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懂行之人吃光蛇肉又把蛇皮包好,告诉他,这蛇,是奔着变龙去的。吃下肚子,这飞禽走兽,日后自能任其拆迁。语闭,懂行之人点着了根怪香,味道刺鼻,嘴里念叨了几句,草丛中就蹦出很多蝈蝈。懂行之人一伸手,蝈蝈就爬进了自己手中的小葫芦管。

懂行之人一摆手,扭头就走了。日后再也联系不上此人了。

这事之后,也就算了了。而后几日,天降暴雨,百年难遇,城中排水设施不好,淹死了好几个开车的。等水退去之后,这人跑到那树林里去看,只见蛇洞已经完全被淹没了,水全是从城墙中的缺口流进去的,可见这城墙开修之时,这蛇已经料想到了会有水灾。

这故事讲的有几分像是评书,用词表意听着都不像我们平日里讲话。

白开讲完吹蜡烛之前冲我坏笑着眨了眨眼睛,转头冲那个男生道:“你听着了吗?这他妈就是老子当年的英勇事迹,就差被人编成歌传唱了!”

我一听心里就咯噔一声,妈的我说这故事里的人怎么会招蝈蝈呢。合着这人就他妈是白开?

他以前这么有本事?蛇王都给干掉了?

我想问白开是不是在吹牛X,但现在问这话对我们没啥好处,也就憋了回去。

我俩讲了两个故事,这蜡烛也没省多少了。

我寻思着肯定是又轮到我了,搜肠刮肚啊,还是没想出来。

正在这功夫,突然听那男生道:“现在到我了。”

我跟白开一愣,男生就接着讲道,有一个男的,条件很不错,长相收入都尚佳,可是小时候因为出过一次事故,身体有一些缺陷。很多年一直快三十岁了,还是没正八景谈恋爱。因为不敢。但这人心里还是很渴望爱情的,但这缺陷注定使他没有爱情。他很苦恼,但也不知道跟谁倾诉。有一天他在网上碰见了一个女孩子,俩人相谈甚欢,他觉得这个女生是全世界最理解的他的了。也是第一次为爱勇敢,向这个女孩表白了。那女孩在视频里见过自己,本身就对自己有好感。俩人就开始网恋。网恋了一月,俩人终于见面了。见面那天这男的也是很忐忑,但他想着女生如此的善解人意,也许会接受他的缺陷。开始他错了,那女孩不仅不接受,还在宾馆里羞辱他。他一时冲动就把女孩杀死了。

他读书时化学学得很好,所以尸体被他很完美的处理掉了。网上的痕迹也被他删的一干二净,本来他以为这事就会就此结束,没有人会查到他。结果他错了。

没有人会查到他,但不代表没有鬼不会。

那女孩死后几日,他接连碰见怪事,每一件都拷打他的世界观。告诉他这世界上是有鬼的。

后来他扛不住,又无法将女孩摆脱,于是从网上查到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玩一个游戏。这个游戏能将自己身上的污秽传给下一个人。玩法很简单,他碰巧有这个条件,赶紧就组织了起来。

结果跟他预想中的一样,很成功,那女鬼被他轻而易举的传给了下一个人。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群人里不止他一个出过事,他阴差阳错的接到了上一个人传给自己的污秽。

这个污秽非常凶,一直在寻找替身,当晚,玩了这个游戏本身周围阴气大盛,他没办法,最后竟然步了那污秽后尘,上吊自杀做了替身鬼。

他一直想等下一个人出现,可实在没机会,只能在这间房子里游荡,直到有一天,一群人又来玩了这个游戏,他直到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所以他不会失去这个几乎,无论如何也不会!

故事的最后几个字是这个男生歇斯底里的喊出来的,把我跟白开听得都是一惊。

我心说完了,要出事,白开根本没带能做局的东西。

白开喊了声操,你是跟老子示威呢?说完又吐了一口口水到那人脸上。

第三十九章 搞定

那男生被弄了一脸口水,依旧不生气。表情连变化都没有。

我越发的觉得事情要完,这污秽这么镇定,显然是铁了心的要跟我们斗了,而且看架势还挺有信心的。

我急忙问白开,有几分胜算?咱们不会交代进去吧?要不这人就别救了?

