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箜篌仙子,请等等。”红菱追出来道,“昨夜我为您算过一卦,您今日出大门时,宜迈右脚。”

“多谢告知。”箜篌收回迈出一半的左脚,把右脚伸了出去。

“请诸位多多保重。”箜篌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成易身上。成易对她微笑道:“出门在外多注意身体,宗门的事情不用操心,一切有我们在。”

箜篌转身跑回大门,抱了抱成易,才转身再次用右脚跨出大门,头也不回地跳上马车。

桓宗目光在成易右手拇指上流连一番,转身跟着箜篌的步伐上了马车。

在一片恭送声中,马车跑动起来。桓宗见箜篌精神头不太好,从收纳戒里掏出一样幼时长辈送他的法器:“给你。”

“这是什么?”箜篌看着琉璃球中自动跳舞的小人,把琉璃球捧得近了些,“里面有个小型法阵?”

“嗯。”桓宗见箜篌眼神再度变得有神采,眉眼也变得温柔起来。伸出手指在琉璃球上轻轻一点,琉璃球里跳舞的仕女,化作一道幻影从琉璃球中飞出,在箜篌眼前跳了一曲飞天舞。

一舞毕,幻影再度变成小人被封印进琉璃球中。

“似梦似幻,当真是天外飞仙。”箜篌捧着琉璃球,转头见坐在角落里的褚季暄眼也不眨地盯着她手里的琉璃球:“你喜欢这个?”

“不、不喜欢。”褚季暄连忙摇头。

“喜欢的话,叫你曾太爷爷送你几样有趣的玩意儿。”箜篌觉得不能让自己一个人被叫得这么老,“桓宗,哦?”

“男孩子玩这些做什么。”桓宗从收纳戒里掏出几样攻击法宝放到褚季暄面前:“拿去挑。”

褚季暄:“不不不,多谢真人您的好意,晚辈心领了。”这些法宝光芒夺目,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身为后辈,他不能让曾太奶奶欠别人的人情。

“他是你曾太爷爷,叫什么真人。”箜篌抱着琉璃球把玩,见褚季暄竟不接桓宗的东西,“长者赐,不可辞,还不快接着。”

“多谢……曾太爷爷。”褚季暄看也不看,顺手在一堆攻击法宝中挑了一样。

“嗯。”桓宗略点了点头,“不必言谢。”

见褚季暄如此老实的模样,若不是有桓宗在这里,箜篌还真不敢相信这是位皇子。

“晚辈之前不知曾太奶奶与曾太爷爷感情甚笃,有礼数不周到之处,还请曾太爷爷恕罪。”收了重礼,褚季暄觉得自己应该说几句好听的话,来讨二老的欢心,“祝曾太爷爷与曾太奶奶早登仙境,恩爱不离。”

桓宗听到“恩爱不离”四个字,气得耳尖烧红,心跳不齐,“不肖子孙,勿要妄言!”

“哈?”箜篌愣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褚季暄可能是误会了什么,难怪一口一个曾太奶奶叫她,想明白这点,箜篌当下捧腹大笑起来,笑得滚到马车软垫上,直到发髻散乱,喘气不匀也没能停下。

“桓宗,你的这个后辈也太好笑了,哈哈哈。”箜篌捂着腹部,边笑边哼哼,“肚子疼,肚子疼。”

褚季暄:“……”

所以……这位箜篌仙子不是他褚家长辈,桓宗真人才是?

完了,他要被褚家除名了。

桓宗看到箜篌笑得眼泪都出来,伸手把她从软垫上扶起来,免得她的头撞上旁边的壁角:“小心些。”

把一粒静心丸喂到箜篌嘴里,桓宗转头对褚季暄道:“荒唐!”

箜篌才多大,他与她怎么可能……

实在是太荒唐!

他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后代侄孙?

