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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想装作没看见,直接走过去,安平侯却叫住了他,“王妃。”

  江倦只好停下来跟他打招呼,“侯爷。”

  安平侯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与弘兴帝独处时,他竟然因为江倦走了神,也没有再坚持让弘兴帝为他赐婚。

  他想,是愧疚吧。

  放在往日,见了自己,江倦会紧张地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凑近他、讨好他,与现在礼貌又疏离的态度相比,判若两人。

  若非清楚他还保留着玉佩,又目睹了他与离王的相处,安平侯只会以为他终于死了心,或者是彻底放下了。

  是了,那可是离王。

  太后在他面前,都讨不了好,更别说是江倦。他惧他,不敢触怒分毫,更不敢泄露情意,是理所应当。

  沉默片刻,安平侯低声问江倦:“你可怨我?”

  这桩婚事,本应落在江念头上,是安平侯与江尚书齐力斡旋,大皇子也从中出力不少,这才让弘兴帝松口,改为了江倦。

  他知道江倦心里有他,但他也没有办法。

  “不啊。”

  江倦怎么会恨安平侯。要不是他们,江倦就不会与离王成亲,更做不了咸鱼,他真心实意地说:“我还想谢谢你呢。”

  答案出乎意料,安平侯听完,皱了皱眉,随即笃定地说:“你心里怨我。”

  江倦:“?”

  他没有,真的没有。

  江倦奇怪地看了安平侯一眼,不想再理他了,要走,结果安平侯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安平侯抿了抿唇。

  刚才江倦的眼神,莫名让他恼怒。

  那样的清透,也满是不以为意。

  与他从前的阴郁截然不同。而且安平侯也没有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丝情意,只有对自己的避之而不及。

  江倦下意识挣扎,安平侯意识到不妥,手顺势滑落,改为抓住他的衣袖,江倦的手腕露了出来,满是触目惊心的红色指印。

  安平侯一怔,“是王爷?”

  江倦不理,“你松手。”

  如果之前只是猜测,那么现在,安平侯已经彻底肯定了。

  江倦在离王府过得不好。

  想也知道。离王就是这样的人,他生性残忍,热衷于折磨他人。

  没由来的恼怒消散了,安平侯愧疚道:“嫁入王府,是我对不起你。”

  江倦:“……不,你没有。”

  他头皮发麻,不知道安平侯在做什么,只觉得这人黏黏糊糊的,好讨厌,说来说去都是一个中心思想。

  ——你说气话,我不信。

  可江倦真的不气。他换了芯子,而且死过一次,惜命,知道生气不值得,气出病来了怎么办。

  想了一下,江倦认真地说:“侯爷没有对不起我,真的。王爷光风霁月、温文尔雅,与传闻很不一样,他也对我很好,能进离王府,是我之幸。”

  离王是什么人,安平侯又怎么会不清楚。他与离王多少打过交道,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危险、暴虐的男人。

  安平侯道:“你不必如此。离王为人荒唐,鸷狠狼戾,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可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何况江倦又不是没和薛放离相处过,他不想再跟安平侯车轱辘下去了,再次尝试抽出手,“侯爷慎言。”

  安平侯望他许久,只当他害怕,“江倦,你——”“本王再如何,也比不过侯爷,背后论长短。”

  男人淡淡的嗓音传来,他神色懒倦,不知道来了多久,又听了多少。

  安平侯神色一变。

  顿了一顿,薛放离慢条斯理道:“侯爷说了这么多,怎么就忘了,三公子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

  安平侯僵住了。

  薛放离望着他,状似好心的提醒,“侯爷,手。”

  安平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还是江倦自己趁机夺回,就觉得倒霉。

  撞上了安平侯,还被薛放离当场抓获,会不会被王爷误会啊?

  这样想着,江倦瞄他好几眼,目光润泽。

  撒什么娇?

  薛放离扫他一眼,自然也注意到了江倦的小动作,他眉头一皱,终于又开了口。

  “本王为人荒唐,鸷狠狼戾,侯爷日后可要多注意一些,”薛放离缓缓地笑道,“再有下次,本王说不定会要侯爷的一整只手。”

  他说得平淡,似乎只是在开什么无伤大雅的玩笑,但安平侯却知道,薛放离是认真的。

  他在警告自己。

  安平侯低头道:“是。”

  薛放离唇角噙着笑,许久,他才又悠然道:“侯爷可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三公子?”

  安平侯不知他意欲为何,只得不卑不亢地回道:“……王妃。”

  “原来侯爷知道,”薛放离撩了撩眼皮,似笑非笑道,“那方才本王怎会听见,侯爷唤了三公子本名?”

