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昊:“我日我真的是认真的!!”

“管你认不认真,关我屁事。”

程迟说完,没理他,径自往前走去,靠自己的“四字箴言”化解了这一切。

邓昊没脸没皮:“别走啊,你到底是不想回答呢还是不知道咋回答呢?毕竟我一开始也觉得可能你太久没见到过乖小孩了,发发玩心逗一下也正常,毕竟跟我们两个世界的么。”

程迟没理。

邓昊:“又或者你把她当朋友?我觉得其实这个也成立,毕竟你也没有女性朋友吧,不过也是,你脾气这么臭,不温柔一点妹子全被吓跑了。”

“…”

邓昊:“课代表这个人也很特殊的,我觉得她就是单纯讨人喜欢,属于站在那里,不和你说什么话就能让你觉得舒服的女孩子,你…”

程迟:“你今天是把脑子里的水都喝干了话才这么多?”

“…”

邓昊看他也是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了,愈发放飞自我:“你以为我愿意啊?我还不是憋太久了吗,寻思着如果你没什么头绪我就帮你梳理一下,看看你到底是咋想的…不过我一开始那灵魂一问确实很好吧,我自己都有一种被惊艳的感觉,嗯,那你肯定也一样。”

越品越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有才华了一点,邓昊啧啧嘴,完全陷入自我:“我自认为,那句话完全可以作为金句收录进兄弟情感商讨的范本,优秀的有些过分了。也不知道我一个这么有趣的男孩子,以后会便宜了谁,唉,谁能够知道太优秀的同时也是一种苦恼呢…”

程迟停下脚步,从钱夹里拿出三百块塞到他衣领里。

邓昊:“干嘛?为什么??啥意思???我不约。”

“五百闭嘴费,”程迟又补了两百,“请你立刻停止对我耳朵的侮辱。”

“…”

///

邓昊拿了闭嘴费之后果然安静如鸡,一直静默地坐到下课,攥紧自己手里的五百块钱,一下课就笔直地走了出去。

往外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忍辱负重闭紧双唇紧咬牙关地在程迟耳边:“哼!”

“…”

班上的人陆陆续续走光,阮音书撑着脸颊坐在那儿,目送最后一个人离开。

看人走之后,她立刻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卷子,然后煞有介事地走到他旁边:“今天的物理作业好难…”

程迟还在打游戏,眉都不抬:“我下午来不是看你们在讨论?”

“是啊,有点难,没讨论出什么来,”阮音书是求人的,此刻自然就坐到了邓昊的位置上,方便沟通,“你看看呢?”

第一次面对面,她还挺想知道他是怎么解题的。

阮音书希冀地望向他。

程迟偏过头看了一眼,她正以为他要拿起笔算的时候,他又把头转了回去,继续开始打游戏了。

???

阮音书:“你好歹看看怎么解呀…”

她看到他操控的人放了几个招,然后闪进了草丛里,就在她以为程迟终于要开始思考的时候,程迟放松地揉了揉后颈,报出了一串公式。

…???

阮音书懵了:“什么…意思?”

“你不是让我帮你看题?”程迟也皱了皱眉,视线从她的脸颊落到卷子上,“记啊,我在说。”

她看着他:“你想出来了吗?”

“是啊,不然你觉得我是在跟你说什么?”他笑,“调情吗?”

“你刚刚不是在玩游戏吗?刚刚的刚刚不是才看了一会题目吗??”她不信,从桌上捡起一根笔,“你说,我记一下。”

程迟一边说一边继续打游戏,手下的人物身体里旋出各种游戏技能,阮音书则笔耕不辍,在一边一笔一画地记着。

“等等等等,慢一点儿,你说的太快了。”

他无奈放慢语速,“公——式——三——代——入——”

谁知道她又不满,“你怎么老这样呀,该快的时候不快,不该快的时候瞎讲。”

程迟:“不是你让我减速?”

“我让你调低,又没让你减成蜗牛速,”阮音书笔尖忿忿压在卷子上,皱鼻子,“会做题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吧。”

他提肩:“我这还叫为所欲为?我就差没被您绑在椅子上调。教了,太快不行,慢了也不行,想题的时候打游戏不行,不打游戏也不行。”

“为什么不打游戏不行?”