白开怒道:妈的你怎么这么怂,这人要不救回头出去怎么好意思跟道上的人打招呼?

白开腾出一只手,用牙把袖子撸了撸,要我去洗手间接一盆凉水过来。

这时候也只能就地取材了,我速去端了一盆,白开让我把那男生的一只手摁倒了水里。又道:“小缺,你看他们家有盐吗?全拿来。”

我立刻又跑去厨房,前头说了,这人家是地中海风格,厨房都不例外,看着那叫一干净。我瞟了一眼抽烟烟机,跟新的似的,我很担心这单身汉能否在家里做菜。

乱翻了几下,长出了一口气,盐倒是有,只是剩的不多了,只有少半袋。

拿回去,白开让我都倒进了盆里。之后眼见着这盆里的水竟然逐渐变了颜色。本来清澈透明的水,一时间竟然变的浑浊发红。把我看的目瞪口呆。

白开这边指挥着我,那边一直也没闲着,隔三差五的就朝那男生脸上吐一口唾沫,这画面任谁看见都觉得恶心。

我猜着肯定不是只给这污秽做做手部盐浴这么简单,干脆也没坐下。又问白开,还需要干什么吗?

谁知白开切了一声,说不用了,在旁边安生当观众吧,给你表演的大变男鬼。

话音未落,白开一把就抓住了那男生的另一只手,用嘴一口就把那只手咬的鲜血直流。那男生也未见叫疼,毫无挣扎反抗。不过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显然是痛到了。

白开把那男生的血,一滴一滴的滴到了脸盆里。

跟着又直接咬破了自己的手,也往里面滴血。

我本能的就把手插到了兜里,妈的一会儿也不会咬我把?

那血其实不多,可进了盆中很快就扩散开来,按说是应该被水稀释的,却见那水越来越红了。颜色已经接近了玫瑰色。

白开用手指将水搅和了几下,水顺着他的手指开始顺时针流动。白开一把就摁住男生的脑袋,道:“来!干了这盆82年的拉菲!”

这次终于见到男生挣扎了一下,不过幅度不大,像是使不上力气、头真的被摁了下去,脸直接就埋到了水里!

我很不解,没见过这污秽这么听话的。换个角度去看才发现了玄机。这男生的后背上,竟然落了一直蝈蝈!

妈的这只打哪儿来的?不是被老头吃了吗?

白开一抬眼骂道:“废话!买的!花了老子6万!这他妈还是不会叫的价格!”

我心中感慨万千,这倒腾这东西是不是也能发财啊?好操作吗?不过也顾不上多想,那盆水眼看着咕嘟咕嘟的在冒泡,那男生恐怕要被憋死了!

我提醒了一下白开下手轻点,他也没收敛。死死的摁住不说,另一只手还不停地把盆里的水把男生头上撩。整个一个爸爸给儿子洗头。

这么折腾了几分钟,那男生的身体都已经瘫软了,白开才把他扶起,蝈蝈这时就顺着男生的脸爬到了白开的身上。又过了七八分钟,那男生竟然真的醒了,只不过意识不太清楚,问什么都答不上来。

白开用桌上的纸巾擦了擦脸,说江总请看!具有跨时代意义的跳水鬼诞生了!

我顾不上跟白开开玩笑,我现在只关心那男生的身体有没有问题,这事出在自己身上也就罢了,回头摊上了什么官司,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幸好,那男生又过了十几分钟,终于缓了过来。看看我俩,二话没说嚎啕大哭。白开一边还拍男生后背,说别哭了别哭了,第一次总会不适应的,习惯就好了啊!

