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声问白开,把这人带过来到底几个意思,妈的怎么看架势跟来看宅的差不多。

白开大大咧咧的回答,也不避讳,告诉我,刚才说那个宅子,只是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情况,而具体的细节,还得罗大鼻来说,因为这事,是因罗大鼻而起的。

我是越听越迷糊。罗大鼻这会儿也坐来回来。张开嘴,一口的东北口音。

刚才装的挺高深莫测的,听他说话才感觉出来,这人其实挺能侃,而且天生自来熟。不过这样也好,这种人口才都很好,讲事情一般不会墨迹,很容易理解。

罗大鼻说,他在这行里是有些地位的,这看相的一般不分派系或是师承何家的,所有人学的都是那么一套东西,后来分出三六九等来无非是后天参悟的问题。而他比较特别,因为他是现代派的。

这现代派说着挺玄乎,其实简单点来讲,他是第一个将计算机技术运用到相面学中的人,市面上最早的相面系统,都是他开发的。这相面是他们家祖传的,但早前他根本不屑从事这个行当,按部就班的考了大学,学的计算机。可是毕业之后发现找工作非常艰难,而且待遇一般都不太高。他没办法才不得不继承了家里的衣钵,开始指着相面发财。这么一折腾,反倒不小心成了行内的基石。而后他也就干脆一门心思把相面当做事业来做了。现在这个时代,相面的不像很多行内的其他分支,已经没有什么生命力了。满大街转,算命的尚且苟活,这相面已经基本看不到了。而他倒是逆流而上,不仅开发了手机软件,还在网上有相面的网店,交了钱打开了摄像头,直接网络相面。这生意没绝,反倒越来越好了。

而白开所说的这个宅子原来的主人,就是他网店的一个顾客。这顾客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家境也非常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家庭影响,生来很迷信。在网上找到了他的店,点了名要他来相,而且当时为了插队,还多交了很多钱。

这到手的钱是没理由不转的,罗大鼻当天就给这人加了个塞,晚上就用摄像头给她相了一面。这女人长得很漂亮,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在面相上来说,虽不是那种福气冲天的极佳面向,倒也能落个安安稳稳健康一生。这相面学里的好长相,通常都是违背现代审美的,也就是我们看着长的好看的人,不见得面相就好,这是两回事。

这活倒也简单,罗大鼻想着这钱赚的容易,随便说了点什么就想把女人打发了,因为的确没什么要嘱咐的。谁知那女人却不肯,说这摄像头像素不够,非要发几张高清的照片过来。人家是花了钱的,罗大鼻自然无法拒绝。然而接了照片之后,他才猛然发现,这女人这么要求是有原因的,因为在高清照片上很容易就发现,这女人两只眼睛的眼白上,分别有两个对称等大的小黑点,像是飞进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罗大鼻这下不敢怠慢了,因为这种黑点看着普普通通,但在他们行内可是有说法的,传说中眼睛上生这种黑点的人,是可以看见污秽的,也我们所谓的鬼眼。用他们的行话叫“天帝砂”,字面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传说中生有天帝砂的人,其实就是在帮玉皇大帝在观望这凡间的事情。这天帝在天之上,虽说俯视人间,但毕竟边边角角或是凡尘人情之类的,也是无法看仔细的,只好选定了这么一些人,用罗大鼻做计算机的比喻来讲,其实就是天帝留在人间的移动摄像头,随看随取,走进老百姓真正的生活。

罗大鼻当时有些难办,这天帝砂照理来说是不能提醒给对方的,据说是很容易折寿的,他钱挣了不好,可不想那么早死。可现在对方找上门来,也没自报家门,万一对方是略懂一二的,他这边讲不出来,很容易落下把柄说自己招摇撞骗,一时间他也是在犹豫。

