花’时,便已送命了。”“呛”的一声,已将长刀送回鞘中,再也不瞧彭立人一眼,转身走向皇甫嵩。

  彭立人松了口气,只觉双膝发软,遍体冰凉,原来早已汗透重衣,一阵风吹来,不禁机伶伶打了个寒噤,“泼雪双刀”成名以来与人真刀真枪,立搏生死之争战何止千百次,但自觉若论惊心动魄,危急紧张之况,却以此次舌上谈兵为最。

  “震山掌”皇甫嵩、“恨地无环”李霸、“游花蜂”萧慕云三人,似是早有商议,此刻不等一笑佛走到面前,李霸突然转身奔出,将院中一方青石举起。这方青石足有桌面般大小,其重何止五百斤,若非天生神力,再也休想将之移动分毫。

  但李霸竟将之平举过顶,一步步走了进来,只见他虎背熊腰,双臂盘结虬现,端有几分霸王举鼎之气概。

  震山掌皇甫嵩轻喝道:“好神力。”身子一跃而起,右掌急挥而出,但闻“砰”的一声,有如木石相击,那方青石竟被他这一掌震出一道缺口,石屑四下纷飞,巨石挟带风声,向院外飞去。

  游花蜂萧慕云身子微微向下一俯,颀长瘦削的身形,突似离弦之箭一般,急射而出。巨石去势虽快,但他身形竟较巨石尤快三分,眨眼间便已追及,伸手轻轻托住巨石,脚下丝毫不停,接连几个起落,竟将这方巨石生生托出了院墙,过了半盏茶时分,只听远处“砰”的一响,又过了半盏茶时分,萧慕云燕子般一掠而回,面不红,气不喘,抱拳笑道:“那方石块摆在院中,也是惹厌,兄弟索性借着皇甫大哥一掌之威,将它送到后面垃圾堆去了。”那垃圾堆离此地最少也有百余丈远近,游花蜂萧慕云竟一口气,将巨石送到那里,虽是借力使力,有些取巧,但身手之快,劲力运用之妙,已远非江湖一般武师所能梦想,正可与恨地无环李霸之神力、震山掌皇甫嵩之掌功,鼎足而三,不分上下。

  一笑佛微微笑道:“三位功夫虽不同,但异曲同工,各有巧妙,李兄出力多些,萧兄唬的外行人多些,若论上阵与人交手,却还是皇甫兄功夫有用得多。”

  李霸面上微微一红,转过头去,显然有些不服。萧慕云伸手一拍皇甫嵩肩头,似是要说什么,却未说出口来。

  突听那旱烟打穴,名震两河的王二麻子哈哈大笑道:“大师立论精湛,果然不愧为名家风范,但以在下看来,皇甫嵩的掌力与人动手时,也未必有用。”

  一笑佛道:“何以见得?”

  王二麻子道:“他掌力虽刚猛,但驳而不纯,方才一掌击下,落下的石屑,大小相差太过悬殊,击出的巨石,亦是摇摆不稳,可见他掌力尚不足,掌上功夫,最多也不过只有五六成火候。”

  皇甫嵩面色微变,但对这王二麻子分析之明确,观察之周密,目力之敏锐,亦不禁为之暗暗心惊。

  一笑佛微微笑道:“如此说来,王兄你一掌击出,莫非能使石碎如飞,石出如矢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