“哦,因为我队友在等我救局,他们太菜了。”

“…”

中间临时插。入的话题结束,程迟又开始接着自己刚刚报断的地方开始继续,阮音书也跟着记录。

记完之后,她看了一眼过程,本不抱期望这人一心二用解出来的东西,但谁料想到过程居然出人意料地清晰明了,而且非常简单,一点弯路都没走。

他真的有在打游戏吗?

阮音书不信,头凑过去,发现他的确也是很认真地在打游戏。

“不会吧,你真的是一边打游戏一边想出来的?”阮音书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重塑了。

程迟腾空看她一眼:“我这可都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完成的啊,你别用那种看作弊的眼神看我。”

“因为在我眼皮底下,我才觉得更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的呢…”她茫然地眨两下眼睛。

他们三个人讨论了十分钟都没讨论出来,程迟打个游戏几分钟的功夫就想出来了?

阮音书咬笔杆:“你能跟我说说你的思路吗?是怎么想到这一步的,有什么诀窍吗?”

“没有。”程迟答得干脆。

“那你是怎么解题的呢?”

“脑子自带的。”

“…”

人生就像一场戏,有人生来是奇迹。

阮音书不死心:“那你,会不会晚上回去之后经常刷题啊?”

就像那种在学校不学习,回去挑灯夜读的学霸一样,还能给人刷一个“他不学习都能考高分好厉害”的神格。

程迟顿了顿:“那倒是有。”

“我就知道!”她就觉得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天才,天才都不是天生,看来程迟也是付出了努力的。

他又接着道:“不过不多。”

“不多是什么频率?大概…”一天五题吗?

“一个月一次吧。”

“…”

看来世界上真的有天才。

阮音书闭嘴了,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回味自己这短短几分钟获得的信息量。

她有猜到程迟是个天赋型选手,但没想到他是个天赋技能开满的外挂选手。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还真是颠覆她的认知。

女孩儿搭着眼睫,目光中流露出对这个世界的怀疑,轻飘飘扔出一句。

“程迟,你是魔鬼吗?”

“比起我这种,年级第一的课代表才是真魔鬼吧?”程迟闲散地翘着腿,“看起来就是各种技能都开了满格,一个缺陷都没有。”

“我和你才不一样。”

虽然她的确不笨,也有自己的学习方法,可大多数成绩还是来源于日复一日的积累,和从不懈怠的学习与自省。

程迟不一样,他这是天赋,根本不需要努力就存在于身体里的东西。

“我这几门里稍微弱一点的就是物理了,每天都要花很多时间恶补,”她摇头,“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他舔唇,“是吗,我也很羡慕你。”

“你羡慕我什么?”

“能坐在我旁边。”

阮音书:??

她又问,“那我以后找你都要这样这么偷偷摸摸的吗?”

“都行,去新教室光明正大地偷偷摸摸也行。”

“其实你这个…是好事呀,为什么要一直藏起来呢,又不是假的。”

她这次不是询问了,是在自言自语,表示叹息。

他漫不经心:“麻烦。”

“程迟,我现在想给你点首歌。”她惆怅地远望,“《不能说的秘密》。”

“那我也点一首回礼吧,”他懒散垂睫,“我不配。”

阮音书咬了咬嘴唇,“如果能公开是多么好的事,你以后就…”

“!”门口忽然闪现过来一个人,“幸好你还在,我有个事要拜托…”

话没说完,那个人看清楚阮音书旁边的程迟,又看到两个人中间的卷子,吓得打了个寒战,又打了个嗝儿。

程迟:“…”

阮音书放下笔走过去:“什么事?”

那个人这才慢慢回过神来,“啊,是这样,我们要办个书香文化节你知道吧,我刚刚收到我定的衣服了,觉得好适合你啊,你要不要试试?”

“我试这个干嘛呢?”

“到时候开幕的时候你就站在那里就行了,哈哈哈。”

“主要负责什么呢?”