谁知就在犹豫的功夫,那女人忽然自己交代了一件事,说是自己其实是整形过的,几年前她刚刚大学毕业的时候,深知这是个看脸的世界,自己哪儿哪儿都很优秀,唯独这张脸她不太满意,反正自己的家境很好,也不缺钱,干脆就跑到韩国去整了一下,整之前她也是有些顾虑,这做生意的家庭都比较迷信,以前经常听到父辈的人说谁谁家的财产被媳妇或是什么人克光了,或是谁谁家又是如何如何弄的家破人亡,她也是有些担心此事发生在自己家,这身体发肤不仅受之父母,说白了也是天赐的,轻易的动刀,怕生出什么变故。

所以,她专门去找了一个相面的,帮她仔仔细细的规划了一番,不仅要整的漂亮,而且还要填福增寿,给家里的生意带来财运。这个要求很难,价钱自然不低,钱花了很多,最后终于规划出现在的这么一张脸了。

等到做完手术恢复期一过,女人以为自己的新生终于来临了。可是她逐渐发现怪事开始一件一件的出现了。

首先,她经常会在晚上,看见自己的父母在家里到处走。可是叫他们却并不答应,她家是栋别墅,面积很大。父母也上了年岁了,她起初也没放在心上,以为只是自己声音太小对方听不到而已。可是后来她才发现,这在家里走的父母,并不是自己的父母,因为她经常会发现,明明刚刚还在楼下看见母亲走去厨房了,结果上了楼却见母亲正好从房里出来。这别墅归别墅,可楼梯毕竟只有一个,母亲不可能在自己没察觉的时候又跑到了楼上来。何况她问过之后,母亲也矢口否认去过厨房了。

前头也说了,她本身就比较迷信。压根就没往幻觉的方向联想,而是不停的揣测是不是整形带来的麻烦。可又不敢跟家里明说,当初去做手术,本身父母就不太支持,现在闹出这种事来,她担心再添责怪,于是只好自己忍着,一边打听着事情的起因,一边研究怎么解决。

然而没过几天,她忽然在家里发现了新的人影,最让她害怕的是,这次的人影她压根就不认识。

第六十一章 走着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女人深知也是不能再瞒下去了。当即跟父母把一切坦白了。这有其女必有其父,孩子这么迷信,当爹的自然有过之而不及,吓的一宿没睡好觉。第二天一早,带着女儿就去找了当初给女儿设计长相的那个相面师。

这一找不要紧,父女俩差点就哭了,相面师早已人去楼空,电话也打不通了。

这下俩人都没了主意,思前想后只能把事情托给朋友到处去问,家里面又填了几件镇宅辟邪的物件,算是病急乱投医。

这女人他爸人脉很广,自然也能找到一些真正的懂行之人。这懂行之人虽说方术风水很厉害,可相面却并不太在行,找了好几个人分别看了之后,给出的答案各不相同。这女人他爸一时间也不敢确定办法,这事只好这么拖着。

女人也就是在这个时间口,来找了罗大鼻相面。当时也是听朋友推荐的,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就来了。

当天罗大鼻看过了女人的面相,没敢直接表态。说她的情况比较特殊,约好第二天同一时间再来沟通。女人见罗大鼻的意思,似乎心里有了谱,千恩万谢的下了线。而罗大鼻一个人琢磨了一宿,他倒不是发愁女人的问题,而是在考虑想挣钱又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于是第二天,罗大鼻就用了一个对策,没有明面上告诉女人眼睛上的是什么,而是旁敲侧击的告诉她可以怎么办。这‘天帝砂’自古已有,倒是耳听眼见过不少的解决办法。罗大鼻就选了其中最著名的一种,在眼皮上抹朱砂,连续摸七七四十九天,这‘天帝砂’也就被化解了。

当时女人千恩万谢的撤了,说是但凡法子有效,回头肯定有现金答谢。罗大鼻也没当一回事,随口客套了两声,之后的日子就该忙什么忙什么。一转眼就过了个把月,罗大鼻就试着联系了一下那女人,倒不是为了钱,而是他这个法子并没有亲身实践过,从小到大,也没听过家里人说这法子到底管不管用,他也是想积累一点经验,为日后做打算。

谁知联系了那女人,却久久没有回应。他虽然奇怪,但想着可能是那女人把问题解决了,当时说给钱答谢只是情急之言,现在反悔了,自然不愿意搭理自己。他也就懒得再过问了。

然而没承想,又过了几天,这家人的家属突然找到自己,说那女人死了!

