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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倦只好改口:“这样好麻烦的,你不用管我。”

  薛放离睁开眼,笑笑地觑向他,悠悠然道:“不麻烦。王妃救了本王一命,本王知恩图报。”

  江倦诚恳道:“我好沉的,坐久了,你会不舒服的。”

  “不沉,”薛放离轻轻一笑,颇是光风霁月,“尚可。”

  其实还是轻了的。

  日后要好好养一养才是。

  薛放离漫不经心地想。

  不过,把少年抱坐在怀里,感觉倒是不错。

  人是软的,味道是甜的。

  江倦听完,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话,他呆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推薛放离。

  手忙脚乱中,江倦的手肘不知道撞到了哪里,薛放离轻咳几声,江倦吓了一跳,当即不敢再乱动了。

  “你没事吧?”江倦小心翼翼地问。

  薛放离本要说没事,却对上他担忧不已的目光。

  坐在他怀里,少年本是抗拒不已,此刻整个人都乖顺了下来,不再挣扎。

  薛放离垂下眼皮,片刻后,他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大事。”

  没什么大事,那就是有事了,江倦一听,紧张地抓住他衣袖,“是不是又咳血了?”

  薛放离一怔,没想到江倦还记得咳血,这只是他当时随口一说而已,但薛放离还是语焉不详道:“无碍。”

  江倦这下子真的不敢再乱动了,抱就抱吧,他想开了。

  不过……

  王爷身体是真的不好诶,动不动就咳血。

  况且都到咳血这一步了,应该已经蛮严重了,难怪他会说自己时日无多。

  江倦思索几秒,决定以后对王爷好一点。

  临终关怀,他最行了。

  薛放离则望他许久,笑得漫不经心。

  小菩萨就是小菩萨啊,心这样软,也这样好拿捏。

  江尚书与江念一进入楼阁,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少年被抱坐在怀里,薛放离姿态散漫,他一只手松松地环在少年腰上,正垂眸与少年说些什么,少年也低着头看摆在面前的果盘。

  江念脚步一顿,随即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这是离王?

  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把人抱在在怀里,他怎么会待人这般和颜悦色?

  他分明是只恶鬼,有一颗捂不热的心,以践踏他人的真心取乐。

  这一瞬间,江念有些呼吸不稳。

  上辈子,他怕离王,可是他也一心恋慕着离王。

  被指婚之时,江念的内心是欢喜的,他坚信离王再如何暴虐残忍,自己也能软化他,在他身边获得一席之地。

  可是不行,现实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成婚前,不论他做什么,这个男人连一个眼神也不肯给他,就连成婚的时候,男人也只是掀起殷红的唇,轻嗤一声。

  “这就是京城第一美人?不过如此。”

  他恨离王。

  他为他拒绝了安平侯,他的尊严却被他狠狠踩在脚下,最后甚至竹篮打水一场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安平侯登基为皇。

  江念狠狠地掐了一下手心,痛感让他从上辈子的憎恨中抽离,他勉强唤回几分理智,面无表情地打量薛放离怀里的人。

  本事倒是挺大,连离王也能拿下。

  对方低着头,看不见脸,江念心中莫名有一个猜想,可随即他又觉得不可能。他那个弟弟,胆小又畏缩,与这人的气质相差甚远。

  所以,江倦呢?

  他们不是来见江倦的吗?

  思索间,江念已经恢复了平静,高管事道:“王爷、王妃,江大人与二公子到了。”

  话音刚落,少年听见声音,抬了起头,正好与江念对视,江念又是一怔。

  他就是江倦!?

第14章 想做咸鱼第14天

  江念心中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短短几日,他怎么会变化这么大?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江念上一次见他,江倦都是怯懦而阴郁的。

  他从不敢与人正视,更不敢与人交往,他在京中备受嘲笑,可除了江念,无人知晓,这位令人生厌的三公子,其实生了张极美的脸。

  ——他时常暗中偷看江念,以一种充满了羡慕与向往的眼神。

  这一张脸,本是美的,却被他的自卑与阴郁损耗了不少。可现在,这些都一扫而空,江倦好似脱胎换骨一般。

  他眼神纯然,美得不可方物,却又未曾沾染分毫人间俗气,仿若来自瑶池。

  外貌也许可以借助外物在短期内改变,可是一个人的气质与性格,会在极短的时间发生改变吗?

