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里面不知道是被吓坏了,还是有什么忌惮。死活就是不开门。

这下白开气的骂了句娘,转身又往院子里去。

人刚走两步,我就听见白开唉了一声。他唉的同时,就见那被白开脱落在地上的裙子,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拽走了一般,在地上飞速的乱窜。

这场景看起来有些可笑。

白开这下反倒不做声了,盯着那裙子看了半晌。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伸出手来一指,一只巨大的耗子就从院落的角落窜了出来。

那耗子径直扑向裙子。

一下子就钻到了裙子里面。

让人惊讶的是,耗子进去没多久,那裙子就不动了。只看见耗子在裙子下乱窜,裙子鼓起了一个动来动去的凸起。

又过了半晌,白开见耗子也不动了之后。

就走过去,将耗子取了出来,用红线在耗子的脖子上栓了一个扣,顺手就吊到了院子矮墙上一块突出的砖上面。

出来吧。没事了。没劲。白开冲里面说道。

白开的师父开门走了出来。表情似乎很欣慰。

白开就冲他师父挤了一下眼睛,师父。不是说好了是个色鬼吗?是不是您摆我一道?

他师父就笑。不说话。

白开就又道,帮我进步是吧?行吧,咱师徒共同进步、共同进步。那就您老人家给事主解释吧。

他师父无奈的摇摇头,你去。日后你出师了,这种事早晚都要你自己解释的。

哎。白开叹了口气。冲里面要事主出来。

之前的那个中年男人就走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在里面人太多热的。出了一头的汗。

白开也没废话,当即就冲那事主道,恭喜,恭喜啊。你们家这公子,不是个淫魔。啊,今天就算是帮他伸冤了啊!为什么会这么说呢?你肯定想问是吧。就是因为本人,人见人爱。刚才那新娘妆一穿,我都想糟蹋我自己了。可您家的这公子吧,对我没什么兴趣。

哎!白开的师父叫了一声,像是提醒白开注意分寸。

白开就点点头又道,开玩笑,开玩笑。这么简单说吧,刚才污秽来了,也动手了。但它对于我身上的行头,反而更感兴趣。您要不要回忆一下,您家孩子在世的时候,是不是喜欢女人的衣服啊?

这话问的事主非常尴尬,可能在农村里,这样的事如同家丑一般。事主本能的就摇头。

人都走了。你就不能给他个心宽吗?那是你儿子,不是你的面子?成吗?白开又问道,污秽就在墙头挂着,您下葬也行,丢了也行。我们就不管了。但至少,我们都给您交代了,您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事主这才很不情愿的点点头,是的。他是喜欢他姐姐的衣服。

这就对了。白开冲众人说道。这家里闹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色鬼。而是一个积怨已久,无法解脱的苦孩子啊。您家公子,生前就觉得自己更适合当个女孩子。可这种事在您家里,是不是处处当做变态来对待啊?闹的您孩子死后,对这件事都放不下。生前做不到,死后抱着这执念不撒手啊!这才有了您家的那些女人的衣服,这是在表明个态度啊。

白开见师父终于对他点头。声音就更大了起来,后来,作为您家的孩子。即便做了鬼,还被当做家里的败类和不孝子。这才越来怨念越重,害了别的姑娘。您也不想想,您真相信您孩子生前那么想当女人,死后就突然变成了另一个样子?不是!他是想用井水,溺死姑娘,占了姑娘的身子。圆了自己的一个梦。

刚才那污秽一来,见到家里出现了个小媳妇儿。十分羡慕。

结果掀开本人的裙子一看,是个大老爷们。你说他能不激动吗?

他在家中被家人排挤侮辱,不得自尊。就是因为爱穿女装。死后家里竟然出现了一个人,可以大摇大摆的这么干。他能不气吗?

这才像玩命的扒我裙子啊!

现在你们懂吧?我告诉你们啊。人生祸,都是自作孽。你们好好反思一下吧。

说到这儿,白开冲师父喊道。走吧师父,该上路取经了!

转身给那家人留了一个背影。

他师父道,走什么走?

白开又回过头来,怎么师父?他们赖账不给钱啊?

不是。白开师父无奈道,你裤子还没穿呢。

第三十四章 白开往事(二)

啊?!

白开这才猛然反应过来,匆忙的拨开人群进了屋子。

半晌穿好了行头才出来。

师徒二人也没跟事主告别,径直的就往院子外面走。

众人都目送着白开师徒二人的背影。

那事主的眼神很复杂,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白开所说的让他此时很内疚,还是因为白开戳穿了家丑他有些怨恨。

我和秦一恒立刻跟着。

出了院子,外面是一条僻静的小路。白开师徒沿着小路进了一个小杨树林。

等我们跟进去,发现这杨树林里黑的有些异常。

仿佛所有的光都被这稀疏的树枝吸收了一样,能见度非常的差。

所幸那白开师徒的背影依稀还能分辨。

我们就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后面走。

出了杨树林,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虽然依然还是晚上,可光线一下子恢复了正常,弄的人还有几分不适应。

杨树林外,是一条几十米宽的河。河水很平静,此时泛着粼粼的波光。

我一眼就看见有几个小木头房临河而建,白开和他师傅正站在房子旁边的栈桥上和人说话。

我猜想。这应该已经是另一个有关白开的事件了。

走过去一瞧,果不其然。

白开此时已经不那么单薄了,穿上了他习惯的白衬衣。

他的师父也明显苍老了几分,头发稀疏了不少。

白开正蹲在河边抽烟,他师父就一边指指点点的,一边在询问另一个人情况。

就听白开师父道,渔家,这整件事的前后经过,你仔细给我们说一下。

好!您老来了咱家就放心了。不然一家老小实在耗不起了。

一个看着约摸五十多岁的人答道。

这人很瘦,似乎有些营养不良。身上破衣烂衫的。一看就是常年的在外面风吹日晒讨生活。

那人指着河面说道,您老可能知道,这桃河口是下游,又是窄湾。所以上游的很多东西都会被冲到这里来。咱们家祖上就是打鱼的,到了咱这辈儿还是捧着渔网过活。平日里收成不好了,村里年轻人都能出去打工。咱这拉家带口实在不方便,还是只能跟着桃河口讨碗饭吃。

咱这真不是丧尽天良啊!咱也是要过活啊!

白开师父点了点头,似乎是表示理解。

那人指了一下停在栈桥边上的一个木头船。

老话怎么讲来的,靠水吃饭,难保天有不测风云。

日头长了,保不齐谁就被这河水卷了进河底了。这些年过来,这来来往往的找不到人家的尸首咱家见得多了去了。也不敢跟着掺和。

可是碰巧有的人家知道家人落水了,或是哪个小崽子玩水溺死了。那家人寻到下游来,就会来找咱家帮忙捞。咱家守着桃河口,最熟悉这里的水势。又都是乡里乡亲的,这忙也没法不帮啊。一开始咱真没打算要人家钱。

可一来二去的,这总让咱打捞尸首,这事也晦气啊。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所以咱后来才开始明码标价的收钱的。这也不是偷抢,也不至于遭报应吧?

咱想的也挺简单啊。家里孩子还得上学读书呢。都得用钱啊。

得攒钱啊!

理解。白开师父点头道。

那人像是终于找到了知音一样,一下就握住了白开师父的双手道,老师傅,咱比不起那些年轻人,能出去打工。捞尸这行当咱也不是成心要干的。但实在没啥别的本事了。

年前的时候,我还打算,现在鱼是越来越少了,早晚都得搬了。