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开道,那他叫你你答应了吗?

我一听猛然醒悟过来,我真是犯了大忌了。这一点都不用略懂玄学,想必太多人都听过夜里有人忽然叫自己的名字不要答应。据说那是来找替身,索命的小鬼。你一答应就丢了性命。刚才迷糊糊,加上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防范,我的确是应了一声。算上后来的反问,妈的都算两声了吧!

我道,我答应了,不会出事吧!我忍不住坐到了白开的铺上。

不至于,白爸爸怎么带你出来的,白爸爸就会怎么带你回去。不会缺斤少两的懂了吗?白开挪揄道,你继续躺床上睡觉。我来守夜,有鬼不可怕,可怕的是有鬼还吓得睡不着觉!

我听从白开的指示,人是又躺回了铺上。可我这心却是一直悬着。睡觉是甭想了,能控制自己放松就已经很困难了。

白开还真的不打算睡觉了,听见他点了根烟。一会儿走到了我铺旁边。

别动。白开忽然道,忍着点。这是在帮你。

跟着我就觉得我的脖子上被白开放了一个什么东西,而且是个活物,那东西顺着我的脖子很快就爬到了我的脸上。

我这时候已经明白这是白开的那条大虫子。那东西我本来就嫌恶心,现在竟然爬到了我的身上,无奈又不能动。这种感觉可想而知。

那虫子似乎很喜欢我,在我脸上游弋了半天。最后定在我的脑门上不懂了。只感觉它身体冰冰凉凉的,冰的我脑瓜仁疼。

你别动,继续睡。我出去一下。有事,虫子会罩你。白开说道。

我勉强嗯了一声,听见白开走到了走廊里道,你们别打牌了,跟我来一下,我有事情安排给你们。

他显然是在跟打牌的那三个人说话,语气还很严肃。接着我听见走廊里有了凌乱的脚步声,估计那三个人一同跟白开去了。

这下我心里又没底了,那仨人是我最后的防线啊。现在要是来个人偷袭,我就彻底完蛋了。这么想着,就感觉那虫子似乎微微的动了一下。没等我反应,它竟然吱的大叫了一声!

我从没想到妈的这虫子也会叫唤,不由得睁开了眼睛。这一睁眼不要紧,差点没把我的吓的背过气去。因为我模模糊糊的,正巧瞥见一只手,正在从我上铺缓缓的伸下来,这时候已经快伸到我鼻尖了。这上铺我们放的都是行李,哪儿他妈有人啊!

我连忙朝铺里面躲了一下,还没等我叫出声来。那虫子嗖的一声就扑了上去,那手迅速就收回了上铺。虫子扑了个空,又不会飞。摔倒了地板上却还不气馁,很快又顺着床柱又爬了上来,直接去了上铺。

我是没敢动,只听见那虫子吱吱吱的乱叫。不一会儿,就清净了。我这才缓缓的坐了起来,害怕被人抓住破绽。我想用一个什么姿势能很快的站起来躲出去。还没等我付之行动,就听见门被打开了。不是让你装死吗?不用演到诈尸这一步!是白开的声音。

我一扭头,见白开一闪。身后就闪进来几个人。是那仨个人正押着那个老头。

白开道,怎么吃了我们江总的,怎么给我吐出来。

一拍那老头后背,老头真的吐出来一个东西!

第四章 小村

包厢里的灯这时候也亮了,我低头发现那老头吐出来的东西竟然是一团黄纸。

夹杂着不知道是口水还是胃液的东西,看着非常的恶心。

老头似乎被白开狠狠的收拾过了,虽然没挂彩,总觉得他的脸有些肿。

白开用脚踢了一下地上的东西,小缺,看见没,这就是你的命。多亏发现的早,这要是被这老鬼消化了,可就真玩完了。

我后退了一步,避免那东西挨到我脚上。

我道,你们还是先把门关上,深更半夜的咱还是小心点。

白开使了个眼色,那珠爷就关上了门,几个人压着老头坐到了铺上。

白开点了根烟道,老头,咱先说好了,这可不是跟你演电视剧呢。还是一句老话,说吧,哪个神仙派你来的。你也甭担心,我们不会把你怎么着。一会儿哥几个一人吐一口,你当我们面吃了,你不说也行。