  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

  除非……

  江念猛地想起什么,睁大了眼睛。

  难道江倦也重生了?

  不对,不可能。

  江念很快就排除了这个可怕的想法。

  假如江倦也重生过一回,那么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甘心嫁入离王府,毕竟最终登基的是安平侯,他没有理由冒险。

  可是江倦又怎会变化如此之大?

  他又怎会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坐在离王怀里,没有一丝惊惧与不安,好似根本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如何的暴戾?

  江念想不通。

  当然,他更想不通的还有一件事。

  ——离王怎么会愿意把他抱坐在怀里?

  这一次,他就不嫌脏了手吗?

  江念出神地盯着江倦,过了很久,他才微笑道:“王妃。”

  毕竟是主角受,江倦礼貌地应了一声,“嗯,哥哥你们来啦。”

  江倦想了一下,又向他解释道:“刚才让你们等了那么久,是我、是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才不会那么像反派骑脸挑衅,江倦卡了壳,薛放离见状淡淡道:“他在睡觉,本王未让人通报。”

  江倦:“……”

  好像有点嚣张。

  他轻轻扯了一下薛放离的衣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管,薛放离望着江倦,却没什么反应。

  紧张什么呢?

  连他都不怕,对上这位二公子,却会紧张成这样。

  薛放离垂下眼帘,神色若有所思这落在江念眼中,却是另一层意思了。

  ——他在不悦。

  江倦嫁入离王府,似乎颇受宠爱,这让江念始终不敢相信。上辈子的经历,他还历历在目,江念无法接受江倦与他走的不是同一条路。

  这一刻,离王面上没什么表情,也没说什么,终于让江念得以安慰自己分毫。

  再怎么颇受宠爱,也只是颇受宠爱。

  看吧,一个微小的举动,还不是会惹得离王不悦?

  江念生出了几分报复性的快感,他也失去了平日的分寸感,“弟弟,王爷这般回护你,你怎还埋怨上他啦?”

  江倦一愣,“没有啊。”

  江念微微笑道:“那你——”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薛放离掀起了眼帘,似笑非笑地盯着江念。

  与上辈子如出一辙的眼神。

  高高在上,也漠然至极。男人是笑着的,可他的笑意根本未及眼底,他就这么懒洋洋地看着江念,好似看穿了江念心底所有的丑恶,讥讽不已。

  江念恨他,也是真的怕他。

  心跳倏地一滞,江念白了整张脸,他低下头,勉强一笑,“……是我失言了。”

  江尚书皱了皱眉,江念素来温和有礼,方才那番挑拨离间的话根本不似他能说出口的,不过江尚书也没多想,只当等了太久,江念心中不满。

  江尚书心中也颇为憋火。

  本打算见了江倦好好数落他一通,没想到薛放离也在,他只得暂时忍下这口气。

  略一思索,江尚书恭敬道:“王爷,我们这趟是为探望王妃,全是一些家常话,您大可忙您自己的,不必作陪。”

  “本王没什么事,只是过来陪陪王妃,并非知晓江大人来,特意作陪,”薛放离瞥他一眼,笑吟吟地说,“江大人不必多虑。”

  江尚书一噎。

  停顿片刻,薛放离又道:“既然是一些家常话,江大人大可随意,当本王不在。”

  江尚书:“……”

  王爷坐镇,这怎么随意得起来?他又怎么敢随意?

  江尚书欲言又止。他与江念一样,本以为以离王的性格,江倦嫁入离王府没什么好果子吃,没想到王爷似乎待他不错,也有几分为他撑腰的意思。

  就不该来这一趟的。

  江尚书肠子都悔青了。

  可来都来了,话也已经说出口了,顾忌着薛放离,江尚书心里憋着火,面上还得挤出微笑,温和地问江倦:“你这是伤到哪里了?”