“没事,他也是不知情。”咽下静心丸,箜篌缓过劲儿来,见褚季暄脸都被吓得惨白,拉了拉桓宗的袖子,“别把后辈吓着了。”

桓宗低头看着拽住自己袖子的白皙手指,垂下眼睑:“嗯。”

那柔软的耳尖,已红得犹如在滴血。

第64章 秘境

褚季暄缩在马车角落里,安静的怀疑着人生。出身高贵,父皇疼爱,就连文武百官也因为他身带灵根而对他格外礼遇。从出生到现在的二十一年中,他都过着众星拱月的生活。

这还是他第一次丢这么大的脸,偏偏丢脸的对象还是他必须要陪笑的大人物。来拜访吉祥阁前,父皇跟他提过,他们这一辈祖上过继到那位去修炼的老祖宗名下,所以桓宗真人算得上是他名义上的老祖宗,虽然他很怀疑过继这事有些猫腻,而且曾太爷爷本人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

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祖录中连曾太爷爷的名字都没有留下,难道是祖上担心坏人拿曾太爷爷名字使坏,所以才特意把名字抹去了?

桓宗对待褚季暄的态度算不上温和,甚至在箜篌看来,桓宗对琉光宗的弟子,都比对这位皇室殿下温和。

飞天马前行的速度很快,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已经离开了丰城地界,箜篌掀起帘子看了眼在空中翱翔的马儿,从收纳戒里掏出两颗灵果递给褚季暄:“你独自去五味庄,那位如意姑娘怎么办?”

“年前有位水月门的仙子发现如意有仙缘,便收了她做入门弟子。我与她青梅竹马,几乎从未分别过。若我不能加入宗门修行,我怕如意为了我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褚季暄捧着灵果不好意思当着长辈的面啃,“谁不想活得很久,活得更好,可是我怕她在漫长的岁月,失去所有的亲人,再无人可陪伴她。”

“我舍不得她孤单难过,所以干脆陪着她一起修行,一起活得更久。”褚季暄脸上染上笑意,“说出来不怕仙子您笑话,来之前我已经做好了所有丢脸的准备,结果没想到运气这么好,竟然会遇到曾太爷爷。”

箜篌虽然不懂男女之情,但她看出了褚季暄对待感情的真诚:“你有这样的想法很好。”

她以为皇室中的男人,不是像她父皇对女人漠不关心,就是像景洪帝那样,后宫妃嫔成群,没想到还有认真对待感情的人。

听到箜篌夸自己,褚季暄羞涩一笑:“陪伴爱人,是最美好的事。”

不是奢求长生,而是想更长久地陪伴着爱的那个人。

马车外有鸟鸣声传来,箜篌掀开马车帘子,窗外漫山遍野一片雪白,是梨花开了。

“好漂亮。”她趴在窗户上,怔怔地看着满山的梨花,花瓣飘落到发顶也不自知。桓宗看着她的侧脸,伸手摘去那片花瓣。

淡淡幽香传入鼻尖,只是不知香的是花,还是赏花的少女。

“曾太爷爷。”褚季暄见桓宗神情平和,鼓足勇气道,“您这些年来过得可好?”

“离开皇宫后,便再无不好。”桓宗转头盯着褚季暄看了一会儿,“你是老三一脉的后人?”

褚季暄有些尴尬,祖录上确实记载过他的祖上是曾太爷爷三哥,曾太爷爷跟着仙长离开后,祖上过继到曾太爷爷名下,后来不知怎么回事,他的祖上做了皇帝,便一直传到了他这一辈。

“曾太爷爷,我……我是您的子孙后辈。”褚季暄已经猜到当年祖上为什么会过继到曾太爷爷名下,仙长面对当事人的脸,他羞得不好意思抬头。

“我不满十岁离开皇宫,何来的后辈?”桓宗淡漠的眼眸微转,“改了吧,日后称我曾太伯爷或是真人。”

果然他们这一脉不会被曾太爷爷承认,褚季暄有些失落,但因早有预料,还不算太过失态:“晚辈记住了。”

“当年我与你祖上相处得并不算愉快,我早已斩断亲缘,过往种种是非,便不必再提。”桓宗语气疏淡,提到褚家人并没有情绪与感情。

“是……”褚季暄跪坐在垫上,向桓宗行了一礼。

桓宗看了他一眼,倚着软软的坐垫闭目养神,不再开口。

马车里再次安静下来,箜篌偏过头发现桓宗躺着,放下车窗帘子,从收纳戒里取出一条薄毯盖在桓宗身上,开始闭目打坐。

看着闭上眼睛的两人,褚季暄心中有些好奇,曾太爷……曾太伯爷与箜篌仙子究竟是何关系,为何曾太伯爷不让他提“恩爱不离”,看箜篌仙子的眼神又如此温柔。

从昨天到今天,他发现曾太伯爷看所有人的眼神都一样,疏离、淡漠。唯有与箜篌仙子待在一起时不同,那个时候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暖。