  “都说侯爷有幸受过白先生的点拨,为人处世亦有其几分风范,知礼更守礼。侯爷见了三公子,不仅直呼其名,更是纠缠不休,这就是侯爷所谓的君子风范?”

  薛放离笑意不减,偏偏眉眼一片寒凉。

  安平侯知道离王在借故折辱自己,可他毫无办法,离王发起疯来,连当今圣上都无能为力,只能听之任之,更别说他。

  沉默片刻,安平侯道:“是本侯冒犯了。望王爷与王妃海涵。”

  薛放离抬眼,要笑不笑地看着他,显然还不够。

  安平侯见状,咬了咬牙,双手高举至额间,深深地弯下腰,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揖礼,“望——王爷与王妃海涵。”

  薛放离瞥向江倦,示意他开口。

  江倦:“……没、没事的。”

  他大人有大量,当然选择原谅。

  实际上,江倦也不敢不原谅,他现在内心很复杂。

  安平侯可是主角攻诶。

  可是,咸鱼躺平,有人撑腰,好快乐,真的好快乐。

  薛放离颔首,再没施舍给安平侯一个眼神,只对江倦说:“回府吧。”

  江倦问:“不用再回去见陛下了吗?”

  薛放离“嗯”了一声,抬脚先走,江倦连忙跟上他。

  安平侯起身,沉默地看向远去的两人,隐忍的眉目间闪过一丝肃杀。

  离王。

  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至于江倦,不怪他会与自己置气,自己终究对他有所亏欠。

  他会尽可能弥补他的一腔情深。

  江倦要是知道安平侯的想法,大概会连夜出逃京城,但是江倦还不知道。

  皇城不允许马车进入,他与薛放离还走在路上,江倦心不在焉地回忆剧情。

  关于离王的去世,书中有这么一段描写。

  ——“那天晚上,离王歇在别庄。夜半时分,他急病发作,咳血不止,随行的御医匆匆赶来,却也无计可施,天未亮时,离王的死讯已经传入京中,天子闻之震怒,罢朝三日,斩首百余人。”

  怎么斩了这么多人?

  纯粹是迁怒,还是……

  江倦想得认真,薛放离突然问他:“在想什么?”

  思绪被打断,江倦下意识回答:“在想你……”

  的死讯。

  还好及时回过神来,后半句江倦没说出来,薛放离眉梢一抬,饶有兴趣地问:“哦?想本王什么?”

  “可是侯爷说的话,”薛放离道,“本王为人荒唐,鸷狠狼戾。”

  这有什么好想的,江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王爷又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要这样想?”

  薛放离漫不经心地问:“你不信他?”

  江倦立马摇摇头,“我只相信王爷。”

  想了一下,他抬起头,睫毛眨动了几下,柔软的唇向上轻弯,他也笑得眉眼弯弯,“就像之前王爷相信我一样。”

第9章 想做咸鱼第9天

  薛放离一怔,随即笑了起来。

  他先是低低地笑,也许是实在觉得有趣,后来笑得颇为开怀。

  怎么会有人这样天真?

  片刻后,薛放离垂下眸,语气恶劣地说:“可本王,就是这样的人啊。”

  江倦抬起眼,认真地说:“不是的。”

  他目光纯澈,语气肯定。薛放离与他对视,不期而然地,薛放离想起头最痛时,自己握住的那只手。

  柔软、温暖。

  他用力地握紧,好似抓住了自己与人间的最后一点关联,甚至有一丝贪恋。

  可是不行啊。

  薛放离阖上眼帘。

  他对这位三公子,似乎过于和颜悦色,也过于感兴趣了一些。

  少年喜欢什么,入离王府求的又是什么,再怎么菩萨心肠,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不会留他太久。

  他这样病弱,也撑不了多久。

  再睁开眼,薛放离面无表情地跨入马车,他掀袍落座,态度也冷淡下来。

  江倦察觉到了,但他没太在意,只当薛放离身体不适,安静地坐到一旁。

  车马声辘辘,马蹄踏过青石板,远离了巍峨的宫殿,进入喧嚣的街市,吵嚷声渐起。

  江倦认出是早上自己想要逛的地方,他掀开帘子,看看外面,又扭头看看薛放离,纠结了一小会儿,还是主动放弃了。

  算了。

  以后再来逛吧。

  江倦松开手,帘子也跟着散下来,珠串叮当作响,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琉璃珠。

  薛放离本以为他会提,但江倦没有,甚至是一反常态的安静,他没什么表情地盯着江倦看。

  江倦似有所感地望过来,疑惑地问:“王爷,怎么了?”