  态度变化太大了,江倦奇怪地看他,好半天才回答:“……脚。”

  江尚书笑容一僵,忍着火气,和蔼地问道:“怎么伤到的?”

  江倦搪塞道:“不小心崴到了。”

  江尚书与江倦本就不亲,平日父子俩也没什么好说的,问完伤情,江尚书就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了,他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之中。

  “怎么不说了?”薛放离好整以暇地问,“这就没了?”

  “自然还有,”江尚书强颜欢笑道,“小念,你二人向来关系不错,你可有话要说?”

  江念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没有听见江尚书喊他,江尚书见状,只得自己又假惺惺地对江倦说:“明日你不能回门,待脚伤好了,定要回来看看,家里人都颇是想念你。”

  江倦又不傻,敷衍道:“嗯嗯好的。”

  江尚书又故作担忧道:“说起来,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脚伤可要好好养着,免得日后落了病根。”

  江倦:“你说得对。”

  江尚书:“……”

  他在这儿绞尽脑汁,江倦就差糊弄到他脸上了,江尚书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当即拉下了脸,“你——”话还未说出口,薛放离已经掀起了眼帘,他漫不经心道:“江大人,本王说随意,当本王不在,可不是让你这样随意的。”

  江尚书与他对视,只觉得后背一阵寒意,他僵硬许久,又轻声慢语地对江倦说:“你心疾近日可又复发了?天热了,你要注意一些,不可贪凉,更不可……”

  江尚书又是一番东拉西扯,出于社交礼貌,江倦先前还勉强打起精神糊弄他一下,后面越听越困,眼皮也越来越沉,连糊弄也没有了。

  ——他靠在薛放离怀里睡着了。

  江尚书:“……”

  更气人了。

  但他敢怒不敢言,只得木着脸再度按下那股越烧越旺的火气,压低了声音问薛放离:“王爷,既然王妃倦了,那下官也告辞了,免得影响王妃休息。”

  又被晾了许久,薛放离才缓缓开腔,“江大人说的是。”

  江尚书:“?”

  薛放离又道:“来人,送客吧。”

  江尚书狠狠地咬了一下牙,无论如何,他们总算是脱了身。

  两人被请离,出了别庄,江尚书只觉得连空气都格外清新,他面色不善道:“王爷倒是护着他。”

  江念不愿承认,只喃喃道:“王爷应当只是一时兴起。”

  这个男人,最为薄情。

  哪怕现下他对江倦宠着护着,可这一份宠爱,又能撑上几日呢?

  不会有例外的。

  绝对不会。

  江念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反复在心底告诫自己。

  ——离王绝非良配,但安平侯是。

  江念突然很想去见安平侯,便对江尚书说:“父亲,我想去一趟侯府。”

  听他提及侯府,江尚书问道:“前几日侯爷说要进宫请陛下赐婚,赐下来了吗?”

  江念摇摇头,“他还没与我说,应当还未入宫。”

  “若非他那舅舅,你们俩早成了,”江尚书冷哼一声,“以前傲一些便算了,白先生首徒呢。你自小满腹书华,他瞧不上你,反倒是对江倦多有青睐。”

  江念勉强一笑,“白先生名满天下,举世敬仰,驸马又深得他真传,也许我确实哪一点不及弟弟。”

  “怎么可能,”江尚书并不赞同,“说起来,长公主不日返京,他那舅舅也该回来了,让侯爷早点进宫定下来。”

  江念点头,“好。”

  迟疑片刻,江念忍不住问出了一直以来心中的疑惑,“父亲,弟弟与侯爷的婚约究竟从何而来?”

  江尚书回答:“他外祖父与驸马定下来的。”

  江念吃惊道:“那不是一位住在乡下的老人吗?怎会与驸马相识?”