白开摆摆手,不行了,晚上喝的有点多,我要吐。老头你快点考虑,我忍不住了。

我见那老头脸上青红难辨,恐怕从来没遭过这种罪。想反抗后面压得又很死,好在毕竟年纪摆在这儿,倒是镇定从容。咳嗽了一声说,先放开我。

白开动了两下手指,老头这才瘫坐在了铺位上。

笼街的生意你们不是不懂吧?老头故作神秘的看着我说道。

我不用白开解释,听懂了老头的话。笼街的活雇主都是不露面的。我们这种拷问的方式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于是我问道,那你说,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老头用手扇了扇白开吐出的烟说,看宅。算上跟我一起来的三个人,我们要从东南西北四个正位同时看宅。

哦?白开挺意外。四个人同时看宅,什么宅?在哪儿?

雇主说跟着你就能找到。老头盯着我的眼睛道。

这下轮到我意外了。跟着我找宅子?妈的老子都不知道宅子在哪儿?我心说难道万锦荣清楚?那老家伙倒是稳得住,这么折腾也没见他露面。

我学着白开的语气问,说具体点,我是很善良,但他们几个会不会让你去看坟就说不定了。

老头盯着我,半晌没说话。似乎很坚定的表示只有这一个答案,其他无话可说。

白开这时候已经猫下腰拨开了老头吐出来的黄纸团。我看见黄纸团里是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已经快凝固了。白开呸了一声,问老头,这玩意也是雇主让你做的?妈的你继续编!

老头这才道,不是。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想找到宅子必须用点手段。你们的手段不比我差,不用我多说什么吧?

白开冲我撇撇嘴,小缺我给你解释一下。这老头是想勾你的魂出窍,估计是想用你当人质。这黑东西你看见了吗?这是棺材里特有的淤泥。这老头怎么处置,你说吧。

我有些难办,这不是自夸,我一直觉得我很善良。可这个老头如果要放了,又担心会放虎归山。我问白开,还怎么办?杀人?

白开道,看你这德行也没个主意,这样吧老头,我们放了你。大家出来谁也不是奔着要人命去的,但你记住了,我这人不手软。尤其是对给过一次机会的人。

白开比划了一下,珠爷就把门打开了。那老头整理了一下衣服,头也不回的就走了。步伐不紧不慢。等到老头走远了,白开才示意三个人出去,关了门坐下说道,那老头没准还会使手段,你提防着点。如果这一趟我们真的找到了宅子,还会用上那个老头。

折腾了一番,白开也是累了。躺下嘱咐我,今晚上肯定太平了。安心睡觉。这只是一个开始。

这一夜对我而言无比的漫长,天亮了之后,吃过午饭,车终于到了漠河站。

我这时才想起来没有去找乘警。我不是想去说明情况,而是我估摸着秦一恒回来取那些砖。

谁知白开阻止了我,反正既然目的地都是一样,秦一恒早晚是会出现的,现在没必要去招惹是非。我听了只好作罢,车到站停稳了,万锦荣才终于露面。带着我们一行人下了火车。

漠河的天气没有来过的人是很难想象的。我作为的一个北方人,一时都无法适应。总觉得军大衣处处都在往里面灌风。好在我们住的宾馆暖气烧的非常好,进了屋仅仅只需要穿一件T恤就够了。然而好日子并不长久,我们只是停留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就又继续赶路了。

万锦荣租了一辆suv,上了车,接着就是将近十几个小时的颠簸。最后我们到达了一个不知名的小村落,小村靠近林区,村上的人口不多。风景倒是很漂亮,处处皑皑白雪,晚上天上全是硕大的星星在闪。

我们所住地方,并不是宾馆。而是掏了高价住在了一户老乡家里。这老乡是地地道道的山里人,平日里来这个小村的人寥寥无几,不仅宾馆,连个招待所都没有。这家的条件已经是相对最好的了。

我对住宿的条件要没什么要求,只要暖和就够了。这种地方也没有所谓的锅炉集中供暖,不过好在木柴有的是,炉子自然也烧的旺。老乡姓冯,五十岁上下。非常豪爽,第一晚做了很多山里的野味给我们下酒。无奈我们不是来旅游的,除了白开几个人都没什么兴致。我见这老冯的打扮,不由得想起了那些诡异的帽子。觉得自己终于接近了一切的真相。