同学想了想:“貌美如花吧,美就完事儿了。”

程迟出去的时候,发现阮音书正坐在树的枝桠上,汉服的纹理颜色勾勒得她肤白胜雪,天幕中翻涌的大片云朵沦为衬景,她顺着手臂垂下的缎带在风中飘摇。

为了防止踩到脚下道具,她脱了鞋,此刻正赤着足,脚踝轻摇,缎带在她腿间缠绕,不知从哪里传来了铃铛响。

似乎是听到动静,她转过头来,遮挡的长发翩飞,现出一张漂亮的脸来。

鹅蛋脸,剪水瞳,灵动的长睫,还有笑着的唇尖。

水墨迤逦五百里,不施粉黛的美人从画卷里被摇落。

风好似忽而间大了起来,幡被抖得哗啦作响。

程迟站在那里出神了一个瞬间,伸手扶住一边长杆。

阮音书抬眼,关切问道:“你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觉得东西都在乱动,晃得我眼花。”

挂灯在动,树叶在动,日月星辰好像都在动。

尤其是他血管下压着的心跳,怎么好像也在猛烈跃动。

作者有话要说: 非风动,非幡动,是你自己,心动了

本章应有bgm: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我总觉得这种普天同庆的日子大家要一起嗨,我发红包你们留言好吗为什么发88个红包呢,因为我百度了一下,88大概是早生贵子的意思吧(?)

继续想x7

光灯薄影摇曳,在她肩头洒落大片星光。

阮音书往四周看了看, 提了提裙摆, 奇道:“没什么东西在动啊, 地震了吗?”

除了挂灯稍微有点抖,其余的东西都好端端地立在那里,她刚刚看程迟认真的表情, 还真的以为什么地震龙卷风要来了。

程迟捏了捏眉心,复又睁开眼。

面前的东西在短暂的摇晃过后暂时恢复了平衡,好像刚刚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但血脉中的跳动仍然剧烈,仍然清晰,像是刚刚进行了一场生死逃亡。

什么鬼反应。

阮音书看了他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 问道:“你应该是刚刚从椅子上起来的吧?”

虽然不知道她想问什么,但他还是点了头:“嗯。”

“那我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阮音书撑着枝桠从树下跳下来了。

程迟:“你下来干什么?”

“给你拿东西。”少女声音轻软, 尾音向上, 落得很急促,似乎很着急一样。

她的鞋不在脚边, 地上又没铺什么东西, 她的脚一碰到地上,就应激似的弓了弓,脚背画了个圆弧。

程迟把她的鞋往前踢,看她提着裙子,很复杂地绕过地上摆的道具, 他禁不住皱眉道:“你要什么?我给你。”

她神秘地摇摇头,朝他笑:“这个你可给不了我。”

他勾了勾唇,斜倚在竹竿旁:“那你说说看,你要什么。”

“我要什么?”她不轻不重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一点糯盈盈的鼻音,“你搞清楚,现在是我要给你东西诶。”

“给我?给我什么?”

阮音书手伸进自己外套口袋里,里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声响,然后她拢着满满一手东西,仿佛捧着至宝般走到他面前。

程迟看着她。

女生走过来,风顺着捎来香草气息。

阮音书眨了眨眼,“蹲坐太久后起身会头晕目眩,应该是低血糖的症状。像你这种晕的比较厉害的,一定要记得带糖或者巧克力在自己口袋里,不然到时候容易晕过去。”

“…”

程迟似乎不愿意接,感觉自己正在遭受某种亵渎:“我身体很好,没有低血糖。”

“那你刚刚为什么晕?”阮老师小讲堂又开课了,“就算现在没有,在初期出现症状的时候也要好好预防,积极应对。”

程迟张了张嘴,又听她道:“再说了,这个糖真的很好吃,我准备买给自己吃的。要不是你晕,我还不给你呢…”

她越说声音越小,像是在小声控诉似的。

“行行行,我吃。”

程迟感觉自己旁边有个小唐僧似的,无奈退让,摊开手掌。

阮音书看了一会他的手心,状似刻板地抿抿唇:“你把手摊得这么平,是准备好让我打你手心吗?”

程迟眯了眯眼:“敢打我手心的人还没出生。”

她竟第一次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小心翼翼又略显期待地问:“那我要是打了,会怎么样吗?”