罗大鼻这下终于开始紧张了,不管这女人的死跟自己有没有关系,但主意毕竟是他出的,对方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当时焦头烂额的吃不下睡不着,差点就准备跑路了。然而有点奇怪的是,女人家属那边似乎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语气上虽然满是责怪和埋怨,但从头到尾就没说过一句要他负责的话。既没有要罗大鼻见面,也没有说报警举报。更让人奇怪的是,就在罗大鼻战战兢兢的又过了几天之后,这女人的家属也不再联系自己了,他试探性的在网上问过几次,都是石沉大海。

按说事情要是就这样完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心想着可能是那边找到了真实原因,觉得之前跟自己那一通是无理取闹。然而他错了,紧接着又没过几天,他就从行内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有一个‘天帝砂’死了,而且死的不仅是自己,捎带手连自己的父母都陪了葬。

这‘天帝砂’并不多见,用罗大鼻的话来说,多一半都在精神病院里住着呢,少一些自知自己是天帝砂的,轻易不敢示人,因为这很容易被人利用,中了什么圈套。而日常能接触到的,毕竟寥寥无几。所以这有关天帝砂的事情,在行内一直就是一个新闻。何况这还出了人命。

罗大鼻打听了一番,听行内的人说。这个天帝砂在自己家里煮了一锅汤,里面也不知道下了什么毒,自己喝了就直接挂了。而当时她的父母正在外地办事,并不知情,等到回到了家,发现自己孩子的尸体都已经臭了。老两口悲痛万分,然而祸不单行,这之后没两天,还没等这死者的白事操办完,老两口又出了趟门,而这次俩人出了车祸,谁都没活下来。

罗大鼻听完后真是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天帝砂横死可不同常人,这在行内是上讲的,所谓凡人七年散,天帝砂七十年才散,而且百分百不能投胎,甭管底下有什么买一送一打折抽奖的投胎活动,一个都赶不上。用句不太恰当的比喻就是:传说里这是上头的惩罚,毕竟你属于玉皇大帝的财产,没等用够时间呢自己把自己弄坏了怎么行。

这其中具体发生了什么,罗大鼻肯定不清楚。但听着这里头的意思,女人的死八成跟自己有关,只不过现在没人来追究了,而虽然方术鬼神之事他不了解,但想也清楚,这老两口的死也并不简单。这下他实在是坐不住了,一是的确心灵上受到了谴责,二是也有些担忧,生怕自己也招了什么祸端。在家里忐忑的过了小半年,最后还是觉得不妥,必须要去看看。从行内打听了一圈,倒也知道了那女人的具体地址。动身前去之后,发现里头住的已经是另一家人了。是女人的亲戚,算是把这套房子继承了下来。罗大鼻见状本来打算打道回府的,然而跟这家新主人随口那么聊了几句,才知道这屋里的事还没完。这才得到了这个宅子的消息,但对自己的能力没有信心,生怕不仅处理不了,还容易把自己搭进去。这才联系到了他早就认识的白开,反正这宅子的事情交给我们处理,利润他一点不要,只要弄明白事情的真相就好。

罗大鼻讲了很久,唾沫星子满天飞。茶呢是一壶接一壶的喝。到最后我是把事情听明白了,合着是来找我们帮他擦屁股的。宅子究竟什么样我还没问,听着应该不会很差,利润肯定是有的。而且见白开的意思,他已经应了下来,我也只能点了头。