从在老冯家住下开始,我们就似乎无事可做了。也没有更远的目的地要去了。

万锦荣每天都是一个人出去,并不要人跟着。直到天黑才会回来。

有几次我怂恿白开跟踪,白开都不肯。说从万锦荣的表现来看,是进了林子里。这东北靠近人烟的地方还好,雪并不太厚,一旦深入到了林子里,雪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危险就随处可见了。

我们没有专业的装备,想了想我也就没再坚持。差不多在老冯家住了五天有余,新鲜感已经渐渐褪去了。我最大的乐趣就是去村上唯一的小超市里蹭老板的老式vcd看。那几天几乎把所有能看到的老片都看了个遍。渐渐地也就跟超市的老板熟络了。那老板似乎对村里突然出现了这么多外来人很感兴趣,喜欢问东问西的拉家常。我不能交代此行的目的,只好胡诌了几句应付。却意外的听那老板感慨,要我们多加小心。林子里近来不太平,好像在闹东西。这东北的老林里据说不仅有猛兽,还有很多人们没见过的东西。就在这两天就也有一个外来人进去了,却再也没见他出来过。

我一听很意外,跟我们一同进来的竟然还有别人。

打听了一下那人的体貌特征,我心里就是一惊。老板虽说不能完全形容出来,只能说一下大致的长相。我却越听越觉得这个人不是别人,是秦一恒。

妈的秦一恒真的来了,可是他比我们先进林子了。难道是跟踪万锦荣去了吗?

我犯着嘀咕,赶忙回去把这消息跟白开讲了。白开看着手机上的日期说,这你不用担心,万锦荣既然非要带你来,自然有原因。这事,恐怕没你不成。咱们进林子的时间也不会太远了。

果不其然,就在白开说这话的第二天,一大早万锦荣就叫醒了每个人。要我们收拾一下进林子。而且这次更意外的是,他直截了当的告诉我们,他在林子里找到了一栋宅子。

第五章 林子深处的宅子

我们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筹备。只是在那个小超市里买了点面包火腿肠,还有几瓶高度的自酿白酒。最后借了老乡家几双长筒皮毛靴子。我估摸着一趟并不会走太远,否则我们这么毫无准备的贸然进去,俨然就是去送死了。

出发后我有点意外,我的心情既不激动,也不紧张。反而出奇的平静。平静的就像回家一样。

珠爷他们仨个人也是一样,反倒白开一脸的喜悦。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出了村子向山林里走,一路上到没什么阻碍。雪的确越来越深,但我们走的路是很多村里人进山的必经之路,雪早就已经被踏实了。一路上看着雪景,一片银装素裹,我还觉得挺新鲜。时不时的真能看见几只野生动物,远远的过,只能听见声音,也分辨不出是鹿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一上午的功夫一直都在赶路,这种运动量还不能对我造成考验,我走的很轻松,始终跟在白开的屁股后头。

到了中午短暂的休息之后,万锦荣愣生生的从路的中央拐进了旁边的树林里。这才开始步履维艰起来。每一步雪几乎都要没了膝盖,前进的难度可想而知。没过多久,雪就已经浸透了靴子,只觉得双脚越来越冷,最后已经渐渐的没知觉了。

下午过半,日头逐渐的暗了下来。气温也就更低了。我一直期盼的不要起风,结果越想什么越来什么。很快大风就携带着树枝上的积雪,拍的脸颊直疼。

为了节省体力,队伍里本来就没什么人说话。这下大家更咬紧了牙关。四周就只能听见嗡嗡嗡的风声。

快天黑的时候,万锦荣停了下来。我一开始是以为我们到了。探头一看,见前面还是无边无际的树干和积雪。

没等我问为什么,就见万锦荣转过身来望着我身后。跟着白开也做出了一样的动作。

我很纳闷,就也转过来一看。在我身后的珠爷像是没搞清状况,正在跟眼镜大眼瞪小眼。

他俩对视了足有两秒才反应过来,队伍里的那个小孩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