又休息了半个钟头,那男生完全恢复了常态,我跟白开才把他送出门,给打了个车,让他回学校去了。

我跟白开不能走,转过身回来,白开还要处理那盆水。白开说这招叫跳水鬼,这水里头有盐,又有血,是能暂时封住污秽的,简而言之就是做了一个容器先把那污秽逼出来,弄到了水里。

刚才那蝈蝈放在了男生的背上,为的就是不让着污秽逃到别处,只有这一条路能选。

这被上了身的人,其实是有一些征兆的,这征兆并不是我们看着对方不正常,或是言语记忆一类的对不上。而是通过一些小手段能发现些端倪,这加了盐的水就是一种,白开说这是因为,这人被上了身之后,跟自己的魂魄对不上,阳气阴气的调和完全是紊乱的,这人身体就会产生一种排异的反应,类似于本能的自我保护。用科学的讲解就是,会释放出一种奇怪的化学信息,这种信息是跟盐水能产生反应的,盐水自然会变红。不过这一招并不是百分百准确的,因为有的人天生魂魄就是不稳的,很可能生下来就挟带这种化学信号,所以是例外。

而还有一些相似的办法,总结起来大同小异。比如用茼蒿搔人的脚底板,这被上了身的人是不会有感觉的。还有一种就是通过鼻息,这污秽游荡太久,已经忘记了怎么呼吸,这上了人身之后,难免会不适应,所以懂行的人从鼻息中是能看出些端倪的。不过这个也是有局限性,只能针对那些刚被上了身不久的人。

我们刚刚玩游戏的时候,那污秽上了男生的身。一开始白开也没察觉出来,用他的话就是听故事太投入了。不过自打那男生面前的蜡烛熄了,他就发现了问题。

这游戏虽说不是中国首创的,但其实说到底这玄学的东西都是互通的,无非就是换汤不换药。所以,这游戏说白了就是一个招魂的游戏。跟我过古代很多术士用的法子基本一致。表面上看着好像是靠故事吸引污秽听众,利用污秽的好奇心。但其实不然。

这个游戏是利用讲故事的人,在害怕的时候身上产生的阳气波动来吸引污秽的。

我们平常人可能都会经历过,突然被一件事吓得头皮发麻,背后一凉。其实这都是阳气有了波动。这污秽对于这种波动是极其敏感的,尤其是那些时刻等着找替身的。一个人害怕,可能不至于把它们勾搭过来,但这么多人一起害怕,轮着害怕,阶段性的害怕,就很容易惹鬼到场。

而面前的蜡烛,本来亮着除了稳定人心之外,也是有避鬼的作用的。这避鬼并不是像那些法器或是辟邪物件那样,而是通过光线,让污秽不太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因为这烛光不像灯,很容易受到阴气侵扰而摇动,这就相当于暴露了自己一样。

所以,这种游戏的怪事,通常都是最后一根蜡烛吹灭之后发生的。但说到底,这污秽早就在之前潜伏在旁,伺机而动了,蜡烛吹灭,无非是给对方一个信号,最好的时机到了而已。

白开讲了一通,我听的云山雾罩的。

不过我也懒得弄明白了,眼下我们有两件事要处理,一是这宅子还买不买,二是,我有点担心之前玩过游戏的人,里面肯定有一个被女鬼附着上了,会不会出事还不知道呢。

我问白开,那之前的女鬼怎么办?咱装傻?

白开道:“那还管什么啊?你想想,那女鬼在世界上最大的目的就是让杀他的人被判刑也好,被杀也罢,反正就是报仇吗,现在大仇早就报完了,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我心里安心了不少,接下来就是处理这宅子了。

第二天,我把宅子的主人约了出来,我没讲宅子里的事情原委,只是告诉他这宅子只有我能搞定,他卖不卖看他。

对方考虑了一阵子,下午才给我答复,同意买了,说其实我的价格压的实在太低了,但他担心过了这村,连我这个价格都没有了。

事情进行的还很顺利,签完了合同,逗留了两三日。我跟白开就返了回去。

路上我问白开,他这只蝈蝈为啥不会叫?

白开拿出蝈蝈给我看才知道,这只蝈蝈的翅膀有问题,好像是跟别的蝈蝈打架受了伤,这蝈蝈的鸣叫是靠翅膀的震动,这翅膀坏了自然也就成了哑巴了。

不过这样也好,本来我听着这动静就闹心。

回去之后,我俩根本就没法闲着,生意是一单一单的往门上送。恨不得比我跟秦一恒合作的时候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