马车外的光,透过窗帘缝隙偷偷钻进了马车,偷偷趴在了箜篌的裙摆上,她明亮得像是在发光。

桓宗睁开眼,抓住搭在身上的薄毯,眼睛盯着光芒下的少女,双瞳中也染上了亮光。

一路向东,傍晚时分,箜篌等人赶到了五味庄所在的小城。

山林间有袅袅炊烟升起,守在城门口的两位护卫穿着陈旧干净的盔甲,瘦削的脸上,双目很精神。看到空中有飞天马拉着车降落,两位守护都打起了精神。

“见过仙长,不知仙长从何而来?”

“从佩城而来,有事拜见五味庄的庄主。”林斛把命牌递给护卫,“有劳二位。”

“仙长请进。”两位护卫一辈子都没出过家乡,听说林斛从修行名城而来,眼中有羡慕与好奇,却没有嫉妒与愤恨。

进入城门,城里很静,不是寂静而是一种宁静,让人有了岁月静好,他乡繁忙与自己无关的闲适感。按照拜见礼仪,他们应该等到明天早上再去五味庄拜访,但他们还要赶着去奎城,只能在傍晚时分便上门去叨扰,希望五味庄的庄主看在拜见礼很丰厚的面上,能够原谅他们的冒昧。

在热心路人的指引下,林斛驾着马车找到了五味庄所在地。五味庄并不是这座城市的掌管者,所处的地理位置并不算好,若不是大门口悬挂着五味庄三个字,只会让人以为这是一栋面积稍宽的普通三进四合院。

箜篌跳下马车,还没来得及去敲门,就听到门后传来叮叮当当的兵器声。她面色大变,难道是有歹人作恶?想到云华门上下还盼着收五味庄为附属门派,箜篌也顾不上其他,从发间拔下水霜剑,一脚踹开了半旧不新的木质大门。

门打开的一瞬,白色粉末铺面而来,箜篌不敢大意,挥袖用灵力搭出一个屏障,把这些不明粉末拦在外面。

“桂花糕当然该以蜜糖入味,再以桂花点缀,才不失桂花的原汁原味。”

“放屁,盐乃百味之缘,无盐不成味,桂花糕自然该以咸口为尊。”

“身为厨修,竟出口成脏,真是臭不可言。”

“我不仅要骂你,还要打你。”

剔骨刀、切菜刀、切肉刀横飞,但是放在旁边的糯米、花生、蜂蜜等物却没有人碰到,甚至还小心翼翼避过了。身为厨修,坚持自己的做菜理念不能轻易动摇,就算打架也不动摇。

但是不管抱着哪种理念,但是对食材的尊重却是相同的。

刚才那个不懂事撒面粉的弟子,已经被两边弟子摁在地上狠揍,剩下的其他弟子,继续为咸口与甜口进行激烈的交流。

空中各种刀发出璀璨的法器光芒,乍眼一看,还以为这是割人肉的现场。

箜篌愣愣的站在原地,厨修们私下里是这样的?

“桂花糕原味最好,哪里能放蜜糖与盐。”褚季暄小声道,“不管是蜜糖还是盐,都会掩盖一部分桂花原有的清香。”

箜篌默默回头看向褚季暄,往旁边让了让,指着院子里混乱场面:“你需要进去与他们一起讨论么?”