  江尚书记得也不大清楚了,“似乎说是救过驸马一命,我也没细问。”

  江念心思重重道:“这样啊……”

  楼阁内,江倦睫毛一动,似乎有些转醒,他眼睛还没睁开,就已经十分敬业地营业了起来,“嗯,没错,你说得对。”

  高管事在旁差点笑出声,拥着江倦的薛放离瞥来一眼,他连忙忍了下来,只是肩膀抖个不停。

  要他说,糊弄人比直接出言冒犯、置之不理还更气人,偏偏他们王妃并没有意识到。

  王妃可真是个妙人。

  高管事感慨不已。

  江倦缓缓睁开眼,发现江尚书与江念居然不在了,他茫然道:“人呢?”

  薛放离:“你睡着后就走了。”

  江倦“哦”了一声,下一秒,他想到什么,身体又僵住了。

  他是不是三连得罪主角受了?

  说着话的时候居然还睡着了。

  江倦:“……”

  他真是反复跳在主角受脸上的大反派,江倦悲伤地叹了口气。

  薛放离问他:“怎么了?”

  江倦恍惚地说:“以后我一定要小心做人。”

  说到这里,江倦想起薛放离做人也蛮嚣张的,他又对薛放离说:“王爷,你也是,不要再乱得罪人了。”

  少年一觉才睡醒,眼神湿润透亮,声音也软得很。薛放离垂眼望他,本该轻嗤一声,最终却只是微笑道:“好啊。”

第15章 想做咸鱼第15天

  高管事:“……”

  继王爷是个好人之后,又来了个王爷不要乱得罪人。

  高管事的面容再次龟裂。

  王妃敢说就算了,王爷也真是敢应啊。

  他腹谤不已,江倦倒是不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问题,听王爷答应得这么干脆,江倦忍不住困惑地问道:“王爷,你性格一点也不坏,京城怎么都那样说你?”

  薛放离明知故问:“嗯?他们都是如何说本王的?”

  江倦怕伤害到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只语焉不详道:“说你是个坏东西。”

  “这样啊,”薛放离遗憾道,“也许是他们对本王多有误解。”

  江倦叹口气,他也是这么认为的,于是无比同情道:“没关系的,王爷,我们都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他的这个“我们”,不仅包括了自己,还包括高管事等人,所以江倦说完,看了看高管事,示意他也说点什么安慰王爷,毕竟被误解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

  高管事欲言又止半天,还是屈服了,他一脸麻木道:“是的,王爷,我们都知道您不是这样的人,外头说了什么,您不必放在心上。”

  薛放离轻轻一笑,“本王知道。”

  高管事:“……”

  唉,俗话说得好,钱难挣,屎难吃,为了红袖阁的小娘子,他忍了。

  江尚书和江念走了,江倦觉得薛放离也不用再抱着自己了,他便对薛放离说:“王爷,他们走了,不用再抱着我了。”

  想了一下,江倦又说:“要不然我现在回别院吧?”

  他没休息好,还想回去补觉,睡在美人榻上伸不开手脚,江倦总觉得自己会摔下去。

  薛放离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少年坐在他怀中,鼻息间始终萦绕着那股淡淡的药草清香,他的心绪也久违地处于长久的平静之中,他并不讨厌与少年如此亲近,甚至还——颇是愉悦。

  片刻后,薛放离终于开了口,却是对江倦说:“用完膳再说。”

  江倦肚子也饿了,回别庄和填饱肚子之间,他没出息地选择了先填饱肚子,“好的。”

  犹豫了一下,江倦又提了一遍,“王爷,我可以自己坐了,真的。”

  薛放离扫他一眼,制止道:“别乱动。”

  江倦:“……”

  他是什么人形抱枕吗?

