眭泫道:“嘿嘿!打架我也未必怕你。”

  熊猫儿摇头叹道:“可怜的孩子,被人骗得好惨。”

  胜泫气得脸都白了,怒道:“你才是可怜的孩子,你才被人骗了。”

  熊猫儿道:“我……至少我总不会要娶个大男人做妻子。”

  胜泫怔了一怔,突然狂笑道:“这人疯了,这人疯了,竟说这位姑娘是男人。”

  群豪眼见王怜花那娇滴滴的模样,也都不禁觉得熊猫儿的脑袋有点不大正常,有的甚至已在暗地窃笑。

  熊猫儿却笑得比谁都响,笑道:“你说我疯了,可要我拿证据出来?”

  胜泫道:“你若拿得出,我脑袋给你。”

  熊猫儿道:“我也不要你脑袋,只要你打几壶好酒,也就罢了……”

  突然一闪身,自胜泫身侧掠过去,掠到那“娇滴滴的王怜花”面前,一把抓住他衣襟,喝道:“你且瞧瞧他是男是女?”

  “嘶”的一声,“王怜花”前胸的衣襟已生生被他撕开了。

  沈浪面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不见。

  这“王怜花”被撕开的衣襟下,竟是女人的胸膛-——那一对诱人的紫珠,已在寒风中尖挺起来。

  在这一刹那中,沈浪、熊猫儿固然大惊失色,但他们的惊奇,却还比不上朱七七的万分之一。

  这明明是王怜花,又怎会变成女子。

  她明明亲眼瞧着王怜花自己易容改扮女子,这万万不会错的,但此刻怎的偏偏错了。

  难道王怜花本身原来就是女子。

  不可能,决不可能。

  那淫亵的微笑与眼神,决不会是女子的。

  尤其是朱七七,她体验过王怜花的爱抚,拥抱,那是她一辈子也忘不了,一万辈子都不会错的!

  那也是任何女子都做不出的。

  但——此刻这王怜花却偏偏变了女子。

  朱七七失声惊呼。

  沈浪、熊猫儿目定口呆。

  胜泫勃然大怒。

  群豪有的惊奇,有的愤怒,有的好笑,有的转过头去,有的瞧得目不转睛,有的向前拥,有的向后退。

  混乱,简直乱得不可形容。

  而那“王怜花”,那女子,却大声哭了起来。

  她哭着嚷道:“你们这些自命英雄的大男人,就眼睁睁的让这野小子欺负我么?欺负我这个生了病的女人……”

  胜泫扑过来,一把扭住熊猫儿的衣襟,嘶声道:“你……你说……你说……”

  熊猫儿苦着脸道:“我……我……”

  两人一个气,一个急,都说不出话来。

  胜泫话虽说不出,但手却可以动的——他一句话未说出,手已“砰砰蓬蓬”在熊猫儿身上擂了几拳。

  熊猫儿只好捱着——虽然胜泫气极,并未使出真力,虽然熊猫儿身子如铁,但这几拳也够他受的。

  群豪已有人在拍掌道:“打得好!打得好……”

  熊猫儿既不能还手,又无法闪避,只有大呼道:“沈浪……沈浪,你可不能站着在旁边瞧呀!”

  沈浪突然掠到朱七七面前,道:“你就眼瞧着熊猫儿捱打么?”

  朱七七,心慌意乱,道:“我……我……”

  沈浪道:“你纵然恨我,但你莫要忘了,这猫儿曾经不顾性命地救你,他……”

  朱七七突然大呼道:“胜泫,放开手……”

  这时惟一能命胜泫放开手的,只怕也唯有朱七七了。

  胜泫放开了手。他虽然打了不少拳,但怒气犹未平复,厉声道:“熊猫儿,今日你再也休想我和你善罢甘休,你……”

  转首向朱七七道:“你说该将这厮如何处置?”

  朱七七却叹了口气,道:“放过他吧。”

  胜泫一怔,道:“什么……放过他?”

  群豪也觉有些意外,已有人喝道:“放他不得。”

  朱七七道:“我说放过他,就要放过他。”

  胜泫怒道:“为什么?”

  朱七七道:“只因为……只因为……”

  她转眼一望,望见沈浪的目光,熊猫儿苦着的脸;望见群豪怒气汹汹,要对付熊猫儿的模样。

  她突然咬了咬牙,跺脚道:“你们瞧吧!”

  帽子、束发带、长外衣,一样样被她抛在地上。

  在四面惊异声中,她露出了如云长发,紧身衣裳——紧裹着她那窈窕而丰满的身材的衣裳。

  她那脸虽没有改变,但此刻除了瞎子外,无论是谁,都已可看出她是个女子,每分每寸都是女子。

  群豪再次耸动:“女的。这男人原来也是个女的。”

  胜泫更是张口结舌,瞪大了眼睛,讷讷道:“你……你怎会是个女的?”

  朱七七道:“我为何不能是女的?”

  胜泫望着那“王怜花”道:“那么他……”

  朱七七道:“我是女的,‘他’自然是男的。”

  群豪纷纷笑喝道:“你是女的,却也不能证明他是男的。”

  朱七七跺脚道:“我说‘他’是男的。”

  群豪笑道:“她明明是女的,你说她是男的也没有用。”

  朱七七咬着樱唇,又急又气,道:“他明明是……他明明是……”

  沈浪叹道:“他既然明明是王怜花,又怎么变成女的;她若是被人掉了包的,你也该知道……你难道不知道。”

  朱七七跺脚道:“我就是不知道,我……我……”

  突然一把抓起那女子,大声道:“说,怎会变成女子?”

  那女子道:“我本来就是女人呀。”

  朱七七道:“你是否被人掉了包?”

  那女子道:“你一直跟着我的,我怎会被人掉包?”

  朱七七怒道:“你还不说实话,我……我……”

  抓着那女子手腕一扭,那女子立刻杀猪般的叫了起来。

  朱七七道:“你说不说?王怜花是如何将你掉的包?”

  那女子嘶声道:“没有……真的没有……”

  朱七七眼睛都红了,大怒道:“你还说没有?”

  手掌再一用力,她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朱七七道:“你再不说,我就将你这只手扭断!”

  那女子嘶声道:“放手,求求你放手吧。”

  朱七七冷笑道:“十个女人,有九个是怕疼的。我也是女子,自然知道。你既然迟早忍不住,还不如早些说了吧。”

  那女人流着泪道:“好!我说了……我说了……”

  朱七七道:“那么你就快说,王怜花在哪里,用的究竟是什么手法,来和你掉了包……快!老老实实地说。”

  那女的道:“昨天晚上……”

  一句话还未说完,人丛中突有风声一响,只听“嗖”的一声,那女子腰下已中了五枚夺命银针。

  她惨呼一声,白眼珠子一翻,立时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