于是三个人也没说再互相认识认识,约了第二天出发的时间,罗大鼻就一个人先回去了。

白开留下来跟我聊了几句,说这个宅子的确有些棘手,但是他控制范围之内的,让我放宽心。而且这别墅连本钱都不用,从嘴边给放了太不合适了。

我的确赞同他的想法,也就没多说话。只是随口问了几句,这天帝砂死了之后,跟所谓的冤魂有什么不同。

白开就解释,说着冤魂分很多种,主要的区分还是看怨气或是阴气。而还有一种区分就会这冤魂是瞎还是不瞎。这所谓的瞎的冤魂,说白了就是看不见活人,或是算视而不见,总是自顾自的做自己死前或是一个特别的事情,如果不被人刻意惊扰,是不会犯事伤人的。而不瞎的那种,正好相反,自己的意识很明确,或是想作奸犯科,或是想助人为乐,总之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天帝砂就属于不瞎的那种,而且最主要的是,天帝砂不仅不瞎,而且看得比人还清楚。不管你什么身份背景,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在古时候,很多帝王求国运的时候,都是会去问天帝砂的魂儿,一问一个准。

我听了心里有些犯嘀咕,可现在也没啥好退缩的了。当晚努力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中午,我们仨人就乘飞机去了浙江。

第六十二章 潜水

浙江我去过无数次了,也没什么好逛的。下了飞机找好了宾馆,三个人就直接去了宅子。

宅子所在的地方是典型的富人区,来来往往都是好车。宅子的风格偏欧式,外头看着很精致。门口还有一片不小的院子,这要是拿下来,的确不虚此行。

进了屋,接待我们的是一个中年女人,穿着打扮很入时,行头肯定不便宜。但还是一脸的苦相。

中年女人是认识罗大鼻的,就用不上我开腔了。听他们寒暄了几句,知道这女人是宅子的女主人,现在出事的就是她闺女。

罗大鼻要那女人说明一下具体情况,就退到了我身后。之前罗大鼻肯定打过招呼,说我们是高人。那女人非常客气,话里但凡提到我们,用的都是尊称或是敬语。听得我浑身不自在。

事情在女人叙述起来,似乎很简单。这家人的闺女也是跟之前死在里头的那个一样,晚上尤其是后半夜,经常会看见家里有人影走来走去的,一开始也是觉得人影看着熟悉,像是自家人,而后逐渐也开始陌生了起来。这家人早前不太富裕,完全是阴差阳错的继承了这笔财产,日子才好了,并不迷信。最初只是当做幻觉和眼疾来考虑,医院没少跑,但事情没解决。而后这女人也是听邻居或是朋友一类人的怂恿,找了一个看风水的人来,也是没得到什么答案。

这家人本想着,等放长假的时候就去国内几个比较灵验的庙拜一下。谁知还没来得及,她们的女儿就又出了事。

这女人把话说到这儿,是实在说不下去了。弄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我不好意思追问,等了半天她才收拾好情绪。告诉我们,这事出了之后,她夜里也是睡的不踏实,有一天晚上,大概是夜里三点多。她正在半梦半醒之间,就感觉家里有异样的响动。以为是来了贼,叫醒了男主人,俩人蹑手蹑脚的寻声去看。发现声音是从女儿房间里传出来的。

她女儿现在不过二十岁出头,熬夜打游戏上网哪怕是煲电话粥都很正常。俩人也就没当回事,本想着进去叮嘱几句早睡就完了。谁知把门推开,两口子吓了一跳。只见她女儿不知道是怎么了,这时正在地板上来回的爬,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动物一般。两口子当时就吓得够呛,把女儿扶起来,见女儿的关节都已经磨破了,也不知道已经在这里爬了多久了。