“不清楚,”程迟懒洋洋垂眸,竟然勾了勾手掌,“你试试?”

她紧张地抬起手,程迟都做好准备迎接她的巴掌了,谁知道下一秒——

她洒了一把糖在他手里。

他顿了一下,继而挑眉,听到她不愿落入圈套的嗓音:“我才不试,万一你揍我呢。”

他失笑:“课代表就这点胆子,试都不敢试?”

“谁不知道你不好惹,”她摇摇头,“我还有一只手,你手呢?伸出来呀。”

他伸手照做,又有几颗糖掉入他掌心,陆陆续续,像下饺子。

把东西都给他之后,阮音书又有点舍不得,抽手的时候又顺走了一颗糖。

她指尖软软地挠过他掌心,带着细密的痒。

程迟:“怎么,还反悔?”

“我就吃一个而已,”她剥开密封袋,牙齿咬了一个进来,“你吃一个吧,真的很好吃。”

“回去再吃。”

他其实不爱吃糖,不当她的面拒绝,是怕惹她伤心。

看她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嚼着,他问:“全是软糖?”

“当然了,谁叫我是阮音书嘛。”

程迟点头:“行,说的在理。”

末了二人要分开的时候,阮音书把手背在身后,“我还有个东西要给你。”

“什么?”程迟不疑有他,伸出手。

她攥着拳头,神秘地把手放在他手掌上,手背那块的皮肤白得晃眼。

阮音书松手,一个轻飘飘的东西落在他手里,他低头一看,是她刚刚吃完的糖纸。

“我先走了啊,这么多糖你别一口气吃完,对牙齿不好。”

还没来得及找她算账,她已经一溜烟地跑走了。

他抬头,看着女生的背影,舌尖舔过齿列,从鼻尖漫出一丝轻笑。

还真是…能耐了啊。

晚上回了基地,程迟早已经把这事忘了个干净,脱外套的时候听到桌上噼里啪啦的声音才想起来,自己口袋里还有很多糖。

他随手拆了一个,薄薄一层牛奶糖衣咬开,里面是软糯q弹的质地,微甜的水果味混着牛奶香,整颗软糖甜而不腻,味觉感受还挺丰富。

又拆了一个,这回是西瓜味。

香芋、红豆、荔枝这几种味道都被程迟尝遍之后他才察觉到不对,看着桌上一堆糖纸,程迟陷入了沉思。

过了会儿,脑子里好像冒出了一个人声:“你别一晚吃完,太甜会牙痛。”

他下意识停住了往嘴里送糖的动作,过了那么半晌,又重新把糖扔进嘴里。

见鬼,他有一刹那居然还挺听她的话。

软糖口感很不错,程迟手肘垫在脑后放松的时候,莫名又想到她那句话——

因为我是阮音书嘛。

咀嚼动作蓦地一滞。

程迟摇摇头,丢了手表去洗澡,闭上眼之前,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妈的,今天怎么魔怔了一样。

///

魔怔的一天终于随着长长的一觉过去,身体修整过后完成了一个简单的代谢,程迟是被眼前的光亮唤醒的。

睁开眼的时候下意识拿手隔档,他这才沉沉地反应过来,昨晚忘记拉窗帘了。

日光透过玻璃窗折射进来,圆滚滚的火球凝成一个刺眼的光点,就盘踞在他窗角处耀武扬威。

程迟起身拉上窗帘,然后在黑暗里坐了一会。

他其实是个很喜欢黑的人,窗帘一定要买最遮光的,房门也是。

有时候中午把门一关,窗帘一拉,不管外面再怎么阳光明媚,他这一块总是浓得化不开的黑。

昨晚门也没关,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

反正已经睡不着,他就干脆起了身,外面正有很小的窸窣响动,像有人在偷吃。

正在吃汤包的邓昊冷不丁和程迟撞上视线,吓得汤汁哗一下吸进嘴里,滚烫汤汁倏地钻入喉咙,邓昊连想死的心思都有了,上半身疯狂扭动。

程迟面不改色地目睹这一场“人间惨案”,什么都没说,去洗漱了。

其实除了他,基地没多少人真的住,大多都是在这里通宵打了个游戏又懒得回去,就在沙发或者哪儿凑合着睡会。

邓昊这人就比较独特了,他一般都回家睡会,睡到六七点跑基地来吃个早餐,然后继续睡回笼觉。

为此程迟没少骂过他,但他这屁习惯也是真的改不掉。

洗漱之后换了衣服,程迟看到邓昊又他妈躺沙发上睡着了。

他正走过去,邓昊忽然睁开眼:“你怎么起这么早?我还没有用我的精致早点叫醒你呢。”