“这倒不用,世人千千万,口味也各不相同,不必太过坚持。”看着空中飞来飞去的各种武器,褚季暄咽了咽口水,往后连退三步,“做菜嘛,最重要的就是心平气和。”

眼见太阳快要下山,五味庄弟子还没有收手的势头,箜篌只好双手击掌道:“诸位道友,在下乃云华门弟子,有事求见贵庄庄主,请诸位代为通传。”

这要是有邪修过来,都不用掩饰身份,直接就能把他们一窝端。从她踹门进来到现在,他们竟然都只顾着为甜咸口味而战,连有人来都顾不上。

厨修对食道的坚持,真是执拗得可怕。

“什么?”打斗中的弟子听到“云华门”三个字,齐齐停了手,收回扔出去的法宝,一面让师弟师妹们把食堂抱回厨房,一面安排人去通知庄主。

“仙子驾临,蓬荜生辉。”为首的弟子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走到箜篌面前对她抱拳。心里却在暗暗好奇,名门亲传弟子怎么突然来他们这种小门小派了?

“道友客气了。”箜篌转身介绍桓宗与林斛,“他们是琉光宗弟子,此次我们带小辈冒昧打扰,还请贵宗原谅我们的失礼。”

琉光宗?

弟子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这些名门弟子都怎么了,难道约好一起来他们五味庄玩耍?

“仙长与仙子太客气了,请随我来。”弟子刚领箜篌、桓宗等四人往里走了几步,传话的弟子就匆匆跑了出来,“仙长、仙子请,掌门在正殿恭候二位。”

“不敢。”箜篌道了谢,“烦请道友在前方引路。”

“仙子请,仙长请。”

待箜篌等人去了正殿,留在院子里的弟子们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无人说话。

“这下好了,丢脸丢到大宗门弟子面前了。”不知哪个弟子小声嘀咕了一句。

其他人扭头瞪他,吓得他缩了缩脖子。

原本他们还羡慕吉祥阁,当年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下去了,结果一跃成为云华门的附属门派,在修真界混得有头有脸。前几日他们还在幻想,说不定会有一个大宗门忽然降临,要收他们为附属门派。结果今天就让两个大宗门弟子看到他们关上门打架,现在他们连梦都不好意思做了。

白案真人听到弟子说有云华门修士拜访时,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那日在雁城百花舞会上遇到的小姑娘。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这种直觉,或许是对方笑起来的样子太讨喜?

“两位请。”

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白案真人端坐好坐姿,把桌上吃了一半的秘制泡椒鸡爪藏进抽屉中,还不忘放出一个术法,让屋子里的泡椒味都散走。

看清走在最前面小姑娘的容貌,白案真人起身:“箜篌仙子、桓宗真人。”

“冒昧打扰,给你添麻烦了。”箜篌还礼,与白案真人互相客气一会儿,把拜见礼奉上后,才说明了来意。

“庄主,今日晚辈来,是有事相求。”

“仙子说笑,我能有什么地方能帮得上仙子?”白案真人这话并不是自谦,而是事实。他们五味庄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更没奇珍异宝,能帮得上什么忙?

“这个忙除了庄主外,还真没人可以帮。”箜篌转头看向站在林斛身后的褚季暄。

“过来。”桓宗嘴唇轻启,把褚季暄叫了过来,“庄主,这是我未入修行前的尘世亲缘后辈,身上有些许修行灵根。他喜好厨艺,放眼整个修真界,唯有贵派能够收容他。”

收容……

白案真人觉得这个后辈可能很不讨桓宗真人欢心,不然语气不会如此淡漠平静。以桓宗真人的地位,想把后辈带进哪个宗门不行,为何找他们这种小门小派。

“公子,请你把左手伸出来。”白案真人没说拒绝还是答应,等褚季暄伸出手,用灵力探了一下他体内的灵台与灵脉,“修行多久了,师从何人?”

“十五年,跟着家里请的散修学了最基本的炼气入门。”褚季暄见这位名为白案的庄主气质出尘,看他的眼神慈祥又和蔼,只觉得心中十分亲切,老老实实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没有拜入师门,在短短十五年里就已是炼气五阶的修为。公子这么好的资质,为何要入我五味庄门下?”白案真人收回灵力,叹息道,“鄙派小门小户,公子拜入我的门下,怕是委屈了。”

“庄主有所不知,我虽从小锦衣玉食,但只能在私底下研究菜色,不敢让家人知道我的爱好。”褚季暄回道,“还请庄主莫要嫌弃我愚钝,收我入门。”曾太伯爷说他资质不好,庄主却说他是好资质,他究竟该信谁的?