  一直在看他。

  薛放离没搭话,只是垂下了眼皮。

  许久,薛放离终于开了口,却不是在跟江倦说话。

  “去别庄。”

  江倦一听,不小心扯动珠串,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啊,别庄。

  剧情好像要来了。

  车夫闻言开始掉头,不够宽敞的街道几乎要被占满,过路人纷纷避让,无人不知这是离王府的马车——镶金嵌玉,琉璃点缀,极尽豪奢。

  “吁——!”

  与此同时,又有一辆马车迎面驶来,对方的车夫勒紧了绳索,及时避让,坐在车内的青年轻声问:“怎么停下来了?”

  “回主子,前面是离王府的马车。”

  “离王府……”

  青年面色一白,似乎想起什么恐怖至极的事情,手指也不住地发颤。

  丫鬟点翠发现他的异常,关切地问:“二公子,您没事吧?是不是前阵子落水,身子还没彻底……”

  二公子。

  是了,他现在还是尚书府二公子,不是什么离王妃。

  青年,也就是江念,缓缓地舒了口气,终于镇定下来。他摇摇头,强笑道:“我没事。”

  点翠还是有点不放心,不停地盯着他瞧,可看着看着,她就走了神。

  还没入府时,点翠就听说二公子是京城第一美人了。可头一次见到二公子,她觉得也没那么美,后来偷着问了几位姐姐,才知道是自己太肤浅。

  ——美人在骨不在皮。他们少爷,虽不惊艳,但是耐看,且气质顶好,小谪仙可不是开玩笑的。

  点翠大字不识一个,现在还没能领会到二公子的美,可是全京城都夸公子生得美,那公子便是美的,她只当是自己无知。

  注意到她的目光,江念好笑地问:“你怎么又这样看我。”

  点翠回答:“公子好看嘛,毕竟是京城第一美人。”

  江念笑了一下,温柔地制止她,“别乱说,让人听了该笑话了。”

  点翠吐了吐舌头,“大家都是这样说的嘛。”

  江念听得无奈,心情却颇好。

  上辈子,他被指给了离王,现在正胆战心惊地待在离王府,寸步不敢离开院子,生怕又撞上离王发疯被殃及鱼池,与现在同丫鬟说说笑笑的轻松状态完全不同。

  是的,上辈子。

  天可怜见,江念在郁郁而终之后,拥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这一次,他凭借着上辈子的记忆,绝不会再为自己留下任何遗憾。

  比方说,与他的同窗和几位皇子交好。

  比方说,接受安平侯的示爱。

  上辈子,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皇位最终竟落在了安平侯身上,他将是世上最尊贵之人。

  只要陛下首肯,只待宫里赐下婚来。

  他也会成为贵不可言之人。

  别庄在京郊处。

  山下已是人间芳菲尽的季节,山上却还是一片紫藤花海。

  到了地方,江倦被单独安置在别院,待一切准备妥当,高管事也来了一趟。

  得知王爷在别庄歇脚,他忙不迭取了一盒香料送上山来,当然,高管事还顺手拎上了江倦救下的狼崽。

  “大夫看过了,没什么大事,就是得养些日子。”高管事说。

  江倦点点头,蹲到笼子前,幼狼好像认出了他,脑袋抵在笼子上,安静地流眼泪。

  江倦叹口气,“好可怜。”

  他问兰亭要来帕子,小心翼翼地给幼狼擦眼泪,兰亭觉得不妥,轻声说:“公子,奴婢来吧。”

  江倦摇摇头,“不用。”

  狼崽可能疼得狠了,眼泪实在太多,根本擦不完,江倦摸摸它的脑袋,高管事看得颇是费解。

  只是一只畜牲罢了,怎么值当亲自上手?

  这位三公子可真是个奇人。

  想归想,高管事面上却未表露分毫,他笑道:“王妃,要是没有别的吩咐,奴才就先退下了。”

  “好,”江倦应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又叫住他,“等一下。”

  江倦问:“王爷还好吗?”

  高管事一愣,搪塞他道:“……还好。”

  实际上,不太好。

  高管事在府上待了好几年,知道王爷轻易不会来这座别庄,除非他的状态已经差到不能再差。

  ——持续的隐痛,发病时剧烈的痛楚,以及长久无法休息,就是大罗金仙也熬不住。

  江倦“哦”了一声,接着给幼狼擦眼泪,高管事便退了出去。

  兰亭看着看着,小声地说:“其实这只小狼崽也没有那么可怜。起码,它还遇见了公子呢。”

  话音刚落,兰亭突然想起什么,“啊”了一声,懊恼地说:“公子,今晚你该药浴了。”

  江倦一怔:“药浴?”

  他在穿书前,除了定期去医院住院,也是一直在用药浴温养身体。

  不过回忆了一下设定,江倦就明白了。

  他的这个角色,心疾是装的,先天不足却是真的,会药浴也不足为奇。

  可这会儿在山上,哪里会有药材,江倦不确定地说:“要不然改天?”