程迟拆开外卖袋:“但是你用你的傻逼叫醒了我。”

邓昊:????这样的污蔑是真实存在的吗?????

吃过之后几个人打了局游戏,打完之后感觉饿了,一看时间,快十二点。

去学校附近吃了饭,就顺便去学校里走了一圈。

程迟到一班的时候,阮音书在和李初瓷讨论等下什么时候去博物馆。

邓昊探听消息倒是快,立刻拍程迟肩膀:“他们中午有些人要去博物馆,我也想去,一起去吧,听说那家门口的烤肠特别好吃!”

程迟:…

后来他就被生拉硬拽去了博物馆,虽然是这么多年头一次逛,但他发现里面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无聊,勉强看一看也行。

博物馆很大,所以就分了很多个出口。

程迟从四号门出来的时候,发现外面下雨了。

y市别的不多,就是雨多。

看样子应该是阵雨,只是不知道要落多久。

邓昊紧随其后,看清之后也是叹一声:“这都要回去了,怎么又开始下雨了?诶,你看对面门那边是不是阮音书和李初瓷?”

程迟侧着头望去,发现远处的一号门门口,的确是站着一群人。

他转身:“走吧,去买伞。”

超市在外面,买了伞之后邓昊本来以为他们要走了,但抖了抖头上的水,他发现程迟又往博物馆走去。

“你又去干嘛啊?”

程迟头也没回:“你不是想去逛生态馆?”

“噢。”邓昊点头,感觉程迟今天对自己还是蛮好的。

但是去生态馆为啥不原路返回,而要出来买把伞??

雨越来越大。

阮音书忧心忡忡地看着手表:“再不走就要迟到了,但是这么大的雨,怎么走啊。”

李初瓷:“要不跑回去…?”

本来知道y市雨多,她们包里都会临时装着伞,但谁想到只是中途出来逛个博物馆的功夫都能下暴雨。

阮音书正在纠结要不要跑回去,抬头就看到熟悉的身影。

等程迟走近,她才看着他的伞奇道:“你哪来的伞呢?”

“外面买的。”

“外面?”她眨了下眼,明澈的眼瞳直直看向他,“雨这么大,你买了伞还过来干嘛呀?”

那眼神太明亮,一瞬间竟像能看得人无所遁形。

程迟转头看了看身后:“邓昊要来看生态园。”

“啊,可是现在雨这么大,也不知道生态园关了没有。还有,再参观就迟到了,你们不上课吗?”

他沉吟半晌,点头:“嗯,那就不去了。”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邓昊:?

邓昊在后面石化,程迟看了看阮音书:“你们没伞?”

阮音书抱紧自己:“是啊,没有带。”

“那你们打我这个吧,我和程迟一把…”

邓昊把伞递给李初瓷,话还没说完,看到程迟也把自己的伞给阮音书了。

李初瓷:“要不…”

“没事没事,”邓昊摇头,“那我去蹭别人的。”

说完,他一溜烟在人群中找到认识的人:“王力,先别走!捎我一程!”

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交际小王子邓昊就已经顺利地蹭到伞走远。

阮音书看李初瓷撑开伞,正准备和她打一把伞的时候,蓦然发现自己手里也有一把。

她抬起眼,发现程迟已经走出去了。

慌慌张张撑开伞跑到他旁边,阮音书又急又诧:“你打伞呀!”

程迟看她一眼:“麻烦。”

“麻烦?谁说的,一点都不麻烦,”她跟着他的脚步啪嗒啪嗒往前走,“你昨天才低血糖,今天不能淋雨。”

“我没有低血糖。”

阮音书:“但是我还是看到你口袋里的糖吃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