  江倦觉得别扭,但又不太敢挣扎,他只好自己哄自己。

  算了。

  王爷时日无多,王爷说了算。

  只不过被抱一下而已,反正他做的王妃的营业期也不长,熬一熬就过去了。

  江倦把自己哄好,高管事已经让人开始准备席面了,丫鬟们鱼贯而入,先上了不少开胃菜与水果。

  江倦看看,他想吃荔枝,手还没伸过去,已经有丫鬟忙摘下一颗,轻声道:“王妃,奴婢给您剥壳。”

  江倦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丫鬟已经手脚利落地剥了壳,把果实喂给江倦,他只好张口咬了一下。

  莹白的果肉被咬破,浆水溢出,沾在江倦的嘴唇上,唇色都变得莹润起来。

  江倦想做咸鱼,可饭来张口有点太过分了,他不太适应有人伺候着自己用食,便摇摇头,对丫鬟说:“我自己来,不用你——”他还是说晚了。丫鬟已经又剥好了一颗荔枝,闻言犹豫不决地看着他,放下不是,不放下也不是。

  江倦见状,只好把这一颗也吃了,他说:“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来。”

  薛放离对桌上的东西似乎不感兴趣,只盯着江倦的嘴唇看了许久,在丫鬟又要将荔枝喂给江倦时,淡声道:“这颗不甜,吃这一颗。”

  他也摘了一颗荔枝,姿态优雅地剥开,抬手向江倦送来。

  高管事在旁看见,错愕不已。

  每一颗都长得一样,王爷怎么知道不甜?

  何况这些荔枝都是摘下来就从南疆连夜送往京城,知道是王府要的,更是精挑细选,颗颗圆润饱满,不可能有不甜的。

  当然,除此之外,更让高管事震惊的是,他们王爷居然肯伺候别人用食。

  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江倦不知道高管事在想什么,但他也是纠结的——他伤的是脚,又不是手,用不着投喂,可薛放离已经送来了,出于社交礼貌,江倦还是张了口。

  荔枝的果肉晶莹剔透,江倦的嘴唇也被打湿,本是偏淡的颜色,又笼上了水光,一片润泽。

  他的嘴唇,也莫名变得可口起来,似乎比及荔枝,要更软一些,也更甜一些。

  薛放离望着他,待江倦咬下整颗荔枝,他也没有收回手,而是状似不经意地触上江倦的唇,指腹反复掠过一处。

  真的很软。

  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江倦一怔,荔枝都咬不下去了,鼓在两腮,他看看薛放离,奇怪地问:“王爷,怎么了?”

  薛放离语气平静,“沾了汁水。”

  江倦“哦”了一声,也没有多想,不过他下意识想舔嘴唇,结果舌尖忽然碰到什么,江倦倏地睁大眼睛。

  薛放离动作也是一顿。

  柔软的舌尖舔在他的指尖上,是潮湿而温热的触感,很软,软到他心里都在发痒。

  薛放离没说什么,面色如常地收回了手,江倦却觉得无敌社死,他在心里把荔枝拉入黑名单,结果刚吃完,薛放离又送来了一颗。

  江倦:“……”

  薛放离:“吃。”

  不行,他没法忍了,江倦努力提醒他:“王爷,我的手没事,不用喂我。”

  “嗯,”薛放离颔首,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把这颗吃了。”

  江倦:“……”

  两人对视,江倦还是屈服了,他慢吞吞地咬下去,不知道要怎么说自己真的不需要投喂。

  几乎一整盘的荔枝,都被薛放离喂给了江倦,待他的手指在托盘中探了空,薛放离轻啧一声,竟有几分遗憾。

  他问江倦:“荔枝怎么样?”

  江倦挺开心地回答:“好甜。”

  薛放离瞥了眼高管事,高管事立刻会意道:“奴才这就让人再从南疆多送一些。”

  薛放离“嗯”了一声。

  江倦吃了不少荔枝,待席面布置好,菜肴倒是丰盛,也色香味俱全,可他没吃几口就饱了。

  吃饱喝足,江倦只想补觉,他又对薛放离说:“王爷,我想回去睡觉了。”

  薛放离轻描淡写道:“在这里睡。”

  江倦摇摇头,“榻好窄,我老怕掉下去。”

  薛放离道:“那就上床睡。”

  江倦一听,头摇得更厉害了。他上床睡,薛放离当然不可能睡在榻上,那两人就得睡一起,江倦不喜欢和人分享床位,他坚持道:“我回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