  “不行的,”兰亭摇头,不敢拿这个开玩笑。她想了想,道,“奴婢去问问高管事。”

  说完,兰亭匆忙起身,去追高管事。

  高管事脚程颇快,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已经不见踪影,兰亭只得继续往前,她一路小跑,不想刚踏上石桥,旁边有人拐来,两人便撞上了。

  “哎——!”

  这人被撞得一个趔趄,手上捧着的木匣也脱了手,兰亭正要道歉,抬头一看,竟是高管事。

  “管事,我们公子得定期药浴,庄子上可有……”

  “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高管事面色苍白地打断她。

  木匣大开着落入湖中,片状的香饼陆续被浸湿,松散一片,明显不能再用了。

  兰亭被他吓到了,“我、我……”

  高管事动了动嘴唇,恐惧让他吐不出一个字来,好半天,他才哆哆嗦嗦地说:“这是王爷要用的香料,你要害死我们所有人了!”

  “我没有……”兰亭不安地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高管事面色惨淡,“王爷可不管这些,他只要香料。”

  偏偏香料又浸了水,用不了了。

  而现在正是王爷状况最差的时候,没有香料的舒缓,他只会无比暴戾,疯上加疯!

  想到这里,高管事寒毛直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僵持间,有一道声音响起。

  “怎么了?”

  是江倦来了。

  等了好一会儿,兰亭都没回来,江倦出来找人,结果高管事一脸颓丧,兰亭眼中也含着泪,江倦问她:“你怎么哭了?”

  “王爷的香料……”

  兰亭自责地低下头,讲清楚始末,高管事补充道:“王爷对味道挑剔,只闻得惯这种香料的味道,现在——”“唉!”

  高管事重重地叹了口气,兰亭一听,自知闯了大祸,泪汪汪地低下头,江倦最怕女孩子哭了,连忙安慰她:“你别哭啊,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高管事:“……”

  还能有什么法子啊?

  高管事焦头烂额,倒是江倦,哄完了兰亭,突然想起什么,他连忙问:“兰亭,早上你给我的香囊还在吗?”

  “在的,”兰亭虽然不解,还是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香囊,“给。”

  江倦松了口气,在就好,他对高管事说:“要不然先把香囊拿给王爷?”

  高管事有点为难。

  不是什么味道都可以,王爷只要这个香料,也只闻得惯它的味道。况且它的安神之效,多点一些甚至可以让王爷入眠,尽管副作用不小。

  睡了,便彻底无知无觉,第二日也会昏昏沉沉。

  当然,后面这些效用,高管事不会对江倦提起。

  高管事艰难地说:“可能不太行。”

  江倦坚持道:“试一下吧。”

  早上进宫时,薛放离问过他身上是什么味道,还说了尚可,那就应该不讨厌香囊的味道。

  高管事颇为犹豫,本身就犯了大错,还拿劳什子的香囊,他可没活腻。

  江倦见状,干脆说:“我自己去问王爷好了。”

  高管事惊诧地看他一眼,去就去吧,他也乐得有人担责,赶忙道:“有劳王妃了——这边请。”

  高管事在前引路,不多时,他们抵达一座阁楼。

  尚是白日,竹帘全然拉下,纱幔重重遮掩之下,四处昏暗无光,唯见一座金漆点翠屏风。

  “王爷……”

  “香呢。”

  高管事一听,支吾半天都没能吐出一个完整的句子,还是江倦听不下去,替他回答:“王爷,你的香料用不了了。”

  “全掉湖里了……”

  江倦小声地说完,又立马补充:“不过早上你问我的香囊,我拿到了,你要不然先凑合一下?”

  高管事:“……”

  凑合一下。

  他肠子都悔青了。实话实话,王爷可能还会给他留个全尸,现在估计他骨灰都得被扬了。

  高管事差点气笑了。

  薛放离更是没开腔。

  寂静,一片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站立在一侧的两名丫鬟移开屏风,男人从榻上起身,垂落的长发与繁复的黑金色长袍几乎融为一体。

  “香囊?”

  他缓缓开了口,嗓音靡靡。

  江倦走近几步,伸出手来,他白软的手心上放着一个香囊,“这个,早上你说味道尚可。”

  薛放离神色倦怠地接过。昏暗中,他苍白而修长的手指套过朱红的细绳,而后抬了抬手,拎起轻嗅。

  是白芍、秋兰与决明子的味道。

  除此之外,还沾上了一丝别的气息。

  很淡,却无比清甜。

  “不是它的味道。”

  指腹一捻而过,薛放离松开手,香囊随之落在地上,他掀起眼帘盯着江倦,密布的血丝下,血色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