更让他们揪心的是,女儿被扶到了床上后,虽然没有剧烈的反抗,但神智完全恍惚,听不懂父母说话不说,稍不留神就又会跑到地板上爬行。

这之前说屋里不太平也就罢了,毕竟没伤到人。可现在见这样,两口子终于相信了是有污秽在作祟了。

第二天一早,没把孩子送医院,而是又找了一个风水先生来看。先生看过了之后,只是告诉他们,这不是一般的上身,轻易解决不了的。无论他们答应给多少报酬,还是摇摇头走了。两口子一时间彻底没了法子,人到中年,很多人已经不是为了自己而活了,一辈子的希望都寄托给了孩子,心里有多难熬是可想而知的。就在他们准备变卖房产带着闺女出去寻找高人的时候,罗大鼻意外的找上了门。这他们才守着希望多等了几天。

我听女人讲完,立刻去看白开的眼色。他没什么表情,反而对家里的陈设表现的很好奇。东看西看的。

现在交流的人毕竟是我,我只好要女人先带我们去看看她闺女再作打算。

女人领着我们上了二楼,我的眼睛也没闲着,一边估算着房子的具体价值,一边进了二楼的一个卧室。

一进屋就见一个人被捆在了床上,侧着头看不清脸,穿着一身男士的睡衣裤。走近了一瞧,是一个长相挺清秀的姑娘,不过面色很不好看,有些苍白。我看了两眼就把白开推到了前头,那姑娘并没睡觉,只是悄无声息的睁着眼睛,猛一看跟死不瞑目似的,我有点不舒服。

白开倒是自来熟,直接就坐到了人家床铺上。伸手在姑娘眼前晃了晃,见姑娘没反应,就把手放在了姑娘的嘴上。

我挺紧张,人家毕竟是个姑娘,生怕白开做出什么不雅的举动。好在白开很快站起了身,把我拉到一边低声商量。

我问,什么情况?是被上了身吗?

白开悄声道,有点复杂,要是按照那女人讲的,在地上爬多半是被动物上了身,可我刚才伸手试了,那姑娘不咬人啊,要不你试试?

我其实没打算舍身取义,听白开说完我有点好奇,走过去又小心翼翼的打量。

那姑娘的眼睛很失神,即便睁得老大,也不知道是在看哪儿。

我寻思难道这姑娘是被食草动物上身了?要不就是吃虫子的?正想着要不要弄点树叶来试试,就见白开不知道什么时候端了一盆水过来,轻轻的放在了床头柜上。

我知道这是准备做局了,当即要罗大鼻和姑娘他妈出去,我则守到了门边上给白开腾地方。

本来姑娘他妈还有几分犹豫,这俩大男人跟自己闺女独处,自然不太放心。不过听罗大鼻劝了两句,也就照做了。

白开显得挺严肃,房间空了之后,一句废话都没说,深吸一口气,把脸整个浸到了那盆水里。

他肺活量比我要好很多,觉得时间过了好半天,他才直起腰,抹了把脸。

我一直不敢打扰,这时候才问他在干什么。

白开吐了口唾沫,杨了下手。我这才看见他中指上不知何时已经绑了根黑线,黑线的另一头,绑在了那姑娘的手指上。

奇怪啊,妈的什么都看不见。白开把线解开递给我,小缺你试试。

这要是以往,我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拒绝。可刚才我已经亲眼见过这宅子的内饰了,十分的豪华,脑子里全是成捆的现金在晃。本能的就接了过去,白开很利索的在我中指上一绑,没等我深呼吸,直接把我的头摁到了水里。

我勉强睁开眼,除了我呼出的气泡,什么都没看见。我努力的屏住气,水里终于平静了,可还是毫无发现。伸手比划着要起来,白开却死死的摁住我不放。我本身就毫无准备,这气很快就不够用了。一时间憋的我头脑发昏,眼前马上就要黑了。

我本能的使劲挣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脑子里忽然就闪过一个念头,妈的我好歹也姓江,回头要是从脸盆里淹死了,这不让人把牙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