“公子姓褚,与京都皇族有何关系?”虽已起了几分收徒的心思,但在对方身份没有问明白前,他是不会开这个口的。

“回庄主,晚辈是当今皇帝的第三子。”

他是皇子,那么身为他长辈的桓宗真人……

京都褚氏一族生来带着龙运,是天生帝王命格。这种命格若是在凡尘界,或许是人人称羡,但是在修士遍地的修真界,皇室的影响力与地位并不算高。

都说京都褚氏虽是帝王命格,但却天生缺少灵根。他们传承了这么多代,寿命都与普通人一样,没有一个族人踏上修行之路。没想到谣言竟如此浮夸,褚家弟子若真是天命注定没有灵根,那么桓宗真人与这位皇子的灵根是什么?

“若是公子不嫌弃,可以留在我五味庄。”白案真人缓缓点头,“但是一旦入我门下,便要遵守门内的规矩。”这话不仅仅是在说给褚季暄听的,更是讲给桓宗与箜篌的。

“庄主请放心,他进了五味庄就是贵派的弟子,一切规矩都以贵派为准。”桓宗道,“我尘缘已断,请庄主不必有所顾虑。”

桓宗这话只差没有直白的说,他早已经斩断尘缘,只是把人带过来,其他的事不会再管。

白案真人彻底放下心来,谁也不想收个徒弟回来,还要顾忌徒弟背后的显赫长辈。他们五味庄穷是穷了些,但还是有自己的坚持。

倒是褚季暄听到桓宗说出的这些话后,心情有些低落。他偷偷看了桓宗几眼,桓宗却没有看他,他只能垂着脑袋,乖乖听他们讲话。

谈好收徒一事,白案真人见外面天已经黑下来,便道:“诸位请随我去外面用些饭食。”

箜篌听到“饭食”两个字,对五味庄的饭菜充满了期待。

可惜就在她刚落座,还没来得及动筷时,有弟子来报,昭晗宗的掌派大弟子长德拜见。

“有请。”白案真人对箜篌与桓宗歉然道,“二位请稍坐片刻。”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有三个大宗门的亲传弟子来他们这个又破又旧的小门派。

跟在弟子们身后进来的长德看到箜篌与桓宗也十分意外,他脚下顿了顿,朝两人拱手道:“两位道友,又见面了。”

“长德道友好。”箜篌回礼,招呼着他一起坐下,“道友也是途径此地?”

“前些日子我听到一个消息,几日后奎城有秘境要打开,我想带师弟师妹去奎城看看。”有秘境这种事,长德并没有掩饰不说,秘境中虽然资源丰富,但他从未进过这个秘境。若是桓宗与箜篌也对秘境产生兴趣,他们一起去在秘境中还能有个照应。

师弟师妹?

箜篌想到了要用撒鲜花开道的绫波仙子:“其他师弟师妹没有跟着你一起过来吗?”

“他们在客栈中休息,我想起五味庄在此地,便过来拜访一番。”长德解释道,“因明日一早便要出发,所以在这个时候前来打扰。”

“仙长客气了,诸位若是能来,五味庄的大门十二个时辰都为你们敞开。”白案真人听到秘境两个字,没有半点反应。秘境中虽多珍宝,但却不是他们可以抢到的。与其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闯入秘境,最后带着一身伤回来,甚至是把命都丢进秘境中,还不如待在庄子里好好修行。

“道友可知这个秘境会开放多少天?”箜篌问长德。

“有关这个秘境的记载上说是开放四十九天,不过经过五百年的变迁,会发生改变也说不定。稳妥起见,我打算带师弟师妹们在里面待三十天左右,便退出秘境。”长德担心箜篌没有进秘境的经验,不小心把自己困在秘境中,“秘境中天才地宝很多,就算在里面待一年也带不走所有东西。箜篌道友若是进去,也一定要多加小心。”

“多谢告知,我会加倍注意的。”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算长,说短也不短。箜篌转头对白案真人道,“真人可要派一位弟子与我们同去?”

“门下弟子修为浅薄,与诸位同行,只会为各位带来麻烦。”白案真人看出箜篌是有意提携,但他却不能没有自知之明。若只是普通的历练,白案就算厚着脸皮求,也会求他们带两个宗门弟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